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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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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望湖楼到了。
李贽扶沈卿卿下车,夫妻俩男的高大俊美,女的娇小明艳,一露面就吸引了无数视线。有来喝酒的官员认出李贽,惊讶地过来行礼,对李贽恭敬有加,李贽却笑容温和,儒雅地仿佛一位文臣。
除了自家父亲,沈卿卿第一次见李贽与其他官员打交道,不得不说,真是道貌岸然。
这么一只老狐狸,竟然成了她的丈夫。
“走吧。”寒暄过后,李贽引着沈卿卿上了二楼雅间。
李贽订的雅间宽敞奢华,四个容貌清秀的婢女恭立两侧,随时准备听候使唤。
“侯爷,现在上菜吗?”望湖楼的谢掌柜亲自来招待贵客了。
李贽询问地看向沈卿卿,沈卿卿点头,他才回答谢掌柜:“端过来吧。”
谢掌柜便朝小伙计使了个眼色。
沈卿卿坐在李贽身边,心里充满了好奇。
很快,小伙计就回来了,手里空空,就在沈卿卿奇怪的时候,门口又出现了四个伙计的身影,只见四人都很结实魁梧,一人抬着一个大大的黑石炭盆一角,而燃烧的炭火之上,竟然架着一头已经烤的金黄的羊!
沈卿卿:……
好大的一只羊!好香!
贵女的教养让她保持了端庄的坐姿与神态,沈卿卿微笑着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美食,然后看向李贽,轻声问:“晚膳吃这个,是不是有些油腻了?”
李贽笑道:“偶尔吃一次,无妨。”
沈卿卿便安静地坐着了。
羊肉已经烤的差不多了,为了让宾客过过眼瘾才没有彻底烤熟,此时望湖楼的大厨便在李贽、沈卿卿面前露了一手,围着炭盆热情洋溢地刷抹酱油、香油,最后分别将羊皮切成条、将金黄色的羊肉切成厚片、再剁了大块儿的羊骨装盆。
沈卿卿看得目不转睛。
“都下去吧。”盘子都摆好了,李贽朝谢掌柜等人摆了摆手。
谢掌柜等笑着告退。
“以前吃过吗?”李贽问沈卿卿。
沈卿卿摇摇头。
李贽便直接用手抓了一根带肉的羊骨头给她。
沈卿卿皱眉,李贽却在她开口前道:“这样吃才有味道,此处没有旁人,七姑娘大可随心所欲。”
沈卿卿依然犹豫。
李贽笑她:“在我面前,不必故作姿态。”
沈卿卿:……
小心思被他揭穿,沈卿卿挺生气的,可仔细想想,她确实没有必要在李贽面前循规蹈矩。
“吃就吃。”接过李贽手里的肉骨头,沈卿卿低头就咬了一口。
羊肉绵软香嫩肥而不腻,恰好迎合了沈卿卿被那根烤肉串吊起来的胃口,真是越吃越香。
接下来,李贽负责往她盘子里抓肉,沈卿卿就只负责吃。
然胃口有限,吃了八分饱,眼看李贽又抓了肉过来,沈卿卿忙躲到一旁,一边背对李贽擦嘴一边道:“不吃了,再吃该撑着了。”
李贽知道她这话不假,故而开始专心吃自己的。
沈卿卿洗了手脸,回来后就看着他吃。
李贽吃的不紧不慢,姿态也非常符合他此时尊贵的身份。
“你真的会功夫?”光看他吃也挺折磨人的,为了转移注意力,沈卿卿狐疑地问。
李贽听了,笑道:“若不会,怎么当的禁军统领?”
沈卿卿撇了撇嘴,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也表达了她的意思。
放眼天下,认为李贽是靠他的贵妃妹妹加官进爵的,可不单单沈卿卿一人。
小妻子看低他,李贽并不辩解,只道:“行宫里会举行狩猎比赛,你去了,便知我的本事。”
他又来劝她,沈卿卿淡淡道:“不去。”
李贽笑了,指着不远处早已熄火的炭盆道:“其实草原上的烤全羊才是真正的世间美味,择一月朗星稀的夜晚,约亲朋好友在野外堆起篝火,火焰熊熊,羊肉滋滋作响,香气随风飘出数里……星空为幕,草地作席,美食佳酿,七姑娘当真无意?”
随着他清朗洒脱的叙说,一幅草原夜宴图缓缓在沈卿卿眼前展开了。
她忽然很想去看草原的星空,想去烤一烤熊熊的篝火,也想,吃一顿真正的草原烤全羊……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贵婿:在她心里,我竟然还不如一只羊。
羊:别看我只是一只羊,我的肉烤起来很香~~~~
哈哈哈,晚安啦!
☆、036
晚饭吃的太美味太饱; 夜里睡不着觉; 李贽就把一身的邪火都烧在了沈卿卿身上。
第二天李贽继续神清气爽地去上朝了; 可怜沈卿卿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腰酸的好像她才是昨晚被架在炭火上的那只羊。
“夫人,昨晚侯爷带您吃什么好吃的去了?”
梳妆打扮的时候; 玉蝶俏皮地问。
沈卿卿故作正经道:“全是酒楼的常见菜色罢了。”
玉蝶不信。昨儿个她守夜; 夫人侯爷一回来就进了内室,往常玉蝶也听到过动静; 可昨晚夫人的求饶明显变了味道; 似乎也是很享受的样子。
好在夫人的脾气玉蝶早就清楚了; 见夫人不想提,她也就不再打听; 只悄悄地高兴。
梳妆完毕; 沈卿卿领着玉蝉去万福堂给祝老太太请安。如今她临时改了主意要随李贽去热河了; 当然得跟祝老太太说一声。
万福堂里; 江依月正陪祝老太太说话; 看到沈卿卿; 她笑着起身行礼。
沈卿卿道:“妹妹总是这么客气; 咱们天天见面; 以后不用再行这些虚礼了。”
江依月垂眸浅笑。
祝老太太见两人相处得好,很满意。
沈卿卿落座; 陪祝老太太聊聊家常,然后就说了她与李贽的事。
祝老太太非常惊讶。
沈卿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热河这么大的事; 她要么就坚持不去,突然改口,是挺不妥的,太过孩子气了。可是怪谁呢,都怪李贽再三纠缠想方设法勾她去,各种招数轮番使出来,沈卿卿自然招架不住。
新嫁娘脸庞红润,像是害羞了,祝老太太作为祖母,长孙夫妻相处融洽,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明白过来后,祝老太太也打趣地道:“听说昨晚仲常带你去望湖楼了,看来望湖楼的大厨手艺又精进了呢。”
这下子沈卿卿脸更红了。
她艳若蔷薇,江依月看了一眼,想到昨晚望湖楼李贽定是用尽了温柔才劝的沈卿卿改变心意,不禁黯然神伤。她六岁进的李府,李贽的温柔她领教过很多,甚至以为李贽对她也有心,但见过李贽对沈卿卿的好,江依月才忽然明白,李贽对她与对别人没什么不同,柔在表面,只有沈卿卿是例外。
祝老太太余光飘过来,恰好捕捉到江依月转瞬即逝的黯然。
到底是亲手养大的乖孩子,祝老太太有些不忍,但沈卿卿有家世有才情人前端庄大方,这才是长孙需要的正妻。至于江依月,等时机成熟了,她再劝长孙收下江依月做小。
。
沈卿卿随圣驾出发的第一天就开始后悔了。
马车颠簸,坐时间长了难受,躺下吧,车里的窄榻硬邦邦的,多铺几床被子又热。
沈卿卿非常后悔,真不该为了一只烤全羊就去什么热河。
勉强打个盹儿,刚醒,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夫人,天气炎热,贵妃娘娘命奴婢端来一叠冰镇樱桃给您解渴。”
沈卿卿非常意外,忙准备下车领赏。
小太监笑着拦道:“娘娘嘱咐过了,夫人不必多礼,夫人慢用,奴婢回去复命了。”
将食盒交给玉蝉,小太监弯腰往前去了。
“夫人,娘娘真惦记您呢。”玉蝉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开心地道。
沈卿卿知道,纯贵妃赏她东西完全是看在李贽的情面上,不过车里闷热,能吃几口冰镇樱桃,沈卿卿还是很感激纯贵妃的。
吃了樱桃,沈卿卿继续打盹儿,李贽这会儿负责庆德帝的护卫,没空来看她。
傍晚圣驾歇在了当地的行宫。
李贽派人来传话,说他很晚才能过来,让沈卿卿先用饭不必等他。
沈卿卿就自己吃了。
快二更天时,李贽才回来,沈卿卿因为认床还没睡着,听到动静就坐起来了。
李贽进屋,见她居然醒着,凤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笑着问:“在等我?”
沈卿卿懒懒地扯扯嘴角,嫌弃道:“这床睡着不舒服。”
这是夫妻俩第一次同行出远门,所以李贽也是现在才知道他的小妻子有认床的娇病。
见床上已经铺了从侯府带来的被子,知道再无其他办法,李贽便准备更衣。
沈卿卿扫眼他身上的常服,问道:“沐浴了吗?”
李贽笑,展开外袍问她:“你来闻闻?”
男人无赖之极,沈卿卿立即躺到床里侧去了。
李贽将外袍搭在衣架上,然后不紧不慢地上了床。
外面漆黑一片,行宫寂静无声,男人结实的手臂环过来,沈卿卿便落入了已经十分熟悉的怀抱。他没有开口,也没有急着做什么,只埋进她乌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般亲昵又温情的动作,沈卿卿竟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
“累不累?”感受到她肩膀的松懈,李贽蹭蹭她耳垂,低声问道。
沈卿卿往旁边挪挪脑袋,这才回答:“累。”腰酸,屁。股也酸。
“我帮你揉揉。”李贽关怀地道,声音未落,他的大手已经隔着中衣搭上了沈卿卿的小腰。
沈卿卿怕痒,身子登时又变得僵硬起来。
李贽忽然坐正,再将沈卿卿按趴下去,然后真的开始替她揉腰。
“疼……”他力道重了,沈卿卿哎哟痛呼。
李贽便减轻了几分力气,看着她模糊的侧脸问:“现在如何?”
沈卿卿本来是想拒绝他的帮忙的,怕李贽动别的主意,可男人的力道刚刚好,手指所过之处酸乏顿消,沈卿卿就舍不得拒绝了。
“还凑合吧。”下巴垫在枕头里,沈卿卿言不由衷地嘟囔道。
李贽笑而不语。
按完腰,李贽继续往上给她捏背,沈卿卿舒服极了,提防了很久李贽都没有使坏,沈卿卿的眼皮就渐渐重了起来。当李贽为她捏左腿的时候,沈卿卿脑袋一歪,睡着了。
小妻子的呼吸清浅又规律,李贽看她一眼,替沈卿卿捏完两条腿,这才在她身边躺下,拥她入眠。
圣驾出行,随行官员内眷都要早早起来准备,所以次日天没亮,玉蝉就叫醒了沈卿卿。
沈卿卿困倦地睁开眼睛,发现李贽不在。
“侯爷呢?”窗外还黑着,沈卿卿疑惑问。
玉蝉感慨道:“半个时辰前侯爷就出去了,早出晚归的,比在京上朝还辛苦。”
沈卿卿愣了愣,目光落到李贽的枕头上,昨晚两人睡前的情形忽的清晰起来。早出晚归的禁军统领,那么忙那么累,居然还亲手替她捶肩捏背,而且李贽真的只是伺候她,并没有趁机占她的任何便宜。
时间紧急,沈卿卿随便用了点早饭便匆匆上了马车。
日头越高车里越热,玉蝉卷起布帘,只留一扇竹帘。
沈卿卿贴近车窗,透过竹帘的缝隙往外望,就见官道两侧都有禁军护卫随行。烈日炎炎,那些护卫身穿铠甲端坐马背,古铜色的侧脸上汗珠不断滚落,闪闪发亮。
沈卿卿破天荒地想到了李贽,他是禁军统领,肯定也穿着铠甲暴晒于烈日下吧?再富贵再位高权重又如何,皇帝面前,他都只是个臣子,还不如她一个女眷能坐在马车里享福。
她只是坐了一日马车就累成那样,李贽骑了一天马晒了一整日日头,又该是什么样的煎熬?
就这样,昨晚他居然还有精力伺候她。
收回视线,沈卿卿重新躺到榻上,闭眼假寐。
晌午纯贵妃又送了一盒冰镇瓜片来。
沈卿卿吃了几片,剩下的继续在食盒里冰镇着,然后还用薄被裹住了食盒。
“夫人这是做什么?”玉蝉好奇问。
沈卿卿打着哈欠道:“留着晚上吃。”
玉蝉急了:“那这么捂岂不捂坏了?”
傻丫鬟什么都不懂,沈卿卿笑着解释道:“被子包住,里面的凉气才不会透出来,冰化的才慢些啊。”
玉蝉瞅瞅被薄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食盒,半信半疑。
日薄西山,圣驾再次停在了当地的行宫外。
沈卿卿再次单独用饭,沐浴歇下。
她还是睡不着,睁着眼睛想事情,直到外面传来玉蝉的一声“侯爷”。
沈卿卿嗖的闭上了眼。
似是怕惊醒她,李贽进来后并没有点灯,挂好外袍径直朝床榻走来,到了床前,他刚要挑开纱帐,里面的小妻子忽然动了动,含糊不清地使唤道:“玉蝉,我要吃瓜片。”
李贽:……
大晚上的,他去哪给她找瓜片?这又不是侯府。
他站着没动,沈卿卿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慢慢地扭过头。
“是我。”李贽好笑道。
沈卿卿与他对视一眼,轻轻哦了声,然后坐了起来。
“想吃瓜片?”李贽坐在床头,看着她问。
沈卿卿默默点头。
李贽便道:“贵妃那里应该有,明早我去要一份。”
许是夜晚宁静,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
沈卿卿偏过头,解释道:“白日娘娘赏了我一碟,我没吃完,在桌子上放着呢,应该还凉着。”
李贽微微诧异,不过想到贵妃妹妹对小嫂子的满意,他笑了笑,起身去拿瓜片。
这次他点了灯。
见到桌子上的被团,李贽先惊后笑,他的小妻子就是聪明。
当他拿着碟子回来,沈卿卿看到他晒黑了两层的脸,震惊过后,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禁军统领这一黑,显得他牙好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今天的李贵婿是黑脸贵婿~
晚安!
☆、037
李贽见多了沈卿卿嫌弃他的样子; 见多了她愤怒的模样; 见多了沈卿卿在长辈们面前虚与委蛇的笑; 却还是第一次见沈卿卿因他而笑。
灯光柔和; 他的小妻子穿了一身妃红色的中衣,她抬头看过来; 目光落在他脸上; 继而毫无预兆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她低下头去; 唇角还翘着; 脸颊不知是笑红了; 还是被身上的中衣映红了,娇艳如花。
那感觉就像猎人养了一只漂亮的小狐狸; 小狐狸不服驯养天天对猎人张牙舞爪; 可是有一天; 猎人一如既往地喂食给她; 小狐狸莫名收起了尖牙; 热情地跑过来舔了舔猎人的手。
李贽就像被沈卿卿舔了一样; 心头发痒。
“笑什么?”他端着碟子坐在沈卿卿身边; 看着她问。
沈卿卿眨眨眼睛; 十分认真地夸赞道:“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今日侯爷的牙特别白。”
李贽哪能听不出她的暗讽?
但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怀疑自己牙上沾了什么碍眼的东西。
如果有东西; 那继续说话只会白白增加出丑的次数。
所以,李贽沉默地将碟子交给沈卿卿,随即起身朝梳妆台走去。
沈卿卿抱着碟子; 杏眼偷偷瞧他,然而李贽侧身而坐,沈卿卿根本看不见他做了什么。
李贽先确认过牙齿整洁,再对镜观察片刻,终于明白沈卿卿是在笑他晒黑了脸。
但这在李贽眼里不值一提。
他若无其事地回到沈卿卿身边,见她抱着碟子不动,李贽奇怪道:“不是想吃瓜片吗?”
沈卿卿抿了下唇。
她一定是被马车颠晕了头,才会想到要留点凉凉的瓜片给李贽吃。
虽然她有投桃报李的理由,但沈卿卿就是说不出口。
怕耽搁时间太长被李贽看出端倪,沈卿卿索性捡起竹签,连续地扎瓜片往嘴里送。
李贽就坐在旁边瞧着。小妻子吃的很香,好像五六岁的孩子,嘴唇被果汁浸得湿润亮泽。
听着她清脆的咀嚼声,李贽忽然很渴。
他去倒了碗茶,三两口喝光。
沈卿卿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想到他白天肯定晒得太久才会这么渴,想到官道两侧汗流浃背的护卫们,一下子就心软了。
等李贽折回来,沈卿卿皱皱眉,将碟子递给他道:“放了太久不好吃了,你吃吧。”
切开的瓜果久放确实会变味,她又是最娇气的贵女,李贽没多想,接过了碟子。
沈卿卿穿上绣鞋去漱口了。
李贽下意识地追逐她的身影,竹签扎了瓜片随便放到嘴中,舌尖顿时传来一股清凉甘甜。
李贽微怔,低头看碟子里的瓜片。
他自幼生在金银窝,吃穿用度丝毫不输名门子弟,沈卿卿娇气,李贽能想享受的时候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因此此时李贽十分肯定,这瓜片保存得当,绝不至于招来沈卿卿的嫌弃。
那她明明那么馋,都睡着了还惦记着吃,为何又不吃了?
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猜测,李贽重新扎了一片瓜,余光瞥见沈卿卿转过来了,他再将瓜片送入口中。
沈卿卿就见他才咬了一下就将瓜片吐到了帕子里。
沈卿卿疑惑问:“怎么了?”
李贽皱眉道:“果然难吃。”
沈卿卿错愕地张开嘴,难吃吗,刚刚她吃起来还跟白日里一样新鲜啊。
李贽将小妻子的神色收入眼底,马上猜到了真相。
野生的小狐狸终于有被养熟的迹象了,李贽心情不错,垂眸将剩下的瓜片都吃了。
沈卿卿:……
难道就刚刚那一片很难吃?
“时候不早,快睡吧。”李贽将碟子放回桌上,一边端茶漱口一边低声道。
沈卿卿也困了,嗯了声便爬回了被窝。
结果她刚躺好,李贽也熟练无比地钻了过来。男人体热,沈卿卿下意识地往里面挪,未料李贽顺势将她往下一压,他就翻到了她背上。
沈卿卿都快无法呼吸了,气得骂他:“不是要睡觉吗?”
李贽亲她的耳朵:“想了。”
轻轻的两个字,只是两个字,就让沈卿卿软了身子。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儿,知道他势不可挡,沈卿卿索性放弃无畏的言语阻拦,深深地将脸埋进了枕头中。她还想用手捂住耳朵不让他亲,李贽却单手扣住她双腕举到脑顶,肆无忌惮地沿着她的脖子往下去了。
……
烈日当空,马车不紧不慢地前行,车身摇晃,沈卿卿躺在榻上睡得香甜。
睡着睡着,沈卿卿好像又回到了昨晚。
李贽试图往她领口里拱,沈卿卿不让,他不拱了,隔着中衣亲她的背。
那时沈卿卿只剩一件中衣了。
所以当李贽继续往下时,她没有任何阻挡。
再后面的事,荒诞又疯狂,恼火又羞耻,反抗不过,为了不发出声音,沈卿卿咬湿了半边枕头。
玉蝉跪坐在榻前,手里摇着团扇为主子扇凉,扇着扇着,玉蝉忽见背对她而躺的夫人轻轻地蹭了蹭腿,一下两下,似是在解痒。
昨晚被蚊子叮了吗?
玉蝉疑惑地想。
行军的路上枯燥烦恼,停宿反而成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指望。
可今日沈卿卿一点都不想马车停下来,她宁愿继续缩在小小的车厢里。
她不想再见李贽,这辈子都不想见了!
奈何天色还是暗了下来。
沈卿卿没有胃口,早早躲到床上去了。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沈卿卿缩在被窝里,寻思着今晚该如何避免与李贽有任何交流。自沈卿卿记事起,她再也没有尿过床,昨晚却被李贽欺负得……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恼着恼着,沈卿卿忍不住哭了起来。
该死的李贽,她这辈子都没法在他面前抬头了。
沈卿卿呜呜地哭着,还要努力克制不让声音传出去,正万分委屈,冷不丁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周围猛地一亮,沈卿卿睁开眼睛,头顶就是李贽那张晒黑的俊脸!
四目相对,看出李贽凤眼中的关心,沈卿卿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一扭头翻转了过去,以袖遮面。
李贽皱眉,一边掰她肩膀一边问:“哭成这样,哪里不舒服还是谁招惹你了?”
沈卿卿身体一僵,谁招惹她,他还胆敢问?
“别碰我!”沈卿卿气得震开了他的手。
李贽:……
原来是为了昨晚。
扫眼门口,李贽先放下纱帐,然后强行将百般抗拒的小妻子抱到了怀里。沈卿卿真的恨他,小手握成拳头不停地打,李贽昨晚身心都餍足地很,这会儿被打也甘之如饴。等沈卿卿打累了,趴在他怀里边抽搭边喘气,李贽才低头,蹭蹭她的头顶道:“夫妻一体,没什么可害羞的。”
“闭嘴!”沈卿卿一个字都不想听。
李贽失笑,认真道歉:“昨晚是我过火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沈卿卿捂住耳朵不听。
李贽叹息,对着她白皙的手背道:“怕你胡思乱想,这一整日我都神不守舍,早早告了假回来陪你。”说完,李贽亲了亲她手背,压低声音道:“傻,你那样说明我伺候的好,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笑你。”
沈卿卿:……
世上怎么有如此无耻下。流的男人?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气红了脸,沈卿卿猛地抬头,瞪圆的杏眼里全是怒火。
李贽立即闭上了嘴,以示妥协。
他闭嘴也打消不了沈卿卿的怒火,推开李贽,她抓起被子扔到地上,恨声道:“今晚你睡下面。”
小狐狸炸毛了,李贽哪敢再惹她,二话不说就下了床。
纱帐重新落下,他弯腰抱起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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