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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羽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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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穿过院子,令樊灵枢怀疑的粘滞感消失了,他们走进大堂,竞选花魁的台子还未收拾,宾客们吃剩的酒菜还没撤下,热闹喧嚣过后徒留一地凄冷。在门口,茕茕站着一人,那望着月亮的背影显得单薄又孤独,是花娆。

  听到脚步声,老板娘回过头来,脸上泪痕还没干。见到樊灵枢他们也不惊讶,就像她早已知道了一切似的。她只是低声陈述道:“她走了。”

  她走了,永远地走了。花娆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洁白羽毛,金光在羽毛上流泻,她想着:终究还是没能留住。

  “风姑娘,她说这是你的东西,叫我还给你。”
  “怜心?”樊灵枢问道。
  “原来你会说话。”花娆低笑,却已经不再计较,她将雀翎抛给樊灵枢,点头道:“是怜心,我的妹妹花怜心。”她看到杜若怀中的白兔子,眉头一皱,又渐渐松开:“这个混小子。”说完,却也无法放任不管,毕竟那是她的妹妹最心爱的人。

  花娆帮忙安顿好了白慕心和他的一窝小兔子,月亮已经偏西了,皎洁的月光下,羽毛珠钗更显清润盈盈。望着还是花魁打扮的樊灵枢,花娆原本渐渐平复的心绪再度翻涌起来,她眼眶一热,忽然出声道:“我跟你们说说怜心的事吧,以后……就再也没有她这个人了。”

  花怜心,是花娆同父异母的妹妹,是父亲与一个凡人女子所生。人妖相恋是禁忌,不是因为什么天理伦常,只是因为妖能活很久很久,而人,至多百年。不幸的是,花怜心没能继承父亲的妖力,她也是一个凡人。

  那个人类女子死后,花娆便被父亲带到妖界生活,花娆很宝贝这个脆弱的人类妹妹,从小呵护着她长大,什么难事她花娆来做,什么世间险恶也是她花娆来尝。因此,花怜心虽然没有了妈妈,但仍旧很快乐地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天真烂漫,懵懂善良的美人。
  花娆经营着駃雨楼,见到妹妹的美貌,便琢磨着利用这点来多捞灵石。可是,无论她怎么央求妹妹,花怜心就是不答应,即使保证不让她接客、不让她唱歌跳舞,只是借个名头也不行。
  花娆都已经放弃了,直到有一天,花怜心捡到了一只兔子,事情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偏离轨道的。
  因为那只兔子在駃雨楼受了欺负,花怜心与花娆大吵了一架,冷战过后,花怜心主动找到她,答应做駃雨楼的花魁,条件是,花娆再也不许做这种强迫别人的买卖。花娆当然很高兴,有了妹妹这样美丽的花魁做噱头,还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选举花魁的那个晚上,駃雨楼灯火通明,不少大妖前来捧场,花团锦簇间、星火璀璨里,花怜心明眸善睐,回眸一笑百媚生。花娆拿出藏了很久的金光雀翎,她托人将雀翎打成珠钗,亲自戴在了怜心的头上,金光雀翎蕴藏神力,是她给妹妹佩戴的护身符,有了它,即使是人类也没那么好欺负了。

  珠钗佳人,大伙都嚷嚷着这是駃雨楼里第一漂亮的美人。彼时,少年的白慕心也挤在人堆里,远远望向怜心那边,想象着她会是什么样子。第一美人,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的人!

  “想象?”杜若不由得出声问道“白慕心为什么要想象,他看不见吗?”
  “白慕心……他原来的名字叫阿白,他确实看不见。”花娆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犯下的罪过吧,他曾被人强卖到我这里,当天晚上便遭人凌辱。阿白他性子烈,反抗得扫了他们的性,结果被道行更高的妖怪给打成重伤,差点死了。那两个妖怪怕我追究连夜逃跑,是怜心发现了他,这之后,阿白醒过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是我看他行动并没有障碍。”
  “阿白修炼了借瞳决,炼过之后便能看到物体的气,在他眼里万事万物都只有轮廓,再也没什么样子的分别了。”
  “所以他才把我当成怜心。”樊灵枢恍然道:“因为我不仅带着羽毛珠钗,还跟怜心一样几乎没有灵力。想必你的駃雨楼里很少有凡人吧?”

  “没错,阿白一直在寻找怜心,他每次来我这里都叫我给他找最漂亮的美人,因为他一直记得,怜心是駃雨楼的花魁。可是怎么可能找得到呢?怜心……怜心她已经……”

  死了。这两个字他们都知道了,可是却谁也难以说出口,那样温柔美丽的姑娘,他再也找不到了。

  “怎么会。”杜若低落下去,真心实意地感到心痛。花娆状似无意地偏过头,抹了抹眼角,继续道:“他们后来相爱了,我拦过怜心几次,告诉她人妖相恋不会有好结果,可她不听我的,她非说父亲母亲彼此就是相爱的,她母亲幸福的活过了一生,尽管不被人理解,但是能跟相爱的人度过一生就是最好了。我说不过她,也管不了她,她第一次对我任性。”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白慕心迎来了他的天劫,就在他闭关疗伤的那短时间里,花怜心,这个脆弱的人类生病了。尽管她还是每天笑着,每天打扮得清丽脱俗,每天在駃雨楼里撒着欢儿地跑来跑去,说着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要高高兴兴地接阿白出关,惦念着入关之前怀了孩子的夫君。可是,她终究没能像她想的那样,亲手抱抱自己的孩子。

  她去世的那天,整个穨云京用人类的方式纪念了她,富丽堂皇的京城一夜缟素,满城飘飞的白云变成了遍洒的纸钱,駃雨楼系满白绫,白绫随风鼓动,好似花怜心身着白裙起舞。平素的姐妹们哭成一片,而那时,花娆却没有跟着一起痛哭,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身边若隐若现的是她一个月前织就的大网,她决不能,决不能让心爱的妹妹就这么走了!

  地府招魂,花怜心的魂魄飘过庭院,花娆举起金光雀翎,霎时间庭院里光芒大涨,雀翎的神力被她融进每一根蛛丝里,层层叠叠的蛛丝顿时如同活了一般。它们疯狂生长、封闭了整座駃雨楼、将花怜心的魂魄牢牢粘住,不放她离开!就这样,花娆以雀翎和蛛丝做阵,将怜心的魂魄抢了回来,藏在了駃雨楼中。

  后来白慕心出关了,怜心偷偷地看着他一次次来找她,可是她需借着雀翎神力维持魂魄,无法自由行动,只能远远看着。阴差阳错,终究没能成就一个百年。或许人与妖真的不该相恋,可是花怜心却从不后悔,她的小兔子爱她、忘不了她,她已经足够了。

  “怜心到底还是为了这个混小子离开我了。”花娆说出这句话,神态似乎瞬间苍老了很多,她眉头紧紧绞在一起,颤颤道:“强行离开我的蛛丝,一定很疼吧。”
  她从没受过苦的妹妹,她捧在手心里的人。

  “真想杀了他。”花娆斜了昏睡中的白兔子一眼,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到了他身边的几只小兔子,凌厉的目光渐渐温柔起来。夜凉如水,她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低头离开了。

  白慕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得人暖洋洋的。他闭着眼睛没急着起身,细细感受了一番周遭的环境。

  一、二、三、四、五、六,六只兔崽子。小兔子们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原本湿漉漉的绒毛已经被擦干,蓬松成毛茸茸的一团。白慕心轻手轻脚地坐起来,有些无措地对着自己的孩子们。他没能像他说的那样拔光他们的毛,而是小心翼翼地捏起其中一只,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那样柔软弱小的生命,在他掌心轻轻蹭着,毛球般的小身子因着呼吸一起一伏,弄得他手心痒痒的。

  白慕心愣怔地盯着宝宝看了半晌,冷峻的神色渐渐松动,露出一点微笑,他喃喃道:“怜心,我们有孩子了,像我。”

  穨云京内依旧盛景繁华,外面还有更多的大好河山,白慕心决定走了。临走之前,他特意来到前庭,駃雨楼内客人很多,忙忙碌碌的。花娘画着明丽的妆,笑着招呼往来的客人,角落里,男装打扮的樊灵枢坐在那里,杜若抱着胳膊一脸不爽地坐在旁边。

  白慕心走到花娘身边,低声道:“我要走了,今后就不再来了。”花娘招呼客人的动作顿了一顿,转过头,眼底的情绪复杂又深沉,然而最终她也只是展颜一笑,回道:“一路顺风。”

  人总要跟过去道别,不能什么都放不下。花娘还是花娘,駃雨楼还是駃雨楼。

  白慕心忽然朝角落看去,冲着杜若招了招手。杜若一愣,不由得看了樊灵枢一眼,后者微微点头,杜若这才发着懵朝白慕心走去。

  凶恶霸道的大邪魔好像转了性,见到杜若过来居然垂下眼睫,有些羞赧似的。他弯下腰到跟杜若差不多的高度,悄声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怜心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

  “你……你知道?”杜若惊诧地后退了一步,想到怜心的嘱托,一时间纠结起来。白慕心却笑了,他像是回忆着什么,低声说:“她来过了,我当然知道。”

  “可是,怜心她……”她不希望你知道。后半句杜若吞回了嗓子里,没能说出来。她担忧地望着白慕心,白慕心却神色平静。男人似乎一夜间成长了不少,他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六只小兔子,竟露出少有的温柔神色:“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知道。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带着她的份好好活下去。等孩子们长大了,我就告诉他们,他们的妈妈是穨云京第一美人,穨云京第一美人……最爱他们的爸爸。”

  “她真的很美。”杜若忍不住开口,她感觉眼眶涨涨的,脑海中回忆起昨夜看到的人。“她的眉毛细细长长,眼睛清澈明亮,嘴角笑起来的弧度非常温柔……”

  杜若说着说着,便看到白慕心渐渐笑起来,他想象着多年前的一个晚上,花团锦簇,烛火灿灿,他的怜心回眸一笑,点亮了他看不见的眼。“谢谢你。”他低声说,“也替我谢谢你的朋友,还有,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白慕心走了,银发在阳光下灼灼地闪着光,留下一道挺直的背影。忽然,这道背影一抖,只见他举起包着宝宝的小被子,动作颇为嫌弃,那被子角上滴滴答答地淌下不明液体。

  ……日子还很长啊。

  杜若目送白慕心离开,转身看向花娘:“他走了,雀翎我们也找到了,我们也要走了。”

  “走?”花娘眉梢一挑,斜睨着樊灵枢:“他是我花一百五十块灵石光明正大买回来的,这第一笔生意就叫混小子给搅黄了,本钱都没捞回来,凭什么放你们走?”

  “可是他是男的。”

  “有人就好这口。”花娘寸步不让。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杜若话音刚落便朝花娘袭去,化掌为刀迎面劈过一道灵光!樊灵枢惊觉发生变故,再要拦已经来不及了。花娘道行高深,根本不把杜若放在眼里,她只随手在虚空中一抓,登时不知从何处冒出千丝万缕的蛛丝来!

  那蛛丝都跟活的一般,三下两下就将杜若缠了个结实。杜若被裹成了个茧,气得眼睛发红,却挣扎不开。花娘轻轻一弹,被蛛丝缠绕的杜若就荡了开去,踢皮球似的。

  “你放开她!”樊灵枢忙跃起接住杜若,后者就露出一个脑袋,看到自己师父后委屈地瘪了瘪嘴。

  花娘却放浪地大笑:“这小姑娘哪来的自信跟我过招,明明是个连魂魄都……”

  “废话少说,快放人!”

  “你也不老实?”花娘嘴角一挑,万千蛛丝像从地下长出来似的,缠住樊灵枢的腿一路往上,很快束缚住他的全身,越缠越紧。

  “唔!你快放开她!我不走就是了!”樊灵枢快被蛛丝吞没了,挣扎着喊出这句话。

  杜若很少看到樊灵枢这样着急。心道:“不过就是被蛛丝缠住而已么。”她挣了挣,却忽然感到一丝麻痹,身上也后知后觉地泛起钝痛来。怎么回事?她都这样,那秃毛孔雀这个病秧子可……

  “呵。”花娘听见樊灵枢答应留下,这才稍稍放松灵力,捆缚着二人的蛛丝也跟着松开了,她托着下巴望向杜若,啧啧道:“我这蛛丝能束缚魂魄,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勉强了。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会做什么。”

  杜若还当她说得是樊灵枢,忙扑过去看他的情况,不过从头看到脚,除了样子有些狼狈之外好像并无大碍。
  花娘执扇掩面而笑,对杜若说道:“小姑娘,你去给我把他绑了,绑好看点。今早来了大客户,点名要试试‘风姑娘’。哈哈哈。”想到实打实的灵石,花娘仰头大笑着飘远了。

  呃……
  剩下杜若与樊灵枢,二人表情一言难尽。

  ……

  “轻点,轻点!”樊灵枢恨恨地朝杜若吼道。尽管他气势汹汹,不过此情此景实在难以产生什么威胁。只见他坐在床上,穿了一件半透不透的白亵衣,双手给红绳吊在头顶,他自己则耳朵脖子红成一片。杜若也没好到哪去,眼睛都不敢抬一下,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往樊灵枢身上套绳子。

  一旁看管的小厮不耐烦地嘶了一声,指点道:“错啦错啦,你这根绳子要从他胯 下穿过,往上绕,再使劲儿提一下。”

  “啊……”杜若下意识照做,樊灵枢一时没忍住低喘出声,不由得并住双腿。杜若吓得手一抖,红绳还被她攥在手里,跟着上下窜了一下。樊灵枢浑身轻颤,死死咬住牙关,含怨带恨地抬头瞪向杜若。他眉头紧锁眼角泛红,杜若觉得她再绑下去他就要把自己生吞了。

  “差不多了吧?”她哀求地望向那小厮。小厮却坚决地一摇头,他还记着私仇呢!当初以为樊灵枢是个女孩子,他可是真心实意地心动了一回!

  “不行!”小厮义正辞严道:“腿还没绑住呢!要把脚腕和大腿绑在一起,绳子从大腿根上绕几圈,让他跪在那合不拢腿才行!”

  “差不多就得了!”杜若凶狠地瞪向小厮,那小厮吓得缩了一下,颤颤道:“是……是老板娘让的……瞪……瞪我也没用。”

  杜若气得喘不过气,狠狠呼吸几次才不得不继续“虐待”孔雀。她回过头气势就瘪了下去,一脸求师父不要怪罪,徒儿也是逼不得已的神情,三下五除二地捆好了樊灵枢。

  “这回行了。”杜若拍了拍手就要下床,一起身却不知怎么没站稳,光叽一下摔倒樊灵枢身上,整个人都扑进了他怀里。杜若浑身好像冒着热气,水开了似的噗呲呲烧起来,慌慌张张爬起身跑了。

  樊灵枢垂下眼睛没有吭声。他的领口里藏着两根雀翎,一根是昨夜花娘还给他的,另一根……是他那傻徒弟刚刚塞进来的。

  杜若跑到走廊,稍稍平复了乱蹦的心跳。她记着在幻境时雀翎曾保护过自己,希望这次也能保护那个没用的师父吧。至于花娘……既然打不过,她要想办法偷偷救走樊灵枢。

  另一边,杜若是慌张跑走了,小厮却不忙离开。他朝樊灵枢走过去,樊灵枢奇怪地抬头,却看见小厮不怀好意的笑。糟糕!心下一惊,他刚要开口,那小厮却快了一步,迅疾地点住了樊灵枢的穴道。

  “居然欺骗了我这样纯真的少年人,人家可是初恋!”小厮气哼哼地说完,坏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瓶子,哗啦啦倒出四五粒药丸。直接掐住樊灵枢的下巴全都给喂了进去。然后他又点燃一根熏香,烟雾缭绕间散发出一股果子酿酒般的香甜。小厮把熏香在樊灵枢鼻端绕了一圈,一边哼笑一边插进床头香炉里:“勾情香加上催情丸,今晚有你好受的了!”

  解开穴道,再用布条勒住樊灵枢的嘴巴。小厮唱着自己刚编的歌——“这就是骗人的代价~”,开开心心地走了。

  “呜……”体内涌起一阵灼人的热度,空荡的房间里,樊灵枢被绑在床尾,深深垂下了头。

  樊灵枢被绑在这里一下午,月上梢头,那位大手笔的客人才姗姗来迟。听见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樊灵枢却动弹不得,浑身的燥热烧得他眼前模糊,被吊起的两条胳膊也都在打着颤。他粗重地喘息着,汗水顺着脊柱蜿蜒而下。

  房门被哗啦一声打开,门口传来一个活泼又戏谑的声音:“嚯!我看名册上写着风裳羽,还当躺在这的会是只仙鹤,没想到捆着一只白孔雀。”

  是谁?樊灵枢吃力地抬头去看,汗水顺着眼睫流进眼睛里,他闷哼一声,没看清什么,只看到那人腰间扎一条皮绳,上面丁零当啷地挂着许多诛妖器物。这身打扮好像在哪里听过……此时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神智也不大清醒,整个人都显得迟钝。

  “你怎么了?”那人看出樊灵枢不对劲,忙奔到床前,却见他低垂着头,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樊灵枢,他们给你下药了?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给你解开。”来人焦急地伸手过去,却在即将碰到樊灵枢的瞬间被一道金光弹开。指尖传来烧灼的痛,她抬头,看到金光雀翎正熠熠地放着光芒。他在抵触。这……这倒也是正常。来人双目微睁,忽然一拍脑门:“对了,那个丫头在这,我去叫她总行了吧?”回应她的只有低沉的喘息,樊灵枢并没有听见。

  此时,杜若正穿了一身夜行衣趴在二楼的墙上,就快要摸到摸到樊灵枢那间的窗子了。谁成想窗上人影一闪,窗户啪地被打开。杜若吓得脚下一滑,耳边生风。她闭紧眼睛做好了“五体投地”的准备,却没想到下坠的冲力一顿,她被人抓住了手腕。

  杜若晃悠悠地睁开眼睛,一个圆脸的女孩子冲她甜甜微笑,一看就是个女孩子,却做了男装打扮,杜若张大嘴巴吃惊道:“是你!”

  “嗯,真是有缘,那就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温玖玖,是九尾狐仙。”女子挑了挑眉,很得意的样子。

  “这样啊。”杜若嘿嘿赔笑,“那狐仙姐姐,你能不能先把我拉上去呢?”“哦!对对对,我给忘了。”

  ……

  酒香馥郁,气氛缠绵。

  床边,杜若跟被雷劈了一样呆若木鸡。她僵硬地转头看向温玖玖:“这,这是什么情况?”“很明显,被人阴了。”后者摊手,急忙撇清关系:“我来的时候他可就这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杜若脑子里像是进了一百只蜜蜂,嗡嗡乱叫着让人不得安宁。她从没见过樊灵枢这样,苍白的皮肤被染上薄红,细汗从下颔划过,顺着领口滑进看不见的地方。他蹙眉挣扎在情欲中的样子就像高高在上的天神跌落泥潭,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想要蹂躏的龌龊冲动……

  “唔!”杜若用力摇了摇头,像是想要赶跑什么似的,她脸颊已经涨红得跟苹果一般,结结巴巴道:“要……要不你先出……出去?”

  “好吧。”温玖玖耸耸肩,抱着剑走出门去,“我就在门外守着,你好好照顾他吧。”说到照顾二字,她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坏笑。杜若感到更难堪了,她看了看神志不清的樊灵枢,又拜托温玖玖:“麻烦你叫小厮送一桶洗澡水来吧。”“哦?凉水?”一般中了这种药好像都是要泡凉水澡来降火的。可是……杜若皱眉微微思索,犹豫道:“……还是热水吧,他本就身体不好,泡冷水怕是会生病的。”

  温玖玖没在说什么,带着一脸古怪笑容出去了。不一会儿,一桶冒着蒸汽的洗澡水被抬进屋里。杜若看着再次关紧的门,默默攥紧了手。她已经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了。

  樊灵枢仍然被绑在床尾,杜若小心地走过去,一边轻声安抚道:“师父,是我,已经没事了。”她缓缓伸出手去解开缚住他双手的红绳,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气息,这一次,金光雀翎没有释放威力。绳索一解开,樊灵枢便软倒在杜若身上,滚烫的皮肤骤然接触,带着热气的呼吸就扑在杜若的耳边,杜若慌张地接住他,身上的汗毛已经竖起了一片。

  “嗯……”樊灵枢低低地闷哼一声,杜若瞬间觉得半条胳膊都麻了。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白袍飘飘长身玉立的样子。想起幻境中的景象,那翩若惊鸿的舞剑身姿。她低头,看到怀中紧抱着的樊灵枢,褪去外袍竟显得有些单薄,红绳在白衣上缠绕,那样扎眼。

  “灵枢。”杜若低声吐出这两个字,忽然眼眶一热。

  仿佛这个名字在她心中酝酿已久一样,叫出口心中便像是缺了一块,却又像是破了个洞的心脏,终于被补上了。杜若沉浸在这股异样的情绪波动中,直到樊灵枢的额头蹭了蹭她的肩膀,他喘着气低吟道:“……难受。”

  杜若如梦方醒,忙小心地将他放在床上。红绳缠绕在他身体各个敏感部位,杜若每一次拆解绳子的动作都牵扯着他,激得他忍不住颤抖闷哼。好不容易卸下全部束缚,杜若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

  樊灵枢被药效所困,半阖的眼睛目色迷离,似是半梦半醒。杜若道一声得罪,运气于双臂,直接抱着他放进了浴桶。热气袅袅,蒸得周遭朦胧如幻境,这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起来。热水将樊灵枢的白色亵衣打湿,近乎透明的衣料紧贴在他的身上,樊灵枢仰头靠在木桶边缘,一道汗水滑过他不时滚动的喉结,再向下滑去……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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