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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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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兴在一旁笑道:“老商,不如你拜小夫人为师,日后你的剑术和大叉定有长进,小兴儿也可以时时与你摔跤儿。”
    伍封走上前,笑道:“老商,小兴儿这提议有些道理,你这根基不错,不如拜月儿为师算了。”
    商壶沉吟了一阵,摇头道:“拜个小丫头为师,大没面子。”对楚月儿道:“先前你勾了老商一脚,让我摔了一交,除非你能够将我摔倒,老商便拜你为师。”
    商卿抢上来骂道:“这畜牲好不晓事!小夫人身份何等尊贵,怎可与你揪手捉脚地摔跤?”
    楚月儿笑道:“老商,我便与你动手,不过你可摔不倒我。”
    商卿愕然道:“这……,这怎可以?”
    楚月儿笑道:“商先生放心,令郎可难碰到我。”
    商壶满脸不信之色,道:“我这跤法是从林胡人处学来,向来无人能敌,老商便不信摔不倒你!”
    他扔下了剑,一把向楚月儿肩上抓去。
    楚月儿先前见过他的跤法,知道这人手指厉害,一旦被抓住,免不了被他摔个跟斗,轻轻闪身,小手往商壶臂上一压。
    商壶本来力往下抓,又被楚月儿这一压,力道便变得大了,打了个趔趄,向前撞了数步,早已经冲到楚月儿身后去,却被楚月儿脚下轻轻一勾,“扑嗵”一声摔了个嘴啃泥。
    伍封见楚月儿向他学的空手格击用得极为巧妙,赞道:“好!”
    商壶从地上爬起来,愕然转身,道:“小夫人手上有些名堂,老商再试试!”跨上数步,双手又向楚月儿两肩上抓去。
    楚月儿微微一笑,香肩下缩,却伸出双手,用手指在商壶肘上弹了弹,商壶立时双臂发麻,力气不知道去了哪里,奇道:“古怪!”一个不小心,又被楚月儿一脚勾倒了。
    商壶跳起身来,道:“这一次不算,再来!”这一次不等他出手,楚月儿在他身边闪过,脚下一勾,小手在商壶背上一推,商壶又摔了下去。
    鲍兴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众人看得甚为有趣,眼见商壶起身又摔下,一连摔了八九次,弄得浑身灰扑扑的,双手却连楚月儿的衣角也没有捞倒。
    商壶第十次被摔倒后,怔怔看了楚月儿老半天,爬起身向楚月儿叩头道:“师父!老商拜你为师!”
    楚月儿格格笑道:“我收你为徒,不过你不许叫我师父,别人听见你这么叫我,一定会笑话你。”
    伍封见她才收这徒儿,便为他着想,怕别人笑话他,失声笑道:“说得也是,不如便叫月儿为姑姑算了。”
    商壶想了想,点头道:“老商知道了。咦,那我该叫你什么?”
    伍封皱眉道:“这可没想起来,莫非叫‘姑丈’?”
    商壶点头道:“是,姑姑,姑丈,老商从此就这么叫唤。”
    田燕儿笑道:“你姑丈和姑姑都是你的长辈,怎好在他们面前自称‘老商’?”
    商壶愕然道:“不成么?老商可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楚月儿性子最为随和,笑道:“那也不用改口,既习惯了便这么说吧。譬如小兴儿算是夫君的徒弟,也没有改口。”
    伍封笑道:“正是,老商起来吧。”
    鲍兴上前在商壶肩上轻擂一拳,呵呵笑道:“老商,日后你与我在一起,正好时时玩玩。”
    商壶小声问道:“小兴儿,你师父和我师父谁厉害些?”
    鲍兴还未久说话,楚月儿便笑道:“姑姑的本事大多是姑丈所教,自然是姑丈厉害得多了,不过你大可以向姑丈请教。”
    商壶脸上变色,瞧着伍封的眼光中大有畏惧之意,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等老商胜过姑姑后,便向姑丈学。”
    伍封叹了口气,道:“你要胜过姑姑的本事可就难了,不过你这么说,显是很有志气。”
    商壶呵呵笑道:“老商自小便是这样子,谁的本事胜过我,老商便向他学。”
    伍封道:“原来你的本事是这么学来。商先生,令郎今日便随我们去了,赵老将军那里我去解说,赵氏想来可以放过令郎。”
    商卿在一旁大乐,本来他想让商壶给伍封当个从人,这便不怕赵氏找他寻仇了,眼下商壶成了楚月儿的弟子,伍封自然会保全他,不住点头,笑道:“只是小儿是个浑人,若有得罪处,责罚之余,烦请龙伯和小夫人宽待一二。”
    伍封笑道:“商先生尽管放心,月儿的弟子我怎敢责罚?”
    众人闹了这许久,才收拾行仗出发,商卿早为商壶收拾好了东西,原拟伍封不肯收留的话,便让他逃出晋国去,此刻将商壶叫到一边吩咐了许久,无非是听话不要闯祸之类。
    一路上众人驱车而行,星夜兼程,有田力指路,自然不会误入歧途,途中商壶与众人都混得熟络了,常与鲍兴一起闹出许多笑话来。他不喜欢乘车,最爱步行,一双腿如铜铁铸的,快捷如飞,终日不倦。这浑人有浑人的好处,一旦服了楚月儿,便是唯命是从,尤其是见了伍封便大生惧意,想是因为知道这位姑丈比姑姑还要厉害的缘故。不过说也奇怪,商壶与鲍兴格外亲厚不说,偏偏与鲍兴一样,也怕了小红,每每二人撕闹不休时,小红上前喝叱一声,两人都是面如土色,不敢说话。众人看在眼中,只觉极为有趣。
    沿途陆陆续续都有赵氏的族人士卒迎接,自然是热闹之极,只是田燕儿整日不从车中露面,楚月儿每每上车看她,都见到她在悄悄落泪,伍封知道后,也只能叹息不已,无计可施。
    一路上天热,早已经入了八月,这日终于到了晋国的绛都。
    赵鞅、赵无恤父子早已得报,先在绛都城外相候。许久未见,赵鞅显得苍老了很多,赵无恤也是锦衣华服,神采飞扬,与当日在临淄所见朴实无华的赵无恤叛若两人。以前他是英华内蕴,现在却是英气勃勃,看来他的身份地位高了,便多了一种随身份地位而来的泱泱大气。
    伍封向赵氏父子施礼道:“老将军、无恤兄,好久未见了。”
    赵鞅笑着还礼道:“龙伯这几年名震列国,老夫每每听到龙伯的消息,都是好生欢喜。”
    赵无恤道:“龙伯一路上大显神威,不仅剿灭了计然和桓魋,还顺手帮助中山,平定中山的内乱。唉,龙伯所到之处,总是精采纷呈,令人羡慕。在下的婚事只不过是私事,却累得龙伯千里奔波,在下好生过意不去。”
    赵鞅道:“那越王勾践太过可恶了,居然将主意打在燕儿身上,派了计然暗算你们,岂有此理!这次龙伯派张先生将大批俘虏战车押来,令晋人大为震骇,燕儿脸上也大有光彩。”
    伍封道:“我猜勾践是想对付晚辈,因而才打燕儿的主意,幸好侥幸获胜,说到底,计然和桓魋这场祸事是因晚辈而起。”
    赵无恤缓缓道:“越国未必只是为了对付龙伯,我看他们还有打算。若是他们计谋得逞,固然大大打击了龙伯,同时还挑动齐国和赵氏为仇,又让齐国的田氏因此与齐国国君交恶,这是一举三得的诡计。”
    伍封点头道:“文种这计谋好生厉害。”
    赵无恤道:“看来越国已经将灭吴之后的目标放在了齐国,吴国若灭,齐国必定会与越人交战,难以避免。”
    伍封暗暗佩服赵无恤智虑过人,心道:“赵老将军立他为嗣,果然是选对了人,日后赵无恤必能光大赵氏。”小声问道:“桓魋的部下之中是否真的有智瑶的人?”
    赵无恤叹道:“张孟谈押来的俘虏之中的确是有智瑶的人,不过这件事说出来,智瑶大可以推脱,只说是这些人自行跑出去为盗,何况也无甚证据说明智瑶暗中支持桓魋,无法追究。”又道:“其实就算明知道是智瑶捣鬼也无可奈何,眼下可不能与他硬来。”
    赵鞅道:“我们已在城南为燕儿准备了居处,等下月大喜之时再将燕儿迎娶到赵府。”
    伍封点头道:“那么在下便为燕儿守府,等婚事成后再走吧。”
    赵无恤笑道:“我就怕龙伯事忙,将燕儿送来后匆匆离去,既然龙伯准备在下月再走,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他小声道:“既然你们在途中有人欲行加害,到了绛都未必没有人打这主意,龙伯人生地不熟,可要小心。”
    伍封呵呵笑道:“无恤兄自然不会眼看着我们被人害了,暗中必有安排,在下倒不怎么担心。”
    张孟谈与平启从后面上来,向伍封和楚月儿施礼。
    众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路入城。
    伍封向城中四下看着,见这绛都与齐都临淄一样也繁闹之极,晋人喜宽服,乘高车,神态傲慢,与齐国人大不相同。
    马车到了城南的一处府第前,众人下了车入府,只见这座府第虽然小些,却布置得锦雕玉饰,十分华丽,显得格外精致。
    赵无恤解释道:“此府是家姊往常所用,眼下家姊出阁在即,搬回府中,特地吩咐将这府第留给龙伯和燕儿暂住。平兄已在这府中住了数日,等候龙伯。”
    伍封心道:“要是我的话,自己要另居它宅,也会选在自己家府第附近,飞羽居然选在离赵府如此远处,倒也奇怪。莫非他随孙叔叔练剑习兵便在这里?她学了几年,赵府居然毫不知情,想是因此缘故。”想起此女的奇特风采,恨不得立刻便能见到她。
    伍封等人安置妥当之后,道:“老将军和无恤兄若有事情尽管去忙,不必理会在下。”
    赵鞅笑道:“龙伯千里而来,若不相陪,老夫有些过意不去。”
    伍封也笑道:“晚辈这这绛都还要打搅好一阵子,老将军若是日日相陪,岂非耽误大事?我看在绛都虽大,晚辈即便独自在外行走,也不致于迷失了路径。”
    赵鞅点了点头,道:“也好。”又道:“智氏、韩氏、魏氏眼下都在城中府第,我们晋国颇多礼仪,龙伯若是有暇,最好亲自去拜访一下。还有一些公族大夫,龙伯派人到其府中奉上一份礼物也好。”
    伍封道:“燕儿远嫁到晋国,自不能让人轻视了,晚辈早已经准备数十份礼物,只是不大愿意上门去应酬。”
    赵无恤笑道:“龙伯实在不愿意时,在下派几个人打了龙伯旗号赴府拜访。”
    伍封笑道:“在下倒有个主意,各府礼物在下派人送上去,不过还须无恤兄使人引路,致于智、韩、魏三家,便请无恤兄派几个人在其府外看看,若他们出府时,在下便上门去拜访,这样便少了许多罗嗦。”
    赵鞅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韩虎、魏驹尚易打发,那智瑶却傲慢得紧,龙伯远来是客,也不好得罪了他。老夫正好有事要见国君,这便去邀了智瑶、韩虎、魏驹入宫,乘他们不在时,龙伯便去打一个转。”
    伍封道:“那桓魋在路上设伏,被他逃了,也不知道是否还在晋国,我想劳烦老将军和无恤兄查找这人的下落,若找到时,我便去对付他。”
    赵无恤点头道:“这个放心,龙伯就算不说,我也会去查。哼,这人居然敢加害龙伯和燕儿,视我们赵氏为何物?”他说得虽然平淡,语气中却含着冷澈澈的恨意,让伍封也暗觉心惊。
    伍封将商壶叫上来,命他向赵氏父子叩头赔罪。商壶也不认识这二人,不过伍封叫他叩头,他不敢不听。
    赵鞅和赵无恤都不认识这人,愕然相询,伍封道:“这人名叫商壶,是巨鹿商卿之子,眼下是月儿新收的徒弟。这人是个浑人,听说他伤了九少爷,烦请老将军和无恤兄看在月儿面上,不与他为难。”
    赵鞅愕然道:“他伤过嘉儿?老夫怎不知道这件事?”
    赵无恤向伍封笑道:“原来他就是那‘老商’,怪不得!其实这是件小事,在下听说九弟说过这事,商卿命他来拜见,在门口遇到了九弟,这人说话无礼,自称什么‘老商老商’的,九弟的从人便大声斥责,随后有些冲突,这人拳脚颇为厉害,将众人都打翻了。九弟见是商卿之子,上前相劝,也被他打了一拳。不过九弟是个厚道人,还特地说这是个浑人,叫我看在商卿两代家臣的份上,不要派人捉他。在下见是件小事,便没有告诉家父。”
    伍封笑道:“他在我们面前也是自称‘老商’,他自小习惯了,只好由得他,幸好无恤兄和九少爷没有放在心上。”让商壶下堂去了。
    赵氏父子先行告辞,伍封等赵无恤的人飞跑来报,智瑶、韩虎、魏驹已经入宫,伍封便带上了礼物,与田力一起在三家的府上走了一趟,家中主人不在,伍封不无须久坐,稍停了停便回府不提。又让田力带若干人带礼物到其它大夫贵族府上送礼,田力日后要留在晋国,是以非得弄清这些卿大夫的门户不可。
    等伍封在城中转过一圈回府,府中早已经安置妥当,伍封拿块黄帛写了个短简,回到后院交给冬雪,让她放一只信鸽回莱夷,以报平安。府中收到信鸽,自会派人向齐平公和田恒禀告讯息。
    这时鲍兴飞跑入来,道:“公子、小夫人,赵大小姐来了。”
    伍封喜道:“我正想着去见见她哩,来了正好。”与楚月儿出了大堂。
    便见赵飞羽带着四名侍女正站在堂前,看着天上的白云。她一身白衣,身材高佻,显得颇为清丽不俗。
    伍封上前道:“大小姐,在下正想到府上拜访,想不到大小姐亲自过来。”
    楚月儿也道:“夫君几番说起飞羽姊姊的授艺之德,想要当面致谢哩!”
    赵飞羽瞥了伍封一眼,又盯着楚月儿细看,缓缓道:“那套戟法是龙伯家传的绝技,飞羽只不过是代家师所授,不算什么。龙伯和月儿容光焕发,看来剑击矛法和吐纳功夫都大有长进了。”
    伍封愕然道:“大小姐怎知道我和月儿习过吐纳术?”
    赵飞羽道:“此术飞羽曾听说过,曾想向老子求教,见了关喜之后,关喜说飞羽禀赋不足,不能习练。”
    伍封见赵飞羽面色白晰,秋水般的眼眸中隐隐藏着一缕幽怨之色,令她越发地显得风致卓然,忽地有一种将她拥体入怀的冲动,叹了口气,道:“在下早想到晋国来,可惜事情颇繁,唉!”
    赵飞羽缓缓摇头,道:“飞羽早知道龙伯是个大忙人,不过龙伯终能守当日之约,到了晋国来。”
    伍封道:“可惜来得晚了些。”
    楚月儿见二人都有些伤心感怀,打岔道:“夫君何不请飞羽姊姊入内就坐,这么站在堂前说话,不大好吧?”
    伍封道:“正是,我一时忘了,大小姐请。”
    赵飞羽秀眉微蹙,道:“我是来看燕儿的,这便先去后院看看燕儿,一阵间再说话吧。”
    伍封忙道:“我陪你去。”
    赵飞羽摇了摇头,忽笑道:“此府是飞羽的旧居,我可比你熟悉哩!你和月儿自己去忙吧!”带着侍女自行入内。
    伍封搔了搔头,问楚月儿道:“是否我说错了什么?”
    楚月儿笑道:“当日夫君与飞羽姊姊在易关时卿卿我我,飞羽长飞羽短的,可熟络得紧,今日忽地如此客气,飞羽姊姊怕是有些不高兴。”
    伍封叹了口气,道:“今日与当日易关怎会相同?当日她是闺中待嫁之少女,眼下却是未来的代国王后哩!”
    楚月儿也叹了口气,道:“当日夫君要是听我的,向老将军求亲,飞羽姊姊便不会答应嫁给代王了。”
    伍封摇头道:“那时候我们刚刚帮了赵氏一家,再要求亲,不免有些挟功自傲,说出去也不大好听。”
    楚月儿道:“别人说什么怎能管他,我看飞羽姊姊未必愿意嫁给任公子。夫君只是为了自己不惹人闲话,却辜负了飞羽姊姊一番心意,徒自二人伤心不乐,似乎也是不大好。”
    伍封沉吟道:“此言也有道理。”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赵飞羽与田燕儿都走了出来,伍封道:“许久未见,大小姐便在此用饭,也好说话。”
    赵飞羽摇头道:“我一阵便要回去。我今日有到此有两件事,除了看看燕儿外,还要请龙伯今晚在赵府赴宴,龙伯正好趁晚宴与智瑶、韩虎、魏驹见见面。”
    伍封道:“那我晚间便去赵府走一趟。”
    赵飞羽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道:“智瑶这人狂妄自大,若有得罪之处,龙伯最好暂忍一忍,不与他计较。龙伯虽然英雄了得,但这里毕竟是晋国的地方,还是小心点好些。”说着深深看了伍封一眼,带着侍女走了。
    楚月儿道:“看来今天这晚宴殊不简单,我陪夫君去看看。”
    田燕儿道:“自从晋国六卿自相攻杀之后,齐晋两国多年来都有些仇隙,眼下赵氏虽与齐国交好,但其他晋人却未必有甚好意,龙伯剑术虽高,仍要小心在意,免得被人暗算。”
    伍封笑道:“我既然在赵府赴宴,赵氏父子自然不会让我有所闪失,其实我倒有些耽心燕儿。虽然计然死了,谁也不知道勾践有没有另派人来捣乱,勾践和文种都是极为狡谲多智的人物,说不定另派了高手一路跟来,譬如那乐灵在水上设伏未成,未必就这么回越国去了,不可不防。那桓魋受伤逃走,虽然有好几个月不能动手,不过我怕他将怒气发在燕儿身上,等我走后暗算燕儿。燕儿日后要小心一些。何况晋国赵氏、智氏、韩氏、魏氏四卿明争暗斗已久,赵氏与齐国结亲,声势大振,其他三家未必会高兴,说不定会有人正想着加害燕儿,坏了赵氏和齐国的婚姻。”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耽心起来,心想这种猜测大有道理。
    伍封道:“今日我让小兴儿送我去便成了。月儿留在府中,与雨儿她们一起在燕儿房中守护,平兄带领小刀和小阳、铁勇与倭人勇士分守内院,田力兄带其余的晋人都守在前院,小心提防,小红可要盯着老商,不要让他出去惹祸。这些天中我若是出外应酬,月儿便到燕儿房中去陪她说话。”
    楚月儿等人都点头答应。
    晚间时分,伍封穿着一身黑衣,腰挂“天照”宝剑,由鲍兴驾车,一直到了赵府门外。
    赵无恤身边带着一个童儿,与另一人早在门外候着,伍封在宋卫救赵氏一家时认得,正是赵家九少爷赵嘉。赵无恤与伍封寒喧了几句,皱起眉头,小声问道:“龙伯为何只带来了一人?”
    伍封笑道:“我到贵府赴宴,带多了人也不好,免得别人当我们齐人都是些吃白食的家伙。”
    赵无恤笑了笑,又道:“智瑶、韩虎、魏驹都已经先来了,他们可是将府中的高手都带了来!在下就怕他们见龙伯名气太大,存心要与龙伯比试剑术。”
    伍封笑道:“无恤兄尽管放心,今日就算有人指着在下的鼻子叫骂,在下也准备不去理会,免得你这些做主人的为难。”
    赵无恤愣了愣,点头道:“这样也好,既然龙伯到了府上做客,在下怎也不会让龙伯受了气回去。”
    两人说着话,一齐入府,鲍兴将铜车交付赵府家人,跟着伍封进去。
    只见赵府上下火光通明,照得如同白天一样,堂下丝竹声声,大堂之上坐了不少人,正高声说话,笑语震天,十分热闹。
    伍封与赵无恤一入大堂,堂上立时静了下来,众人的眼光“唰”地扫了过来,一起盯着伍封细看,眼光中各含着不同的神情。
    伍封故意愕然道:“莫非在下今日的穿着有甚古怪,以致人人侧目?”
    赵无恤笑道:“龙伯名震列国,今日在坐的各位都是晋国的重臣。闻龙伯之名以久,所谓百闻不如一见,龙伯一来,大家自然想瞧瞧龙伯生得是何等模样。”
    这时有数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生得极为肥胖,满脸淌着油汗,笑嘻嘻道:“韩虎早就想见见威震天下的龙伯是何模样,今日一见,果然有龙凤之姿,不同凡响。”
    伍封施礼笑道:“原来是韩公,在下久仰了。”
    韩虎上前握住伍封的双手,细细打量,口中不住称赞,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客套话,显得极为亲热,又指着身后的三人道:“这三位都是晋国的高士,眼下屈居在韩某府中。这位是段规先生,学问和剑术都十分高明。”
    那段规生得十分矮小,站在伍封面前,高不及伍封的胸口,伍封曾向张孟谈细细打听过晋国的出色人物,心知这段规是韩虎手下的第一谋士,相貌虽然平平,却是文武全才,剑术在晋国堪称一流。
    另两人叫申叔望和王安,都是晋国有名的剑士,伍封不敢怠慢,与三人施礼相见。韩虎道:“韩某今日赴公宫中议事,回府后才知道龙伯亲自到过府上,却未能相见,好生过意不去。”
    伍封笑道:“这是在下找的时间不好,下次有暇,定会赴府上请教。”
    他们身份与众不同,是以说话之时,段规等人便不敢插嘴,众人说了一阵,韩虎带着段规三人回到坐上,赵无恤将伍封带到一张案前,道:“这位是魏公。”
    伍封向那人看了看,见他身材匀称,白面微须,年记甚轻,知道他是晋国的亚卿魏驹,拱手道:“魏公你好。”
    魏驹正扯着一个赵府的婢女上下其手胡混,闻声猛地扭过头来,忙起身道:“这位想必便是齐国来的龙伯,在下可有些失敬了。”
    先前伍封走上大堂之时,人人都扭头看他,伍封眼力甚佳,一瞥之下,便见到这魏驹正色迷迷与那婢女厮闹,的确未曾在意他与赵无恤二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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