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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霜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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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呀”一声怪叫,方一抬手去朝脸上摸去,施琳这姑娘的手下也真狠,娇躯微闪,剑走“采莲泛舟”,跟着又是一脚踢出,孙开太人在空中,裂成两截,凌空洒下一片血雨。

这一来,吓得那欧阳玉霞姑娘尖叫了一声,两只玉手堵起脸来,不敢触目。

韩翊动着手,看到孙开太已经了账,喝彩道:“琳儿,你好快呀!”

杨海平听了笑道:“师叔!我也不慢啊!”

笑声中,手上长剑砸飞了陈应的鬼头刀,一式“顺水舟”,就见陈应那颗人头,已滚离脖项。

韩翊见状,哈哈笑道:“喂!朋友,你看到没有,我这做长辈的倒成了废物啦!你就承让点吧,咱们彼此也都好看一点。”

这“承让”二字,入在李世雄的耳中,将他气得眼中冒火,肺里生烟。

因为和他同来的两人,一个被齐腰斩断,一个身首异处,这就是承让的榜样,他哪能不懂,暗中一咬牙,心说:“拼了吧!”

于是把手中马牙刺一抢,怒喝道:“老小子体要逞能,李太爷今天要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施琳哈哈一声娇笑,道:“你还想做人吗?我看你十之八九要做鬼了!”

其实那李世雄本是色厉内荏,他何尝又不知道命是他自己的,会真个愿拼命,一边在动着手,两只眼却不停地乱转,打算找条出路,乘机开溜。

他这点鬼心思,能瞒得了老江湖?韩翊哈哈笑道:“朋友,老夫今天可是舍命陪君子,无论如何,尊驾得委屈些,再和我走上几招,你如就此甩手一走,可叫我怎么交待呢?”

他嘴里说着话,手上旱烟袋招法却加紧了。

李世雄知道今天决难逃出对方的手掌,立即一横心,暗道:“今天只有认命了!”

于是,马牙刺一抢拼命地进扑,竟不管对方招式如何,专向韩翊的要害处递去。

可是,巧手方朔韩翊乃崇阳三杰中的老三,武功造诣可比李世雄高出许多,战场经验,更是块老姜了,一见对方用出同归于尽的打法,就也将戏弄之心收敛,旱烟一变招,点向李世雄的前胸。

李世雄身形略往右一闪,马牙刺猛的扎向韩翊的左肋。

韩翊早就猜到他的这一下,点向对方前胸的旱烟袋,不等点实陡然变招,一式“拨云见天”,朝左甩打下来。

“当啷”一声,正砸在马牙刺上。

因为他这一砸,是反腕甩出,不用上全力,这样,李世雄也受不了,马牙刺立时脱了手。

韩翊乃是又将旱烟袋回腕往起一挑,李世雄的右腕立被折断,接着是右脚飞起,踢得李世雄全身逆地,口中却喊道:“平儿接人!”

好个杨海平应声而起,人在空中,也是一脚踢出。

李世雄小腹上挨了韩翊那一脚,已踢得他五脏六腑都几乎翻个了,还没来得及调息运气,这又挨了一脚,兜屁股踢了起来,由不得闷哼了一声。

就在他身子下落将落未落之际,施琳清啸一声,直拔而起,右手剑贯足了劲力,一式“大鹏展翅”对准李世雄腰部劈了下去。

但见剑锋过处,“唰”的一声响,跟着又是“啪哒”两声,那李世雄被腰斩以后,分为两截,坠落地上。

韩翊等除了三贼以后,才上前和欧阳玉霞见面,问了经过之后,章义父子因为不放心帮主的生死,好歹也得讨个实信,就将欧阳姑娘托了韩翊,护送来到云门谷,他们却已转回总舵去了。

韩翊对着云靖、奚平,说了相救欧阳玉霞的经过,云靖站起身来,先就一揖到地,道:“霞儿如不是碰上韩大哥,后果实难设想,那样一来,云靖更是百罪难赎,敬此谢过。”

韩翊也赶行还礼,道:“韩翊不敢当,即为侠义道,哪能见死不救,何况欧阳兄弟,也是韩某的朋友,你要真的谢我,我却碎骨粉身,也难报答你了。”

奚平听出来话中有话,笑道:“老猴儿,莫非还你欠着云家的情。”

韩翊道:“那非但是情,简直可以说是十多条性命。”

云靖闻言一怔,道:“韩兄此言是什么意思?”

韩翊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大世兄他没有和你说过?”

云靖迷惘地摇了摇头,韩翊就将在阿房宫上,以及普仙寺内,黑龙口驿道中,云霄义救来人的事,又说了一遍,笑道:“你说,这不是十几条命的人情吗?”

云、奚二人听了,这才明白,云靖笑道:“江湖之上,伸手相助是咱们侠义道的本份,算不了什么。”

韩翊笑道:“何以我救了欧阳姑娘,你却耿耿于怀呢?”

“这个……”云靖无话可说。

奚平接口道:“彼此!彼此!谁也不用提了,只是霄娃儿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我还真没看得出,喊他来,我问问……”于是,云靖叠连声喊云霄,可就没有人答应,连着云超、云超也不见了。

原来云超为了喊出一声“二哥回来了”,受他爹一顿申斥,心中有些不服,其实他还真地看到了云汉,哪知被自己一声给喊跑了。

同时他也有些不平,就约了他三哥云超,一同向外面找去。

云超道:“老四,你别胡闹好不好,真的看清楚了吗?”

云超一翻眼道:“三哥,怎么你也不信我了,瞧得清清楚楚的,还不只他一个人呢。”

云超道:“那他们是几个人?”

云超道:“一路三个人,除了二哥之外,还有两个汉子。”

云超搔着头道:“这事可就怪了,二哥回来怎么不回家呢?”

云超笑道:“他哪敢呀!你没看到爹发脾气吗?”

小弟兄两个,说着就朝庄后走去。

云超没有看错,入谷来的真是云汉,不过他此时已然入了迷,变成另一个人了,而且良知全泯,脑子里充满了醇酒妇人,什么伦理道德,一古脑儿抛向了九霄云外。

其实这也难怪得他,最主要的乃是那天蝎教主花蕊夫人的手段太高明了,也太毒辣了。

云汉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哪受得了色欲的诱惑。

何况,他以云门世家五代宗主自尊,以英雄自命,古往今来,又有几许英雄闯过了美人关。

是在排帮总舵被挑之后的第二天,天蝎教的人齐聚到川东分坛。

检讨得失,虽然没有达到掌握排帮的目的,但却震慑了武林,已使天下豪雄丧胆,论功行赏,当以云汉居首功,可是,云汉已受了伤。

他是被铁背苍龙欧阳清用双钩震飞了那叛帮舵主桑天良的练子点穴镢头,打伤了右腿。

伤势并不很重,但是那桑天良的练于点穴镢,乃是用毒药喂过的,他虽服了解药,一时也不能行动。

天蝎教鄂北分坛,设在大洪山,山下的三阳店,作了天蝎教主花蕊夫人行馆,云汉歇在这里。

天已三更过了,苍台露冷,夜深人静。

那受了伤的云汉,躺在一个精致的矮榻上,瞪眼看着顶棚发怔,脑海里昏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他许是想着堂上的双亲?也许是念着那迷人的花姬紫枫?

而使他难忘的,是长春宫中缱绻的一晚。

眼前睡在这行馆里,冷冷清清,觉着有些孤单,要是那个知趣的人儿在,任是腿儿有点疼,也无关……就在这时,忽然门儿微开,朦胧中进来了一个人,她是谁?

只见她身披轻纱,轻移莲步,悄悄地,走近榻边。就朝那矮榻上一坐。

云汉看得清楚,认出来的是花蕊夫人,心中几乎叫了起来道:“啊!花蕊夫人……”方抬头,心中跳频频,默忖道:“她来干什么?……”她,抚摸着他腿上的伤口,朦胧里俯首张望,已经消了肿,欣然地舒了一口气,放心不少。

其实,花蕊夫人此际芳心中,也还是藏满了困惑和疑虑。

因为,她虽是一教之尊,虽然有面首三千,还真找不出个知心的人来。

十二护法尊者,也多半都已年老力衰,还有些面目可憎。

但是为了需要他们,不得不略予施舍,可是其中却缺乏真趣,有谁能比得上这可人心意的青年。

这就应了一句话,是“月里嫦娥爱少年”,花蕊夫人爱上了这小伙子了。

无奈教规所限,她是不该特别恩宠这年轻人的,她只合去和那般老朽共眠,于是,她又仓促转身往外走……但方走到门口,又踟蹰地站住了脚,纵手抹了抹鬓,似乎不想走,回头一望那榻上的云汉,仍没动弹。

人在愁情里,心中是特别乱,她迟疑再三,终于又踱了回来,又坐在软榻的边沿上。

她默坐了好一阵,轻轻地拉过来云汉一只手,平放在自己的膝头上,轻轻地按着他的脉搏,很正常,但并没有松手,仍然轻轻地抚摸着,有着一股极其连微的热气,使她情不自禁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她真是关切着这个受伤的人,可是,也有很多伤得比他重的,就无福享受到这份温馨。

她托粉腮,斜睨着他,怎么这人儿伤口已消肿,还是睡着一动也不动?莫非伤势起了另外的变化?……不放心,重又俯下身去,双手撑在他肩之间的软榻上,细细端详着他的脸,他鼻孔里呼出气,热气腾腾,吹得她脸上发热。

这一来糟了,他倏地睁开眼来,微微一笑。

这个人儿好调皮,原来是装蒜吓人的,心中一生气,方打算抬起脸来。

更糟,冷不防那横在榻上的云汉,乘着她抬头欲起的瞬间,一把紧抱住了她。

方又打算喝叱住这莽撞的人儿,快点松手,哪知越发地糟,口方一张,便出来半声,舌头已堵住了嘴,热乎乎的……她心中在想:“爱是管束不住的,越约束越疯狂,好!谁叫自己送上来的,还是听其自然吧,要吻,就让他吻个够。”

说也奇怪,云汉吻得够了,反而驯似羔羊柔如棉了,但是仍没有松手,两只健壮的手臂,索钩住粉颈,原来他在欣赏那张迷人的粉脸。

就见她香唇微起,雪齿轻咬,轻吁浅喘,很不宁静,还有点儿娇嗔。

她轻声地说:“你够了吗?快松开我……”话音没落,身下的人儿却发了狂,搂得更紧,且似发着吃语般狂叫着道:“不!不!我爱你,为了爱你,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为了爱你,挨剐割也甘心,为了……”“轻点!轻点!”她伸手掩住他的嘴。

又把香唇紧贴在他耳边,娇喘喘,轻微微地叮咛道:“哦!人儿——你,哎,轻——轻点嘛,这话你只能放在心里,不!不能这样说。”

她的心似也乱开了,既怕语气太重,又怕他毫无遮掩,是恼是爱,她失了主意。

她,紧抓住他的头发,是恨是怜,也茫然。

她,喘息着,直往他怀里贴……

因为心跳得奇猛,她有点儿害怕……

颤巍巍的声音有些抖,缓缓地道:“你知我是谁?”

云汉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道:“对了,你可知道教中的规矩?我是教主!我是一教里的主宰,你说这些,你!你你,已犯了该死的罪。”

她说完这几句话,似是过度紧张,过分情急,已微喘着伏在云汉的身上。

云汉轻抚着她的背,背上的一层薄罗巾,早已下了地。

“乖,不要害怕,我是教主,可以杀了你,也可以饶恕了你。”她的语气又突然间缓和了,似是惟恐寒了他的心。

那个懵懂的年轻人,更是心痒难熬,意马难拴,心如打鼓般猛跳不已,晕陶陶的如腾云一般。

冷不防,猛地一探手,简直似人猿那么野,把她往怀里一楼。

花蕊夫人噗哧一笑,道:“你真行,真有胆气,哦——别抱得我太紧。”

云汉发狂般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教主,我是爱定了你,亲爱的,亲……”晨钟响亮声中,两人都长吁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花蕊夫人更是满面桃花,懒懒举五臂,半遮脸,似有些怕羞,但那心上波浪已平。

云汉却突地揽住了她的脸,战抖着道:“夫人,在教里,我现在犯了冒犯教主的死罪,但宁死,我也不能不爱你……”花蕊夫人笑了,轻轻点了他一指头,道:“你今后爱不爱我,那是你的事,我要不要治你的罪,是我的事,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咱们的事,不可被那些护法尊者知道,那样他们会对你不利。”

云汉闻言陡地一怔,他竟没有想到这一层上,慢慢地松开了手。

花蕊夫人见状也是一怔,道:“怎么?你恨他们吗?”

云汉摇头,缓缓地道:“不!夫人!给我一条路走。”

花蕊夫人有些儿羞臊,乌发掩面,玉肘遮脸,声细细,情绵绵地道:“我不都给你了么?你还要我怎样,云汉。”

云汉道:“从现在起,我只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条是我自己去死,第二是你治我的罪,把我杀掉,第三是你爱我,永远地爱我!”

花蕊夫人把手一抬,注视着这莽撞的年轻人,轻叹了一口气道:“傻孩子,你就这样认真吗?”

“嗯!”云汉哼了一声。

花蕊夫人道:“这三条路都是可走的路,死和爱是一样的肯定,人间没有半死,也没有半爱,但你疏忽了一点。”

“哪一点?”云汉愕愕地问出来一声。

花蕊夫人又是一声轻叹,道:“唉,你但知一往情深,可知道我的年龄比你大出多少呵?”

云汉迷们的道:“能大出多少,最多也不过两三岁,我看着你比我还小呢!”

花蕊夫人笑道:“傻孩子,说实在的,我的年龄可以做得你老祖母……”云汉陡地又是一张臂,抱住了她道:“那我叫你娘好啦!”

花蕊夫人笑道:“我的名字叫湄娘,就叫我湄娘好了,不过要我两人在一起时,有外人时不准叫。”

“湄娘!”云汉试着叫了一声。

“嗯!”花蕊夫人答应了一声。

“哼!”就在这时,窗外不知什么人冷哼了一声。

花蕊夫人闻声陡地站起身来,是怨?是恨?谁知。她斜睨了云汉一眼,身形一闪,出房而去。

房中又回复到寂静,且还有些冷,云汉仍然呆望着屋顶,想想夜来的事,如梦似幻。

天地已大亮了呢!阳光都映上了窗,难怪她急着要走,多贪欢,有损她教主的尊严。

蓦然间,玉磬敲得当当响。

怎么?教中又出了什么大事,这是教主要升坛了吗?

云汉不能老是躺着了,立即慌忙起身,不漱洗,行朝外厅上跑。

厅中早有七八个人,高高列坐,他们全都是中年以上的人,身上装束各异,甚至有僧有道,有五有俊,但没有一个不是武功高强之辈。

厅后门口有个门户,垂挂着珠帘,似乎可以看到,隐隐有人站在帘后。

又是一声玉磬“当”地一声,厅中所有的人,都肃然站起身来。就见那帘后的人影,拨帘走了出来。

云汉就觉着心中猛地一跳,暗叫道:“她……她不就是昨夜的人儿吗?”

出来的正是那花蕊夫人,婀娜地走到上首太师椅上落座,身前左右分立着十二花姬。厅中那几位中年人,都向她施礼后,高呼了声:“宗主!”她仪态大方地微微颔首,道:“各位请归座。”

云汉呆呆地望着她发怔,却见她媚眼儿一瞟,示意要他在旁边传上落座,他像似失去了意志,悄悄地坐下。

花蕊夫人向座上众人,扫了一眼,媚态横生,缓缓地道:“我今天要当众宣布一事,就是选拔护花使者云汉,升为座前护法尊者,诸位可有意见?”她这一件事情的宣布,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讶,但又全都默默无言。

花蕊夫人那秋水般明澄的目光,望着那呆坐着的云汉,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口齿,真个的妖艳绝伦。

云汉却有些迷茫,神情痴呆,连双眼也瞪直了。厅中一片沉寂,显然大家是一时没有了主意。

坐得最靠近上首的一个武士打扮的彪形大汉,忽然站起身来,粗豪地道:“我反对!”他这一句话,说得声音既大,而且有点气势汹汹的,登时之间,全厅人的目光,又都投在了他的面上。

花蕊夫人闻声,神情也突然变得阴冷已极,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地道:“说出理由来!”

那人道:“根据教规,须得立下大功三件,方能升为护法尊者,还得接下所有尊者三招。”

花蕊夫人微哼了一下,慢声道:“本教再兴之初,当以威伏江湖为重,一举而使排帮披靡,云汉此功可抵得过吗?”

那大汉方一迟疑,花蕊夫人接着道:“你这位潍上太岁杜雄进入本教,可立下几件大功?”

杜雄闻言一瞪眼道:“就算他大功已建,我们每人这三招,他得接下吧!”花蕊夫人漫笑了一声,道:“好哇!不过当你坐上尊者之位时,可否也能接过人家三招?”

杜雄又是一瞪眼,无言可答。

花蕊夫人又笑道:“我却有个主意在此。”杜雄问道:“愿闻夫人高见!”花蕊夫人道:“今天就在这大厅中,设下个争龙擂台,以我身体作为赌注,就请杜雄暂为台主,败者不能再战,谁打胜了,谁就可以占有我……”她一言未了,厅中人哄然喊出一声好来。

杜雄更是挺胸昂视,朗声道:“有谁先来接这第一阵。”他话声方落,立有一人闪身出来,冷冷地道:“我来奉陪两招。”云汉扫目看去,见是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生相甚是普通,毫无过人之处。

杜雄一见出来的是他好友神爪彭立,神情一怔,忙道:“彭七兄,怎么也和兄弟争起来了?”

彭立哈哈一笑道:“我为什么不能争,为了夫人的美色,就曾亲手把六位兄长杀死……”厅中人闻言尽皆愕然,云汉更是禁不住一怔。花蕊夫人却娇笑了一声,道:“彭立你疯了么?这等事怎可胡说乱道。”彭立接口道:“怎么不可以说,如果你归我一个人的话,自然是不争,可也用不着说了。”杜雄哈哈一阵狂笑道:“我还不知彭老七有这么狠法,得要领教一番才是。”“那你就接招吧!”

彭立喊出了一声,跟着五指箕张,迎面抓去,出手迅快已极。

杜雄左手疾封,右手欲劈未劈,底下却忽然飞起一脚,快如电光石火,直向对方裆下踢去。

彭立手法一变,五指灵活变化,每一个指头都罩住敌人左手上一处穴道,另一只手,却骄指向下面戳去,身形也跟着横移了两步。

杜雄手脚齐施,也横移一步,右掌呼地劈出。

彭立右手五指长拢,立又向他掌心啄去。

杜雄口中喊出了一声:“好一个鹤啄!”掌势急收,身子也退开数尺。

这两人动手不过转眼工夫,已拆换了数招,当真是快如电光石火,每一招都是精与武学中的险要绝招,随便哪一个人失手,势必立时尸横就地。

花蕊夫人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彭老七的功夫又增进多了。”

神爪彭立闻言,倏地一收势,向着花蕊夫人道:“这全是夫人的鼓励,可见我九华山的五年苦练,没有白费。”

就他说话之间微一惊神的当儿,杜雄抢占先机,拳掌兼施,攻向了彭立后背要穴。

彭立闻声刚刚旋过来半个身子,杜雄拳掌已然攻到,只得以一只右手,封拆抵进。

两人迅快地又连拆了七招,彭立因失去了先机,立陷险境,被迫得连连后退,形势危急异常。

蓦地从座位中,又站起一人,乃是个身长玉立的道人,提高声音道:“彭兄这一手五禽爪,确俱功夫。只怕今天要毁在杜兄的七绝掌下了!”

花蕊夫人接口道:“浮生子了南的眼光,算不得准,彭立只是暂屈下风,乃因为杜雄一招偷制得手,如让彭立两手应开,胜负却在两可之间。”

她好整以暇评论恶斗中两人的武功,竟然对双方都无丝毫关心之意,就如他们的拚命,和她根本没有关系。

这时来了一位和尚,大喝道:“彭施主不要慌,贫僧化因助你一臂之力……”他喝声甫歇,左侧一个秀士打扮的人,突然横身拦住道:“狗肉和尚!别忘记你是个出家人,竟然仍未堪破情关,令人可怜可笑!”

化因和尚闻言一怔,朗声道:“贫僧存我佛慈悲之心,以主持公道自任,这又堪的什么情关?。”

那秀士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大和尚你投入天蝎教,为了什么?”

化因和尚道:“修行自在人心,何必着相,身入天蝎教为的不过是一参欢喜禅,又与情关色戒何干?”

那秀士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吃狗肉的和尚,我阴司秀才倒是失敬了。”

化因和尚笑道:“彼此!彼此!老兄人称阴司秀才,也不比我狗肉和尚好到哪里去。”

花蕊夫人闻言,陡地咯咯一阵大笑,娇声道:“我看二位都有问鼎之心,但都缺乏勇气,是也不是?”

两人闻言,为之默然,互相对望了一眼,苦笑了一下,径直归座。

须知她这一句话,正说到两人的心坎上,这并不是他们真没有勇气,而是花蕊夫人的魔力太大了。

每在一件重要任务分配之前,她都要和那受命之人,作一夕云雨巫山,施尽浑身解数,使那人神魂颠倒,甘心为她牺牲而后已。

狗肉和尚化因和阴司秀才冷焰这两个人,在江湖上名列四凶之中,是阴狠出了名的,哪肯自投罗网。

冷焰身方坐下,朝着狗肉和尚一笑,道:“老秃,你怎么又不动手了?”

狗肉和尚化因笑道:“贫僧这点私心,算不上什么计,不如你阴司秀才,却希望所有的人全死光了,你好独占!”

“住口!”云汉倏地一声厉喝,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眼前实在是对花蕊夫人着了迷,一听两人在言语上冒犯花蕊夫人,由不得生了气,喝出了声。

上首坐着的花蕊夫人见状,遥遥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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