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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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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有你后悔的时候。”
  撂下这一句话后,家主老爷子便摔了袖子躲回了内宅,气的不肯出来了。
  院判如愿以偿,将新妇领进了家门,日夜恩爱。只是青楼女子的确如同家主所说,性情较之良家子要野。
  每每欢好之后,晨起穿衣,后背总是被她的指甲划伤。一道道的又疼又痒,刺挠着呢。有时他这妻子还会抓伤院判的脖颈,青衫遮挡不住,出门便能叫外人瞧见。
  回忆起旧时的场景,院判闭上双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有我后悔的时候。”
  当时觉得这是夫妻间的恩爱,男女间的情趣,如今可有他受的。
  新妇的指尖曾经涂着朱红色的丹蔻,即便抓伤也不会耽搁许久。修士体魄强健,一半日的功夫便会消失不见,皮肤上连道红痕也不会留。
  鬼妇就不同了,她的指甲可是从腐肉中延伸而出的,刮蹭上一下别说半日,就是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好透了。
  也就是院判肩负化神修为,才能扛得住鬼母的一顿撕咬抓挠。若换了旁的人,哪怕是皆礼院门下的首徒来,半条命都得打进去。
  长长的指甲缝里嵌着从院判身上扣将下来的鲜红血肉,一丝丝的挂着。若妇人动作大些,丝丝缕缕的就从指甲缝里掉落,轻飘飘的跌在石砖之上。
  院判或许还记得旧时的恩爱与耳鬓厮磨,妇人却早就忘记了。她仅剩了而十月怀胎诞下孩儿的愧疚,以及一股烙印在骨子里的舐犊之情。
  想要护我儿周全,即便生时不能,死后亦不能甘心。
  骑在院判脖颈上抓挠攻击的时候,什么莺莺燕燕,海誓山盟的她统统不记得,只一心认定此人害了她的娃儿,该死,千死万死也不足惜。
  耐性被切磨的差不多了,院判反手向后试图去拽妇人的胳膊,不料握住的触感叫他心头一颤。
  记忆里他那新妇,腕子是稀溜溜的,摸上去如同软玉一般。可如今贴在掌心处的,黏腻冰冷且肿胀,稍稍用力一握,皮子下头便像是烂了的桃子般,陷下去化成了脓水。
  院判这双手啊,杀过的人无数。老□□女,剥皮抽筋,坏事做尽,是鲜血缸里泡出来的。甚至不久前,他还在北山寺里亲手将一名妇人的面皮剥了下来。
  按理说,不管摸到什么,院判都习惯了。
  然而亲手葬送了妻儿姓名也丝毫不手软的院判,皆礼院的魁首,如今却似被劫云中落下的雷电击中,收回了刺痛的手。
  怎会如此呢?
  妇人察觉到了院判失神,抓住机会两排尖锐的小獠牙落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可院判纹丝不动,即便痛意席卷而来,仍旧没有动。
  身为院判,皆礼院的魁首,比之杀人不眨眼的魔修,百余年来他更多时候是以师的身份接物待人。常常有弟子来他的房内,有时询问修行路上遇到的难题,有时也会问些情感上的琐事。
  有一位院判已然记不得名字的书生,两次在深夜敲响了他的房门。
  头一回,弟子跪在地上神色麻木,抬头看向他时也双目空洞。弟子今岁筑基,斩断了红尘,跳出三界外。生他养他的凡人父母亡故,院里给了他假期回去置办后事,弟子回来后便在深夜敲响了院判的房门。
  “举全家之力,父母将我送上仙山,吃穿用度,不曾亏待与我。可今次回去,抬棺时要孝子贤孙哭丧,弟子却一滴泪也无有。”
  书生空洞的眼中闪过茫然,想要从师尊这里寻一个答案。
  “我可还配读书,可还配做…人…吗?”
  院判给出的答案是修行路上,清冷的性子能走的更远,哭不出来或许并非坏事。因着在院判看来,若是他家宅里的老家伙们死绝了,恐怕不光是哭不出来,他指不定还能站在坟头,拍着棺材笑出声来。
  老东西们早该死了,五通神也是个没用的,光知道祸害家中的小辈,不说去闹闹糟老头子们。
  书生听完院判的教诲,懵懵懂懂的走了。
  院判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然而几年后又是一个深夜,书生再次推开房门满脸泪痕跪在了院判面前。
  “师尊,今日弟子不知为何,想起双亲泪流不止。”
  因着要摆师尊的架子,院判忍着没有嗤笑出声,而是居高临下,和善的望着这位弟子。
  “无妨,与为师说说。”
  身着青衫的弟子解开腋下的布扣,露出了穿在青衫内的里衣,针线走过的纹路又细又密。可里衣却已然发黄,一看就是贴身穿了许久,且还有因磨损而破烂的孔洞。
  “今日浣洗衣裳的外门弟子把它洗坏了,配了我一颗下品灵石。”
  书生的里衣料子寻常,就是村里妇人纺的细步。若到了修士的城池之中,是没人用它来做里衣的,硌的慌。
  一颗下品灵石足足能买上十余件里衣,想来也是外门弟子爬得罪了他,才赔了灵石了事。
  “可这是家母生前给我做的最后一件衣服,下品灵石买不到,极品灵石也买不到,世间再寻不到了。”
  母亲曾在夜里挑灯,针尖捻过灯芯,一双眼瞪的通红。夏日的热风从窗户外吹进来,丝线上上下下的从布料上穿梭无数次,才有了这件下品灵石能买十余件的里衣。
  当年抬着双亲的棺材,书生不曾落过一滴泪。如今衣衫坏了,眼泪却像是后山的那道泉一般,日夜不停汩汩的涌,打湿脸颊还不算,大有要打湿前襟的趋势。
  没出息。
  院判口中虽安慰了一番,心中却对那书生下了这样的定义。修士就该是没有感情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旦筑基,便是踏上了仙途,此路漫长仅能一人行。妻儿父母,同门和友人,说白了皆是累赘和负担。
  皆礼院杏林三千弟子,全是这般没出息。
  畏畏缩缩,优柔寡断,能成什么气候?路上遇到魔修,一个两个都是被活剐的,挣扎都无力挣扎。
  若非他借着皆礼院魁首的位子还能做些事,否则早就不与臭书生们待在一处了。
  当时的院判断然不会想到,他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曾经看不起的书生呢。本以为血是凉的,心是冷的,可握了握娇妻的腕子,竟叫他的鼻头微微酸了。
  一时间旧时的回忆扑面而来,打了个猝不及防。
  后脖颈处传来火辣辣的疼,院判扭过头去看身后风妇人,肿胀的脸上寻不出曾经的半点踪迹。
  环顾这间熟悉的院落,物是人非。为了一块惊木,奔波数百年到底值不值呢?


第97章【二更】
  院判的目光与那双浑浊的双眼两相交汇; 可惜; 曾经的美目不再能倒映出他的脸了。
  “唉……”
  值不值的,现在想又有何用?
  反正你也已经死了,你我的孩儿也大卸八块四散在正门侧门的门槛下了。即便院判后悔; 觉得不值得又能怎样呢?
  若刚动完手时悔过,将妻儿的魂魄收好; 以他的手段再找具身子放进去还能续前缘。可现在几百年都过去了; 妇人与孩童只剩下仇恨与执念; 灵智全无。
  值不值的; 想他干什么。
  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 指腹摩挲着被井水泡的发胀褶皱的皮肤; 双唇早已紧紧的呡上,那声叹息不知怎么; 却还似萦绕在耳边一样。
  “你我也算夫妻一场。”
  院判的话还没说完,妇人反过来就是一口; 从他的手臂上咬下了一口肉来。
  “你瞧; 即便是死了,还是改不了这性子。”
  右手血淋淋的,虎口处缺了一大块肉; 拇指使不上力气了。
  也许是心怀愧疚; 也许是真的被旧日的柔情所影响,即便身上钻心的疼; 他倒没有使什么厉害的手段去对付眼前的鬼母。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言语温柔; 一如数百年前在梳妆镜前; 他从身后走来,双手环住了自己娶进门的妻,下巴轻轻的搁在她额顶蹭了蹭。
  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将人抱紧,道一句我该你拿你怎么办呢。
  二者之间有相似,亦有区别。相似之处是院判难得涌现几分人的情意,区别则在于该拿你怎么办的办上。
  读书人,最好玩文字游戏,搞一个双关。夫妻之间的办,与此刻的办,别看是同一个字,个中含义简直天差地别。
  彼时的办,是你我再续昨夜的缠绵。今日的办,是他在认真的思索,是让她魂飞魄散,还是继续为自己看守家宅呢。
  愁眉紧锁,院判思前想后,头一回在这种事情上犹豫了起来。然而尚未作出决定,院判的心神忽的一动,夫妻二人齐齐的别过头,朝着妻儿葬身的那口水井所在的侧院望去。
  凡人骨肉至亲间都有心神感应,即便远在天边亦能感知亲眷的安危。修士们子嗣难得,常常是道侣二人努力数年,也不一定能在腹中怀上珠胎。
  可一旦怀上,双亲与孩童之间的那种感应,可远比凡人要浓厚的多。比如眼下,他二人目光锁定侧院,心神随之震颤。
  有人已经替他做了选择,父子之间的感应变得越来越浅,逐渐消失不见。那他只见了一面的儿啊,彻底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院判心中怅然若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而紧接着,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也变轻了。
  鬼母能在世间弥留数百年,凭的就是对孩儿的愧疚,可如今孩儿都不在人世间了,还留着做什么呢?这座家宅中,除了她的孩儿,没有谁值得她护卫吧。
  在井水中泡的肿胀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着,皱皱巴巴的成了皮包骨,黑漆漆的裹在上好织物做成的衣裙里。
  原本妇人压在自己的肩头重于泰山,不过短短数息之间就变的轻于鸿毛,丝毫察觉不到重量了。
  妇人不再张牙舞爪,口眼闭着,倒像个良家子了。
  手中的动作是那么轻柔,对待一具显然已经离去的肉身,院判如同捧着稀世的珍宝,将她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妻子抱着,一同坐在了地上。
  “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呢?”
  仍是同样的话,与不久前听来又有不同的含义。
  生同寝他做不到,死同穴,他依旧做不到。
  新妇是凡间青楼出身,肉体凡胎活不过百年光阴。入宅门时院判给她服用了不少丹药,希望她能扛到给自己诞下想要的长子。
  然凡人就是凡人,若将尸身丢弃在旷野,三年后骨头都难剩一块。哪怕是葬于棺木之中,稍有不慎不曾封的妥帖,十数年后也剩不下什么。
  如今他的妻已然在世间勉力残存数百年,没了吊着魂魄的那口气,骨肉都是酥的。不消院判触碰,耳畔吹来了一股风,就将她吹散了。
  小心翼翼捧在怀中的人化作齑粉,抓都抓不住,躺在院判腿上的仅剩那件衣裙了。
  “天道无情,为何又要人有情呢?”
  双手将衣裙折叠起来,院判起身的时候小腿打颤,踉踉跄跄在院落中走了几步,也不知是在问天,还是问心。
  “可让我把你那鬼娘子熬死了!”
  天未作出回应,心里也还没有想明白答案,宅院的正门外有个赤棕色的东西嗖的一下窜了进来,足足有一人长。
  院判将衣裙折叠好后收入了虚空之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忽略掉伤痕累累以及身上的血迹,瞧着还真是个清风霁月的读书人呢。
  东方日头升起,夜色被驱逐而尽,再有半柱香的功夫便会大亮。
  怀着化神修为,如今的院判并不把曾经供奉过的邪神五通放在眼里。若他当年有这身修为,也不至于寻那麻烦的法子,那杀妻杀子诛心的术法。
  两手交叠在胸前,院判朝着地上趴着的五通神打了个稽首。
  “对不住,久等了。”
  五通是邪神,与蛟蛇一样差临门一脚便能登天与万物同寿。院判是化神,同样距飞升上界差一丝机缘而已,两相碰撞谁能赢呢?
  “二位小友休要走神,快看!”
  封鸿道人蹲身藏在一株树后,抱着胳膊探出脑袋,聚精会神的望着老友与五通神的方向,双眼冒着精光。
  灵璧与寒松收回对视的目光,顺着封鸿所说的方向看去。道袍被风吹拂而起,封鸿观望时对老友很失望,怎么连这也看不透。
  天道无情,却要人有情,若人无情,天道自然难容。
  或许根本用不着大动干戈,借着荧惑守心让修界改朝换代。只要他能放心中对妻儿的那份不该有的眷恋,往树底下一站,劫云就来了。


第98章【一更】
  “你们人修啊; 真是过河拆桥。”
  黄皮子四肢伏在地上,赤棕色的皮毛油光水亮; 平日里即便没有承院判的供奉; 却也不曾亏待自己呢。
  它那半张人脸上的眼珠子掉在了灵璧挖好的坑洞之中; 此刻越发的没个人的样子。声音尖细,像是指甲在木门上刮擦时一般; 刺耳且叫人脊背发麻。语调更是怪的很,既不是北地的方言; 也不是孩童咿呀学语; 断断续续很是别扭。但语气虽乖; 话中的嘲讽任谁也能听得出。
  “当初你家里的长辈们设下祭台求我; 想要子弟里出一位能庇护家门的修士时,对我毕恭毕敬。”
  嘴角白色的胡须抖了抖,五通轻蔑的笑了声:“我辛辛苦苦助你进了皆礼院,谁料读了几天圣贤书反而不认我这个恩人了。”
  它是山野间的精怪,大半生都待在北山之上; 与山中的狐狸精和孤魂野鬼作伴。然即便如此,黄皮子也知道圣人在书中要求门下弟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院判倒好; 涌泉之恩,恩将仇报。不给自己生儿子吃,娶老婆玩就算了; 还炼了个鬼母折腾它。
  此人不杀; 此气难消。
  宅子中的祭台早就不知废弃至了何处; 写着五通神的木牌估计都被小厨房当柴火塞进灶台烧成灰了。
  什么天地至爱,什么万物灵长,在五通看来人修尽是些不守信用,过河拆桥的宵小。
  院判耸耸肩,家里头长辈们欠下的债,凭什么要他还呢,抬手往北山上指去。
  “先辈们的骨灰都供在北山寺的佛堂里,设下祭台求你的人在那儿,关我什么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这些畜生,灵台不够清明。”
  不过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院判面上的笑意更浓:“若你立刻动身,说不定还能在风吹散骨灰之前,踩上几脚撒撒气呢。”
  佛堂叫那高岭门的小辈一剑劈了,下山的时候院判还特意瞧了一眼,横梁都塌了。佛像不知有几尊尚立着,可佛堂里寄存的骨灰肯定是统统摔在地上碎了。
  人人都想在自己死后,或是自家先祖与神佛摆在一处受万人香火供奉,谁能想到天不遂人愿呢,叫灵璧一剑给劈了呢。
  五通神扭头朝一旁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开口:“你那鬼先祖许我的祭品便是家门中小辈的性命,他个老不死的吃一口我还嫌筋头巴脑的咬不动呢。”
  凡间供奉五通神,多求富贵。修界供奉,则多求仙途畅顺。不论凡间还是修界,敢供奉五通的都是大家门,小门小户的可没人有这胆子。
  邪神和庙堂里高高在上的佛祖不同。你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哭哭啼啼的磕上几个头,道一句只要佛祖叫我暴富,信女愿一生吃素。
  佛祖看你心诚,一辈子也没干过缺德败兴的事,指不定就真的给你天降横财。发达之后佛祖也不求你什么,回来还个愿上炷香便成。
  私自设下祭台供奉的邪神可不一样,想要叫他帮着实现什么愿景,非得拿出更为珍贵的来交换才好。
  五通作为南地的邪神,喜淫□□,食人子。故而非得是大户人家,娶了许多房妻妾,生了许多位后人才能扛的住他。
  寻常人家就俩孩子,双亲便是自尽也舍不得拿娃儿的性命来求财。大门大户就不一样了,为了家门兴旺,一两个孩子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后门再往进抬一个妾侍,一年半载的就有了。
  然你生个孩子最少得一年吧,五通一晚上就给你嘎吱嘎吱连骨带肉的嚼吧了。
  凡间供奉的邪神的,万贯家财万贯至多绵延三代,再往后便寻不出人来继承了。修界里稍稍长久一些,筑基修士八十岁了也跟年轻壮小伙一般,照常娶妻生子。
  世间万物因果轮回,用家族子嗣换修行路畅顺,此后修为精进一日千里。然修士一旦结丹,想诞下子嗣比登天还难。夜里跪在祭台前,五通神趴在上头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再大的家门也要轰然倒塌了。
  院判活着的千余年岁月里,眼睁睁的看着这间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从兴盛至落魄。他杀妻杀子,换来的也不过是百余年族人的苟延残喘。
  反正如今,可仅剩他一人了。
  “那你说该当如何呢?”
  他似是真心求解,思索一番后,院判继续道。
  “如若不然,仙长再宽限我几年,我再去凡间娶个妻回来,生几个孩子给你。”
  五通神后背上赤棕色的皮毛炸开来,院判此言是在是荒唐,且荒唐透顶,完全是在拿这件事来取笑了。
  身负化神修为,就是给他百年,千年都不一定能生出子嗣来。
  “那倒用不着。”
  邪神五通仰着脖子,扯长嗓子嚎叫了一声,像极了山林间的狼在呼朋唤友。嗖嗖嗖的,有同样赤棕色皮毛的东西从门外窜了进来,围着院判停了一圈。
  不多不少,加上先前与他呛声的那一头,刚好五个。
  “我兄弟几个也不和你兜圈子,既然这宅子中只剩了你一人,那你死了我便可以另寻别的信徒了。”
  五通神嘴边绕着一圈白色的毛,也不知它先前吃过什么东西,张开嘴的时候,粘在尖牙上的血迹低落到了白色的毛发上,氤氲成了一片红。
  抬起一只似人手却又有些不同的蹄子,五通往躲在树后不曾发出声响的灵璧那里一指。
  “小姑娘瞧着是个好生养的,她已经应下我了,只要我杀了你。”
  院判朝着五通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瞧见了同样蹲在树后的老友封鸿。封鸿双手交叠握在胸前,冲这院判拱了拱手。
  “老友血肉之躯,观战便好。”
  若修士的心眼儿如同针尖般大小,那丁点儿小事也会变成引向绝境的心魔。故而瞧见封鸿藏在树后,院判根本不生气,反而觉得老友果然睿智。
  院判不介意,封鸿自己更不介意了,干脆撩开道袍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上。清晨的微风拂面,初升朝阳的光洒在肩头,惬意的很,就差给院判击鼓助威了。
  那边的争斗一触即发,寒松不知怎么无心观战,凑近了灵璧低声问道:“灵璧施主,你答应什么了?”
  灵璧满面茫然,自己可什么都没答应,连连摆手:“和尚,我可是正经修士。”
  一手去提披风,发现披风早就不再身上了,灵璧改将抬起的手指向挂在东边天际的日头。
  “我信的商君,是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断然不会供奉邪神的。”
  高岭门有规矩,就算是掌门供奉邪神也得乱棍打死。灵璧贪生怕死,寻常的规矩不守也就至多在山门前跪几个时辰,这项规矩要的是命,她不能不守。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偷来的,抢来的,凡以不正当途径得来的,天道都是会让你吐出来还回去的。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二位小友啊,以后说话时当心些呢。”
  话是对灵璧与寒松说的,可封鸿的视线却没有从老友与五通之间移开。
  拂过面颊的微风忽得变冷,空气中弥漫起了茫茫雾气,视野模糊不清。雾气自四周的树木中袭来,团团绕着院判停下,滚滚如同云海一般翻涌着。
  封鸿的这具□□肉体凡胎,折腾了许久累的双眼昏花,再加上迷蒙的雾气,光听见前方的砰砰作响的打斗声,眼中却什么也看不到。
  而两位小友呢,寒松开了慧眼,别说一团雾气,就是几百年前的一团雾气他都能够看透。灵璧则散出了灵识,无处不是她的眼。
  随着一声巨响,灵璧猛的起身,倒吸一口冷气直摇头。封鸿微微颔首,余光里瞧见寒松也握紧了拳头。
  搓了搓手,封鸿焦急难耐,就不能正大光明的打斗么?为何要遮遮掩掩。
  “也不知这五通的手段如何?比起我们南地的蛟蛇逊不逊色?”
  放不下前辈的架子,封鸿强做镇定,随口问道。
  “咦……到底是魔修,可真够缺德的。”
  灵璧与寒松对封鸿可没有多少好感,他的问题能不答就不答,谁知道老家伙心里头算计什么呢。
  雾气之中,四只黄皮子跟在那只半人半兽的畜生后头,上下左右乱窜。时而跳到了院判的肩头,时而从他双腿之间钻过,抱着大腿爬了几步便狠狠的咬下一口。
  金丹修士如寒松,铜皮铁骨,等闲兵器即便近了身也留不下伤口。化神修士灵璧只见过自家师尊对阵敌人,甚至不用拔剑,指尖轻轻一弹便能要了对方的姓名。
  听闻还有一位无门无派的散修大能,所有打在他肉身上的攻击,都会十倍反噬到施术者的身上。
  院判也不愧是皆礼院的魁首,手段很是厉害。瞬息之间,一个黄皮子从他肩头掠过咬向其脖颈时,院判眼疾手快抓住了它的尾巴,倒提着拎到了面前。
  “小畜生,除了我那死去的鬼娘子,还没人能在我的脖颈下口呢。”
  黄皮子金棕色的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瞪着院判四肢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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