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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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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如何处理?”
“烧了!”














  

第二十四章 心中生情

小路口子,护卫抓紧缰绳,马儿骤然嘶叫一声,停了下来。
元婉蓁与缕柔,澈倾三人均以纱巾遮面,她吩咐缕茹先下车仔细查看外边的情形,确认无人跟踪后,三人才下了马车,一路急匆匆赶回王府。
北墨王府。
慕容策脸上浓浓的怒气,像头豹子一样狠狠地盯着煊绍:“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属下考虑不周,还请殿下恕罪。”煊绍单膝跪地。
慕容策眼里几乎要喷出火焰:“你明知近日艰危险恶,竟敢擅自做主依王妃出府,若是出了事,你如何交代?!”
煊绍低下了头,连看他一眼都不敢,慕容策的牙齿用力一咬,继续冒出火星子来:“愣着做什么?!派人去找!还有,你给本王亲自去找,若是王妃出事,你!提头来见!”
煊绍感到一串冰凌直刺入自己的大脑,浑身的毛孔都紧缩了起来,忙点头道:“属下明白。”
正预备起身去寻找,突然有守卫来报:“王妃回来了。”
慕容策一抬眸便见她缓缓走进来,元婉蓁在回来之后,立即换了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发上一支茉莉珠钗,映得整个儿清新动人。
慕容策心中松了口气,眸子却是冷冷地望着她,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寒意,叫人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你去哪呢?!”
“让夫君忧心了。”元婉蓁倒是不惧,甜笑着看他:“臣妾修好带子就回府了。”
“除此之外呢?!”
慕容策声色冷冷地问,元婉蓁浅笑着坐到他身旁,将先前发生的事详细的给他说了一遍。
慕容策听后,半响才拢眉道:“你谎称季妙霖?想以此离间向府与林威将军府的关系?”
“现下,倒不至于真能离间的了,不过···”她低眉婉转一笑,又说道:“青楼后头撑腰的是向府,向老爷子本就喜爱流连花丛之中,谁都知道季妙霖是林将军的外孙女,被她坏了好事,以向老爷子与林将军的关系,向老爷子自不会正面问个究竟,而是派人侧面去探了这事儿。”
“季妙霖未做过此事,自是不会承认。如此一来,向老爷子只会觉着林将军护短,但又不能拂了林将军的面子,见面依是笑颜,心里却已有了嫌隙。”
“仅凭这点小事?”慕容策哼笑一声,元婉蓁眼珠一转,波澜不惊地口开道:“向老夫人可不是个善茬,虽然她对向老爷子那些个风流事,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但若是让她知道,向老爷子要与将军府的大小姐抢夺一个丫头做妾侍,而且这丫头还做过妓女,想必向老夫人的脸面是挂不住了。”
“臣妾已经派人去散了话,将这事闹的个满城风雨,不出半日就会传到向老夫人耳朵里,到那时,向老爷子心里可不止嫌隙那般轻松了。”
“为何这样做?”他轻声问。
元婉蓁无声微笑:“夫君心里可比臣妾更清楚,若想动摇他,必先拔其羽翼,还得一根一根去拔,渐渐地它就飞不起来了,先是梁府,如今是向府···待它开始晃动之时,再帮它撒一些种子,让荆棘丛生,到那时,他握在手里就会受伤了。”
“不担心惹人怀疑?”
元婉蓁小声笑道:“树大本就招风嘛。”
慕容策饶有兴味的盯着她,抬手拂在她脸颊上,她果然智谋过人,的确是个好女子!
元婉蓁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今日出府之事,是臣妾逼得煊主领为难才会如此,夫君就不要怪罪煊主领了。”
“你在替他求情?”慕容策横睨了煊绍一眼,元婉蓁垂目,喃喃地说:“臣妾实话,煊主领尽忠职守,本是提了要对夫君说来着,是臣妾拦了他,臣妾是王妃,他也是为难的很。”
的确如此,本想恕了煊绍下不为例,但见她怜悯的目光看着煊绍,慕容策就不知哪儿来的火气,硬是冷嗖嗖地说道:“他擅作主张就有罪!”说着,他凌厉地看向煊绍:“自个儿去领罚!”
煊绍直立了身子,低头道:“属下这就去。”
元婉蓁一怔,明是说清了的,他怎得还不依不饶非要罚了煊绍才罢,“夫君这是···”
话未说完,她就被吻住了,轻轻浅浅的一个吻,并没有太过深入。
慕容策轻轻抚着她的肩膀,眸中神色是极为的霸道:“你若再为他一个字,就一块去领罚!!”
他这般眼神,她顿觉仿若置身温热的雾水之中,浑身都微微生了汗意,忙避开眼,她笑:“臣妾去换件衣裳。”
“不是刚换过吗?”慕容策握一握她的手抿嘴笑:“还是,夫人一害羞起来就要换身衣裳?”
本未觉着害羞,他此刻一说,元婉蓁倒真红了脸,转过头去:“夫君怎知臣妾换了衣裳。”
慕容策极力忍住脸上笑意,打趣道:“这不才做了坏事,不换身衣裳,叫人瞧出个不对来,多难为情?!”
她‘噗’的一声,继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夫君故意逗臣妾玩了?!”
“不逗你···”慕容策神秘兮兮地凑近,滚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垂上,“怎会知道,你羞涩起来的笑,是这般好看。”
她不由耳热,心噗通地跳起,看一眼澈倾道:“倾儿还在呢,夫君也不怕难为情。”
澈倾抬了抬眉,抿着笑意转身走出去,装作不见般将门轻轻合上。
“不愧与你一同长大。”慕容策说着便握住她的手,撑不住笑:“是个懂事的丫头!”
他的手极暖,热绵绵的与她十指相扣,轻轻一带她就靠得更近,稍一抬眸就能看见他的睫毛。
“刚进府时,不还时时想着让我心悦么?”
知他说的心悦是什么,心不由噗通的更加厉害,元婉蓁别过了头垂目:“母后让臣妾做好本份,臣妾也是遵循母后的意思。”
“噢···原是因为母后的话啊!”慕容策故作恍悟,捧住她的脸鼻子就碰在了一起,“那这样说来,王妃取悦我,其实并不乐意咯?”
她一听又羞又急,撅嘴道:“夫君今日非要为难臣妾吗?”
他举眸微笑,眼中一片澄净:“想看你真心一笑,倒是我为难你了!”
这样说来,她对他确实未有过真心,此刻她的神色有一瞬的尴尬,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而慕容策稍稍抬起下颌就吻上了她,唇齿热火相缠,她顿觉浑身滚烫难耐,气息变得越来越急促,而他的气息更是低沉起来。
“夫君还有伤势在身,就别乱动了,再加重些可不好。”她强行要脱离他的怀抱,慕容策拢了拢手,紧锢住她:“你敢逃···”
说完,他的气息低喘的更为凶猛,唇缠绕住她的耳朵,轻轻啄啄地,她觉得浑身似被虫子啃噬般酥痒,身子也变得软起来···
“夫君···嗯···”
他欺身而上,大掌肆意游走,暧昧情语:“珺衍,唤我珺衍。”
“珺···嗯···衍···”她觉着连自个儿的声色都变得低软无力,他今日的温柔似与以往不同,心中对接下来的事儿,她竟是有了些期许。
他靠在她颈子上,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再唤一声。”
她身体一激,脱口便道:“珺衍···”
一时间,房里暧昧之气袅绕,低低的吟声由缓变急,间歇夹杂着他粗重的喘息···
傍晚醒来,房内香芬纯青,烛影摇红,紫纱幔帐之中春意犹在。
她侧了身子,手还留在他腰间,而他正闭眼酣睡,元婉蓁咬了咬唇缓缓将手缩回来,半空中,却又不自觉挪向了他的眉宇之间。
他的眉黑细浓密,唇红如锦瑰,形状也甚是好看,轮廓犹如精心雕琢而成,她看得笑弯了眼角,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忽而,脑中竟是浮现出苏予染惨死幻景···
她的手一顿,沉下了脸色,转身背对着他躺下,心噗通地猛跳起来,如今她的处境已是危险重重,而他更是战乱纷纷,这才是刚刚开始,有太多太多的未知与可能,远是无法想象。
帝王家的男子最是绝情,一旦有感情便有了软肋,便有了不忍,便有了痛心。
她紧紧闭上眼睛,心中不断坚定:对我而言,报仇,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洗清父亲的冤屈,不管我牵连进去多深,我也要逃,逃离这场残酷的争斗。
“为何害怕?”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吓得浑身一抖,想转身却被他搂紧在怀里,她清一清嗓:“臣妾梦魇了。”
扳过她的身子面对,慕容策的眼眸暗沉,仿佛洞悉了她的心,“你在担心什么?”
“臣妾想入厕。”她敷衍一声,挣开他的手坐起身子,就预下床去,他猛地起身从背后拥她入怀,“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夫君是何意?”她回眸看向他,慕容策深吸一口气,神色中似有不忍,继而握住她的下颌,在她唇上狠狠地索吻···
这样霸道的吻不知持续多久,直到她无法呼吸才松开她,他胸口亦是起伏不断:“但凡风暴来临之前,湖面总是平静的,但越是平静,风波越是大,袭来之时便会将你击碎,使你豪无还手之力。”
她静静地盯着他,心中起了不祥的预感,他的手覆上她的脸颊,眼瞳紧紧锁住她:“学会忍耐,静待时机,切莫迎风相撞。”
季府一一
温然靠在马棚柱子边沉思,指尖在手心中来回摹写着元婉蓁那张纸条上的暗语。
【凶及青蓝,速速传之。】
丫头白悦从后边靠近,敲了敲他的头:“不去干活,躲在这想什么呢?”
“噢,今日夫人不出府,也用不着马车,我歇会。”温然起身微笑道。
白悦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你要歇可以,别歇在马棚里,臭死了。”
“呵呵,你若是觉着难闻,还过来做什么?”温然笑着跨出栏杆子,白悦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来凑这臭?”
说着,她朝前堂递了个眼,“昨夜里戚贵妃在宫中设宴,小姐自回来后脸上的喜色到现下还未消了,怕是与太子的婚事定下了。”
“婚事?皇上还未下旨啊!”温然蹙起眉头,白悦憋一憋嘴:“今早林老将军就差了人来,说要接小姐去将军府住着,我去帮忙收拾时,听小姐身边的秀妍姐姐说,好像皇上昨夜就应了婚事,只是还未拟旨,迟早的事儿呢!”
温然心沉下了谷底,甚是烦闷不堪,看了白悦半响,忽而问道:“青蓝,你可知是什么?是花草还是···”
“闭嘴!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白悦一惊,忙捂住他的嘴,温然心绪速转,拿开她的手问:“问个花草罢了,这样紧张做什么?”
白悦拉近他,小声道:“这是戚贵妃娘娘的小字。”
“什么?”温然故作诧异,白悦掐了他一下,又道:“青出于蓝是皇上亲赐的小字。”
温然恍悟,勾起唇角浅笑:“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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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子殿下到。”
门外一声守卫通报,慕容恭快步走入前院,温然心口一紧,随后从众奴才丫头之中站起,垂头跑到他身前跪下。
护卫见状立即拔出长剑,抵至他胸前:“放肆!小小马厮敢挡了太子的路!”
温然磕了个响头,抬头说道:“奴才温然见过太子殿下,奴才有要事要向殿下禀报!”
“何事?”慕容恭面色稍稍不豫,抬手示意护卫收回长剑。
温然欲言又止,眸子扫过他身边的护卫,慕容恭迷了眸子,静了静对身边人道:“都退下去。”
“是。”护卫们应声离开,温然看了眼慕容恭,恭声说道:“奴才原是在前光禄府当差,昨日收到一人口信,唯恐对未来太子妃不利,愿据实禀报。”
“光禄府?”慕容恭微一变色,沉吟片刻道:“是何口信,又为何人口信?”
“凶及青蓝,速速传之。”温然低头,忽而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北墨王妃。”
慕容恭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转瞬间目光又被点燃,道:“你既在光禄府当过差,北墨王妃便是你之前的主子,如今···”
他说未落完,温然便斗着胆子打断:“光禄府早已败落,奴才的主子现是未来太子妃,日后的主子也只有太子妃。”
慕容恭瞟他一眼,冷哼道:“趋势附热的奴才,叫本宫如何相信你的话?”
“奴才并非趋势附热。”温然抬起头义正言辞的说道:“奴才心中有仇,奴才家父死于元沛之手,此仇不报非君子,望太子殿下允以奴才复仇的机会。”
“你父亲?”慕容恭心中起疑,温然忙接话道:“是的,所为何事奴才并不知晓,但家父奄奄一息之时告诉奴才仇人就是元沛,奴才隐伏在光禄府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只是一直未能得手,后又遇光禄府败落,未能亲手杀了元沛,奴才心里实在是···”
说着,他叹下一口气,眸光中露出极其凶恶的杀气,慕容恭盯着他,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你父亲即是元沛所害,为何你要出卖北墨王妃?”
“正所谓父债子偿,奴才若不假意拉拢王妃,先得到王妃信任,怎能得到这口信呢?!”
慕容恭神秘地笑笑,“此口信,你可知其意?”
“奴才知道。”温然站起了身子,凑近殿下耳边说道:“此前金雀暴死,凶兆危及戚妃娘娘,北墨王妃是要让奴才传遍整个燕城。”
慕容恭皱起了眉头,为何自个儿得到的消息是金雀虽为凶,但鸾星忽变,又现吉兆?为何是吉兆?!
温然见他面露疑色便试探着说:“殿下怕是要···再请了掌天史大人。”
慕容恭神色一沉,冷冷地道:“区区小厮,不怕本宫杀了你?”
“在殿下手中,奴才不过贱命一条罢了。”温然立即跪在地上,继而低头又道:“北墨王妃此举是要将太子置于水火,若此讹,传到皇上那边,以皇上对戚妃娘娘的爱护,定会将季小姐视为妖星,若是下旨杀了季小姐···殿下便会失去季怀将军这一大臂力···”
慕容恭仔细斟酌这口信传出后带来的后果,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北墨王妃小小计谋看似不足为惧,实则是要让他失去半壁江河。
他脑子里不禁浮起元婉蓁在梁府处事不惊的模样,心下不由起了兴致,当真是聪慧过人,这样的女子放在五弟那傻子身旁,实在也有些暴殄天物,不如···
“你起来吧。”他眼中泛出精光,召来季府管家和他的贴身守卫康鍀:“自今日起温然就不留在季府了。”
继而,他又对贴身守卫康鍀说道:“日后,他就为你手下当差。”
温然忙不迭又跪下:“谢殿下厚恩。”
一一一
第二日一早,前珍阁坐下,早有丫鬟备下了锦丝垫子铺在了石椅上,晨日的秋风萧瑟,树枝如被染红了一般,似要与云霞相融。
“小姐。”
澈倾匆忙走了进来,见身边的丫头挥了挥手打发出去,才凑到她跟前说道:“小姐,季妙霖被赐婚太子了!”
元婉蓁惊愕,扶起身子:“怎得一点风声都没,这样突然?!”
“适才我出府遇上温然,他说前夜戚妃召了季妙霖入宫,在皇上面前进言太子妃一事,皇上竟是一口应了,今日一早就下旨赐婚了!”澈倾语色焦灼,心中极为忧愁。
元婉蓁蹙了眉头,片刻缓缓道:“温然可还说什么?”
“只说要小姐小心应付,再无其它。”澈倾心里一阵恐惧:“小姐,她要是做了太子妃,往后可怎么办啊?”
元婉蓁摇摇头,淡淡道:“事已至此,只能看一步走一步,等温然的消息了。”
书房中,桌案前焚了杏宜香在铜炉里,淡白若无的轻烟丝丝缕缕没入空气中,馥郁袅绕。
慕容策蹙眉,手中批阅着公文,殷鹤叩了叩房门待他应声才快步走来。
“殿下,宫里传来了消息。”他将手中的信条递于慕容策面前。
慕容策叹口气,放下手上的事儿,展开信条看了一眼。
“这婚赐的蹊跷,告之母后与尚书大人看风使舵便可。”
殷鹤点了点头,又蹙着眉目从袖口取出一张纸条,递来道:“殿下,这是今早有人送来的,说是务必交于殿下手中。”
慕容策一怔,接过来展开,上面写着:【暗观紫态,心关悠婉,不冷不热,怡自鍀,务谎之。】
殷鹤诧异:“这为何意啊?”
慕容策迟疑片刻,继而眯起了眸子,唇角勾起了笑意:“掌天史所观为紫薇星象,是提醒本王暗地调查掌天史。”
殷鹤点头,依旧不解;“这,心关悠婉又为何意?!”
“不冷不热便为,温!”慕容策执笔写下一个温字,“怡然自得,未有然。”
他的手一顿,眼光跳动:“温然!”
煊绍惊眸:“此前殿下让我找人盘问王妃往事,就有此人。”
“只是这鍀字···”慕容策又写下一个鍀字,“三哥身边的守卫,康鍀!”
“康鍀?”殷鹤小声念道,慕容策淡淡笑了笑,眼睛在此刻亮得惊人:“悠婉···呵呵···果然是个衷心的人,如此甚好!”
慕容策走至窗前,凉风嗖嗖吹拂,他笑容更深:“此风更是透人心啊!”
“殿下,属下不明白。”
“暗观掌天史,保护王妃,温然假倚太子,务必相瞒于王妃。”慕容策回身欣赏的笑道,“此人日后,必成大器。”
殷鹤脸上绽开一丝得意的笑容:“看来往后想得到太子的消息,便是轻松了许多啊!”
慕容策点头笑了,继而对煊绍命令道:“这段时间,密切关注掌天史的一举一动。”
一沟清浅的新月遥遥在天际,夜风带着花香徐徐吹来,把这个宁静的夜晚薰出一种莫名的诗情画意来。
见元婉蓁坐在游廊上,慕容策一步台阶而上,在她身后轻笑:“蓁儿。”
“夫君可是要歇下了?”她忙站起身子问道,眼眸不自觉垂下去,慕容策低低的笑意:“是在等我吗?”
她极力自持着镇静,缓缓的说:“臣妾不知夫君何时来,还未让丫头们备了床铺。”
“你心思沉稳。”他的声音如一汪碧波,在耳畔边柔和的漾:“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见她只穿了薄薄的锦衣,他便握起她的手,“这样凉。”说着,他将她拥入怀里,温暖的热气烫在她耳边:“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就让我占时的软弱一下吧。元婉蓁静静靠在他胸膛上,感受他带来的一丝暖意,娓娓地叹下一声:“季妙霖很快便于我而上了。”
夜晚的静谧,如同世间所有都停下来一样,那样静,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这样吟弱的一句话,仿佛有熊熊烈火自慕容策心尖燃烧,他紧了紧手臂,轻声道:“别怕,还有夫君在了。”
心中顿觉一暖,眼角亦是湿润,她低低一声:“臣妾只怕连累夫君。”
“可否给夫君一句实话?”
他支起她的身子,元婉蓁抬眸与他相视,只见他紧紧凝视,那眼眸中是微蓝的浅芒,映着她的样子。
她心底泛起一缕哀伤,绞着一丝无望,原就说好的不动一分情意呢?
此刻却是,她搭在他腰上的手指不自觉一点点移开,如此的静夜,她只听得自己的心在铺通的跳着···
慕容策将她的犹虑看在眼底,忍不住攥上她的手,用力的握着,声色温沉:“一句实话,告诉我,你心里究竟藏了什么?”
他的力道,使元婉蓁疼得咬紧了嘴唇,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其它,眼角不由落下一滴泪来,直滴在他手背上,仿若一颗火苗子烫进了他的心口,疼得难以忍耐。
他搂过她的身子,吻淅淅沥沥的落在她唇上,沉不可忍的声色说道:“别哭。”
她静静不语,只举目凝视着他,浅浅一抹月色在他眉宇之间,容色是未曾有过的温柔。
一时之间,她如坠在雾里云端般手足无措,心绪更是错综复杂,我到底该不该说···
他到底可不可信···
就这样静默的许久后,她终是做了选择,咬牙低言一声:“臣妾父亲是被季妙霖她们···”说着,她深吸一口气,眼泪斜斜的从眼角滑落:“诬陷···害死的。”
慕容策心中一震,默了半响,蹙眉道:“你父亲的事已证据确凿,如今你又如何确定他是被诬陷的?”
元婉蓁坦承:“大婚当日,臣妾偷听到季妙霖与林凤兰的对话,当时就已知父亲要出大事,却不知是结党营私···”
无数心绪汹涌而上,慕容策眯着眸子向微微月色望去,口中幽幽而道:“若真是诬陷,即便他们手脚再是干净利落,也不仿仔细摸个究竟,总会找到些无法顾及到的线索。”
“夫君可是有了主意?”她忙握住他的胳膊,慕容策扶额斟酌,半响后才道:“你不可太锋露,此事由我来办就可。”
“父亲的事实在棘手。”元婉蓁心中极是不安:“如何办,如何查,夫君总要告诉臣妾才好?”
“并非一两日便能解决的事,操之过急就会打草惊蛇,加上近日里,各方都在蠢蠢欲动,对你对我,都是不太好的。”慕容策肃了神色道:“毕竟你太过忧心你父亲,在这件事上心思难免会激切一些,反而失了镇静的判断,万一被人察觉,以此利用于你,到时候不仅查不了你父亲的事,连同你也要当了这冤死魂。”
她听得心中一热:“未想到···夫君如此为臣妾着想。”
慕容策苦苦一笑,默然道:“如今你我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数。”
“你父亲之事,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叫你亲手将仇人送上黄泉。”他将她搂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现下的隐藏还能安稳一段时日,之后的变数定是难以预料,你只需记得,万事还有夫君,不必害怕。”
元婉蓁紧紧攥住他的衣裳,既然如此,那便注定我要踏上这腥风血雨,与其瞻前顾后,不如迈开了步子好生走上一遭,也不枉此生与他并肩而战。
浅笑安然 说:
亲亲们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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