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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昂贵物证找我报案-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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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本被幼年时的普仁从庙里头的角落中翻出来的册子上写的东西,师父训斥说是一派胡言,直接丢进火盆中烧了。他们以为普仁根本看不懂,却没料到这个还没开始识字的小家伙已经将册子上的字形记在了心里。等到他跟着师父学完了两本经书,就一本正经地问:“什么是生门?什么是死门?”
  普云那时候已经长成了个长手长脚的青年和尚。他从来没见过师父发那么大的脾气,小师弟第一次真正挨了揍。师父说没有生门跟死门,小师弟不服气,一个字不错地当初那本小册子上的话给背了下来。师父大发雷霆,将他一并拽了过去问究竟,训斥他为什么要教师弟这些。小小年纪,连路都走不稳当的普仁却拦在了他面前,奶声奶气地强调明明是书上这么写的。
  后来普仁挨了揍,师父开了荤戒,狠狠给了他一顿竹笋炒肉,罚他站在院子里头晒太阳。可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师父却又将为数不多的几个香客偷偷送上山的一块豆腐跟蘑菇一块儿炖了给普仁吃了顿干饭,让他忘了生门跟死门。
  才豆丁点儿大的孩子能记住什么事?师父到临死的时候都不晓得自己的小徒弟不曾忘了生门死门。他这个做师兄的也是到师弟闯下大祸之后,才知道他不仅没有忘记,还竟然用它害了人。
  “你用它害了谁?你给谁开了死门?你到底做了什么孽障事?”普云又心痛又悲愤,连手掌下瘦成了一把骨头的师弟都顾不得心疼,只拼命晃着纸人一样的普仁,“你怎么能害人呢!”
  “我不想的,我不想。”普仁痛哭流涕,身子朝后仰着,两只大而圆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烧落的烟灰。他绝望地看着铜炉上方袅袅的香烟,声音透着无限的恓惶,“他们给我下了药,诓我说出来的。”
  普云勃然大怒,厉声呵斥师弟:“下什么药?你自己不带脑子,能着了迷。药的道儿?”
  他一边吼着一边摇晃师弟的身子,师弟却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鼻涕眼泪齐齐往下来,到后面索性在地上打起了滚,身子撞到了禅房门口,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普云都被师弟的动静吓到了,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疑心师弟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头,伤到了脑子,得了羊癫疯。
  徒弟慌慌张张地在外头敲着门,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普云一个人按不住师弟,只得将自己的大徒弟叫了进来,让他赶紧想办法弄车子送师弟去医院。羊角风发作起来要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没命的。
  徒弟迟疑着不动,半晌才指着普仁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开口:“师……师父,你看师叔。”
  普仁的袖子在打滚的过程中捋了上去,露出了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那一个个小黑洞刺痛了普云的眼睛,像万蚁噬骨万箭穿心。
  陷入疯狂的普仁一刻不停地嘶吼着,眼泪鼻涕齐下,嘴里头反复念叨:“给我,给我。”
  等他终于发作完毕,沉沉地睡着了再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被普云五花大绑丢在了闭关的石洞当中。师兄清癯的脸上满是痛惜与愤怒:“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普仁又变成了多年前那个无助的孩子,跪在地上抱着师兄的腿嚎啕大哭:“他们用了药,问什么我都说了。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啊。全都没了,只剩下……”
  “只剩下什么?”普云变了脸色,严厉地叱问着师弟。
  然而普仁却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样,拼命捂着嘴巴摇头,反反复复念叨着:“不能说,我不能说。死门真的启动了,师兄,真的动了。”他的眼中射出了狂热的光,既害怕又疯狂,身子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摆子,“它启动了,它真的将才命转了出去。”
  普仁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遏制地哆嗦了起来,一时拼命地摇头,一时又眼睛亮得跟鬼火一样。
  普云摇晃着师弟的肩膀,整整一宿没睡而上火的牙龈现在已经沁出了鲜血,一开口便是血气冲天:“你转了什么才命?转了谁的,又转给了谁?”
  普仁身子明明虚弱的连站都站不来了,却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他不能说,他真的不能说。一旦说了话,整个庙里头的人都会死。他们不会放过的。那么大的老板,那么大的生意,说没了不也没了么。
  “我不知道。”普仁拼命摇着脑袋,半晌又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他真的通过考察了,他真的升官了。”瘦骨嶙峋的野和尚眼睛像灯泡一样,狂热地盯着自己的师兄,“他真的改命了。他们说他不会上的,他要倒霉了。可他真的上了。我给他看的运势本来不是这样的。我改了他的风水格局,可是谁也没有他的效果好。他真的抢到运势了。”
  普云跟师弟最后一次对话,就是在普仁疯疯癫癫的颠三倒四的反复描述中结束的。他一时提到了彻夜狂欢的大房子,一时提到了那些排着队想找他的人。他累极了,他想打坐歇一歇,可是每个人都在找他。他们答应给庙里头塑金身,他们答应庙里头的要求都特事特办。他心烦,他想入定,他入不了定,然后有人给了他丹药,说能够入定。
  普仁再一次发作完以后,普云留师弟在洞中打坐参禅。等到三天后,他重新进入山洞时,普仁已经偷偷摸摸地走了。
  再相见,就是在警察局中,普云给师弟收的尸。那个少年时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师弟,已经成了真正的鬼样子。
  他把普仁的尸体运回山洞里头烧了,没留下任何舍利子。他的师弟,就这样完全化为了灰烬。
  普云大师在山洞中枯坐了一夜。等到他再出来以后,他的大弟子惊讶地喊出了声:“师父,你的眉毛。”
  眉毛一夜变成了雪白。普云大师也将庙里头的事情逐步转交给了徒弟们处理,只每日诵经,打坐,与人清谈。那些由普仁构建起来的社会关系,他要学着去维护。寺庙这样多,多少千年古刹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这些佛门中人,修的是出世,可却时时刻刻都在入世啊。
  普云大师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一室雪白的月光,想到了多年前,他带着师弟的尸体回了庙中。在山洞门口火化的时候,外头也是同样雪晃晃的月光。
  罪孽一旦造下了,哪里是一个和尚的死能够抵消的。他念再多的经文,在佛主面前祷告再多次,白骨不会化作红颜,死人也不能复生。罪孽始终都是罪孽。
  他已经很多年不做梦了。有点儿修为的和尚都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可今夜,普仁出现在他的睡梦中,还是那张恓惶无措的脸,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师兄,我闯大祸了。”
  普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能让死人复生,让时间倒转回头。他即使帮人开了生门又怎样?同样抵消不了罪孽。况且又有谁真的能改掉命格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不是的!能改掉的!真的能改的!你看到了,开了死门以后他不仅没有倒霉,还上去了!开了生门之后,他都被双规了,竟然还能逢凶化吉!明明是有用的!”原本可怜兮兮看着他的普仁突然间疯狂地大叫了起来。
  普云悲哀地看着自己的师弟:“你陷入魔障了,根本就没有生门死门。佛主都是劝人向善,什么时候会帮助恶人了?所有借的抢的,将来都要加倍的还回去。”
  “可是借到了抢来了,不是吗?”普仁两只眼睛跟灰玻璃球一样,死死盯着普云,然后他的眼珠子滚了下来,耳朵也掉到了地上,“耳聪目明,钱财权势都是假的,聪明才能无往而不利。”
  普云对着那两个血窟窿发出了一声惊叫。他看到了师弟身上的皮肉全都掉了,然后骨架子被人拿走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头颅。他的世界下起了鹅毛大雪。冰天雪地里,一个活灵活现的雪娃娃对他歪着头,像小丑一样咧开了血盆大口:“你看到了,明明是有用的。”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大徒弟惊惶地喊着师父。师父闭关,他为师父护法,可是师父像是走火入魔了。
  普云大师睁开了眼,他的面前只有光秃秃的石壁,雪娃娃早就消失不见。那个雪娃娃长着脚,飞快地躲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制造梦魇。普云大师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应了外头徒弟惊惶无措的询问:“没事,我没能入定。”
  中年和尚跪坐在门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师父,您别闭关了。您要是有了什么事,丢下我们可怎么办?”
  普云大师长长地吁了口气,茫然地看着石壁。都是贪欲,贪着佛门清净也是贪欲。他从蒲团上站起了身,缓缓地走向了洞门口,轻轻摸了摸徒弟的脑袋,叹气道:“我总有走的那天,谁都改不了天命。”
  中年和尚一抹脸上的泪,急急忙忙道:“不怕的。现在医疗这么发达,再厉害的病都能治。我看科学家说了,人只要没灾没病,能活到一百五十岁。”
  普云大师哑然失笑。只要是人,谁又没个三灾两难呢。贪恋着活,也是贪欲啊。他看了眼满脸狼狈的大弟子,又看向禅房的方向:“那个警察还没走?”
  中年和尚脸上显出了恼恨:“我都说了跟我们庙里头没关系。现在师父您忙着闭关念经,让他别老过来。现在死了好几个人,他们警察不应该很忙吗?他为什么老盯着我们庙里头?”
  “我去见见他吧。”普云大师长长地吁了口气,“既然他坚持要见我,那就见见好了。”
  “师父!”中年和尚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再三强调,“您别担心,他就是个小警察而已。咱们在公安系统里头也不是没关系,我让人去打个招呼好了。”
  普云大师面上显出了怅然的神色,摇摇头道:“没事,见见他,就见见吧。”
  禅房中照旧是一张长案,两个蒲团外加案几上摆着的茶具跟一壶清茶。普云大师走进去盘腿坐下之后,才恍恍惚惚地觉出了似乎少了什么东西。等到茶香萦绕在四周,他方想起来是少了香炉跟檀香。
  那一年,普仁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没在禅房中拜访过香炉。一寸心痛一寸灰,那灰烬总让他想起普仁灰白的脸。
  周锡兵已经在禅房等了许久。案子陷入了僵局,除了一个郑妍可以明确是谋杀以外,郑东升与陶鑫是意外,吴芸更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他目睹了全部过程。他们的侦破像是被人拽着鼻子拖进了一个看不到头的胡同。他们不停地往前走,却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不是死胡同。
  细细的水柱在碗中聚集成一汪,淡淡的茶香萦绕在他的鼻端。普云大师轻轻将茶碗推到了他的面前,微微颔首道:“说是从梅花上采的雪,到底能不能喝,我也不知道。”
  周锡兵没能嗅出梅花香,他本来就不是个多有生活情趣的人。水入了他的嘴巴,只有能喝和不能喝的区别。他轻轻抿了口茶水,放下茶碗时,目光落在了普云大师身上:“从前有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有人觉得她太聪明了,想要借点儿她的智慧。”
  普云大师哑然失笑:“哪里有借智慧的,都是痴心妄想。”
  “可是那个小姑娘被借到了智慧,而且她还活着。”周锡兵看着老和尚,“师父,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她活着,有人却死了?”
  “已经死了的,不可能复活。原本活着的,又为什么要死?”普云大师长长地叹了口气,“和尚也是人,人是改不了命的。”
  “开死门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已经死了?”周锡兵的手捏紧了茶碗,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她是怎么死的?”
  普云大师摇摇头:“老和尚不知道。”
  “难道帮她开死门的普仁和尚没有告诉过你这位师兄吗?”周锡兵的眼神成了刀子,狠狠地刺向面前干瘪瘦弱的老和尚,“你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能信赖依靠的人。”
  普云大师苦笑着摇头:“报喜不报忧,出门在外的人,是不会说这些事情的。”他的目光温和而亲切,“这种心情,为人子女的你应该了解。”
  周锡兵勉强平复了心情,继续追问普云大师:“那么,普仁师父报喜又是在报什么呢?”
  “他说他入世以后,交到了很多朋友。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悠,每个人都捧着他。”普云大师说的是报喜,面上却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他们带他去了一个漂亮的度假村,在那里,什么都有,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也包括源源不断的毒。品,对吗?”周锡兵突兀地打断了普云大师的话。
  老和尚的脸上淌下了两行清泪,最终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没说过。”
  如果他一早知道的话,肯定会拦住师弟的。以药物入定,从来都是旁门左道,又怎么会得到善终。等他深陷毒海,想要逃出生天比脱离阿鼻地狱还难啊。
  周锡兵沉默了一瞬,等到普云大师从怅然中回过神,才接着追问下去:“那个漂亮的度假村在哪里?”
  普云大师摇了摇头,黯然神伤:“哪儿有度假村不漂亮的呢。佛主没有告诉我,我又怎么知道到底是哪一座?”
  那个时候,普仁拼命地摇着头,惊惶不安地说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的人都会死,他不想死,他也不想坐牢,他躲不开这一切的。那么大的生意都没了,那么能耐的老板都走了,他一个和尚能怎么办?
  周锡兵没有再逼着普云大师好好想一想,而是换了另一个说法:“他走之前几年,最长待着的地方是不是南城?他又给多少人开过死门?”
  普云大师静默不语,只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的念珠。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生门跟死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在想当然。如果真能借命,秦始皇早就长命百岁了。人总是贪心,可是再贪心也没有办法抢得过命。”
  “死门和生门,都是替同一个人开的吗?”周锡兵看着普云大师,并没有放弃自己的问题。即使是假的生门死门,只要开了,那终究是开了。
  普云大师长长地吁了口气,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周锡兵面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最终还是摊了牌:“你开了生门,你不知道吗?你告诉那个小姑娘必须得发烧,然后救了她,你不知道到底生门开了以后,运势会被谁拿走吗?”
  普云大师默默地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等到数完了一百零八个子以后,他才轻声道:“人的八字也可以被掩盖的,一套明八字一套暗八字,经过了调整之后,投到明八字上的运势会加倍地转到暗八字上头。施法的人,是看不到暗八字的。”
  “那么是谁将八字拿给你的呢?”周锡兵轻轻敲了敲案几,“师父,八字是不会走到你面前的。”
  普云大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等到周锡兵从茶壶中倒出的茶水都冰冷了以后,老和尚才看着窗棱边上的一抹阳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看,外头的猫儿只要被喂过一次食,就会以为这儿始终会有吃的。人啊,从一个河蚌中挖出了珍珠,就以为个个河蚌当中都有珍珠。看过开生门开死门的人,才会相信能开生门跟死门。其实都是胡说八道,除了一心向善能改运以外,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人的命格。”
  “吴芸拿了那个人的八字给你,你为什么会去开生门呢?是不是你不开生门的话,那个小姑娘就会死?”
  普云大师的手指头一刻不停,一颗颗菩提子在他的指腹间被揉捏出了静谧的润泽。他轻轻叹了口气,又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多少人带着孩子来找我看命格,其实哪里能个个都看出来呢。除非那命格光芒太胜了,老和尚老眼昏花都看得到以外,其他人的命格,我从来都看不清楚。”
  “你必须得救那个姑娘,因为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如果不是你断定了她文曲星的命格,也许她就不会被盯上。”周锡兵看着老和尚,“可是你当时为什么要替他们隐瞒呢?吴芸手上到底捏了普仁师父什么把柄?”


第132章 雪人(十九)
  普云大师哑然失笑; 微微合了一下眼睛。禅房中明明没有焚香; 他的声音却如青烟一般袅袅; 上达了佛主所在的地方:“不修今生修来世,人的一生就是把柄啊。”
  周锡兵耸然; 惊觉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普云大师还能忌惮什么?他唯一忌惮的就是他师弟的名声。修行祝由十三科也好,帮人看风水改命挡煞乃至横死也罢; 甚至连吸。毒过量瘐毙街头,那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归根结底全是自己的事情。但是给人开了死门就不一样了; 那是在害人啊!普仁和尚还要怎么在佛门立足。酒肉穿肠过; 佛主心中留。这不是穿肠的酒肉,这是让他死了都无法解脱的罪孽。
  雪娃娃的案子专案组一直没有解散。每年案子都会被南城公安局拿出来再梳理一遍相关档案。十二年前; 正是网络开始逐步深入影响国人生活的时候。因为网友的热心加入; 雪娃娃案在网络上的知名度颇高; 更多的民众开始知晓这件事。
  普云大师即使当年不知道雪娃娃案跟自己的师弟相关。在师弟横死街头后好几年的时间; 已经足够让他将那桩阴森鬼魅的雪娃娃案与自己的师弟联系到一起。他报了警的话; 警察第一个怀疑的凶手就是已经死了的普仁和尚。诡异的法事是他主持的。偏执狂会为了执念杀人; 一个深陷毒。海的疯和尚又怎么会绝无可能害死一个无冤无仇的小姑娘呢?甚至连悬案成为悬案都有了更加可以被原谅的理由。谁会想到和尚而且是个相当有名的和尚杀人; 谁又会无缘无故搜查寺庙; 干扰了和尚的清修。
  死人最没有办法替自己辩解。当年种种事情,已经随着普仁和尚的死,都被掩埋进了黄土中。
  也许普云大师自己; 也不敢完全相信那个小姑娘的死亡真的不是自己师弟动的手。甚至就连普仁和尚自己都不能确定。就算人不是普仁和尚杀的; 既然普仁是个瘾。君子; 凶手也可以趁他吸。毒之后,将凶器跟尸体都丢在他面前,他也难以分辨清楚。一个吸了。毒的人,意识原本就是错乱的。更何况,他完全有可能在错乱中杀了人。
  悬案之所以能够在多年后破获的,基本上都是案发现场留下了犯罪嫌疑人的有效生物身份信息,当犯罪嫌疑人或者其近。亲属涉及新的案子被抓时,通过庞大的基因库对比,才提示了嫌疑人的身份,从而案情侦查获得重大突破。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当年的雪娃娃案,警方始终没能找到第一案发现场,更加别说采集到嫌疑犯留下的指纹或者是毛发、血液以及唾液等标本了。普云大师上哪儿找证据去证明师弟连他自己都怀疑的清白。
  普云大师的脸上满是深深的寂寥:“修行人本当远离世俗,不生贪恋。贪着庙宇高大辉煌,贪着佛众声势浩荡,贪着弘扬佛法,都是一个贪。那么多修行的人,又有多少能够得道成佛呢。”
  日影移动,老和尚的脸陷在光晕中,仿佛已经坐化成佛。他的双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面色苍黄,干瘪的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下。
  周锡兵面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没有再开口追问或者说是指责眼前的这位老和尚。十二年前,有人硬生生个地拽着他去借运改命。他不接手的话,那个小姑娘会没了性命。他除了硬着头皮想办法救下了那个小姑娘以外,他又有多好的办法完美地解决掉这件事?
  报警的话,且不说会牵连出他一直想要维护的师弟;况且即使报了警的话,被推出来顶罪的也只会是那三个人。时隔多年,联系着这一切的吴芸宁可丢下才十一岁的女儿独在世间,都坚决不肯透露幕后人的信息,可见她对这人的畏惧到了什么地步。一份语焉不详的八字又能说明什么?只要他们咬死了不松口,又能证明什么呢?普云大师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为谁施法。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又怎么能登上大雅之堂?
  不对!周锡兵的目光落在了普云大师脸上,两侧面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的手落在了茶碗边,轻轻叩击着轻薄的瓷碗,发出了一声清越的脆响。那脆响声还没落下,他的声音混在其中响了起来:“那几个发现了王函的人,不是闲着无聊偶然走到那座荒山的吧?他们是受到了提示才去山中游玩的。当年的案卷记录写的非常清楚,他们听人说那里风景非常美,据说还有山洞可以探险。”
  普云大师像是没有听到对面警察的话一样,继续默默地数着自己手中的菩提子。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默诵经文。
  “王函受寒发热不是偶然。有人给了她暗示,她得发烧才能活下去。所以她很快就想办法让自己发起了烧来。而与此同时,师父你借口她发热,水被烧得蒸发掉了,不能借命格给其他人。那些人逼问你怎么办,你勉为其难提出了开生门,将运势引过去。如此一来,王函的文曲星命格就被借走了。”周锡兵一条条地分析下去,“但就跟师父你说的一样,人的命格是不可能被借走的,运势疾病也一样。祝由十三科运用的是心理学疗法,借助患者的心理暗示和人体自愈能力治疗疾病。改命换运也是一样的。说曹操,曹操就到。曹操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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