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九霄来-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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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没有花过这么长的时间，只为了找一样东西。
　　这半年里，她没有修炼，也忘记了修炼，心中所想只有那一株落在冰川上的长藤，还有她的外公。
　　她的身后，冰层全部被凿破，即便是在寻找长藤，她也不愿意错过一丝机会。
　　这一天的阳光和其他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冰川上的光太烈了，它们不仅从天空来，四面八方的皑皑帷幔也在折射着刺眼的光圈。
　　叶凌一如既往的朝着远处看去。
　　一抹绿出现在了她的眼里。
　　叶凌猛地一愣，然后迅速的奔跑了过去。
　　她找到了！
　　她找到了长藤！
　　直到抚上那一株长藤时，叶凌还有种恍如梦中的不踏实感。
　　体内点点绿光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幼小细藤伸展着自己的身子，一个劲的往叶凌手上的长藤靠。
　　长藤似乎也有了感应，就在叶凌的手里化作了一抹淡淡的绿光，从手心涌向了她的体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凌才重新睁开眼睛。
　　她的耳边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
　　“咪。”
　　细藤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细软的模样了，如果说之前像是刚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幼芽，那么现在就已经能称得上一句嫩草了。
　　叶凌用神识回应着她。
　　她开心的又咪了一声。
　　“我现在带你去找你的本体，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咪！”
　　“我现在开始在原地转圈，你认为我应该停下来的时候，就出声，好吗？”
　　“咪！”
　　叶凌开始转圈，体内的绿藤安安静静的。
　　她转的很慢，几乎每一个角度都会停留上许久。
　　直到如同天籁的声音响起，她才停了下来。
　　“西南边吗？”
　　“咪！”
　　叶凌的心中涌起了不可抑制的期盼。
　　“那我们就去西南边！”
　　又是半个月。
　　叶凌终于停了下来。
　　她的脚下，是厚厚的冰层，冰层之下，仿佛有水在流动。
　　她紧张的拿起了相思剑。
　　就是这下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她的外公就在这下面。
　　叶凌狠狠往下一斩。
　　一定不能有任何意外！


第107章　亲人相见！
　　一剑之后，冰晶四溅。
　　冰层下；　还是同样的银白。
　　叶凌没有犹豫；　继续举起了相思剑。
　　半个小时之后；　她终于看见了冰层中的流水。
　　涓涓细流从东向西，缓慢地流动着。
　　叶凌眼睛一亮，顺着水流的方向放出了神识。
　　体内的幼藤激动了起来。
　　叶凌咬牙，斩下了最后一剑。
　　漆黑的光中夹杂着淡淡的灰尘；　从地底飞扬而起。
　　腐朽的气息突破了厚厚冰层的阻挡随风而出。
　　叶凌激动的从看着冰层之下细小的地缝。
　　没错，就是这里！
　　她放下剑；　蹲下身子用手把挡外面的石头掰开。
　　随着她的动作；　地底传来的微弱呼吸声似乎也跟着有了变化。
　　五分钟之后；　巨大的枯藤之根映入她的眼帘，它就像是盘踞在地底的巨蛇，从高处落下；　占满了整个洞穴。
　　而王辰远，此刻就在枯藤之中。
　　叶凌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开口道：“外公；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人回应；　就连一直在耳边响着的呼吸声也丝毫没有变化。
　　叶凌继续道：“我叫叶凌，我的妈妈叫王舒云。”
　　即便听到了王舒云这三个字；　王辰远仍然是毫无反应。
　　叶凌知道以她外公的心性，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所以她不再说话，而是开始想办法怎么把她外公从枯藤中弄出来。
　　这枯藤的根部显然还没有全部死去；　仍然有着淡淡的生机，所以以叶凌现在的修为，想要直接从外部破坏这藤条的话，想必是做不到的。
　　可是还没等她出手，藤条根部上就传来巨大的吸力。
　　叶凌迅速的把相思剑插、在了地底，这才没有被拉进藤根处。
　　本来干枯的藤根迅速的丰盈了起来，就像是一个百岁老人突然化作了少年，本来裹得极紧的根部从正中间张开了嘴，像是凭空出现的漩涡，把叶凌往里面拖。
　　叶凌不过挡了几十秒，就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吸力给拉近了藤条的根部。
　　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这里又恢复了原样。
　　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的老藤根安静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凌是被摔进去的，她的手刚一接触到所谓的“地面”，两根藤条就钻了出来。
　　叶凌手中的灵婵瞬息而出，炽热的火焰点亮了黑暗的空间，却是没有点燃缠绕在叶凌手腕上的藤条。
　　她一皱眉，手上一松，在相思剑落地前又一脚把它踹了上来，而相思剑的方向，正是对准了那张牙舞爪的藤条。
　　刺耳的声音响起，相思剑竟然没能割断藤条，点点的火花亮起，随着碰的一声，叶凌被吊了起来，相思剑也摔在了地上。
　　另外两条藤条也迅速的钻了出来，缠绕住了叶凌的脚踝。
　　叶凌眼里闪过一丝红光，灵婵猛地一亮，本是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变得鲜艳无比。
　　有了天火，叶凌身上的藤条终于感觉到了危险，瞬间缩了回去，叶凌在半空中一转身子，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相思剑也飞回了她的手上。
　　火焰流窜在她的脚下，却又堪堪只被控制在她的脚下，蠢蠢欲动的藤条只能在暗处旁观，不敢靠近。
　　叶凌看向四周，有了光之后，黑暗也被驱散了，盘结着的老藤根上坑坑巴巴的长着不少疙瘩，这些疙瘩里似乎有黑色的额液体在流动。
　　不过叶凌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那些奇怪的疙瘩上，她想要找的，是她外公。
　　可是王辰远并不在这里。
　　叶凌想和体内的幼藤对话，却发现它已经害怕的蜷缩了起来，根本没法回应叶凌。
　　耳边的呼吸声也停止了。
　　“外公！”叶凌叫道。
　　“王辰远！”
　　“如果听到的话就回应我一声！”
　　只有她的声音在这处不大的地方回响着。
　　叶凌根本找不到出口，她点燃了手心的火焰。
　　上次的雷火双劫，吊坠吸收了不少天火，也多亏了天火，不然叶凌只有被藤条当做养料了。
　　一条火龙迅速而出，刚一碰到那根上的疙瘩，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在这声尖叫之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一样的声音。
　　尖利，刺耳，聒噪，叶凌虽然立刻捂住了耳朵，还是忍不住被震得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叶凌强忍着巨大的尖叫声，手上的火焰并没有被她收回来，而是壮大了一圈，形成了一个火墙，贴在枯藤的根部，熊熊燃烧着。
　　尖叫声越来越大，叶凌的双耳一瞬间流出了血来。
　　她的耳朵里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是那尖叫的音波还是透过她的皮肤传进体内。
　　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然的话最多再过几分钟，她就会内脏尽碎而死。
　　叶凌艰难的提起相思剑，火焰迅速蔓延到剑尖，虚无之剑同时从手心成型，和相思剑重叠在了一起。
　　破碎的光芒一闪而过，叶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往前一斩！
　　轰隆一声，火光和利剑刹那引爆了根部上密密麻麻的疙瘩。
　　黑色的液体猛得喷了出来。
　　叶凌下意识的伸手一抹，火墙立刻成型，挡住了大部分的黑液，可是仍然有一些溅到了她身上。
　　滋滋声响起，叶凌的腿一疼，差点跪倒在地上。
　　只见刚刚黏上黑液的地方，已经开始发出腐朽后的臭味。
　　红色的衣角早就被腐蚀掉了，露出了里面光洁的小腿，可惜这时小腿上却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
　　叶凌当机立断，相思剑一出，挖掉了腿上的一大块肉之后，手中的天火顺着伤口燃烧了起来。
　　这种痛差点让她把银牙咬碎。
　　可是叶凌连忍受痛苦的时间都没有，地上的黑液开始慢慢聚集了起来，要不是她脚下的天火，它们或许已经在瞬间爬上了叶凌的身子。
　　这些黑色的液体，就像是活的一样！
　　叶凌打了一个寒颤，再也顾不得左腿的伤口，巨大的火焰像是一件披风，把她整个人都围在了里面。
　　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同刚刚从曜日上落下的轻羽，就连叶凌的头发上都沾染上了耀眼的火焰。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冲出去之后，叶凌看见的不过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地方。
　　纠结着缠绕在一起的老藤根，藤根上密密麻麻的疙瘩，疙瘩里暗自涌动的黑液。
　　左腿的剧痛仿佛跟着血液在流动，隐隐让心脏有了麻痹之感。
　　叶凌只觉得眼前一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浑身酸软的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黑暗，即便以叶凌扶摇期的修为，也没办法看清周围的东西，但是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却叫她猛的激动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喉咙就像是被人给扼住了一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变成了咿咿呀呀的音节。
　　不仅如此，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被禁锢在了某个地方，时间突然变得过于的漫长。
　　当叶凌能看清楚东西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发现，刚刚并不是她看不见光，而是有东西把光给挡住了。
　　角落的一株藤条似乎有些不适的挪动了一下身体，一丝微弱的光从斜下方照了进来。
　　借着这丝光线，叶凌看清楚了自己身旁的人。
　　她的瞳孔猛的放大，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因为在她旁边的，正是她的外公王辰远！
　　她很想开口，却仍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几分钟之后，光又熄灭了。
　　叶凌内视着自己空空荡荡的灵窍，一时间竟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在进来这里之前，她曾经天真的以为救出王辰远应该并不难。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和秦思虞见面的时候，她的魂魄曾经附在过一株通天之藤上，也或许是因为在这之前，她第一次碰到枯藤时，产生了这株枯藤就是当年的通天之藤的错觉。
　　所以这种隐隐约约的亲近感让她不自觉的对枯藤放低了防备。
　　可是走进枯藤的根部时，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她无法从藤根处感觉到亲近之意，如果真的要让她来形容的话，用恶意两个字更加合适。
　　而这种让人寒毛直立的恶意，在受到黑液攻击时显得格外的强烈。
　　她开始使劲的挣扎，尽管手脚都被绑住了，可是她也不愿意坐以待毙。
　　时间在黑暗变得得尤为的模糊，在第四次阳光照进来时，她的脑海里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带着一股安抚之意。
　　“别挣扎了，保存体力吧。”
　　叶凌猛的一惊，看向旁边的王辰远。
　　王辰远此刻终于有了反应，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睁开了眼。
　　那双眼里仿佛有着亘古不变的冰冷和坚韧。
　　叶凌张了张嘴。
　　她很想和他说话，很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很想让他知道，他的女儿她的妈妈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他，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叶凌怔怔的流下了泪来。
　　她唯一还活着的亲人就在她的眼前。
　　她却连唤他一声都做不到。
　　可是她还是很高兴。
　　如果她妈妈还活着，如果她妈妈知道外公还没有死，如果她们一家人都还在……
　　滚烫的眼泪划过脸颊，打在了身下的藤条上。
　　王辰远静静的看着她，过了半响后才道：“你究竟是谁？”
　　叶凌张了张嘴，艰难的想要说出一个完整的词语来。
　　这时黑暗来临了。
　　唯一的光束又被遮住了。
　　王辰远重新闭上眼睛，叶凌的脑海里也没有再响起任何的声音。
　　她学着王辰远的样子闭上了眼，渐渐的，她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生气从体内流出，通过缠绕着她的四根藤条传了出去。
　　同时一股恶意涌上了她的心头。
　　过往曾经遭遇过的许多不平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吵吵嚷嚷的挤满了她的脑海。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那一瞬，她的双眼突然变得通红。
　　杀意像是汹涌的浪潮铺天盖地而来。
　　叶凌紧紧咬着牙，突然恨不得杀光眼前的一切活物。
　　直到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心里响起。
　　“你是谁？”王辰远问道。
　　他没有让她冷静，也没有安抚她，他只是在问她是谁。
　　可就是这三个字却叫叶凌刹那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是谁？
　　她是叶凌。
　　那些早已过去的、释然的、放下的怨恨通通从她脑海里退了下去。
　　“你只用在心里告诉我，你是谁。”淡淡的声音继续道。
　　叶凌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儿一样，努力的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说着她是谁。
　　她是叶凌。
　　她的妈妈是王舒云。
　　她的外公是王辰远。
　　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也没有传达到王辰远那里去。
　　他们明明离得这么近。
　　却是根本无法互相交流。
　　光又熄灭了。
　　叶凌知道，一旦这里陷入黑暗，那么就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上的灵力到底去哪儿了？
　　难道都被这株枯藤吸收了吗？
　　那她为什么不能说话？
　　就连左腿的疼痛也变得无法感知。
　　如果不是还能思考，叶凌甚至觉得自己或许就是一个植物人。
　　只是这些答案在这一刻都显得并不那么重要，她开始一遍一遍的练习着用神识说话，就像王辰远那样。
　　在《锻神之法》中她曾经读到过，神识是可以用来交流的，只不过要达到这种程度并不容易，叶凌现在也不过堪堪能用神识感知到东西而已。
　　幸运的是，她的灵力虽然消失了，但是还能调动起神府中的神识。
　　许多天过去了，每当光束亮起的时候，王辰远就会抬眼看她，他不是那么的爱说话，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一言不发，可是他的目光却很认真。
　　这时叶凌才注意到，王辰远的双眸其实已经暗淡了。
　　这种暗淡并不是指他双眼里传达的情绪，而是他的瞳孔，没有了常人的光亮。
　　这让叶凌有些害怕。
　　她的外公，是不是看不见了？
　　或者说，他只能模模糊糊的视物。
　　他虽然能感应到光，但是却看不清她的模样。
　　那他还能听到吗？
　　她曾经在外面那么大声的叫他，他都听到了吗？
　　或许没有吧。
　　所以他才会一遍又一遍的问她，她究竟是谁？
　　他是不是也会在心里猜测，来的这个人，或许是特地来救他的，或许就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所以他才那么认真的问她、看她。
　　叶凌眼眶一热，她不敢想象，几十年的时间，王辰远就这样待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或许看不见东西，或许听不到声音，他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可是他坚持下来了，坚持了几十年。
　　如果想要了结这种痛苦的日子，他只需要想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就行了。
　　可是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这外面还有人在找他，在等他，他不敢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即便是以这样的面貌生活着。
　　叶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悲伤在她的内心变作了汹涌的愤怒。
　　为什么她没能早一点找到他？
　　为什么她没办法救出他？
　　为什么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为什么她还是保护不了自己在意的人！
　　叶凌一遍遍的质问着自己，似乎是在回应她，一直没有动静的虚无之剑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光芒大放。
　　像是一轮耀日落到了这个暗淡的世界里，耀眼的光炽热地拂过了每一个角落。
　　暖流从手心中传来，叶凌胸口一痛，吐出了一口黑血。
　　灵力瞬间回到了她的身体，天火在她手心熊熊的燃烧着，就如同她心中的怒火。
　　就是这个鬼地方困住了她的外公几十年，也是这个地方，让她的外公受了几十年的苦！
　　等她救出了王辰远，她一定要一把火烧了这里！
　　天火蔓延开来，还绑着她的四根藤条根本来不及缩回去就化作了灰飞。
　　叶凌捡起地上的相思剑，剑尖的火焰从来没有如此的明亮过。
　　她狠狠往前一斩，在王辰远暗淡却又认真的目光里，斩断了一直束缚着他的藤条。
　　轰的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叶凌冷笑了一声，控制着天火涌向了王辰远的脚下。
　　他的脚下，是包裹着他双腿的无数藤条。
　　它们就像是盘踞在他腿上的寄生虫，不停地吸收着他的生气。
　　藤条因为火焰的威胁再次收紧，王辰远发出了一声闷哼。
　　叶凌不敢收回火焰，她必须把这些包裹着王辰远双腿的东西给逼退。
　　她要它们通通化作灰飞！
　　随着火焰越来越近，本是藤条模样的东西变了。
　　它们耸动着，最后变成了一滩黑液。
　　随着剧烈又刺耳的叫声，在天火之下，黑液消失了，变作了一股让人作恶的腥臭之气。
　　天火，是双劫中的至阳之火，能克制这世间一切阴暗之物。
　　失去了层层藤条支撑的王辰远，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的下方正是燃烧着的火焰。
　　叶凌一个跃起，接住了他。
　　他们两人靠的极近，借着火光，王辰远终于看清了叶凌的模样。
　　他看着她，古井无波的眼里突然迸射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


第108章　树洞的黑瘤
　　王辰远激动的声音在叶凌脑海里响起：“你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轰的一声；　周围的老藤根突然都动了起来；　像是沉睡着的巨蟒猛地醒了过来；　一瞬间藤根上的褐色全部变作了带着腥臭的漆黑。
　　无数的藤条朝着叶凌和王辰远处张牙舞爪而来。
　　叶凌眼神一寒，抱着王辰远一跃就离开了原地。
　　“外公抓紧了！”她右手的相思剑上火焰不停的燃烧着，堪堪挡住了四周而来的藤条。
　　王辰远突然道：“不要恋战，先逃！”
　　虚无之剑再次出现；　叶凌看向那处阳光泄露的角落，如烈日般的火焰瞬间出现在她的身前；　像是一条烈焰铺成的地毯；　烧尽了地上存在的黑液。
　　滋滋声和尖叫声一起响起；　叶凌却是丝毫没有停留，体内的所有窍穴里的灵力齐齐涌出，肉眼可见的气流吹起了她挡在双颊的黑发；　她的五官丝毫没有遮挡的出现在了王辰远眼里。
　　伴随着凌厉的一剑，挡在角落处的藤条像是被激怒的小孩；　疯狂的舞动了起来。
　　剑气纵横；　火焰漫天。
　　叶凌就这样带着王辰远冲了出去。
　　身后的老枯藤紧紧的坠在他们身后；　却在见到阳光时猛地缩了回去。
　　冰川之下，一束刺眼的光射了进来。
　　叶凌反射性的闭上了眼；　她左腿的伤势还没好，脱力之下，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她喘了几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王辰远正在仔细的打量着她。
　　他甚至都没有舍得眨一下眼睛。
　　叶凌咬着唇；　一时之间竟然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王辰远似乎也是一样，耀眼的光芒已经从他眼里褪去，叶凌甚至看到了一丝黯然。
　　只是很快这丝黯然就被另一种亮光代替。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叶凌的身份。
　　没有迟疑的时间，叶凌抱着王辰远一跃而起。
　　他们必须先离开这里才行。
　　直到落了地，叶凌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没有放下王辰远，而是收起了相思剑，右手燃起了一团天火。
　　这是真正的天劫之火，之前她一直不敢单独使用这种火焰，因为她害怕会伤害到王辰远。
　　这时她却不怕了。
　　她把火焰扔了下去。
　　炽热的光照亮了几十米深的冰层，然后轰的一声，开始吞噬银白色的冰晶。
　　叶凌还能听到老藤根的尖叫。
　　它怕火，怕光，怕一切至阳之物。
　　直到寥寥烟雾升了起来，叶凌才拿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这是一艘小舟，舟上有着可以坐的地方。
　　她把王辰远小心翼翼的扶着坐下。
　　储物袋里还有很多疗伤的丹药，叶凌拿出几种最好的，喂给了王辰远。
　　王辰远太久没有吃东西，即便是这种药丸，也让他喉咙痛的无法吞咽。
　　叶凌赶紧拿出灵露给他服下。
　　他咳嗽了几声，张了张嘴，艰难道：“云儿，的女儿？”
　　叶凌眼眶一红。
　　她使劲的点头：“是我，是我。”
　　王辰远能听到的声音有限，他被黑液侵蚀太久了，几乎被剥夺了五感，此刻见到了阳光，才微微恢复了精神。
　　叶凌暗骂自己笨，拿出纸笔来，把自己的身份写在了纸上。
　　王辰远苍白的脸上涌上了红晕，他哽咽道：“是你，是你。”
　　叶凌道：“是我，是我！”
　　虽然知道王辰远听不见，但是叶凌还是想告诉他。
　　是她，她来找他了！
　　王辰远张了张嘴，还是艰难的问道：“云儿呢？”
　　叶凌深深吸了口气，在纸上写着：“妈妈没有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她。”
　　王辰远似乎松了口气，就连僵硬的肩膀都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