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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总想撸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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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甜幼清扒着电子站牌研究了一下; 晶亮的眸微微睁大,“好像是通往初级学校的直达车,我们去看看吧!”
  她话音未落;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明黄色的跑车堪堪停在公交车后,驾驶位的男子烟灰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动作粗鲁地一把拎起坐在副驾上的小男孩,蹭地一下扔出车外,“臭小子,再敢逃学老子揍到你妈都不认识你!”
  被高空抛物一般扔到队伍最后面的小男子哎呀一声,在地上滚了一圈,训练有素地麻溜爬起来,一脸的不服气。
  他拍了拍校服上沾的灰尘,稚嫩的嗓音小喇叭一样高喊:“我这是遗传行为,你上学的时候逃课记录是我三百倍好吗!”
  小男孩的爸爸顿时恼羞成怒,作势要下车揍他,吓得小男孩脖子一缩,老实地紧跟着前面的小朋友跳上了车。
  时渺渺跟甜幼清坐在最后面一排,角落里还有一个空位,小男孩一手拽着黑色的书包背带,生无可恋地往座位上一瘫,气哼哼地抱着书包。
  他跟他爸爸一样有着烟灰色短发,看起来蓬松而柔软,耳边的一缕鬓发微微蜷曲,耳朵钝圆,带着厚厚的未褪去的灰色茸毛。
  时渺渺眼神飘忽地时不时偷偷打量他,许是她偷看的太频繁,小男孩敏锐地掀起眼眸。
  他黑得过分纯粹的眸在昏暗的车厢里微微发亮,慢条斯理地单手整理了一下校服领结,童稚的嗓音语调微扬,“看我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时渺渺有点想捶他,大概是他的表情太欠扁了。
  秉承着爱护幼崽的原则,她忍了忍,犹疑地小声道:“我觉得你爸爸有点眼熟……”
  小男孩勾起的唇笑意微僵,好像骤然失去了什么兴趣一般,耷拉着眼尾懒懒地哦了一声,重新瘫在座位上散漫地打了个哈欠。
  时渺渺漆黑的眼瞳转了转,倏地想起来什么,惊喜地啊了一声,“是小白叔叔!”
  “你爸爸叫白衍竹对不对?”时渺渺鹿眸晶亮地摸了下小男孩的蓬软的短发,“哇,小白叔叔都有儿子啦!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司南。”小男孩狐疑地凑近她看了看,“你是谁啊?”
  “我是时渺渺,渺渺兮予怀的渺渺,我妈妈是江黎晚,小白叔叔超爱吃我妈妈做的饭呢……”
  白司南惊诧地啊了一声,“你、你、你回来了啊?”
  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没死啊,话溜到嘴边忙咽回去了。
  白司南今年刚满一百周岁,平时没事就跟着老爹去江阿姨家蹭饭,最近老爹追查到母亲大人的行踪,都没空带着他去骗吃骗喝了,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江阿姨家的女儿竟然找到了。
  听闻这个姐姐出生时正逢叛党作乱,意外失踪了,后来翻遍整个妖界遍寻无果,都以为她遭遇不测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渺渺姐姐,你也要去上学么?”白司南典型的自来熟,姐姐叫得格外亲热。
  “不是,我就带朋友随便转转。”
  一旁默默不作声的甜幼清小声地打了个招呼,好奇地问,“你是老鼠还是兔子啊?”
  白司南:“……”
  他翻了个白眼,傲娇地微微扬着下巴,“小爷我是龙猫,你个没见识的河狸!”
  甜幼清圆滚滚的眼瞳瞪大,气吼吼地握拳道:“我才不是河狸,我是海獭!”
  气氛剑拔弩张,坐在两只易燃易爆炸动物中间的时渺渺撑开手臂及时制止两方选手,以免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
  倏地,白司南敏锐地眯了眯眼,“不对啊,你哪儿来的?”
  她身上沾染着繁杂的人类气息,应该是近两个时辰内进入过人界尚未散去,可她有多少道行他一眼就看透了,根本没有破开结界的能力。
  “我……”甜幼清心虚地吞了吞口水,掩着嘴极小声地咕哝道,“我是人界的妖……我就来开开眼界的,玩一会儿就回去。”
  白司南扬了扬眉,嗤了一声,抱着手臂懒洋洋道,“我就说嘛。”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嘚瑟,甜幼清不敢惹他,却忍不住暗暗腹诽,“嚣张什么,妖二代了不起哦,还没进化完的小崽子!”
  时渺渺为了缓解气氛,火速转移话题,邀请白司南来她家吃饭。
  江黎晚年轻时厨艺就堪称一绝,这些年更加精进,白司南完美继承了老爹的厚脸皮,笑嘻嘻地道:“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诶对了,不知道黄澄叔叔怎么样了?”时渺渺记性极佳,经常来她家蹭饭的两位小叔叔时隔两百年依然印象清晰。
  白司南漫不经心地道,“哦,那个老光棍啊,谁知道又跑哪儿浪去了……”
  顿了顿,白司南倏地眼眸一转,看向仍气鼓鼓的甜幼清,“你刚说来转一会儿就回人界是吧,那等下我陪你回呗,毕竟你是渺渺姐姐的朋友嘛。”
  甜幼清闻言很不客气地哼了一声,“你是想逃学吧?”
  白司南啧了一声,“看透别说透啊。”
  他半是威胁地冲她挑了挑下巴,“带不带我?不带我现在喊妖了啊。”
  甜幼清黑瞳微微睁大,似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无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只能往返两次,你回不来妖界可别赖我!”
  “好说好说。”白司南得逞地贼笑,拍了拍胸脯道,“既然这样,那大家都是朋友了,渺渺姐姐刚来妖界肯定对这儿也不熟,我来给你们俩当导游好了。”
  *
  白司南放言要带时渺渺和甜幼清真正的开开眼界,轻车熟路地甩掉了奉命暗中保护时渺渺的时游,三只小妖偷偷溜进了蝶族峡谷。
  这一带被狼族暴力镇压,现在属于时溯的接管辖区。
  当年伏击围剿江黎晚蝶族占了半数,叛乱平定后,狼族泄愤屠杀蝶族半数,剩下的残兵败将在时溯手底下自然过得艰难。
  “呐,现在蝶族就相当于你们家的家仆了,解恨吧?”白司南挑了挑眉。
  时渺渺迟滞地啊了一声,抿了抿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司南年纪虽小,眼睛却利得狠,抬臂碰了下略有些呆愣的时渺渺,“姐姐,你不会是对他们抱有怜悯之心吧?”
  他狭长的眼尾微挑,“我天,你可千万别心软!成王败寇,叛贼就该是这个下场,你想想你是怎么流落在外两百年的,罪魁祸首就该做奴隶给你赎罪!”
  白司南话音刚落,身后响起细微的响动,是鞋子踩碎树叶的声音。
  “谁?!”他警惕地回身,右臂下意识护在时渺渺身前,细长的眸掠过锋利的光。
  时渺渺看清来人,怔了一下,随即笑眼弯弯地朝她招了招手,“发福蝶!”
  她抬脚要过去,白司南紧紧蹙眉,“姐姐别去,危险。”
  这只阴阳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神情莫测,分明是不怀好意。况且蝶族跟狼族之间可谓有着血海深仇,尤其是阴阳蝶一脉,听闻当年几乎绝后。
  “没关系的司南,她是我在人界认识的朋友。”时渺渺毫无戒心,笑着跟他解释道,“是她带着哥哥找到我的呢。”
  白司南迟疑了一下,时渺渺搬出时溯,他倒是有些相信了。见这只阴阳蝶似乎受了重伤,没多大威胁性,神情便松懈下来,缓缓地放下拦住时渺渺的手臂。
  “发福蝶,你也回妖界啦。”时渺渺雀跃地跑到她跟前。
  颜清扫了她身后的两只小妖一眼,长睫低垂下来,琥珀色的眸微敛,削薄的唇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低低地嗯了一声。
  “啊,你的手臂……”时渺渺靠近她才清楚地看见,她右臂侧后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伤痕,深可见骨,被火燎过一般黑红,边缘翻卷着,形容可怖。
  时渺渺黑瞳颤了颤,颜清高她大半头,僵硬的身体略有些迟滞地缓缓弯下腰来,黑发散落下来几缕,肩膀上的绷带渗着丝丝缕缕的血。
  她掀了掀唇,声线平直而冷,透着淡淡的诡异,“你哥哥的杰作。”
  时渺渺愣了愣,水光潋滟的眸傻呆呆地望着她。
  白司南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沉着眸低声道:“姐姐,时溯哥马上要过来了,看到你在这里会不高兴的,我们先回去吧。”
  “哦?要走了么。”颜清修长的手摸了下时渺渺柔软的长发,触到她脸颊的手指冰冷,“我送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十点哈~~~


第47章 四十七颗糖
  毕业典礼在图书馆报告厅举行; 排练时间太短,节目表演有的甚至不太成型,台词没记娴熟; 亦或者出一点小小的演出事故; 但台下不减欢呼和掌声。
  韩流参与了小品表演; 下场落座的时候比在台上还欢脱,勾着神色郁郁摆弄手机的景衍,“我说大哥,咱能不能稍微精神点儿?”
  整天颓废地跟家里破产了似的,眼下挂俩黑眼圈离八百米都能看见;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就是被甩了嘛; 多大点事儿; 你失去了一棵草; 却拥有了一整片森林……哎哟卧槽!”
  韩流话未说完,小腿肚被狠狠踹了一脚。
  景衍漆黑的眸阴沉沉地看着他,警告意味明显。
  “得得得,我错了; 当我什么都没说。”韩流皱巴着脸揉着腿; 给这位爷当兄弟他容易么。
  景衍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绷紧,黑沉的眸仍盯着他; 薄唇抿成一条线; “谁说的?”
  韩流啧了一声,屈起手臂搭在他肩上,“关于景大佬被甩这个振奋人心……哦不; 痛彻心扉的消息,我还是在学校贴吧里刷到的。”
  高考完他闲着没事干,除了抽空去排练毕业典礼的小品,其余时间都在网上冲浪,无意中刷到渺渺妹子跟一哥们抱在一起的照片,而他兄弟景衍就站在两人几米后,从照片上看,脸色复杂地一言难尽。
  韩流本来当然是不信的,就一背影能说明什么,他还在底下留言追着楼主骂了三层楼,结果来半山别墅找景衍去喝酒的时候,却发现渺渺妹子没在。
  他也就随口问了一嘴,景衍眸光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凉飕飕地吐出两个字,“走了。”
  啥叫走了?那不就是掰了呗?
  再加上景衍颓得球都不打了,这太他妈反常了,综合种种迹象,韩流终于不得不相信,他兄弟真被甩了。
  且受了很严重的情伤,毕竟他平日里可是把时渺渺捧在手心里宠,把自己整个弄得跟一免费保姆似的,事无巨细照顾地无微不至,生怕他姑娘受一丁点委屈。
  一个曾经的性冷淡做到这种地步,可见喜欢到什么程度了。
  韩流叹了口气,拍了拍景衍的肩,语重心长道:“不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么,毕竟即将面临异地恋啊啥的,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的,不要太难过,错过你她会后悔的。”
  “你他妈给我闭嘴!”
  景衍倏然暴躁地低吼了一嗓子,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惹得周围的同学胆战心惊地看过来,方圆几米安静如鸡。
  他烦躁地撸了一把蓬松的短发,倚在座椅里捏着手机,雁峰山小狼王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傻逼似的跑去书法班接她放学时发的。
  你怎么还不来……
  景衍喉结上下滑动,扫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
  毕业典礼八点开始,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他的小姑娘仍然没有出现。
  不是说毕业典礼见么?
  景衍闭了闭眼,静静地想,也或许,他家崽又赖床了呢。
  毕业生代表发言环节本来邀请了两位品学兼优的学霸,一位是万年雷打不动的许温言,另一位是阮伊人,然而许温言家里前两天临时出了点事,他毕业典礼都没办法参加,年级主任最后把这一空缺名额给了景衍。
  多么丧心病狂的决定。
  一中打架斗殴旷课成瘾的年级大佬,一言不合把隔壁班扛把子踹到肋骨粉碎性骨折的校霸,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
  景衍凶名太盛,以致于众人经常忘记,这个考试永远在最后一考场,名字都要监考老师收试卷时怕弄错帮忙填写的垫底学渣,在高三下半学期学习成绩扶摇直上如有神助,夸张地有点传奇。
  他上台的时候底下掌声雷动,因为有传闻大佬被转学生甩了,此刻仰慕着大佬的女孩们格外兴奋,正式毕业也更胆大了,尖叫声不绝于耳。
  景衍面上淡淡的,本来余静找到他的时候,他自己都乐了,下意识要推拒,但想到他的小姑娘坐在台下仰着巴掌大的白嫩小脸儿,微微歪着脑袋认真听讲的模样,他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然而他的小姑娘没来。
  麦克风和报告厅的音响将他低沉含沙的嗓音无限扩大,景衍眸色带着微深的阴郁,视线越过满座的众人看向图书馆的大门。
  他像个小姑娘似的幻想着偶像剧里的情节,或许某一个瞬间,崽崽会突然推开那扇门……
  依然没有。
  景衍心里下了场雨,你说过的吧,不会不要我的。
  *
  时渺渺一屁股坐在长满青苔的巨大岩石上,摸了摸干瘪瘪的小肚子,气喘吁吁地仰起头看向颜清。
  “发福蝶,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逆着光,颜清一半侧脸隐匿在阴影里,看不甚清表情。她穿着黑色长靴,抬腿踩在时渺渺身侧,将腰侧的水壶取下来喝了一口。
  带着刀疤的颈子绷成一条直线,唇角的一滴水沿着下颌流进黑色衣领里。
  时渺渺砸吧砸吧嘴巴,朝她伸手,“我也要喝水。”
  颜清垂眸,小姑娘湿漉漉的大眼睛清澈如一汪湖水,软糯糯的嗓音棉花糖一样甜,似乎总是奶声奶气的,比她小很多的小手举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她。
  “饿吗?”颜清把水壶递给她,微沉的嗓音有些粗糙。
  时渺渺两只手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喝水,抽空点了点头。
  前面有棵苹果树,颜清抬手,手指凌空微动,一颗饱满圆润的大红苹果稳稳握在她掌心。
  “哇,腻害!”时渺渺捧场地啪啪鼓掌。
  颜清嗤了一声,拿衣服随便擦了两下递给她。
  时渺渺有点迟疑地接过来,鼓了鼓嘴巴,没咬。
  以前她摘到果子差不多也是这样简单蹭两下就吃的,可阿衍教她要好好清洗才可以吃。
  “啧,这么娇气。”颜清弯腰,水壶里的泉水所剩不多,她单手搓洗了几下重新递给她,“干净的,吃吧。”
  时渺渺笑嘻嘻地抱着抵她半张脸大的红苹果啊呜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呜弄道:“谢谢。”
  颜清勾了勾唇,伸长将她从岩石上拎下来,“边走边吃。”
  山路陡峭崎岖,稍有不慎就会坠落谷底,越往前走路越险峻,雁峰山小狼王才发现自己是有点恐高的。
  她有点害怕,哎呀了一声,“要是你能背我飞过去就好了。”
  颜清走在后面护着她,闻言沉默了片刻,嗓音透着沁凉的冷意,“你觉得我还能飞么?”
  时渺渺惊觉失言,紧紧地捂住嘴。
  她右臂基本废了,妖身羽翼被穿透,翅面破碎不堪,左半边翅膀伤得轻一些,但根本无法保持平衡,自己都飞不起来,别说背她了。
  后半程一路尴尬的沉寂。
  翻过三个山谷,遇到溪流的时候接了一壶水,妖的脚程比寻常人类快一倍不止,即便是在颜清重伤未愈的情况下。
  终于停下的时候,时渺渺才知道,颜清带她来的是陵园。
  阴阳蝶一脉所剩族人不过寥寥,颜清侥幸活下来,并在族人的帮助下成功逃脱出那片管辖区,虽然躲过了被奴役□□的命运,但这两百年来她活得好狼狈。
  不是不恨的,可狼族势大,即便当年蝶族全盛时期与狼族对战也未必能讨到半点便宜,现如今蝶族凋零,她纵使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过以卵击石而已。
  她也有懦弱的时候,用冤冤相报何时了来安慰自己,可时溯实在欺人太甚,她但凡还有点血性,这仇就必须得报。
  但她做不到滥杀无辜。
  她带时渺渺来陵园,是为了告诉被残杀的亲人们,她不愿意伤害像这样的小姑娘,她复不了仇了。
  颜清舔了舔干涩的唇,嗓音有些沙哑,“小狼崽,你哥那么疼你,愿意以命换命么?”
  *
  时溯赶来的时候,时渺渺躺在一片巨大的芭蕉叶里,巴掌大的小脸儿睡颜恬静,纤密的长睫紧紧敛着,脸颊泛着异样的绯红。
  “渺渺!”时溯将双眸紧闭的小姑娘揽在怀里,一只手猛地掐住颜清的脖颈,腾空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时溯眸底淡金色的光大盛,浑身的戾气震动周遭的草木沙石。
  颜清本就不是他对手,根本没想过挣扎,手中水壶掉落,她艰难又快意地启唇,“我精心萃取的剧毒磷粉,除了我,没人能解。”
  时溯冷锐的眸带着深重的杀意,手下越收越紧,颜清觉得下一秒自己的颈骨就要粉碎了。
  他寡冷的嗓音极沉,“你想怎样?”
  颜清缓慢地勾起一侧唇角,“我以为你会说,她有什么错,你难道没有悲悯之心么,诸如此类。”
  “少废话。”时溯眉骨下的青筋隐隐浮跳,“解药。”
  颜清喉珠快要碎了,剧烈的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表情微微狰狞,声音粗嘎难听,“很简单,要你的命。”
  在她窒息而死之前,时溯将她甩了出去。
  颜清脊背重重砸在凸出的山岩上,哇地吐了一口血,缓慢地扶着石壁爬起来,“时溯,你为了你妹妹残杀了多少妖你自己数得过来么?你早该给他们陪葬!”
  她手背抹掉嘴角的血,琥珀色的眸淬着毒一般,“既然你可以为了你妹妹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那拿你的命换她的命,你应该没问题吧?”
  时溯抬臂将时渺渺抱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启唇道:“蝶谷里还有一百七十八只蝶妖。”
  颜清掀眸,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你什么意思?”
  “丧心病狂”,时溯凉薄的声线平直,“不止你以为的程度。”
  他掀了掀唇,“想看他们陪葬么?”
  颜清死死地咬着牙才能忍住颤抖的身体,眸底渗着血,“时溯,你真是个疯子。”
  时溯眸色淡漠,“解药。”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姑娘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呼吸不顺畅,偏过头张着嘴巴呼吸,唇齿间弥漫着清冽的淡香,还砸吧了两下嘴。
  时溯敛眉,微觉有异,拇指蹭了一下小姑娘嘴角的口水,狭长的眸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颜清。
  她伤得实在太重了,新伤旧疾日积月累,她早就撑不住了。
  颜清面如死灰,琥珀色的眸渐渐积郁着血色,干裂的唇扯了扯,“蝶谷忘忧泉,醉个十来天就醒了。”
  时溯怔了怔,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将醉得人事不省的小姑娘抱好,转身欲走的时候迟疑地顿住了脚步。
  “你动手吧。”颜清背倚着冰冷的石壁,虚虚阖着眸。
  时溯抿了抿唇,缓慢地启唇,低沉的嗓音没有半点情绪,“我会治好你。”
  颜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掀眸望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无比可笑,忍不住嗤笑出声,“然后呢?你能为我所遭遇的一切负责吗?”
  “你想我怎么负责?”
  时溯喉结滚动,顿了顿,征求意见一般问道,“娶了你?”
  颜清猛然梗住了,眸底涌动的血液都凝住了,半晌,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
  景衍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他醉得不省人事,韩流跟林越泽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他上车。
  这哥们不要命似的拿酒当凉白开灌,开始谁也不敢拦,后面谁也拦不住。
  阮伊人跟在后面,她只喝橙汁没喝酒,柔柔地开口道:“他喝得太多了,你们煮点醒酒汤给他喝吧。”
  韩流将死沉的景衍扔进后排躺着,钻进副驾里砰地关上车门,“我们俩大老爷们谁会煮那玩意儿啊。”
  “我倒是会。”阮伊人搓着衣角小声道,脸色微红,“不过我跟去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知道不合适你就别吱声了。”韩流不耐地瞥了一眼拿欲语还休眼神看着他的阮伊人,催林越泽道,“快点开车。”
  阮伊人:“……”
  银灰色跑车绝尘而去,被喷一脸尾气的阮伊人愤愤咬牙,气恼地跺脚。
  车厢里,林越泽想放点歌听,随手点了一下。
  “快乐的一只小跳蛙,李李李李李李扑伐……”
  林越泽:“……”
  韩流:“……”
  日啊,谁能想到狠戾暴躁的校霸车里循环播放小跳蛙。
  躺在后排的景衍听到熟悉的欢快旋律,眉心拧了拧,单臂撑着柔软的座椅缓慢起身。
  “大哥,您没事吧?”副驾的韩流扔了手机转过身来,递了瓶矿泉水给他,“我跟林越泽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你拉医院去。”
  景衍嘴唇干燥,沉默地仰头灌了半瓶水,黑漆漆的眸虚睁,侧头倚着车窗。
  韩流碰了下鼻子,“这他妈是醉了还是醒着啊?”
  倏然,倚窗的景衍忽地直起身,抬手开车门,把车上的两人吓了一跳。
  “卧槽,幸亏锁了,衍哥你他妈太吓人了!”林越泽惊魂未定地吼了一声。
  “停车!”景衍低沉的嗓音哑得厉害,“快停车,崽崽在外面!”
  韩流啧了一声,“衍哥你振作一点好吧,不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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