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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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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救婶娘的办法就是赎身,必须要为婶娘赎奴身,不能再拖下去,这两年他一直想给婶娘赎身,但去年chūn节父亲和郑夫人没有回京,他没有机会,但此时,他一时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
    元庆快步回到小院,老远他便看见一个瘦小身影在院墙上鬼鬼祟祟,一条腿已经搭上院墙,看此人样子,他正准备翻墙。
    元庆的怒火腾地一下从心中燃起,就是那个马管事,王八蛋!竟然敢来欺他婶娘?
    他大步冲上去,一把将此人从墙上揪下来。
    马管事早已升为杨府帐房大管事,在府中颇有实权,在府中有个绰号,叫做‘马财神’。
    他怀中揣了几吊钱,趁元庆和妞妞都不在家,便想来占沈秋娘的便宜,他已经得到内府的确切消息,将把沈秋娘许配给他,令他心花怒放,他早就看上这个女人,虽然是寡妇,但长得美貌白皙,据说还是江南名门之女,如果能娶她,他宁可少活几年,而且她的女儿也是个美人胎子,等将来长大,嘿嘿......
    虽然还有五天才是上元节,但他已经急不可耐,来送点小恩小惠,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占便宜,他知道沈秋娘不会开门,便想偷偷潜入。
    此时他被元庆一把揪在空中,回头看见元庆凶狠的眼睛,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钱送上,“元庆,我给你钱,你放了我!”
    元庆一把扯掉钱,他捏紧拳头,对准他的大黄牙狠狠一拳砸去,只听一声惨叫,他的两颗大黄牙被砸飞,元庆将他扔出数丈远,怒喝一声,“给老子滚!”
    马管事吓得连滚带爬,跌跌撞撞逃走。
    这时,门开了,露出沈秋娘白皙的脸庞,她听见惨叫声出门查看,却见是元庆,不由一愣,“元庆,你在和谁打架?”
    “没事,一条赖皮狗!”
    沈秋娘探头,见门外撒了一地的钱,墙边还有几块砖,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便冷笑一声,“很好呀!癞皮狗进来,我正好一刀宰了它。”
    她把元庆拉进院,“饭已经好了,去吃饭吧!”
    若是往常,元庆肯定一声欢呼冲进厨房,但现在他没有心思,把十吊钱递给婶娘,“婶娘,明天你去看看宅子,我们先租房也行。”
    这两年,他们已经攒下三千余吊钱,兑换成三十两黄金,但去年秋天开始,物价飞涨,房价也随之大涨,元庆刚进京之时,三千吊钱可以买六亩大宅,现在贬值两成,在京城只能买一座五亩的中大宅,不过他们手上是黄金,倒没有贬值。
    现在买房钱是有了,但沈秋娘是附庸奴籍,不能买房,而元庆还小,只有到十八岁成丁后,才能dú lì买宅。
    沈秋娘是担心杨府不准元庆搬出去,她舍不得和元庆分开,所以对买房租房一直不太热心。
    “房子之事再等等,你先去吃饭!”
    元庆没有心思吃饭,他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他停住脚步又问,“婶娘,妞妞呢?”
    “她去练武场练习shè箭了,让你回来后去找她。”
    “哦!”
    元庆回到自己房间,他迅速从墙角挖出一只铁盒,铁盒里就是两年前那把宝石金刀,今天要发挥它的作用。
    金刀光耀依旧,刀鞘和刀柄上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连忙把金刀揣入怀中。
    “你不去吃饭,还在这里做什么?”沈秋娘奇怪地问。
    “婶娘,我一颗丹药落地了,我在找呢!”
    元庆站起身,又笑道:“算了,晚上再找吧!婶娘,郑夫人让我现在过去一下。”
    “好吧!你快去。”
    元庆快步走出房门,沈秋娘却又叫住他,“元庆,你要记住了,那是你正房母亲,不准无礼!”
    元庆笑了,“我又不是五岁孩童,婶娘放心吧!”
    他转身跑出院门,沈秋娘望着他露出院墙的头,轻轻叹口气,“真快啊!一晃已经十岁,长得这么高壮。”
    她又回头看了看墙角,见墙角被挖开,地上扔着一个空铁盒子,她有些奇怪,这孩子,在墙角埋了什么东西?
    ........
    【晚上还有一章,会晚一点,十点左右】
第二十九章 金刀赎奴
    元庆来到了内眷居住的后宅,杨家规定,十五岁以上杨氏子弟不得随意入内宅,元庆不在此列,虽然当年郑夫人严令不准他进内宅,但时隔七年,这条命令早被人遗忘,不过元庆也从来不进内宅。
    也是巧,元庆刚进内宅,正好遇到郑夫人。
    一般而言,丈夫携妾在外为官,妻子在家侍奉公婆,这是官场惯例,可自从元庆这个私生子出现后,郑夫人便打破这个惯例,七年来,她一直跟随丈夫在外地为官,只有新年和中秋回京城一趟。
    郑夫人今年已经三十余岁,她生有两子两女,长子杨峻已十五岁,连最小的女儿杨娇花也已六岁。
    在外七年,杨玄感早已不把元庆放在心上,但她不会忘,她是女人,她怎么可能忘记丈夫还有一个私生子,每年她都要审核给元庆的例钱,别人都有增加,惟独她不准给元庆加钱,她骨子里觉得元庆是对她儿女一大威胁。
    虽然郑夫人没有忘记元庆这个人,但她却忘记元庆长什么样,眼前这个高壮少年的突然出现让郑夫人吓了一跳。
    “你是谁?”
    她厉声喝道:“这里是内院,谁让你乱闯!”
    元庆一眼便认出她,高高的颧骨,薄薄嘴唇,一副尖酸刻薄模样,元庆心中对她反感之极,但婶娘和妞妞的奴契捏在她手上,使元庆只得忍下心中反感。
    “我是元庆,有要事向母亲大人禀报。”
    “元庆?”
    郑夫人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元庆,七年前那个孩子竟然长这么高了,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嫉妒,她儿子杨峻已十五岁,却比元庆还矮一截,真是不公平。
    “你来做什么?”郑夫人冷冷问,嫌厌之情溢于颜表,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元庆,现在元庆比她两个儿子都高,她心中更是反感。
    元庆感受到郑夫人语气中的厌恶,他忍住气,依然恭恭敬敬说:“我有重要事向母亲大人禀报,这里不方便。”
    “我不是你母亲,你有什么事就直说!”郑夫人冷冷硬硬道。
    “好吧!我有一件稀世之宝,要献给夫人。”
    元庆从怀中摸出小金刀,夕阳下,刀鞘上的宝石熠熠生辉,郑夫人眼睛一亮,贪婪之心生出,她装模作样想了一下,便点点头,“既然如此,到我房里去说。”
    她转身向自己院子走去,后面跟着她的几个丫鬟,郑夫人的院子是一个非常幽静的小院,四周被翠竹包围,中间是一面池塘,一座白玉小桥弯弯曲曲通向她的寝房。
    郑夫人是荥阳大世家郑氏嫡女,从小深受诗书音乐的熏陶,但不管她的xìng情如何高雅,都难以掩盖她的一大嗜好,她极爱金玉珠宝,其实这也是女人的通xìng,很少有女人不喜欢,只不过她表现得与众不同,别的女人是把珠宝金玉当做一种财富,而她是当做一种收藏品。
    她尤其喜欢名贵宝石,当年她出嫁时,她的一份主要嫁妆就是一串由二十四颗名贵宝石穿成的项链。
    虽然她极为反感元庆,但元庆的这把宝石金刀却让她十分动心,宝石金刀就在她手上,柔亮的灯光下,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刀鞘上的一颗颗上好宝石,尤其刀柄上那颗罕见的水蓝宝石令她怦然心动。
    “你是从哪里弄到?”
    郑夫人锐利的目光直刺元庆,她很奇怪,自己一个月只给他们五吊钱,他怎么会有这种价值千金之物?她很想知道。
    元庆淡淡一笑,“因为我的例钱不够吃饭,所以我去打猎为生,这是我用一只金钱豹和胡人换来。”
    停了一下,元庆又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的身份不配拥有这种名贵之物,所以就献给夫人。”
    虽然元庆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嘲讽,但郑夫人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这把宝石黄金刀吸引住,她没有听出元庆的讥讽,从自尊来说,她不应该接受这把金刀,但金刀上宝石的光辉已经使她心中难以抗拒。
    “那你想要什么?”
    郑夫人又盯着元庆,这一点她很jīng明,她知道元庆不会无缘无故送金刀给她,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母子亲情才对。
    “按理我不应该提任何要求,这应是我的孝心,但也我知道夫人不会接受我的孝心,所以我会让夫人心安理得地收下它。”
    元庆目光一挑,也同样锐利地盯住郑夫人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我用这把宝石金刀赎我rǔ娘和她女儿的奴身。”
    隋朝的规定男奴随男主,女奴随女主,当年杨素把沈秋娘赏给了儿子杨玄感,沈秋娘和妞妞的奴契便落在郑夫人手中,尽管杨府的主母贺若云娘可以安排沈秋娘配给马管事,但要去除沈秋娘和妞妞的奴籍,只能由郑夫人决定,贺若云娘也做不了主。
    郑夫人沉吟片刻,她知道沈秋娘要配给马管事之事,她的婆婆贺若云娘已经给她打过招呼,她没有反对,得给婆婆这个面子,她已想好换一个人抚养元庆。
    用两个女奴换手中这件稀世之宝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她在想该怎么向婆婆解释此事,这会惹贺若云娘不快,这两年她也在努力缓和丈夫和贺若云娘之间的恶劣关系。
    元庆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提醒她说:“当年她为我rǔ娘是父亲的决定,要她配人,至少应该父亲同意才对。”
    一句话提醒了郑夫人,沈秋娘是元庆的rǔ母,现正在抚养元庆,怎么能随意配人,这确实是一个理由,而且她还可以说丈夫早已去除沈秋娘的奴籍,反正丈夫前天已经回州里,也无从对证。
    关键是找到一个借口,郑夫人不相信贺若云娘会为一个女奴和自己丈夫翻脸,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是她即将得到这把宝石金刀的得意。
    “她们叫什么名字?”
    元庆把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递给她,郑夫人看了一眼,‘沈晚秋、张出尘’,她立刻起身走进内室。
    元庆有点紧张,心中怦怦直跳,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婶娘和妞妞能否获得zì yóu,就在此一举。
    很快,郑夫人从里屋出来,手中拿着两张发黄的纸,这就是婶娘和妞妞的奴契,一般一式两份,主人家一份,官府存一份。
    郑夫人提笔在下方准予去奴籍一栏签下自己的官名,并摁上手印,交给了元庆,“好了,明天你自己去大兴县衙换籍。”
    元庆颤抖着手接过两张发黄的纸,他鼻腔只觉一股辛辣,泪水竟忍不住夺眶而出。
    ........
    元庆走了,郑夫人在灯光下仔细把玩这把宝石金刀,她非常得意,用两名女奴便换来这件稀世之宝,要知道,一名上好女奴在市场上也不过卖两万钱,也就是二百吊,而这把宝石金刀至少价值千金,这笔买卖太合算了。
    她轻轻抚摸着那颗水蓝宝石,忽然,她发现刀柄下方刻着一行小字,不注意很难发现,她凑在灯下仔细看了看,是一行汉字,刻着:突厥突利可汗之刀。
    郑夫人浑身一震,她大吃一惊。
    ..........
第三十章 蛇蝎毒心
    后宅内堂,账房马大管事正跪在地上向主母贺若云娘哭诉他的遭遇。
    “我是一片好心,知道她生活拮据,想在上元节前给她送点钱,却没想到遭到元庆暴打,可怜我侍候老爷三十年,年过半百还遭此厄运,求主母为我做主!”
    马管事的两颗标志xìng黄金门牙被打掉,说话有点漏风,他心中愤恨交加,如果是杨玄感的嫡子杨峻打他,他不敢吭声,可一个私生子也敢打他,而且是把他的财运门牙打掉,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
    他好歹也是杨府三大管家之一,而且还是管钱的财神,所有杨氏子弟的例钱都是他来发放,杨氏庶子们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马三叔,如今他被一个私生子殴打,他胸膛都要气爆。
    在马管事身旁站着杨积善,他是杨府总管事,而这马管事手握杨府财权,谁也不敢怠慢,如今他被打,杨积善也坐不住了。
    但杨积善很狡猾,他知道杨元庆不好惹,那小子很凶悍,他便把这件事推给了主母贺若云娘,他知道贺若云娘正在极力揽取杨府之权,一向最看重财权,马管事之事她不会不管。
    贺若云娘坐在榻上,手中拿一串檀木念珠,半闭眼听马管事的哭诉,她身着拖地锦绣长裙,头梳云鬓,浑身珠光宝气。
    贺若云娘是上柱国贺若弼之妹,家世背景很硬,她虽不像杨素前妻那么凶悍,但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只是她和杨素的几个儿子关系恶劣,以前家中都是杨素三子杨玄纵做主,她一直被架空,也很低调。
    但自从前年杨玄纵也外任军官,她的机会便来了,她和同样无权的庶子杨积善同病相怜,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两年前她趁杨玄感几兄弟都在外为官的机会,夺得府中大权,只是丈夫不让她直接掌权,她积极扶植杨积善为杨府总管事,杨积善也甘为傀儡,事事听她指挥,贺若云娘便渐渐掌握了杨府大权。
    按照杨府规矩,奴婢三年一配,今年是她掌握杨府大权后的第一此配奴,因此她格外重视。
    名义上这份名单是杨积善草拟,但实际上谁配谁都是贺若云娘的意思。
    在以前的配奴中,杨氏兄弟考虑到沈秋娘要抚养元庆,所以每次都将她刻意放过,但到贺若云娘的手上,她却不会考虑这么多,她首先要考虑利用这次机会,拉拢府中一些重要的人物。
    马管事手握财权,无疑是她第一要拉拢之人,所以当马管事提出想娶沈秋娘时,她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此时,马管事两颗门牙被打掉,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使她心中极为恼火,她是女人,当然知道马管事晚上跑去找沈秋娘是什么意思,但为了安抚这个心腹,她必须要做出一个强硬的姿态。
    “你放心吧!那个女人是你的,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你就再忍几天,过了上元节,我第一个把她配给你。”
    “呜呜!谢主母恩德。”马管事哭得满脸泪水。
    旁边的杨积善却觉得有点不妥,沈秋娘是元庆的rǔ母,当年是奉大哥之命抚养元庆,他很清楚,如果就这么配给马管事,恐怕大哥那边难以交代,而且元庆毕竟是孙子,就算大哥不在,也至少要征求一下父亲的意见。
    “母亲,这件事最好再问一下父亲,我觉得那样更稳妥一点。”
    “不用了!”
    贺若云娘脸一沉,冷冷道:“我是一家主母,难道连处置一个奴婢的权力都没有吗?
    “不!孩儿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大哥那边.....”
    杨积善不提杨玄感还好一点,一提到杨玄感,贺若云娘便想到自己十几年被压制,她更是怒火中烧。
    “够了!”她一声怒喝,“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不容再改,你不要再劝我。”
    杨积善被吓得不敢再吭声,就在这时,一名丫鬟进来禀报:“老夫人,长夫人求见。”
    长夫人就是长子杨玄感之妻郑氏,贺若云娘愣了一下,她来做什么?也正好,沈秋娘之事自己还要再向她确认一下。
    “让她进来!”
    很快,郑夫人匆匆走进,她见杨积善和马管事也在,心中微微一惊,虽然他们会是来汇报杨府收支情况,但马管事嘴上还有血,两颗招牌大金牙不见,她便立刻猜到恐怕和沈秋娘之事有关,否则元庆怎么会急匆匆来找她赎奴籍?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若云娘笑得很虚伪,这个郑氏是前主母的侄女,又是杨玄感老婆,将来会是她的最大对手,她一直都很小心这个女人。
    郑夫人此时心中有一种被耍弄的恼火,她是很贪黄金珠宝,但她并没有愚蠢到什么都敢收的地步,突厥可汗的佩刀来历不明,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收,但奴契已经给了元庆,这就等于她只有付出而没有回报,她不可能再为元庆担得罪主母的风险。
    这件事她要及时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郑夫人取出金刀放在桌上,“这把金刀是元庆不知从哪里弄来,说是孝敬我,可我见这是突厥可汗之刀,我不敢收,玄感已经去州里,我不能做主,所以请主母转交给父亲处理。”
    贺若云娘是贺若弼之妹,还是有点见识,她也知道隋朝和突厥是死敌,突厥可汗之物出现在杨府,可不是好事。
    “好吧!这件事我会告诉老爷,你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郑夫人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她又不能不说,“还有就是沈秋娘母女的奴籍,大郎让我交给元庆,不知.....”
    “绝对不行!”
    贺若云娘勃然大怒,“那个女人的奴契决不能交出去,你把它给我,我拿十个奴婢和你换。”
    但她见郑夫人的表情有点不对,心念一转,立刻问:“你不会已经给他们了吧!”
    郑夫人无奈地点点头,“若不给元庆,大郎会生气,我不敢不给。”
    贺若云娘眼睛死死地盯住郑夫人,“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什么时候把奴契给他。”
    “这.......”郑夫人实在回答不出,叫她怎么说,她昨天还答应把沈秋娘配给马管事,而她丈夫前天就走了,时间上有漏洞。
    贺若云娘是何等jīng明,她立刻明白了,黄金刀换奴籍,果然是好买卖,她心中冷笑一声,又挤出一丝笑意,拿起黄金刀,不露声sè问:“这把刀是元庆什么时候孝敬你的?”
    郑夫人小声回答,“就是刚刚发生之事,我马上觉得不妥,就来了。”
    停一下她又歉然道:“娇娘今天身体不太好,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杨娇娘是郑夫人的女儿,她不想再多说,便用女儿为借口要离去。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禀报给老爷,你先回去照顾娇娘吧!”
    “那我走了。”
    郑夫人过来的目的有三个,首先是撇清自己,把奴籍之事先说清楚,也不算得罪贺若云娘。
    其次便是想借贺若云娘之手惩罚元庆,元庆让她人刀两失,这口气她咽不下。
    而第三个目的,是挑拨贺若云娘的狂妄之心,正如贺若云娘视她为对手,她的内心深处也同样对这个贺若云娘怀有一种敌意,贺若云娘取代她的姑母郑氏,这些年她心中一直不舒服,而且贺若云娘不去,她将来又怎么出头?
    郑夫人知道贺若云娘很jīng明,但她也有弱点,也是整个贺家的共同弱点,得志便猖狂,骄横自大,而且脾气暴躁。
    她不会把一个小小奴婢放在心上,但元庆却把rǔ母视为生母,这样他们之间的冲突将不可避免,贺若云娘的暴躁和元庆的倔强,这场戏真的会很jīng彩。
    郑夫人心中非常得意,她很想跟去看一看,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决不能露面,她是元庆的母亲,万一闹起来,她怎么处理?
    郑夫人不露声sè地行一礼,心中暗暗得意地退下去。
    当郑夫人一走,贺若云娘立刻恶狠狠对杨积善道:“现在是晚上,县衙已关闭,还来得及,你立刻去把奴契抢回来,快去!”
    杨积善面露难sè,杨家还从未发生这种事情,如果让父亲知道,恐怕他会吃不了兜着走,他犹豫一下道:“母亲,如果奴契已经不在他们手中,怎么办?而且元庆颇有武艺,我怕抢不过来。”
    贺若云娘狠狠瞪杨积善一眼,“没用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马管事,马管事立刻怦怦磕头,“当初主母曾经答应过满足我三个要求,我现在不要三个要求,只有这一个要求,娶沈秋娘为妻,求主母给我做主!”
    贺若云娘眼中露出狠毒之sè,她一咬牙,“好!我今晚就把她配给你,我看她拿到奴契又能怎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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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矛盾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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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府练武场上,妞妞手执弓箭正在练习shè箭,她还是使用原来那把五斗弓,她练的是小巧武功,力量上差得远,她的力量拉元庆的八斗骑弓还很吃力。
    这两个月,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练习shè箭。
    妞妞和元庆同岁,长得也非常高,她只比元庆矮半个头,已长到五尺五,出落为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只是她眉眼之间还略显稚嫩,更重要是她童心未泯,总让元庆以为她还是那个骑着竹马的小妞妞。
    妞妞下身穿一条粗布长裙,上身穿短襦,头发梳成双环望仙髻,斜插一支银钗。这是去年上元夜元庆买给她的,月光下,她肌肤晶莹如玉,美眸如深潭,鼻子和嘴唇jīng致得令人惊叹,她长得非常像她的母亲,但眉眼之间又带有一丝父亲留给她的英武之气。
    她慢慢拉开弓,瞄准了五十步外的草人靶,弦一松,长箭‘嗖!’地shè出,疾快如飞,jīng准地shè穿草人脸庞。
    “好箭法!”
    墙头上传来元庆鼓掌声,妞妞一跺脚,“不干!元庆哥哥又来取笑人家了。”
    元庆轻轻巧巧从墙上跳下,走过来笑道:“我怎么敢取笑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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