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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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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寒松在此,定可以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在千百年前,在溪谷之中与封鸿做下孽果的修士。
  “前日我抓了个和尚,好似北山上的沙弥呢。”
  瞧着正直的君子,摇着手中折扇,目光里有难掩的欲望,正喷涌而出。
  说到一半,书生瞧见了封鸿的凡人肉身,颇有兴致的朝他走来。
  老友相聚,封鸿行了个旧礼:“许久不见,道友可还安好?”
  “伤天害理之事做尽,仍留于天地之间。”


第74章【一更】
  “佩服佩服。”
  封鸿道人面上皆是喜色; 都说人生四大乐事; 久旱逢甘霖; 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日,洞房花烛时。
  对修士来说; 久旱逢甘霖也好,金榜提名日和洞房花烛夜也罢,都没有任何吸引力; 唯独他乡遇故知这句来的叫人舒心。
  吾辈修士才不管他是否下雨,反正我往洞府了一坐,闭个关醒来就是几十年,外头旱死了和自己没关系。
  再说什么金榜题名日,更是八杆子打不着。洞房花烛夜对魔修来说还有些意义; 可都是魔修了; 只要感觉来了,没得什么忌讳,抓几个小姑娘来夜夜笙歌酒池肉林; 翻云覆雨那天天都是新郎呢。
  是故四大乐事里的前三项,并非什么难事。唯独这他乡遇故知,难得的紧。
  修行之路漫长,谁也不知今日还在与你一起上秘境寻宝的道友; 明日会不会走火入魔; 后日会不会得罪什么大能; 下次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或是出来时还有没有肉身。
  今日得见故人,真是叫封鸿道人由衷的欢喜。
  “好人不长命,你我这祸害倒是遗了千年呢。”
  他抬手颇为亲切的拍了拍来人的肩头,目光交汇回忆起旧日在溪谷的时光,看了眼天上的赤星,窃笑了几声。
  “可不是嘛。”
  来人和封鸿道人臭气相投,对他的说法很是认同。
  谈笑间这个书生打扮的修士似乎起了兴致,绕着封鸿转了几圈,口中啧啧称奇,捏着下巴惊讶不已。
  “封鸿道友这是……换了具肉身啊?”
  不过他啧啧的咂了咂嘴:“可惜不敌道友原身的风姿万分之一。”
  闻言浅笑,封鸿道人抬起两只手,比了个八:“皮囊好看有什么用。不过肉身岂止是一具,我换了八具!”
  眼前人是能够与自己进行深层交流并探讨,且不提出鄙夷的老友,是能够欣赏他所作所为的故人,封鸿满心欢喜的解释起了九世重阳的原理。
  还怕描述不够清晰,他随手指了不远处藏在大和尚身后的小和尚:“就要这么大的,再大不行。”
  双手自脖颈处向下腹划去,舌尖抵在齿缝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好似有一把刀将皮肤割裂开来。
  “然后再抱住,一起封入存放着妇人羊水的缸中,泡上九个月。”
  “届时掀开盖子,魂魄便从一身挪到了另一身,不入地狱便入轮回。”
  “好手段,好手段!”
  儒修双手合十拍了几下,连连夸赞:“道友真是天生的修行之人,换了我就想不到这般妙计。”
  可紧接着封鸿脸上的笑意消散,换了副懊恼的神色。
  “唉……原本只要我换到第九具的时候便可成仙得道,可谁知道叫我的小徒弟给坏了好事,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书生打扮的修士感同身受,跟着他叹气:“谁养徒弟谁后悔,徒弟没一个好东西……”
  拍拍封鸿道人的肩头,安慰起了久违的老友:“不成就再换一条路嘛,人生漫漫岁月,总有一日能寻到登仙之途。”
  “道友无须为我担忧,贫道看的开。”
  封鸿抬手指指天:“先前那都是我机缘未到,灵物成精怪都有天地人三场劫难,贫道要的是成仙,岂会那么容易就证得道果呢……”
  “也对,道友心胸开阔,叫在下佩服。”
  听了封鸿的话,书生竟然恭恭敬敬的半弯下腰,朝封鸿行了个学生的礼。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昔日如此,今日亦如此。”
  “道友快快请起,你我二人多年的交情,可不兴这般见外的。”
  封鸿急忙将人扶起,这位道友真是多年如一日,还是这样的拘泥于繁文缛节。
  可当封鸿道人的双手扶上来人的时候,书生的眼神猛的锐利起来,尖刀一般的扎在了封鸿这具凡人肉身上。
  “道友为何法力全无,与凡人无异?”
  询问换来的是封鸿的一声叹息,如若换了别人问起,封鸿可能还有心存芥蒂,藏着掖着说一半。眼前这位与他是生死之交,推心置腹的友人。
  别看他们二人心术不正,但义气二字还是有的。
  往灵璧那里瞟了一眼,封鸿道人半嗔半怒,又带着几分赞赏:“被徒弟坏了好事之后,贫道寻了个补救之法,谁成想叫两个小辈坏了好事……晦气。”
  摆摆手,封鸿道人没有细说的打算:“不提也罢。”
  “我与道友出气。”
  书生模样的修士生起气来面目如冬日的寒风一般刺骨,转身怒视着不远处站着的灵璧。
  身穿玄色金边的披风,背上扛着巨剑尊者的本命法器,想来应该是高岭门金丹里拔尖儿的小辈。
  不过管他呢,别说巨剑尊者的徒弟了,就算是巨剑尊者本尊在此,他也要给封鸿道人出这口恶气。
  灵璧见气氛有变,将师尊的巨剑朝前一指,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傲然回视着。
  “你瞧瞧,如今的小辈真是一点都没有敬畏之心。”
  儒修见灵璧如此,好为人师的他越发想要给高岭门的剑修一个教训,正要上前时,袖子被封鸿道人拉住。
  “算了算了,她还小,不懂事。”
  身为魔修,封鸿的欲望不小,心胸比欲望还要宽阔。
  “过些日子,我亲自教她道理。”
  老友以为封鸿是想亲自报仇,满含威胁的望了灵璧一眼,抬手一挥将北山寺整个儿的囫囵着放入了结界之中。灵识扫过无有不妥之处,这才放心的跟封鸿叙起了旧。
  “我细观之下,道友似乎只留了一道神念在此?”
  此人的修为高深,身上的威压半遮半掩,叫人忌惮。
  封鸿点点头,遥遥往东北方向指了指。
  “那日有有一修士驾龙飞往东北方向,难不成就是道友?”
  儒修虽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能做出这样事的人,除了封鸿便也再寻不到别人的吧。
  “正是。”
  道人颔首,神色之间几分得意,修界骑神驹的人不少,可驾龙的,千百年来他还是头把交椅呢。
  提着巨剑的灵璧瞧着着二人,不由的苦笑,为何能够如此的淡定自若,如今的魔修都是这样的吗?明明刚刚踏上石阶时还威胁自己,说和尚在他手里的。
  好歹把话说全了,要怎么才能把寒松还回来不是?
  “寒松呢!”
  灵璧有些不耐烦,朝儒修反手挥了一剑,剑光汹汹而去,夹带起地上的尘土径直朝着儒修和封鸿道人的凡人肉身冲去。
  儒修微微蹙眉,剑光在距离他身前三寸的时候骤然崩溃,冷哼一声:“我观剑修不过如此。”
  然而话音还未落,出乎他意料的是剑光并未全部崩溃,尚有不曾消散的余威撞在了儒修的背上,一连推的他向前踉跄了几步,身形才堪堪稳住。
  剑风倒是没有撞在封鸿的身上,道人幸灾乐祸上前,将老友扶起:“如何?别人的徒弟不错吧?”
  站稳之后,儒修倒是对灵璧起了几分兴致,点点头还不忘夸夸寒松:“前日在下抓的那个和尚也不错。”
  他此番带着皆礼院金丹之上的所有儒修出门,日夜的守着山下的城池,按理说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愣是叫小和尚入了自己临时居住的洞府。
  若非自己的境界压着,指不定就叫他的那柄禅杖捅个对穿了。
  怎的别人教出来的徒弟都这么勇呢?自己教出来的那个只会满口之乎者也,孔子有云,孟子有云的,师尊有云从来记不得。
  “寒松在何处?”
  一剑被儒修化解,灵璧也不气馁,跳到半空之中,双手将巨剑高举过头顶。发丝被风吹拂而起,如春日花的娇艳的容颜,即可像菩萨般低眉颔首,亦可如金刚般怒目而视。
  一剑劈去,斩掉了儒修的半边折扇,掉在地上清脆一声。
  “寒松在何处!”
  又一剑挥去,剑光比之方才更盛,刺眼的叫人睁不开双目。儒修见状不好情敌,拿出了五分的实力,手中的半副折扇朝着袭来的剑光砸了过去。
  两相碰撞之下一声巨响,教训的话还未出口,剑意彻底斩断了儒修的折扇还不算,冲着折扇的主人冲了来。
  剑光直指儒修的面门,一时不防往侧面挪了几步,可惜躲闪的不够及时,脸颊被擦出了一道血痕。
  儒修抬手将血迹擦掉,与一旁看热闹的封鸿道人说笑。
  “道友这些年的作为实在叫人佩服,想不想看看在下做了些什么呢?”
  封鸿自然点头。
  儒修拍拍青衣上沾染的尘土,食指遥遥一点,灵璧被定住了身。
  “小丫头,别急。”
  像有丝线牵扯着一般,灵璧被他从半空中拽了下来,在地上拖出了一长道痕迹。好在玄色的披风也看不出污迹,至多狼狈一些。
  拖拽到了脚边才停,服服帖帖的发髻也乱了,不少碎发垂在了脸颊上,即便灵璧咬牙切齿不服输,可还是叫人瞧出几分属于女修的柔弱来。
  可惜,封鸿也好,封鸿的友人也好,皆非什么怜香惜玉之辈。半伏下身,指尖贴在灵璧的眉心之上,用力按了下去。
  “我这就带你去见那秃头和尚。”


第75章【二更】
  “轻一点; 轻一点!”
  封鸿道人走近; 在一旁劝; 扒开了友人的手,将灵璧从束缚之中放了出来。
  “我这不是为封鸿道友你解气么?”
  儒修还怪纳闷的,为何封鸿要护着这个曾经断了他仙途的女修。
  难不成……
  他眯缝起眼睛看向自己这位老友; 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些答案,修士最怕什么,最怕走火入魔。而走火入魔最易由何导致?由情。
  多少魔修; 多少有极高天赋且前途无量的魔修,看上个正派女修士,把一辈子都毁了。人也不杀了,是皮也不剥了,跟着女修吃素了。
  偶尔夜里想要双修; 还得看女方的脸色。遇上葵水来了脾气大; 稍稍碰一下就炸。
  这些都放下不表,封鸿道人你多大了?人家高岭门这个小辈瞧骨龄也就百来岁的年纪,你也好意思啊……
  “道友; 我劝你一句。”
  风水轮流转,才不过瞬息之间,就换成儒修拉着封鸿的袖子,反过来劝他了。
  “情情爱爱都是给年轻人与正派修士预备下的; 你我做下千般孽果; 凡能动心的; 全都是天道放下的劫难; 沾上就要命的东西。”
  拉着袖子怕他听不进去,封鸿又是他志趣相投的人,将先圣所说的“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论封鸿会不会因着自己忠言逆耳的劝告而厌恶于他,还是要再劝几句,别让故人老马失蹄。
  “可不能喜欢人家。”
  封鸿道人听了苦笑不得,怎的会想到那处去,他护着灵璧完全是因着天上那颗赤星。在封鸿看来,灵璧就是卦象中所应出世的圣人,自己还得琢磨着怎么能在最后关头将这份机缘抢过来呢。
  本以为自己能做那屠龙之人,封鸿还曾放下狠话,龙轮不到小辈来屠。然他的原身试了几次,次次都险些丧命。
  如今也就看开了,既然天道叫金丹修士屠龙,那便让小辈们上,自己乐得坐收渔翁之利。
  是故封鸿推开了友人的手,连连摇头:“休得胡言!贫道一心只想成仙。”
  见封鸿言之凿凿,儒修暂且买他的帐。再用术法提起灵璧的时候力度放缓了些,起码能让灵璧喘气了。
  “不过这丫头话多,我要封上她的嘴。”
  儒修往她领口一点,再张嘴时便只能呜呜咽咽,发不出任何有实际意义的声音了。
  也不对,倒是也能顺利的表现此刻的心情。
  只见灵璧脑袋一甩,将碎发甩到了耳后,挑着眉毛斜眼望向儒修,双唇微启。
  “呸。”
  简简单单一个字,便胜过千肮脏言,万污秽语。
  儒修心胸与他的老友封鸿一样开阔,并不将小辈们的无知举动放在心上,将其用法术禁锢扔到地上,他转身朝着禅房内走去。
  “北山寺里有能耐的和尚都在闭生死关,但入无妨。”
  算计好了一切,儒修一脚踹开了禅房本就不太结实的木门。
  “非礼勿视。”
  屋内有血腥气,且有妇人刚刚生产不久,想来衣衫也不大完整。儒修进门后嘀咕了一句,便闭上了双眼,用灵识去探查要寻之人的位置所在。
  禅房内众人身上都有伤口,血腥气混在一起,叫他判断时有些吃力。好在磨光耐性睁开眼之前,终于寻到了熟悉的气息。
  “你让我这般费力寻。”
  确定好人选,儒修即便双目紧紧闭着,走起来虎虎生风,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直接将那位诞下旱魃的妇人从妇人们之中提了出来,往禅房内的地面上一人。
  对着小姑娘都不怜香惜玉,容颜一般的妇人自然更加无法唤醒他的怜惜之心。
  “封鸿道友!”
  儒修扯着嗓子将封鸿换进来,从虚空之中拿了柄匕首出来,挥舞起来。
  可惜进来的人是封鸿,若是灵璧定能一眼瞧出,这匕首正是别在寒松小臂上的那一柄,曾给她雕刻雷击木的那一柄。
  佛门的匕首落在了魔修手中,便成了杀人的利器。
  封鸿进来的瞬间,匕首尖端抵在了妇人的头顶,儒修回头看向封鸿:“道友可曾剥过人皮?”
  道人点点头,哪个修魔的人不曾做过呢?剥皮可以算得上是每个魔修不可不经历的二三事之一了。
  “那我就献丑了,封鸿道友瞧瞧在下的手法如何。”
  匕首尖端向下扎去,也就一厘深浅便停了下来。
  方才生产耗尽了妇人的气力,此刻教刀尖没入皮肉,钻心的疼涌入识海,张大嘴想要呼救,却嘶哑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儒修笑了笑,拖着匕首向下往太阳穴处划,还点着头道:“这妇人不一般,换了别人早高呼起来了。”
  封鸿蹲下身,目光随着匕首尖端一寸寸向下移动,如有鲜红的血液污了皮肤,他还帮着老友擦一擦。
  “道友手法娴熟,想来这些年里勤有练习。”
  “非也,自打你我溪谷一别,我便拜在了皆礼院门下。剥皮的手艺还都是栽种枣木练就的,啊……”
  与封鸿说话让儒修难免有些分心,匕首走歪了一步,将妇人的脸上划了道疤。连忙将刀尖的走向拐了个弯改回它该走的方向,儒修面上闪过一丝羞愧。
  “让道友见笑了。”
  “无妨无妨。”
  嘴上是这么说,封鸿心里却觉得,若是自己来剥妇人的皮,定不会出这种简单的差错。
  面皮被完整的掀了下来,红黄相间的肌理露了出来,禅房内所有妇人都不敢睁开眼睛。
  妇人仍就活着,目眦欲裂的看着禅房的屋顶,胸口极速的起伏着。
  儒修双手将取下的面皮提起,在自己的面上比了比,起身瞧见木榻上放着一盆水,走到跟前将眼眶处对准,似面具一般的盖在了脸上。
  水中倒影出了一张不伦不类的脸,鲜血顺着面皮的边缘流入了脖颈之中,将他身上书生的青衣染上一团暗红色痕迹。
  转过身来叫封鸿看,封鸿摇摇头,捡起他随手扔在地上的匕首,牵起妇人的手,活像个正做着什么精细手艺活的将人,小心翼翼的将其刺了进去。
  “外头的魃只认娘亲,道友光有面皮不行,还要有母亲的温柔的手,才能将他抱起。”


第76章【一更】
  宽厚的胸膛上; 让一张妇人的脸显的尤为突兀; 底下的儒修是什么心情它也无法展现; 反而更加诡异起来。
  儒修抬起袖子往脖颈处抹了一把,试图将血迹擦去,不料却只是将其抹开了; 在脖颈的皮肤上留下了大片的殷红。
  从木榻处走近正在仔细用刀尖拂过妇人每根指尖的封鸿道人,看了几眼后不由得点头,果然封鸿道友是个值得他敬重的修士。
  光这严肃认真的手段; 便能让半数以上的魔修望而却步。
  妇人手上的皮肤完完整整的脱了下来,没有一处破损,如方才织就好的‘手套’一般。
  封鸿想要将其戴在手上,却发现自己这具凡人的肉身拥有极为明显的男性骨骼,手掌也好手指也罢; 要比妇人的大上整整一圈。
  “唉……”
  他叹了口气; 似今日又做了一场徒劳的无用功呢。
  “无妨,外头不是还有个小丫头么,给她戴上。”
  儒修顶着妇人的脸; 往门外一指。
  封鸿跟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门外看去,被束缚在地上的灵璧怒目圆睁的回看着他们,眼圈较之天上的闪烁着的赤星,还要红上几分。
  “算了。”
  血淋淋的人皮手套丢在了地上; 封鸿道人提起匕首; 将尖端对准了妇人正剧烈起伏着的胸口。想来这几日里; 伤者都是灵璧照顾的。正派修士重情的很; 恐怕没做过什么坏事,瞧见他与儒修做下的事,一时怕是接受不了。
  扑哧一声。
  匕首彻底没入了妇人的胸膛,口中咕嘟咕嘟冒了几股鲜血,她脖颈往侧面一歪,起伏也在几息之后消失。
  “念在小友的份上,贫道给你个痛快死。”
  手上早就沾了鲜血,封鸿不在意妇人脸上是面皮还是血肉,伸手覆上想要帮她将双目合上。
  可生前糟了这般劫难,得多大的心才能瞑目?
  故而封鸿试了许多次,都不能成功,想试最后一次时,故友发现妇人死了,一把扯下面皮,满脸是血的抱怨了起来。
  “道友,你杀了她做什么啊?
  封鸿听了不大明白:“此处是佛门不假,可你我又不是佛门中人,自然也不必守什么不可杀生的戒律清规啊。”
  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封鸿不解为何老友会问这种问题。
  儒修对上封鸿迷茫的神色颇为无奈,指着那死不瞑目的妇人:“这是多好的材料啊,就算不用来做法器,往洞府里封上,做个鬼母护宅也是好的。”
  摇摇头,儒修连道可惜。
  若刺死妇人是他门下的徒弟,儒修肯定要急了,指不定要从虚空之中拿出教鞭敲打上几下方能泄愤。
  可对面的人是封鸿道人的□□,昔日与他有莫逆的情谊,抱怨上一句便算了,不好当真的。
  是故儒修重新将面皮贴在了脸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套”,提在手上甩了甩:“可惜了道友的好手艺。”
  封鸿放弃了叫妇人闭上双眼的念头,从她身上将衣衫撕了一条,盖在了妇人的脸上。
  倒是没有立刻起身,再次将匕首提起,自己的手放在了那一团血肉旁,比起了大小。
  用匕首的尖端往手上划出了血痕,紧接着下刀又狠又准,直直的剁了下去。鲜血呲了一身,几刀下去,原本比妇人长了不少的手就变成了一般的大小。
  面上略带苍白,神色却如常,封鸿抬起头:“道友身上可有伤药?我这□□肉体凡胎,若是没有药石,恐怕撑不了多时。”
  “自然是有的。”
  壁虎断尾,螳螂断臂,封鸿断几节手指而已,还不是自己的肉身,在儒修看来并非什么大事。从虚空之中拿出止血的伤药,连带着那副‘手套’,一起给封鸿递了过去。
  服下伤药后,将妇人手上的皮肤套在了自己的双手上,封鸿这才终于起身站了起来。
  朝禅房内的众人弯下腰,遥遥拜了拜。
  “叫诸位受惊了,封鸿在此赔罪。”
  禅房内的本就是遭了儒修迫杀的伤者,一个个吓的大气不敢出,生怕哪句话惹的这二人不快,招至杀身之祸。
  “好了,还做这些虚礼干什么?”
  儒修将封鸿拉起,让他往门外去瞧。
  “再不走,那小丫头怕是要冲破在下的束缚了。”
  灵璧被封了喉舌,说不出话来,瞧见他二人所为之后,咬牙切齿的暗自施力。
  手腕,脖颈处似有无形的锁链紧紧锁着,挣扎之下皆是血痕。手腕处还好,起码藏在了玄色的披风之下,旁人看不清楚,脖颈上的伤痕可是藏不住了。
  即便挣扎之下,她也在心中默念治伤的法诀,可比起无形的锁链研磨血肉的速度,总还是慢上几分。
  “小友且慢!”
  封鸿见状疾步朝门外走去,可不能让灵璧死在这里,起码也要屠龙时再死不是?
  剑修一个个的都是死心眼,认老理的家伙,进了死胡同就不出来。灵璧显然是进了这种危险的状态之中了,恐再不阻拦,半柱香后那脑袋就不在脖颈上顶着了。
  跳出门槛,一脚踢开守在门外没了小腿的男人,也不知他是什么身份,炼气级别跟凡人无异也敢冲他动手。
  大步流星迈过迈了数十步,封鸿停在了灵璧跟前,蹲下身。
  “小友,这就带你去见和尚了,修行之人脾气这么急不好的,容易走火入魔。”
  对上灵璧那一双血红的眼,封鸿道人如是说道。
  寺内大多是禅修,让他们救人还好,上来拼命就差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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