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中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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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部的王安钟、白时中、胡时闻入宫面圣，赵佶将刘通奏折让其传阅，他们越看越惊，眼睛越瞪越大，折中所言皆是神来之笔，无不异想天开，可又实实在在，操作便捷。依照此策而行，天下人莫不趋之若骛。只是其中一些环节，老成之人恐怕看不惯。
　　　　赵佶笑吟吟看着他们，观察着他们脸上神色的变化，见他们由惊奇而叹服，既满意又得意。白时中等人见万岁爷一脸笑意，又见刘通随侍在侧，已然心中有数。
　　　　王安钟问道：“皇上，此为中明所献之策否？”
　　　　赵佶：“王卿以为此折如何？”
　　　　白时中：“早闻中明大才，万岁慧眼识人，臣等佩服。”
　　　　王安钟、胡时闻：“臣等十分钦佩。”
　　　　赵佶：“好！此事由中明主理，几位爱卿全力协办。”
　　　　众：“臣尊旨。”
　　　　刘通首次献策，即受重视，既感欣慰，又添勇气。刘通选择服务业入手，是经过深入比较的。军制、政制、经济体制，乃国之大事，前有王安石等人变法，半途而废。蔡京之流则假借变法之名，行利己之实。如今要想改革，必难成事。
　　　　一者，百姓对军政事务的改革已有谈虎色变的势头。二者，刘通根底尚浅，未形成自己的班子，组织准备尚未做好，纵有良谋，也不能实行和推广。三者，思想准备尚未就绪，还没开始著书立说，民众对后世的理念一无所知，贸然改革，必遭抵触。诸般条件远未成熟，体制的改革若是现在提出并予实施，必然胎死腹中，为此只能推后缓行。
　　　　如今的策略，当优先发展实业，寓后世的人文观念于实业之中。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们趋利避害，目光如炬，看到什么有利，不用驱赶，自然相随，此万世不易之理也。即使顽固势力百般阻挠和打击，也阻止不了历史潮流滚滚向前。
　　　　刘通身份特殊，乃宫中待制，为徽宗所倚重、太后所衷爱，又不属朝中任何一部，这对他出入朝廷、行走六部极为便利。他与白时中等人来到礼部，总办即设此处。
　　　　刘通所拟方案包括服装、戏曲、文艺等方面，核心问题是如何使之大众化和多样化。
　　　　刘通之举，让汴京古城日日有新闻，所有的人大跌眼球。时人称之为刘旋风，或者干脆叫他刘疯子。
四九　北上大名府
　　　　时入四月，天气渐热。刘通一行人离开汴京，踏上北访的旅程。他们取道通都大邑，拟由宋境的邯郸、大名，转辽境的南京，再抵辽都中京城。
　　　　启程之前，三人在太学陈韬那里碰头，就此次出使辽国的有关事务进行磋商。对需要考察的情况拟成概要：第一，辽国政治、经济、军事态势，包括军民士气。第二，辽金实力对比和攻防进展。第三，辽对宋的态度。第四，宋辽边境的军力和布防情况。
　　　　安尧臣四十来岁，身高中上，身板硬朗，他方脸高鼻，天庭开阔，眼窝深陷，目含精光，有些色目人的味道。其眉梢眼角深含隐忧，无时不将社稷黎民挂在心头。而陈韬则是少年心性，不拘形骸。一边是老成持重，一边是跳荡活波，倒像一对相声搭档。
　　　　安尧臣忠贞耿直，宋史中记载，他曾经上书徽宗，反对与辽作战，书中言道：
　　　　“历代先人岂勇略智力，不能下幽燕哉？盖以区区之地，契丹所必争，忍使吾民重困锋镝！章圣澶渊之役，与之战而胜，乃听其和，亦欲固本而息民也。
　　　　今童贯深结蔡京，同纳赵良嗣以为谋主，故建平燕之议。臣恐异时唇亡齿寒，边境有可乘之衅，狼子蓄锐，伺隙以逞其欲，此臣所以日夜寒心。伏望思祖宗积累之艰难，鉴历代君臣之得失，杜塞边隙，务守旧好，无使外夷乘间窥中国，上以安宗庙，下以慰生灵。”徽宗然之，授以官职，后竟为奸谋所夺。
　　　　由是观之，安尧臣见识卓超，他在奏折中首先分析了宋朝本身的不足，那就是民众不堪重负，他不好直言道出，只是婉转而言。其次，又分析了辽国对燕云地区的重视程度，这里是辽的富庶之乡，是辽国的死争之地，即使辽国破败不堪，也是不会放弃的，宋人要将它拿下，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第三，预言宋辽相争，唇亡齿寒，两败俱伤，狼子蓄锐，乘隙窥视中国。原先的历史走向证实了安氏的预见性。
　　　　安尧臣的官职不久就被奸党剥夺，一代大才就此埋没，实在可惜。刘通每想到此，忍不住要拍案而起。
　　　　刘通与陈韬是老相识，陈韬随身携带一幅围棋，二人一路说笑下棋，倒也有趣。陈韬系河北大名府人氏，祖籍现处辽国南京境内，父辈们常行走于大名、南京，对宋辽二地文字和官话耳熟能详，陈韬幼禀家训，因而识得二国语言。刘府与太学为邻，刘通有空就去走动，陈韬教他讲契丹话、识契丹文，日积月累，刘通已经学得一些。这一路北去，陈韬又给他练习契丹语，朝夕相处下来，刘通掌握了一些粗浅的日常会话。
　　　　刘通与安尧臣是初识，因缘际会，得以同行共事，每日相伴，彼此不断熟稔起来。刘通从史书的一鳞半爪之中获悉安的为人，此人不向权贵折腰，不走红门，直言敢谏，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官子当当，又被别人挤走，一腔热血付诸东流，该是何等的愤懑。刘通同情其际遇，敬重其风骨，向其抒发胸怀之余，不时向他讨教。
　　　　安尧臣早先只闻刘通之怪异，对其才气和胆子佩服是佩服，但对其出格之举则是不以为然。如今有幸结识，方知刘中明绝非传闻那般乃是花丛中的登徒子、万岁爷身边的跟屁虫，而是胸襟见识远超于己的赳赳男儿。他为皇上所倚重，敢为人之所不敢为，实有过人的胆气，象他这样的人物，越看越琢磨不透。老安原本对刘通打定敬而远之的态度，一番接触，几番交谈之后，越来越想探个究竟，越是探究越生好感，好感日增则崇敬日增。
　　　　这日，刘通等人来到大名辖地，大名系河北重镇，河北路与辽国南京辖区接壤，双方均在边界驻扎重兵。大名府系宋廷北边要塞，在河北二路之中人口最多，商业兴盛，南北客商云集，街市繁荣。大名府所在，军民混杂，各色人物齐聚，辽宋边民多有往来，其中隐藏不少诸方细作。
　　　　刘通说道：“大名已至，不日就要离开宋境，踏上辽国的土地。安先生，你猜辽人对咱们的出使，会是何种姿态？”
　　　　安尧臣：“刘大人莫要对我客气，直呼老安的名字就行。辽国形势局促，亟需外援，按理应该对我们礼敬如宾。只是辽人向来以宗主自居，不知现今能否放下架子。”
　　　　刘通：“安兄说的有理，架子这东西，是最难丢的。”
　　　　陈韬：“我家有很多架子，货架子、书架子、围棋架子，那架子确是不能丢。不过我可没有架子，也不用丢什么架子。”
　　　　刘通二人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微笑起来。
　　　　老安：“自谋老弟，到时你造些架子出来给契丹蛮夷瞧瞧。”陈韬的表字是自谋。
　　　　陈韬：“我这就开始打腹稿、画草图，一定不让大家失望。”
　　　　刘通：“阿韬有志气。”说罢，三人大笑。
　　　　谈笑间，已然入城，三人入住大名府驿站。驿站官员对特使大人着意结纳，很是热络。陈韬对驿官说道：“你可知道这位年轻的奉旨钦差一等特使是谁，他就是声震古今、名扬八荒的宫中待制刘通刘中明刘大人。”陈韬喜欢这个样子说话，别人稀里糊涂，他就会洋洋得意。
　　　　那驿官叫冯德高，有些年纪，对陈韬说的一大串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到钦差特使、名气大大、大人姓刘，看看刘通，又看看陈韬，想了一阵，似有所悟，陈韬已在一旁暗乐。
　　　　旁边一位年轻的驿员问道：“刘大人就是汴京教授仙乐、筹办歌舞大赛的刘中明大人？”
　　　　陈韬：“然也。”心想果然有人认识。
　　　　这位年轻驿员激动不已，就像超级粉丝见到天王降临，口中喃喃自语：“来了，真的来了，真的来了！”边说边飞奔而去。他家算得曲乐之家，一个亲戚在汴京乐府任职，其他亲戚在大名府开设民间曲艺馆、青楼欢场，大名的亲友早就想一睹刘通的丰采，做梦都没想到今天能够见着，这还不立马跑去宣扬吗。
　　　　刘通让人去通报大名留守张鼎固。张留守来后，刘通出示公文，有二件事：一、了解边备情况，二、由大名驻军派遣二个精干得力之人随同北上。张留守不敢怠慢，立即办理，并设宴翠花酒楼为刘通等人接风洗尘，还邀请河北路转运使、承宣使参加宴席。他们皆知刘通乃天子面前的红人，无不热情相待。
　　　　注：假日比较有空，多些更新。
四三　引今入古
　　　　一日，刘通与马希从、周行风二位教习前往樊楼。
　　　　五女一见刘通，言笑不羁：
　　　　“公子大驾光临，这是刮的东南风还是西北风？”
　　　　“公子春风得意，又是高升，又得美人，还记得我们这些姐妹呀。”
　　　　“什么时候也给我们设计一套新装呀？”
　　　　“好久不来，咱们小三茶饭不思，你真是狠心呵。”
　　　　“罚刘公子唱首情歌给小三听，刘公子的情歌举世无双，我们也沾光沾光。”
　　　　刘通：“让你们一咋呼，头也晕了，竟忘了介绍客人。你们知道这二位是谁？他们可是大大有名。”
　　　　姑娘们这才仔细打量二位客人，左边这位三十多岁，红鼻头，八字胡，身材瘦长，俩手齐膝。右边那人四十来岁，浓眉大眼，大耳朵，双眉中间一颗红痣，手掌奇宽。姑娘们听说最近刘通跟善才教习们混在一块，而这二人又跟传说中的那二人很相似，忍不住问道：
　　　　“莫非他们是宫中教习马希从、乐府善才周行风二位先生？”红鼻头的是马希从，大耳朵的是周行风。
　　　　刘通：“有见识，不愧是五大名花。”马、周二位以前没见过五位姑娘，刘通又给他们引见。马、周先前听人说刘通刘大人跟樊楼五大头牌状若知己，仍自不信，今日亲眼目睹，佩服得五体投地，刘大人风流洒脱，美人缘、桃花运冠绝古今，几时跟他讨教二招。
　　　　刘通将设想细告五女：要在樊楼秘密尝试新的曲艺。五女听后鼓掌叫好。刘通让马周二人常驻樊楼，与姑娘们一起筹措。
　　　　她们混迹烟花之地，对世俗观念看得淡薄，原本有些动心，又听刘通讲乃是室内小范围的展示，便即应承下来。
　　　　一日，赵佶与刘通闲谈，赵佶问：“中明近日似乎有些忙碌，在忙什么呢？”他知道刘通向有新鲜玩艺。刘通：“最近编排了一些新曲目，正要请您老鉴赏。”赵佶一听来了精神，当即答应。当晚，赵佶几人来到樊楼观看表演。
　　　　樊楼五女组成一队，每人怀抱一张琵琶，身穿短袖连体长裙，五朵金花列队入场，犹如五支出水芙蓉，艳光四射。五人以苏州评弹演唱《春满江南》，歌曰：
　　　　说江南，道江南，江南是个好地方，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兰，能不忆江南？说江南，道江南，江南是个好地方，细雨如丝留佳客，东风识趣暖新房，春色满江南。
　　　　五人时而合唱，时而独唱，有时齐唱，有时分成二组二重唱，琵琶声脆，女儿音娇，人美歌长，把一首《春满江南》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曲既罢，五女入内换了一身行头，只见她们身穿红绿相间的古装，衣袂飘飘，状若凌波仙子。随着音乐声响起，翩翩起舞，边舞边唱：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
　　　　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
　　　　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
　　　　双**过万世千生去
　　　　这是一曲《梁祝碎花》，曲意优美缠绵，五女舞姿娴雅，人们感受着视觉、听觉的双重愉悦。
　　　　赵佶看了演出，大加赞赏。后来，又多次到樊楼观看新的曲艺表演，这些都是经过精心筛选而又接近古代的后世曲艺，赵佶等人看了，感到眼界大开。
五十　选将
　　　　刘通等人来到翠花酒楼，当地军政长官同时光临，酒楼老板金翠花特来敬酒。金老板风骚迷人，浅笑嫣然，深具成熟女人的风味，人称赛貂禅。金老板八面玲珑，经营有方。那些稍有来头的垂涎她的美色，常来光顾；来往客商喜欢这里上档次、有字号，常来入住；江湖人士则喜欢金老板豪爽对路，来此畅饮。翠花酒楼生意红火而稳当，这在河北境内倒也算得一件奇事。
　　　　金翠花举起酒杯说道：“我先敬远道来的客人，刘大人年轻有为，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女子最仰慕少年英雄，这杯酒祝大人旅途顺风。”
　　　　刘通：“金老板豪侠慷慨，巾帼不让须眉。”二人一饮而尽。
　　　　金翠花接着敬安尧臣，然后再敬陈韬。金翠花入席后坐在陈韬旁边，二人相邻。陈韬脸上发烧，神色不安，他怕跟女孩相处，更怕见到美丽的女人，金翠花一进来，他就缄口不语，正襟危坐。刘通与安尧臣看得有趣，心想阿韬平日一幅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神气样，居然怕见女人，真是可爱得很。
　　　　金翠花说道：“陈大人是太学学士，那可是咱大宋的高才，小女子做梦都想见见大才子，我敬大人一杯。”众人说道一杯不够，最少三杯。金翠花说那是最好。
　　　　陈韬坐在金女旁边，闻得她身上的香气，看她巧笑倩兮，原本局促。如今她又跟他说话，敬他的酒，更是手足无措。好一会才憋出一句：“我，我已经喝醉了。”众人都说还没喝怎么就醉呢。陈韬也发现这话颇有漏洞，说道我前面就喝多了。众人又说前头才喝那么一点点，怎么会醉呢，陈韬脸色更红。
　　　　金翠花说道：“刘大人若不善饮，我喝一杯，你喝一口吧。”她倒是善解人意，说罢喝了杯中酒。陈韬赶紧把一杯酒喝了，省得大伙又来什么花样，自己可难以招架。
　　　　随后金女又敬当地军政要员，或一杯，或二三杯。金女青春靓丽，能说会道，酒量尚可。金父在大名府有些田产，家境还算可以，金翠花幼时与兄弟一起读书习武，形体健美。大名靠近边关地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一般人家若有条件，多曾习武护家。
　　　　有女士在座，更何况是好看的女人助兴，那酒自然没有少喝，众人醺醺然而归。留守大人请刘通等人明日去府上挑选随行人员。
　　　　刘通寻思，大名地处河北，此处离宋辽交界不远，交通便利，乃兵家要地，这里的情报越早经营越好。金翠花的职业便于收集情报，而她本人更是上佳的情报人员，不知她的志趣和家国感情如何，需与她多些接触，以便进一步了解。
　　　　翌日，刘通三人来到留守府，张鼎固召来六位偏将备选。介绍过后，俾将何辛说道：“刘大人在泉州和汴梁出手不凡，令人神往，卑职景仰已久，愿在大人身边效力。”大伙都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备将马大刚神色冷峻，嘴唇动动，却没开口。刘通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随后，大家随意座谈，这种时候容易显露真实的自我。那何辛善于察言观色，说出的话让人感到舒心。马大刚话语不多，言简意赅。当刘通特意提起宋辽军力时，众人大多含糊其辞。
　　　　何辛说道：“宋辽多年不曾有大的交锋，想必双方的战力相距不大，若是部署得当，指挥得力，当能胜之。”马大刚鼻翕微动，似乎不屑。
　　　　刘通：“马将军认为二军战力如何？”
　　　　马大刚凛然说道：“将军二字如何敢当，刘大人高抬马某了。卑职以为，我军战力逊辽军一筹，加上将不知兵，兵不识将，二军要是交战，我军胜算较少。”此事众人心知肚明，却是谁也不会宣之于口。
　　　　见时候差不多，刘通对众人说道：“各位将军请先回去，到时让哪二位与我同行，下午另行通知。”六人走后，刘通问安、韬二人选谁较好，他们一致认为何辛、马大刚比较合适。何辛巧言善辞，机敏灵活。马大刚坦诚直率，颇富见地。
　　　　刘通又向留守张鼎固询问何、马二人的情况。张留守说，何辛乃本地河北东路人氏，原系帐前传令兵，为人机警，办事勤快，不久升为哨官、佰长，后又升为牙将、偏将。马大刚是永兴军京兆人氏，原在永兴军服役，以军功累升至备将，因他性格刚硬，为新来的上司所不喜，被差往本路大名府。
　　　　刘通请张留守通知何、马二人作好准备，下午到驿馆报道，张留守代他们先行谢过。刘通说道此乃公务，不曾提拔他们，张大人不必客气。张大人说，能跟刘大人当差，就是他们的福分呵。刘通笑笑，心想这位张大人不仅城腑甚高，嘴上功夫还不赖。
　　　　张鼎固留他们三人在府上吃午餐，饭毕，刘通邀安、韬二人去翠花酒楼。安尧臣满口答应，陈韬说去那干吗，那里不好玩，不如回驿站下棋。刘、安二人说那里有大美人，秀色可餐，不去可惜，不容分说，把陈韬拽着就走。
　　　　翠花酒楼位于城中热闹地段。金老板正在大门口了望，见到刘通这三位特别的回头客，热情招呼：“欢迎欢迎，三位大人大驾光临，翠花酒楼蓬荜生辉。”
　　　　刘、安：“不敢当。金老板似乎知道我们要来？”
　　　　金女呵呵笑：“山人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刘通等人自然不信，脸上露出疑问。
　　　　金翠花：“小女子想作个东道，近午时分去驿馆请你们，驿官没告诉你们么？”
　　　　刘通：“我们还没有回驿站去，翠花酒楼待客如宾，我们已经不请自来了。”金翠花笑意更浓：“大人如此看顾翠花酒楼，民女不胜感谢。”随即肃客入内，吩咐厮役们摆上酒宴。
　　　　刘、安告之已在留守府用过午餐，金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几位大人想帮我节省，那可门都没有，中午不行，就晚上，晚上不行，就明天，总得让我尽到心意，才能放你们离开。”金翠花不愧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刘通等人暗赞不已。
　　　　金翠花选一间当街的雅室，陪刘通等人喝茶谈天。陈韬照例是战战兢兢，平日里滔滔不绝的太学士大人，仿佛被人封住了口，坐立不安。
　　　　安尧臣：“金老板生意不错。”
　　　　金翠花：“一个好汉三个帮，酒楼诚招八方客，生意是朋友们抬爱。”
　　　　刘通：“金老板说得好。”
　　　　金翠花：“陈大人满腹才学，那才是金玉良言。”她见陈韬惜语如金，不敢冷落客人。她说这话，陈韬立时脸色一红，即刻回应道：“没有没有。”大伙都笑起来。
　　　　刘通：“听说金老板文武双全，远胜寻常男子，没想到还是商界高手，不得不让人佩服。”昨晚刘通向驿馆的人士探听金翠花的情况，得知金翠花能文能武，不知她为何会开起酒楼的。
　　　　金女：“羞杀我了，小时候学过几下三脚猫的花架子，念过几句女儿经，哪称得上识文会武哟。”
　　　　安尧臣：“金老板谦逊。”
　　　　刘通：“女儿家开办酒楼，比男子不知要难上多少。当初是怎么想到经营酒家的？”
　　　　金翠花：“小女子喜欢结交江湖朋友，整日舞刀弄枪又不雅观，想想办个酒楼正好，不料还能赚几两银子，嘻嘻，算是一举两得吧。”心想，三位大人去而复回，并非前来赴宴，又非应我之约，定然有事，原来是问我这个。
　　　　刘通：“我也喜欢练习拳脚，不知金老板有无兴趣切磋一二？”
　　　　金翠花笑道：“大人相邀，我高兴还来不及。一开酒楼，手脚也少动了，如今有高人雅士指点，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刘通：“还不知谁指点谁呢。”二人相顾而笑。
　　　　金女：“想必大人时间很紧，咱们下午就开始？”
　　　　刘通：“妙极。届时还有军中何辛、马大刚二人，我与他们一同前来，如何？”
　　　　金女：“何大人、马大人武艺高强，我早闻他们的大名，能与英雄们相聚，幸何如之！小女子在府上恭候各位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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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代的官职名称复杂而紊乱，书中如有谬误之处，敬请指正，也可忽略之。另，备将系南宋的官称。
四七　朝议
　　　　与樊楼的熙攘热闹相比，朝堂也不平静。原来的历史中，蔡京于本月正相公位，总治尚书、中书、门下三省事务，三日一朝，威权赫赫。由于刘通的介入，原先的权力结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刘正夫父子、郑居中、白时中等人从蔡京那里分出了更多的权力，蔡京企图总治三省之事未能实现。为此，蔡氏一门对刘通等人恨之入骨，暗中搜罗刘通等人的劣行恶迹，明里向他们挑衅。
　　　　四月中旬一日朝会，蔡京投徽宗所好，献言大张旗鼓拜祭葆真宫，崇扬道教，增课民间粮饷，以实府库。林摅等人一同附议。林摅趋附蔡京，此次竭力附议，已然公开投入蔡京门下。他们主张增加课税，自能从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朝臣对徽宗崇尚道教不敢异议，但对于增课粮饷持不同意见。郑居中首唱反调：
　　　　“我朝与辽夏多年交锋，民间所进粮饷已然甚众，此时再加，民心惶惑。”
　　　　蔡京长子蔡攸：“郑大人反对加课，置国库于何地，置边事于何地，置本土圣教于何地？”
　　　　刘通：“蔡大人将几项混为一谈，扰人耳目。如今我朝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