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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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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挥。
    元庆属于临场发挥,他天资聪颖,反应极快,他以发现突利可汗的弱点是下盘不稳,便随手将第五式使出,竟配合得异常流畅。
    这一下突利可汗躲无可躲,只得用横刀去挑开元庆重刀,不料他却感觉对方的刀像水一般,竟然滑过他的横刀,刀快无影,腰一痛,他已经被刀劈中。
    突利可汗呆住了,他的刀法横行草原,从未败过,可是今天这个少年,只用两刀便将他收拾。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但也对元庆生出一丝佩服,便拱拱手问他:“你师傅是谁?”
    他不关心元庆是谁,他更关心是谁教元庆,元庆也不隐瞒,拱手回答他:“张须陀,听说过吗?”
    突利可汗动容,失声道:“你师傅竟是张须陀?”
    他曾听父亲说过,隋朝军队中有两名勇烈过人的使刀大将,号称南北双刀,一人叫鱼俱罗,一人叫张须陀,都是天下有名的悍将,原来这个少年竟然就是张须陀的徒弟,难怪能打豹,难怪刀法厉害。
    突厥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尊重强者,被对手击败后,尽管心中并不认输,但他们会尊敬对方,会以真正的草原平等之礼相待。
    他抱拳施一礼,“少年郎,你赢了!”
    元庆将刀还给他,又微微一笑,把一束野鸡毛递给他,“你是隋朝贵客,我刚才无礼,这个送给你。”
    突利可汗一点都不笑,他表情严肃地双手接过鲜艳的羽毛,却把自己镶着宝石的黄金短刀解下,郑重递给元庆,“收下吧!这是我的心意。”
    元庆一怔,他没想到这个突利可汗竟是如此豪爽,竟将如此贵重之物赠他,他连连摇头,“不!不!我不能收这么贵重之物。”
    “在你们汉人眼中或许贵重,但在突厥人眼中,只有牛羊和朋友才是最为贵重,我敬你能打豹,是一条好汉,又何必拘礼。”
    元庆接过短刀,心中还是有些觉得不妥,这把短刀至少有三斤重,是黄金打造,他听杨四爷说过,一两黄金卖给邸店可值百吊钱,三斤重的金刀又要值多少钱,还不说上面的宝石,这绝不是豪爽一笑就能收下的东西。
    而且突厥人也没这么大方,他们一样嗜财如命,他总觉得这个突厥可汗赠刀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元庆想了想,便指了指金钱豹,“我把这头豹送给你。”
    突利可汗仰头哈哈一笑,他又拍拍元庆的肩膀说:“你送彩羽,我还金刀,这是突厥交友之礼,没有什么贵贱之分,你的豹子我不要,将来有缘,我们还会相见。”
    他用突厥礼仪向元庆行一礼,翻身上马,“我们走!”
    众突厥骑士簇拥着他继续向前而去,元庆望着他们走远,心中觉得很不踏实,就算是突厥人喜欢交友,那至少也问问自己的名字才能交友,哪有名字不问就赠以金刀。
    “难道是....."
    元庆想起刚才突厥可汗听到张须陀这个名字时,脸sè露出震惊之sè,难道他是为师傅张须陀?
    元庆想想也觉得好笑,假如张须陀只是自己随口杜撰出来的师傅呢?他也这么轻信自己?突厥人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衣服一紧,他感觉到有人在拉他,一回头,却是刚才的吴掌柜,吴掌柜死死盯着元庆手中金刀,眼中露出贪婪之sè,他是识货行家,这把黄金刀本身至少重三斤,刀鞘和刀柄上镶的百颗宝石颗颗名贵,尤其刀柄上的水蓝宝石更是罕见,这把金刀至少价值五百金。
    “你这把刀卖给我,我给你百两黄金!”
    元庆一把将他推个跟斗,“滚!”
    他把金刀揣进怀中,抗起豹子便走,吴掌柜也知道他不会卖金刀,那是突厥可汗之物,他虽贪婪,也不敢真买,但元庆的豹子他却想要。
    “少年郎,把豹子卖给我吧!我给你六百吊钱。”
    这个价格不错,元庆想了想道:“六百五十吊,卖给你!”
    虽然六百五十吊已经超过市价,但豹骨也价值不菲,而且还有贺若弼那个冤大头愿出十两黄金,他也有得赚,吴掌柜便点头答应了,“好吧,我们成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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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小男养家
    隋朝五铢钱又叫开皇五铢,一吊百钱,一千钱重四斤二两,由于市场上钱的数量流通少,所以币值比较高,一般人家几吊钱就能过一个月,而这次元庆运气好,猎到了西内苑极为名贵的金钱豹,便着实发了一笔横财。
    六百五十吊钱,重二百七十余斤,共六万五千钱,吴掌柜当然也没有这么多钱给他,便给了他六两黄金和五十吊现钱,黄金并不流通,属于财宝,白银也是财宝,一两白银值二十吊钱,很多大商人嫌钱太重,便将白银铸成银豆子,一颗重一钱,值两吊钱,非常方便。
    虽然朝廷不准这种私铸的银豆通行,可实际上它已经成为一种变相的货币,尤其在边疆地区,用得很广泛。
    元庆将五十吊钱和六两黄金装入一只褡裢,搭在肩上兴冲冲地回家了。
    怀中金刀虽价值数百金,但远远比不上肩头这一袋钱对他意义重大,有这些钱,婶娘就不用再抄书,可以给妞妞买好一点的药,他们家可以吃上肉。
    更重要是他找到了一条赚钱之路,可以从此使他们家过上殷实的生活,元庆最大的心愿,就是恢复婶娘和妞妞的zì yóu身,再买一座宅子,让她们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他骨子里并不想依靠杨家,凭自己的本事,他一样可以dú lì养家。
    “婶娘,妞妞!”
    一回到院子,他将褡裢放下便嚷开了,沈秋娘从厨房出来,有些埋怨他,“元庆,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婶娘,我去龙首原练箭了。”
    元庆不敢说他是去打猎,便推说是练功,他又问:“妞妞呢?”
    “元庆哥哥,我在这里呢!”
    妞妞从他房间出来,手中也拖着一只沉重的麻袋子,元庆一怔,“是什么?”
    沈秋娘笑道:“是你师傅托人送来的,都是上好的名贵药材,说是你配置丹药要用,还有一些配药比较便宜,让你自己去药铺买,元庆,你到时告诉我是哪些配药,我帮你到城外去采。”
    元庆没想到张须陀竟也心细如发,竟然想到自己没钱买药,他也知道张须陀是怕别人知道配方,所以没有把全部药给他,只把最名贵的几味药给了他,他心中感动,便点点头说:“婶娘,以后你也不用去采药,以后我们就去买药,我们不再愁钱。”
    “你这傻孩子,你在说什么?”
    沈秋娘不明白元庆在说什么,他见元庆脚边有一只褡裢,颇为沉重,便问他:“你脚边的袋子里是什么?”
    “婶娘,你跟我来!”
    元庆将院门关上,拎着褡裢进婶娘的房间,沈秋娘跟了进来,笑道:“鬼鬼祟祟的,你在做什么?”
    “元庆哥哥,我也要看!”妞妞也跑进来。
    “妞妞,把门关上。”
    元庆很懂财不露白的道理,一旦让杨家人知道他们有钱,将会有很多烦恼不期而至,有人会眼红去告状,婶娘和妞妞的身份毕竟还是奴婢,奴婢有钱从来都是很严重的问题。
    等妞妞关上门,元庆解开麻袋,‘哗啦!’一声,将五十吊钱和六锭一两重的金子全部倒了出来。
    沈秋娘和妞妞顿时吓一大跳,妞妞见到六锭黄灿灿的金子,忍不住一声惊呼,“哇!这么多钱。”
    沈秋娘虽然生活拮据,但她出身江南大户人家,心中并不是太惊讶,她更关心元庆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和金子?
    他的师父已经南征,肯定不是师父给他,杨相国也不在京城,杨家更不会有人给他钱,那他的钱是从哪里得来?
    沈秋娘的脸沉了下来,“元庆,你给我说老实话,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她最担心元庆走上邪路,尤其他现在武功很好,会不会利用武功去做一些作jiān犯科之事。
    元庆感受到了婶娘语气中的严厉,他连忙笑着解释,“婶娘,你放心吧!我不会去做什么坏事,这钱和金子是我挣来的。”
    “挣来的?”
    沈秋娘不相信,怎么可能一天挣这么多钱,而且还有黄金,她秀眉一蹙,“是从哪里挣来?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婶娘。”
    这时妞妞已经把金子折算成钱,她兴奋地抬起头说:“元庆哥哥,这里面至少有六百吊钱吧!”
    六百吊钱是他们十年生活费,竟然这么大一笔钱,沈秋娘眼中更加担忧,“元庆,你是不是......”
    “婶娘,没什么,我去打猎了。”
    元庆叹一口气,只得说实话,练武遇到野兽之类的话,说了更让婶娘担心,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金钱豹的犬齿,托在手掌中,这是他特地留的证据。
    “我龙首原打猎,本想打些山鸡野鸭,卖一些钱,婶娘就不用熬夜抄书,没想到遇到一只从西内苑跑出来的金钱豹,结果我把它干掉,卖了六百五十吊钱......”
    他话没说说完,沈秋娘便将他搂在怀中,泪水扑簌簌落下,“婶娘没用,竟然让八岁的孩子去打猎养家,是婶娘没有用!”
    元庆被婶娘抱在怀中,他眼睛也有点红了,低低喊了一声,“娘!”
    沈秋娘浑身一震,她低头看元庆,“你叫我什么?”
    元庆低下头,小声说:“我第一天见到婶娘,就把婶娘当作是我的母亲了。”
    沈秋娘再一次将元庆抱在怀中,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傻孩子,你就是婶娘的儿子啊!”
    妞妞怯生生站起身,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小声叫道:“娘!”
    沈秋娘擦去眼泪,抚摸元庆的头,“孩子,我们情同母子,但你还得叫我婶娘,你明白吗?”
    “婶娘,我明白。”
    “好了,你把钱收起来,我们先去吃饭,打猎的事晚上再说。”
    元庆和妞妞一起动手,将钱装进麻袋,塞进床榻下的空隙里,元庆又反复叮嘱妞妞,“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妞妞嘻嘻一笑,“我的嘴可严了,比如那把剑娘反复问我,我就坚决说是你师傅送我的礼物。”
    “婶娘相信了吗?”
    “最后相信了,她叫我以后要去谢谢你师傅。”
    “那就好,我就怕你这小丫头说露嘴,咱们就干那一票,以后金盆洗手。”
    “嘻嘻!就干那一票,说得咱们像盗匪一样。”
    “妞妞,元庆,过来吃饭了!”厨房传来沈秋娘的喊声。
    “来了!”
    元庆和妞妞跑到小厨房坐下,沈秋娘把筷子递给他们,“吃吧!”
    今天沈秋娘去交了一批书,拿到两吊钱,特地去墟市割了两斤肉给他们补补营养。
    她把最大的一块烧肉夹给元庆笑道:“本来想买一只鸡,但去晚了,鸡已经卖完,明天买给你。”
    说到鸡,元庆忍不住笑起来,“婶娘,不用去买,我明天shè两只山鸡回来,我今天就shè了一只,当午饭了。”
    妞妞眼睛一亮,“元庆哥哥,明天我也要去。”
    元庆伸手用指节敲了她脑袋一下,“你不能去,太危险,会成我的负担!”
    “谁说的!”
    妞妞小嘴撅起说:“我的轻功比你好,有一天晚上我们不是翻墙进武馆吗?”
    吓得元庆连忙在下面踢了她一脚,可千万别说漏嘴,沈秋娘没有注意妞妞说的话,她的心思还在打猎上,不由叹口气,“我真笨,我去采药时也看见过野鸭,却从未想过打一只来给你们补补身子。”
    沈秋娘其实有隐情,她不敢暴露自己会武,她教妞妞练武都是把院门关上,偷偷教她,她最初留在杨府其实是为了替丈夫报仇,她的仇人并不是杨素,而且亲手将她丈夫杀死的史万岁,她曾经两次在杨府中看见过史万岁,但都没法下手,后来就再也见不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仇恨也渐渐淡化,如果不是要抚养元庆,她早就带着女儿离开杨府,天下之大,哪里容不下她们母女,何必在别人府上为奴。
    自从抚养元庆后,她其实也和zì yóu之身没什么区别,杨府对她没有任何约束,她便一年年住下来,全心全意地抚养两个孩子。
    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暴露自己会武艺,宁愿抄书挣钱,也不会像元庆一样去打猎,而且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只金钱豹竟然价值六百五十吊钱。
    她心里很清楚,虎豹虽值钱,但多少猎人丧生虎豹之口,她若遇到一只金钱豹就未必打得过,就算一般练武之人也难敌豹爪,只有张须陀那种练搏杀之技的武将才能与虎豹相搏。
    想到这,沈秋娘又忧心忡忡说:“元庆,你去打打山鸡野鸭之类我不反对,但你去博虎豹太危险,你还小,不能再去了。”
    元庆今天和金钱豹干了一仗,他知道自己其实打得过,只是他不想让婶娘担心,便笑道:“婶娘,我想打还打不到呢!今天的金钱豹是从西内苑跑出来的,再说我练的武艺,必须要进行搏杀才能突破,这是师傅说的,我今天是很轻松干掉了豹子,婶娘就放心吧!我现在很厉害了。”
    沈秋娘知道这孩子已经长大,自己拦不住他,只要不走邪路,就让他去搏击一番吧!
    她叹息一声,“快吃饭,水已经烧好,等会儿你拎去泡浴吧!”
    元庆本想把黄金刀拿出来向妞妞炫耀一番,但他最终忍住,婶娘和妞妞的奴契掌握在郑夫人手中,他听说郑夫人喜欢珠宝黄金,他准备等郑夫人回来时,用这把刀来换取婶娘和妞妞的zì yóu。
    ..........
第二十五章 悲情男人
    自从元庆找到了挣钱养家的办法,京师附近的飞禽走兽便遭到了灭顶之灾,他每天出去打猎都有收获,或者是野鸭山雉,或者是山猪野獾。
    有时他还会潜入西内苑,偷猎西内苑的名贵走兽,短短两年时间,他便在西内苑猎杀了五只金钱豹和十几只云豹,还有狐狸、盘羊、羚羊等动物更是数不胜数,因为他的存在,西内苑一共养的六只金钱豹全部灭绝。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元庆已经长成十岁的小男子汉,这期间张须陀回来过一次,在关键处指点了他的武功,又让他继续自学,张须陀因为平定夷人叛乱有功而得升赏,授仪同,但一年后,昆州夷人再度造反,蜀王杨秀弹劾史万岁收受贿赂,包庇夷人首领,史万岁被削职为民,改由左卫大将军文旻率军平叛,张须陀再次随军出征,暂时留驻南疆。
    而杨素也一直在关注孙子元庆的成长,但他没有干涉,完全让元庆按照自己的轨迹成长,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借张须陀之名,命京城最大的药铺慈济堂定期给元庆送药,保证他配制丹药所需。
    元庆丹药中有几味药太过昂贵,就算他打再多的云豹也买不起。
    开皇十九年新年刚过,再过五rì便是上元节,由于高丽战事在去年秋天已结束,京城的物价也渐渐回落,斗米从六十钱跌到二十钱,使京城人人欢喜,开皇十九年的新年过得格外隆重热闹。
    皇帝杨坚也兴致高昂,下旨上元节观灯三rì,与民同乐,旨意下达,京城饰物价格暴涨,一根山雉羽毛的价格从十钱涨到五十钱,元庆坐不住了。
    中午时分,龙首原以西的山谷里,元庆手执弓箭在四处寻找山雉动静,他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先在曲江池水底练刀,又长途奔跑到龙首原一带打猎,倒不是他不想来灞水练刀,而是他三更起床,那时城门未开,他根本无法出城,所以只能在曲江池练功。
    虽然是一月中旬,但今年的冬天并不冷,只在去年十二月下一场雪,雪基本上已融化,山谷两边的森林内是落叶林和常绿林混杂,呈现出一种灰墨sè的萧瑟景象。
    ‘咕!咕!’
    他沿着山谷东边缘前行,撮嘴学着雌山雉的叫声,吸引那些刚刚发情,不知死活的雄鸡们前来献毛。
    此时元庆的身高已经达到五尺八(一米七左右),筑基带来的效果开始在他身上体现,他虽在两年前已经进入滞固期,但两年的刻苦训练并没有使他像别人那样功力停滞不前,而是继续提高。
    这让张须陀非常惊讶,他没想到元庆进步会这么快,推敲原因,估计是元庆打猎的缘故,但这个原因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最后只能断定是元庆身体禀异。
    只是相貌略显年少外,元庆外型已和chéng rén无异,更重要他心理年龄已经是二十几岁成年人,言谈举止都很成熟,很多时候,大家都会不自觉地将他当做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十七八岁的青年。
    元庆依然身着蓝sè半旧的单薄布衣,这是他的习惯,并没有因为生活好转便穿绸衣。
    他头戴平巾,脚穿一双半旧的皮靴,腰挎短刀,后背一壶箭,手执黑角骑弓,两年过去,他又换成一石弓,他的拉弓力量已达一百二十斤,可以jīng确shè杀百步外的目标,这无疑使他的狩猎范围扩大。
    这条山谷就是他第一次shè杀山雉的那条山谷,但要更向北,离西内苑约二十几里,这一带谷宽约两里,延绵十几里,草木茂密,灌木丛生,加上阳光充足,草地灌木中藏着大量的山雉野兔,是狩猎的极佳场所。
    去年他已将曲江一带的山雉几乎猎尽,然后给它们休养生息一年,今年又轮到这里。
    他刚叫了几声,便看见一个小黑影在二百步外的森林上空掠过,他心中大喜,冲上山谷斜坡便向森林深处疾奔而去,奔速如风驰电掣,嘴中不停地‘咕!咕!’直叫,但雄山雉显然已经意识到上当,它刚振翅要向森林深处飞去。
    一支箭呼啸而至,‘噗!’的一声,几根羽毛在空中凋散,山雉从空中落下,元庆飞奔上前,这是一只体格很大的山雉,重三四斤,鲜艳的长尾羽密集,他数了数,长羽足足有二十根,这就是十吊钱。
    他得意一笑,又抬头向四周巡视,此时天气晴好,使他目距很远,他又看见一只黑影,在山谷西面飞过,落在山谷对面一棵高大的松树上。
    元庆再一次向西面疾奔而去,离谷地约还有二十步时,他忽然停住脚步,他同时听到了两种声音,一种是灌木丛的‘哗啦!’声,而另一种是马蹄奔跑声。
    居然有人来了,元庆非常惊讶,这边根本没有路,他在这一带方圆几十里狩猎近两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人。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武卫士兵,因为这里直通西内苑,西内苑是左右武卫驻地,只能是武卫士兵过来,而且居然只有一人。
    但元庆更关注灌木丛内发出的声音,他趴在一块石头上,目光紧盯着山谷侧面的灌木丛,凭他的经验,应该是野猪或者獾发出的声音,甚至可能是熊,熊一般是在终南山,但秋天时它们也会进入关中平原觅食并冬眠,这一条谷地向阳,非常暖和,虽然冬眠期应该没有结束,但今年是暖冬,有可能一些冬眠动物提前出来。
    他盯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动静,而这时,骑马的人已经奔过来,只见此人年纪约五十岁左右,内穿白袍,外披一件紫衫,腰束玉带,头戴乌笼方纱帽,脚穿**乌皮靴,颌下长须,鼻直口阔,两条眉毛尤其长,像两道帘子搭在眼睛上。
    看样子像一个官员,他这身打扮,元庆在祖父杨素身上看见过,是官员的常服,他此时怒气冲冲,不停听他怒骂:“妒妇.....杀人不容,要死大家一起死!”
    时而又唉声叹息,他忽然停下马仰天长叹:“苍天啊!你怜惜我的怜儿吧!”
    就在这时,他前面二十几步外的灌木丛动了动,元庆离男子约二十步,他也看见了,灌木丛中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物体,尖毛竖起.....
    是野猪!
    元庆忽然反应过来,他立刻张弓搭箭,而此时,中年男子的马匹也感觉到了危险,它双蹄竖起,唏溜溜一声长嘶,男子吃一惊,他反应极快,摘下弓箭,对准灌木丛便是一箭。
    元庆知道坏事了,野猪一般不会攻击人,可是人如果先攻击它,它将发狂报复。
    只听一声凄厉的嗷叫,一只像小牛犊一样的成年公野猪发疯地向马匹冲来,露出长长的獠牙,它刚奔出不到十步,元庆便一箭shè出,shè中野猪的后脊背,‘嘣!’的一声闷响,强劲的力道竟没有能shè穿野猪皮,箭被弹飞出去。
    马上男子大吃一惊,他又拉弓放箭,不料用力过猛,弓弦竟被拉断,那头野猪一头撞在马前腿上,长长的獠牙竟将马腿活生生撞断,马匹惨嘶,重重摔倒,马上男子也摔出两丈多远,落在谷坡上。
    野猪再次狂叫,向中年男子猛扑而来,中年男子吓得闭上眼睛,暗喊一声,“我命休矣!”
    “畜生!休得伤人。”
    一道蓝sè身影从山谷上跳下,正骑在野猪身上,双手猛地一刀向野猪长嘴劈去,只听野猪一声惊天动地的嗷叫,它的鼻子被劈成两半,獠牙也被劈断一根。
    中年男子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蓝衣少年,又惊得大喊一声,“小心!”
    少年自然是元庆,他见情况危急,从山谷斜坡上纵身跳下,救了中年男子一命,野猪已经发疯,它拼命扭动身子,企图将元庆甩下去,元庆在在左武卫练习骑shè两年,马术早已十分娴熟,更重要是他在湖底练刀五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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