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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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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出过城的店家小二给问路的女修倒了一杯酒,避过店家掌柜的眼神,小声道:“两位是外头来的,不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
  灵璧接过酒碗,凑在嘴边呡了一口。低头瞧见师门已经发黄的地图上写着御剑不可饮酒的规矩,叹了口气将酒碗拿开。
  “和尚或许还能出城,姑娘你恐怕要留下了。”
  小二斜着眼回头去瞧掌柜的,不料掌柜的也在往他这边看,四目相对吓了他一跳。手中的酒坛子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瓷坛的碎片散落在褐色的地砖上,溅起的酒沾湿了灵璧刚刚干透的披风,她猛的起身站了起来,心疼的使了一个清洁咒。
  倒不是灵璧大惊小怪,实在是对这披风喜爱。
  她从小就上课顶撞先生,乱写或者不交作业。各大仙门来村落给孩童们测试灵根的时候,灵璧是全村最有希望的。
  按理说她的性子应该去长石观的,可灵璧的父亲听说修道先修心,自己的闺女若是去了长石观,那就无法无天了。漫漫仙途不比凡间有律法束缚,女儿要是像顶撞先生那样顶撞仙长,注定是要完的。
  所有的修真门派,只有高岭门,承诺除非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否则绝不伤弟子性命。闺女还不至于那么浑。
  思前想后,灵璧被父亲送到了高岭山门外。
  “我不去!”
  别看彼年的灵璧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但内心却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少女,是决计不能认可一些封建糟粕的。
  比如学堂的先生说三从四德,女子读书做什么。比如父亲说,入了这扇门,你就能得到连皇帝都求而不得的长生。
  而父亲却像是铁了心,将高岭门的玄色金边披风给女儿穿上,系上领口的扣子,再将兜帽给她罩在头上。
  “那可是长生啊。”
  凡人所求,不外长生和富贵罢了。
  从回忆中抽回神来,灵璧把披风甩到身后,除了父亲的原因之外,高岭门的披风是真的酷。
  “干完了活还不回来?一屋子的客人等着你招呼呢!”
  掌柜的面色铁青,担心小二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从帐台里探出了半个身子。
  蹲在地上捡拾碎裂瓷片的小二片刻不敢磨蹭,闭口一言不发,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可事与愿违,他肉体凡胎,一块瓷片的尖端朝上,轻易的就在他手上割开了一处伤口。
  “嘶……”
  小二吸了口气,暗红色的血迹从他的指尖上渗了出来。
  灵璧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修仙之人若是心如针尖般大小,迟早走入歧途。不就是脏了披风,只消一个法咒就够。于是蹲下身子,手虚晃在空中一抓,再摊开时掌心握着一颗丹药。
  “这是我自己炼制的浓缩板蓝根,包治百病。”
  说着给店家小二递了过去。
  然而药还没有递到小二的手里,灵璧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指尖伤口渗出的血液并非凡人应有的鲜红,反而暗得发黑,甚至还有些粘稠。
  眼中闪过一个念头,灵璧手腕翻了一个花,丹药消失的不见踪影,曾握着它的纤纤玉指,现在死死的掐在了店小二的脖子上。
  “说!”
  灵璧放出了金丹期的威压,指尖稍一用力嵌入了皮肉之中。小二脸已然铁青,嘴一张一合似要喘不上气来。
  她稍稍凑近小二,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可忽地一颗算盘珠子擦着她的耳尖飞速掠过,咚的一声砸在了墙上。白净的墙面立刻留下了一个乌黑的深洞,算盘珠子不知穿进了多深。
  “放开我儿子!”
  掌柜的从帐台里翻了出来,手中抓着一把带着灵压的算盘,赫然就是刚刚攻击灵璧的人。
  “我看两位客官还是结账走人吧。”
  不像店家小二肉体凡胎,稍一探究,灵璧就知道掌柜的筑基巅峰的修士。酒馆里其他的客人纷纷投射了视线过来,放下手中的酒杯观察着。灵识向这些人身上延伸,其中也不乏有修士的身影,还有两位与她境界相仿的金丹修士。
  灵璧的心中的念头越演越烈,不安从心底攀爬至了眼底,视线巡视过酒馆内的每一个人,发现眉眼间竟然都有相似之处。再回忆起刚刚被和尚揍过的少城主的模样,心想……坏了。
  好像知道为什么师门放着近路不走,而要绕过这百子千孙城了。
  “结账?”
  正在灵璧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寒松站了起来,将禅杖拔了出来。双手合十冲着掌柜的施了个佛门的礼,从酒桌上拿起了自己的钵。
  “我是来化缘的,没有钱。”
  和尚身上怎么会有银钱呢,连灵石都没有的。
  掌柜的一听这话,立刻气不打一出来,化个球的缘。
  当即将算盘往地上一摔,大堂了所有的人都像是听到了号角一般站了起来,齐齐的走到掌柜身后,掏出了自己的看家法宝。
  还有一位少女,领着一个刚刚过膝高低的大头孩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放开我哥哥!”
  “放开我弟弟!”
  “放开我儿子!”
  牵着孩子的少女一时没有抓紧,大头孩子挣扎着朝向灵璧吼道:“放开我父亲!”
  连忙把孩子重新拉回怀抱,藏在了掌柜的身后。
  少女的声音越过掌柜肩头传了过来:“父亲,快叫她放开我哥哥……嗯不对,放开我夫君!”
  灵璧低头看了看自己掐着的店家小二指尖渗出的暗红色血液,再抬头环视一周堂内足足上百位他虎视眈眈的血脉亲人,结合他们的话语,摇头感慨万千。
  百子千孙城,真是城入其名啊。


第4章【捉虫】
  “抄家伙,把那女修抓去给父亲当小道侣!”
  掌柜见灵璧丝毫没有放开自己儿子的意思,抬腿气势汹汹的领着亲眷朝灵璧和寒松二人走去。
  虽说小二也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可眼下灵璧还真的不能放了他,跟自己的亲妹子生娃,百子千孙城的人心都黑球了。
  “你是城主的儿子?”
  掐着店小二的脖子,灵璧分神拽了寒松到桌子后面,面对大堂中百来号凡人和修士,毫无惧色。
  “对!”
  掌柜的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是自豪,其他人也都规规矩矩的跟在掌柜身后,似乎界限分明绝不可以超过一般。
  “那你要抓我去给城主做小道侣?”
  灵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平静没有波澜,仿佛说笑一般。和尚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双手合十聚在头顶,虔诚的神色从众人脸上一闪而过,掌柜的回她:“能和我父双宿双飞是你的机缘。”
  “我还是头一次见急着给自己找后娘的。”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灵璧一脚将店小二踹到了墙角。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连亲妹子也不放过。
  玄色金边的披风扬起一角,露出了她腰间左右早就跃跃欲试的两把宝剑。低头选了其中的一把,右手握住青色的剑柄轻轻向外一拉,宝剑出鞘闪着虹光。灵威随着剑光喷勃而出,震的堂内众人不得前进半步。
  “她不是金丹修士吗?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威压?”
  掌柜的心中不由得犯嘀咕,脚步像是被定住一般无法抬起,只好回头去询问孙辈中的两位金丹修士。两位小辈强做镇定,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这样的威压倒像是元婴大能的城主亲临了。
  “怎么样,我儿?”
  灵璧开口满是调笑,手中宝剑再度出鞘一寸,对面的人连在原地都站不住了,生生被逼退数步,祭出法宝才堪堪停下。
  寒松手持禅杖,站在灵璧和酒馆掌柜中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和尚,我不拖累你。”
  另一手并未持剑,灵璧朝虚空中一抓,捏住了一颗中品灵石。轻轻一扔,哒的一声,灵石落在了和尚化缘的钵里。
  “你跑吧!”
  这城主生了百子千孙,肯定不要男道侣的。
  想到这里她彻底将青色的宝剑抽出,灵璧半身浮在空中,发丝无风自动。宝剑中的威压此刻升到了最浓,竟然逼得掌柜和其他人从心底盘旋而起一股敬畏之情。
  晃了晃手里的钵盂,寒松眸子一暗,抬头视线落在灵璧的身上。
  北山寺也有定好的路线,虽说和灵璧地图上标出的有些不同,可毕竟终点在一处,总归会有重合交集的地方。他就是在其中一地碰到的灵璧,当时灵璧身穿玄色金边披风,是男是女看不清面容。
  其实是男是女都无太大瓜葛,对于出家人来说,他们都只有一个称呼,施主。
  本应心如止水的寒松不知怎么,朝着这位施主多看了一眼。
  不论是凡间的僧人,还是修仙的和尚,一天之内都只能化七次缘。化不到,饿着。化到了,钵盂里施主给了什么,都要受着。
  佛修早已辟谷,自然不用化吃食这类东西,可今日寒松却也已然化了六次。因为他需要一颗中品灵石,来作为进入金杯秘境的润杯费用。偏偏出门前大和尚,也就是方丈,只给了他一个钵盂。
  “方丈,灵石呢?”
  彼时的寒松从未出过山门,对方丈的行为非常不解,难不成这个木质的钵盂里会长出灵石吗?但用灵识试探一番后,寒松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头疙瘩,别说长灵石了,连蘑菇都不长的。
  方丈高深莫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似头顶那般光秃圆滑,方丈的胡须甚是茂密。
  “佛为化缘而来世间成佛,佛虽入灭,化缘未绝。”
  “方丈,我是护寺的武僧,学问做的不太好。”
  双手合十弯下腰,恭恭敬敬的朝方丈行了礼,寒松道:“求方丈点拨。”
  大和尚的手覆在了寒松的戒疤处:“灵石咱们寺中没有,你去找沿途遇到的道友们化缘吧。”
  放在凡间,还有寻常百姓来庙中进佛上香。然在修真界无人敬佛,修士们只想自己得道成真仙,故而北山寺的佛修们日子过得甚是清贫。寒松一路上每天都会找自己遇到的七位修士化缘,但他开了无数次口,却没有一位施主愿意结这份善缘,布施他一颗中品灵石。
  身穿玄色金边披风的这一位,是他今天遇到的第七个道友。眼看距离金杯秘境只剩两三日的路途,若再化不到灵石,寒松可就进不去了。
  即便出家人心如止水,和尚现在心湖里也起了波澜。
  为防这位也不想结缘,寒松坐在原地,睁开慧眼遥遥的望向了身穿玄色披风的人。和尚我先示好,道友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可谁知因果看出来后,寒松先是眉头一皱,对结果有些惊讶。立刻将灵石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紧紧跟在了道友身后,一起调转方向换了新的路线。
  当时的视象里,灵璧此去必有一场劫难,若无人相助,是要身死道消的。然而眼下在寒松看来,女菩萨别说身死道消,恐怕连根汗毛都不会伤到。
  金丹修士身上带着如此厉害的法宝,怎么会吃亏呢,难道是自己的慧眼不准了?再说,北山寺几位被选来的和尚,回去的时候都说全无危险啊。
  寒松单手竖在胸前,默默念了几句清心的咒语,待心绪重归平静之时,睁开了双眼。业浄六根成慧眼,若为佛时,可前后通晓五百年,无见无不见。他还未成佛,诸多的事都看不破,不过看看眼下还是足够的。
  澄明的视线落在了灵璧的身上,寒松本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的染上了几分血色。
  木头做的钵盂,和里面盛放着的中品灵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将钵盂和灵石一起收入虚空,寒松转身面向酒馆门外,禅杖咚的一声敲在了地上。袈裟被风牵起边角,目光冰冷仿佛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因果未变,灵璧命里仍有一劫。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女菩萨与贫僧结了善缘呢。”


第5章
  “和尚,你不走?”
  灵璧已经准备好要和酒馆里这些儿子孙子的正面刚了,可回头一看,寒松竟然还不动如山的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来了。”
  寒松没有回答灵璧,而是绷直了身子,望着门外呼吸空掉一拍,自言自语道。
  “何方神圣敢伤我儿?”
  仿佛印证和尚所说,一道声音震耳欲聋从远处传来,呼啸而过一阵狂风,将天上的云搅弄起来。有人撕开云团,露出一个丑陋的大脑袋,眼睛如同酒馆外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闪着诡异的赤色的光芒,直盯盯的看向酒馆。
  灵璧只觉得这四面墙和屋顶仿佛都没有什么用处,自己生出一种被人锁定的无力感。她手中青色宝剑的威压,和云端那人比起来,确实无法抗衡。
  “是父亲来了!”
  酒馆的掌柜听见动静,带上几分残忍的笑意,看向灵璧和那吃酒的和尚:“你们跑不了了!”
  他翻过堂内的桌子,冲出酒馆门外,双膝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方才下过雨不多时,这一跪之下膝盖处还有些微冷。双手聚过头顶,掌柜高声冲着云端那人吼去:“父亲,不是伤了我,是伤了我的孩子,您的孙儿!”
  掌柜面上全是喜色,父亲生有百子,他从来不是受宠爱的一个。今日只是稍稍起了事端,竟然就惊动了城主亲临,看样子自己在父亲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云端的城主眼神落在酒馆外跪着的人身上,竟然还愣了一下。当你育有百子的时候,能记全他们的名字就不错了,孙儿什么的就算了吧。看到他,城主才想起来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儿子呢。
  撕开云团的手虚虚向前一抓,原本跪在地上的掌柜就消失了踪影,被捉到了云头和城主站在一处。
  “我儿,那两人是什么来路?”
  听到父亲发问,声音似乎和记忆的不大一样,掌柜的抬头一看,原来不是城主,而是父亲的一具□□罢了。
  “一个和尚,一个女修,二人都是金丹修为。”
  掌柜声音有些失落,果然这点小事不值得父亲亲临。
  “女修?”
  城主的这具大头□□扒拉开有些记不清名字的儿子,原本怒火冲天,此刻竟然来了几分兴致。
  “两位道友何必躲躲藏藏做那缩头乌龟?”
  声音仍旧震耳欲聋,灵璧将青色的宝剑换到了左手握着,右手搭在了另一把剑的剑鞘上。
  她将披风甩到身后,冷哼一声缓步上前,躲藏也没有什么用。云头的城主是元婴大能,境界摆在那里,即便自己跟和尚两个人一起联手,怕也没有还手之力。
  走到了寒松身边,灵璧稍稍顿住脚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别过头去,大步迈出了酒馆的木门。
  抬起头朝着云端望去,只见一个脑袋硕大赛过牛头,身子不知是隐在何处不见踪影。灵璧直视着这位城主灯笼大的眸子,面上倒是毫不畏惧。
  玄色金边的披风甩在身后,一把剑已出鞘,另一把等着崭露锋芒。
  “高岭门弟子灵璧,初来乍到,多有叨扰。”
  她拱了拱手,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还望城主见谅。”
  “叨扰?”
  云头上的人听了不由得轻笑:“把我儿子打成那副模样,你竟然说是叨扰?”
  “晚辈只是路过此地,不料被令郎拦住了去路,才出此下策。”
  灵璧将手收回披风内:“倒是城主,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呢。”
  “呵,都这个时候了,小丫头嘴还挺硬。”
  大头的元婴修士说完从云头上一跃而下,不忘提着酒馆掌柜的后领一起下来。他身上是元婴的修为,从云头跳上跳下并不算什么,酒馆的掌柜可就不一样了。仅仅筑基后期,一时承受不来,重新回归地面的时候,竟然捧着胸口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线。
  “擦掉。”
  城主怒视着酒馆的掌柜,对这个儿子显然没有多少耐心。
  高岭门素来循规蹈矩,哪个门派进城抄近路都有可能,唯独古板们不会。城主转向了站在酒馆门外的灵璧,上下打量了起来。玄色金边的披风,手中持剑,的确是高岭门不假。可她发上还插着明显不合规矩的金簪,是真是假一时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本尊也承认,儿子生的太多,我又醉心于修行,的确没有管教好。”
  摸着自己的下巴,可惜城主的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悔意。
  灵璧被他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稍稍后退一步:“今日之事我和令郎都有不对之处,不妨我们各退一步,就此罢了。如何?”
  高岭门讲究一身傲骨,灵璧却是能屈能伸,修士打架斗殴还不是常有的?算啦算啦,多大点事嘛。
  “算了?可不能算了。”
  眼看灵璧向后退步,城主脚尖抬起逼了上去。
  “本尊虽有百子,今日你们打伤的,却是我最宠爱的小儿子。”
  叹了口气,城主的脑袋极大,面上的表情也比常人容易捕捉,飞快的闪过一丝心疼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灵璧因着常常钻师门规矩的漏洞,总被师父抓去惩罚。想从面无表情的高岭门修士身上猜出想法并不容易,于是她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到了后来几乎不用师父开口,就能知道今天自己是要被罚去背书,还是罚去面壁。
  可看着城主面上的心疼,却不似父子之间的舐犊之情,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本尊那最宠爱的小儿子啊,却被你们打伤了,怎么办呢?”
  站在云头时,城主的双眼如同灯笼。下到地面上,虽然身体有缩小,可这双眼睛仍旧显得硕大,铜铃一般挂在脑袋上。
  “怎么办呢?”
  他在原地踱了几步,认真思索一番后,裂开嘴笑了起来。
  “你赔我一个儿子好了。”
  说着似乎像是在和灵璧打商量一样:“也用不了多久,我们修士虽说生育极难,但你不过是金丹修为,七八载的工夫肯定会怀上的。”
  灵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还未见过元婴期的大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深吸一口气,灵璧心中道气死自己无人替。
  “晚辈还要赶去金杯秘境,六十载一回不容错过,恐怕不能如前辈的愿了。”
  说着拇指和食指打了个转,捏了一颗丹药出来:“门内丹师所炼固元丹一枚,可助令郎早日康健。”
  “固元丹本尊可不稀罕。”
  右手轻轻一挥,中间还隔着不近的一段距离,灵璧手中的丹药却脱手摔在了石板路上,滚了几圈被积攒下的雨水浸湿。
  “要儿子。”
  说着城主的这具□□朝着灵璧走来,大手向前伸去,准备抓她去城主的府衙里度日。
  灵璧左手持剑,剑尖直指向逼来的城主,右手搭在另一把宝剑剑柄。有骨气的修士,在打不过对手的时候,通常会选择隐匿自身的来历,不堕师门的威名。
  她就不一样了,灵璧大喝一声:“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也不等城主发问,自己就报了出来:“我师父是巨剑尊者,是高岭门的巨剑尊者!”
  巨剑尊者的名头城主倒是知道,这方小世界里的化神修士,即将飞升的大能。
  “本尊又不会弄死你,不过是让你赔个儿子罢了。”
  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他缓步继续上前,步伐稳健丝毫没有因为巨剑尊者的威名而有所停顿。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拼一把了。
  灵璧的右手轻轻向上抬起,又一道剑光闪现,凌厉逼人。
  灵璧从异世而来,得天道垂怜,是难得一见的天生修行者。能让化神期的巨剑尊者收为弟子,短短百年便金丹大成,跨境而战一具□□,似乎也不是必死。
  不知怎么有点憋屈,金杯秘境在四大仙门里号致金丹翘楚的奖赏。师兄师姐们来了好几回,皆说无有半分危险,怎么就叫她给赶上了?
  不想这么多,就算真的死在这里,也算活够本儿了。
  总之是不会给你生儿子的!
  两把剑一起抽了出来,灵璧浮在半空之中,气势汹汹毫无畏缩,一副要舍命拼一把鱼死网破的模样。
  正在灵璧要一剑刺过去的时候,忽的有人伸手拽住了她身后的披风,身形一滞,剑气走歪撞到了酒馆的墙上。建造时施了术法的墙轰隆一声倒塌,一时尘土飞扬。
  将灵璧拉倒自己的身后,飞扬的尘埃中走出了一位身穿袈裟,手持禅杖的和尚。头顶戒疤,嘴角下垂,神情够不上狠厉,却也凶巴巴的。
  “小城主是贫僧打的,和女菩萨没有关系。”
  寒松抢先在灵璧之前走了出来,拦住了大头城主的去路。禅杖敲击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声又都伴有悠长的回响。和尚站在门外,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修行修心才是正道,何苦要执着于繁衍血脉呢?
  “本尊若是不肯回头呢?”
  城主冷笑一声,是这年头的金丹修士胆子也太大了,还是和尚们吃斋念佛脑子变傻了,竟然敢威胁本尊?
  袈裟上绣着梵文,用的不过是普通的丝线,并不值钱。灵璧和他一路走来,袈裟僧袍都是朴实无华,甚至还有几分寒酸。
  可不知怎么,突然之间,寒松僧袍上的花纹竟然发出了金色的光芒,耀眼夺目。
  “施主不肯回头,那贫僧就打到你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晋江把我的回复抽掉了几个,其实每条都回复了的…
  看到评论区不少都是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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