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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的锅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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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为什么感觉这身形不太像是中年人……
  两个因为光线都看不清楚对方长相的人,就这样隔着门对视了两秒钟。
  ……
  床上的那位像是受惊的动物,呆愣了一下之后动作迅猛的拉起被子。
  然后就这样直立立的罩着被子变成了一坨。
  ……
  已经适应了屋子里昏黄光线的迟稚涵眨眨眼。
  她也很惊慌来着,那一瞬间她甚至想转过身去,脑子里面特别荒谬的担心自己会看到他头上长了角……
  但是他现在这一坨让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做惊慌的那一方,因为床上那位看起来真的已经石化了。
  “那个……”清了清嗓子,迟稚涵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能理直气壮一些,“你中午只喝了粥,我怕你饿所以做了下午茶。”
  石化的那一坨仍然僵硬着。
  迟稚涵犹豫了下,决定不要提醒他刚才因为动作太大,他的个子又高,现在被子并没有完全遮住他。
  所以他现在一双白的晃眼的大脚正露在外面,十个脚趾都缩成一团,每个脚趾都在诉说他即将紧张身亡的心情……
  这脚看起来最多二十岁……
  保养的真好……迟稚涵莫名的脸红了一下。
  “我转过身,你躺好后再敲床头告诉我好不好?”抿着嘴想出一个荒谬的办法,说出口后反而觉得,这个方法似乎很适合现在这个荒谬的时刻。
  那坨石化的东西在犹豫了几秒之后点了点头。
  被子有些厚重,点头的时候下滑了一点,吓得他又立刻一动不动了。
  “……我转身了。”迟稚涵有些不忍,快速的转身,然后规规矩矩的站直了一动不动。
  齐程整个人都是懵的。
  迟稚涵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正在发病初期阶段,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从脊椎尾端开始,全身肌肉开始缓缓的失去知觉。
  然后他就被阳光刺中了眼睛,金光闪闪的,带着暖意,刺的他眼睛湿润润的一片。
  再之后的所有行为,就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了。
  很蠢。
  蠢得像是四肢爬行的怪物。
  可是做都做了,他僵在被子里,被动的等着迟稚涵的反应。
  会笑他吧……
  她刚才,应该看到他了……
  鬼一样的模样……
  咬着下唇,齐程的黑色眸子里水气氤氲,眼眶开始一点点的泛红,指关节因为抓着被子太用力,现在生疼生疼的。
  他其实,长得挺好,没生病之前,体育很好,成绩中上,打篮球的时候,会有很多女孩子围着篮球场为他加油助威。
  那时候的他真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样子。
  迟稚涵放柔语气提出来的方案,让他松了一口气,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水气凝结成了水珠,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她没有嘲笑他,很体贴,做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全都很贴心,没有让他难堪过。
  但是他,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如果当时开门的时候是过去的自己,那么他可能会扬起手,对着迟稚涵露出大白牙。
  打招呼而已。
  迟稚涵应该得到的礼遇。
  她照顾了他那么多天,叽叽喳喳的填满了他所有胡思乱想的空间。
  水滴一滴两滴的落在衣服上,齐程吸了吸鼻子。
  缓慢的躺好。
  然后很难过的伸出了手,敲了一下床头上的木板。
  他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现在的他,能发出来的,只有这样沉闷的敲击声,他甚至,都不敢出声。
  一如既往的,讨厌他自己,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丝丝不甘心。
  ☆、第十七章 
  迟稚涵有些内疚。
  那位吸鼻子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特别清晰。
  她……因为自己的莽撞把他吓哭了。
  见了他的养病环境后就一直忍不住多管闲事,越界这件事,自从做了他的私厨后就不合常理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做。
  她的爱心其实和大部分人都差不多,看到网上那些被遗弃的流浪猫狗会觉得心疼,但是真的让她领养一只回家,却又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打退堂鼓。
  有爱心,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冷漠的只愿意关心自己。
  可是这个人,莫名的总是会让她觉得……感同身受。
  那种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的绝望,还有在绝望中总是会忍不住做出来的求助举动。
  这其实也是她这几年的常态。
  这个独居在私家花园正中心洋房里的男人,有显赫的身世,身边的亲戚和医生对他都付出全力,请一个烧饭的厨师,开的月薪价是五星级酒店厨师一年的年薪。
  似乎,风光无限,似乎,被很妥善的照顾。
  但是他的绝望感,和她,一模一样。
  “苹果茶我用酒精灯温在玻璃壶里,点心都是我平时做的甜点,牛轧糖是你上次点餐的时候点的,当时没来得及做。”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和缓,装作没事发生,“放了很多坚果和蔓越莓,做了原味和抹茶两种,抹茶的更好吃一点,不过吃完记得刷牙。”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迟稚涵悄悄的转头看那个人的身影。
  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被子乱七八糟。
  ……
  抿嘴,告诫自己真的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触碰病人的底线,把注意力放到窗户上。
  “我把窗户关了,暖气调低一点,这样屋子里不会太闷。”转头又忍不住看了眼被子。
  要命,被子一大半都快掉到地上了,他也不敢去捡,手紧紧的抓着,整个人僵着一动不动。
  ……
  “我……”迟稚涵咬着下唇,难得的迟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我不看你,就是过来帮你把被子盖好行不行?”看着他无助的样子挠心挠肺的难受,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
  真的把人当傻子了。
  迟稚涵简直开始恨自己。
  她走出门后那个人自然能自己盖好被子,为什么就非得要多此一举的问一声。
  正红着脸想应该怎么措辞才能不尴尬的把之前那句话收回,床头又闷闷的敲了一下。
  ……
  他当然不是真的就自己盖不了被子了。
  只是气氛太诡异,正好她提出来了,他就让她顺着台阶下了而已。
  求和的意思。
  ……这个人,有时候体贴的让人难受。
  刚才对视之后惊恐成这样,现在却愿意冒着自己被看到的危险,同意她靠近。
  只是不想她难堪而已。
  揪着心靠近床头,楼梯后面没有那一圈小夜灯,她走进后因为背光的关系,那个角落显得更黑。
  床很大,也再一次印证了她的猜测,对门的这个人,个子很高,甚至比齐鹏还高一点,只是没齐鹏那么壮实。
  床单被套枕头都是黑灰色的,他露在外面的那点衣角裤脚,也是一样的色系,暗沉沉的。
  迟稚涵铺被子的时候,严格遵守了自己绝对不会看他的承诺,低着头,很仔细的帮他掖好了被子的缝隙,让他能舒服的缩在里面。
  齐程额头上有因为陌生人靠近后产生的生理性冷汗,周围是迟稚涵身上的带着烘焙味道的甜香,他紧张的都有些恍惚。
  敏感到都能觉察出迟稚涵在床尾铺床的时候,呼出来的气息拂过脚踝的感觉。
  吓得一哆嗦,然后感觉到迟稚涵停下手里的动作。
  “好啦!”努力保持雀跃的语气,迟稚涵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务一样,吁出一口气。
  她其实也紧张,这界越的有点大,尤其是今天才发现对门这位其实应该不太可能是她想象中的中老年人。
  年纪并没有大到让她心安理得的照顾老者的程度。
  孤男寡女,她居然还主动要求帮他铺被子,本来以为这个动作其实没什么,但是真的铺起来才发现,有些诡异。
  她不能碰到他,视线又不能看向他,可是她低头的时候,头发发梢会不小心蹭到,也幸好,他睡衣挺厚实。
  “你休息一下,监控开着。”迟稚涵退到客厅这边才重新开口,“我还是正常晚餐时间给你送晚饭,来之前会先敲门再按密码锁。”
  “如果提前饿了,就晃两下摄像头,我下午都在客厅,会看到的。”收拾好一切后总算松了口气,退出去之前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这摄像头比我想象中的高清很多,所以有点惊讶,并没有别的意思。”
  “开着摄像头挺好的,你有事动一下我也能马上知道。”说完觉得这句话实在是羞耻,脑子一抽跟着补了一句更羞耻的,“反正卧室里没有就行。”
  ……
  被自己胡说八道气到昏厥的迟稚涵手忙脚乱的开门,手忙脚乱的关门,然后又大声的喊了一声:“记得啊,正常的晚饭时间点。”
  ……
  缩在床上的齐程把被子掀开了一点点,确认房间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之后,才把被子重新塞好,塞的时间有点久,很用心的想塞成刚才迟稚涵塞成的样子。
  对门的监控很快有了人声,迟稚涵开了音乐,舒缓助眠的那种。
  齐程忍不住又探出头去看监控。
  她很忙,来来回回的抱了五六个瓦罐,一字排开的放在流理台上。
  “你休息,我做泡菜。”迟稚涵对着镜头愉快的宣布,然后就不再管他,扎起头发包好,戴上口罩,进入他熟悉的,厨师的工作。
  舒缓的音乐背景于是有了淅淅沥沥洗菜切菜的声音。
  电脑的冷光屏幽幽的亮着,吧台上小小的一盏酒精灯上面是桃色的焦糖苹果茶,冒着热气。
  齐程舔了下嘴唇。
  身体还是不舒服,却不是因为发病,而是每次发病后独有的虚脱感。
  迟稚涵的擅闯,阻止了他进入自闭症的过程,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事后居然没有反弹。
  那天对大哥说要把迟稚涵一直留在这里,是气话。
  因为知道治疗过程,因为觉得治疗过程没用,故意说出来想看看大哥反应的气话。
  但是现在,他心里隐隐的有种想要把气话当真的冲动。
  最初续约,只是想帮她。
  经济上的,精神上的。
  赵医生他们翻看监控录像,只看他们两人互动的地方,他悄悄的彻底删除了两段凌晨的视频,一直没人知道。
  那两段视频里,迟稚涵梦游。
  漫无目的的在屋子里转圈,然后再漫无目的的回房间。
  偶尔,会哭。
  和她白天笑嘻嘻什么都好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梦游的她,脸上全是悲伤。
  他一直觉得她的精神状态不应该是这样持续的亢奋,哪怕是因为齐宁的正能量叮嘱,也不应该是这样持续的状态。
  正常人过的再幸福,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而其实并不幸福的迟稚涵,哪怕接电话的时候发火,脸部表情都是笑笑的。
  齐程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得病之前,最初的症状,也是梦游,因为压力过大,因为睡眠出现问题。
  当时他没有当回事,可那之后,就是漫长的永无宁日的反复治疗。
  他已经无可救药,但是总想试试能不能帮帮已经在悬崖边的迟稚涵,哪怕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力不从心的。
  可迟稚涵自从和他摄像头交流后,就没有梦游过了。
  她只有在白天精神压力极大的情况下才会梦游。
  续约一年,正好够他画完这本漫画,也够他慢慢的和迟稚涵沟通她的问题。
  或许离开之前,还能帮她一把。
  毕竟他为了救自己,看了无数的心理治疗的书。
  这样的他,似乎也不算是毫无用处。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疑惑,她呼吸落在他的脚踝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幻觉,就只是感受到自己被很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他打了个寒颤。
  以为应该会出现的,灼烧的痛觉和血肉模糊的幻觉居然都没有出现。
  赵医生给他看他的心理评估,很热情的告诉他这个月他进步很大。
  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觉得那肯定是骗他的,心理评估他每一次都乱填,虽然出来的结果准的让他毛骨悚然,但是这一次,他死活不信。
  难道,真的……不一样了?
  ***
  洋房外面的帐篷其实一直没有收走,只是搬到了迟稚涵和齐程都看不到的地方。
  两个男人端着热茶看着监控屏幕一言不发。
  齐程有自杀倾向后,齐鹏让赵医生在齐程某一次自闭症状发作的时候装了隐形摄像头。
  不会每天都开着,只是在齐程血压心跳不稳定的时候开着,以防万一。
  迟稚涵的大胆一直让齐鹏捏了一把汗。
  但是齐程的反应,却让他大跌眼镜。
  “难怪宁宁会对迟稚涵那么不爽。”齐鹏苦笑,齐宁是妒忌了,齐程很少有这么合作的时候,迟稚涵只用了一个月,似乎就已经让齐程内心接纳了她。
  他们之前不是没有找过有心理咨询资格证的人贴身陪护,大部分的都近不了身,小部分能近身的,也会因为齐程毫无反应最后不得不放弃。
  “为什么迟稚涵可以?”齐鹏是真的不明白了。
  “最初找她是因为长相和私厨的身份,齐程这几年很排斥任何和心理治疗专业沾边的人。”赵医生表情若有所思,“我一直以为,齐程对迟稚涵的善意,只是因为她是陌生人。你也知道社恐症患者其实渴望交流,遇到迟稚涵这样天生友善的性格,会有一些依赖和孺慕是很正常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齐程似乎是把迟稚涵当成同伴了。”赵医生眉头微微皱起。
  “同伴?”齐鹏不解。
  “和他一样的人。他在迟稚涵身上找到了和他一样的病症特质,所以对她没有任何设防。”赵医生关掉监控,看着齐鹏,“我们需要尽早把齐程的情况详细的告诉迟稚涵了。”
  ☆、第十八章 
  迟稚涵整个人都有点懵。
  “只有我一个人么?”一大早被齐鹏电话叫醒; 语气严肃的让她马上出门,结果车子直接把她送到了赵医生的办公室; 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 大部分都是齐家的坏话。”赵医生笑眯眯的给迟稚涵倒了一杯茶,语气半真半假。
  迟稚涵接过茶杯笑笑; 有些不安。
  “聘用迟小姐这件事; 其实是我提出的要求。”赵医生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两手交握; “最初只是想要做个简单的刺激治疗,齐家的情况特殊; 这样的治疗对你的工作和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 所以我们都没有打算把整件事情说出来。可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 我们再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迟小姐,就未免有些仗势欺人了。”
  “这个故事有点长,听完之后; 如果迟小姐想要退出,齐家人绝对不会追究。”开场之前; 赵医生先给迟稚涵吃了一颗定心丸。
  迟稚涵苦笑,实话实说:“现在这个氛围,让我有点紧张。”
  “没事; 大部分和我在这个地方聊天的人,都特别紧张,我习惯了。”赵医生大手一挥,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你们对心理医生也有误解啊,哪有心理医生能做到你一个微表情就知道你是不是心理有病的,那不是医生是算命的。”
  迟稚涵很捧场的咧咧嘴。
  这个故事的确有点长,但是出乎意料的,开场很简单。
  住在她对门的那一位,是齐鹏的亲弟弟,这十几年在新闻里一直旅居国外从未露面的齐程,今年才二十九岁。
  这位十九岁开始在小洋房里独居了十年的齐家二少爷,发病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一个关于齐家的民间谣言。
  这个谣言迟稚涵也曾经听说过,齐家做钢材生意发家,后来转成了房地产和造船,上市后市值一直稳步上升,生意一直顺风顺水风光无限。
  可是这样的齐家,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八卦杂志钻石王老五的排名上,原因就是这个谣言 :嫁入齐家的女人,活不过三十五岁。
  创始人齐望达也就是齐程的爷爷,妻子死于肺病,享年三十四岁。留下了两个儿子,分别都娶了媳妇,齐程的妈妈在生齐程的时候发生了羊水栓塞,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多器官损伤,半年后死于肾功能衰竭,享年32岁,齐望达另外一个儿子的媳妇,也就是齐宁的妈妈,三十五岁那年死于车祸。
  “其实这也确实挺玄乎的。”赵医生叹了口气,“齐家老大的媳妇死于车祸后,齐望达还真的找了法师来家里做法,齐家几个男人嘴上不说,心里应该多少都有些阴影。”
  “齐程这孩子呢,性格像他妈妈,心细敏感,这件事在他心里的阴影应该是最重的,毕竟他妈妈是生他的时候出的事。”
  “高一那年,他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女孩,他那性格,深思熟虑了一个学期才给人写了一封情书。”赵医生无奈的笑,“结果第二天就被人原样退了回来。”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齐程也和正常的青春期孩子一样,心里难过了一阵子就过去了,糟就糟在那年元旦文艺晚会,他和那个女孩是男女主持人,被人起哄拱成了一对,那女孩子当场黑了脸,不欢而散之后,齐程在后台听那女孩子和别的同学在聊他们家的谣言。”
  “话应该是说的很难听的,这件事情之后,齐程的成绩一落千丈,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赵医生摇了摇头,“没想到吧,齐程这样严重的心理病患,起因居然是因为这么常见的一件小事。”
  暗恋被拒,然后偷听到对方在和别人用恶毒的语言聊自己最在意的伤口。
  那个口无遮拦迫切需要得到朋友认同的年代,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得到朋友认同,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会不会成为别人终生的梦魇。
  “齐程的爸爸齐长青,是我战友,这个人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个莽夫,一个人扛着齐家的生意,还要照顾两个青春期的男孩子,根本就别指望他会注意到孩子的心理状况,他判断孩子听不听话的方法挺简单的,就是看成绩。”
  “齐程成绩一落千丈,齐长青找了老师,老师也说不出原因,只是说齐程最近一直独来独往,运动会不报名了,上课的时候也不爱举手了。齐长青逼齐程说出原因,这孩子肯定是不肯说的,于是齐家家法就拿出来了。”
  迟稚涵抬起头,看到赵医生微微皱着眉,表情很无奈。
  “从齐长青那一代开始,齐家人只要不听话,就会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反省,不认错求饶就不给放出来,也就是咱们俗称的关小黑屋,不过那屋子不黑,就是只有一张床。”赵医生揉眉心,“虽然我是不太指望一个全是男人的家庭里,教育会有多成功,但是这种方法对齐程这样的孩子来说,真的是……”
  齐程一直没有开口,齐望达心疼孙子,在小黑屋外面和齐长青大吵,父子两个大打出手,然后齐程就在房间里面晕了过去。
  如果说暗恋的事情是整件事情的起因的话,齐爸爸和齐爷爷因为他在房间外面大吵这件事,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时候,齐程的心理状况已经很糟,外在表现就是提到上学就会呕吐,见到陌生人会冒冷汗,很典型的社交恐惧症的初期症状,可惜,十几年前的国内,连社交恐惧症这个词都很少有人提起,更别提重视。”
  “所以齐程和齐长青两个人,进行了长达两年的拉锯战,齐长青强硬的要求齐程去上学,而齐程从一开始的呕吐,冷汗,发展到了直接休克。”
  “我接手齐程这个病例的时候,齐程已经拒绝和外界交流了,表现在对光源声音毫无反应,他把自己完全锁起来,我们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让齐程逐渐恢复正常。”赵医生在回忆这一段的时候,似乎有些情绪,每一段话说完,都会停顿一下,喝一口茶。
  “最初的根源,还是因为大家对心理病不够重视,好转后的齐程渴望正常人的生活,而齐家人,也迫切的希望齐程能重新读书,回归正常,我虽然不赞成治疗已经成功,但是却仍然同意让他试一试。”
  “结果……齐望达六十五岁寿诞那天,齐程在阁楼病发,无法接受身边有第二个心跳声,搬到了小洋房,住了十年。”赵医生说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给两人的水杯重新加满了热水。
  迟稚涵不知道该说什么,捧着水杯看着上面的水蒸气袅袅升起。
  齐程的故事,是个悲剧。
  所谓的悲剧定义,就是剧里面的每一个人,站在他的立场上,处理的都没有大错,但就是,在那样的时机,那样的氛围下,酿成了悲剧。
  你不能怪一个没有成年的高一女学生,因为那样诡异的谣言拒绝了齐程,并且背着齐程和朋友说了那些恶毒的话,因为那个女生,在那么多年后,可能都已经忘记记忆中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
  你也不能怪一个年纪轻轻就失去妻子,带着两个孩子的望子成龙的父亲。
  更不可能去怪一个垂垂老矣,一心担心自己孙子的爷爷。
  可是迟稚涵,脑子里面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齐程在黑暗中的样子,把自己罩在被子里,惊慌失措的僵直的样子。
  “你们聘请我的原因是?”忽略掉心里面沉甸甸压着的情绪,迟稚涵清了清嗓子。
  “社交恐惧症有个很典型的治疗方式,叫做实景脱敏治疗,顾名思义就是把能引起齐程情绪敏感的场景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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