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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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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是后宫之主,但宫内还有六局二十四司,太监们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但是皇后就不一定了。
  宝馨得了冯怀那句话,忐忑不安的等了好几日,有一日,一个太监上门,对着屋子里头的宝馨和杏兰道,“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别处缺人手。”
  宝馨一听,转头就和杏兰两眼对上,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狂喜。杏兰双膝一弯,直接就给宝馨给跪下了。
  她这段时日也走动了不少,但心里明白,还是宝馨给她在那位冯公公面前美言了几句。
  “馨姐儿,你救了我这回,日后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报答你的恩情!”
  还不等宝馨把地上的杏兰给拉起来。外头太监等的不耐烦,“快点快点,别耽误时辰!”
  杏兰抹了泪,从地上起来,宝馨塞给她一方帕子,挤眉弄眼冲她笑,“日后再见,可别忘了我。”
  杏兰嗳了一声,攥住帕子擦眼角的泪。
  两人很快就收拾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套换洗衣裳还有自己积攒下来的积蓄。
  到了门外,宝馨和杏兰分头走。
  临走的时候,宝馨回头看了一眼。安乐堂的门口和以前一样,两扇门无精打采的敞着,上头的漆落了几块,在烈日下头越发破败和斑驳。
  她从鼻子里头长长的喷出两道气。脚下快走几步,跟上前头太监。脚狠狠踩在地上,透着无尽的欢快还有一股恶狠狠的戾气。
  她终于从这个鬼地方出来了。宝馨抱紧了怀里的包袱,嘴角不由得弯了弯,唇边露出浅浅梨涡。
  宝馨到底不是走正道出来的,所以不能明目张胆的跑到人前去。
  一来是为了避人耳目,二来地方清净事也少,没有难伺候的主子,也没有勾心斗角。
  不得不说,冯怀安排的可真不错。宝馨一脚踩到那个院子里头的时候,自个生生被门上落下的灰尘呛出了个大喷嚏。
  她抱着包袱环视一圈,只见院子里头门窗紧闭,屋檐下头挂着厚厚的蜘蛛网。也不知道多少时候没有打扫过了。
  顿时美人的小脸蛋儿一白,开始的开心劲头没了踪迹。
  “这、这里多久没有人呆过了?”宝馨满脸的饱受惊吓,看向前头的带路太监。
  太监左右看了一下,嘿笑了两声,“谁知道,这宫里头没人呆的地方多着呢。”说着回头乜她,“再说了,这地儿再不好,也比安乐堂好不是?”
  宝馨立刻低下头来,满脸的受教,“公公说的对。”
  太监把宝馨送到那里就走了。
  宝馨推开门,一股烟尘铺面而来,呛得她咳嗽了好会都没有缓过来。
  宝馨把门都给打开,好好的通了一回气,包袱搁在外头,自己卷起袖子,用布把头发给包了打扫起来。
  既然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那就闭上嘴,多做事少抱怨。
  窗户门都打开,她拿个鸡毛掸子到处弹灰,而后打来水,仔仔细细打扫。
  屋子里头的东西能抬出来的,都抬到院子里头让太阳晒晒,好把上头的那股陈朽味儿给去了。
  宝馨搬开一个矮桌,见着一只细小的黑影飞快的贴着墙根窜过去。吓得宝馨尖叫几声,连桌子也顾不得了,直接跑到外头,过了好会,才敢进来。
  打扫了一天,勉勉强强才把一间屋子给收拾干净。还有其他几间,宝馨不打算再劳动自己可怜的腰腿。
  这个地儿她可不打算久待,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把自己住的那间收拾出来就行了。
  太阳落山,东西都收回去,回头给自己开了火,随便吃点东西,摸着饱饱的肚子。她一骨碌继续躺收拾好了的床上去。
  床上就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不过现在夏天,除了有些硌之外,倒也没什么。
  长夜漫漫,外面院子里头树上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到了晚上安静下来,换成虫子们此起彼伏大合唱了。似乎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会已经来了人,好一派热闹。
  宝馨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屋子内的油灯已经灭了,外头也不知什么虫嘶声力竭的叫,一浪接着一浪,她心头越发烦躁。
  这出了安乐堂,固然好事。可是接下来要在这儿呆多久,她心里也没有个底儿。至于去找冯怀,她可没有那个本事一路直接找到御马监去。
  这一步走错,把以前的那点点情分给折腾光了,那就糟糕。何况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冯怀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宝馨纠结的抱住单薄的被子在床上滚了两三圈,死活睡不着,好像故意要和她作对似得,外头的虫鸣越发高昂,一声赛过一声。她心烦意燥,最后只能抓起被子把脑袋给捂住。闹到大半夜才睡下。
  接下来几日,就是赶着打扫。这地方不知道多久没人住过了,又地处偏僻,野草长的能有小腿高,必须得收拾一下。
  宫女们能开火,这地方以前也不知道是哪所宫殿,虽然小,但一应俱全,还有个做饭的地儿。
  正好把刀磨磨割草。
  割草的活计她以前也干过,家里虽说是个千户,但是早就穷了。那会家里的大哥还要忙着继承爹留下的武职,结果上头卡着伸手要钱,全家上下急的快要上吊。她自小各种活也干,只是不会做太多粗活,免得把手给磨出茧子来。
  她把一件上衣披在头顶,像个普通农妇弯腰割草,一把草割下来,随意丢到一旁,等到初四那日,叫个太监给运出去。
  正干活,听得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地方就是个冷宫,除了她之外,就没别人,什么时候多出个人来了?
  她转头去看,只见着个青袍小太监站在高高的野草里头,满脸茫然望她,眼底里头还有见着生人的惊惶。
  那小太监看着小小的,估计有七岁上下,身上青袍穿着有些不太合身,歪歪斜斜,领口也没用纸衬贴着,浆洗的都发黄了。
  宫里常有年岁小的内侍宫女,她见过四五岁就进宫的小宫女,见着个小太监也没什么。
  她站起身来,“这地方……你怎么过来的?”
  这一块偏僻的很,她来的时候都没有在附近看着个人。也不知道这小太监是怎么窜到这里来的。
  “你跑这儿来,你干爹不骂你?”宝馨在这儿难得见得个人,不由得和他说话。
  来的这几天,她都快要憋坏了。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冷清清的,当初在安乐堂的时候,好歹还有个杏兰作伴,这会杏兰不知道去了何处,她每日里头干完活,就只能看头顶上的蓝天白云发呆。
  那小太监愣愣望她,一双眼睛黑的叫人发怵,方才宝馨看的不真切,这会瞧清楚了,发现这小太监生的眉清目秀,年岁小,可容貌长得可爱。
  可是人却生的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看上去有点营养不良。
  宫里头的太监不能人道,自然也不可能有孩子,和宫女对食结菜户之余,还会从聪明伶俐的小太监里头选几个可心的收做义子。
  太监们对义子,不说十分照料,多少会照拂一二,带在身后,至少脸面上会打理干净了。
  宝馨的目光在那个孩子身上游弋了一会,那孩子目光明亮有神,怎么看也不像个傻子。傻子也过不了太监们进宫的那道忘恩桥。
  “你……”宝馨还想再说,只见那孩子和受惊了的小猫似得,一路直接窜了出去,头也不回,直接跑了。
  留下宝馨在那里,不明所以。
  *
  夏日暑气重,北方干热,北人觉得炎热不堪,但对江南来的人不算什么。
  冯怀才从外面回来,官帽衣角都带上了一股热气,可比较起身后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太监,面颊之上只是微微有层潮气。
  一入署房,寒凉铺面而来,终于叫冯怀身后那群人长长松了口气。
  京城这股热气已经肆虐大半个月了,这十几天里头一滴雨没有,每日头顶的太阳照的人眼前发白。
  冯怀伸手略松了下颌的系带。
  御马监掌内府马事,虽然比不得司礼监十二监第一监,二十四衙门之首那么风光热闹,但在二十四衙门里头,也是响当当叫人忽视不得。
  冯怀年岁不是很大,但年岁轻轻就占了御马监提督太监一职,虽然比不得前头司礼监掌印那么权势赫赫,但在内侍里头,也是叫人不能小觑。
  “司礼监那边又来找事了?”冯怀靠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他扬起头来,看着下首的太监。
  司礼监和御马监是最有权柄的两个衙门,尤其司礼监,秉笔太监更是权势赫赫,甚至可以过问十二监的所有事务。常言道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可是不管占上风的是谁,这下风的心里哪里舒服呢。
  “正是,司礼监上回将上交的账簿退回,说是交来的关于宫里的账目不对,要咱们再做。”
  “每年的账目做好了,那也就是对下了。收支如何,上头清清楚楚,都已经叫人对过了,分文不差——”冯怀说着,舒服的靠在椅上,身体放松。
  白皙线条优美的下巴微微抬起,他笑了一声,“这会又要查甚么呢。”
  账目有猫腻那是肯定的,宫里的账目和实际上肯定会有出入,有出入的那部分进了不同门路人的肚子。但既然已经定下来,那么就不能容有更改的余地,不然一次这样,御马监对上司礼监,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丢份简直丢到老家了。
  “就说已经对过。再做也无从做起了。”冯怀道。
  “对了,齐贵妃那里要出行用马?”
  “是,不过这一时半会的,皇爷也没有说明齐贵妃该用怎样的仪仗。”太监说着又添了一句,“齐贵妃似乎想要皇后的仪仗。”
  冯怀笑了一下,“她儿子前不久才封了太子,这会正得意着。也该的。”
  齐贵妃是后宫里顶头的宠妃。王皇后对上她都得忍气吞声。
  前几个月,齐贵妃儿子满了周岁,皇帝大喜之下令人祝告山川大岳册封太子,原先的齐德妃也一跃成了贵妃。
  齐贵妃原先就得宠,她在那里,几乎能把皇帝给占了个圆,别的妃嫔,别说吃肉,连汤都没得一口。这些年齐贵妃受宠风头正盛,生了皇长子以后,对皇后之位也越发有野心起来。
  这段时日,用度直逼坤宁宫。这会出宫拜佛的仪仗也要和皇后看齐了。
  说起来宝馨那个丫头挨罚,正好就是皇帝要册封太子那会。可怜孩子,被皇后当出气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咬住手帕:接下来要怎么抱大腿
  男主默默伸出一条腿来
  宝馨一瞥:啧,真细
  男主:/(ㄒoㄒ)/~~


第4章 傻子
  冯怀处理好事之后,抬足出门,一只脚才出门槛,想起宝馨来,“那事都办妥了吗?”
  后面一个叫赵春的太监立刻弯腰,“都办妥了。地方清净,等一段时间,就安排徐内人到别处去。”
  冯怀点了点头。
  直接抬足去了翊坤宫。
  坤宁宫和乾清宫一道处在宫城的中轴线上,东西六宫里,翊坤宫和承乾宫一左一右,分立在坤宁宫两边。是地位尊贵的妃子居住之所。
  不过再尊贵,也不如坤宁宫那般名正言顺。
  冯怀进翊坤宫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禀告过齐贵妃。待到冯怀进去的时候,就见着主座上坐着个身着水红褙子的年轻女人,红罗裙下露出两处小小地一点。
  女人一头乌发在头顶盘成发髻,发髻上带着一盘狄髻,上插桃挑心等各类首饰,将上面戴了个满当。
  “哟,冯怀你来了。”齐贵妃抱着怀中襁褓,笑道。
  怀里抱着的便是前不久被册封太子的朱载淳,才满周岁,还在吃奶呢,刚才吃过奶,已经睡熟了。
  冯怀一抬眼,瞥了齐贵妃一眼。齐贵妃和王皇后一样,都是采选自顺天府,但两人风格却迥然不同,王皇后是典型的北方女子,身量高挑,眉眼细长,似乎是天生的端庄样儿,和庙里头的菩萨面相像了五六分。而这位齐贵妃,生在顺天府,却生了一张南方佳丽的脸,杏眼桃腮,身材更是苗条纤细,。
  “臣拜见娘娘。”冯怀口里这么说着,却并不对齐贵妃跪拜,只是腰弯下而已。
  齐贵妃也不以为意,“你如今大有出息了,”说着,她含笑觑着冯怀,“你出息了,也该别忘记挖井人喃。”
  “臣从未忘记娘娘的恩德。”冯怀说着,腰弯的更低。
  虽然比不上跪拜,但他如此姿态还是叫齐贵妃很是满意。
  齐贵妃看了一眼左右,“都退下。”
  不多时,室内的人便退了出去。只留下齐贵妃和冯怀两个,“如今我心里老大不痛快。”
  “如今太子已封,娘娘也晋封为贵妃,事事称心如意,还有何事能让娘娘不痛快呢?”冯怀躬身道。
  齐贵妃杏目一横,“难道你还不知?如今还有谁能让我不痛快?”她看了一眼左右,宫女太监俱以退下,怀里孩子又是个不知事的,睡的正香。
  她面上似笑非笑,“还不是坤宁宫那边。”
  冯怀不答话,保持着躬腰的姿势。
  “如今太子的名分已经定下了,但是我如今却还是贵妃。我这几日听那些老宫女说古,发现自古以来,太子之母都是皇后,如今我这样,算的了甚么呢?”
  齐贵妃说着默默叹口气,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若是坤宁宫出身官宦之家那也就罢了。但是她的出身可不比我高。”齐贵妃说着,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家里是做小官的没错,可她的爹还是个大街上算命的呢!比起来,我的出身都还在她头上。”
  当年国朝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为了避免避免外戚干政,定了规矩,但凡后宫后妃皆从平民良家中择选。所以后妃中家世不显。
  齐贵妃的爹是顺天府府衙下一个小官,王皇后的父亲直接就是大街上的算命先生。
  “娘娘之意是……”冯怀故作迟疑。
  “她在那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几年,除了个公主以外,可一个孩子都没有生过了。”齐贵妃哼笑一声,讥讽十足,“占着茅坑不拉屎,现在也该让贤了吧?”
  “这……不知娘娘可从皇爷那里可试探到甚么了?”
  “皇爷对她并无甚么情谊,上回我请用皇后所用的明黄,皇爷也没有说甚么。”冯怀正要说话,只听齐贵妃咬牙切齿,“皇爷没有说甚么,倒是太后!”
  齐贵妃那次上书请用皇后才能用的明黄,不过是试探,皇帝没有任何表示,但却被太后给驳了回去,而且还派了几个鸡皮老宫人过来,把她给训了一通。
  回想起来,齐贵妃心中还是翻涌着一股不甘。
  她说着看向冯怀,“你给我个法子。”
  “娘娘,现在娘娘在后宫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只要太子平安长大,还会没有了娘娘的荣华富贵?”冯怀说着,脸上也浮上了一丝不失恭敬的笑,只是那笑意沉入眼底,隐隐约约露出讥讽的味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齐贵妃抱住儿子,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欣慰的笑,可很快这笑被狠厉替代,“一想到将来,我要和她一同被尊太后,还要被她压在头上,就不甘心!”
  “将来的事,将来自有解决的办法。娘娘何必自扰呢。”
  齐贵妃觑站着的大太监,这太监已经做到了御马监提督太监,早不是当年那个任她揉搓的小太监了。
  “何况坤宁宫那边的动静,也瞒不过娘娘的耳目。”
  齐贵妃满意一笑,这倒是真的,王皇后御下严苛,时不时就往外头抬死人。上上下下简直和个筛子似得。
  “过来,我倒是有个办法和你说。”齐贵妃冲冯怀招了招手。
  冯怀走出翊坤宫的门,前脚刚出宫门的门槛,瞬时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
  *
  宝馨坐在门槛上,她百无聊赖的重重叹口气。这地儿除了她之外,就再没有别人了,名副其实的冷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都怀疑自己再这么呆下去,恐怕过不了几个月,连话都说不顺了。
  她想着重重叹气,低头下来继续打着手里的蝙蝠结,把丝线一段咬住,丝线在手中翻飞。
  正忙活着,她听到身后有衣料的窸窸窣窣声。
  宝馨咬住丝线,故意装着依然忙的样子。那窸窸窣窣从不远处被狗啃似得的小草丛里,一路蔓延到她身后。
  她坐在那里,手指上忙活着,丝线在手指间飞快的穿插编织,红色丝线互相穿了个结。
  她屏住呼吸,等到那声响离自己再近一点。就像一个猎人等猎物自己钻到拳套里头。只不过她可没有故意设套。
  那声音微微小小的,宝馨坐在那儿都能听出发出这个声音的人的小心翼翼。
  她等着那声音就停在背后不远处,过了好会,也没有等到那声音再近一步。她察觉到有道目光盯在她背后。
  宝馨岿然不动,手指一勾,飞快的打了个结,回头一看。正好和双黑眼对了个正着。
  那黑眼的主人吓了一跳,马上和受惊的兔子跳起来就要逃。宝馨比他更快,她纵身一扑,就把那个躲在草里头的小太监给结结实实压在下头。那小太监哪里吃得住她这一压,立扑在地,被宝馨给拎住了后衣领子。
  “说,你是哪个公公手下的?”宝馨把这孩子提在手里。
  “你放开我!”那小太监被她提起来,手脚挥舞挣扎。
  “我还没说你呢。”宝馨抓住他,哪里那么容易把他给放了,“没事跑到这里,是不是要偷东西!”
  “我没有!”小太监挣扎着,拎在他领子后的手纤细但不是那么没力,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也没能挣脱开。
  “还说没有呢,那你鬼鬼祟祟的干甚么!”宝馨说完,那张牙舞爪的小太监奋力扭过头来,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一口重重咬在她玉白的腕子上。
  “啊!”宝馨痛叫,手不由自主松开。那小太监得以两脚落地,撒开脚丫子就要跑。
  宝馨哪里肯白白挨咬,脚一扫,小太监立刻扑地。脸面朝大地砸了下去,那声音听着宝馨都觉得有些牙酸。
  小太监两手撑在地面上,一抬头,鼻子下头挂了两条鼻血。
  宝馨直接伸手把人给提起来,她见到那小太监如此凄凉的面相,不由得一愣。那孩子脸上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恶狠狠的瞪她。
  “你是猫还是狗,还咬人!”宝馨故作恶气道。
  “我没有,是你诬陷我!”
  宝馨呼出口气,手一伸,给他看手上的牙印,“那这个呢?”
  “……”那孩子不说话,只是拿着一双眼睛瞪她。
  “不说了是吧?问话不说,你干爹就是这么教你的?今天我就替你干爹教训你!”说着她把小太监横过来,就要扒他裤子。
  “你放开我,放开我!”
  小太监挣扎,结果还是被宝馨给掀开外头的曳撒,手抬起还没打下去。小太监抽噎了起来,等了好会,却迟迟没等到打到屁股上的巴掌。
  宝馨转过脑袋,深深吸了气,好让自己的肺能活动开一些。
  她松开腿上的孩子。那孩子抽抽噎噎抹着眼泪起来,一张小脸向下垮着。
  “你——多久没有洗过了?”他犹自伤心呢,却听到面前宫女来了这么一句。
  宝馨见那孩子僵在那里,脸上涨红。她也不是真的要把人怎么样。她伸手到袖子里头,摸出一只油纸包,打开了是几块龙须糖。
  “给你吃,别哭了。”
  这宫里苦命人多。虽然见得多了,但不代表她真的心如冷铁。
  那孩子眼巴巴瞅她,面前这宫女儿生的很漂亮,身上衣裳整洁,不同他偷偷看过的那些宫女,浑身上下泛着垂死的暮气。
  而且……
  他贪婪的嗅了嗅空气里淡淡的甜香,孩子对甜食追逐的天性,让他伸出手来,接过了她手里的纸包。
  这糖还是小太监从宫外带进来的,宫里头没有这庶民的甜食。宝馨瞧着这孩子拿起一块斯斯文文的咬了一块。
  这宫里太监,绝大多数出身卑贱,但也有例外的。有些犯官犯了事,成年男人掉了脑袋不说,家里女人还有男孩儿就会被送入宫。
  “你干爹对你不好?”宝馨问。
  小太监一顿,抬头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迷茫。
  宝馨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叹气。这也不必问了,瞧这孩子样子。身上衣裳都不合身,一股味儿,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对义子好的人。
  小太监抱住油纸包,嘴里含着龙须糖,糖须在嘴里含着,味蕾上满满是甜味。他听了她的话,双眸满是不解的看她。
  宝馨对上他那双眼睛,茫然无知,纯良如同小鹿。顿时心下一个咯噔:完了,该不是遇见小傻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你再不乖我就打你屁股了哦!!!
  ??咬住手帕:你打我,终有一天我要打回来!
  **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爱你们(づ ̄3 ̄)づ╭?~


第5章 齐全
  宝馨听说有些老太监,不知在宫廷里头待久了导致心理扭曲,还是怎么样。一面折腾手下的小太监,一面给小太监说为你好。
  自己该别是遇上这种了吧?
  宝馨和小太监眼瞪眼。她瞧见小太监生的瘦瘦小小,身上那衣裳,简直就和麻袋似得晃。
  她拿过放在一边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口水。”
  小太监道了声谢,接过来。
  宝馨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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