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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女配捉妖日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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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里头呢。”盛清清将脸侧的发丝别在耳后,笑的格外温柔:“现在可能不大适合出来见人,你且让他缓缓吧。”
  “??”屈之玉满头雾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盛清清拎起地上的檬星星,捏着它的爪子笑而不语。那种事情能拿出来说吗?当然不能!她家小哥哥不要面子的啊。
  “无事。”席则闻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他立在前板上,左手撑着马车顶部,搂了搂身上的披风将自个儿罩了个严实,这才缓慢地走了下来。
  屈之玉见他脸色不大好,哎哟了一声:“国公爷你这是着凉了?脸色瞧着不大对啊。这天儿越发的冷了,可得注意些,若是染了风寒恁地麻烦。”
  席则看了一眼无辜的盛清清,心累地摆了摆手:“无甚大碍。”
  屈之玉听他这样说,便也不再绕着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正事儿。
  “今日请了盛姑娘来,为的不是别的事儿,说到底还是有关郗家宅院。”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闻沛澜也有心往这儿来,可屈之玉带来的那些个人手握长剑堵拿着她,一时行动不大自由,盛清清朝那边望了一眼,问道:“那你怎么把闻将军这儿给围起来了?”
  “自然是来拿人的。”屈之玉说的理直气壮:“郗家宅院之事尚有蹊跷,本官已经奏请了陛下查证当年之事。闻家二小姐闻玉澜与此事关联甚深,本官是特来‘请’她往刑狱司去的。”
  “那你来叫我做什么?”盛清清站在席则身边,脑袋轻靠在他肩胄处。席则动了动身子叫她靠的舒服些,还伸出手给她理了理被风吹的四处乱飘的长发。
  屈之玉欲言又止:“请了你来是想着了解些有关那妖怪的事儿。我知你不想插手这事儿,可……”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知道的东西有限。”盛清清皱了皱眉:“你若是真想知道,大可以直接问闻玉澜,她晓得的应该比我多得多。”
  “盛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玉澜如何会与郗家宅院的妖怪扯上关系!”闻沛澜推开挡着她的侍卫,一走过来便听见盛清清的话,不由怒从中来,语气自然也不大好。
  别人对她几分颜色她就还以几分颜色,盛清清冷笑嘲讽:“闻将军你都能和一只臭狐狸扯上关系,还不兴你妹妹和一个堕仙搭上线?说起来,你那只狐狸可没人家堕仙来的高大上呢,可不兴看不起人的。”
  说到那只狐狸精,闻沛澜明显气弱,她盯着盛清清的眼睛移了移,原想着反驳两句,话还未出口便遭屈之玉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有没有关联,闻将军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证物证人说了算。”她手半抬,厉声道:“将东西呈上来。”
  屈之玉吩咐一下,便有侍卫端着一个托盘走至了她侧方。
  那托盘上摆放着的是一些零碎的杂物,比如穗子,荷包,铃铛等。盛清清和席则瞧着那些小玩意儿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闻沛澜却是直接变了脸色。
  屈之玉用着白色的手帕包起那一个沾满了泥土尘灰的荷包,递到闻沛澜面前:“瞧清楚了?这些都是在郗家宅院里搜出来的,全都是你那好妹妹这几年无意掉在里头的,这上头的闻字徽印,你不会认错吧。”
  她将东西放下,连带着那手帕也扔在了托盘里头,又接着道:“这些日子我刑狱司的人一直在郗家宅院外头守着,十二个时辰从未间断过,而几乎每天……你的妹妹闻玉澜小姐都会偷偷摸摸翻墙进去。你可别告诉我她是进去赏景儿的。”
  “其实你妹妹到底是去干什么的,本官并不是很关心,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你们到底对郗家宅院里的那个女人做了什么?这才是本官,也是陛下想要知道的。”屈之玉背着手从闻沛澜身后走过,她穿着绛红色的官袍,玉冠绾长发,眉目凌厉,气势非凡。她本就生的好,再加上那走走停停之间展露出来的气度,一言一语所携带着的自若,当真是吸人眼球的很。
  檬星星嫌外头风大,已经躲到马车里头去了,盛清清和席则靠在一起,她抱着他胳膊,略带着神往:“屈之玉小姐姐是我的菜。”女官什么的,真的好帅气哦!
  “小哥哥,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当个官儿什么的?”她有些激动地晃了晃他胳膊,在他肩头蹭了蹭:“刑狱司还缺人吗?刑狱女官不错哎。”
  席则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气道:“刑狱司不缺人,我国公府倒是缺的。”
  盛清清给了他一个冷漠脸:“哦。”
  “行了,本官跟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屈之玉冷笑一声:“进府拿人!”
  她前头半句话是跟闻沛澜说的,一贯的冷漠不屑。后半句自然是跟她的人说的。
  吩咐一下,原本立在外头的黑衣侍卫一瞬间涌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闻家出了不少将军,府中的侍卫有不少是从刀尖血口里走出来的,动起手来倒是和屈之玉的人不相上下。
  屈之玉双眼微眯:“闻沛澜,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将军府是随便什么人想进便能进的吗?”闻沛澜看着大门口两方人马的对峙不为所动。
  屈之玉轻笑了一声:“随便什么人当然不行。但是,承蒙圣上信任,我刑狱司办案,莫说你一个三品将军,便是一品大员皇亲国戚,本官也照拿不误!”她从怀中掏出办案令牌,勾着上头的明黄色挂绳在闻沛澜面前晃了晃:“闻将军啊,你这是想抗旨不尊?当真好大的胆子,看来你今天是想要和你妹妹一起往我刑狱司去住上些日子了。”
  她面容泛冷:“不想闹得太难看,就叫你的人给本官闪开,否则……呵!”
  屈之玉的令牌,乃是当今御赐,如朕亲临。不仅如此,还曾下旨意屈之玉行事可先斩后奏,这样的待遇皇帝的亲儿子亲女儿怕都是没有的。
  不说这大靖百姓,就是盛清清哪怕看完小说知晓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越矩的关系,也还是忍不住怀疑两人之间是不是真有点儿那啥啥。
  闻沛澜当然不敢违背圣谕,她斥道:“奸逆小人怪会欺上媚主。”
  闻沛澜看不惯屈之玉的行事作风,屈之玉看不上闻沛澜的假仁假义,这两人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屈之玉似笑非笑,将手中的令牌慢条斯理地收了回来,嗤笑一声,姿态懒散:“你就不能换个词儿吗?来来去去的,你不嫌腻,我还嫌腻呢。也对,像你这种粗人,我也不能指望你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她掸了掸袖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得强调一下。本官不是什么奸臣,而是宠臣。奸臣和宠臣是有着本质区别的,算了,跟你这种目不识丁的人说了也是白说,我还是不浪费口水了。”
  对着闻沛澜的话语一落,她头微侧,面目冷肃地对着大门口的侍卫道:“还愣着做什么?拿人!”
  将军府的侍卫再不敢拦着,刑狱司的人握着佩剑井然有序地冲了进去,寻着闻玉澜的踪迹。
  盛清清看着屈之玉双眼冒光,她凑上前去,兴致勃勃地开口道:“小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很乐意为你效劳!”
  屈之玉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盛、盛姑娘……”
  盛清清捧了捧脸,双唇弯弯:“很高兴为帅气的小姐姐服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充当背景板的席则抽了抽嘴角:“清清……”
  小姐姐的什么,能有你小哥哥我帅吗?
  “大人,闻二小姐不再将军府中!刚刚那边传来消息,她又偷偷往郗家宅院去了。”侍卫带回来了一个不算特别好的消息。
  屈之玉沉吟半刻:“这怕是真的要请盛姑娘帮帮忙了。”
  盛清清摇了摇头:“也不算帮忙,我今日本就是有打算去找丹舒的,顺带帮你把闻玉澜拎出来便是。”


第七十九章
  因为闻玉澜去了郗家宅院; 屈之玉也不再在将军府逗留; 她带着呼啦啦的一群人先行去了左岸街; 盛清清和席则稍慢了几步。
  左岸街以往虽然清冷,但也时常有零零散散的人图方便往这边抄近道。可自打琴师宋千雁死在左岸街街口之后,除了屈之玉刑狱司的人; 就再也没有人敢往这条街上来了。
  冬日的风又冷又燥,刮在人脸上割扯的有几分疼。盛清清立在郗家宅院的门口; 听着屈之玉和手下人说话,心中胡思乱想着明日得抹上些膏脂再出门才是。
  “盛姑娘; 你看你什么时候进去?”屈之玉踱步至她身侧; 问道。
  盛清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时都可以啊,现在都行。”
  “那成,麻烦你了。”屈之玉拱了拱手,先行道谢。
  盛清清拒绝了席则跟着的提议,那丹舒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生点儿什么事儿?她拎着死活不愿意进去的檬星星; 大步走进了里头。
  因为来过一次,哪怕走的不紧不慢; 盛清清的速度依然要比上一回快上许多。
  暗长的地下石道,连接着那一座空旷阴寒的宫殿。她抱着檬星星在宫殿大门口转了两圈,犹豫着自己到底是直接推门进去呢; 还是先敲个门?
  “你来这儿做什么?”
  正当盛清清准备装模作样的时候,宫殿的大门却是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来,从那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内部传来一阵极为悦耳动听的女声。这女声相当耳熟; 与当初鸣玉坊觅雪的声音并无二致。
  “来找你呗。”盛清清把檬星星放在地上,好似观光旅行一般左看看右看看一路往里:“哎,你点个灯行不?这黑黢黢的,我连你在哪儿都瞧不见。”
  “你这客人当真是相当的不客气。”随着丹舒的声音再度响起,殿内的各处灯架相继冒出了火光,略带昏黄朦胧的烛火驱散了满室黑暗。
  盛清清在一根雕花半人高的灯架前驻足,偏头看着灯烛:“闻玉澜呢?外面有人找她。”
  丹舒依旧穿着一身黑袍子,因为脸上涂满了青绿的膏药,也没带面罩。盛清清瞄了瞄她的脸,上头的膏药颜色鲜亮,里头散发着的精纯灵气便是隔了好一段距离也能叫她察觉得一清二楚。
  她坐在躺椅上,拎起茶壶往桌上的两个杯子里各倒了半杯茶水:“那个孩子去厨房了。”
  “厨房?你这地方还有厨房?”盛清清呀了一声,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捧着丹舒推过来的茶杯暖手:“看不出来你还挺享受生活。”
  丹舒不置可否,她双手交叠放在桌沿上,沉默不语。
  盛清清噘着嘴轻吹着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眼睑低垂掩住眸中的一点笑意道:“你这儿似乎还有别的客人呢。”
  “除了你和那个孩子外,也就只有这头熊了。”丹舒转看着在殿中警惕非常的檬星星,檬星星被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睛看的头皮发麻,四腿儿着地一个哧溜就钻到了盛清清怀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不不不,我说的是另一位。”盛清清笑嘻嘻地指了个方向:“妖气那么明显,再怎么躲着也是枉然。”
  丹舒顿了顿:“不过是一个小妖,一向胆子小的很,见着你来了自然躲了起来。”
  “是吗?”盛清清望着那边又多看了一眼,一阵香味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便也没再深究一个无关紧要的妖怪。
  她吸了吸鼻子,有葱有面还有肉。
  从侧边的通道端着面走过来的闻玉澜,看见和丹舒坐在一起的盛清清吓了一跳,她先是顿住,接着又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她犹豫着要不要躲起来,丹舒却是对着她招了招手,缓声道:“过来吧。”
  闻玉澜低眸看了看了自己手中托盘里的两碗面,又看了看丹舒,心下稍定,小步小步地走了过去。
  她把托盘放下,把里头的两碗面端了出来,一碗放到丹舒面前,一碗放到自己面前,她拉了拉隔得有些的椅凳,一边坐下一边将筷子放在碗上。她握着筷子,半低着头沉默地拌面,吃面,全然当旁边的盛清清不存在。
  丹舒将面前的碗筷推到了盛清清手边,她道:“我脸上敷着膏药不大方便,你吃吧,尝尝她的手艺。”
  白瓷碗里头的是满满的面,面里头夹着几片青菜,上面撒着葱花和肉沫,碗中的汤水不多不少正正好,上头浮着一层清油,即便里头有肉沫,看起来也不觉着油腻。
  盛清清倒也不客气,真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她吃了一筷子,点了点头:“闻二姑娘手艺不错。”
  “她也就这面拿的出手了。”丹舒言语中含着几分笑意,与方才的不悲不喜不冷不热倒是有了些区别。
  盛清清又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她拿着手帕擦了擦嘴,凝视着默默吃面的闻玉澜,说起了正事儿:“闻二姑娘的眼睛是丹舒你的吧。”
  这说话的语气平缓不含疑问,丹舒也没避而不言,而是大方承认:“是我的。”
  她不待盛清清说话又接着道:“是我……给她的。”
  “哦?”盛清清捏着檬星星的小爪子,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丹舒倒在躺椅上,闭着眼,没有接盛清清的话,反倒是冷声冷言道:“来了便出来,躲在暗处真以为我们不知道?”
  盛清清笑了笑,接着丹舒的话:“闻将军,出来吧。”闻沛澜一直跟在她后面她一早便晓得了,她乐意跟着,那就跟着呗,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对闻沛澜可没什么好感。
  过了好一会儿,果真有身材高挑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盛清清随意地瞄了一眼便不再看她,转而给檬星星顺起毛来。
  “玉澜!你该给我一个解释!”闻沛澜沉着脸走到离方桌不远处停下,看也没看丹舒和盛清清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埋头一心吃面的闻玉澜。闻玉澜听见她的声音微微抬了抬头,咽下口中的面,低低地叫了一声姐姐,而后又埋下脑袋吃了起来。
  “闻玉澜!”闻沛澜这些年身在军中,这吼人的气势比起一般人来更要强上不少。
  闻沛澜的语气着实算不得好,她与屈之玉的关系非常糟糕,原本以为今日之事不过是屈之玉借玉澜的由头来找她的麻烦,然而事实却是她这个妹妹真的和郗家宅院的妖怪有所牵扯,并非对方栽赃嫁祸。
  “闻玉澜你说话!”闻沛澜冷着一张脸,再度开口。
  闻玉澜沉默吃面,恍若未闻。
  这不搭不理毫不在意的模样,气的闻沛澜又是一阵厉喝。
  闻玉澜在她气急败坏的时候总算又抬眸看了她一眼,端起碗将里头的汤水喝尽,放碗放筷,擦手擦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又低目埋头作木人状。
  闻沛澜也知晓自己这个妹妹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字,可心里头还是气的很,她又要开口,却被丹舒的冷笑声打断。
  “在我的地盘大呼小叫,是谁给你的胆子?”
  那言语中的冷气森森叫闻沛澜一怔,她对上右前方躺椅处那张涂满膏药的脸。明明是空然无物的眼,她却愣生生地在里面瞧出了几许杀意。到这时,她这才想起来……这地方不是她能随意置喙的。
  定北侯府老夫人,第一琴师宋千雁……这些人惨死之事闹得很大,朝堂上也谈论过好几回。都说郗家宅院里头的女鬼凶狠残忍,一不乐意便要砍人手脚。
  顾及着丹舒妖怪的身份,和在外头风言风语里传的残忍名声,闻沛澜心头虽然不顺,但到底还是忍着气闭了嘴。
  闻沛澜安分了下来,丹舒便不再理会她,又说起了有关眼睛的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把我的眼睛送给了这个孩子,这么说你应该清楚,我的事儿和闻家并无甚么关系。”
  盛清清也不惊讶,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是有点儿怀疑闻家和此事有所牵扯的话,那么在刚才看到闻玉澜和丹舒之间的熟稔以后,先时的怀疑几乎就全部消散了。
  她回以浅笑,丹舒又开了口:“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跟你唠嗑上几句。只是还要麻烦你出了这儿跟那位大人说莫要难为这孩子。”
  盛清清没有接话,丹舒轻笑出声,站起身到了一边摆放着铜盆的架子边,她洗净了脸,那交错的伤疤在晕黄的烛光下看着格外的渗人。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药膏交给闻玉澜,闻玉澜净了手帮她上药,动作轻缓,一向避不见人的眼睛紧盯着她的面容。
  上好了药,丹舒又回到了躺椅上,闻玉澜则又恢复了平日的沉闷模样。
  “她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帮了我不少的忙。”她叹了一口气:“左右我今日无事,便往头说好了。”
  …………
  说到底还是她与南瑗之间的纠葛。
  自打六界第一美人儿这个名号落在碧洲仙子丹舒身上起,她就和那位六界有名的红颜祸水,妖界大公主南瑗牵扯在了一起。
  尽管在那之前她和南瑗并没有任何交集。


第八十章
  丹舒看着顶上空然无物的房梁; 心里头意外的平静; 她提声; 突地失笑道:“我以前可不是现在这副这样。”
  她出生在碧洲河畔,得恩泽于碧洲河神,生而有灵; 一化形便是仙身。她比起大多数的仙神要幸运的多,没有经过怒天雷劫; 没有走过八十一难,只因为河神陨落时的一回眸; 她便成了碧洲河畔那万千仙草仙花之中唯一的幸运者。
  碧洲河的水滋养了她; 她依稀记着那河水的味道,甘甜中透着一丝凉意。
  碧洲河的土壤养育了她,百花仙子在河畔撒下无数花种,她是其中一颗,落在离河岸最近的地方,她从那松软湿润的泥土里汲取着源源不断的灵气与养分。
  碧洲河对于别的仙神来说只是一个无聊时候的消遣地儿; 听听风,戏戏水; 逗一逗仙鹤,亦或是谈谈情说说爱。但对于她丹舒来说,碧洲河是她的家。
  “化形成功的那一日我看见了从远方飞来的青鸾; 栖息在听风石上的仙鹤,天际的彩云耀眼夺目,一切都妙不可言。”丹舒的唇角一直上扬; 保持着舒适向往的笑意:“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和我还是一朵花的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我的眼睛里似乎含着碧洲所有的绿意。”
  “对了,就在那一日我还看到了你。以至于后来常有神仙在听风石上笑话我。说碧洲啊碧洲,你可真是幸运。不止生来为仙,而且在为仙第一日就撞上了神界的那两位恶霸。”
  盛清清和趴在桌子上的檬星星对视了一眼:“你说我?”恶霸?不、不至于吧!她明明是真善美的代表与化身啊!
  “是你和你妹妹。”丹舒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她的声音愈加恍惚:“摇天剑,九重殿;碧落鞭,六界仙。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九重宫殿尽毁于剑,六界仙神败落于鞭。”
  “无畏无惧,肆意妄为。无规无束,逍遥九天。”
  丹舒放缓了语速:“那天,你和扶落正在追着不知哪位仙神家的仙鹤,刚巧了追到了碧洲河来。”
  盛清清撑着脑袋,插了话:“那我肯定把那只仙鹤给炖了。”
  檬星星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主人,你够了!能不能不要总想着吃吃吃!
  听到盛清清那一本正经的话,丹舒竟是点了头:“你确实把它炖了。扶落本想着是把它烤了的,最后还是听了你的就在我碧洲河畔把那只仙鹤给炖了,你……还送了我一碗汤。”当然,她是拒绝了的,身为一株花,她吃素不沾荤。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自那之后的好几十年,碧洲河几乎就没出现过飞禽走兽的影子。”她对这件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不仅仅摇宓和扶落是她化形后第一个见到的,更重要的是,在她们炖了仙鹤之后的几十年里,碧洲河方圆十里不见兽影不闻鸟鸣,安寂的可怕。
  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丹舒轻捻着袖口,没再多言有关摇宓与扶落的事情,毕竟她们二人与此事并无多大的关联。
  她缓缓开口,柔丽清美的嗓音再度响起。
  她的生活非常简单,每日看花抚草,听风躺觉。碧洲河神陨落,她便成了这一块得天独厚之地的主人。碧洲河比不得其他诸如弱水河来的知名,她的仙位晋封也不过是仙帝叫小侍传了一道法旨,毕竟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仙。
  碧洲仙子丹舒的名声真真正正为六界界所知是在神后和仙后的寿宴上。神后与仙后诞辰在同一天,两界女主人的大喜之日,仙神二界自然是热闹非凡。
  她是被百花仙子拉过去的。
  瑶池仙会,碧洲仙子以绝丽殊容赢得诸仙诸神的瞩目。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低阶仙子却有着一张足以颠倒六界众生的脸。在那之后,第一美人儿之名遍传六界。
  因为仙会上的一次露脸,碧洲河在因为摇宓扶落炖杀仙鹤之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甚至比往昔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日都有仙君神君在她面前献殷勤,当然,那个时候她是不知道献殷勤这回事儿的,只觉得这些人奇怪的很,无缘无故地老在她面前晃悠。
  碧洲河每日来往的仙神多不胜数,她只依稀能辨认几个,那是百花仙子特地嘱咐她要记住的,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总是追着神界的病弱帝君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儿的摇宓,和偷偷摸摸跟在摇宓后面对着病弱帝君咬牙切齿扎小人儿的扶落。
  这两姐妹和那位病弱帝君是一定不能惹的,百花仙子的原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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