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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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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妈妈早早又让人送沐浴的水到新房,许嘉玄一看就知道奶娘是什么意思,想到早上她要请郎中的决心,一阵头疼。他神情郁郁地进了净房,才刚脱了外袍,就听到有人开门。
  回头一看,是梓妤。
  他不明所以,梓妤已经上前,自发的给他宽衣。
  她神色淡淡,也不说话,可是动作利落,马上就要把他中衣系带也解了。
  许嘉玄一把就抓住她的手,声音略沉:“做什么?”
  梓妤被抓了手,抬头用一种奇怪地目光看他:“伺候你沐浴啊,不是你说要做好妻子的本份吗?”
  她回答得理直气壮,若不是有昨晚的自取其辱,他得以为她是在使欲擒故纵,要讨好他。但许嘉玄还是冷了脸,心里莫名的窝火。
  她早上说她懂的,是指这样懂了,所以刚才给他净手也是妻子本份的伺候。即便心里气他拔了那小玩意儿的毛,也守着本份不好指责他,还要来伺候他沐浴,所以她是委屈求全?!
  她觉得委屈,她不会说吗?他也不需要她这种求全!
  许嘉玄盯着她冷静的面容,突然就将她一把推到墙上,抓着她的手掌发紧:“不用你这样委屈的伺候。早上我也说过了,是那小东西乱动我才失手拔了它的毛,你不信就不信,有不满你直说。我许嘉玄再心狠手辣,也不会去磋磨一个女人!”
  话落后,他松开手,冷着脸转身。
  撞到背的梓妤本是不满的,心想这个许煞神好好的发什么疯,结果听到他气得噼里啪啦一顿自白,她愣了愣,见他要转身忙伸手拽住他袖子。
  “我没有委屈啊。”
  正恼怒的许嘉玄被她拽得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回头,似乎是没听清她刚才说的话。
  梓妤忙说道:“我没有觉得委屈。小东西那一开始是有些生气,觉得你有不满朝我说就是,但你解释过后我没有不信,是你自己先气冲冲走了。”
  看着她的许嘉玄就一怔,她从他眼里看到错愕,然后看到他那张冷着的脸一点一点涨红,最后又变作铁青。
  许嘉玄发现自己又会错意了!
  梓妤扑哧一下笑出声:“回来后你又板着脸不说话,我以为你心情不好,我下午陪着客人一直在说话,嗓子干,索性也就不作声了。”
  哪里知道他会误会成是她觉得委屈,她又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许嘉玄听得耳根都在发烫,一把扯回在她手里的袖子,虎着脸往外走。
  梓妤觉得他这别扭的性子挺好玩的,没忍住再度失笑,朝他喊:“你不沐浴了?”
  身后低低的笑声让许嘉玄太阳穴狠狠地跳动着,听到沐浴二字,脸更黑了。他在羞恼中回身,三两步上前欺上那个还在失笑的少女,咬牙切齿地她耳边说:“妻子除了伺候沐浴,还有这样的本份!”
  说罢就扣着她下巴一抬,低头含住了她唇。
  笑声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梓妤被入侵的气息闹得一下没反应过来,许嘉玄也好不了多少,她唇的柔软让他脑海里空白了一片,下刻是本能使然,轻轻在她饱满的唇珠上吮了一下。
  也是这一下又让他猛然回神,抬头看到被他抬着下巴的少女正睁大眼,一双眼眸似蒙着雾,平素顾盼时的灵动不见了,只怔愣地盯着自己。
  对视间,他没来由地心头重重一跳,又略有尴尬。刚才一冲动,这就闹得他是在欺负人似的。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净房门在这时突然被敲响,传来李妈妈焦急地声音:“世子,您手下的千户说有要事来报!”
  许嘉玄闻言当即一手抓过搭在架子上外袍,沉着脸快步往外去,在他成亲第一天就报上来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就在他出了门的那瞬间,还靠在墙上的梓妤缓缓抬头,摸了摸被亲过唇:“哪里有恼羞成怒跑来亲人撒气的。”
  还亲完就跑,这算什么。
  梓妤慢吞吞直起腰,在已经迈开步子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又转身,一拳重重砸在墙上。
  墙皮应声而裂,粉尘簌簌往下掉。
  她面无表情看着龟裂的纹路——嗯,还是有点生气。
  许嘉玄并不知道自己险些要挨一顿揍,踏入寒风中也没觉得冷,身上甚至还在发热,连手心都是烫的。
  走到半路,他才反应过来出来的时候没有跟她说一声,便跟身边的侍卫吩咐:“让六顺去给少夫人说一声,让她早些歇下。”
  刚才亲她一下,也不知道她怎么想,转念一想是她说要尽妻子本份的,他那也不算欺负人。这么一想,心里竟莫名舒畅。
  而此时梓妤正在给小东西喂玉米粒,喂一颗,就教它一句:“许煞神。”
  小东西:“许煞神!”然后自己又补一句,“臭流氓!”
  拔它毛的许煞神是臭流氓。
  绿茵站在边上却莫名奇妙,姑娘怎么骂起姑爷来了。
  当晚,梓妤睡到半夜被绿茵喊醒。
  绿茵站在床边低声跟她说:“姑娘,首辅那里出了些事情,户部侍郎的死不知怎么牵到他身上了。”
  梓妤瞬间清醒,拥着被子坐起来问:“怎么回事?”
  “南镇抚司也才刚刚得到的消息,奴婢让他们继续打听着,陛下那头没让人送信出来,未必是太大的牵扯。”
  梓妤倏地想起玄真子所说的陈家有难,心头隐隐不安,再去看更漏,发现已经过了三更天。
  许嘉玄也还没有回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她正想再问,外头突然传来小东西的惊叫声:“臭流氓回来了!”
  正悄声要进屋的许嘉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有点忙,更新不太准时~~


第23章 
  许嘉玄从来不知道一只鸟能那么令人讨厌,让他忍不住想去扭断它的脖子。
  小东西察觉到危机一般,直打了个哆嗦,扯着嗓子高喊:“小鱼救命——”
  它又来先声夺人那套,许嘉玄闻声变色,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离它远远的。
  此际,梓妤已经披了外衫走出来,朝看到自己拼命拍翅膀的小东西嘘了一声。正乱吼乱跳的小东西瞬间就噤声了,转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瞅她。
  “世子回来了。”梓妤上前拍拍它的脑袋,任它朝自己手心里拱,清亮双眸看向高大的青年。
  许嘉玄绷着脸点点头,不动声色扫了眼那仗人势的鹦鹉,往里走。
  梓妤发现他身上衣裳不是出府前那一件,先示意绿茵安抚好小东西,跟了进去。
  寝室内只亮着一支蜡烛,有些昏暗。他身后的影子被投照在屏风上,拉得长长的,正在解襟扣。
  梓妤进来,见他一脸不高兴,知道是小东西那句臭流氓惹的祸。
  她来到他跟前,坦然地说:“你也别生气,你下午那样的行径,小东西刚才没喊错。”
  许嘉玄抬头,被她的话噎得不轻。
  她在骂他,还是说那只鹦鹉骂他就是她教的。
  许嘉玄觉得她真是姑娘家里头胆大的,骂他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就朝她走了一步,身影笼着她,颇有威慑力:“我是你丈夫,亲你叫耍流氓?”她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嫁了人的觉悟。
  梓妤不虚他,微微一笑说:“你拿我撒气,就是耍流氓。”
  她眉若柳,唇艳红,下巴轻抬着,这模样落在许嘉玄眼中就像是在据理力争。
  许嘉玄滞了滞,旋即嗤笑一声解开袍子,甩手挂到架子上。梓妤以为他又要闷葫芦一样不理人,眉头微微蹙起,哪知他居然转身直接搂了她腰把她往床上一带。
  她被他结结实实压在身下。
  他好像是刚沐浴过,身上还有皂角的清香。她不满地伸手去推他,他动作快速用宽大的大掌扣住她双腕,就那么按到头顶上。
  “耍流氓?陈梓妤,你现在是我妻子,我就是睡了你,也合礼法。你嫁过来前,陈家人没告诉你这些?”
  梓妤平时不拘小节,到底是姑娘家,他太过直白的话让她脸热了热。
  这煞神!
  她抿抿唇,有些生气了:“松开,还有我不姓陈。”
  许嘉玄一愣。她不姓陈,是的,她只是陈家表姑娘,并不姓陈。他猛然发现自己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梓妤趁这会要抬脚踢人,他只能松开她手去按她腿,不想给了她机会,双手快速朝他胸前一推。
  许嘉玄被推得往后仰,踉跄站起来,还是退了几步,差点要撞到屏风。
  他沉着脸,梓妤拿眼睃他说:“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要睡我,你倒是睡啊。”
  许嘉玄又被噎着了,经这一提醒,想起两人今天还没去祠堂,族谱还没有加上她的名字。所以他才一直忽略了她的姓氏。
  他神色就有些怪异。梓妤已经气呼呼地爬进被窝里躺倒,她都忘记自己多久没生气了。
  ——他有胆倒是来睡!
  许嘉玄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想到她的出身,那句你姓什么到底没有问出来。
  罢了,她那矫情的样子,问了搞不好又是夹枪带棒的,他且自己查去。两人是赐婚,她没上族谱也不好,传出去就是他们许家对圣上不满,族谱明儿就先写个名吧,查到再补上。
  他神色一敛,这刻竟是心平气和了,回到床上掀开被子靠外侧躺下。
  梓妤就那么面朝上木然躺着,他也看着帐顶,不知是想到什么说:“姑娘家还是温柔一些好。”
  像早上那样朝他笑着说谢谢时,其实还是挺可爱的,他确实也没有太讨厌她,就是膈应两人中间还有个陈家。
  梓妤没作声,他闭上眼,是有些累,他骑着马跑了半个京城。回来还得跟她闹脾气,这成的哪门子亲。
  屋里一片寂静,许嘉玄似乎是睡着了,梓妤却有些烦闷。她翻了个身,想着外祖被那户部侍郎牵扯的事,心里担忧,在迷迷糊糊要睡着前又想起刚才两人那几句争吵。
  真是,她跟一个煞神置什么气。他多半因为自己是陈家表姑娘,暗中憋屈得跟什么似的,才那么蛮横,其实早上出门前对她还算温柔的。
  她长长舒了口气,终于静下心来,闭上眼入眠。
  在她睡着后,许嘉玄却睁开眼,比昨晚更难耐的感觉一直在他身体里乱窜,刚才压她那么一下,身体就记住了她的柔软和身前那浑圆的雪山。
  他侧头看她一眼。她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大红被褥间,有那么几缕就近在他脸侧。
  他想了想,伸手去勾到指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细滑的触感觉像是能抚平他此时的烦躁一样。
  许嘉玄再闭上眼,渐渐入睡。
  次日,晨光熹微,许嘉玄习惯性地在这个时辰醒来,他发现有轻轻的呼吸打在自己耳边。
  梓妤居然挨着他睡那么近,似乎她说过她睡相不好的。许嘉玄略抬起头视线再一扫,果然看到她一只胳膊伸在外头,可能是屋里烧着地龙,她热得把一只脚也探出来压着被子。
  没有穿绫袜的脚露出雪白圆润的指头,脚背亦雪白一片,娇小玲珑,看起来还没有他手掌大。
  他眯了眯眼,嗓子发紧,有种想伸手去比较一下的冲动,最终还是被他压制了下去。昨晚她还骂他臭流氓,碰她了,又不知道要骂他什么。
  他没有强迫女人的嗜好。
  许嘉玄就准备伸手去给她把被子掩好,慢慢坐起身,伸出手的时候,余光扫到手边有一条被拉直的黑线。
  还没反应过来,梓妤已经吃疼低呼一声睁眼。
  许嘉玄:“……”绷直的黑线是他昨晚缠到指间的发丝。
  ***
  梓妤早上梳头的时候心疼死了,许煞神扯断了她好多根头发。
  也不知道怎么就缠到他手指上,总不能是头发自己缠上去的。
  许嘉玄那头也觉得尴尬。陈家这表姑娘可能真是专克自己,这才成亲两天,都在她身上栽了几回跟头了。皇帝乱点鸳鸯谱,钦天监这八字难道也是随便交差的?
  两人沉默地用过早饭,许嘉玄今天还要外出,用过饭后跟她说去祠堂。本来这是该昨天去的,结果被那只小鹦鹉闹得也忘记了。
  梓妤闻言心头略有诧异,她都没想起来这事。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去了许家祠堂。
  刘氏那里特意交待过不必到正院晨婚定省,虽然没明说,她猜应该是威武侯的原因。而威武侯似乎就真不理侯府里的事情,去祠堂也只有她和许嘉玄。
  按着规矩祭拜后,梓妤发现许嘉玄盯着放置在偏角落的一处牌位看了片刻,她余光扫到上边写有林氏二字。
  ——林氏,他的生母。
  “走吧。”
  在她还想探究他神色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往外去,他挺拔的身姿从面前过,梓妤想起自己五岁时遇到那个哭得眼泡发胀的小男孩儿。
  脸上都是泪痕,身上衣裳皱巴巴的,还被只猴儿欺负。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许嘉玄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就回头查看。
  梓妤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落满阳光的双眸弯成月牙:“走吧。”
  许嘉玄被她笑得莫名,看到她脚步轻快地埋过门槛。
  她怎么好像很高兴,她那样笑着的样子……总是叫人惊艳。
  离开祠堂,许嘉玄交待一声自己还得出府,梓妤居然送他到垂花门,让许嘉玄对这待遇更加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他带她到祠堂,正式定下她是许家妇的身份?
  他手指摩挲了下刀柄,眸光一闪,把要扬起的嘴角往下压。
  她还真是矫情。
  等许嘉玄离府后,梓妤正准备让李妈妈着人去问问刘氏做什么,戏台子什么时候再开唱,她好过去陪客人。
  成亲这几天,家里都不会缺来祝的人,有几位亲戚还住在侯府。
  倒是刘氏先派人过来,让她多休息,再晚半个时辰去园子也无碍。
  李妈妈听到前来的丫鬟说这话时神色略奇怪,还偷偷看了几眼梓妤,心情郁郁,昨夜世子半夜回来后就没跟少夫人同房。
  梓妤不知李妈妈担忧什么,乐得有清闲时间,待李妈妈忙别的事情去了,问绿茵有没有新的消息。
  绿茵摇摇头,梓妤只能再继续耐心等消息,在中午的时候,总算有消息送过来。
  “姑娘,已经查清了,是因年前河南雪灾的事情。”绿茵把转了好几手才送来的消息慢慢道来,“河南大雪数尺,首辅听闻百姓鬻儿卖女,且还有几处也正受雪灾,一同禀了陛下。陛下下令赈灾。首辅兼着户部,交待的就那个户部孙侍郎,不想孙侍郎死后查出几笔不明的烂账,是挂在赈灾下头的。”
  “您也知道,如今是平王在河南,正好平王有折子送进京,说户部赈灾的款项与公告天下不一。这事情就一下都闹到首辅身上了。”
  居然那么巧。
  孙侍郎噎死就牵出这种烂账来!
  “陛下那头怎么说。”梓妤思索着个中巧合问,绿茵摇头,“如今只命北镇抚司查,是周锦成领的旨。”
  周锦成……梓妤想到他阴暗小人的作态,现在陈家和许家有着关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使绊子,她好半会才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绿茵便在她耳又低语几声,提到一个在侯府里的什么人,梓妤抬头说:“过些日子,我再让她到跟前走动。”
  主仆俩说完话,便再回到戏台子那边,陪着一应夫人听戏说话。
  梓妤明儿要回陈家,今天的戏散得比昨日早,刘氏拉着她看回门的礼单,帮她一一都打点好。
  许嘉玄也在晚饭前回了府,神色略微凝重,他想查的事情并不太顺利。进屋看到梓妤正坐在炕上拿着针线绣什么,那只讨人厌的鹦鹉被放开脚链,在炕桌上跳来跳去。
  他走过时停顿了会,小东西当即张开翅膀,毛都炸起来一样,梓妤伸手一拍它脑袋。笑吟吟和许嘉玄说:“世子回来了。”
  许嘉玄见小东西缩脖没吱声,神色缓和了一些,点头嗯了声:“你在做什么。”
  他问起,梓妤双眼更是笑得弯弯的,还拿起绣棚给他看:“给你绣香囊。”
  许嘉玄意外,她居然成亲第二天就给自己做针线了,可等到看清那个图案,脸色一僵。
  她绣的怎么像是只……猴?
  作者有话要说:  许嘉玄:我讨厌鹦鹉,更讨厌猴!
  ——————
  一会抓错字~


第24章 (捉虫)
  梓妤绣的就是只猴子,一只在树上摘福橘的猴子,是才开始绣,绣了个大概。
  她坐在炕上,抬头看他明显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表情,笑道:“世子看出来是什么了吗?”
  许嘉玄捏着绣棚,塞回她手里:“你要绣马上封候?这个图案恐怕会犯忌讳。”
  他对猴子可没有什么印象,又不好直接拂她心意,婉转的拒绝这个香囊。
  梓妤弯着眼一笑,眸光潋滟:“不是,是代表福禄的图案。”
  她就站起来,指着布告诉他构图:“这只小猴子是在福橘树上,下边还会绣一只鹿,所以这是代表福禄。我们已经是侯爵之家,哪还再绣那个。”
  威武候还在世,给他儿子绣马上封候,不是就在咒威武侯,她又不傻。
  而且,这是只小猴子。小猴子,候之子。
  她笑得两眼弯弯,站在他边轻声细语的,两人离得近,呼吸似乎都胶在了一起。许嘉玄一开始还在听,后面注意力却被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吸引了,又是那样带着一丝甜的香味。
  有点像前儿在她唇上吮了一口那种甜。
  他呼吸微滞,余光扫到她近在咫尺的脸庞,视线又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心头莫名一阵火热。
  “世子?”
  她说了半天,他没有吭声,梓妤抬眼看他。
  正好看到他偷偷瞥自己的样子。
  许嘉玄猛地回神,把绣棚又塞回她手里:“哦,福禄。”
  转身快步往里去了,进到寝室的时候,伸手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她突然靠那么近做什么。
  李妈妈很快带着小丫鬟来摆饭,许嘉玄换了件衣裳出来,李妈妈给他递上筷子的时候,提醒一声:“世子,明儿您陪少夫人什么时辰出发,老奴好去吩咐他们提前套车。”
  明天。
  许嘉玄皱了眉,他险些给忘了,明天梓妤要回门。
  “用过早饭吧。”
  李妈妈见他神色心里直叹气,还好她提醒了,不然世子这粗心,平白要给少夫人添堵。
  梓妤在边上很安静的用饭,许嘉玄对那只猴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就想起两人第一回见面,暗示过他也没反应。
  看来他就只记得被猴子挠了。
  晚上李妈妈还是早早送来热水,绿茵在喂小东西的时候一直抿嘴笑,还朝梓妤眨巴眼,打趣的味道极浓。
  梓妤只当看不懂,任许嘉玄黑着脸去沐浴,她继续绣她的小猴子。
  左右他也说了,不要她委屈伺候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还是一个靠里,一个靠外。梓妤今晚用一条缎带绑住发尾,省得再被他又拽掉几根。
  许嘉玄看着那条缎带和她投来的警惕眼神一阵无语。
  昨晚是因为和她闹了那么会,才心猿意马,她倒是防贼似的。
  许嘉玄直接转身面向外边,闭上眼。
  梓妤还把头发挽到身前,确定过没问题后安心睡过去。
  次日,许嘉玄一睁眼,发现梓妤又离自己咫尺距离,一条腿还搭在他身上。
  他皱眉,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个睡相,他动了动,让她的腿滑了下去。她似乎察觉,往里翻身,许嘉玄就起身要下床,哪知又听到她低呼一声。
  他僵硬地转过头,心里有个声音响起,不能够吧!
  梓妤已经拢头发坐起来,眼角通红,低头看着躺在他手肘位置的发带,边上还有几根断掉的发丝。
  许嘉玄:“……”这回又是怎么压着的?!
  ***
  陈家人早早已经准备等着梓妤回来。
  梓妤出嫁几日,陈老夫人就觉得自己心都空了一块似的,一早上已经让人去前头看了七八回,好不容易总算听到外孙女进家门了。
  梓妤来到上房,正好见到老人要往门外走,一把就扶住她,笑吟吟地喊:“外祖母。”
  陈老夫人先拉着她从上到下打量片刻,然后一把搂着喊心肝:“想死我这老婆子了。”
  边上被冷落一路的许嘉玄扯了扯嘴角,陈老夫人刚才那种打量,好像人到他许家就得缺胳膊少腿了似的。
  他木然的朝老人揖一礼,喊了声老夫人。
  陈家人似乎也没意纠正他的生分的称呼,二老爷上前也喊了声:“许副使。”引他上前,陈老太爷就坐在正中,他揖礼,喊的是首辅大人。
  陈大夫人和陈二夫人对视一眼,觉得这哪像新姑爷家来,倒像马上要开朝会似的。
  但如今两家结亲是事实,陈家人不耐,为了梓妤还是要招待他的。
  那头陈老夫人直接拉着梓妤到里屋说话,陈家女眷精明地跟着进去,离开厅堂这个是非之地,让他们男人自己凑一堆。
  里屋,陈老夫人摸着梓妤的脸,心疼道:“那个煞神欺负你了吗?”
  梓妤摇头:“他哪里曾欺负我,您老放心。”
  陈老夫人却不信的,冷哼一声:“进门的时候都没扶你过门槛,也没对你多上心!”
  陈莹玉就给梓妤捧了杯茶过来,塞她手里:“表姐,他若对你不好,你只管现在就说。”今儿回门呢,能让祖父好好与他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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