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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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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六弟···”元婉蓁任然大声呼喊,蓦然抬手在半空中胡乱抓起来,缠上白纱的手指,点点鲜血浸透着纱布,慕容之立即握住她的手腕,极致的悲恸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我在,蓁儿···没事了···蓁儿···”
“慕容策要杀我,他要杀了我···”元婉蓁仿佛顾不得痛一样,握住他的双手,死死的攥着,“还有季妙霖···她也要杀我···他们都要杀了我···”
慕容之眼中泪光闪烁,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忍着鼻中的酸,道:“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再不敢如此。”
元婉蓁僵着不动,许久的死寂过后,她迷迷糊糊的又昏了过去···
慕容之吩咐缕柔把房门关上退下,他一盏一盏点上灯火,烛光在寂静的夜里看着格外刺目,坐回床边,见元婉蓁原本娇嫩的手裹着厚厚的白纱,上面浸出鲜红的缕缕血丝,心中亦是焦愤难耐,却只得小心拿起她的手,一点点吹气,只盼着这样会缓解一些疼痛感。
深夜街道。
香车宝马疯狂的朝玄景王府奔去,车内盈苏的泪像断线的珍珠,散落在空气里,缕茹握住她的手,不断的安慰。
“王妃别着急,很快就到了。”
盈苏担心的喘不过气来,看着她再次确认道:“暗卫真说见到蓁儿浑身是血的进了玄景王府?!”
缕茹红了眼眶,“是的,王妃。”
风很大,温热的在帘子边呼啸而过,盈苏着急的喊一声:“再快些。”
马车加快的速度,没一会便到了王府门前,还未停稳,盈苏就跳下车奔进王府里,在孟笙的引领下快步走到房中。








 










  第八十七章 季妙霖受苦



床前,粉色的轻纱垂落,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她轻声走近,慕容之见她来,眼中惊讶不已,随即又怒瞪了眼孟笙,才道:“五嫂怎么来了?”
盈苏并未理会他,执意掀开轻纱,看了元婉蓁一眼,便捂了嘴痛苦的落下泪来。
“谁这样狠毒?竟一块好地儿都没···”
慕容之通红的眼里有强烈的苦痛,憔悴的声色道:“墨引唯她们伤的。”
盈苏缓缓点一点头,身子晃了一晃,忽然只听元婉蓁痛苦的梦呓:“季妙霖···她要杀我···季妙霖···季妙霖!”
盈苏满脸的泪痕斑驳,轻唤道:“蓁儿,蓁儿···”
“五嫂就别唤了,她还在昏迷中,神智并不清晰。”慕容之哽咽的喉头提醒,盈苏猛地回身,盯着他逼问道:“为何还有季妙霖?”
慕容之见无法隐瞒,沉闷的声色叹了口气,实话道:“嗯,当时太子妃未在,孟笙将逃跑的林凤兰抓回来,才知她们也参于了此事,眼下林凤兰关在府牢里,等候五哥处置。”
灯火通明,照着盈苏清澈的眸子,她目光盯着元婉蓁,自她面色雪白到十根指上包裹的白纱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便知她遭受过何等恶毒的酷刑···
一时间,盈苏急痛攻心,生生逼出一层怒意,使得身子簌簌颤抖起来:“六弟,可否让我想见见林凤兰?”
慕容之心中一颤,忙问道:“为何要见她?”
“就是见见而已。”她回答的极其镇定,慕容之犹豫半响,方才吩咐道:“孟笙,带王妃去地牢。”
“是。”孟笙应声后便带着盈苏离开房间。
夜渐凉,有栖在树上的寒鸦偶然怪叫一声,惊破这寂静。
林凤兰木然蜷缩在地上半睡半醒,铁门被推开,盈苏踩着霉烂潮湿的稻草渣上走到她面前,听见动静,林凤兰不耐烦地翻过身子,见是盈苏立即跪在地上道:“见过北墨王妃。”
盈苏诡秘的一笑,蹲下身子小声道:“本妃与太子妃早已相识,太子妃曾对本妃有恩,本妃此次就是来救你的,现下五殿下要杀了太子妃,你可知?!”
林凤兰闻言一惊,继而又疑问道,“五殿下敢杀了太子妃?!王妃是在说笑吧?!”
“墨引唯是皇上亲赐,五殿下都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盈苏不生气她的冷讽,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墨引唯是被饿狼分食而死,怪不得五殿下头上,你可知这一切都是五殿下所安排的?”
林凤兰顿时愣住,眼中是交杂着恐惧、震惊和混乱:“他真敢如此?!难道不怕皇上知道?!”
“所以本妃来帮你啊!”盈苏轻拍她的背,神色急剧一冷,眼中掠过一丝雪亮的恨意道:“本妃一直爱慕五殿下,如今嫁来才知五殿下只独宠元婉蓁那个贱人,至今还未踏进本妃的房中,你以为本妃不恨吗?!”
林凤兰见她眼中凶残的怒气,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盈苏亦是凝眸于她,轻声道:“你留在这里,五殿下迟早会来取你性命,若是你也死了,就再没人能保住太子妃了。”
“什么意思?”林凤兰凛然转眸,盈苏挑眉一笑,道:“本妃身后是丞相府,想要躲过这劫,必须将所有罪过都推给元婉蓁,再由本妃的父亲将此事禀报给父皇,如此一来,五殿下还敢对太子妃动手吗?!”
说着,盈苏抬手轻轻拂去她肩头薄薄的灰尘,道:“但,本妃必须与太子妃见一面,至少要通个气儿,你也知道如今五殿下手握兵权,这证明五殿下得父皇信赖,再者五殿下身后还有皇后,若是让五殿下先行一步,怕就是不好处理了!”
她停一停,看着林凤兰又道:“好歹元婉蓁是父皇下旨赐婚,虽然五殿下降了她的位分,但是父皇可将那贴身玉决赏给了她,亦如金书铁卷,你也知道,你们本就伤元婉蓁在先,试想,父皇若是知道定是难辞其咎。”
林凤兰身子猛地一颤,忙拉住她的手说:“王妃要我如何做?!”
盈苏点点头,吩咐缕茹拿来笔纸递在林凤兰手中,道:“写下,速来,兰!另外你再写一张给季府管家,叫他务必送到太子妃手中,待会我就命人全送到季府去。”
“好。”林凤兰连连点头,忙照着盈苏所说全写在了纸上。
纸卷折好,递于盈苏手中,林凤兰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眸看向她:“不对啊,元婉蓁重伤属实,若将罪行推到她身上,怎么行的通呢?!难道皇上会不知道吗?!”
盈苏眯了眯眼,得意的笑容迎上她黑沉的面容:“本妃以为你不会想到这一层呢?!你还没想象中那么蠢!”
“你,你故意叫我···”林凤兰吃惊的瞪大眼睛,站起身子就要扑向她,缕茹却一脚踹在她腰上,叫她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盈苏掩嘴轻笑着,拖长了尾音道:“走吧,咱们去会会太子妃娘娘。”
城北,破旧茅屋。
再问过孟笙整个事情经过后,盈苏带着丞相府中的暗卫来到了茅屋里,先吩咐人将缕茹被绑在了柱子上,再弄散了她长长的头发随意耷拉着,做出元婉蓁还在房内的假象,转而她又吩咐暗卫换上玄景王府侍卫的武服,站在门前守候。
夜已极深,季妙霖只带了两个守卫和丫头冷妍冲冲赶来,门前暗卫们均低着头,热风从耳边吹过,地上干枯发黄的稻草被风卷在尘灰中不由自主地打着卷儿。
她疾步跨进门槛,盈苏手掌重重拍在桌上,两边窗外下埋伏的暗卫,听到这一重击,一涌而出,向着季妙霖主仆二人扑去。
季妙霖犹未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按在地上,她见机不对,大叫一声,呼救于跟来的两名守卫,可话刚落,两名守卫已被门外的暗卫们处死,尸身直接丢在了她面前。
季妙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盈苏吩咐暗卫解下缕茹,再堵住季妙霖的嘴,将她绑在柱子上,季妙霖发疯一样挣扎,却及不过侍卫的力道,硬被绑了上去。
“唔唔···唔···”她嘴里被塞了一团乱草,用布条死死的缠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盈苏深深吸了口气,冷冷转过脸,用力盯着她带笑的脸:“来人,拔了她的指甲,慢慢的拔!让她好生尝尝这苦痛。”
季妙霖目光震慑,极度的恐惧,暗卫举起钳子压住她的手指,一根根的将她的指甲拔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瞳,手指上犹如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了全身。
实在受不住疼痛,她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继而又被凉水泼醒,绞痛难忍,她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看着盈苏眼中浓烈的恨意,她油生出一种绝望的害怕,耳边只听盈苏冷声命令道:“脚趾甲也拔了,眼睛,舌头,也都废了吧!”
“唔唔唔···”季妙霖眼中迸裂的血色叫人恐惧,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暗卫抬起手,毫不犹疑的生生挖下她的双眼,一瞬间,她脸上顿时被鲜血覆盖,身子也是痛苦的扭曲着,而接下来一阵连一阵的巨大折磨侵蚀着她的全身···
许久之后,天空露出鱼白的肚皮,季妙霖的呼吸十分微弱,几乎在死亡的边缘游走,盈苏缓缓站起了身子,却不敢再看她的样子,只盯着窗外吩咐道:“将她的头颅割下来。”
回复(6)







 










  第八十八章 可有想过我也会死



窗外正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珠顺风飘在游廊上,扑在纸窗上,再一滴滴浸润着滑落。
元婉蓁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死气沉沉,冷漠得没有一点儿生气。
慕容之脸上露出一丝安稳而轻柔的笑意,“蓁儿你醒了,喝些粥好吗?”他说话间,手里端来白粥,他说的小心翼翼:“我喂你喝?”
她抬起眼睛,眼底有了一丝暗彩,声色虚弱无力:“六弟,待我好了后,就送我出燕城吧。”
慕容之叹口气,沉默片刻后,“等你好了,我带你走。”他舀来粥:“来,吃点。”
元婉蓁移开目光,静静盯着轻纱,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样,许久纹丝不动。
“蓁儿?”慕容之坐在椅子上,手维持着勺子在她嘴边,生生看着她眼角落下一颗泪来,继而听她说道:“走之前,我想杀了他,你帮我好不好?!”
慕容之手指紧紧扣在碗沿上,窗外的雨蓬蓬响着,四处迸溅,他试图维持着笑脸,生硬的回道:“蓁儿,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也会后悔的。”
顾不得疼,元婉蓁一把扯着他的衣袖,愤怒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结果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帮着他,你还是要为他说话,你就是和他一伙的无耻之人!无耻!你们帝王家的男人都这么无耻!!”
慕容之手一颤,愕然地看着她,脸上出现一种伤心而痛楚的表情,“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元婉蓁一愣,才发觉自己说的过分了,多少日子里,都是他陪着才逐日挨过···
“我···”她艰难的发不出声。
慕容之放下粥碗,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心口的抽痛,就像蚕丝抽茧的千丝万缕,“你知道吗?世间有一种力量,叫做命数,只可承受,不可改变。”
元婉蓁无言地仰起脸,心中的恨意和煎熬撕扯着剧痛,“那我非要改变呢?”
他坐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拥住她,极为小心的抱着:“忘了他吧,我带你去过想过的日子,柴米油盐,做义无反顾的平凡人,好吗?”
元婉蓁狠狠吞了口唾沫:“不要,我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他,你也会死。”慕容之抱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平静下来,而她紧紧咬着牙关,道:“大不了一起死。”
慕容之哽咽着闭上眼睛,心里痛的透不过气,“如果你死了,可有想过我?”
元婉蓁松开他,眉目茫然挑起,慕容之哽咽道:“可有想过我也会死。”
她凄然的笑了,挣扎着披衣起身,在伤痛之下突然爆发,“我不管,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暮容之忍着痛抱住她:“蓁儿,别糟蹋自己!”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无力反抗他铁箍一样的双臂,只有眼泪静静的顺着脸颊滑过,缕柔抽噎的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小姐,你的身子受不住啊,快回床上歇着吧,这样怎么会好啊!”
慕容之强行将她抱上床,按着她睡下,看她的脸惨白得不像活人,只能妥协道:“好,我帮你,我帮你杀了他!”
听他如此说,元婉蓁神色逐渐平静下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
窗外呜咽的风声有些悲凉之意,他的声音只是沉沉的,似乎坠了什么沉重的东西,“真的。”
两个字,顿时让房里安静下来,静的似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许久之后,慕容之忽而恻首,不忍看她:“不过,需要些时日准备。”
他心中的无奈,被迫与隐忍,尽数看在她眼里,看得她心中如有利爪狠狠挠着、撕拉着,一下一下抽搐的疼,泪水潸潸而落,用力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哭得不成语调:“六弟···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心里难受无处发泄···我不想逼你的···”
他很轻很轻的拍着她的背,唯恐再触及到她身上的伤口,“我知道,我从未怪过你。”
话一出口,元婉蓁哭泣的更加厉害,凄然摇头:“我只是不敢相信,以往他对我流露的真情是假的···如今他如斯可怖,一点点揭开在我眼前···我恨,我气,想杀了他,但我自心底里是不想无辜连累了你···”
慕容之眼中晶莹闪烁的泪光,忍不住说道:“蓁儿,他身为嫡皇子,加上北海王的死,亦有着许多的无奈和不可为,他心里何尝不痛呢?!”
他的话,叫她内心惊恸,神智亦然如梦中醒来,她猛地扯住他的衣襟,乞求般的看着他:“六弟,你的话什么意思?!”
他心头骤然一惊,侧头躲避开她的目光:“我只是劝慰你,不要将心放在不可改变的事上,并无他意。”
元婉蓁心口凉下,把头靠在他手臂上,浑身发软,手脚都已麻痹,身心俱是疲惫:“愿执君手筹天下,我不信他会忍心杀了我,可他还是步步逼迫我,迫到我无路可去,亦无路可退,如今季妙霖能说出那样的话,我信了,缘起缘灭,我与他之间,终会结束。”
慕容之愣了愣,还未会出她话中的意,房门就被推开,盈苏一步步走进来,手里拧着一个滴血的包袱,元婉蓁眼色微微一滞,忽而冷笑道:“妹妹是来笑话姐姐落得这番下场,还是来炫耀自己的幸福来呢?!”
她一番话说得尖锐刻薄,盈苏听着一愣,脸色虽是茫然,步子却也没停下来,径直走到她身前,关切道:“蓁儿,身上痛的厉害吗?!”
元婉蓁冷哼一声,十分冰凉的语气道:“妹妹不陪着殿下花前月下,来我这贱地做什么?!”
“姐姐,你这是为何啊?”盈苏不明的问道,欲伸手去握她的手,元婉蓁猛然一挪,转首看着别处,道:“我这儿容不下妹妹如此尊贵之人,妹妹还是请回吧!”说着,她停一停,笑道:“错了,是请北墨王妃回吧!”
自她进门,慕容之便一直注视着她手中滴血的包袱,这会终是急问道:“你手里拧着什么?!”








 










  第八十九章 我怀孕了



盈苏落下泪来,望着她酸楚的说道:“我不知姐姐为何对我这般,但我一心为了姐姐着想,姐姐受伤我比任何人都生气,比任何人都伤心···”说着,她欲解开包袱,却又担心吓着元婉蓁,缓缓才道:“这是季妙霖的头颅,我杀了她,姐姐尽可消气了吧?!”
元婉蓁霎时惊得瞪大了眸子,“你说什么?!”
“你杀了她?!”慕容之惊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
盈苏这才揭开包袱,那胡糟一团的头发里是一张血淋淋的脸,“我对姐姐一如既往。”
元婉蓁的心“嘭嘭”乱跳,不敢相信这向来温婉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是为了她,她长叹一声,问道:“你为何不与我们商量啊?!”
“自哥哥走后,我何尝不是提心吊胆,那日季妙霖的话一直掐在我喉咙里,加上你被她伤成这样,我心里怎能不痛。”
盈苏微微一笑,语中带着凄凉之意:“其实在这场斗争中,我早就被牵涉其中,以往的默默无闻,只是我不想斗罢了,可如今,却是不得不斗,杀了她不仅解了你的恨,也解了我哥哥的险境。”
明亮的烛火若漂浮的红光,盈苏垂下眸子,握住她的手:“此次我已做好了准备,人是我杀的,自会去父皇面前领罪,不会拖累姐姐与殿下。”
元婉蓁无言,心中百感交集,以往总想着能和慕容策相守一辈子,如今却已变成了莫大的讽刺,但不管如何盈苏是好的,我不能因慕容策而错怪她。
慕容之愈想愈是心惊,未得到慕容策的指示,他完全不敢擅自行事,眼下盈苏来了个措手不及,太子又随时盯着慕容策,想要通知慕容策,实在是有些危险。
他的目光落在包袱上,不由倒吸了口凉气,问道:“五嫂,你在哪动的手,又如何寻得季妙霖?!”
盈苏听闻便将杀害季妙霖的经过说了一遍,元婉蓁略了低首,想了半刻方道:“墨引唯是被饿狼咬死的,六弟无论怎样说御史大夫定是偏着你的,父皇也只能作罢。”
说话间,她握上盈苏的手,心里发酸的哽咽:“而季妙霖就更不用担忧了,妹妹也不用去领罚,你想想,季妙霖此番私自刑于我,必定是避人耳目,包括太子也是不知晓的。”
慕容之略略思索问道:“蓁儿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幸得妹妹利用了林凤兰,季府的管家能说什么呢?无非是林凤兰约了季妙霖相见,不过是她们母女二人的事,只要太子等人不知道我的行踪,那么这件事就被掩盖了起来。”
元婉蓁收敛了心思,嘴角微挑,道:“再者,季怀已倒,季妙霖对太子来说只剩下厌憎,已无任何用处,她死了倒是给太子省了麻烦,就算找到了季妙霖的尸首,妹妹贵为王妃,性子又温婉善良,谁会想到妹妹这来呢?!”
“蓁儿说的有道理。”慕容之赞同点头,“眼下只能杀了林凤兰将她们母女二人都丢到城北去。”
“不,不能丢到城北。”元婉蓁望着床边的香炉,轻声道:“你别忘了墨引唯是在城北遇袭的,绝不能将这三人的死放在一块,以免太子牵扯到你身上。”
盈苏抿了抿唇,道:“那该如何是好呢?!”
元婉蓁轻蹙了娥眉,思量片刻后道:“不如···让她们失踪如何?!”
慕容之转了转眸子,“失踪?”
元婉蓁又思索一番,看着他道:“季妙霖不仅是太子妃,更是林威将军的外孙女,皇上顾及林威将军的颜面,定会十分重视,如此一来,皇上就会对太子施压,也算是分散了太子的精力,所以,你要将她们埋的远一些,不管太子如今要做什么,也得多耗耗他的精力才是。”
慕容之静静瞧她一眼,她的心思极为缜密,真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难怪当初金雀要为她开屏,他低下头微微而笑,又似未笑,幸好她只是个女子。
收敛心思,慕容之拿起滴血的包袱出了房间,这会只剩下她与盈苏两人,元婉蓁微微一笑,握住盈苏的手:“先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记在心上,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日后你尽量不要到我这来,以免被太子的人发现。”
“我明白。”盈苏亦含了笑,又伸手抚了抚她身上的衣裳,问道:“可穿着舒服?”
元婉蓁一愣,看着她道:“你做的?”
“我是怕你被这夏日给热昏了去。”盈苏拍一拍她的手,笑道。
元婉蓁心中顿时温热又酸楚,她心里一直都惦念着自己的。
“穿着凉爽,我实在是喜欢。”元婉蓁眼眶微微湿润:“谢谢你。”
盈苏握住她的手,道:“何必与我谢来谢去,倒显得咱们生分了。”
“那回去再做几件送来。”元婉蓁抿嘴一笑:“我可不会与你客气。”
盈苏“扑哧”一笑,随即起身道:“我必须走了,你呀,一定得好生养着,可别再胡来。”
“知道了。”她笑一笑,冲盈苏挥了挥手:“路上小心些。”
临走前,盈苏身子微微一怔,眼中升起了复杂的神色,缓缓道:“忘了与你说,我怀孕了,一月有余。”
元婉蓁猛地抬头看她,眼前恍惚一黑,随即默默垂下眸子,微笑道:“恭喜妹妹。”
“我不愿隐瞒于你,不想因为孩子让咱们之间再有嫌隙。”盈苏心里是痛是容忍是大度,回身她看着元婉蓁,温柔的笑道:“你与他的事我有听了些,不管真假,我觉得不妨试试,他是不是在骗你。”
元婉蓁怔怔地望着她,一颗心也缓缓提起来:“是骗了我又如何呢?”
“那就好事。”盈苏的脸上浮现一抹悲凉,声色却依旧柔和:“若他已不愿再欺骗,那只能证明他心里没了你,若他是在欺骗你,证明他心里是紧张你的。”
“他不仅要杀了我,连的事他都告诉了太子与季妙霖,这还有真假可辩吗?!”元婉蓁心口象压着一块石头,隐隐作痛:“只是我傻乎乎的做那只飞蛾,结果烧的自己遍体鳞伤。”
盈苏声音低而温柔,却是清清楚楚:“蓁儿,你一向聪慧,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想是不会钻这牛角尖儿。”
元婉蓁皱了皱眉,闭上眼睛,双目火热酸涩,再睁开双眼时,早已没了盈苏的身影,可她的话却已经象钉子一样钉在了她的心上。
回复(5)







 










  第九十章 绝非朝夕



待伤势痊愈,已是九月下旬,院子里换上了她喜爱的金桂,此时正是开得最迷人的时候,那股子香气,也着实令人魂牵梦萦。
午后的暖阳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有些慵懒,元婉蓁躺在长椅上听着秋风将树枝沙沙作响,看着身边桂花纷纷落下,似乎下起了一场桂花雨,金色的碎花缠绵的飘落下来,在地上铺成了一层金沙。
盈苏在果盘里摘了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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