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梦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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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泽笙看他一脸脑补的样子就来气，“想什么呢？”
　　　　丁秘书忙说：“小丁在想，您的衬衫和裤子搭配得真好……”刚说完就发现不对，因为林泽笙刚穿好衬衫还没穿裤子，只穿了条子弹裤。
　　　　林泽笙：“……”
　　　　丁秘书恨不能钻床底下去。
　　　　林泽笙吃完早饭，跟着丁秘书一起从酒店出去，引来一大群人八卦的目光，两大男人一大早从酒店出来，确实引人遐思……
　　　　林泽笙黑着脸上车，对丁秘书说：“下午跟什么公司的会议？”
　　　　丁秘书战战兢兢：“钮兰公司的视频会议。”
　　　　是第一次合作的海外公司，不得不参加。
　　　　林泽笙一路无话，在后座刷了一下黎旻的微博，上面有昨天的一条新微博，很简单的一张图，是在飞机上的自拍照，旁边写着sday。
　　　　她没有说生日快乐，只是说了周三快乐，昨天是周三。
　　　　从机舱的窗口能看出来，这张照片应该是她昨天在机场拍的，是晚上。
　　　　微博下面，米分丝不知道周三有什么特别，也说着女神周三快乐，黎黎今天心情不错啊……乱七八糟一大堆。
　　　　林泽笙抬头看了眼窗外，今天阳光明媚，有梧桐树一棵棵掠过，看不清树上的叶子是绿是黄。
　　　　就像他和她，一个是白天，一个是黑夜，黑白交替，来不及看得到对方。
　　　　林泽笙重新低头，点开微信，找到她的头像，发了一句：“happythursday。”刚发完，车子稳稳停在公司门口，门口的保安看到是老板来了，过来给他拉开车门。
　　　　林泽笙下了车，手里还捏着手机，心想着这是怎么了，人刚走呢他就开始想念了。
　　　　下午的视频会议拖沓又冗长。
　　　　因为是跟老外开会，对方说的是英语，林泽笙留过学，是可以直接跟对方交流的，但是要照顾底下的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于是只能由翻译讲解，合作条约一条条地过，每讲一条，翻译一遍，有意见的提出，修改，对方是否同意，继续下一条。进程缓慢而无趣。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脑里想象的却是昨天这个时候，黎旻从酒店去机场的样子，她应该提着平时很喜欢的那个黑色行李箱，穿着那件帝王红的羊尼大衣，就是在微博里自拍时穿的那件，脸上应该戴着太阳镜……
　　　　“林总，林总。”有人小声提醒他。
　　　　林泽笙回过神，是对方等着他回答。
　　　　咳了一声，“什么？”
　　　　丁秘书充当临时复读机，“是在征求您对他们的设计团队人员名单是否有意见。”
　　　　林泽笙翻了翻会议材料后面，看到一大堆英文名字。
　　　　大脑马上切换到工作状态，他笑了笑，用英文跟对方说，“不管是谁设计，只要能干好活，写奥巴马我也没意见。”
　　　　对方友好地呵呵了一声，会议算是圆满结束。
　　　　黎旻不在的日子，林泽笙吃饭都没味道，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有一种措手不及的失落感。
　　　　他想起以前程子浔追林晓的时候，林晓总是笑话他是条鲶鱼，可是现在换做自己……他发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他也属于粘人的一类？
　　　　今天是周日，距离黎旻回来还有三天。他不想一个人呆着了，刚准备出门去妹妹家蹭饭，打开门的时候，愣了愣。
　　　　中午的阳光里，曾经不告而别的方曼，一身小黑裙优雅地站在那里。
　　　　方曼牵了牵嘴角，“泽笙哥，好久不见。”
　　　　林泽笙马上冷了眉眼，神色凝重地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幢别墅是方曼离开后购置的，她应该不知道。
　　　　方曼偏了偏头，挑了挑眉，“我要知道还不容易？”
　　　　林泽笙呵了一声，“确实，你能耐大得很。”
　　　　方曼不以为意，看到他拿着钥匙，“要出门？”
　　　　林泽笙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不介意我在这里呆一会吧？”
　　　　“我们俩没什么好谈的。”
　　　　方曼仿佛没听到一样，把行李箱留在院子里，自己却绕过他，仿佛主人一样走进屋。
　　　　林泽笙看了看周围，没人，也没车子的痕迹，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我最多给你半小时。”
　　　　方曼笑着回头，“这么急，要去见心上人啊？”
　　　　林泽笙没回答。
　　　　他没打算留客，鞋子也不换直接走进客厅，方曼已经坐在沙发里，她也没换鞋，头上一顶黑色的蕾丝帽显得脸很小。
　　　　“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她笑了笑，“我只是想当面问你一个问题。”
　　　　林泽笙在她对面坐下，摆摆手，“让我先问。”
　　　　方曼耸了耸肩，“那你先。”
　　　　“那次协助方书记调查的拐卖妇女案件，原本以为是普通的犯罪团伙，没想到涉及多家跨国犯罪集团，这些集团之间已经形成了一张大网。明局长他们查线索时，听说每次刚摸到边缘就断了。”林泽笙朝她的方向倾了倾身，“我猜，方书记肯定不清楚，原来幕后主使是自己的女儿吧，又或者，你上面另有其人？”
　　　　他记得方书记当时给的资料，这个庞大的犯罪集团幕后主导者非常年轻，擅伪装，精通催眠术，杀人于无形，说他是魔鬼一样的存在，并不夸张。
　　　　方曼呵呵一笑，“看来你们掌握了不少消息。”
　　　　“我猜猜。”林泽笙手指轻敲着茶几，“女儿因为父母离异而心理畸形，流落他乡时遇到‘贵人’，贵人教导她照顾她，同时把她培养成集团的主心骨，替他卖命……”
　　　　方曼依然无动于衷，“你别想挑拨我和他的关系，没用的。”
　　　　林泽笙还在说：“这几年国内诱拐妇女案例少了很多……我猜，你们是不是打算避过了这阵风头重新出山？”
　　　　“出山？对凯文而言，他从来没把任何事情放眼里，谈不上出什么山。”
　　　　林泽笙点点头，原来这人叫凯文。他开始找手机。
　　　　方曼一眼看出他要做什么，“别多此一举了，告诉警察也没用。凯文这次没过来，我只是想单独见你而已。”
　　　　林泽笙的手顿了顿，“见我做什么？”
　　　　“求个答案。”
　　　　手机放了回去，林泽笙抬头看她。
　　　　“上次没有跟你告别，顺便补上。”
　　　　林泽笙冷笑了一声，“不用，我受不起。”
　　　　方曼眼底黯了一下，重新挂了个淡淡的笑容，“我见过黎旻。”说完看到他眉头蹙了蹙，眼神凌厉看着她。
　　　　“看来真是放心上了啊，怕我吃了你的小心肝啊？”
　　　　林泽笙沉着脸没说话。
　　　　方曼摆摆手：“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因爱生恨什么的都太低级了，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用手抚了抚他的衣领。
　　　　她戴着薄薄的蕾丝手套，手套上有股异香，林泽笙撇开头，这味道真不好闻，耳边听她轻声说：“泽笙哥，都说戏子无情，你为什么会喜欢她？我究竟什么地方不如她呢？”

☆、第52章　按摩师

林泽笙甩开她的手，“不要拿你跟她比较。”
　　　　你不配。你手上沾了那么多女孩的贞洁。
　　　　方曼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无所谓地拍拍手，站起身时眼神却有点冷，“你刚才说得对，我们俩确实没什么可以谈的，我真是自讨无趣。”她开始往门外走，“祝你跟黎旻好运。”
　　　　林泽笙要起身问你要不要去见你爸，站起来时觉得眼前一黑，他扶着沙发的扶手，心里猛地一紧，不可思议地看向方曼。
　　　　前面的方曼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笑眯眯看着他，她慢条斯理地脱下那副散发着异香的蕾丝手套，走了几步，扔到垃圾桶里。
　　　　林泽笙在失去意识之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真是太大意了。
　　　　林家老宅。
　　　　林晓第五遍打电话给她哥的时候，林爸也在旁边，问：“电话通了吗？”
　　　　“一直无人接听。”林晓耸了耸肩，“大概去别的地方吃饭了吧？”
　　　　林爸挥挥手，“不等了，诺诺都快饿坏了。陈姐，开饭！”
　　　　保姆应了声，屋子里香味四溢，全家欢乐。
　　　　几公里外，林泽笙的别墅。
　　　　方曼正往小区外走，手里打着电话，凯文的声音在电话里没有温度：“找到u盘了吗？”
　　　　她手里把玩着一颗浅灰色纽扣，看上去像是某件男式衬衫上的，“当然找到了。”凯文说的u盘是她曾经的一个眼线贺兰荣留下的东西，里面有可以威胁凯文的不少证据，还好找到了，也算对得起她用假身份回国折腾一趟。
　　　　凯文：“goodjob。不过，我怎么听说，你还顺带去见了个朋友？”
　　　　方曼的笑意僵了僵，“哪有。”她迅速看了眼周围，连个人影都没，稍稍安了心，却依然寒毛耸立，这个凯文，肯定又安排了什么人在附近。
　　　　方曼脸色有点不好看，“你不相信我？那还让我一个人出来？”
　　　　凯文笑着：“怎么会不信你，刚才是随口一说，别生气。”他大概刚到了什么地方，有人在旁边低声说arrive。
　　　　方曼随口问：“你在哪里？”
　　　　凯文笑了一声，“你有兴致管起我来了？”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一点没责怪的意思，“早点回michigan，办完事我马上回来。”
　　　　“好。”
　　　　方曼看着挂断的手机，把手里的纽扣放好，然后在路边等接她的车。
　　　　美国洛杉矶，《潜伏特工》宣传活动现场。
　　　　黎旻的眼皮忽然跳了跳，她按了按，还是止不住地跳。
　　　　她对每一位过来找她签名的影迷微笑，暗地里忍不住揉了揉手腕，好累。
　　　　今天的活动很多，先是举着枪摆各种pose，然后不停地签名，她觉得今后一年都不想接枪战片了。签完最后一张海报，她微笑地和影迷合影，然后跟唐糖挥了挥手。
　　　　唐糖马上过来，黎旻吐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和烦躁，“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
　　　　唐糖瞪眼，“这么早？”她翻了翻手里的行程表，“后面好像也没咱们的事了，那我去打个招呼就撤。”
　　　　黎旻点点头，坐在旁边喝着热水等她。
　　　　等了一会，唐糖不知道还在跟其他人墨迹什么，黎旻抬头看了看，唐糖正在跟男主演扎克聊天，扎克有1米9的个子，要弯着腰才能跟她对话，黎旻不知道该说这画面太有爱呢还是惨不忍睹，反正她不想继续等了，率先走了出去。
　　　　走到大厅，她舔了舔嘴唇。这几天换季，皮肤有点干，最适合做个水疗放松一下。这么想着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酒店楼下的水疗中心，她报了房间号，然后有人带着她进去。
　　　　……
　　　　黎旻换了浴袍，闭着眼趴在按摩床上，没多久，按摩师从另一侧帘子里进来。
　　　　他身边有股香水味，黎旻闻得出来，应该是个男人。
　　　　她皱了皱眉，不是因为按摩师是男的，而是她最近对香味不是很喜欢。
　　　　但是她很快被背上的触觉吸引过去，因为这位按摩师的手指修长光洁，没有一点粗粝感，黎旻觉得很舒服，关键是他的声音还很好听：“这个力度怎么样？”带着一点点自然卷舌。
　　　　黎旻享受地眯着眼：“刚好，谢谢。”她偏了偏头，睁开眼睛，看到侧面的镜子里倒映着的轮廓。
　　　　房间里因为熏香加湿器，有点潮湿，镜面雾蒙蒙。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高高瘦瘦的，黄头发，戴着口罩，眼睛隐在刘海下看不清。可是，为什么离得这么远，还能看清他眼睛的颜色？那是一种只有海洋深处才有的湖蓝色。
　　　　这里的熏香真好闻，黎旻还未来得及思考，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她想反抗，却浑身无力。
　　　　美国洛杉矶郊外风景秀美，街道两旁是茂密的紫花树，因为这里是全球时尚的发源地，好莱坞。
　　　　比华利山饭店，有一对情侣正在往里走。
　　　　只见男的戴一顶鸭舌帽，看不清面部，只能看到帽底露出来的金发，色泽润亮，女的身披一件帝王红羊尼大衣，戴着墨镜和口罩，脚步虚浮，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这里每天都有明星来来往往，服务员一看这两位外表出色的年轻人，就知道身份不简单，礼貌地上前问：“是否需要帮忙？”
　　　　男人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不要打扰女孩。然后手里掏出房卡，进电梯，服务员识趣地退了。
　　　　电梯里，男人依旧没有摘下鸭舌帽，直到抵达所在的楼层刷卡进门，才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深蓝色的眸子似笑非笑。
　　　　如果黎旻此刻醒着，就会发现，这人就是刚才的按摩师。
　　　　凯文把昏过去的黎旻放到床上，黎旻中了他的熏香，不睡一晚上不会醒，他单手撑在床沿，放肆地打量她。
　　　　她大概有好几种血统，轮廓鲜明，鼻梁比他还要高挺，眼窝显得尤其深邃。红色大衣里露出一截浴袍，是刚才按摩的时候穿的那件，此刻因为趴着，胸前风光一览无遗。
　　　　他啧了啧，身材这么好，难怪林泽笙那样的冰山男都逃不开十丈软尘。
　　　　虽然此刻房里没有第三个人，但是凯文的打探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感情，只有纯粹的好奇和探究。
　　　　半晌后，他哼笑了一声，从她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她尚未退出的微信，找到林泽笙的头像，开始发消息。
　　　　……
　　　　黎城。
　　　　林泽笙在自己卧室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揉着头起来，思绪慢慢回拢。
　　　　机票，出门，方曼，头晕，被人扶到房间……
　　　　他眼神颤了颤，迅速打量自己，身上衣服都在，只是衬衫掉了个扣子。周围寂静，方曼显然早就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他没把这些放心上，只是头有点疼，眯着眼看了看闹钟，早上10点，又看了眼日期，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心里咯噔一声，马上翻身起来。
　　　　他想起应该给父亲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没去聚餐，刚拿出手机却看到微信提示有消息，黎旻的？
　　　　林泽笙莫名其妙心里一紧，昨晚明明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种面对着她有种晦涩的内疚感是怎么回事。
　　　　他酝酿了一会，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点开消息，是很多照片。
　　　　他坐在床边一张张打开。
　　　　第一张是她的脚踝，没穿鞋。
　　　　玫红色的指甲很抢镜，小小的指甲盖被涂成渐变色，从内向外慢慢变浅，他记得当初为了做这个脚趾甲，她一动不动坐了一整天，他在旁边陪了她一整天。
　　　　发这照片什么意思？林泽笙吸了吸口腔内壁，眼底总算有点笑意，大白天想撩他？
　　　　第二张，白色的浴袍撩起，露出线条完美的大腿。林泽笙眼神一沉。
　　　　第三张，第四张……越来越挑战他的神经极限。
　　　　最后一张是□□的背，双手趴着，林泽笙眼底燃起一股无名火，可是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很不对劲，是谁在给她拍照？唐糖？
　　　　不会。
　　　　他放大其中一张照片，看到玻璃窗上依稀倒映的人影，一个男人的轮廓。
　　　　滑到消息最后，看到几条语音，指尖停顿了下，微抖着手点开。
　　　　“你好林总，好久不见。哦不对，应该是，我们从未见过。”清澈的男声，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揶揄，“您肯定没想到，我现在跟黎小姐在一个房间吧？猜猜我在做什么？”
　　　　有衣带解开的声音，林泽笙紧捏着手机。
　　　　那人突然轻笑了一声，“这个世界真有趣。你跟我的女人见面，我跟你的女人在一起。林总，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知道我想做的事，从来没人能挡得住。”
　　　　“以前你帮着那些蠢货调查我的事情就算了，不过今天，可不能说算就算了。要是您不想让媒体看到现在的黎小姐，就来比华利山饭店。哦对了，我刚才送了黎小姐一样礼物，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呢。”那人原先轻松的声音忽而变得低沉，“林总要是不喜欢我给的礼物，那就拜托以后离我的曼曼远一点，嗯？”
　　　　有干脆利落的门锁声，然后声音断了。

☆、第53章　变故

林泽笙举着手机半晌，脸色铁青，想找黎旻的电话，手却一直打滑。
　　　　终于找到了，打过去却变成了空号，林泽笙用手机一点点敲着额角，脑子里飞快转着，方曼，神秘人，黎旻，昏迷……
　　　　林泽笙的眼神越来越冷，原来是他，凯文。
　　　　他此刻非常肯定，这个用黎旻的微信说话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跨国犯罪集团的幕后黑手……方曼的老板，那个方书记曾想方设法要抓却连影子都没碰到的人。
　　　　据说程丰集团30周年庆的时候，有少数人见识过这位人物。
　　　　那是凯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现在黎城，来的那天，十几辆特工外勤车大摇大摆出现在大街上，排场堪比任何一个军火商，明知道这个混蛋的滔天罪行，却没有一点证据。
　　　　可是他为什么找上黎旻？林泽笙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琢磨清楚个中缘由，也许是因为方曼突然回国找他，打翻了这位老大的醋坛子？所以他才会去找黎旻报复？
　　　　这可是个丧心病狂前科累累的变态，林泽笙深吸了几口气逼迫自己冷静，喝了几口冰水，心里还是火燎火燎。来不及了，十几秒的时间，他已经做好决定。马上找丁秘书订机票，自己开车往机场方向赶。他降下全部的车窗，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仿佛这样才能给头脑降温。
　　　　看着眼前一闪一闪的红绿灯，林泽笙反应过来要给唐糖打电话。
　　　　那头的唐糖大概刚发现黎旻不见了，语气急促，“林总，黎黎不见了。”
　　　　“我知道，你现在马上去一个地方，她很有可能在那儿。”
　　　　……
　　　　交代完这头，已经闯了三个红灯，林泽笙马上给公安局的明灿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林泽笙：“是我。”他正在上高速，看到有交警骑着摩托朝他过来，马上踩油门，“明灿，我来不及多说，方曼昨天突然到了黎城，你查一下她用的什么身份回国，也许根据这些线索能找到她老板的信息。”
　　　　交警见到他丧病的车速，已经打开警鸣，越来越近。
　　　　林泽笙看了后视镜一眼，捏紧手机，最后说了一句，“黎旻有点麻烦，我现在马上要去美国，让那个小交警别再跟着我。”
　　　　明局长能坐到这个位置，当然是个聪明人，几句话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他快速说道：“你先别慌，路上一定小心，我让机场那边的警察协助你登机，有事打我电话。”
　　　　林泽笙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油门踩到底，迈巴赫像头愤怒的黑豹，在机场高速上狂啸而去。
　　　　林泽笙知道，明灿那头应该马上会开展行动，但是很有可能跟往常一样，线索中断毫无所获，因为凯文这人比十头狐狸还要狡猾。
　　　　又开了五分钟，林泽笙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感觉，手脚冰冷，左脚有点僵硬，他把空调调高一些，好像没什么用，血液好像要连带着温度一起从心脏那儿流出去，不会再流回来。
　　　　他脑中电影回放一样闪过一幅幅画面，妹妹的同学卢薇被遣送回国，程丰集团的助学爱心基金会爆出丑闻，方书记多次跟他们私下会面，林达集团被诬陷与政府勾结……原以为这些事情的幕后老板是方曼，后来才发现方曼背后另有其人，而方曼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始至终保护着背后的那人，线索到她这里就断了。
　　　　养不教父之过，事情查到这一步的时候，方书记主动向上级部门请求撤职。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浑身疲惫无可奈何，这个集团就像一个庞大畸形的洋葱，大家努力一层层剥到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反而被洋葱呛得满脸是泪。
　　　　凯文的身份至今是个迷。
　　　　如果今天不是跟他的正面交锋，林泽笙快要以为那件事情只是个不曾了断的梦。
　　　　想起这人擅长各种奇门异术，黎旻此刻完全没有消息，林泽笙觉得心跳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车速指针到240码——小旻，我不该一时心软给你这么多自由，早该把你牢牢栓在身边。
　　　　250码——你等我，我现在就过来。
　　　　260码——测速摄像头对着迈巴赫频闪。
　　　　林泽笙看了一眼后视镜，大概因为明灿下了命令，刚才那个交警不再跟着他。
　　　　这时，丁秘书打了个电话过来，“林总，明局长说不放心你，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我……”
　　　　“不用了，你帮不上忙。”
　　　　丁秘书难得沉默了下，又说：“本来给您订的是半小时后的航班，后来明局长帮忙订的更早的一班，他说千万要注意安全，保持电话联络……”
　　　　林泽笙没听完就挂了电话。心乱如麻的时候，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不敢跟任何人说，黎旻出事了，他不敢让唐糖报警，怕警察和外媒看到不该看到的场面，那她的演艺生涯就完了。
　　　　胡思乱想间，车速跟着放慢，他看了看指示牌，已经快到航站楼。
　　　　心里一松，眼角看到一辆车突然朝自己冲来，林泽笙连忙猛踩刹车，往左侧使劲打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天际。
　　　　撞过来的车主先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大概吓懵了，过了好一会才下车，敲了敲林泽笙的车窗。
　　　　林泽笙整张脸埋在方向盘上不做声。
　　　　车主：“你没事吧？”
　　　　林泽笙听见声音，抬起头来，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