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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暮-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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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啸并未回应,转身扶起元婉蓁,看她的脸肿的厉害,立即命令道:“传御医!”
玫贵妃看得一颗心不由缓缓下沉,“陛下···臣妾···”
“行了!”苻啸倒抽一口冷气,道:“朕的伤,并不是婉妃故意为之,你不必怪罪在她身上!”
说完,苻啸又看向众妃道:“婉妃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日后都不要来扰了她的清静!”
玫贵妃无比惊恐,颤抖道:“陛下,婉妃才入宫侍寝的啊,怎会···怀有身孕···”
众妃惊觉着立起身子,心中均都有质疑,但却不敢说出口来,茭筑夫人看了眼元婉蓁,皱起眉目接了玫贵妃的话,道:“是啊,这婉妃明是前几日才随使臣入宫,这么快就有了身孕,陛下,这孩子怕是来路不明···”
“够了!”苻啸打断她的话,厌恶地瞪她一眼:“婉妃两月前在猎场受伤被朕救下,直到伤势好转才随使臣入宫,孩子就是那时有的,不然朕也不会执意留下婉妃!”
他边说边撕开元婉蓁左脚的底裤,露出伤口,他立起身疲倦挥手:“你们不必再疑心!都退了吧!”
看见伤口,玫贵妃怔怔一愣,嘴角僵硬地扯了扯,不过很快就勾起了笑容,“如此,便是大喜事了,臣妾恭喜陛下。”
众妃互相对望一眼,同时笑道:“臣妾等恭喜陛下。”
“都起来吧。”苻啸脸上并没有喜色,只淡淡一声,这时,玫贵妃忙起身走到元婉蓁跟前,拿着锦帕假意拭了拭眼角,道:“既然陛下的伤不是妹妹有意所为,那便不能全怪罪到妹妹身上去。”她握起元婉蓁的手,歉意道:“适才姐姐也是为陛下龙体担忧,一时心急才会如此,姐姐这就给妹妹陪个不是,还望妹妹不要怪了姐姐才好。”
元婉蓁别开脸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玫贵妃不必虚情假意,我看够了,也不吃这一套。”
苻啸一挑眉,她倒是坦然直白。
玫贵妃心里一惊,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她:“妹妹何出此言啦?!”
她越过玫贵妃的目光看向苻啸,轻声道:“我累了。”
苻啸回了神,看着她唇角不禁就弯了起来,旋即凌空将她抱起,回眸对众妃道:“你们退了吧,日后少来熏梦宫,婉妃需要静养。”
从未见苻啸如此在乎一个女人,玫贵妃吃惊之余,眼中不由漫上失望与浓烈的嫉恨,那股恨意直逼到喉头,酸涩难忍···
陛下都未曾这样抱过我!
一时间,玫贵妃心里压抑的恨意,变为怒火,变为一股恶毒的光芒,这个女人,她凭什么!!!
一一一
前燕,军营。
秦苍炎再次召集众将商议战事,几人围在桌案前,慕容策的目光紧紧盯着地图,秦苍炎叹了口气,道:“如今梁郡已岌岌可危,不出半月就会被攻破。”
慕容轩皱起眉目,道:“若我们再迟迟不动,怕是更难抵御恒昼了。”
“不急。”慕容策看着地图淡声开口,慕容轩焦急一眼,道:“梁郡失守,就直逼石门了!”
“如何部署,我已经想好了。”慕容策毫不畏惧,转身看向众人,随即眸子转到慕容之身上,“副都督听令!”
慕容之一怔,忍下心气低头道:“是。”
“明日你领兵一万五自东燕郡绕后抵达谯郡,秦将军则领兵一万五自武阳郡绕后抵达颍川郡,做包夹之势,记住不是进攻而是隐藏驻扎。”慕容策命令,萧凛蹙起眉头,疑惑道:“五殿下为何这样部署?!”
“恒昼为何在谯郡驻扎迟迟不肯动身,就是在等待袁辽攻破梁郡,一旦梁郡失守,恒昼便会领本部前往与袁辽汇合。”慕容策点了点地图,看着慕容之淡漠道:“这时,副都督便越至恒昼之后,隐秘跟随其到石门,再恒昼起兵前往枋头,离开梁郡后,副都督再领兵于石门紧逼,阻扰袁辽开凿。”
说完,他又看向秦苍炎道:“秦将军只要在颍川郡,待秦国援兵抵达后,便与其前往石门和副都督汇合进攻袁辽,然后自石门一路北上到枋头,与我一同包夹恒昼,从现在开始我军要尽量避免与恒昼大军正面冲突,只需坚守枋头,其余沿途各郡,只留少数守军,让恒昼一路高歌猛进,只待秦将军破袁辽后迅速驰援。”
“好一个高歌猛进!让恒昼首尾不相顾!待我打破袁辽之后定当火速包夹恒昼后方。”秦苍炎朗声一笑,夸赞道:“五殿下果然英明。”
周汶赞同的‘嗯’一声,问慕容策道:“那咱们该如何?”
慕容策手指向枋头,道:“我们领兵五万坚守枋头,只守不攻牵制于他,等待支援。”
“五万?如何抵御恒昼二十万精兵?!”慕容轩惊诧,不解地问道:“温然手中三万精兵加上我手中七万精兵,这难道都不动吗?!”
“不动!”慕容策冷声回应,秦苍炎也急道:“五殿下这可不能失策啊!万一···”
慕容策打断他道:“没有万一,夺回石门,断了恒昼的粮草,到时林威手中十万精兵会与我汇合,我们只需与他牵制拖延,等待你们包夹,恒昼必败。”
周汶摇了摇头,紧张道:“只是,这十万精兵留着到底有何用啊?!”
慕容策坚定地看向他,继而眼中染上算计的精光:“如今情势有变,秦皇此次出兵救援,没有那么简单。可以想到,我军在抵御恒昼后已是精力疲惫,若秦皇趁机用这十五万援兵反攻,我们必是无力反击,所以我们不仅要留下这十万养精蓄锐,还得给他秦皇演一出障眼戏。”
秦苍炎眯起眸子,思绪着来回踱着步子:“我明白了,只是这障眼戏该如何演呢?”
慕容策抿了抿唇,道:“河南郡旁的荆河是秦皇援兵前往颍川郡的必经之路,离枋头仅一河之隔,我们在上游,他们会自下游到达颍川,到时就由周汶将军带领这五万精兵驻扎在荆河附近的深林中,到了夜里,每人手中各举起两柱火把,一路前行至枋头。”
周汶点了点头:“五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让十万变二十万,秦皇也就不会发现我们留下的这十万精兵?!”
慕容策点头,唇角勾起阴冷的笑意:“他这十五万援兵在经过恒昼之后也费了不少精力,一旦反攻,我们就以这养精蓄锐的十万精兵与其抗衡,打他个出其不意,他自会乱了阵脚撤兵。”
话落,慕容策退后两步,站在慕容之身旁,轻声道:“这十万精兵也是换回蓁儿的唯一筹码。”
慕容之猛地扭头看向他,心下不由一阵琢磨,小声道:“你想逼迫秦皇?!”
“他既然指定蓁儿和亲,你认为他会心甘情愿的将蓁儿换回来?!”
慕容策看着桌案前仍然商议部署的众将,声色压得更低了道:“我们只是利用他秦皇那十五万精兵逼退恒昼,当然,恒昼断粮也会撤兵,秦皇虽不会有多少损失,但毕竟耗了些精力,已无法应付我这蓄锐已久的十万精兵,他反不反攻我不知道,但我还是会拿这十万精兵包夹他,逼他交出蓁儿,你觉得他会拿十五万精兵开玩笑吗?!”
“你所说当真?!”慕容之怀疑地看向他,慕容策冷哼一声:“那就看你···有没有能力阻止袁辽开凿,能不能挽救大燕,换回蓁儿,成败都在你手中。”
慕容之沉默了片刻,咬一咬牙道:“好,我信你!”
回复(2)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下都是你的



前秦,熏梦宫。
四处渐渐静下来,太阳白花花的照着殿里的地面,地砖乌黑锃亮,光可鉴人,犹如一板板凝固的乌墨,雪白日下晒得泛起一层剌眼的白光。
跪了太久,又挨了打,元婉蓁感觉小腹沉沉地往下坠,口干舌燥,身体又酸又软,仿佛力气随着身体里的水分都渐渐蒸发了。
苻啸抱着她向殿内走,她微垂着首,长长的睫毛叠下去像一排浓密的羽翼,苻啸低头看着她,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也不将整个秦宫放在眼里···
不过,这会,她怎会如此乖顺,这样若人疼爱。
将她放在床榻上,苻啸忍不住抬起手,将她发鬓边的乱发捋一捋。
元婉蓁肩膀抽紧:“别乱碰我!”
“这才是你!”苻啸的嗓音低沉柔和,接过琉璃手中的冰帕子为她敷脸。
元婉蓁身子一缩:“做什么?”
“在我面前,收起你逞强的性子。”他捻起她一簇头发,将冰帕子按在她脸上:“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闹得更加严重。”
元婉蓁别开脸不看他:“那陛下就命令她们不要再来扰我!”
“你想法设法要我下令,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苻啸紧盯着她的脸,眼底是一片深不可测的笑意:“我从未提及过脸上的伤是何人所为,是你,将这件事传出去的!是你,叫琉璃赶在玫瑜前通知我,请我来看这出好戏。”
“我是陛下新妃,未入宫就与陛下有了子赐,再者,陛下接连五日都留在我宫里,我已然成了众矢之的,不论是玫贵妃还是其他夫人妃嫔,迟早都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吃的,我也少不得要忍下这口气。”
元婉蓁略微一僵,看向他道:“既然迟早要来,不如‘赶个巧’让陛下将说清道明,我也好清静养胎。”
“你倒是会为自己打算!”苻啸黑色的瞳孔里流转着华美的光芒,“我此刻的问话,也是在你预料之中吧?”
“如今与陛下说开了这事,那就请陛下再传一口谕。”元婉蓁疲倦地闭了闭眼,继而又正视他道:“若陛下要怪罪,尽管处置了我就是。”
“你想让我传什么口谕?”他心里带着好奇问道,元婉蓁低了眉,两片樱唇翘起优美的弧度,“请玫贵妃照拂我腹中胎儿,直到平安诞生,不得有误。”
她费尽心思要保全自身与这个孩子,如此聪慧机智真是令人心动,同时也让他对慕容策起了嫉妒之心。
“好,我答应你。”他停顿一下,手指摩挲上她柔软的唇:“那我可以得到什么呢?”
元婉蓁抿唇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可以治好陛下的梦魇。”
苻啸面色一僵,顿时浑身不适,眼神不断地闪烁,“你怎么知道的?!”
“景明帝当年暴虐不仁,以残忍手段杀人无数,后欲杀了陛下,却反被陛下杀死。”她声音轻细,耳上碧玉耳坠冰冷地贴在他耳边:“不仅是景明帝的死,还有易主在陛下手中的前秦大国。当年的种种舆论落在陛下心里,成了始终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好大的胆子!!”苻啸的神情有一种逐渐陷入疯魔的癫狂,使他原本英俊的笑脸呈现出一种行将崩溃的凄厉,元婉蓁一点点面对他,逼视他的脸庞,毫不畏惧:“他在位不到半个年头,就亲手杀死了五百多人,上至后妃,公卿,下至奴仆,这样残暴凶狠的人不配坐拥储君之位,理应处死!”
苻啸凝视她片刻,心中闷苦难言:“你认为他该死?”
“当然该死。”元婉蓁小心瞧他神情,又道:“陛下当年袭父爵东海王,授龙骧将军,即便不是前秦皇室血脉,但如今整个前秦都是陛下的。试想,若当年不是陛下杀了景明帝,前秦早已覆灭在景明帝的残虐之中,这秦国子民何以如此安生太平?这都是陛下的功劳!”
她将手搭在他肩上,微笑道:“陛下又何苦余悸在怀。”
她的话仿佛是一盆凉水,将他的火焰全部熄灭,苻啸目光深谙,心弦仿佛被拨动了一下,脸上渐渐浮起笑容:“在这后宫,唯有你敢与我这般坦然。”
“陛下就是前秦帝王,没有任何人敢质疑!”她坚定地看着他,苻啸忽然将她一把抱进了怀里,这个怀抱不含一丝情欲的杂质,仿佛只是一时的情绪失控。
元婉蓁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并没有反抗他的怀抱,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我特地给陛下酿了茉香酒,今夜就好生安睡吧!”
苻啸怔一怔放开她,眸光缓缓落在她脸上:“茉香酒?”
“起到安眠的作用。”她轻声一笑,苻啸垂了垂眸子,眼底尽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憔悴支离,沉默一番后,他起身笑道:“夜里我再来,你若是觉得累,就先睡会吧。”
待苻啸走出殿门,元婉蓁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她抬手捂着胸口不断颤抖的喘息,她怎会不畏惧,只是她不得不拼死将苻啸握在自己的手中,唯有得到他的‘宠爱’与真心庇护,她才会保全自身,保住这个孩子。
一一一
三月后,大燕,皇宫。
六殿下慕容之功败袁辽的消息霎时传遍宫廷内外,朝堂内文武百官人心激荡,暗自揣度皇帝给六殿下的最大赏赐是什么。
太子慕容恭得到消息,长叹口气,不知道该喜该悲,还是该动手了,殿内寂静深深,靠软垫坐着的皇帝上下看了他一眼,问:“脸色怎么这么差?”
慕容恭忙躬身行礼道:“父皇,儿臣只是近来身子有些不适。”
皇帝指了指龙榻边,道:“坐着说吧。”
慕容恭深吸了口气,坐于皇帝身旁,皇帝重重咳嗽几声,道:“林将军调度的兵马可有抵达枋头?”
“已经抵达。”慕容恭点了点头,皇帝‘嗯’了一声,心下凄然,然而,最终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元婉蓁为质子至前秦结盟,待她日后能回燕,就赐北墨王侧妃,封为圣三品德莞淑人吧!”
慕容恭会意地低头道:“儿臣明白。”
陪皇帝说了会话后,慕容恭才离开,在走入戚妃的芸绯宫时,他的脸紧绷,和戚妃目光轻触的一瞬,眼里全是狠绝地残酷。
戚妃看得心惊,忙上前问道:“皇上可是说了些什么?”
“让母妃准备的东西,可有准备妥当?”他的神色充满惧意,戚妃担忧地挽住他的胳膊:“此事不能着急,谁先冲动了,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慕容恭阴沉的脸,眼里弥漫着嗜血的杀气:“父皇如此在意林家军,恐怕早已部署周全,以已之兵力取而代之。”
“军中都是自己的亲信,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会知道,你是多虑了。”戚妃劝慰他道,慕容恭摇了摇头,并不这样认为:“说起来是慕容之的功劳,实则所有的战线部署都出自慕容策,如此看来,慕容策具有的将相才能远超于我,一旦他立下战功回城,对我的威胁只会越来越大。”
戚妃略一思索,双眼微眯,目光犀利地从他脸上刮过:“那也得看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我早已有打算了。”
他淡淡一声,回想起皇帝咳在手帕上的血迹,他心中便是一阵挣扎与决绝,沉默不久后,慕容恭神情凝滞如冰,道:“是时候动手了!”
戚妃的心狂乱一跳,容色大变:“你父皇本就时日不长了,恭儿,万万不可啊!”
“是啊!本就不长了。”他长长叹息一声,转而勾起一抹阴冷地唇角:“父皇驾崩,我身为太子理应继承储君之位,谁又会去猜疑真相呢?!”
戚妃心下顿时荒凉,“我从未想过要···”
“当真觉得父皇是真心相待于你么?!”慕容恭气恼地打断她的惆怅,攥起她的手腕低怒道:“元沛的死,温家灭门,父皇心里不是不清楚!若慕容策活着回来,这些事通通都要被揭穿,你我都不得好死!但若我已成了君王,就算他慕容策回来,不仅奈何不了我!还要对我俯首称臣!”
枋头郡城。
一轮明月高挂,北风飒飒吹得凛冽。激烈战役过后,枋头郡城于夜空下恍如死城。城墙上染满了鲜血,城下则遍布没人理会的尸首。
蓦地,天空淡淡飘起雪来,地面上渐渐铺上白雪。很快地,便将那些伤亡的尸体给埋葬了。洁白无瑕的雪花,使刚被血洗的枋头,染上了几分宁静的诗意,格外凄凉。
温然和慕容策站在郡城台上,温然倒吸了口冷气,问道:“殿下,还是执意防守而不攻吗?我燕将士已牺牲两万了。”
慕容策轻哼一声,心绪极度冷静,黑白分明的眼幽静地看了城外晋军军营一眼:“晋国衰微软弱,恒昼专权,晋国朝臣未必都与他同心同德。所以恒昼的得志,是众臣所不愿看到的,他们必将从中阻挠,恒昼心里不是没有底子。攻打我大燕,他只有这一次机会,绝不会放弃。”
“他骄傲自负,不善于应变,一定会想法设法逼迫我们出战!”慕容策清笑一声,手撑在墙上命令道:“我命林家军再撑一日,隔日一早你领兵五万自枋头到他军营雾水边隐藏,你到了深夜就命将士每人手持三把火炬夜行,伪装救援兵力。”
温然会意的点了点头,慕容策勾唇诡异地笑起:“吓吓他就够了。我们安心等待,给他自乱阵脚的机会!”
他如此有把握,温然心里也松了气,沉默一番后,慕容策上前两步凑近他,低声问道:“那件事,你可都安排好了?!”
温然低头小声道:“嗯,林威的亲信,副将,包括林威身边,都已安插了我们的人。”
“三日后秦将军就会抵达枋头,就选在秦将军抵达之前动手。”慕容策轻描淡写地说完,随即看向温然叮嘱道:“记住,切莫打草惊蛇,不要给林威留下丝毫反抗的余地,就在与晋军交战之时动手,直接在战场上将林威和他部下一并处死!还有,无需处理尸首,也不必将此事回禀皇上!”
“我知道殿下担心太子知晓此事,不过,我们可以传一封密函给皇上!”温然蹙起眉目,慕容策摇了摇头,道:“宫中四处都是太子的眼线,说不定连父皇身边也有他的人,以防万一,待我们回去后再禀报也不迟。”
“那林家军队该如何安排?”温然抬眸问道。
慕容策看着他露出笑容:“都跟随于你吧。”
温然眼中一闪感激地光亮,忙躬身行礼道:“温然谢殿下器重,定不负殿下信任。”
城外营帐内。
晋军暂且在此扎营休憩,好应付明日的战役。
想起袁辽惨败牺牲,参谋吴隐心情沉重地一叹,看着恒昼说道:“将军,石门被夺回,慕容策又僵持着不与我军抗衡,若再由他拖延下去···”
他话未落完,恒昼隐忍的怒气全数爆发,他一掌拍在桌案上:“自古成王败寇,纵使慕容策今日不战,明日本将军也会逼他战!”
吴隐心中忐忑不已:“如果燕军始终坚守不战,又象前秦一样坚壁清野,我军粮草一旦消尽,到那时情况就十分危急了。”
“恐防我晋朝内生变,这仗必是要尽快解决!”恒昼听了极度不悦,道:“如今燕军连连惨败,慕容策手中只有十万守军,今日又死伤两万之余,剩下区区八万,如何敌得过我二十万大军!”
吴隐连连摆头,苦苦相劝道:“将军,我军石门水路被阻,已让军中士气大降,卑职认为,此时不可再战,应及时撤兵回晋,待重振士气后,再攻打燕国也不迟啊!”
“本将军已到枋头如何退?!现金只要攻破枋头,他燕国也就气数将尽,眼下到了这重要关口,本将军能轻易放弃吗?!”
吴隐深深叹下一口气,欲继续劝阻,恒昼却意气风发地说道:“胜利是属于本将军的,他慕容策再使僵持不动,依我晋国的战力,不出两日,我也必破枋头郡城!亲手取他慕容策首级,高挂于城台!”
一一一
前秦,熏梦宫。
殿内太暖,窗子上的霜花融了水,一道道无声的淌下去。
这三月以来,苻啸几乎夜夜歇在她殿里,喝一碗茉香酒便可一觉睡到天明。如此朝夕相处,他对她有了情意,亦是越陷越深,深到如今已不在乎她腹中是他人的子赐,并急切等待着这个孩子诞生,便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这日,元婉蓁蜷靠在窗边的椅子上,虽然身上搭着厚厚的被褥,仍旧觉得侵骨的寒意。她看着窗外星星零零的雪花,就这样静静地等待时间过去,而时间仿佛是越等越慢,像是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苻啸走进殿来,给她披上厚重的貂绒,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元婉蓁有些疲惫地问道:“去哪儿?”
“真怕你闷出病来。”他回眸一笑,道:“我陪你去后花园走走。”
寒风呼啸,吹得她貂绒襟子的细毛拂在脸上,痒痒的让她用手去拔。
走进后花园,满园的红枫早已红透了,四处都像是要燃起来一般火红的明艳,叶子被风吹落了一地,积在地面上,踏上去绵软无声。
他牵着她的手默默往前走,宫女们自然是识趣的,只远远跟着,元婉蓁环顾四周,皆是滟滟的满树红叶,她想起了前的那一大片红枫,比这里开得更盛,更美。
她只走了一会儿,不知是这片鲜红扰弄了思念,还是寒风刺骨吹出了她的泪水,她抹去眼泪,一步懒似一步,只觉得双腿似有千斤重。
苻啸见她走得吃力,说道:“我抱你看!”
她缓缓勾起唇角:“好啊!”
苻啸立即笑逐颜开,弯了身子就将她凌空抱起,她笑着搂住他的颈子,“你以往可有这样抱过谁?”
“若是有,你会如何?”苻啸将唇贴在她脸颊上,元婉蓁将他的颈子搂得更紧:“我能拿陛下怎样?”
“没有,一次都没有。”苻啸亲吻她的脸颊,声音虽轻,可是能清清楚楚的传到她耳中:“待这个孩子诞生后···”他停顿一下,心里荡起无法抑制的急切:“蓁儿,就该属于我了吧?”
元婉蓁压下心中的怨厌,轻笑道:“陛下若不能给我···”
她话未说完,苻啸便抢话道:“我给你,全天下都可以是你的!”
“我想要的只是宁静。”她缓缓对上他的眸子,苻啸抿唇一笑,一把搂紧她:“所有女人拥有的你都可以拥有,但她们想拥有的,只有你能得到。”
元婉蓁低垂下眸子,“我原本不信,如今突然有点想信了。”
他情不自禁向她的脸偎去,“真的?”
回复(3)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中毒



“真的。”元婉蓁笑一声,忽而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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