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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红线成了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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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苏文修喃喃地说着,眼神迷茫,“上次陈兄是病了……可他不是病愈了么?怎么会复发?这到底是什么病?”
  这哪里是什么病,分明是撞邪了!被妖邪吸食了元气,一两口是不打紧的,缓一缓就挺过来了,倘若及时驱邪,也就无事了。上次陈宇莫名其妙地好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但如今……他怎么又撞上了那个邪祟?有自己在身边,什么妖魔鬼怪敢这么胡来?活的不耐烦了是么?
  心下这样想着,元阙仍是问:“陈兄这些时日可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苏文修被问住,“元兄,我们住在一个屋子,倘若陈兄有什么事,该知道的我们大家都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自然……”
  “也不见得,若是陈兄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呢?”
  “陈兄在意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除了读书还能有什么?”
  元阙心念一动,追问道:“最近书院可有什么大事?”
  “大事?你说明日小测?”
  “……”什么?明天又有小测?几时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元阙只觉得被一道天雷劈中,徒劳地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文修见他满面疑惑,便好心地道:“昨天下午夫子每间书斋都说了一声,元兄不是听掉了吧?”
  必须是啊!元阙悲切了一阵,到底没忘了正事,又凝神来思索此事,顿觉豁然开朗——小测!陈宇如此看重,必然会祈求考个好成绩。而前些日子,总是听旁人提到的,是考神。这种野路子神,其实也多半是以法力欺压凡人……在没有别的线索的情况下,这算是个最可靠的猜测。
  但元阙很遗憾,就算他猜到了,按照陈宇的个性,他也是不会说的,若是问多了,反而会把他惹急,得从长计议。
  主意打定,元阙扶了苏文修一把,淡声道:“苏兄,烦你先回避什么?明天又有小测?几时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苏文修大惑不解。
  “我知道怎么救陈兄了,只是祖传之法,不可外泄,还请苏兄见谅。”元阙笑着拱了拱手,又嘱咐道:“还请苏兄去得远些,莫让陈兄一会撞上了。”
  苏文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想来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元阙不会轻易开玩笑,便胡乱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元阙与昏迷不醒的陈宇,元阙也不再掩饰,扶着陈宇靠着床头坐起来,摆出个五心向天的姿势,然后自己坐到陈宇对面,双掌一合,再分开时便分抵陈宇两肩。不多时,一股淡得几不可见的轻烟便从头顶逸出。
  大概过元气给他半盏茶的功夫,元阙感受到掌下的身躯轻轻一动,一面暗道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是中邪不深,一面飞快撤了掌,扶他躺好。
  见陈宇迷迷糊糊睁眼,元阙连忙作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连声道:“陈兄快醒醒,该吃晚饭了,仔细错过了。”
  一听元阙提晚饭,陈宇一下子坐起来,险些把元阙撞翻在地,但他根本没顾得上,只是面色阴沉地问:“这已经是晚上了?”
  “对啊,我刚刚吃完回来就……陈兄你干什么去啊!”看着陈宇一骨碌爬起来,匆匆抓了几本书便夺门而去,元阙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若真是如他所想,天底下如陈宇这般将读书视作终身唯一出路、将成绩视作命根的读书人何其多?倘若真有那考神,岂不是短短数年就会变成为祸一方的邪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非常不好意思。
另,明天老爹要做个手术,要去守着,不能码字,所以。。。请个假啦。

第50章 轮回

  “……梁氏、林松涛伙同一妖道于新婚夜设计杀张耀轩; 夺其命格与林松涛; 张耀轩被锁于井底不得超生。命格被夺之人; 音容笑貌无一不为对方所夺。依甜水村村长所言,七百年前食人之妖邪; 所害之人姓张。故; 我怀疑被生啖魂魄之人; 乃林松涛与梁氏。”
  玄咫进到千结坊的时候,便见织萝一手微微向上托举; 掌心里有一团红光在飞舞;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红线勾勒的传音鹤。传音鹤一边飞; 元阙的声音便从鹤身上流泻而出。待最后一句讲完; 传音鹤便化作一缕轻烟。
  正欲说话之时,玄咫却见织萝的指尖下意识地一拢; 似要握住什么。
  是元阙的声音吗?
  玄咫这一迟疑; 织萝便已发现他,因为听元阙讲话时而不自觉蹙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 喜逐颜开地向他招手,“大师来得正好,这里似有些线索,需得好好参详。”
  “是元公子发现的?”玄咫慢慢往里走着; 轻声问道。
  织萝随意一挥袖; “他也不只是运气好还是太倒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事还总是被他撞上了。聆悦,你去对面把连镜也叫过来吧; 若是听漏这一次下次又是一堆为什么。”
  “好。”聆悦一听这话便欢欢喜喜地去了。
  玄咫沉默片刻,还是轻声问道:“从前聆悦姑娘不是不太喜欢与连公子亲近么?这是……”
  织萝掩口一笑,“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见面亲热些,也比一见面就吵好呀。”
  许是一听到有了线索连镜就有些激动,竟是一溜烟地便窜了过来,织萝与玄咫话还没说上几句,就见连镜熟门熟路地从滟滟手上接了个凳子,往玄咫身边一安,连声道:“元阙说什么?要我帮他传话还神神秘秘不告诉我说了什么,真是气人。”
  聆悦也自觉地站了过来,潋潋和滟滟也竖起耳朵听动静。
  传音鹤已然消散了,又只有织萝一个人听了那些话,少不得要她复述一遍:“元阙昨夜回去,听说我们在探湖之时便又有人发病,并跌入湖中,幸而被他同屋的另两人救了起来。当晚,一人做了噩梦,然后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元阙便陪他去散步,谁会在路上遇到了那个花婆婆。花婆婆遗落了提灯,元阙去拾,不想就着了道,一下子就人事不知了。”
  “花婆婆是谁?”在千结坊关了太久,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滟滟听到什么不清楚的都要插嘴问一句。
  织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一边嘴角微微翘起,笑容里的恶意几乎就要溢出来。滟滟心知不妙,连忙往后退,但还是晚了,织萝一挥袖,一道红光闪过,站在一旁的潋潋忽然惊叫起来。
  “嗯?”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滟滟只觉得是不是织萝施法施错了人,便见潋潋一脸惊恐又一脸恶心地望着自己,还抬起手来哆哆嗦嗦地指。
  聆悦只看了一眼便扭过脸去,抬手对着连镜的茶杯一指,将杯中的水引到半空,画成一道水镜推到滟滟面前。
  “啊!”滟滟捧着脸崩溃地大叫,“这是谁啊!丑死了!姑娘我怎么得罪你了,怎么要这样整我?这红衣服绿裙子黄鞋子粉牡丹是要闹哪样啊!”
  织萝好整以暇地拍拍手,笑道:“不是你好奇花婆婆是谁么?就让你看看呀。”
  “呜……可怜我天生的花容月貌,就这样被姑娘毁了!”滟滟捶胸顿足地大哭。
  连镜还认真地补充了一句,“的确是太丑了。”
  玄咫有些不忍,低声道:“织萝姑娘,莫要再开玩笑了。”
  “我听大师的。”织萝一挥手,空中的水镜便陡然破开,瞬间洒了滟滟满头满脸。不过这一下虽然狼狈,但那一言难尽堵的丑陋模样却被这一下洗去了。
  滟滟如同刚从水中钻出来一般,使劲甩了甩头,气呼呼地去了后院。潋潋当然是与自己妹妹一条战线的,自然也跟着去了。
  “旁人说话随意插嘴不是什么好习惯,聆悦,虽然你是她们的主子,但这次我替你管了,以后要你自己看着。”织萝面上的笑意隐去,淡淡地说着,然后不待聆悦回答,便又绕回方才的话题,“元阙说他与那苏文修,也就是与他同住一屋的书生似乎是走进了他的梦境。在梦境里,他二人先是见了一个名叫张耀轩、与苏文修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对自己的发妻始乱终弃,而张耀轩的发妻又很像昨天下午我们看见的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后来,他们有看见那张耀轩被自己新婚妻子与妻子的心上人林松涛合伙暗害,夺取命格,并封住魂魄,令其永不超生。然后二人醒了过来,发现先前原本已经离开的与那张耀轩原本想娶过门的梁氏长相相似花婆婆站在身边……当然,是问不出什么的。”
  鉴于方才滟滟插嘴被织萝整的太惨,连镜一直等织萝说话这段话,才小心翼翼地道:“今天上午在下和聆悦姑娘也见到那个穿白衣的小姑娘了,元阙说是那姑娘把他带进甜水村的,还说是因为他长得好还念书好所以那姑娘才请他去的。”
  “这话昨天我当场就听见了,不是元阙编的,他不敢。”织萝说得十分笃定,“那姑娘应当是另有目的才接近元阙的。不过为什么也不重要。好了,聆悦,你说今天上午你和连镜见了什么。”
  聆悦被点名之后连忙道:“今日我与连镜原本是想去湖边周围村落打听一下这湖的有关传闻,却发现湖边的村落并不多,而这一个特别隐蔽,是在两座山丘之间的山谷里,山外只有一条窄路可以出入,几乎算是与世隔绝。村长说这村子一百年前就有,先祖曾亲眼见过一只怪物被神族镇压于此并成了一汪湖泊。村长给我们看了一张那怪物画像,不过大概做不得准,因为实在是丑陋非常,并不是任何神族,甚至妖族中也不见得又这般长相的。最后元阙又问了两句话,村长说一百年前诶怪物吃掉的那一家人姓张。”
  到后面几乎就是刚刚玄咫在门口听到的话了。
  织萝还是耐心地与他解释道:“传闻曾经有个修天道的道士因为自己天资不够不得飞升,而自己的同门有一个天资出众的,于是他十分妒忌,便创出一门十分阴毒的法子,夺取旁人的命格为己用。但他怕那个天资出众的同门骤然失踪被人怀疑,而自己原本在门派中并不打眼,于是他连同门的音容笑貌一并剥夺了,自己顶着同门的身份活了一世,还得到飞升的资格。不过也算那道士倒霉,他的同门也是有仙缘的,曾经见过神族某位殿下一面,说了几句话,颇为投契。飞升后再遇那位殿下,道士露了破绽,就被贬入十八层地狱了。”
  如玄咫这样心性纯净之人,自然是想象不到一个人恶毒起来究竟能恶毒到什么地步。听完这个故事,他双眉紧蹙,却强迫自己认真思考:“所以元公子的意思,那位张公子原本要娶新妇了,但新妇却心有所属,并伙同那位林公子一起害死了张公子还剥夺了他的命格,于是那位林公子之后便是顶着张公子的身份在活,村长说湖中妖孽吃掉的是张府之人,其实应当是林府?”
  “这也不对啊,元阙不是自己也说那个花婆婆跟梁氏长得很像么?一般说来,转世投生后与自己的前世生得有些相似也是应该的。所以那梁氏大概是重新轮回投胎的呀……那怪物可是生啖魂魄的,怎么就放过了梁氏?”连镜摇头。
  织萝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梁氏若能去投胎,除非她自己又去抢了个福泽深厚的命格。”
  “什么意思?”连镜与聆悦都有些不明白。
  织萝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们以为阎罗手上的生死簿是放着好看的么?若是犯了这样重的业罪,早该下地狱了,永生不得释放的那种。”
  玄咫疑道:“那姑娘怎么看呢?”
  “我倒是觉得元阙说的大概是真的。且这个吃人的妖怪,应当是为了替张耀轩报仇——既然林家让张耀轩不得超生,他便干脆让这家人魂飞魄散。不过还有几个疑点,我还没想明白。”
  玄咫微微侧头,以示洗耳恭听。
  “一便是方才我自己说的那梁氏如此罪大恶极,究竟花婆婆是不是她转世托生。二是苏文修为何会与那张耀轩长得如此相似?三是那位阿盈姑娘,七百年前她叫阿盈,七百年后她仍旧叫阿盈,样貌也不曾稍变……”
  织萝还在罗列疑点,连镜却是双眼一亮,“罪人投胎的似乎也是可以的……除非罪人的魂魄已经是残破不全了,残魂转世之后便会成为一个天残地缺,命格也不会太好。最重要的是,残魂不比三魂七魄健在的,受不住阴阳两界的罡风,每轮回一次,就会变得虚弱几分,知道最后消散,所以判官与阎罗都会对残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花婆婆……可不是天残地缺么?这样一想似乎很有道理啊!
  但凡事不能凭空臆测,须得找到证据才行啊。织萝想了想,对玄咫道:“大师,劳烦您今晚陪小女子去验证一下此事,如何?”
  玄咫原本正在苦苦思索,闻言便是一怔,“去何处?”
  “阎罗殿。”
  * * * * *
  再次渡过三途川站在阎罗殿外之时,玄咫的脑中竟忽然冒出个突兀而好笑的想法——原来一回生二回熟这说法,竟是放之万事皆准的,闯阎罗殿也是一样。就是不知这样一来他辛辛苦苦积攒的功德又会被扣去多少。
  这次织萝也不打算偷偷摸摸了,从渡船上下来之后便直接现了身形,在一干魂体中穿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然后在阎罗殿门口站定,高声道:“阎罗大人,小女子织萝求见!”
  一连喊了三声,几乎从不开启的阎罗殿正门轰然洞开,女相阎罗气势汹汹地从里头走了出来,吓得一干魂体不由得退出好几丈。
  “又是尔……等。”说到最后一字之时,女相阎罗看见了一旁恭敬对她施礼的玄咫,语调便一波三折地软了下来。
  织萝见状,往边上让了一步,才笑吟吟地道:“阎罗大人,别来无恙啊?”
  女相阎罗往玄咫面前走了一步,也不看织萝,“尔等又来做什么?又是何人暴毙?”
  玄咫有些不自在地后退,“小僧……恳请阎罗大人查一查某几人的前世。”
  “好,且等等……你说什么?”轻软的声音到最后忽然变得粗犷,竟是男相阎罗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大概是真的看不惯自家姐妹那丢人的模样了。
  见玄咫不好用了,织萝才走了回来,不着痕迹地将玄咫挡在身后,“小女子想劳驾阎罗大人查几人的前世之事——阎罗殿的规矩我懂,出去之后自会领罚的,大人不必担心。”
  阎罗冷哼一声,“这罪名你想担却也担不到——生死簿上只记人一生功过,待人死之后便会自动消散,若有转世便由转世之人的功过补充,哪里去查前世?”
  “阎罗殿掌生死轮回之事,竟看不到前世来生?”织萝吃惊到失态,一双美目倏尔瞪大。
  阎罗却是十分不耐地道:“本座骗你作甚?若是真的不想给,本座大可直言,你二人联手来抢本座也不放在眼里。”
  按照阎罗的修为,又是在阎罗殿上,的确没有撒谎的必要。织萝盯着阎罗看了许久,终究是信了,却又不甘心地一咬唇,“那可否请阎罗大人告知,何处可查?”
  “呵,区区红线,胆量倒不小。若是在九阙天上,尔岂不是要上到天上?”阎罗轻慢地道。
  织萝也不恼,只是认真地道:“这便不劳阎罗大人挂心了,只求阎罗大人告知一二便是。”
  男相阎罗的样貌委实不算英俊,甚至有些凶恶,那一双眼睛瞪起来约摸有铜铃大,“无处可查,穷尽天上地下,尔等也查不到。”
  “什么叫查不到?”织萝蓦地冷笑一声,“六界之中,竟然没有一处可以查到亿万生灵的前世记载?人界尚有史书,难道神妖鬼魔竟不愿记上一笔?哦对了,阎罗大人虽为鬼界之主,却还要听命于九阙天上那二位……他们命大人不许记录的吧?无有前世,也便无法测算来生,然众生总对未来感到惶恐,不知自己将走到怎样的境地。既然如此,神族想怎样摆布就怎样摆布了是吗?反正……总是查不到的。神族的意思,便是天命了!”
  “姑娘……”这话太过惊人,玄咫忍不住拉了拉织萝的衣袖。
  “住口!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岂容尔乱讲!”阎罗一声暴喝,“红线,你这话是在污蔑天帝!”
  织萝满不在乎地拂开玄咫的手,“是污蔑还是事实,他自己心里知道,不需要阎罗大人来替他操心。”
  “口出狂言!红线,你可知该当何罪?”
  “这不是我第一次讲,是什么罪名我早知道,也不劳阎罗大人挂心。”织萝向阎罗行了个礼,“既然大人这里查不到,那就告辞了。哦对了,今日之事,大人尽管派人通报九阙天,一字一句都不要错才好。”说罢转身便去了。
  “大人息怒,织萝姑娘她……恣意随性了些,并非存心污蔑天帝,请大人见谅。”玄咫也连忙行了一礼,然后跟上织萝。
  直到又渡过三途川、一脚踏在人鬼两界的交汇处,织萝才忽然挺住,轻声问玄咫,“大师,方才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大逆不道?”
  玄咫愣了愣,双手合十,微微垂了眼眸,“若小僧说……其实小僧以为姑娘讲得有些道理呢?”
  “嗯?”原以为玄咫这么正经又正直的人,会对她一顿痛骂,再不济也是一顿说教,但织萝设想了千百种结局,却实在没想到玄咫会这么与她说话。
  玄咫似是豁出去了一般,低声道:“释尊说,人此生的际遇,源于前世的因果积累。今生来世或许是可以测算的。小僧以为释尊说得很是,原本命运应当是在自己手上的,知道也罢不知也罢,都是要靠自己去参悟的,而不是……按照旁人的言语去改变。”
  “哦?想不到大师还会又这样的觉悟。”织萝忍不住笑道。
  玄咫看了织萝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叹了口气道:“小僧在下山前,方丈曾再三告诫小僧,决不可轻易下山,因为山下有今生最难破除的业障,若是破不掉,今生便不能参悟琉璃界。”
  “那大师遇到了吗?”织萝小心翼翼地问着,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希冀。
  “何谈遇到?”玄咫沉默片刻,才微微挑眉,“是否是业障,旁人说了都不算,只有小僧自己猜知道,如若不然,小僧也不会下山。何况小僧以为,倘若连业障都参不破,哪怕修为功德再高,今后入了琉璃界也是会堕落下来的。”
  织萝闻言一笑,“就凭此话,大师也不该被心障所困。”
  “但愿承姑娘吉言。”玄咫亦笑,旋即又有些苦恼,“可是阎罗殿一行毫无线索……姑娘有何打算?”
  织萝心情大好,只是挥手道:“无妨,船到桥头自然直,且再看看吧。我就不信此事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肥不肥?给力吧!织萝好久不在线了,应该带着阎王强势刷一波存在感!
另,明天三八有个活动,全天的,所以。。。更不更待定哈。

第51章 相持

  “大学之道; 在明明德; 在新民; 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 静而后能安; 安而后能虑; 虑而后能得……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 意诚而后心正; 心正而后身修; 身修而后家齐; 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郭昊拖长了调子; 摇头晃脑地念着书; 勉强使自己不打瞌睡,却让元阙听得脑袋一点一点地险些趴到了桌上。
  陈宇一直精神不济; 晚上只在书斋待了一个多时辰便回来安寝了,剩下三人还在挑灯夜读,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好在念书是不算吵人的。
  苏文修又飞快地翻过一页,然后搁下书; 对郭昊叹了口气; “表兄,若实在困得紧了,就早点睡吧; 要不明日起来之后望着卷子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不,我不困!谁说我困了?”醉酒之人从不承认自己真的喝醉了,一般驳人的时候就是这一句话,过好张口就来,一点说服力也无。
  元阙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你们不困,我可是太想去找周公了,就不陪了。”说着便随手将书一合,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闭着眼扑了上去,便一动不动了。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郭昊念书的声音更大了,还紧闭着双眼侧过脸去,一副“我看不见就是看不见”的姿态。
  权当郭昊是在念经,元阙闭眼开始酝酿睡意。可惜刚要睡过去的时候,却觉得右眼皮一个劲地在跳动,直跳得他心神不宁。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民间是有这个说法的吧?
  元阙猛地睁眼,直挺挺地坐起身来。苏文修被他吓了一跳,望过来正要问他怎么了,却听见“咚”的一声闷响。两人一道望过去,却是郭昊忽地趴在了桌上,额头在桌面重重地撞了一下。
  苏文修不忍直视,哭笑不得地道:“这都能睡过去?”
  元阙凝神瞧了两眼,觉得有些不对,“苏兄,快把他叫起来!”郭昊今天也没怎样,这么重地撞上了桌子却没把自己撞醒,那他大约该是一头死猪了。
  “表兄,快起来回床上睡!”苏文修没好气地推了郭昊一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元阙连忙穿鞋下床,走到郭昊边上,高声道:“郭兄,快起来!该去小考了!”
  这一声没把郭昊叫醒,倒是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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