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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骨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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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地瓜按斤卖喽!”于桐吆喝,老爷子靠着木堆接着睡他的回笼觉。
  早晨这一波生意流过去,摊位又冷清了不少,于桐家地瓜摊旁是枣糕摊,再隔壁是煎饼摊,这儿就是小吃一条街。
  于桐当年给这儿的地头蛇摸了骨,人家欠她一个人情,就免了她们爷孙的租金。
  小本生意,少了每年的租金,其实盈余还是不错的。
  路上车来车往,从好的玛莎拉蒂,保时捷,宝马,奔驰,到大众一点的私家小轿车不绝于目,于桐和爷爷蹲坐在地瓜摊旁的两张小板凳上听着收音机。
  红绿灯由绿跳红,一辆黑色轿车从前方驶来,被迫停候在了冗长的车队后,隔着黑色不透明防弹玻璃,谁也不能看穿,里面坐着谁。
  方城身着挺括黑色西服,一丝不苟坐于后座,目光冷厉平静投向窗外。明明秋日的天气,这城市却早早掩上了冬日的气息。
  一片梧桐叶掉落在车窗上,又即刻弹滑下,这路旁的一棵棵梧桐入秋后也开始落叶归土。
  他视线稍偏,觑向相隔一米多的小摊位,都是一群熬着身体赚钱的人。
  倏地,他目光定格于一双手,那双手干净,修长,与那里其他人的大相庭径。
  目光上移,那人长长的刘海遮的看不清脸,秋风瑟起,却衣衫单薄,暗红色的棉帽搭配的毫无章法,好似只为了保暖。
  方城蹙眉,那一身穿着,说得好听是有特色,不好听就是古怪,一旁的老人亦是。
  “徐叔,停车。”声音淡冷无澜,稳重至极。
  “阿城,这儿只能直行,不能停车。如果你想,在前面第二个路口我们再掉头。”被称呼为徐叔的中年男子说。
  方城抬腕看表,又微微歪头,视线从驾驶座中间穿过前窗玻璃,落至不远处还有十秒的红绿灯,思忖少顷,他缓缓摇头,不紧不慢说:“不用了,直接回家。”
  “好的。”
  话音刚落,他又侧过脸,凝视那人。明明是卖地瓜的,双手却素净白皙,一尘不染。在如此地方,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手,他上了心。
  绿灯行,方城视线仍未偏移,那红棉帽的主人终缓缓抬头,乌黑的发丝从衣领中钻出,凌乱于风中。
  方城微讶,是个女孩。
  隔一米多远,那双黑亮深邃的双眸撞进了他的眼内,熟悉无比,却记不起来。倘若这不是单项玻璃,他几乎觉得她在与他对视。
  蓦地,车子前行,相交的视线错开,那女孩别过脸,目视相反方向。
  方城偏回头,恍惚忆起刚才邃净的双瞳,久久未回神。

  ☆、第③章

  两年后,恰逢旖旎深秋初冬交替之际,银杏落叶铺满地,大街不远处的桥墩旁,于桐靠在电动三轮车上,手里捯饬着二手店买的触屏手机。
  “丫头,别折腾你那破手机了,给爷爷敲敲背。”
  老爷子用烟杆捅了捅于桐的腰。
  “好嘞。”
  于桐收起手机,绕到坐在小板凳上的老爷子身后,蹲下来一重一轻地敲打起来。
  “买了手机,高兴了?”老爷子眯眼,瞧着远处。
  于桐点头,“那是当然。”
  “也亏得你之前买彩票中奖了,要不然这三轮电动车,手机,一样都买不起。”老爷子指了指身前放着地瓜箱的三轮电动车。
  于桐白他一眼,没好气:“中彩票还不是拿来还债了。”
  于桐前阵子看人家彩票店老板快倒闭了,好心进去买了四张,结果真中奖了。她都觉得自己额头高,运道太好,今年得走大运。
  老爷子爽朗一笑,“哈哈哈,照我们这速度,你嫁人前,应该能还清钱了。”
  于桐怼他:“还想我嫁人呢,爷爷,还欠五千万呀五千万。”
  老爷子啧啧道:“别那么悲观嘛,兴许哪个小伙子看中你了,就拿钱来给你还债了。”
  于桐上下扫两眼自己,“就我这样,还有小伙子能看中我?”
  “你咋样啦,爷爷看看。”老爷子回头,挑眉抿嘴,“咋两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这么……”
  “这么什么?”于桐瞪他。
  “这么的身体健康哈哈哈。”老爷子清嗓子。
  这大街上人家姑娘家的都穿得挺像个样子,到他家于桐身上怎么就邋里邋遢的。
  于桐在背后又白了老爷子一眼,这些年她都糙惯了,让她细柔起来,还真做不到。她好歹十几年前也是个富家小姐,虽然她那时只会喝奶吐泡泡。
  于桐叹口气摇头,真是虎落平阳被穷~~~欺啊~~~
  于桐还未感慨完,余光瞥见右后方石阶上正上来人,气势汹汹,怎么看都是冲他们来的,还真是一天都不让人安生。
  “爷爷,后边有人。”于桐咬牙启唇,贴在老爷子耳边轻声淡定说。
  “知道喽~”老爷子亦习以为常。
  老爷子弯腰抓了一把刚吃的地瓜皮,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挑拣着大小,念叨:“这太大……估计得把他们打骨折……这太小……没有威慑力……”
  于桐看着老爷子,鄙夷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拿起她的烧火钳,还是这个最实用。
  准备好要大干一场,转身倏地发现一群人毕恭毕敬站在那里,个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也不像是来找茬的。
  领头的戴着耳麦,向他们二人鞠了一躬,“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于桐嗅到了钱的味道,赶忙扔了烧火钳,挑眉问:“大哥们,找我们做生意的?”
  那人颔首,“我们家老太太有请。”
  于桐和老爷子相视一眼,有钱赚,不赚白不赚,不去是傻子,何况这群人穿得还挺体面。
  “爷爷,起来收拾收拾了。”于桐踢了踢老爷子坐着的的小板凳。
  “哎呦~我这老腰。”老爷子撑着腰站了起来,顺带便捶了两下,“那走吧。”
  领头的西装大哥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从桥下走,于桐走前把最贵的电动三轮车托给了隔壁的煎饼夫妻,才安心跟着去。
  坐上车,于桐真觉着这回是碰着金主了,全是豪车,真皮车座,而且这玻璃……
  “爷爷,这回客人招不得,摸完骨,我们就闪,不贪财,懂不?”于桐跟老爷子咬舌根。
  “为啥?”老爷子不解,手上还擦着烟杆。
  于桐放在腿上的手悄悄指向车窗玻璃,“这是防弹玻璃啊爷爷……”
  老爷子趁司机不注意,贴近玻璃细瞧两眼,眼神锐利,随后又若无其事坐回原位,悄声跟于桐说:“这回听你的……你也别去惹人家……听见没?”
  于桐挤挤眼,比了个“ok”的手势。
  车驶一路,绕进了一片树林,树林广袤葱郁,一眼望不见头,这种地方总给人一种有猛兽伺机潜伏的威胁感。当然这些车开的路有专门修筑的水泥,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那些神秘兮兮的有钱人就总爱把自己藏在这种树林深处,于桐嗤之以鼻。
  也不知绕了多少圈,老爷子都舒服的在车上鼾声四起,还没到。
  于桐倒是一刻都未松懈,脑内无时不刻画着路线,这些可是关键时候逃跑用得着的。在她脑子里,金钱和危险可是划等号的,保不准这次遇到个不讲信誉又不怕死的客人。
  一栋别墅渐渐落入于桐眼内,她扫视四周,穿过树林就这么唯一一条道,别墅四周是湖,也就是说,出入唯一,要是遇不测,只能游出去???
  于桐又望向别墅,别墅整体简洁,但总能隐约体现奢华,主人还真是煞费苦心,想说自己有钱,又想装作自己根本不care这些钱,还真是个难搞的人。
  “到了,下车吧。”前方司机对于桐说。
  于桐瞥了眼身边的老爷子,伸手去拽他的衣领,大幅度摇晃着,“爷爷,起床了,到啦!”
  老爷子被提着大半天才转醒,迷糊眼看外头,“到了啊,下车吧,哎哟,我这脖子。”
  两人下了车,由那个领头的西服大哥带着他们进去。
  一进去,于桐才见识到这儿真是金窝,富丽堂皇,含蓄的奢华,墙上随随便便一幅画,都能卖个几百万。
  站在一扇大红木门前,西服大哥说:“太太就在里头等你们,你们进去吧。”
  于桐点头,踏着她的布鞋向里走。
  进去后看见一个妇人背对着他们,年纪不小了,盘起的长发里隐藏着细微白发,一根玉簪穿于发中,简单不失体面。
  于桐从旁边绕了过去,走到红木茶几前停了下来,她目不转睛觑着那老妇人,身着宽大的暗绿色棉布衣,气质却矜贵,布衣袖口是金钱圈出来的几朵祥云,点睛之笔。
  老妇人始终垂眸轻吹手中捧着的热茶,微抿几口。
  “老太太,他们来了。”一个站在老妇人身旁的老佣人说。
  老妇人这才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老佣人,由老佣人搁在茶几上。
  于桐对上那老妇人的视线。和蔼,少有不足,严厉,多而不过。于桐微微一笑,应该是这家的当家人吧。
  “小姑娘,笑什么?”老妇人和善问。
  “笑您面善,又不失威严。家里人应该都很尊敬您吧。”于桐老实说。
  老妇人和颜悦色,微微一笑,声音苍老微哑,“摸骨师,嘴都这么甜的吗?”
  于桐摇头,“摸骨师只说实话。”
  老妇人乐呵一笑,指着斜前方的位置说:“坐吧,你爷爷应该站累了。”
  于桐侧过脸看了眼她爷爷,果然一直在捶腰。
  “爷爷,我扶你坐。”于桐扶着老爷子在一旁的宽木椅上坐下。
  老佣人给于桐和老爷子端来两杯茶,放在二人面前。
  于桐给她爷爷端了一杯喝,自己未动,她对茶这类事物不感兴趣。
  “老太太,我们开门见山说吧,您请我们来是为了摸骨的吧?那我现在替您摸?”于桐试探问。
  如果可以,她只想摸完骨拿钱走人。
  老妇人摆摆手,悠哉悠哉道,“不急,不急,要摸骨的不是我,我知道你们的规矩,其中之一就是不摸老人骨,你看我,可不就是老人嘛~”
  于桐微讶,老太太还挺通情达理,还知道他们的规矩。
  摸骨师,三不摸。
  不摸孩童骨,不摸老人骨,不摸死人骨。
  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于桐是死也不会破的,给她多少钱都不干,先前被逼急了,她直接就打得人满地找牙,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仇家。
  “那您请我们来……”于桐疑惑。
  “给我孙子摸,他还没回来呢。”老太太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于桐恍然大悟,“您孙子几岁?”
  “二十八了……”老人眯眼,满脸宠爱骄傲,看来是很偏爱她这个孙子。
  于桐微微点头。
  “您孙子叫什么?”于桐随口问。
  老太太呵呵一笑,“方城,方圆百里的方,城墙的城。”
  于桐转溜眼珠,有趣……
  方城,方圆百里的城墙,那不就是围城之墙。
  在旁的老爷子听了一愣,方城。
  阿城……
  *
  灯火通明的工作室,古木门前一块红漆牌子上面正正方方写了三个字——字画组。
  屋内并不是整洁干净,反而杂乱的很,四处都是陈旧的物件。
  里头寂静,仅剩一人还穿着白大褂律己站在一张长桌前捯饬着手里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身形挺拔,人微向前倾,觑着手中之物,面容素净,沉稳整肃,些许小碎发垂于额前,又有些随性。
  是方城。
  工作台前,他正戴着谷歌眼镜,谨慎专注地摆弄着什么,右手提起软刷,小心翼翼扫去面前古卷上的一层灰。外附乳胶手套的手将古卷慢慢展开,他用力眨一次眼,眼镜自动拍下一张照片。
  这次是考古新出土的一席古卷,年代久远,字迹消弭,黏满泥灰,修复起来难度略大。
  刷去第一层灰,古卷第一轴上有几个隐约稀罕字体,方城拿放大镜细看,眼眸深邃,一丝不苟。
  上头的字为小篆,大致意思是:摸骨师,摸人身骨,知人前尘后缘。
  搁下放大镜,他温和儒雅,淡笑摇头,心想,古人总有这些稀奇古怪的记载,这世上,哪有这种人。

  ☆、第④章

  方城又稍稍看了会儿那两行字,继而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该下班了。
  他摘掉橡胶手套,像往常一样做完了后续清洁工作。走到休息室,他脱了白大褂,用衣架将其细细整理挂于挂架上。
  “阿城。”门外走入一个鬓角微白,年纪不小的中年男子。
  方城从休息室走出,温和喊:“徐叔。”
  方城唤“徐叔”的男子是方家的管家徐建。
  “徐叔,你怎么来了?”方城穿上灰色大衣,系了个黑白格子的棉围巾。
  “阿城,老太太让你今天回家一趟。”徐建解释道。
  方城垂眸,思忖片刻,点头,声音低沉:“好。”
  *
  方城面无表情坐在后座,黑色汽车带他绕回熟悉的方家别墅。下车后,他立于别墅门口,眸色暗了暗,迈步走入。
  穿过挂满昂贵壁画的走廊,他听见别厅传来交谈声,别厅门口的年轻佣人见他行了个礼,随后朝里头说:“老太太,大少爷回来了。”
  于桐听见门口的年轻佣人喊,目光顺势看向门口。
  老太太瞧了眼于桐,随后对门口佣人说:“快让阿城进来吧。”
  方城从门外走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沉静肃穆,屋内过于暖和,他边走边解下了脖子里的围巾,动作舒缓,样貌端正,有些养眼。
  于桐黑亮的眸子觑他,从头到尾,微末细节都不放过。
  方城感受到一道炽人的目光,他偏了偏视线,目光落在于桐身上,又移向她修长白皙的双手上。
  停顿片刻,方城复与她对视,他微蹙眉。于桐目光如炬,丝毫不畏惧。
  二人太过于投入,未曾看见一旁老爷子脸上吃惊又隐隐担忧的神情。
  “阿城。”
  方城回神,两人最终在老太太的叫喊下,移开了视线。
  方城抬步走到老太太身旁,浅笑叫:“奶奶。”
  “阿城,来,坐。奶奶不叫你回来,你几个月都不回来看我一回。”老太太抓住方城的手,唠叨起来,慈眉善目。
  方城依旧浅笑,没有说话。
  方城坐于老太太身旁,眼光在于桐和老爷子间扫了扫,淡淡开口问:“奶奶,他们是……”
  老太太眯眼笑了,缓缓道:“他们是我请来给你算命的。”
  方城一听,冷静婉拒道:“奶奶,我不信这个。”
  “不行,这回你得听我的。”老太太固执己见。
  于桐脸蛋稚嫩,她看向方城,挑眉开口问:“方先生,你见过我吗?”
  方城刚触上陶瓷茶杯的手微顿,觑她一眼,又慢慢拿了起来,微抿一口,说:“你怎么知道?”
  于桐不以为意说:“从你刚进门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
  老爷子瞧了眼方城,好奇问:“方先生,你怎么会见过我家丫头?”语气苍老沙哑,开玩笑的口吻。
  方城搁下茶杯,“两年前,长流街边,你们在卖地瓜。当时我坐在来往的车里,匆匆一瞥。”
  他说得不紧不慢,于桐倒是一愣,两年前的事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她和爷爷已经离开长流街很久了。
  老爷子嬉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于桐扁扁嘴,眼神不屑又扫了一眼方城,可多看他一眼,她心里好似有什么缠住了,会忍不住再度瞥去。
  “老太太,您孙子似乎不是很乐意让我替他摸骨,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于桐朝老太太说,声音清甜,语气却不容置喙。
  其实于桐此刻内心惴惴不安,欲离开。
  “等等。”方城插嘴。
  于桐抬了抬下巴,有些孩子般赌气,“方先生还有事?您不是看不上我们这些算命的吗?”
  方城嘴里慢慢念,“摸骨师,摸人身骨,知人前尘后缘。”
  于桐心头咯噔一下。
  老爷子也敛了下神。
  “说的是你们吗?”方城蓦地直视于桐。
  于桐微愣,抿唇点头。
  方城垂下眼帘,思索,工作室修复的古卷上有他说的那句话。方才听见面前这女孩说了“摸骨”二字,他只是随意的猜测,未曾想过真的对号入座了。
  “你们是来给我摸骨的?”他语气淡淡。
  于桐颔首。
  “那摸吧。”语气淡淡。
  方城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在旁的老太太颇为吃惊,本以为要好言劝说方城一会儿,他才会愿意。
  “小姑娘,我孙子答应了,那就现在吧。”老太太催促笑说。
  于桐愣愣点头,她困惑看方城,他怎么就答应了呢,刚才还一脸不愿意来着,她瘪嘴。
  于桐朝方城招招手,想要速战速决,她冷淡:“你过来,坐这里。”
  觉得位置有些窄,她又对老爷子说:“爷爷,你往右边挪一些。”
  老爷子瞥了眼身形挺拔高大的方城,于是向右移了移。
  方城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她一眼,随后在她面前的宽木椅上坐下。
  于桐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方城坐下后一直注视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我开始了。”于桐清清嗓子说。
  “嗯。”
  “手。”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示意方城将手放于她手之上。
  方城将左手覆于她掌心,她肌肤微烫的温度让他一怔,明明穿的特别单薄,这温度高的不正常。
  于桐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稍曲,大拇指一起用力,滑过方城的掌骨。
  倏然,于桐停住,手开始微微发抖。
  于桐深呼吸起来,方城仰头看她,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他问,“你还好吗?”
  “丫头?”老爷子也皱眉喊她。
  “我没事……”
  于桐说着,手指又往下滑了半寸,再度停下。
  啪嗒——
  一滴水打在于桐手侧。
  方城一看,猛地站了起来,手掌托着于桐的脑袋,迫使她仰头,随后用身上的手帕按住她的鼻子。
  “丫头!”老爷子急忙叫。
  刚才那滴不是水,是血。
  “你流鼻血了。”方城淡淡道。
  于桐感觉到血腥味在她的口鼻内四溢,难受的很。她黑亮的眸子盈上一层晶莹,静静凝视托着她脑袋的方城。
  察觉到她的视线,方城看去。片刻,方城松手,控制两人间的距离。
  刚才他几乎把她搂进了怀里。
  鼻血止住了,于桐擦着鼻子,脑袋嗡嗡的,不是因为刚才方城抱了她,而是因为他的手骨。
  于桐垂眸,视线定格在方城的左手上,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一点也不输她摸骨师的手,而且他的手骨……
  于桐踌躇片刻,问方城,“能……再给我看一眼你的手吗?”
  方城看向她墨耀的双眸,将左手伸了出去。
  于桐慢慢将右手贴了上去,她向上推,两人手竖起,变成了击掌的姿势。
  于桐犹豫半晌,将自己的手指卡进了方城的每个指缝,感受着方城的每个指节,随后握住,十指相扣。
  如果问身体里的每根骨头、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的感觉是什么?
  于桐会回答,此时此刻。
  通过紧扣的十指,她似乎能读懂他身体里每一根骨头的话语。从来没有过的温润祥和,三月春风如沐,浸溺沦陷。
  “丫头!”老爷子站起身忙唤。
  这一声叫醒了她,于桐骤然松手,后退一步。
  嘴唇湿湿的,她一摸,发现自己又流鼻血了,她赶忙仰头。
  方城觑向刚才被紧握的左手怔住,他不讨厌那个感觉,或者说,很享受,很……喜欢。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老流鼻血。”老太太在旁皱眉问。
  “老太太,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流过鼻血,今天也是头一回。”于桐窘迫道。
  老太太严肃继续问:“那你能跟我说说,摸骨的结果吗?”
  于桐怔愣,结果……
  结果就是没结果……
  可怎么会没结果呢……她怎么会摸不出来。
  于桐转身,突然抓起一旁一个年轻女佣人的手,把女佣人吓了一跳。于桐摸了一下女佣人的手骨:二十五岁,未婚,三岁时母亲去世……
  有结果啊……
  于桐松手,回头去看方城,皱起眉头,可他的没结果,难道是刚才她太享受了?
  于桐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抓住方城的手,触上骨头的一刻,鼻血又流了下来。
  于桐抓狂了,搞毛啊!!!
  她急忙松开手,用手帕捂住鼻子。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是她有问题,还是方城有问题。
  于桐求助望向老爷子,老爷子面色沉重,眉宇拧成丘。
  于桐微讶,她爷爷怎么这个表情,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老爷子转身对老太太恭敬说,“抱歉啊,今天我家丫头她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我得先带她回去。”
  “回去?”
  于桐疑惑眨巴眼,不赚钱啦!!!
  老爷子转头看于桐,一脸心疼可怜的模样:“丫头啊……你老流鼻血可能是得了白血病啊什么的,我得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白,白血病???
  于桐鄙夷看向老爷子,她爷爷今天也不正常啊。
  “爷爷我……”于桐刚开口,话就被老爷子打断。
  “没事,有病咱一定治啊,走,现在爷爷带你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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