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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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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错?”
忍着身后的痛意,巨剑尊者低头对上灵璧的双眼。
“知——知——知道错了!师尊你赶紧的,快让我起来啊!”
第32章【一更】
瞧见灵璧的认错态度算的上诚恳; 巨剑尊者点点头,忘了自己的身上还过着雷电,他伸手将灵璧从地上扶了起来。
身上猛地一个激灵; 虽然不多; 但雷电顺着师尊的手过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一阵刺痛传来,灵璧抽回了胳膊。即便面上看不出来,但她认为师尊是故意的。
师徒二人的碎发都朝天竖着,若是离得近了,还能嗅到巨剑尊者身上隐隐传来的烧焦的气味。领着灵璧朝着台阶上方走去,门主早就对他们翘首以盼了。
到了顶上之后,门主尚未开口; 巨剑尊者便将扛在肩头的巨剑往地上一立; 严肃道:“掌门师兄; 灵璧已经领过罚了。”
言外之意是你就别罚了。
可高岭门的门主压根儿就没想罚灵璧啊。他就是想知道灵璧此去金杯秘境究竟遇到什么; 其他弟子回来的时候身上却也有些功德,但加在一起也没有灵璧一人深厚。
此地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弟子,对巨剑尊者被雷劈砍一事津津有味的讨论了起来,也不是询问的好时候。是故掌门微微侧身; 给巨剑尊者和灵璧让开去路。
朝掌门师兄微微颔首; 巨剑尊者转过头给了灵璧一个眼神:“逆徒还不跟上。”
灵璧一听提着披风小跑着追了过去,路过门主的时候缩着脖子不敢抬头去看。要是叫门主知道了; 今后再无金杯秘境可以给金丹修士去汲取功德; 估计自己要在山门前长跪不起才能谢罪了。
高岭门修建在几座绵延的高山之上; 巨剑尊者的洞府坐落在最高的一处。山门里有规矩,修士不能纵于享乐,是故这座洞府瞧着普普通通,甚至还比不上富裕凡人商户的院落。
洞府门前种着一棵枣树,巨剑尊者细心栽培了百来年,每年结了果子灵璧想上去摘几颗都要挨师尊的骂。往日里灵璧只要往这树下一站,尊者都不乐意。今天不知怎么着,他竟然领着逆徒停在了树下。
“灵璧,朝这树磕个头。”
巨剑尊者指着亭亭如盖的树,示意灵璧跪下。
“它还没结果子呢,我今年可没摘。”
凭什么又让她跪?灵璧梗着脖子,刚才认错他就不乐意,就算你是师尊也不能不讲理。
巨剑尊者眉头一挑,别的长老的徒弟,师尊说一不二,让往东往东,让往西往西。自己这个好了,你瞧瞧,不光不听话,还敢给自己甩脸子。
试问这方小世界里,哪位道友放着命不想要了,也不敢用这种眼神去看化神修士。
叹了口气,将巨剑插在了背后更为沉重的剑鞘里。巨剑尊者将之归咎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故竟然转过来别扭的伸手拍向徒儿的肩头,语气也从生硬变得温柔。
若让山门前的那些弟子听见,估计比见到巨剑尊者白日飞升还要惊讶。
“灵璧乖,给树磕个头。”
身为逆徒,灵璧可能天生有点贱嗖嗖的,巨剑尊者要是罚她吧,还能习惯。这柔声细语的,真叫人……
“我跪我跪,师父你好好说话。”
披风一抖,灵璧双膝落地,朝着洞府门外的枣树跪了下来。
此间洞府地势高,一棵枣树栽种于此,颇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味在。多年来风吹雨打,能长成如今的模样,全靠巨剑尊者数年如一日的培育。亲自施肥浇水修剪枝叶,要不是灵璧亲自探查过此树确实未开灵智,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精怪迷惑了师尊的双眼。
现在朝着跪下,还没磕头,劫云再次从天际奔袭而来。一道雷光闪现,紧接着轰隆隆一声,闪电劈在了枣木上。
巨剑尊者一向冷漠看不出神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欣慰感。
上前几步,双手将徒儿扶起,目光落在那棵挨了雷劈的枣木上,双唇抖动,不住的嘟囔着。
“好啊,好啊…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然而扶起好徒儿之后,巨剑尊者立刻放手朝着枣木走去。鼻尖传来木制品焚烧时的焦味,他站在树前,手抚上树干竟然还勾起一抹笑意。
不论是道家还是佛家,皆将雷击木当做辟邪的至宝。
按理说雷击木应当不难寻吧?夏日里连连暴雨的时候,凡是山中长得高些的树木,很容易挨一道雷。
若真是这样便好了,能为修士所用的雷击木顾名思义,固然是需要雷电击中树木,但绝非只有这一点要求。一来,劈向树木的雷电不能是雨天的闪电,非得是晴空乍起的旱雷不可。二来,被雷电劈中的树木必须活着,若是挨上一道就死了,只能证明此树无法承受雷电之力,当然更遑论贮存了。
故而被雷电劈到的树木不难寻,雷击木一块能值千金。
巨剑尊者多年来求之不得,干脆将洞府建在了高岭门数座高山的巅峰处,亲自栽种了一颗枣树。听说树百年空心,空心之后更易招引雷电。
百年来他日日祈祷,能有一道旱雷劈向枣树,让他得上一块雷击木。事实上,这些年巨剑尊者甚至没有更高的要求。被旱雷劈过一次的叫做雷击木,劈过两次的唤作镇木,劈过三次的惊木那都是传说中的修士至宝。
面对妖邪魔物,甚至不需要法术相辅,只要将惊木朝着那东西一扔,便立刻魂飞魄散。
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粗糙的树皮摩挲着肌肤,巨剑尊者第一次认同了掌门师兄的说法,灵璧是个有着大机缘的好弟子。
也不急着取木头,巨剑尊者心情大好,转身走回到了灵璧的身边,嘱咐道:“等枣树养一阵子恢复了元气,你就再朝它磕个头。”
师尊的话音刚落,灵璧立刻作势要跪下,被巨剑尊者稳稳的拽住:“好灵璧,切勿急躁。”
担心灵璧朝着他未来的惊木跪下,巨剑尊者拉着徒儿进了洞府之中。
“师尊可听说过封龙道人曾有个师兄?”
灵璧也不是什么存心给师父找不痛快的那种逆徒,也知道巨剑尊者一直想求一块雷击木,所以也不纠结,跟着他进了洞府的木门。
巨剑尊者脚步一顿,面露茫然:“为师知晓些,没记错的话,他的道号是封鸿。”
旧时的往事随着这个名字在心头涌现,巨剑尊者将自己所知与灵璧娓娓道来。
“我辈修士修行,练气入体后想要筑基,筑基者想要结丹,金丹期则盼望成婴。到了化神境界,所图也不过是有朝一日能够白日飞升了。”
说着他摇摇头,似乎很不赞同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位封鸿道人不一样,他想成仙。”
灵璧的表情要比巨剑尊者听到她的问题是还要迷惑,不解成仙与白日飞升之间有什么差别?
“此方小世界灵力稀薄,最高只能孕育化神修士,可化神并非修行的终点。白日飞升则是在化神修士突破之时,开出一条去往大世界的路来。”
巨剑尊者当得起一个好师尊的名头,给灵璧解释起来耐心的很。
“成仙就不一样了,封鸿道人追求天地间的大道,想做这方世界的至高神。”
说完这些,巨剑尊者将灵璧朝天竖起的碎发拢了拢,嫌弃的看了看她,作为山门里少见的女修,怎么能这般不注重风度呢。
“为何突然问起了封鸿道人?自他叛出长石观,几近千年为师都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了。”
灵璧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外头尚为散去的雷云,将此去金杯秘境的桩桩件件,一丝不落的跟师尊说了一遍。在说到最后一把火将那道观烧掉以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巨剑尊者脸色阴沉,在到以亲生骨肉饲虫,九世重阳轮回,以及人茧肉佛之时,面色沉的比天边挂着的劫云还要更加暗上几分。
身后的剑不住的嗡鸣,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心境变化,跃跃欲试想要与人一斗。修士修行,修法为辅,修心为骨。
大道轮回,报应不爽,将他人性命当做儿戏之人,自古就没有什么好下场。妄图用这种方式成仙得道,那封鸿道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不过有一句话倒是没有错,地狱门前僧道多啊……”
巨剑尊者双唇微启,轻声念出这句封鸿道人的话。
轰隆隆,雷声再度响起,巨剑尊者朝着天际望去,心想这劫云怎么回事,为何还不散去。徒儿此去辛苦,自己又不会一直罚她。
然而回头望去,天边的并非劫云,仅仅是黑压压的乌云罢了。
不耐烦的朝着天际挥手,光罩将他的洞府盖了起来,巨剑尊者背着手走进了屋舍之中。
“今年的雨季似乎来得要早些。”
灵璧小跑着跟了上去,玄色金边的披风被甩在身后:“师尊!”
“又怎么了?”
比起对雨季到来的躁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将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小徒弟。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山下的凡间小镇,听他们说今年雨水分外多,江河高涨,几乎就要冲破堤岸啦!”
灵璧手指搅在一起,犹犹豫豫的开口。
“修筑堤岸是官府的事,与我辈修士何干?”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灵璧:“你是不是又想跑出去?”
第33章【二更】
心思被师尊戳破,灵璧干脆也不遮遮掩掩了; 直接点头。
“凡间饭庄的菜就是比山门里的好吃啊!”
“你还没有辟谷吗?”
巨剑尊者望着自己的徒弟; 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其实辟不辟谷是另外一回事; 主要还是在山门里过的不开心; 日子不滋润。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因着洞府被施了法术; 雨滴并不能从光罩外透进来; 像是落在池塘里莲叶上的露水一般,顺着叶片的弧度滑落到了别处。
似乎真的不喜欢雨季,巨剑尊者走进了屋内; 灵璧不情不愿的跟了进去。她都百来岁的人了; 也就是选了修行的路; 若是没来高岭门做一个寻常凡人; 长到双十年华; 就谁也别想管她。
我爱去哪去哪。
屋内也朴素的紧; 一张木桌; 几把木椅,桌上摆着一个茶壶; 里头零零星星飘着几片茶叶。倒入杯中的水是温的不烫这点暂且不表; 可颜色仍是清澈的如同井里刚打出来的泉水一般。没个茶的样子。
巨剑尊者不在意这些,往椅子上一坐; 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想去就去; 早点回来; 别误了修行。”
“师尊放心!”
半月后; 灵璧在饭庄里乐不思蜀,将答应师尊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只顾自己快活了。
和尚的那些铜钱是早就花光了的,她只好在路上支了个风水摊子,既算命也捉鬼,主要还是混几个银钱。
近几日阴雨连绵,想着人们都愿意赖在家里,没几个上街的。是故灵璧将摊子支好往下一坐,本着开一张吃三天的理念,等着客人上门。
但谁成想,来找她的人远比预想的要多,多很多。
在她特别是在她帮着东街王寡妇找到走丢的芦花鸡之后,摊子前排起了长队。皆是忧心忡忡的妇人和中年男子,排在前头的哭哭啼啼,排在后头的探头探脑,哭哭啼啼的数着前面的人,掐算多久才能轮到自己。
这些人寻的皆是同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走丢的孩子去了哪里。
刚开始一个两个的时候,灵璧还没在意。她乐意做这样的单子,一来身上有功德,即使泄露了天际也不有功德顶着,能与这些人解忧算的上一桩好事。而来,他们给钱银钱,满足了灵璧开一张吃三天的期待。
算来算去,她算出了同一个位置,城南的那条汹涌的河。
夏日炎炎,孩童去河里野泳是极为常见的事,算出结果收钱起摊走人,大人们去将自家孩子捉回来管教一番,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今日,灵璧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饭庄大堂的雅座上,摇头晃脑听着卖唱的小姑娘弹琵琶入迷呢。酒馆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乌泱泱走进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
这群男人膀大腰圆,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干粗活的,有把子好力气。他们在酒馆内环视了一周,瞧见灵璧的时候目光一滞,骂骂咧咧的朝她走了过来。
“干!就是这个江湖骗子!说我侄儿在城南河边,至今都没找回人来!”
为首的汉子指着雅座上的灵璧,直接跳上了桌子,几个大跨步就到了她跟前。
饭庄的掌柜见状连忙上来拦住了汉子,且不说灵璧是个姑娘,单就她近几日在饭庄里打赏的银钱,也足够掌柜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无妨,叫他过来。”
灵璧站起身,出乎饭庄内人们的意料,她面上没有半分害怕的神色。
“我问心无愧,孩子们确实是在城南河畔。”
百年修道,虽说没有寒松的慧眼前后通晓五百年,灵璧自认这点小事还是算不错的。
“骗子!”
被掌柜拦住的汉子气急,从桌上抓起一盏茶杯朝着灵璧的脑袋砸了过去。
这要砸一下还不得给小姑娘破了相啊?多好看的小姑娘啊!
饭庄里看热闹的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紧张兮兮的看向灵璧。
杯中滚烫的茶水提前洒落到了地上,溅到了周围桌的客人,茶盏仍旧朝着灵璧飞去。可惜距离她还剩一米左右的时候,茶盏猛的摊开,砸到了灵璧身后的柱子上,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我没骗你。”
堂堂金丹修士,骗你干什么。灵璧在手中掐诀,一道道金光随着她的指尖流动着,向流星划过夜空时的闪亮弧线。
“就在城南。”
她又算了一遍,仍是同样的结果。
闯进来的几个汉子那里见过这幅场面,只听接连几声,统统朝着灵璧跪了下来。
“仙子勿要怪罪,仙子勿要怪罪……”
战战兢兢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灵璧也是纳闷儿,自己明明没有算错,为何找不到呢?今日的天气似乎格外的炎热,老实说,近来几天不是惹得要命,就是下雨下个不停,叫人烦躁的很。
想着河水应当能带来些凉意,去一趟也无妨,抬手叫那些人起来:“收钱办事,我去城南的河边看看。”
将收入虚空的剑取了出来,灵璧走到饭庄外头,跳上剑身朝着城南飞去。
连绵数日的雨季叫河水暴涨,堤岸与石桥都有了破损之处,官府的人围了一大圈,每一个都忙忙碌碌的。
为了不吓到人,灵璧提前落到里地面上。听说凡间的官府不让人随便带刀带剑的,省的待会儿麻烦,她干脆将剑收入了虚空,抬脚走了过去。
选了个叉着腰不干活站在那里指手画脚的人,灵璧拍了拍他的肩头。
“劳烦请问,可在此地见到过七八岁的孩童?”
此人穿着官府,转过身来极不耐烦:“没有没有,赶紧走!”
灵璧被他推搡了一把,眉头微微蹙起,掐指一算,那些孩童应当就在附近。偏偏视线在这一片看了又看,除了忙着修补堤岸与石桥的劳役和官府监工,再无什么孩童了。
她的卦象之中,这些孩童也都还活着,不存在什么野游溺毙叫水鬼抓了替身的道理。
心里纳闷儿,她往后退了几步,天气燥热让人心情烦闷,灵璧不死心的坐了下来。
这群让人操心的孩子,藏到什么地方了。心说可别让我找到你们,不然就算家里的大人不管,我也得替他们管管。
她想着到了傍晚,那些孩子饿了就该自己出来了吧?可直等到太阳落山,西边天际的云彩被染的通红,监工的官差收拾东西离去,也没有瞧见半个孩子的身影。
天上黑压压的飘来了乌云,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怕是又要下雨了。劳役们见天气有变,急匆匆的披上了蓑衣,还有几位嘴里不干不净,又是往河里扔石头,又是和同伴推推搡搡的。
灵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操心是不是官府的工钱没给够。
河岸边搭了一个简陋的雨棚,棚顶还有个大窟窿。也不知这样的雨棚存在有何意义,反正当雨滴滴答答开始落下,劳役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进去躲起了雨。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灵璧念了个避雨诀,从云头跌落的无根之水并不能沾湿她的衣角。忽的视线停留在西边天际的火烧云上,心中慌了起来。
凡间有句俗语叫什么来着?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有晚霞的时候,应当一连数日都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怎的突然就下起了雨呢?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一般,灵璧藏在了芦苇丛里,继续观察着河岸那边的动静。
不多时,当夜色彻底罩下来的时候,因着今日是阴历初三,被雨云挡住的一弯新月,亮的朦胧,比起初一也强不到什么地方去。
轰轰
这次不是雷声,而是汹涌暴涨后的河水在拍打堤岸。
雨棚里点着几盏灯,摇摇曳曳有要熄灭的意思。灵璧听见那里的劳役们开始争吵,将目光从湍急的河水之中移到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从里头一连出来了四五个身穿蓑衣的劳役,左右手中吃力的提着什么东西。想来估计是镇河的铁王八一类,凡人做事总爱图个安心,待会儿可能还要往进扔几个馒头喂鱼呢。
然而等那些劳役走近了,灵璧才看清他们手中提着的是什么。
他们拎着孩童的后领,用白色的布将小娃儿的嘴缠住发不出声来,只能双手双脚不住的扑腾。
有几个孩子性子刚烈,教人提着脖子仍不住的踢打着抓着自己的劳役。
其中一个劳役走上石桥,夜色里看不清劳役的神情,只见他动作熟练,没有半分的犹疑,将孩童扔进了被河水冲坏露出的空洞里。其他几位,提着娃儿们下了河堤,瞅见个窟窿就把人填了进去。
即便被堵住了嘴,呜呜的哭声还是伴着河水轰轰传到了岸边的芦苇丛里。
灵璧这才知道,为何明明算到孩童们在此地,村民们来了却寻不到自己的娃儿。原来是叫这些修桥的劳役给捉来打生桩,塞豆窿了。
劳役们有的手持铁锹,铲起了泥沙要往孔洞里倾倒。还有的双手托起石砖,想要将娃儿探出的脑袋压下去给盖上。
都说魔修行事残忍,在灵璧看来凡人比之更甚。
有些匠人在建桥前,要先要活捉一对童男童女来打生桩。男童埋在桥头,女童葬在桥尾。
洪水为患时堤坝常常崩溃,便捉来孩童塞进放进堤坝内的排水的豆窿内,借以安抚河中的亡灵,好保堤岸的太平。
今次可都叫灵璧给赶上了。
冷笑一声,她从芦苇丛中现身,手持双剑浮在半空之中。
“住手!”
“且慢!”
第34章【一更】
说住手的是灵璧,说且慢的; 她循着声音回头望去; 来人她在夜色里也能一眼看清。
换了一身新的僧袍仍旧朴素,起码没有原先狼狈了。藏在云后微弱的月光,与他身上的佛光比起来; 像是与日争辉一般徒劳无力。
“寒松?”
灵璧转身; 如何能够不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久违了; 女施主。”
他面向灵璧点点头; 半月前才分别; 自然不会认不出。
“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你我先将那些孩童救下来吧。”
是故; 说住手的灵璧还未动身; 说且慢的寒松已经冲了上去; 和尚还真是个急性子。他二人即便在修士之中; 只要不太过分,几乎也可以横行; 在凡间自然不必多说。
因着能压他们一头的元婴修士放不下面子,一般不会与其计较。而不在乎面子的化神修士呢,多半看不起金丹修士,懒得和他们计较。
故而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在各地跳的最欢的; 便是金丹一辈。
比起在修士城镇出风头; 灵璧更喜欢凡人城池。即便现在像城南王寡妇提着芦花鸡一样; 她提着一位劳役的后领将其扔在了河岸边的草滩上; 仍旧更喜欢凡人城池。
当然,这几个人不在她喜欢的范围内。
咚咚咚几声,寒松把堤岸上的那几个劳役一起扔到了灵璧这里。施了个术法,将那些孩童堤岸的排水孔里救了出来,送到了雨棚之中。
伸手取下在娃儿们面上紧紧缠着的布条,在干燥的地方拢了一团火,驱散夜色中的寒意。
几个孩子本就被吓的瑟瑟发抖,寒松凶巴巴的把他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缩在那里一动不动,抽抽搭搭的哭着。被从桥尾救出的童女哭着喊娘,桥头的童男怕她惹恼了和尚,赶紧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寒松见状对外头的劳役越发不满,黑着一张脸道:“小施主们先在此地歇脚,贫僧去教训那些混账。”
在北山寺的住持看来,寒松是全寺最没有佛性的和尚,偏偏他却最有佛缘。
撂下这句话,寒松手中握着禅杖冲进了雨水之中,雨滴拍打着锡杖上的散件。对那几个劳役来说,由远及近,听着更像是催命的铃铛。
“佛爷息怒!仙子饶命!”
为首的劳役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四五十的汉子了,说这话的时候呜呜咽咽带着哭腔,毫无骨气。
他旁边跪着的劳役壮着胆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扯了扯劳役头目的袖子,使了个眼色。
几人在看清寒松之后,瞬间改口:“仙子息怒!佛爷饶命!我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寒松的锡杖已经抬起,顶端的半斧闪着寒光,抵在了求情劳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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