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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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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台兄!”
    元寿迎了去,“我正要去京兆府衙。”
    张瑾看了他一眼,便微微点头,“那就一起去!”
    他又要回了马车,元寿也了车,马车启动,迅速向丰都市方向而去。
    马车里,还是张瑾先开口了,“元兄,你给我说实话,杨元庆的谶语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元寿摇摇头,“事到如今,我不会瞒你,确实不是我所为,我起不知是谁干的,我怀疑会不会是杨元庆自已编造,设下了圈套?”
    张瑾沉思片刻,否认了元寿的猜测,“不可能是他,这种谶语很危险,如果圣相信了怎么办?他岂不是自掘坟墓,只能说他利用这个谶语,把它反栽在我们头,这也算是他的一贯风格,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是我们自已大意了。
    元寿叹了口气,“确实是我大意了,我应该明确告诉敏儿,谶语和我无关,这样他就不会去杀了那个乞丐,他是一片好心救父,却中了杨元庆的jiān计。”
    张瑾却在想另一件事,他在想崔伯肃,很明显,崔伯肃今天中午是在配合杨元庆,以最快的速度,最雷厉风行的手段,而且把小事放大,据说这个崔伯肃和杨元庆的私交很好,这就让张瑾有一点疑惑,崔伯肃究竟是以私人关系在帮助杨元庆,还是山东士族已经朕手。
    想到这,张瑾缓缓道:“崔伯肃的京兆尹非常关键重要,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能把小事放大,能把大事化小,杨元庆有他协助,如虎添翼,我们首先必须要除掉崔伯肃。”
    “浦台兄,先一步步来!当务之急,是要把眼前这件事处理妥当。”元寿语气里微微带着一丝不满。
    张瑾笑了起来,他能体会元寿心中对儿子的担忧,便安慰他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刻,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实不相瞒,我刚才去面圣,我想告诉圣,谶语与你无关,敏儿只是因为误会才杀了人证。”
    “那圣怎么说?”元寿有些紧张地问。
    张瑾摇了摇头道:“圣不肯见我,不过有趣的是,我遇到了杨元庆,圣也同样不肯见他,元兄,你猜到这里面的蹊跷吗?”
    元寿想了一想,便道:“浦台兄的意思是说,圣不想过问此事?”
    张瑾略带苦涩地笑了笑,“准确说,他是不想表态,让两派继续厮杀!”
    中午发生在酒楼里的斗殴事件终于被皇帝杨广所知,是京兆尹崔伯肃的一份奏折,仅仅一个时辰,崔伯肃便将这件事整理得清清楚楚,宫廷侍卫的口供,歌姬和伙计以及食客们的证词,前因后果,足足写了数千字。
    事情很清楚,杨元庆找到了传播谶语的乞丐头子,指证是无家所为,却被无敏当场杀人灭口,双方因此大打出手,无敏被杨元庆打断了双腿。
    尽管杨广朝务繁忙,但他还是仔仔细细地将这份奏折看了一遍,又将证词和口供都略略看了看,最后不由摇了摇头,兵贵神速,杨元庆显然是深悟其髓,在第二天便雷霆出击,一下子掌握了主动,而无家还在纠结于关陇贵族内部是否团结,结果陷入极大的被动。
    不管谶语是不是元寿所传,他都说不清楚了,除非他能找到真正的幕后人,否则他很难自圆其说,如果不是他所为,他儿子为何灭口。
    元寿的表现令杨广有些失望,大乐才刚刚开场,元寿便被杨元庆迎头一棒,就看他们怎么应对了,杨广眼中充满了兴趣。
    黄昏时分,十几名随从护卫着崔伯肃的马车缓缓停在裴府门前,崔伯肃今年约四十余岁,出身清河崔氏,裴矩的妻子崔老夫人便是他的族姑母。
    相对于关陇贵族在隋王朝的鼎盛,山东士族在zhōng yāng朝廷的势力却相对辏弱,原因有几个方面,一方面是隋王朝轻视儒学,废除山东士族赖以生存的九品中正,使山东士族普遍心怀不满,大都专注教育而不愿从政。
    另一步面,发生在数十年前的河yīn之变,尔朱荣将北魏朝廷中的山东士族屠杀殆尽,使山东士族各大名望世家都遭受重创,数十年都未能恢复元气。
    但最关键的原因却是隋王朝是北周的延续,由宇文泰的关陇势力建立,而山东士族主要效力于高欢的北齐,杨坚得位不正,他需要关陇贵族的支持,因此zhōng yāng朝廷中九成以的官员都来自于关陇势力,尤其军队几乎都被关陇势力所控制。
    皇帝杨坚的不信任,关陇贵族的排挤,几乎使山东士族在朝廷中无立锥之地,只能通过九品中正的延续,广泛分方官府中。
    尽管杨广即位后大力扶持山东士族对抗关陇贵族,不惜让内阁宰相出现了两个闻喜裴氏,但杨广登基毕竟只有数年,山东士族在朝中的势力还是很微弱,像太原王氏、范阳卢氏、博陵崔氏,基本都没有出任朝廷高官。
    崔伯肃的崛起也是一种偶然,若不是因为齐王事件,他还只是京兆少尹,正是齐王给他的一记耳光,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崔伯肃还有一个兄弟崔君肃,也在朝中为官,担任司朝谒者,年初曾出使西突厥。
    崔伯肃走下马车,他远远看了一眼远处拐角处的几名可疑人,裴矩正好迎了出来,裴矩是他的姑父,原本是他在朝中的后台,现在则是他的盟。
    “小侄参鬼姑父!”
    崔伯肃深施一礼,裴矩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正等着你呢!”
    “姑父,你看希边!”
    崔伯肃又向那几个可疑人看了看,裴矩瞥了一眼几人,冷笑一声道:“已经五六天了,一直在监视我的府邸,估计是无家的人,别理会他们。”
    裴矩将崔伯肃请到房,侍女给他们了茶,裴矩有些急不可耐问道:“中午是怎么回事,给我说一说。”
    裴矩也听说了中午之事,他事先不知,这件事令他比较错愕,也更加关注。
    崔伯肃歉然道:“本来应该先禀报姑父,但时间比较紧张,事发前半个时辰,元庆才找到我。”
    崔伯肃便将中午发生之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裴矩眯起眼睛细听,不断推敲这里面可能出现的漏洞,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是杨元庆的主动出击,充分利用了人xìng的弱点和崔伯肃的职权,出奇兵使无敏落入套中,胆大而慎密,可圈可点,但毕竟时间匆忙,裴矩更关心这件事可能出现的漏洞,如果有漏洞,他就需要及时补。
    “那个被杀的乞丐头子到底是什么人?是真的谣言传播者吗?”
    裴矩的细心还是使他发现了端倪,杨元庆是昨天中午才回来,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传播者?
    崔伯肃苦笑了一声,“这也是最让人匪夷所思之处,我事后反复问了杨元庆,他最后承认这人是他花十吊钱从街随便找的一名乞丐。”
    裴矩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第二十二章 心理毒箭
    第二十二章心理毒箭
    天刚擦黑,一辆辆马车便陆续停在元寿的府前,今天是元寿之妻侯莫陈氏的寿辰,元寿要小小庆祝一番,发出去了三十余张请柬,宴请三十余家重要的关陇贵族。e^看
    大mén口站着元寿之弟元谡和长子元尚武在迎接客人,这时一辆马车停下,车辕上挂着灯笼写着‘窦府’二字,这应该是窦抗来了,元谡连忙迎了上去。
    窦抗和元寿族弟,现幽州总管元弘嗣关系极好,也是元寿寄予希望的重要关陇世家,不料,从车里低头走出一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元谡一下愣住了,不是说好窦抗亲自来吗?怎么变成了他的长子窦衍?
    前幽州总管窦抗自从涉嫌跟随杨谅造反被抓后,便一直赋闲在家,等候重新出仕的机会,本来今晚窦抗要亲自上mén,但临时改变主意,让长子窦衍替他前来。
    窦衍拱手笑道:“父亲本来要来,结果出mén时脚踝扭了一下,疼痛难忍,只好命我替他前来祝寿,失礼之处,请世叔多多包涵!”
    元谡心中异常失望,却又没有办法,这时,另一辆马车也到了,元尚武迎了上去,很巧,是李建成代表父亲前来。
    “家父病重,实在不能前来,特命我送薄礼一份,不成敬意。”
    元谡瞥了李建成一眼,鄙视的神情流lù无遗,他当然知道李渊是装病,无非就是不想出头弹劾杨元庆擅杀元尚武,一个典型的懦弱无用之人,他来不来也毫无用处。
    元谡懒得理会李建成,窦衍和李建成是族表亲,从小又一起长大,jiāo情极深,他早迎了上去,笑道:“大郎,早知道后面马车就是你,我就等你一下。”
    李建成也笑道:“我还探头叫你几声,你就是听不见,我还以为年初未请你喝酒,你记仇在心了。”
    两人皆大笑起来,亲密地挽手向元府内走去,绕过照壁,李建成见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问:“不是说伯父亲自来吗?怎么又不来了?”
    窦衍向后看了一眼,不屑地撇撇嘴,“我父亲说这是元家和杨元庆的sī仇,今天中午元敏居然被打断tuǐ,由此可见他们之间仇恨之深,父亲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仇怨,所以就不来了。”
    李建成愕然,打断元敏的tuǐ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后果,让他意想不到,他连忙道:“不是说要联合关陇势力对付山东士族吗?”
    “建成,这种事情说不清的,我父亲本来就怀疑这只是元家的借口,名为对付山东士族,实际上是报sī仇,中午之事发生后,父亲更不相信了,反正这件事窦家已经决定不参与。”
    李建成点点头,“不参与是正确,参与了反而会惹祸上身。”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进了大堂,大堂内已经坐了二十几人,济济一堂,都是各个家族派来的代表,也有一些重要人物到来,元寿正在陪同于仲文说话,而张瑾则在陪同宇文恺说话,独孤家派来的是长孙独孤器,韦家也来人了,是韦孝宽之子韦霁,官任太仆少卿,还有贺娄子干之子,黔安太守贺娄善柱,贺若弼之弟,万荣郡公贺若东等等,甚至连安德王杨雄也派其幼子杨师道来出席。
    名义上大家都是来祝寿,但实际上却各怀心思,有的确实是想对付杨元庆,比如贺若东,恨不得将杨元庆千刀万剐。
    有的是想对付山东士族,最典型的代表是京兆韦氏,韦氏家族主要因韦孝宽而兴起,在严格意义上说,不属于关陇贵族,而和弘农杨氏、陇西李氏一样,属于关陇士族,京兆韦氏认为内阁宰相中应该有关陇士族代表,弘农杨氏上不去,那就应该是京兆韦氏来担任,他们对闻喜裴阀占据两个相位而心怀不满。
    另外一方面,韦氏因为元尚武之妻和齐王sī通一事对元家深怀愧疚,所以这次由韦氏家族重要人物韦霁来参加。
    但大部分人都是希望借此机会重新凝聚关陇贵族,这几年圣上对关陇贵族的打压,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自己都不争取,最后必然会一盘散沙,关陇贵族彻底走向衰败,不过由于中午元敏事件的影响,还是有不少人都心怀疑虑,派儿子来参加,先试探虚实。
    这时,元寿见众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笑道:“各位请安静!”
    大堂内渐渐安静下来,元寿提高声音道:“良辰吉rì,元府喜迎各关陇世家到来,今天既是我妻子寿辰,同时也想借此机会,和大家商议一下关陇世家的前途。”
    元寿事先和张瑾商量过,不能直接说对付杨元庆,那会让很多人反感,认为元家是在挟大义报sī怨,只能说是对付山东士族,最后落在杨元庆身上,杨元庆只能是山东士族之一。
    元寿正准备先回顾关陇贵族的辉煌,就在这时,一名管家慌慌张张跑来,“老爷!老爷!”
    元寿的发言被打断,他极为恼火,怒喝道:“什么事?”
    管家结结巴巴道:庆来了,说给...老爷道歉!”
    大堂内一片哗然,杨元庆居然上mén了,来道歉,真是来道歉吗?元寿无法再说下去,如果是往常,他会喝令luàn棍打走,但现在他不敢草率处理,元寿看了一眼张瑾,张瑾是他的军师,张瑾点点头,意思是先处理杨元庆之事,否则反而会引起大家不必要的猜疑。
    一股怒火在元寿心中燃起,杨元庆打断他儿子的tuǐ,居然还有脸来道歉,他向众人拱拱手,“请各位稍坐,我去去就来。”
    可这种事谁肯坐在这里,大家都站起身,跟着元寿一起出去,有人还撸袖叫嚷,“杨元庆欺人太甚,我等为元兄不平!”
    李建成隐隐猜到了杨元庆上mén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坐实他和元寿的sī怨,以削弱关陇贵族的凝聚,这和他打断元敏的tuǐ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极为厉害的一招,一旦将他和元寿的冲突变成他们两人之间的sī怨,那么关陇贵族的同仇敌忾,也只是变成嘴上支持,没有谁会真的出力,当年贺若弼之案不就摆在前面吗?
    李建成也很想知道,杨元庆究竟会怎么挑衅,他也快步跟了出去
    府mén外,杨元庆穿了一身文官的紫袍,背着手,面带笑容,他身后依然跟着两名铁卫,三郎和四郎,又在台阶上放了一只檀木盒。
    元府的几十名家丁堵在大mén前,目光凶狠盯着杨元庆,杨元庆好整以暇地背着手,脸上笑意从容,他已经听到了府内传来一片嘈杂的脚步声。
    大mén开了,家丁们纷纷向两边散开,元寿大步走了出来,后面跟出大群祝寿的客人。
    元寿目光冷酷地盯住杨元庆,用一种极其冷漠地声音问:“你来做什么?”
    杨元庆拱拱手笑道:“元庆年轻不懂事,和元府结下太多仇怨,心中深感不安,特来向元内史当面道歉,希望能化解我们之间的sī怨。”
    张瑾也明白杨元庆是在挑拨,破坏今晚的会议,他心念一动,索xìng元寿就将计就计,与杨元庆假意和解,这样就堵住了众人对他挟大义报sī怨的猜测。
    张瑾向元寿连使两个眼sè,元寿不理,他又低声在身后道:“可假意和解。”
    元寿还是不理,张瑾心中苦笑,是啊!弟弟和侄儿没有被杀,儿子被打断tuǐ,这个仇恨怎么可能化解,就是假装也办不到。
    元寿怒极反笑,“元庆,你中午才把我儿子的tuǐ打断,晚上就跑来要和解,你当元家是什么人,可以任你随意róu捏的面人吗?”
    杨元庆淡淡一笑,“中午之事是令郎先动手杀人,我只是自卫,而且令郎也承认是元家编我谶语,企图置我于死地,我杨元庆已经大人大量不计较元家对我的暗害,”
    “等一等!”
    张瑾打断了杨元庆的话,他走上前冷冷道:“杨将军,那些谶语并不是元家所编,那是你使计骗元敏承认,所谓国有国法,你既然查到是元家所为,那就应该写奏折去禀报圣上,去圣上面前告元家一状,你却带着乞丐擅自去找元敏,这不是使计yòu骗是什么?你还故意打断元敏的tuǐ,增加你和元家的仇恨。”
    张瑾回头对众人道:“各位都应该明白,杨元庆的用意就是想让大家以为元家和他是sī仇,以挑拨我们关陇贵族之间的团结。”
    “张尚书,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杨元庆依然用一种极为冷淡的语气,以一种不屑的目光看了张瑾一眼,摇了摇头,他也对众人拱手道:“各位大臣,我杨元庆是军人,讲究恩怨分明,不喜欢文官这种钩心斗角的暗斗,我今天来元家,就是想彻底了结这段恩怨。”
    他向元寿拱手道:“元内史,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由诸位高官作证,我正式向你道歉,从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元寿薄薄的嘴chún里恶狠狠地迸出了两个字,“做梦!”
    杨元庆脸sè一变,后退一步,盯着元寿缓缓道:“元内史,真没有一点和解的机会吗?”
    “杨元庆,你太天真了,我们血海深仇是你一句道歉就可以了结吗?你走吧!我现在不会杀你,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元家mén口。”
    元寿暗暗忍住内心的怒气,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发怒,不要中了杨元庆之计,若与他和解,不管是真还是假,他元家都会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也是他不肯答应张瑾假意和解的原因。
    杨元庆脸上lù出失望之sè,长长叹了口气,就仿佛元家失去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元内史,我不会离去,刚才我说过,今天我一定要了结这段仇怨。”
    元寿眼中闪烁滔天怒意,“你想怎么,说吧!”
    杨元庆的目光蓦地变得yīn狠起来,充满了凛冽杀机,就仿佛他的身后藏着一个天大的yīn谋,他的目光缓缓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注视着他们的眼睛,让自己眼中狠冷无情的杀机深深烙在他们心中,让每个人的心中都生出一丝疑虑或者惧意。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元寿的脸上,目光里的yīn狠之sè尽去,变得如刀一般锐利,他一字一句道:“那好!我敬元家是鲜卑皇族,我们以鲜卑人的方式解决这段仇怨。”
    他回头使一个眼sè,杨三郎上前将台阶上檀木盒盖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纸,杨元庆一指那张纸,对所有人冷冷道:“这是我的挑战书,我正式约元家与我进行生死决斗,请各位大臣替我们做居间证人。”
    杨元庆刻意把‘决斗’两个字说得极重,元寿身后的客人不少都是jīng明无比的老官僚,很多人的脸sè都刷地变得惨白,尽管杨元庆的话语中没有半点联系,但他的话语中却有一种无形的牵扯,使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发生在四年前的‘贺若弼案’,贺若弼当时不就是约杨元庆进行生死决斗吗?
    圣上利用了杨元庆和贺若弼的矛盾,设下了圈套,最后将独孤家和元家重创,拉开了打击关陇贵族的序幕。
    众人又想到了圣上在谶语之事上的沉默,想到了中午元敏被打断tuǐ,圣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态,不少人心中都冒起了一股寒意,难道这一次也会藏有一个圈套吗?
    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心理战术,杨元庆矢口不提皇帝杨广在他和元家之斗中所扮演的角sè,他也绝对不会明目张胆地威胁众人,那样他会遭到杨广的忌讳。
    他而是用一种高明的心理暗示,提出和元家决斗,使所有人一下子便联想到了贺若弼案。
    杨元庆见众人的脸sè已变,便知道他已达到目的,关陇贵族的铁板被他砸裂了。
    他微微一拱手:“若元内史一时难以决定,我可以等,各位大臣,元庆打扰大家了,告辞!”
    杨元庆转身便走,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对李建成笑道:“建成兄,请转告家父,说我杨元庆多谢了!”
    李建成脸sè一变,惊颤着声音问道:“你谢我父亲做什么?”
    杨元庆高深莫测一笑,“你们心里明白!”
    他转身便扬长而去。
    ………
    !@#
第二十三章 杀机暗伏
    第二十三章杀机暗伏
    杨元庆的心理毒箭shè进了每一个人心中,大堂内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微妙了,众人依然在小声说笑着,尽量回避刚才杨元庆带来的不愉快。
    但有些东西却回避不了,他们不再谈论关陇贵族的团结和前途,都在谈论风huā雪月,这是人的自我保护本能,当他们发现会多言遭祸时,每个人的言语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几双目光向坐在下首的杨师道望去,杨师道脸sè平静地喝着酒,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房间里,元寿的脸sè极为忧虑,杨元庆的心理毒箭不仅shè中了别人,更是shè中了他,他觉得自己就是当年的贺若弼。
    “浦台兄,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张瑾也叹了口气,“君心难测,我也不知。”
    张瑾当然知道杨元庆是出言吓唬他们,杨元庆若真有yīn谋,他就不会提醒众人,可问题是确实有这种可能,杨广在等机会再次打击关陇贵族,只不过没有告诉杨元庆而已。
    直觉告诉张瑾,杨广若真对关陇贵族下手,要么是元寿,要么就是自己,他们两个主谋中必有一人。
    “我们的计划就这样....结束吗?”尽管难以启口,元寿还是问出了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张瑾沉默半晌,点了点头,给元寿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不甘心!”元寿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
    “这不是你甘不甘心的问题。”
    张瑾看了一眼外面大堂,淡淡道:“杨元庆一箭穿心,人心涣散,已经凝聚不起,至少今晚不能再谈此事。”
    张瑾又深深看了一眼元寿,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元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几十年的jiāo情,有什么话不能说?”
    张瑾苦笑一声,“元兄,我们对付山东士族,其实真不该从杨元庆下手,他和圣上瓜葛太深,又有乐平公主的后台,若斗不下,反受其害”
    元寿低头不语,张瑾迅速瞥了他一眼,心中暗忖,‘莫非他真是挟大义报sī怨不成?’
    “元兄,一定要对付杨元庆吗?”
    “哎!”
    元寿长长叹息一声,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沉痛,“我元家和杨元庆仇恨确实难解,但我不会让大伙儿替我报sī仇,我会继续对付杨元庆,但和其他关陇贵族无关,浦台兄,你有什么建议就直说吧!”
    张瑾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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