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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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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裴宣正安抚了七宝,察觉苗夫人看向门口,就也随着转头。
  这一回首却跟门边的张制锦的目光相对。
  裴宣微怔之余,向着张制锦一点头:“张侍郎。”
  他慢慢地松开了七宝的手。
  不料七宝听见他的招呼,便也跟着抬头看了过去,当看见张制锦的时候,七宝猛然后退一步。
  她的身侧正是台阶,给那石阶一绊几乎摔倒。
  张制锦着急地奔前两步,但是裴宣的动作却更快,当机立断地握着七宝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怎么样?”
  七宝惊魂未定,抬头看张制锦竟靠前许多,更是睁大双眼慌忙叫道:“你别过来!”
  说话间七宝退到了裴宣身后,小声唤道:“裴大哥,裴大哥……”
  这意思仿佛在告诉裴宣——有坏人来了。
  裴宣诧异地看着七宝,然后转头看向张制锦。
  他虽然早就听说七宝的病情异常,但是今日亲眼所见,仍是超出他所有想象,七宝竟然……连张制锦都不认了。
  不,不是不认,而是……
  这会儿七宝仍低低地嚷着说道:“你走开,你走开!”
  她小心地躲在裴宣身后,胆怯地打量着张制锦,同时紧紧地握着裴宣的胳膊不放。
  裴宣先前将自己的锦衣扔在了地上,这会儿只穿着一身素袍,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刺眼。
  “七宝!”张制锦几乎按捺不住想要上前把她拉回到自己身边儿。
  七宝听见他的声音却更怕的尖叫:“裴大哥!”
  立刻躲在了裴宣身后,这次连看也不敢看张制锦了。
  裴宣整个人愣怔,只是本能地一张手将七宝挡住。
  对面,张制锦深深呼吸,将声音放缓:“七宝。”
  七宝却置若罔闻地躲在裴宣背后,不敢出声,仿佛自己不出声,那边张制锦就看不到她了。
  裴宣回头看一眼七宝,又看向张制锦,终于开口道:“张侍郎,我并不知道七宝的情形竟然如此,但是照现在看来,她好像……一时不能见您。”
  张制锦看不到七宝,只瞧见她露出的一只小手,居然正紧紧地抓在裴宣的手臂上。
  原本,她该是这样依赖般地靠在自己身边才是。
  “你住口。”张制锦无法忍耐,他转开目光看向裴宣,声音暗哑冰冷:“你很不必跟我说这些,七宝为何变作现在的样子,你心里最清楚。”
  在场的苗夫人跟同春等都惊呆了,不知道他的话到底何意。
  裴宣眉峰微动,却说道:“我不知道说出真相会是这样后果,倘若知道,我也不会多事了。”
  “是吗?”张制锦冷笑:“我看未必,现在这样,永宁侯你心中难道不是暗喜吗。”
  裴宣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的臂上斜斜地看了一眼,七宝在紧紧地捉着他的手臂,就如同捉着救命稻草,如同靠着唯一的屏障。
  “张侍郎,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误解,”裴宣淡淡地说,“但是我不是那种没心没肺之人,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七宝于病中,还会有什么暗喜。”
  张制锦的眸色在瞬间变得幽沉而冰冷。
  身后七宝听到这里,却悄悄地说:“裴大哥,我没有病。”
  裴宣脸色缓和,回头用哄人的语气说道:“是,七宝没有病,七宝好好的。”
  张制锦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如雪。
  同春的心惊肉跳,忙上前到七宝身边,伸手将她拢住:“姑娘,快跟我到里头去歇会儿吧。”小心地把她从裴宣身边带开了。
  苗夫人也反应过来:“是是是,快进去。”
  七宝还试图拉住裴宣:“裴大哥?”
  裴宣微笑道:“你去吧,我待会儿就也进去看你。”
  七宝听了似很舒心,竟向着他嫣然一笑,又偷偷地瞅了一眼张制锦的方向,却又忙不迭地低下头,跟着同春去了。
  剩下苗夫人只觉着无比尴尬,却又不知如何是好:“锦哥儿……你……”
  她明知道七宝见不得张制锦,但是这会儿要说什么,难道要赶他走?
  可是想到方才张制锦跟裴宣的话,又满是疑惑问道:“方才你跟永宁侯说的、是什么?”
  张制锦一时气愤才提起那件事,但是当面说出来,显然事态将更糟。
  此时裴宣垂眸道:“太太,待会儿我跟太太解释罢。太太不如先进里头看着七妹妹,我还有几句话同侍郎说。”
  苗夫人只得说道:“好、好……你们慢慢的说啊。”
  她看出这两人之间的情形不对,但苗夫人向来性子糯软,又自忖是男人间的事情,自己倒是不好多插嘴,于是只含着忧虑,一步一回头地先进暖香楼去了。
  剩下张制锦跟裴宣两人在楼前,彼此对峙。
  这会儿风吹的那山樱树上的残花如同飞雪般飘舞,令人眼前迷离。
  “裴宣,”张制锦说道:“你想干什么?”
  裴宣道:“侍郎对我敌意甚重,我的话只怕你未必听得进去。但今日的情形的确超乎我所料。”
  “哼,”张制锦冷哼了声,“不要假惺惺的了。你我之间,不用拐弯抹角。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会儿院子里再无他人,只有樱花在风中翻滚飞舞。
  裴宣向着张制锦走了两步,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注视着对方寒气森然的眸子,温声道:“我想干什么……其实早就告诉过侍郎了啊。”
  张制锦双眸一眯。
  裴宣微笑:“那天晚上在永宁侯府,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话音刚落,张制锦已经抬臂一拳挥出,裴宣似早料到他的动作,闪电般倒退一步,堪堪避开。
  “张侍郎,在这里动手可不明智。”裴宣淡淡说道。
  张制锦手掌紧握,一忍再忍,终于探指向着裴宣一点:“你听好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
  裴宣挑眉。
  张制锦说完后抬眸看向暖香楼,目光闪烁,终于转身往外走了出去。
  背后裴宣目送他离开,微微一笑,也转身自回楼中。
  这会儿同春因为担心两人,正走到门口相看,一眼看到张制锦往外,忙叫道:“九爷……”她想起方才张制锦的脸色,当下忙下台阶跑了出去。
  苗夫人听了动静也正迎出来:“锦哥儿……怎么就走了?”
  裴宣说道:“他说改日再来。”
  苗夫人咽了口唾沫,忙又问道:“对了,你们方才说的,是什么把真相告诉了七宝之类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裴宣道:“太太别急,其实没有什么,只是张侍郎对我有一些误解,所谓真相,不过是当初三姑娘跟我的亲事之所以不成的原因罢了。”
  苗夫人大惊:“什么话?当初蘋儿不是跟你的八字不合了吗?”
  裴宣淡淡地一笑:“太太,如今我母亲也已经过世了,有些话我也不用再藏着了,其实当年我之所以跟三姑娘解除婚约,不是什么八字,因为我知道三姑娘的心高,她的心本不在我身上。”
  苗夫人微震:“永宁侯……”
  裴宣目光平静,继续说道:“但是我并不觉着懊恼,因为……其实我的心,也不在三姑娘身上。”
  苗夫人双眼睁大,结巴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裴宣往内看了一眼,却见七宝坐在桌边上,捧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宣道:“我的心,在七妹妹身上。”
  “什么?”苗夫人目瞪口呆,同时觉着一阵头晕目眩。
  ——
  绮罗扶着因为受惊过度而呼吸困难的苗夫人在旁边落座,裴宣自己走到七宝面前的桌边,俯身看她。
  “在想什么?”裴宣笑问七宝。
  七宝转头,突然问道:“裴大哥,坏人走了吗?”
  裴宣笑道:“你说的坏人,是张……”
  名字还没有说出来,七宝的脸色已经变得紧张。裴宣止住:“是,他已经走了。”
  七宝这才松了口气:“唉,好吓人。”
  裴宣问道:“为什么这么怕他?”
  七宝的目光直了直,小声道:“我、我讨厌他。”
  裴宣洞察明白,瞧她一提起张制锦便神情恍惚,即刻不再说这个。便道:“方才我看你在荡秋千,可务必小心些,摔了不是好玩的。”
  七宝笑道:“裴大哥,我不会再摔着了。”
  说完之后,七宝突然疑惑:“我为什么说‘再’呢。哦对了……之前同春说我摔过一次,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了?”她抬起小拳头敲自己的脑袋。
  裴宣忙制止了她:“七宝,想不起来的事情,就别去着急想了。好不好?”
  这句话正中七宝心意:“好啊好啊,裴大哥你不知道,我只要用力去想事情,头就会疼得跟裂开一样。”
  裴宣点头:“那以后就不用勉强了。横竖七宝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的。”
  七宝笑道:“是吗?裴大哥,你真会哄人开心,所以我说三姐姐有福嘛。”
  那边儿苗夫人正缓了一口气过来,猛然间听到这句,心头又是一堵。
  裴宣却只是不置可否的微笑:“是吗。”
  七宝认真道:“当然了,三姐姐能嫁给裴大哥,实在是我们之中福气最大的了。”
  裴宣依旧笑的温和,暗中却有一根针刺入心底。
  裴宣离开暖香楼的时候,同春已经将他的飞鱼服收拾妥当,叠的整齐双手献上:“侯爷。”
  “多谢。”裴宣举手拿了过来。
  望着上面的蟒形刺绣,想起先前七宝看到飞鱼服时候异常的反应,裴宣问道:“七宝她……这段时间内都说了些什么话?”
  同春迟疑道:“也没什么。”
  裴宣看向她,微笑道:“是因为你跟着七宝去了张家,又嫁给了张侍郎的小厮,所以如今也事事都听他的了吗?”
  同春脸上一红,却忙摇头:“不是的侯爷,我……”
  裴宣说道:“我并没有恶意,你为何要跟我隐瞒?”
  同春咬了咬唇,终于说道:“侯爷,请恕我、恕我大胆,我们姑娘如今虽然、有些神志不清的……一见九爷就吵吵嚷嚷,但是……我是跟着姑娘身边的,是最知道她的心意,她其实……最喜欢的人只有九爷。”
  同春说到最后,眼中已经涌出泪来。
  裴宣却仍是神色平静:“是吗,我也并没有说不是这样啊。”
  同春一惊:“侯爷?您既然知道……又何必跟九爷置气呢?”
  裴宣笑道:“七宝喜欢谁都好,我不在乎。我喜欢她,这就够了。”
  同春脸上露出骇然之色:“侯爷!”
  裴宣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你不觉着,七宝现在这个样子,跟张侍郎脱不了干系吗?她为什么独独对他那么抵触?若不是他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七宝会如此?”
  同春眼中透着焦灼:“我……我不知道。但是……”
  “不必说了,”裴宣制止了她,温和地笑道:“好好照看着你们姑娘,我改日再来探望。”
  他说完之后,挽着袍子去了。
  同春回头望着裴宣离开的身影,方才他温柔而笑的模样,像极了当初那个温厚敦和的永宁侯。
  但是同春心里明白,记忆中那个与人为善,毫无锋芒的裴宣,已经再不可能回来了。
  现在就算他仍是笑的如昔,却也透出了一股骨子里的清冷跟苍凉。
  ——
  天越来越热,京城也变得越发拥挤,随着二十五日的临近,每个人的心情都激动非常,犹如什么盛大日子将来临一般。
  但也有许多人坐不住。
  这日,周承沐找到了吏部。
  堂官向内通报,请承沐到厅内等候,大约一刻钟后,张制锦才从内而出。
  两人叙话落座,张制锦问道:“三爷亲自前来,可有要事?”
  “是有一件,”周承沐如坐针毡,相比较而言,对方却依旧是泰然自若,仿佛无事发生般。承沐对张制锦的钦佩到达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忙凝神道:“九爷,我就不藏着掖着了,眼见明儿就是二十五,但是石先生还是没有消息,我想他也许……真的不知道,也许有什么意外,难道真的要把那副传世的名画白白地烧了?更是暴殄天物,也于事无补,九爷不如……就取消了明日之约吧。”
  这些日子来,早也有些相识的人探听出内情,因为张制锦难见,所以纷纷找到了周家的人,请他们劝说张制锦不要做那种暴殄天物之事,若真的做出这种焚琴煮鹤毁坏稀世奇珍之举,简直是将遗臭万年。
  张制锦的反应仍是平淡:“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何还能出尔反尔。”
  周承沐满心叫苦,忖度半晌,终于又道:“九爷,有一句话我一直在心里,不敢说出来,但是……”
  张制锦道:“请说无妨。”
  周承沐犹豫半晌,攥紧双手鼓起勇气说道:“妹妹的病,真真的古怪离奇,不发作的时候跟好好人一样,但是偏偏见不到你,我想,她这病未必能够好了,九爷……正当盛年,前途无量,不如、不如……”
  周承沐迟疑着,那句话重若千钧说不出来,只是频频地打量张制锦。
  张制锦盯着他,早就明白了:“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府内的意思?”
  此刻张制锦心中所想的,当然还有另一个人。
  周承沐叹气说道:“实不相瞒,太太先前跟我说起来,太太自然很看重你,但是怕妹妹这样,未免连累了九爷……所以才忍痛……”
  “既然这样,不必。”
  “啊?”
  张制锦淡然道:“我曾经在我们府老太太跟前说过,执子之手,当不离不弃,不管七宝如何,她依旧都是我张某人的夫人。我也绝不会放手。”
  周承沐盯着他,眼中闪闪烁烁,又是感动又是喜悦,半晌,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九爷……妹妹、妹妹是三生有幸,遇到了你……”
  张制锦听到“三生有幸”这句,才微微一震。
  是吗……真的是这样?
  自他从七宝的只言片语之中,慢慢摸索到让她深深恐惧的那个“噩梦”的雏形,他也不由地怀疑起来。
  遇到了自己,到底是七宝的幸还是不幸。
  ——
  烈日炎炎,天气晴好。
  焚画的约定之期,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几乎人满为患,除了那些知书好画之人外,就连目不识丁的平民百姓,也因听说吏部侍郎不知何故竟要烧毁一副价值连城的名画,大家惊叹之余,纷纷争先想要一睹为快。
  日影上移,长街上响起得得的马蹄声,两侧各自有三匹马开道,中间护送着一顶八人抬轿子,其后,则是一辆马车。
  大家纷纷自动让开两侧,队伍越过人群在祥龙街口停下。
  马上的骑士翻身而下,恭迎轿子中的人。
  那人微微躬身自轿内走出,身着银灰色的长衫,皎然似玉树临风。
  此人生得面容端秀,气质清贵,通身的风流俊雅,一看便知不凡,自然正是张制锦。
  而在他身后,两名随从自马车中抬出了一个不算很大的紫檀木箱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张制锦目不斜视,迈步进了前方的樊楼。
  随从也抬着箱子紧随其后,周围围观众人指点着,议论纷纷,都猜出那箱子里装着的,必然就是那副《千里江山图》了。
  这时侯,樊楼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京城的耆老名宿,高官显贵们,大家寒暄之后,却又不约而同地开始劝导张制锦。
  被许多高人前辈围在中间,张制锦却仍是不为所动,眼见午时将到,他负手上了三楼。
  两名随从亦抬着箱子亦步亦趋。
  众人纷纷跟上,来至三楼,随从们将箱子放在桌上,张制锦上前亲自打开。
  里头极大的一个卷轴。
  众名士在旁看着,这会儿不约而同地都屏住呼吸,只静静盯着看。
  张制锦抬手将那副画作取出,向着旁边递出。
  在他旁边站着的是当世画坛第一的范大家,见状慌忙抬手接过来。
  张制锦后退,将画卷的另一侧递给身后的小厮洛尘,洛尘忙小心翼翼接在手中,继续往后退去。
  这幅《千里江山图》,画如其名,长达三丈开外,若不是这樊楼地极宽敞,也是无法展开明白看的。
  围观众人纷纷后退,随着这幅名画的展开,眼前崇山峻岭,明丽惊艳,千里江山烁烁一一令围观之人仿佛在瞬间人在画中,无法自拔。
  是真是假,在场的名宿们自然能看得出来。
  早就听闻这画大名,但一直不知在谁人手中,更是不曾亲眼目睹,其中范大家年逾古稀,却也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老怀欣慰,同时老泪纵横,情难自已。
  此刻楼下百姓以及一些不能进楼观看的,亦开始鼓噪。
  张制锦一抬手,身后随从上前,从范大家手中接过画的一端,跟洛尘不约而同往前一步。
  于是,在樊楼三楼之上,这幅千里江山的惊艳图画,终于出现在了京城百姓们的面前。
  就连不懂点墨的贩夫走卒,乍然见到这样的绝世图画,却也忍不住隐隐有沉醉其中之意,就仿佛此时所站的并非喧哗闹市,而是在群峰之巅,众山环绕的壮丽山河之中。
  就在众人或欢呼雀跃,或屏息凝神的时候,在樊楼的对面楼中,有个苍老的声音沉沉响起:“他真的是太能胡闹了。”
  旁边一人道:“皇上若不喜,现在去阻止还能来得及。”


第167章 
  原来在对面楼中藏身之人,竟是当朝皇帝,旁边陪伴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静王、现在的太子殿下赵雍。
  皇帝声音喑哑道:“不必,朕能阻止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却无法改变他的性情心意,又有何用。”
  皇帝并不是贪宝之人,何况身为九五至尊,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
  但是此刻从半开的窗户缝隙中看出去,仍不禁为这幅惊世之作的绚丽华彩而微微动容。
  皇帝的目光转动,从图画上挪开,看到旁边那如皎然玉树般的人物,苦笑着叹道:“朕发现,越是平时里最循规蹈矩温重沉稳的,越容易做出惊世骇俗之举。那《千里江山图》对朕而言虽然一般,但既然名字如此大有寓意的,关乎国体,终究不可能随意处置,他却要不顾一切地付之一炬……唉!”
  赵雍听出皇帝的言下之意,忙说道:“父皇,还是让儿臣去阻止了他吧。”
  皇帝却问道:“你可知道,张制锦是为何这样做?”
  赵雍顿了顿,终于说道:“儿臣曾经百般打听,他倒是终于说了,因为周七宝忽然得了怪病,无人能医,张制锦想找到昔日的太医石琉,所以才用这幅《千里江山图》作为诱饵,想让他在江山图给烧毁之前现身。”
  皇帝长长地叹了声:“简直是……若非亲眼目睹,朕也不能相信,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会儿外头民众的鼓噪声更高了些,自然是有许多想看热闹的人,唯恐天下不乱。
  皇帝抬眼看去,见张制锦抬手示意,楼下的嘈杂声响缓缓地消停了。
  张制锦走前一步,拱手向着楼下众人团团行了个礼,方朗声道:“张某今日如此,实属无奈,午时正刻,若张某所待之人不到,便烧画以祭天,请在场各位一同见证。”
  大家听闻,各自惊愕,又不知张制锦所等的是何人,为何要等那人……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抵得过这样的不世奇珍,一时更又议论纷纷。
  在所有人浮想联翩的时候,日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中。
  不知是谁颤声说道:“时辰到了。”
  张制锦抬眸看了一眼头顶,太过强烈的日光刺的人的眸子微微发酸。他面无表情,向着旁边的洛尘一抬手。
  洛尘利落地掏出火石点了一根蜡烛,捧着走到跟前儿。
  “张侍郎三思啊!”
  “住手,快住手,不如把老朽烧了吧!”
  楼内,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风里也带着日光的暖意,吹的洛尘手中的烛焰随着摇摆,慢慢地靠近了那薄薄地绢画。
  这幅《千里江山图》乃是在一整张的薄绢上画成,这种蚕丝最是脆弱,若是给一点儿火焰落上,便会在瞬间画成粉末。
  此时楼上楼下万籁俱寂,万人仰头,望着在风中微微鼓荡的那栩栩如生的华美江山图……真的,要毁在此刻了吗?
  终于,人群中有个声音厉声叫道:“住手,住手!”
  张制锦垂眸,却见挤挤挨挨的人群里,有个头戴斗笠的人影窜动着往楼前而来,他且走且高举双手,大声叫道:“张九郎啊张九郎,千万不要做这种暴殄天物之举,老朽服了还不成吗?”
  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纷纷看向现身之人。
  先前张制锦说“只待一人”的时候,大家毫无头绪,纷纷猜测。
  有人因知道张大人是位风流才子,便暗暗地才想他如此惊世之举,多半是在等一位绝代佳人,此中背后必然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缠绵情事,才会让张大人如“尾生抱柱”,或如“冲冠一怒”似的。
  没想到,最后跑出来的居然是个貌不惊人的糟老头子。
  石琉奋力分开众人,爬了上楼。
  而楼中其他众人,因见灾患终于消弭于无形,有人竟喜极而泣。
  石先生则不停地向着张制锦打躬作揖:“九郎九郎,请见谅。”
  张制锦仍是神情淡然地道:“先生果然是名士,需要天翻地覆才肯现身。”
  “这可冤枉我了,”石琉苦笑道:“可知老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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