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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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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闲汉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身体一下子被甩飞了出去。
    蓬!
    粗壮的身子撞在了院墙上。
    也是院墙不太坚固,被闲汉撞击过后,立刻塌了一个缺口。那闲汉被摔得浑身发软,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断掉了一样,惨叫一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烟尘飞扬,让人无法看清楚。趁着另一个闲汉愣神的功夫,玉尹伸出脚,在那闲汉的脚上一勾,而后跨步向前猱身冲撞。
    这一招,在相扑中有个说法:玉环步。
    水浒里武松醉打蒋门神,用的就是这么一招。不过,这并不是玉尹的本事,而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玉尹,留下来的本领。玉尹也算是家学渊源,父亲玉飞是一等内等子,号称开封府第一力士,相扑高手。
    而收养他的那位周教头,也不是普通人。
    曾做过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在开封府御拳馆中,出任过首席教习。
    所以,玉尹的身手本就不差。
    虽然身体换了一个主人,可一旦爆发,还是可以本能的使出过往绝学。
    两个闲汉倒在了地上,令周围围观者大声叫好。
    与此同时,院子里也发生了惊人变故。那闲汉想要推搡周燕奴,却未曾想,周燕奴突然出手,五指化燕爪形状,轻轻搭在闲汉的手臂上,身形后退,快如脱兔,手臂轻轻一抖,就听呲的一声,那闲汉的衣袖,被撕成了布条。正是春时,人们刚换下冬装,穿上了薄薄春衫。
    闲汉的胳膊上,鲜血淋淋,出现了三道清晰可见的血槽子。
    燕奴这一爪,至少抓下来二两肉。
    疼的闲汉抱着手臂,哇哇大叫。而这时候,玉尹也冲进了院子,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住了闲汉,两臂一用力,一百来斤重的闲汉,就好像小鸡子一样被玉尹抓起,高举过头顶。
    “小乙哥,住手!”
    周燕奴也吓了一跳,忙冲上来,一把拽住了玉尹的胳膊。
    她看得出,玉尹这一招就是相扑里的‘鹁鸽旋’。若用劲儿实了,说不得把那闲汉当场摔死。内心里,虽然对玉尹不甚喜欢,可毕竟是她的丈夫。依着大宋律,玉尹若真的把那闲汉摔死,重则被杀,轻则刺配流放,却不是周燕奴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那双小手,如同铁钳,紧紧握住了玉尹的胳膊。
    玉尹晃了两晃,却发现无法挣脱。而此时,他也渐渐冷静下来,回想刚才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前世玉尹是个正经的白面书生,从未和人打过架。可是而今,他居然可以轻而易举把那闲汉高举过头顶?
    这家伙,还真是一身的怪力!
    冷静下来的玉尹,自然不会再打下去。
    把那闲汉扔出去,摔在了地上。他扭头看了一眼周燕奴那张吹弹可破的粉靥,猛然想起了周燕奴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丈人,在后世可是鼎鼎大名。
    周教头,本名周侗。
    师从谭正芳,得少林真传,箭术惊人。
    世人多以为周侗善射,可实际上,周侗的拳术同样厉害。后世广为流传的象形拳术之一鹰爪拳,据说是源自抗金名将岳飞所创的岳家散手。而岳家散手,据说就是周侗传于岳飞,而后由岳飞改进而成。
    真实与否,不得而知。
    反正玉尹刚才所使的玉环步,就是周侗从相扑角抵演化而来,全名叫做玉环步鸳鸯脚,威力惊人。玉尹只用了玉环步,便把两个壮汉打得无还手之力。若是鸳鸯脚使出来,那两个壮汉不免骨断筋折……
    周侗,那可是岳飞的老师。而周燕奴作为周侗的幼女,自幼得周侗真传,拳术同样是极为精湛。刚才一急,竟忘记了此事。等这会儿冷静下来,玉尹才算想起此事。一颗悬着的心,也就随之放回肚中。
    “你……没事儿吧。”
    燕奴是自己的妻子,可每当面对她的时候,玉尹总觉得有一种古怪感受。
    她,是他的妻子。
    可他,却不是原来的他。
    当玉尹占居了这具尸体之后,也就注定了和这个外表娇柔的女子,此生怕难以斩断关联。可是,每次称呼燕奴的时候,玉尹还是不太习惯。
    好在燕奴对玉尹总是冷冰冰的,所以也没有觉察到玉尹的古怪。
    听到玉尹的问话,周燕奴嘴巴张了张,到了嘴边的责备言语,却不知为何,突然又咽了回去。她的确不喜欢玉尹,总觉得玉尹争强斗狠,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可父母之命,她却无法拒绝。哪怕是父亲周侗过世,周燕奴还是依约嫁给了玉尹,但心里面终究有些不快活。
    但是刚才,她却清楚的感受到,玉尹那焦急的情绪。
    想要责备,却又不忍。
    于是那满腹的不满,只能在心中化作一声轻轻叹息,低声回道:“妾身无事,但请小乙哥把此事处理得当,莫要让这些闲汉总登门闹事。”
    玉尹,很是惭愧。
    就在这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走上前来。
    只见他一身黑衣,腰里还系着一根大带,透出剽悍之气。
    眼见玉尹出现,男子先是露出惧色,但旋即便恢复了正常,大步走上前来。
    “玉小乙!”
    郭京?
    玉尹看到这男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的名字。
    这男子,便是郭京。
    开封府有名的泼皮之一,平日里多在桑家瓦子勾当,横行霸道,嚣张至极。由于他能言善辩,且有几分痞赖性子,所以身边聚集了不少闲汉。
    这闲汉,也是开封府的特色之一。
    说穿了,就是那种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职业流氓而已。这种人极为难缠,官府也奈何不得他们。平日里三五成群,普通百姓不敢招惹。
    郭京在桑家瓦子一带横行,原本和玉尹没有关联。
    可是,玉尹家的肉摊子,位于马行街,也是开封府极为繁华和有名的地方。郭京总想要把势力扩张到马行街,但是因为玉尹的存在,所以才一直没能成功。玉尹家学渊源,得玉飞和周侗两人倾囊相授。加之他出手凶狠,扑法高明,所以在马行街一带,也有些名声。
    他那肉摊子上,聚集了五六个刀手,专门负责贩卖生熟肉食。
    郭京和玉尹为了马行街的控制权,发生过好几次冲突,但大都是以失败告终。
    “郭少三,你敢来我家闹事?”
    少三,是郭京的诨号。
    如果用后世的称呼,就是‘小三’的意思。郭京在家中行三,又是最小,故而叫做郭少三,也有人称之为郭三黑子。意思是说这人心黑、手黑,连肠子都是黑的。当然了,‘郭三黑子’也都是在私下里称呼,当着他的面,却很少有人敢这么叫。玉尹算是其中一个,但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想太过分。称他一声‘郭少三’,性质也差不多。
    郭京脸色一变,气焰突然间嚣张起来。
    “玉小乙,爷今天来,是为收账。”
    收账?
    周燕奴露出疑惑之色,扭头向玉尹看去。那意思分明是问:你欠他债了?
    玉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郭京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也不免泛起了嘀咕。
    这死鬼莫非真的欠了郭京的债?有可能……只不知道,欠了多少债。
    “什么帐?”
    玉尹决定,还是要问清楚一些。
    郭京顿时大笑,手指着玉尹的鼻子,“玉小乙,你要赖账不成?”
    那唾沫星子,喷到了玉尹的脸上,令玉尹勃然大怒。探出手,一把抓住了郭京的手腕子,顺势向上一翻。玉尹那是多大的力气?刚稍稍用力,就见郭京诶呦呦连连喊痛,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玉尹的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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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新新没想到,刚上传就有了盟主。
    为《宋时行》第一位盟主多伤雨贺!多伤雨是小新新的老朋友了,感谢一直以来对小新新的支持!!!
第二章 燕奴(下)
    6。21凌晨第一更奉上。
    人常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过咱是因为忽冷忽热,空调一吹,悲催感冒了!
    鼻涕眼泪横流,好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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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尹松了手,后退一步,冷笑道:“离我远一点,你有口臭,知不知道?”
    “你……”
    一旁燕奴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这一笑,却似那迎春花开,美艳动人。
    郭京满脸通红,从地上爬起来。
    许是觉得刚才丢了面子,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据,扔到玉尹面前,“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就算是和你到开封府,爷也能说的清楚道理。怎么,玉小乙你莫不是想要赖账?三百贯,你什么时候还?”
    三百贯?
    燕奴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她忙弯腰捡起了那张字据,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玉尹心里一咯噔,从燕奴手里抢过字据。
    字据是十三天前所写,内容大致是说,郭京和玉尹争跤,各出三百贯作为抵押。输了的人,必须在两个月里,凑足三百贯交给对方,否则便要以家产作为抵押。
    争跤,其实就是相约相扑。
    宋代赌风极盛,这开封府里,更是人人好赌。
    赌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甚至拉着一车桔子,都可能赌起来。争跤,也是一种极为广泛的赌博。玉尹并没有获得这方面的记忆,可是看这字据,白纸黑字,恐怕不会作假。也就是说,这张字据,就是十天前他和李宝的那场约斗。不过当时玉尹没想到郭京会请出李宝,猝不及防之下,被李宝失手摔死,才有了而今的玉尹重生。
    “三百贯?小乙哥莫不是疯了?”
    “是啊,三百贯可不少,这该如何是好?”
    耳边响起门外看热闹之人的窃窃私语声,燕奴脸色极为难看,一双明眸凝视玉尹。
    她万万没想到,玉尹会赌得这么大。虽然知道有时候他会小赌两把,但大都是十几文钱,从没有超过一百文的赌注。而今倒好,整整三百贯!
    燕奴怒了!
    玉尹同样有些发懵。
    他那肉铺子因为在马行街,而且毗邻白矾楼,所以生意极好,在开封府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肉铺子。可即便如此,一头一百五十斤重的成年猪,满打满算三十八贯而已。而纯利润,甚至还不足一贯。生意极好的时候,一天能卖出三百到五百斤生熟肉,却也不过三贯纯利。
    一个月下来,能得二三十贯,已经是极了不得的事情。
    三百贯,几乎是那肉铺子一年的利润。
    就算他从现在起早贪黑的卖肉,也不可能在两个月里,赚够三百贯。
    眼见一旁燕奴怒气值渐满,玉尹也觉得非常头疼。
    他不是郭京,也没有赖账的习惯。这恐怕是郭京画了个套给玉尹,才有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玉尹道:“郭三黑子,这字据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两个月。而今才十天过去,距离两个月尚早。你为何就急匆匆,跑我家中?”
    有字据在,白纸黑字,抵不得赖。
    虽然说这件事和玉尹没有半点关系,可现在既然他占据了这具身体,自然也就无法脱得关系。如此,倒不如爽爽快快认下,先把这郭京赶走再说。
    不过,言语间玉尹可不会再给郭京留颜面。
    既然这家伙打上门来,那索性就撕破面皮。郭三黑子就郭三黑子,难不成他还敢动手?
    周围响起一阵窃笑声,让郭京恼怒不已。
    但他今天就是登门生事来的,也没有了往日的许多顾忌。
    冷笑一声,郭京道:“玉小乙,你可看清楚,是三百贯。
    你这家里,满打满算恐怕也凑不出这许多钱来。莫说两个月,就算是再加两个月,你也拿不出来。爷心情好,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这宅院,倒也值些钱,虽说破旧,但爷马马虎虎也能凑合。要不然,你就给我交出马行街的肉铺子,爷可以免了你一百贯的债,够意思吧。”
    “你休想!”
    燕奴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喝道。
    郭京却毫不在意,嬉皮笑脸道:“九儿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玉小乙欠了我的钱,就必须还我……再说了,男人说事,哪有你一个女人家插嘴的份儿?呵呵,我可是听说,你并不愿意嫁给小乙哥……看你这眼眉儿,分明还是个雏儿。也不知道是小乙哥不行,还是你不肯……嘿嘿,你也可以借此机会和小乙分开,岂不是还要感谢我吗?”
    这少女和少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似郭京这种痞赖货,一下子就能看出,周燕奴还是一个处女。
    周燕奴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而玉尹的脸色,也格外难看。
    这种事情,哪怕是人尽皆知,也不能当着面说出来,否则便是极大的羞辱。
    燕奴突然一声娇喝,闪身便要扑向郭京。
    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燕奴的胳膊,她反手一掌拍出,结结实实打在了玉尹胸口上。
    燕奴从小习武,尽得周侗真传。
    这一掌,隐隐含着内家功夫,玉尹生生受了一掌,身子不由得一晃,可是仍旧死死抓着燕奴的胳膊。
    “九儿姐,不要冲动,休脏了你的手。”
    说话间,口鼻流淌出血迹,把周燕奴吓了一跳。
    “小乙哥,我不是有意……”
    玉尹故作轻松一笑,抹去嘴角的血迹。
    “郭三黑子说的不错,你嫁给我,便是我浑家。
    而今我和别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立刻给我回屋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从小到大,玉尹待燕奴都是客客气气。
    而今突然间厉声呵斥,让燕奴不禁有些吃惊。在他的话语中,有一种让她难以抗拒的威严。玉尹说完之后,燕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
    玉尹一把将燕奴扯到了身后,挡住了燕奴的身子。
    “郭三黑子,你这鸟厮却是越发无耻。
    我夫妻的事情,与你有鸟关系,却在这里行小人作为,挑拨离间?
    燕奴是个好女儿家,而我一无所有。她嫁到我玉家,是我玉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而今她入了我玉家的门,就是我玉家的人。你若再敢口出不逊,爷拼着刺配流放三千里,也会把你生撕了,你不信试试?”
    玉尹虽然好勇斗狠,可是外表看上去,却颇有些文弱,带着一丝书生气。
    而今他怒,就好像一头随时可能吃人的狮子站在面前。
    郭京吓得连退几步,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我欠你的钱,我自会还你。
    两个月后,就算砸锅卖铁,也不会短你一文。可你若是再敢来我家闹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惹急了爷,就让你在开封府无立足之地。”
    郭京连丢面子,早已恼羞成怒。
    “两个月,你拿什么还?
    玉小乙,不是爷看不起你,是爷不信你。万一你到时候跑了,爷该如何是好?”
    “那你要如何?”
    “嘿嘿,这样,也别说爷逼你。
    这里有一张借据,你只要欠了,两个月后,若不能还账,就拿你马行街的肉铺子做抵押。若还不够,这祖宅马马虎虎,爷当两百贯收了。”
    玉尹冷笑,“郭三黑子,你倒是好算计。
    我这宅子,在市面上开价五百贯,你居然抵做二百贯;我马行街上的肉铺子,也值二三百贯,怎么到你嘴里,只值一百贯?莫说我不会签这张借据,就算你实打实出价,我也不会卖给你这腌臜泼才……”
    “你……”
    郭京大怒。
    可想到玉尹可怕的战斗力,还有他身后,那个看似娇柔软弱,实则胸怀猛虎的燕奴,却又不敢动手。
    “你不签也行,那就找个保人。
    哼,我还担心,你这鸟厮凑不到钱,到时候带着你那婆娘跑了,我可没工夫去找。”
    找保人?
    这却有些麻烦。
    可是玉尹也知道,如果不能得逞,郭京绝不会善罢甘休。
    凭借他手里那张字据,如果到了开封府,恐怕开封府也会先封了他的肉铺子,作为抵押。可如果肉铺子封了,他又靠什么来还钱生存?
    想到这里,玉尹也感到有些为难。
    正在这时候,忽听人群外有人高声喝道:“那鸟厮,休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你是说只要找到保人就好吗?
    那我来做这保人,不知你是否满意。”
    为官人群突然分开,让出一条路来。当中走出四个人,两个学士打扮,两个差人装束。
    郭京今天来,就是要封了玉尹的肉铺子,把他赶出马行街。
    没想到,却突然有人站出来,要为玉尹作保,顿时恼羞成怒,厉声道:“你们又是哪儿冒出来的鸟厮?”
    “郭三黑子,好胆!”
    不等陈东两人开口,周良就冲出来,指着郭京骂道。
    李逸风面沉似水,却没有言语。
    陈东则冷笑道:“我叫陈东,锡庆院上等上舍生;他是李逸风,乃太常少卿,梁溪先生之子,亦为锡庆院上等上舍生,不知可否为他作保?”
    锡庆院,也就是太学的代名词。
    这太学是宋代最高学府。庆历四年,范仲淹推行新政,在开封锡庆院兴办太学。后经神宗扩建,将太学名额增加至两千四百人,推行三舍之法。
    而到了徽宗执政,更进一步扩建太学,同时还废除科举,人才借由学院选拔,使得太学达到了鼎盛阶段。所谓三舍法,就是上舍。内舍和外舍。其具体的方法,就好像后世的小学中学大学的考试升级……
    而上等上舍生地位最高,可以释褐授官。
    在这种情况下,郭京就算是再张狂,也不敢招惹陈东。
    更不要说,李逸风的老子,还是太常少卿。人常言,民不与官斗,他一个开封府的泼皮,如果李逸风的老子真想要对付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玉尹诧异地向陈东和李逸风看去。
    李逸风明显是被陈东拉上了船,心里并不情愿,所以也不会给玉尹好脸色。
    倒是陈东,朝着玉尹微微一笑。
    “既然两位锡庆院的老爷出面作保,小人自无异议。”
    看起来,今天为难玉尹,恐怕难以成功。郭京也是个聪明之人,忙改了与其,恭恭敬敬的回答。
    “既然可以,那就马上给我出去。
    至于这作保契约,明日我会和玉小乙在开封府等候,咱们在开封府签字画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郭京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过桑家瓦子的闲汉,平日欺压善民尚可,但对太学生却不敢放肆。
    有宋以来,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
    读书人的地位日渐高涨,非是他一介闲汉可以比拟。更何况,还有个太常少卿之子摆在那儿,郭京怎敢放肆?他狠狠的瞪了玉尹一眼,灰溜溜走了。
    倒是玉尹疑惑的看着陈东,半晌后拱手道:“多谢两位老爷出手相助,玉尹感激不尽。”
    “此事与我无关,乃少阳主张。”
    李逸风说话冷冰冰的,看上去很不高兴。
    不过,玉尹倒没有在意,朝着陈东行礼,“多谢陈老爷拔刀相助。”
    “呵呵,我也是看不过那痞赖货张狂。
    方才听你在河岸上谈论音律,想必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又怎能容那痞赖货欺辱善良之人?只是,我也只能为你作保,其他事情,还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若两个月后你凑不足钱来,我也帮不得你,勿怪我才是。”
    玉尹忙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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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谢好机油菊花关不吝盟主!
    感谢书友:不想活的太累,曾经拥有的方向感,小刀锋利,michanll,夜半等更人,龙混佛,许许许许许多,破军湮灭,龙纹公会,雲淏,繁华尘埃,富翁的成长,淮安楚天舒,梦々期儿,原薰雨,coss1,修明天龙,佐佐西沐,冰封天子,多伤雨,跑得快老王,豆花碟子,禹ぁ皇,17yoo,赤胆忠心HH,鬼脸123,Z过河卒,教父南巡,侠王盖聂,梵辰。,曹贼该隐,iCer,化草为刃,晨光路西法,我意凡人,刃雷,驰漠,【短刃】,残剑啊啊啊啊鼎力捧场,小新新一定会继续努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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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东只是一个太学生,而且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太学生。
    能为一个陌生人站出来拔刀相助,已是仁至义尽。对此,玉尹也是感激万分。
    “你不怕我会逃跑?”
    陈东嘴角一翘,“我不信一个能听出醉花阴细小错误,一个听说家里出事,就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汉子,会赖下别人的帐。小乙哥有雅骨,绝非那种腌臜泼才。再说了,我为你作保,也损失不得什么。你这宅子至少值五百贯。若是跑了,了不起拿来抵债,自有大宋律摆在那里,我又有何惧?”
    玉尹闻听,不再赘言。
    被那些泼皮一闹,家里也被弄得非常凌乱。
    玉尹没有留客,送陈东和李逸风离去。回到家中,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周良和石三正帮着燕奴收拾东西,看到玉尹回来,也连忙告辞。
    “九儿姐,你歇着吧,我来就可以。”
    玉尹从地上捡起刚才被闲汉扯落,方洗好还在滴水的衣物,对周燕奴说道。他一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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