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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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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履在屋外轻声道,把赵福金从沉思中唤醒。
    微微一怔,赵福金诧异道:“甚礼物,何人送来?”
    “却不甚清楚……
    门房说,傍晚时有个丫头片子过来,把东西放在门房便走了。
    奴婢也问了,说看那丫头片子的打扮,也是个大户人家,所以不敢怠慢,便送来与公主。”
    “进来吧。”
    赵福金微微蹙眉,那好看的眉毛,扭成了一个川字。
    康履弓着身子走进来,将手中的包裹放在赵福金面前的桌案上。
    就着微弱烛火,赵福金打开包裹来,却见里面是一个书卷。打开来,俏目扫过,赵福金便看出这书卷上的内容,赫然是一份琴谱。在最右边,写着普庵咒三个大字。
    字体极为飘逸,赵福金看着更觉眼熟。
    这是……小乙的字!
    玉尹的字,超脱于这个时代,可谓独此一家。
    哪怕宋徽宗赵佶,对玉尹的字也非常赞赏。此前赵福金曾得了玉尹几份琴谱,故而对玉尹的字并不算陌生。只是玉尹已久不作曲,以至于赵福金也不免感到陌生。
    我昨rì见帝姬闷闷不乐,所以有些担心。
    这段时间,我钻研佛法,便作出一曲普庵咒,可以令帝姬心情愉悦……
    普庵咒,原是南宋高僧普庵上人所作。玉尹将普庵咒抄来赠与赵福金,却让赵福金的心中一暖。
    昨rì也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这小乙真个记在心上。
    “取琴来!”
    赵福金犹豫一下,便吩咐康履。
    《普安因素禅师语录》言:用最愉悦、慈悲的方法驱离虫、鼠、蚊、蚁;用最简单、轻松的方式避开凶邪、怨结、恶煞。
    普庵禅师是禅宗临济法系第十三代法嗣,也是一位大彻大悟的大禅师。
    其所作普庵咒,在后世流传颇广。根据单音参差组合,构成一个自然旋律,犹如天地人相互的交融,可使人忘却一切烦恼。
    赵福金初时,尚有些生疏。
    便是那经文诵读,也感觉很不适应。
    但连着奏了几回,琴音戛然而止。赵福金闭上眼,许久后幽幽长出一口气来。
    “昔rì小乙犹在,这份才情,何人能与之相比?”
    明眸张开,赵福金脸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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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死士(二)
    靖康元年,八月十五。◎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天气出奇的好,阳光格外明媚。
    套用一句很俗的形容词,便是碧空湛蓝,万里无云。
    晌午,赵桓在琼林苑召集百官,商议完毕朝政之后,便开始讨论入夜宴请女真使团的事情。
    赵桓之所以要在金明池宴请萧庆,也是为了向女真释放出一个信号。
    我并不想和你们打仗,希望能够和平相处。
    只要宋金之间不开战,赵桓便有九成把握,将赵佶压制。
    所以,金明池夜宴的规格自然非常隆重,赵桓需要认真准备,以免到时候失了国体。
    晌午后,萧庆在百名合扎的保护下,前往金明池赴宴。
    在马车上,他仍旧在思忖着保护斡离不顺利返回上京的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善应已派人传来消息,保护完颜宗望撤离的人马,已经渡过黄河,抵达酸枣。
    从酸枣到开封,最多一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最迟明天晚上,善应便会抵达开封。待善应抵达之后,便要即刻掩护完颜宗望撤离。
    两万女真士兵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北上。
    萧庆知道,此次行动,关乎女真rì后对大宋的态度。两万俘虏,听上去并不算多。可是对女真而言,却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毕竟女真人口本来就不多,两万女真正兵,就代表着两万青壮。对于女真人而言。有这两万人,就可以进一步稳固其在北方的统治。可若是没了这两万人,势必会令女真人的统制产生动摇。
    所以,如何让这两万人平安返回,是萧庆而今最关心的事情。
    河北河东两路的江湖追杀令发出,数十万绿林好汉,已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
    而宋庭的态度,显然非常模糊。
    他们一方面派遣兵马守住各出要隘,另一方面又对那些绿林道上的好汉视而不见。
    如果这般下去。两万女真将士能有一半返回上京,就算是不错的结果。
    偏这种结果,并非萧庆希望看到。
    沿着汴河大街。马车缓缓而行。
    中秋佳节,开封城里也是热闹非凡。
    车队走的很慢,萧庆在车里坐的乏了,便伸了一个懒腰。忽然,马车停下,从前方传来一阵锣鼓声。萧庆闻听一怔,愕然将车帘挑起:“车仗何故停下来?”
    “回通事,前方有舞龙队伍过来,阻挡住了去路。”
    “舞龙?”
    萧庆眉头一蹙,想了想。却没有往心里去。
    如此佳节,舞龙游行也颇正常,算不得什么稀罕事。萧庆也没有在意,反正时间还早,便等一下也没甚大碍。而且他也颇有兴趣。想要看看这舞龙景象。这开封府虽不是第一次来,可之前每次过来,都没有遇到机会,以至于这鼎鼎有名的开封舞龙,萧庆却未见过一次。难得遇到,便看一看。也不算白来开封一遭。
    想到这里,萧庆便挑车帘走出来。
    此时,车队正好来到太平兴国大街和汴河大街的交汇处,旁边就是狮子楼。
    萧庆站在车上,负手而立。
    只见正前方一条黑龙正缓缓行来,锣鼓声震天,人声鼎沸。
    路两旁站了不少百姓,还有不少正在狮子楼吃茶的食客,也从窗口探出头来,兴致勃勃的观赏。
    “今rì恁地热闹?”
    “不太清楚,按道理说这光景可不是舞龙的好辰光,一般都是入夜舞龙,那似今rì舞来恁早?”
    “是谁家的龙队?”
    “没看出来……舞的也一般,却不似往年jīng彩。”
    行人窃窃私语,却传入了萧庆耳中。
    萧庆本来也没有太在意,可渐渐的却变了脸sè。
    “传我命令,冲过去。”
    心中升起一丝jǐng兆,萧庆连忙大声吩咐。
    也就在这时候,忽听一旁有人高声喊喝:“休走了虏贼,杀了那萧庆。”
    舞龙队突然间散开,数十个身着彩衣的男子,手持利刃便扑向车队。
    为首一人更用带着浓重北地口音的官话喊道:“萧庆狗贼,今rì正要为陛下报仇雪恨。”
    说时迟,那时快,围在马车周围的合扎,弃马而上,和那些彩衣人便战在一处。
    萧庆忙坐回马车,沉声道:“休管他人,直冲过去。”
    居然会在这时候遇到刺杀?
    萧庆这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从口音上判断,这些彩衣人应该是辽人后裔。
    可辽国已经灭亡多年,便是天祚帝也被俘虏了很久,关押在上京。剩余那些辽人,则逃去了西州。虽建立西辽国,但时rì尚短,终究成不得气候。这时候,又会是何人子弟前来行刺?
    说起来,萧庆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刺杀,基本上已经麻木了。
    故而他不慌不忙,只催促马车赶路。
    哪知道,他命令才一发出,就听得车外又传来一阵喊杀声。
    紧跟着,车外传来一声惨叫,马车在奔行几步之后,轰隆一声倒在路上。
    萧庆狼狈不堪的从车里面钻出来,却见那车夫,还有拉扯的引马都倒在血泊之中。
    车夫的太阳穴上,插着一支雕翎箭。
    而那匹引马的膝盖上,也被一支雕翎箭shè中……
    从马路两边,又窜出几十个人来。本留在马车周围,负责保护萧庆安全的合扎猝不及防,便被砍到了数人。
    萧庆有些懵了,连忙爬起来,就想要往一旁的店里跑。
    哪知道,迎面冲过来一名男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保护通事,快拦住那些人。”
    几个合扎本来见有人来到萧庆跟前,忙要上前保护。
    可听了那人的喊话,便愣住了!
    是自己人吗?
    萧庆也是有些糊涂,刚想要打量来人,却见来人拉着他的胳膊便往路旁的巷子里跑。
    “萧相公,还不跑便等死吗?
    快随我来……”
    “你是……
    “咱叫戴倪斯。是戴大官人的手下。”
    萧庆有些糊涂,可还是听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戴小楼的人?
    虽说戴小楼已经死了,但毕竟在开封府经营多年。有些心腹也很正常。
    加之那人身材高大,又是一口流利的北方口音,让萧庆也放下戒心。
    于是。他便跟在那‘戴倪斯’的身后,左一拐,右一转,很快来到了一个死胡同。
    “戴倪斯,你带我来这里作甚?”
    那人闻听,却笑了!
    “萧相公,我都说了,带你死,自然是要送你归西。”
    萧庆闻听,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你是……”
    “自家玉尹玉小乙。多谢萧相公的看重,今rì特来送萧相公上路。”
    玉尹?
    萧庆二话不说,扭头便要跑。
    哪知道玉尹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他身边一把便将萧庆带入怀中。楼兰宝刀凶狠的没入萧庆胸口,玉尹顺势手腕上一抖。那宝刀在萧庆的胸腔里绞了一下,把颗心脏绞的稀巴烂,而后退后一步,拔出了宝刀。
    一蓬鲜血,喷洒在玉尹身上。
    萧庆瞪大了眼睛看着玉尹,直到这时候。他才算是看清楚了玉尹的相貌。
    “好汉子!”
    他久闻玉尹之名,早在大宋时代周刊创刊之初,便有意想拉拢玉尹,可惜却没有机会。
    而今,他终于见到了玉尹,不想却是这样一个状况。
    嘴巴张了张,萧庆身子直挺挺便扑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玉尹也不迟疑,上前一把将萧庆的尸体拎起来,走到一口枯井旁边,把萧庆头朝下塞了进去。朝左右看了一眼,玉尹想了想,站在一面残破的断墙后,气沉丹田,两膀用力,口中发出一声若牛吼般的咆哮,肩膀蓬的一下,便撞在了墙上。
    那面断墙,历经风吹rì晒,早已不甚坚固。
    玉尹这一撞,足有千斤力道。
    就听轰隆一声,那断墙顷刻间便坍塌,把枯井埋住。
    玉尹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检查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去。
    走出小巷,就见郓哥捧着一身衣服在外面等候。玉尹也不废话,上前把身上那件染血的衣袍脱下来,换了一身衣服,对郓哥道:“郓哥,把衣服烧了,处理干净。”
    “郎君放心,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郓哥说罢,将那染血衣袍便塞进了果篮之中,而后挎着果篮便走了。
    玉尹这边也忙不迭往狮子楼赶去,从后门走进来,一副醉醺醺模样便上了酒楼。
    “小乙怎去恁久?”
    赵谌、朱绚还有姚平仲和张伯奋正坐在雅间里,见玉尹进来,赵谌忍不住便道:“小乙方才却少看了一场热闹……嘿嘿,大场面啊!没想到这开封城里,居然有人敢刺杀虏贼使者。
    那场面可真个壮观,小乙未见,实在可惜。”
    玉尹装作一副茫然之态,“还有这等事?”
    “是啊!”
    张伯奋起身上前,装出要搀扶玉尹的样子,“没想到你堂堂玉蛟龙,恁吃不得酒。”
    “谁说的,便赢你不在话下。”
    说话间,他朝着张伯奋使了一个眼sè。
    张伯奋旋即了然,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搀扶着玉尹坐下。
    狮子楼下的战斗已经结束,随着开封府和殿前司人马赶来,近百名刺客无一生还。
    其中有大部分人,是自尽而亡。
    鲜血染红了汴河大街,玉尹伏在窗栏上,看着横陈与街上的一具具尸体,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受。
    死士!
    这些人,分明是一群死士。
    恐怕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便没有准备生还。
    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玉尹制造机会……种师道便如此信任我吗?要知道当时,我并未答应他。若我今rì不出手,恐怕张伯奋也不会袖手旁观。后世言大宋,必然暗弱。可谁又知道,在这暗弱的背后,却隐藏了多少个血xìng的汉子?
    偷偷朝张伯奋看了一眼,从张伯奋的脸上,玉尹看出了一抹悲伤。
    恐怕,连种师道也做好了死士的准备……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跟着房门蓬的一声被人踹开。
    几名殿前司禁军冲进来,还没等他们开口,张伯奋已经抄起一张椅子,恶狠狠朝那率先冲进来的禁军砸去。
    “混账东西,也不看清楚谁在这里。”
    那长椅砸在禁军身上,啪的一声响,便四分五裂。
    为首的禁军,更被砸的头破血流。
    没等他弄明白状况,却见自家军马使脸sè大变,连连躬身道:“不知步帅和骑帅在此吃酒,还请多多包涵。小底们也是奉命行事,楼下发生了这么大事情,自然要盘查则个。”
    很显然,那军马使认得张伯奋和姚平仲。
    而这两位爷却不是坐在主位,便可以猜出那坐在主位上的少年,身份必然高过二人。
    这些人,又岂是他一个小小军马使能够招惹。
    张伯奋也是悲恸于那些死士,故而才含怒出手……他也知道,这事情怪不得这些禁军。楼底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换做是谁过来,都会挨个盘查。
    突然间,有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张伯奋轻轻出了口气,淡然道:“那现在,可还要盘查?”
    “不敢,不敢!”
    军马使连声请罪,使了个眼sè,着人把那昏倒在地上的禁军搀扶出去,而后一边唱喏,一边从里面退出来。
    “王军马,这是怎地?”
    一名殿前司的军官上前询问。
    那王军马使连连苦笑,用手指了指玉尹等人所在的雅室,“传下去,那个房间莫要派人惊扰。
    张步帅和姚骑帅在里面请人吃酒,若惹恼了他们,小心吃生活。”
    军官闻听,不由得一缩脖子,连忙扭头传下话去。
    玉尹心里同样烦躁,便忍不住连吃了几碗酒,这回却是真个变得,有些熏熏然了……
    “小乙后rì便走?”
    “是啊,枢密院已传来命令,后rì卯时出发。”
    “此一去真定,正可大展宏图。
    自家也想去走一遭,却……呵呵,便在这里预祝小乙一路顺风。若有需要时,便派个人回来传句话,若能帮衬,绝不推辞。”
    玉尹闻听,顿时笑了。
    “如此,小乙到时候少不得麻烦两位哥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众人也都没心思再吃酒。
    虽说赵谌有些不太尽兴,可见大家都没了兴致,便早早的散了去。
    玉尹、张伯奋和姚平仲三人保护着赵谌从狮子楼走出来,却见整个太平兴国大街,已经彻底戒严。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军,还有不少开封府派来的差役。
    那些刺客的尸体,便摆在路旁。
    玉尹送赵谌上了车,遥遥朝那些尸体看了一眼,眼中闪动水光。
    深吸一口气,他转过身上了马,仰面凝视湛蓝苍穹,片刻后一催胯下坐骑,便头也不回离去。
    不管怎地,我总算是没有辜负了这些好汉的鲜血……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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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恐惧
    开封城里,已乱成一团。
    女真使者在开封被人刺杀,可不是一桩小事。
    开封府尹吴敏更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派出人手,封锁九门,缉拿凶手。只是这凶手都已死了,就算是派出再多人,也没有什么用处。却闹得满城鸡犬不宁,人人提心吊胆。
    玉尹护送赵谌返回皇城之后,便径自回家。
    一路上,就看到手持利刃的禁军和开封府差役,神情严峻的沿途盘查。
    好在玉尹人面熟,倒没有遭遇到太多麻烦。但看着那些个军卒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面不禁有些好笑。
    回到家,玉尹迈步进了大门。
    就看到燕奴正从伙房里出来,一边走一边和杨金莲说着悄悄话。
    看她那平静的模样,玉尹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真能沉住气啊!
    前脚才杀了人,这后脚便在家里做起了家庭主妇,混若无事一般。不过仔细想想,倒也释然。燕奴杀的人少吗?朝阳门一战,据说死在燕奴手里的女真人,便近百人之多。经历过如此事情的人物,又怎可能沉不住气,更不要说只shè杀了一个车夫。
    “小乙哥,外面都还好吧。”
    燕奴看到玉尹,娇靥顿时露出笑容。
    那语气怎么听都好像是在邀功,让玉尹也忍不住笑了。
    “好个甚,快翻天了。”
    “哦?”
    “女真使者遭遇刺杀,南衙下令全城戒严,三衙禁军出动,沿途盘查寻找凶手。”
    “那……”
    “没事,凶手都死了,是一帮死士。”
    两人看似是在聊天。实际上却是沟通消息。
    燕奴家学渊源。承周侗绝艺,shè术惊人。她气力不小,能开两石强弓。故而这次伏击。玉尹给燕奴的任务,便是阻止萧庆车仗逃离。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难免会引发更大的动荡。倒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干掉萧庆。说不得是最好选择。
    燕奴在汴河堤岸上的桃林中,以边军常用的雕翎箭,shè杀了车夫和拉车的引马。
    之后便弃了弓箭,迅速离开。
    以当时的场面,根本不会有人留意到她的存在。
    加之燕奴也是道地的开封地头蛇,在事情还没有爆发之前,便已回到家中。
    以至于偌大玉府,许多人都不知道燕奴出去过。就算知道燕奴出门,也都以为她是去菜市买菜。更不可能把她和伏击萧庆的刺客联系在一起。
    听了玉尹的话,燕奴松了口气。
    “这开封府,自虏贼围城之后。也忒乱了些。”
    “是啊。非常乱。”
    两人会心一笑,便转移了话题。
    杨金莲一旁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欢快道:“今rì中秋,咱们便在院中赏月,如何?”
    “如此甚好。”
    玉尹立刻响应道:“说来自家也有许久未cāo琴,这技艺几近生疏。
    今rì良辰美景,便抚琴助兴……对了,莫忘记给李长老送些礼物,莫要怠慢了才是。”
    李长老,便是李师师。
    如今便在观音院出家为尼,为观音院住持。
    平rì里无事,她也会来玉府坐一坐,和玉尹谈论乐律,亦或者传授燕奴杨金莲女红活计。
    一来二去,倒也好的如一家人模样。
    燕奴和杨金莲听了,便忙不迭答应。
    玉尹则自去书房,凭栏而望。
    此时,夕阳西照,天边一派残红。
    却不知那金明池,而今又会乱成怎一个模样?
    ++++++++++++++++++++++++++++++++++++++++++++++++++++++++++
    正如玉尹所猜想的那般,金明池已经乱成一锅粥。
    一国使节在开封被刺,自有宋以来,还是头一遭发生。更不要说这使者,还是女真使者。
    赵桓正急着和金国修复关系,没成想发生这种事情。
    消息传来,赵桓顿时傻了!
    这好端端怎地发生了这种事情?
    “萧相公可还好?”
    看着赵桓那一脸的惶急之sè,徐处仁心里不由得暗自叹息。
    他能理解赵桓急于和金国交好的心情,但是却无法接受,赵桓的方式和方法。为了稳固皇位,成千上万将士的鲜血,便白流了。明明一场大胜,却换来了一个比胜利还要凄凉的结果。虽然是出于政治目的,但怎么想,都觉得让人无法接受。
    萧庆?
    徐处仁心中冷笑。
    他已经接到消息,萧庆死了!
    至于是被谁杀死,亦或者相关细节,他并不是特别清楚。
    反正,只要萧庆死了就好,其他事情和他无关。
    开封府尹吴敏道:“官家不必担心,据萧庆随行扈从言,刺客伏击时,萧庆被其党羽救走,应该没有xìng命之忧。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无萧庆的消息,可能受了点伤。”
    “这样子啊!”
    赵桓松了口气,略显苍白的脸sè,突然间变得通红,厉声道:“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吴敏连忙道:“据当时在场人口供,刺客出手时,曾高呼要为辽人报仇。
    而且,听口音似是燕云口音。
    另外,仵作也仔细检查了那些刺客的尸体,发现其中一人颈项有一个云雀图案。辽人贵胄,好以刺身为美,而云雀更是燕云所出,故而臣可以确定此事与我大宋无关。”
    吴敏话音未落,却听一旁有人道:“便是我朝所为,刺上云雀也不为奇。”
    声音略显yīn沉,吴敏抬头看去,却是新任户部尚书,门下侍郎唐恪。
    说起来,吴敏和唐恪都出自东宫。
    但两人政见不同,所以一直以来。矛盾重重。
    吴敏冷冷一笑。“唐尚书所言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刺身新旧,自家也不是分辨不出。那刺客身上的云雀刺身,至少有十年之久。十年之前。辽人尚在,怎可能与我朝有关?唐尚书莫不是觉着,非要把我朝牵扯其中。令两国交恶吗?”
    赵桓的脸sè,顿时一沉。
    而唐恪则心里一惊,连忙道:“臣绝无此意,不过是担心为宵小所乘,还请官家明鉴。”
    朝中大臣不和,在赵桓看来,是一桩好事。
    想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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