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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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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溜达到后面的阴凉地,练练功的。
才走到半路,就听两院相交的院墙那边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有一小波巡视的侍卫也听见了声响,萧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声退去。
这事儿不用想就知道,八成是高远公主想派人过来探听消息。
面对陌生的环境,心中忐忑自己的命运,会做出这种行为,一点儿都不稀奇。
至于她想知道什么样的消息?初来大周的她,恐怕对什么样的消息都很感兴趣。
一般的女人会想知道,皇帝有什么爱好,有几个宠妃之类的事情。
稍微有点儿头脑的女人则更想知道,他和平王、白唤,为什么一齐出现在这里。
萧景支走了侍卫,躲在了离院墙不远的百年椿树后面。
先是看见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着海棠色绸衣的小丫头骑在了墙上。
萧景的第一反应:是小丫头吧?看衣服挺像的。看身手,还有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关键是还很英气,举手投足都颇有气势,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小丫头该有的。
萧景心想,说不定这就是个小子,为了方便,扮成丫头来此探听消息。
他觉得自己瞬间就理解了高原公主的心思,让个孩子过来,不仅不容易被人怀疑,哪怕就是被发现了,也好化解。
萧景意识到已经到了他惹人讨厌的最好时机,等到那孩子从墙上跳了下来,他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
玉宝音明明记得她落脚的这块地方阳光充沛,怎么才一下下的功夫,头顶上就罩满了乌云。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
正对上萧景探过去的眼睛。
眼前的孩子额头广阔饱满,眉毛浓黑茂密,眼睛大又深邃,重要的是眼神,锐利的可以直逼人心。竟比萧般若都要英气。
萧般若是萧景的儿子,虽说今年不过十岁,却已经名动长安,谁都知道萧家的小公子是小小年纪就气吐凌云。
眼前的孩子,居然比的过萧般若,萧景顿时觉得大为惊奇。
不过,瞧清楚了这孩子的样貌,萧景认为自己猜的很对,笃定了“他”是个小子。
他虎着脸道:“你可是男人?”是男人还穿着丫头的衣服,太丢人!
玉宝音怔怔地看着萧景饱含着嫌弃的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而后将眼睛瞪的滚圆。
这是惊吓过后的后遗症。
萧景见眼前的孩子半天没有言语,以为“他”是在心虚,又训斥道:“你可是男人?”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才行。
还在建康的时候,玉宝音最讨厌的就是她外祖父的新妃子“夸”她长得像她爹。
女儿像爹,本是世间常有的事情。关键是那新妃子的后半截话是“长得跟瑞王一样的有男子气概”。
她又不傻,自是知道那不是一句夸人的话语。
玉宝音来了脾气,眼睛一斜,道了一句:“你可是男人?”
萧景气笑了,但是“他”一开口,他就听出来了,眼前的确实是个丫头无疑,说话脆生生的,堪比小夜莺。就算小子的嗓音再细,也没有这样的。
他有些汗颜,自己居然看走了眼。可是这丫头长得也太像小子了,不说那身手了,单只说长相,也不是说她长得粗糙,而是气概,男子汉身上的气概……那丫头不说话的时候,简直霸气极了。
既然真的是个丫头,萧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比先前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这里可不是随便玩的地方,快快回家找你娘去。”
他的本意就是如此,仅仅是想要破坏高远公主的“计划”而已。
别说过来的是个孩子,即便是大人,他也没有要与之为难的意思。
萧景话毕,指了指院墙,意思是让她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玉宝音没有动,倔强地看着他,又问:“你可是男人?”
萧景有些发窘。俗话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不就是看走了眼嘛,这小丫头还来了劲。
他道:“小丫头胡说八道,快快回家找你娘去。”
可玉宝音还是不依不饶:“你可是男人?”
萧景只好道:“你看我难道和你爹不一样吗?”说着,还正了正自己的衣襟,扶了扶冠。
玉宝音心说,你和我爹可差远了。嘴上说的话就更不客气了,“我娘说了有的男人看起来很像男人,实际上却是阉人。”停顿一下,补充道:“阉人可不是男人。”
她说的没有错啊,萧景竟无言以对,可就是觉得胸口好闷。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他比她高了几许,明明是她在仰视他,却偏偏让他感觉被俯视的是自己。若是萧般若敢这么看他,那小子一定死定了。
萧景缺乏跟小丫头打交道的经历,他向来不苟言笑,自己身边、还有萧般若身边伺候的丫头,一见他就紧张的不敢言语。
哪有像眼前这丫头一般敢挑衅他的。
人凶就凶在气势,凶的境界是不怒而威。
萧景板了脸,硬是激发出了在战场上练就的一身戾气。
皇帝身上的气势她都不会害怕,更何况是一个将军。
玉宝音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也没觉得他可怕到哪里去。
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自以为已经出了气,“切”了一声,打他身边绕过,随便选了个方向,径直而去。
她可是来办正事的,才没那个闲情逸致和人怄气。
太幼稚了!
萧景想说:你回来,你回来。
可接下来他还要说什么,难道说“你得怕我才行”?
他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傻事,傻的很彻底。
他和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
他的脑袋是不是有病?
一定是昨天吹多了江风,人都给吹出了毛病。
萧景再也没了去练功的兴致,一转身回了房里,还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那丫头一定会被旁人抓住的。只因她勇气一百,智谋为零。
萧景猜的很对,第二个受害者是白唤。
☆、第6章 佳婿难再得
要说萧景和玉宝音的相遇,还能算的上是萧景守株待到了玉宝音这只“兔”。
那么,白唤就更绝了,一不小心他成了“兔”。
白唤是怎么碰见玉宝音的呢?
这不是午睡醒了,想起了他午睡前让侍从去打听东院的情形,一直不见人回转,他就有些心急,准备自己出来溜达溜达,看能不能像上午那般打听点可用的消息,或者看一看戏。
一想起上午的事情,白唤的心情就很不错。他起了个大早,本来是有心求见南朝的高远公主。
谁知道才出门,就看见平王甩着脸进了厢房里。稍一打听,原来是平王在高远公主那儿碰了壁。
不止没见着公主真容,就是送去的礼怎么抬去的又怎么原封不动地给抬了回来。
白唤可还记得昨天平王在渡口是怎么挤兑自己的,不就是个王爷嘛,手底下的人不多,却总喜欢拿王爷的身份压人一头。
啧啧,嘚瑟的人总是最先碰壁。
白唤摇着扇子乐了一上午,莫名觉得高远公主就是他的福音。
试想,平王去了连公主长什么样都没看见,他要是一去,直接拿下……
嘿嘿,保准平王气的呕血,气死了才有意思哩。
白唤想着美事,走路的步伐也格外的轻松,下了木楼,一转身上了长廊,瞧着廊外盛开的蔷薇,自言自语道:“要不要采摘些鲜花,让人给高远公主送去?女人嘛,都是喜欢花花草草的。”
就是这时,忽见花丛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满脸不耐的神情,埋怨他道:“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儿声音!”
两个人四目一对,立时惊喜。
白唤喜的是,咦,这丫头说话不是北方口音,莫不是高远公主派来的。
玉宝音喜的则是,眼前这人挺瘦,也挺高。她虽不太清楚俶尔说的桃花眼具体长什么样,但眼前这人的眼睛倒是挺好看的,眼尾略微上翘,眼睛里头就似带了一汪水,看起来像是个不太会发脾气的,这八成就是俶尔她们常说的温柔了。
玉宝音已经瞎转悠了挺长时间,估摸着她娘已经发现了她不在房里。想现在回去,又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趟,这就越发的后悔昨日没能看见那一个王爷和两个将军的长相。
她正蹲在小花园里戳着蔷薇花,数落着自己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人的话语。听那意思他是想巴结她娘,心情不忿的她,本是出来使坏的,一瞧见这人的长相,她便知道自己今天没有白翻墙。
她偏着头问:“你是白唤?”
白唤点了点头,不知怎地,老是有一种这丫头是来找茬的错觉。
他细想一番,从昨到今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者一个小丫头就算是来找茬的,又能将他怎么样呢!遂道:“你是……”
玉宝音:“我是我,我是来找你的。”
白唤言:“那你从何而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玉宝音指了指东院,又偏着头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白唤忍不住狂喜,心想这小丫头果然是高远公主派来的。
但凡喜欢多想的人,沿着一个念头,能幻想出百种可能来。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白唤就“推测”出了无数的后续事情,都是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场景。有花前月下,还有人气急毙命。
如此一来,他自然要十分十分的善待高远公主“派来”的小福音了。
白唤本是想招手让她上廊上说话,为了表示自己对人很亲近,他一掀衣摆,自己跳下了长廊,踩坏了蔷薇花丛边上的红花几许。
他言语很轻柔地道:“你是高远公主身边的人?”
是啊,是啊,我是她女儿。玉宝音觉得他是有话还没有说完,只点了点头,不肯言语。
白唤忍不住搓了搓手,还下意识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想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要是一口气问出来,恐怕会吓到她。
他想了想,从身上解下了荷包,递给玉宝音,“来,赏你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白唤的初衷。
可是玉宝音没有接,只是瞪大了眼睛将他望定,然后伸了伸头,瞧清了荷包里装的不过是几块碎银子,“切”了一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荷包,也道:“来,赏你的。”
还特别补充了一句:“我荷包里装的可是金豆子。”
说的是南朝矿山多如牛毛,白唤今日算是见识了。
可这也太讽刺了,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鄙视了。
白唤觉得自己有些气不顺,一收手将荷包藏在了袖子里,这一回解下了自己的佩玉,还怕她有眼无珠:“这个可是上好的白玉,唯有翡翠可以比肩。”
他可打量过了,她的身上并不曾挂有任何玉饰。
谁知,她还是摇了摇头,且毫不犹豫。
白唤又道:“这个可是你半袋金豆换不来的。”
“我知,你这是阗羊脂玉。”可玉宝音说是这么说的,摆明了还是没兴趣。
白唤闷哼了一声:“你倒是个识货的。”说着又将执玉的手往前一送。
玉宝音避让开了,如实道:“白玉翡翠做的饰物,我外祖母过世之前,给了我十抬,说是要给我做嫁妆的。”
白唤觉得自己今天碰上的是一个谎话精,亏他还想从她的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
觉得被戏耍了的白唤,嘲讽道:“那你外祖母有没有给你,金龙升腾奔跃在翠云之上,翠凤展翅飞翔在珠宝花叶之中的凤冠呢!”
玉宝音眨了眨眼睛还是如实道:“我外祖母说了凤冠是皇后才能带的,自是不能给我,倒是另找工匠给我做了一个有一零八颗大珠的小冠。”
“你外祖母是南朝的皇后还差不多。”白唤忍不住翻了翻眼睛。
玉宝音想说,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她倒是还没有忘记她娘交代的暂不可暴露了身份,只张了张嘴,硬是将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去。
不过是和这小丫头说了几句废话,白唤觉得自己延续了一上午的好心情消失不见了。
他又看了她一眼,自是没了先前的一片和气,随后撩起了衣摆,准备跃上长廊,赶紧离开这里,散一散晦气。
可才一使力,就听身后的小丫头忽地“啊”了一声,他惊了一跳,下意识回了下头,这就岔了气,一脚踩进了蔷薇花丛里。
约摸着管理花丛的花匠是个尽心尽力的,应当是今早刚刚浇过的水,不用看都知道,白唤的脚下全都是黏糊糊的泥。
他拔脚的时候,略费了些力,龇牙咧嘴地甩掉了鞋底子上的泥浆。再回头的时候,准备严肃地呵斥那小丫头一番。
真是,给她点儿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
果然还是他娘说的对,甭管是谁身边的人,只要是伺候人的,都是绝不能骄纵的。
可是……那丫头呢?那丫头去哪儿了?
***
玉宝音觉得自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当然,惊完了人,就得溜的快才行。
回去的时候,她可不准备翻墙,而是直奔着院门而去。
才走到院门旁边,就瞧见在外面徘徊的傻梁生。
梁生一瞧见她就冲她招了招手,可她却被守卫给拦住了。
梁生摸出了两锭银子塞给了守卫,道:“我们是跟着高远公主来此的。”
守卫一放行,梁生就拉着她直奔东院而去。
傻梁生还会使银子贿|赂人,不用想就是她娘教的。
一到了她娘的房里,她自动忽略了她娘不善的表情,拉了拉她娘的胳膊,咧嘴嘿嘿一笑,趴在她娘的耳边好一阵耳语。
玉宝音说的是白唤想要巴结她的事情。秦愫顿时联想到一早平王就带着大礼前来求见的事情,又逢刚刚慧春打听消息回转,说的是平王、萧景和白唤皆无正妻……
秦愫便想,原来不止她不想嫁给小皇帝,连小皇帝也不想娶她哩。
如此,倒省了她一些力气。
可眼前的这三个,哪个是良人,并不好抉择……秦愫叹了口气。
玉宝音道:“娘,你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只管告诉女儿,女儿可以帮你分忧。”
秦愫一听,又觉暖心,又觉生气:“区区小事,你娘自己就可以摆平,哪用的上你瞎操心。你啊就只管给我安安分分,不许调皮,也不许出半点事情。”
秦愫为何带着玉宝音来大周?
不是因为她疯了,是因为女儿自打出生就站的太高。
她的外祖母将至高无上的尊贵送给她当宠爱,她的父亲将她顶在了肩上看周遭的风景,所以她眼高,所以她无惧任何事情。
可是如今她女儿脚下的大山已经塌毁,留在南朝的那些奚落,她怎么也不愿意让她女儿承受。纵使大周有百般凶险,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再苦再难,也好过留下女儿自己孤苦无依的去面对自私的人性。
那么,问题就来了,她还想让她女儿过可以横着走的生活,那就意味着她要择取一个“佳婿”。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南朝的腐朽,大齐的腐|败,唯有大周散发着勃勃的生气。
可大周的天下会一直都是元家的?
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秦愫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佳婿,他不止得有地位,也不止得有才华,更不止对她言听计从,必须的一点是对她女儿好才行。
☆、第7章 白唤被秒杀
世上的男子有很多,伟岸的,斯文的,更不乏被人称道的,可哪一个才是她要的?
秦愫不知道,可她也并不心急。
人生就是如此,拨开了一片乌云之后,还有另一片乌云。
没什么好着急,更没什么好害怕的。
秦愫低垂了眼睑,再抬起头时,一只手揪住了她女儿的小耳朵,佯怒道:“你觉得自己今天是有功还是有过?”
其实她娘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玉宝音没觉得疼,可还是皱着脸叫唤,“娘,娘,你轻点,我错了,我不该翻墙……”
“还有呢?”秦愫松开了手,面上就还是严肃的表情。
“下一次我再想去西院,我会拿着银子贿|赂守卫,正正当当地走进去。”玉宝音是个狡猾的,不止现学现卖,还在试探她娘的底线。
不试一试,她怎么知道她娘是在恼她又干出了不符身份的事情,还是怨她不该私自去探听消息呢。
她女儿的心思,秦愫何尝不知。想她女儿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生活的突然不安定。
作为一个母亲,她原先想的是让她的女儿简简单单的活一辈子。
女人傻一点不要紧,幸福就行。精明就如她的皇后母亲,还不是在勾心斗角中活了一辈子,活的惊险,活的累心。
原先的条件也确实适合那么养女儿,谁能想到今日的形势会变的这么严峻。
秦愫叹了口气,瞬间就决定一到长安就教女儿怎么识人、怎么用人、怎么才能保护好自己,而此时……在萧城不过还只能停留一日,还是先进行口头教育。
她道:“有些事情根本无需你亲自出手,我一早就让慧春去打听消息,她的消息可比你的回来的早,还有用的多呢。”
玉宝音噘了噘嘴,没有了声音。
倒不是不服气,要知道那慧春可是她爹身边得用的人,做的也并不是普通的丫头做的那些洒扫的活计。她专门培养美人,那些美人会经过各种途径送到不同的地方去。
没人会多嘴和她说这样的事情,她不过是机缘巧合在宇文家的宴席上见到一个叫如燕的美人,而那个如燕一月前还叫做杏月、还是住在慧春的院子里。那时要不是赫连上制止,她差点儿说漏了嘴。
后来赫连上告诉她,美人有很多种用途,有的是用来缔结两家关系的东西,有的则是探听消息的工具。
她不解:“美人难道不只是长的美的人吗?”
赫连上就道:“一个人会有一个人的命运,譬如牡丹长在花园里,有花匠精心培育;而杂草生在路边,只能承受任人踩踏的命运。”
他还说几乎所有的权贵之家都有美人,有别人送的,也有自己家养的,而每个美人都有她们应该有的命运。
命运这个东西,在玉宝音五岁之前她并不理解,但五岁之后仿佛一下子就懂得了。
但,懂得的是什么,让她说她又说不清。
就好比今日上午,她知道慧春亲自挑选了六个美人,送给那一个王爷和两个将军。五岁之前她会问“她们去做什么了”,如今的她却只会忽生感慨“果然,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运”。
唉,懂的多了也是很烦恼的事情。
秦愫见她女儿低了头,还只道她已知错。
谁知,她女儿沉默了半晌,忽问:“娘,慧春姑姑探回来的是什么消息?”
秦愫又作势要打女儿,就听外边通报说“慧春姑姑来了。”
才提起慧春姑姑,姑姑就来求见。玉宝音吐了吐舌头,动作很快地在她娘的身后站定。这是怕她娘一发话就将她发配到了屏风的后面,那里可是什么都听不清的。
秦愫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开始培养女儿的各种悟性,便默认了她女儿的行为,而后命俶尔亲自将慧春迎了进来。
***
俶尔一见慧春,就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慧春姑姑。”
慧春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俶尔便垂手而立,只等她走到自己的前头去。
没人知道慧春姑姑的年纪,也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的外表看起来就和高远公主一样的年轻,可据说她的儿子若活到如今,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
单凭驻颜有术这一点,她就值得俶尔钦佩,更莫说她的那些手腕了。
慧春一进屋就给秦愫和玉宝音见礼,还特地瞧了瞧秦愫身后的玉宝音,伶俐的一笑,就似什么都了然于心。
她没有说其他的废话,紧接着就道:“长公主,送给萧景的两个美人哭哭啼啼地被人送了回来。”
秦愫一皱眉:“可是她们犯了什么事情?”
“季月在房里歇息,蚕月奉命给萧景送茶,开口说了句‘萧将军,请用茶’,那萧景就一拍桌子,将季月和蚕月打包送了回来。”
“那就稀奇了,他若是不想要,一开始不收就行。”
慧春又看了玉宝音一眼,连眼角都带了些微微的笑意,“据说那萧景午时之时在后院碰见了什么人,带了些怨气回去。”
秦愫“哦”了一声,还是没想到她女儿头上去。
慧春又道:“我估摸着……萧景应该是听不得南朝的软语。”
玉宝音不服气地插了句话,“大周的话也好听不到哪里去。”这位显然还没找清楚重点在哪里。
秦愫已经找到重点了,转头问:“宝音,你今日在西院除了遇见白唤,还遇见了谁?”
玉宝音想说,那可多了,有巡逻的侍卫,有丫头,还有……对了,还有个自以为很吓人、其实一点儿都不吓人、还有点儿不太聪明的男人。
她自言自语地道:“难道他是萧景?”可是他脸不黑啊,俶尔不是说萧景面黑少话的吗!
玉宝音不明白此“黑”非彼“黑”,还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她娘和慧春。
真是,谁能知道她在外头都干了什么。
秦愫没好气地说:“你快快将今日在西院碰见的所有人、说过的所有话,都一一说一遍我听。”
玉宝音只好从头讲起。
她说她一翻墙过去,就碰见了一个没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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