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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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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头大如斗,一面安抚张太后,一面道,“娘请放心,大哥儿这事,已经叫下头的人去查了。”
“谁去查?”张太后立起眼道。
“自然还是锦衣卫……”
张太后冷笑,“锦衣卫?我记得上回大哥儿就是被锦衣卫的人给堵了门?”张太后耳聪目明,又不是那等只晓得养老安度日子的老太太,外头外命妇入宫,一来二去的,就知道事情的大概。
她鼻间露出两声哼笑,“说起锦衣卫,上次的事且不算,就是这会子事,锦衣卫到底是干甚么吃的?他们要干的,不仅仅是查案子,还要巡逻街闾巷道。大黑的天儿,堂堂一个大千岁,竟然就叫人在胡同口给刺杀了!”
老太后说着,越发愤怒,她手掌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把手,“事先这群家伙到底是干甚么去了?”
“娘,娘……”宣和帝小心安抚老太后,老太后年纪大了,哪怕身子硬朗,但生气气血上涌,到底不好。
“娘,这事儿也怪不得底下人,谁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儿?”
张太后却不买账,“他们就是做这个的,事先查探奸妄小人。今个查不出来,伤着的是大哥儿,明个要是我呢?要是你呢?”
张太后一串儿话和爆竹似得,说的宣和帝都张不开嘴。
“要是哪天,哪些个东西冒犯到堂堂皇上驾下了,那时候才当回事?太迟了!”
宣和帝被说的脸上青白,张太后又缓了脸色,握住他的手,“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最是盼着你好的。你说说,你要是哪天出宫去,叫人给暗算了,那可怎么办!”
老太后不复刚才那么尖锐,她眉目软下来,如同一普通老太太,“你要是有个甚么,我这老太太,又该怎么办呢?”
王皇后抓住时机掩面哭起来。
宣和帝有些动容,他对别人可以刻薄寡恩,但对生养自己长大的亲娘,使在外头的手段,用不出来,“娘,此事朕会叫人彻查。”
“好,那我就等着皇上的好消息。”
刺杀朱承治的那人,没来得及逃掉,被几个太监给压住了。朱承治出行带的随从不多,加上天黑瞧不清楚,才叫人得了手。
宣和帝令东厂严查此事,犯人直接就下了东厂的大牢,用过一轮酷刑,还没等到请出梳洗,犯人就招了。
犯人自叙是宫里娘娘身边的两个太监给找上他,叫他刺杀个人,说要是不死,哪怕弄个残疾也是好的。还许诺吓了好几百两银子,做为酬劳。
查出来的结果送到了宣和帝那儿,宣和帝勃然大怒。直接下令把齐贵妃宫里的那两个太监给抓了。
刺杀皇子,这个是逆鳞。皇子可以叫皇父来处置,但叫宫妃暗算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荣宠无限的翊坤宫里恐慌一片,齐贵妃惊恐不定的瞧着自个手下两个得力太监被拖走。来抓人的只道是皇上的命令,其他话再也没说一句,直接抓了人就走。
入宫十多年,皇上还是头一回这么待她。齐贵妃站在那儿,浑身上下的血都似乎凉透了,手掌冰凉。
二公主三公主听着外头动静不对劲,出来看,就见着下头的太监宫女们惶恐不安,赶紧过来。
见着齐贵妃呆站那儿,“母妃,这到底怎么了啊?”
两个女儿的呼唤叫齐贵妃回过神来。
怎么了,对,到底怎么了?齐贵妃迷茫的抬头。这到底怎么了呢?
平常宠着她的人,翻起脸来,猝不及防。
齐贵妃被打懵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
大皇子府里头,愁云惨淡的。人人都哭丧着个脸,如丧考妣。
方英一出来,瞧见院子里头小太监们的那张哭丧脸儿,尖利嗓子就骂,“怎么个个挂个脸子?到底给谁脸子看呢!回头还瞧见你们这个样儿,仔细你们的皮!”
一顿骂完,下头有小太监抖抖索索的请示,“哥哥,今个还要给徐姑姑送餐不?”
宝馨有自个的一日三餐,平常都送到她住的院子里头。现在朱承治受了伤,指不定要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守在那儿,吃饭弄不好也要一块吃。这平常送的饭菜就……
“送,怎么不送?吃不吃那是徐姐姐的事儿,何况还有那些小丫头们。”方英说着回头往正房里头瞧了瞧。
殿下遇刺的时候,他也在场,强人冲出来,见人就扎,原本就点着几个灯笼照路,混乱中更是滚落在地,没了灯火,漆黑一片里简直溃不成军。
他这几日趁机会给徐姐姐塞了几个自个攒下来的碎银子。只求这位姐姐能在殿下面前说几句好话,不求有功劳,只求殿下别怪罪人就得了。
屋子里头,宝馨给朱承治换好了药。她给他包扎好伤口,扶着他喝药。
“太医吩咐,殿下这段日子要饮食清淡。”宝馨眼睛不错的盯着朱承治把一碗苦药都喝下去,叫人端了青菜瘦肉粥来。
宝馨故意掐着点儿叫人送这个来,朱承治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少年一样,喜欢大口吃肉。不能吃油腻的,叫人炖了只老母鸡,鸡汤刮去了油,再做了粥。
朱承治嘴里正苦,也顾不得挑剔是不是自个喜欢的口味,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往嘴里送。
吃完了,朱承治才察觉出不对劲来,主子喝了药,下头应该给他送漱口汤,而不是这个。他抬头就和宝馨的目光对上,他颇有些心虚的别过眼。
不对,他才是主子。朱承治觉察到不对,又回头来。
“你下回应该让人准备漱口汤,而不是直接送这个。”
“嗯,记得了。”宝馨嘴里应了声,只是记得了,下回是不是照旧,那就不知道了。她照顾着他才喝了药吃了东西,背上又有伤,要是趴着,肚子又要不舒服了。
她扶他坐好,“背上的伤,瞧着有些起色了。好好养着,到时候说不定还不会留疤。”
“留疤算甚么?”朱承治笑了两笑,“我就担心背上的伤,好的不够慢。”
他话语里的打算,宝馨哪里会不明白。既然豁得出自己,那伤就不能白受了,自然能利用就利用。
“案子是东厂办的,侯公公是向着殿下的。这个倒是不怕。”宝馨沉吟了下,她双手扶住朱承治的肩膀。隔着一层吴缎中单,肌肉线条走向在手下露出小小的脸。
“……”朱承治淡淡嗯了声,他靠在她身上好会没有说话。一时间,室内安静下来,两人相互依靠着,她小心翼翼躲开他的伤处。单薄柔软的身子抵在他没受伤的半边肩膀上,幽幽女儿香从身后袭袭袅袅而来。
他有些魂不守舍,脑子跟着一热,“以后就跟着我一处。你就不用受委屈了。”
宝馨正发呆呢,听着他飞来一句,少年人许下的承诺,纯真又美好。宝馨凑在他耳边,也不答应,嘴里只是道,“还是殿下心疼我。”
“你以前照顾我,也该换我来心疼心疼你了。”他脸颊里渗透出绯红,从肌肤的最里层透出的绯色。
宝馨张了张嘴,凑近了些,嫣红的嘴唇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口,“那殿下就别忘了自个说的话,免得到时候甚么沈姑娘王姑娘的跳出来,就把我这个旧人给丢到爪哇国去了。”
朱承治抬了抬手臂,想要拥住她,但手臂抬了抬,后背就牵到痛处。说是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些许皮肉伤,但这皮肉伤发作起来,也够要人命的。他嘴里嘶了声,被逼了回去。宝馨察觉到他的意图惊呼了声,“别动!”
“都说了不能乱动,你还毛手毛脚的,到时候又伤在哪儿,岂不是得不偿失?”宝馨气的推他,仔细查看他伤口处的绷带有没有渗出血。见着绷带干干净净,她这才松口气。
“反正你在眼前,我就忍不住。”朱承治破坛子破摔。
宝馨略一抬眼,“哦,那照着这话说,我还是叫方英来伺候,免得殿下你又情不自禁,到时候出个啥事儿,我罪过可就大了。”
说着,她还真的打算叫外头的人进来,朱承治眼疾手快,一把撑在褥子上,“怎么?徐姑姑嫌弃本宫难伺候了,打算撒手叫别人来?”
黝黑的眼一横,没有凛冽的气势,反而烟波婉转,欲说还羞。
“殿下都还没嫌弃我人老珠黄呢,奴婢哪里敢嫌弃殿下难伺候?”她说笑着,半边身子抵住他,身子无意一挺,半边女儿娇抵在他后背上。他养伤,不宜穿的过于厚重,可以清洗的感受到她和别处不同的触感。
他浑身一颤。面庞红的几乎要滴下血来。
她就是个妖精,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朱:妖精,你这个小妖精!
宝馨:妈个鸡,看来真摔坏脑袋了
第73章 吐气
朱承治躺屋子里头好几日, 背上的伤没伤到要紧地方, 但太医院的太医们也不敢因此懈怠, 过那么两三日, 就拎着药箱过来给朱承治换药。
宝馨叫小太监从太医出门,回头望了床上的少年郎一眼。朱承治一改前几日趴在床褥子上的病鸭子的模样, 整个人坐了起来, 腿屈起, 手臂搁在膝盖上,抬首望她。
这个年岁的少年郎, 生在皇家,给养应有尽有,哪怕身上还受着伤,也比之前长的更开了。宝馨拿眼觑他,他面庞轮廓越发分明磊落,属于男人阳刚的线条顺着他的面颊划过下颌, 在咽喉那儿凸起一道代表男人成熟标志的弧度,最后落入洁白的中衣里。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下颌来, 对着宝馨微抬。少年浓眉大眼, 浓厚的俊朗和阳刚味儿不容分说,铺面而来。
宝馨老早就知道男人和女人不同, 但没成想,这种不同,从还没完全长成的时候就完全表露了出来。那种坚硬的, 阳刚的,骨节分明的,完全不同于女人柔软如水的曲线,在昏暗的光线下,绽放出诱惑的魅力。
少年里的绝大多数,并没有多少魅力,因为尚未完全长成,或是先天或是后天不足,身量缺乏吸引女人的本钱。
可朱承治却不这样。
宝馨呆立那儿,不由得看入了神。朱承治也不开口,没个正经样儿,曲腿坐那儿,迎着她的目光回望过去。
“过来吧,站那儿腿不疼?”不知过了多久,朱承治终于开口。
那儿的女子站那儿,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却勾着他的眼睛往她身上黏。他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冲宝馨招招手,那模样,像是招个小孩儿到自个身边来。
果然是长大就要在自个面前逞威风了,宝馨乖巧模样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云锦妆花比甲的金扣紧紧扣在交领下,衬现的她肌肤白皙娇艳。宝馨坐过来,紧随着身子也靠过来,融融的鼻息软软暖暖的袭了过来。带着温柔的气息。
男人有男人的法子,女人有女人的手段。两方较劲,就看谁更把持不住。
朱承治被女子与男子截然不同的柔如溪流的气息所牵引住。他到底还没尝过人事,比不得那些花丛老手,一手直接搂了过来,将那纤细薄弱的肩膀揽入怀里。
宝馨眼儿挑,露出妩媚来。他低头就要亲,宝馨扭过头去,那吻就落在她脸颊上。碰巧她今个往脸上擦了点儿紫粉和胭脂,这嘴就吃了她脸上的胭脂水粉了。
“殿下身上还有伤呢,也不知道收敛点。”宝馨拿着帕子擦脸,满眼的无辜,“到时候说出去,又不知道要传的如何难听。”
朱承治险些被宝馨给气死。见过信口雌黄的,没见过这样倒打一耙的,说的好像都是他把持不住似得。
他报复似得,把人搂紧了,享受了一把柔若无骨的身躯窝在子个怀抱里的感觉,“我背上估摸着在长新肉,痒的厉害,手里不抱着个甚么,到时候忍不住去挠伤口就糟了。”
宝馨眼儿一斜,“哟,说起来,奴婢还得叫殿下抱着了?”
朱承治嘴里含糊不清的嗯了声,“以前忙得很,最近倒是能和你亲近亲近。”
他白天都要耗费在宫里,只有夜晚回来才能见着她。晚上的那几个时辰哪里够!尤其她还很少上夜,到了伺候他睡下,她就回自个院子了。
这话说的和见不着丈夫的怨妇似得,就差给她来个怨妇吟了。她在他怀里扬起白嫩嫩的脸,“殿下这话要是叫你的师傅们听到,那些个翰林,还不知要怎么伤心呢。”
“他们都是老学究,一张嘴里说不出除礼善孝的话来。无趣的很,要是伤心,说不定还有些意思。”朱承治在她面前也不伪装,他把头埋到她的交领里,“有时候真想这么长长久久下去啊。”
他暖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和耳垂,宝馨咬唇,忍下差点出口的轻吟。她顺着他的话嗯了声,“要是这么长久下去多好啊。”
关起门来,过自个的日子,哪怕外头洪水滔天呢。
他抱住她不撒手,宝馨觉得自个就是大型的熊娃娃,被朱承治抱住。这会秋意已经深了,屋子里点着炭盆,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冷。少年又火力十足,抱住不一会儿,宝馨额头就沁了一层汗。
“好殿下,我热。先放开。”宝馨回首巧笑。
她这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果然朱承治哪怕有些不情愿,还是松了双手,只是还是把她给拨过来,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这么小气,别的不做,连抱一抱都不肯了。”
宝馨故作伤心,西子捧心似得,“殿下这话说的,我都把姑娘家的名声都压上去了。殿下……”
朱承治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外头的姑娘把名节看的比自个的性命还重要。敢和男人私相授受,还没等人查出来,自个倒是担心受怕,要是抖落出来,就能一头碰死。他心里清楚,这种女人可以是任何女人,但不会是她。
她狡黠妩媚的像只狐狸,心眼儿也不是白的。可入了心,在心头上顶着,哪怕她十恶不赦,他瞧在眼里也是十全十美的。
所以他对父皇独宠齐贵妃并无多少怨言。这世上,哪怕女子如过江之鲫,可遇上个上心的,也难之又难。既然遇见了,自然视若珍宝,放在心尖上宝贝起来。
“是我不对。”朱承治正色,他放下腿端坐,“要不,我让你轻薄回去,就当赔罪。”说着,朱承治还真的撅个嘴儿等宝馨来亲。
再好的俊脸也扛不住这样的糟蹋,宝馨对这样噘嘴要亲亲的朱承治简直接受无能,那张脸实在是亲不下去了,她抓起他的手轻轻的蹭着,“才不要呢,这样还是殿下占便宜。”说着,她持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嫣红的唇上没有擦胭脂,贴在肌肤上炙热滚烫。
朱承治喉结上下滚动,嗓子一紧,没等他露出什么音节,外头冒起了鸽子的咕咕叫声。宝馨连忙放下他的手,回首一下,当做安抚,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抓了只绿毛鸽子进来,鸽子们都是由老手调教过的,别看从外头瞧着一两只都平平无奇,但只只都身怀绝技。
摸出隐藏在鸽子细密毛羽里头的丸子,融掉外头一层蜜蜡,朱承治读了里头的内容,眼底里浮出些许况味,伸手就把纸条凑到灯苗上点燃了。
火苗舔舐上纸条,很快就化成了一堆灰烬。
“宫里有事了?”
“不是宫里,有祖母和母后在,能出甚么大乱子?”朱承治说着,撇撇嘴,露出点淘气的意思来,“是朝廷上,父皇令东厂彻查此事,还叫人把翊坤宫的几个太监给抓了去。原本下令是保密,可是也不知道是那个虾兵蟹将的走漏了风声,传到外面就变了样,说齐娘娘派人杀我的。”
宝馨听了,也没做声。本来,计划就是往这边引导的。一桩事,不管是实打实的真的,还是全虚的假的,叫人信了都不是个容易事。但半真半假,最是恰到好处。你说假的,有证据人证,说起来有鼻子有眼。你说真的,仔细追究,有些疑点,但怀抱琵琶半遮面,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她缓缓侧身坐下来,半晌低笑声,“这下子,皇爷就算是想压住风声都不行了。”
朱承治哼笑出来,“别得意太早,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会成甚么样子?”说着他又有几分感叹,“其实我倒也不恨齐娘娘,大家不过是想要替自个争罢了。只是……”
只是两人争的东西,世上独一无二,国不容二主,更何况是国本的太子?一旦入场,不到最后出个胜负,是没有罢手的可能了。
与其到封地上做个碌碌无为,一辈子困在城池里头,甚至不能到城墙头看看风景的藩王。他还是更喜欢金銮殿内手持生杀大权的滋味。
“不过照着皇爷那个脾气,除非真的证据确凿,不然还是偏着她的。”宝馨说着,话语一转,脸上露出盈盈笑容来,“不过也不是没大事儿,贵妃娘娘的名声过了这一遭,恐怕已经臭大街了。原本外头就说她是九尾狐狸精变得,转世来蛊惑皇爷危害社稷的。现在恐怕是把这个名儿给坐实了。”
“坐实了又有甚么用处?”朱承治似乎和她对着唱大戏似得,“父皇可不在乎这个。”
这倒也是,男人对着心爱女人,哪怕再足智多谋,也要成个半傻子。傻乎乎心甘情愿的被牵着鼻子走。再说了,要是皇帝真的一意孤行,使出强硬手段来,就算朝臣再上言,也是没用。
“可殿下不会允许的不是?”宝馨巧笑嫣然,她眼里狡黠光芒流动,“不叫贵妃娘娘那边吃个大亏,殿下怎么能收手呢。”
这话说的,没规没矩,没尊没卑。朱承治板起脸来想吓唬她,结果一张脸端到半路,不由得笑了。
翊坤宫的日子,是这十几年来头一次难过。齐贵妃自打进宫起,不说顺风顺水,但也没有经过太大的波折。入宫起就受宠,生了两个公主和早夭的太子之后,她在后宫几乎和王皇后并肩。好不风光得意,现在却成了这么个模样。
出事之后,外头关于齐贵妃派人刺杀大皇子的传闻甚嚣尘上,宣和帝下令让翊坤宫封宫。
翊坤门大门紧闭,除了门口守着的太监,过完来人几乎瞧不着半个人。
齐贵妃当然有自个的本事,翊坤宫封宫了,但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口,都要吃饭,太监们送吃食进来,可以偷偷打听些许消息。
谁知送饭来的太监都是些资格浅薄的小火者,别说消息灵通了,能知道外头发生点儿什么,就算很了不起了。
齐贵妃端坐在暖阁里头,跪在菩萨像前,她手持紫檀小叶佛珠,身形显得有几分颓唐。
“娘娘。”外头太监摸了进来,给齐贵妃磕头。
“怎么样?”
“万公公那儿,没甚么消息。”太监答道。
齐贵妃手指拨弄佛珠的速度猛然快了起来。宫里多的是锦上添花,少的是雪中送炭。这个道理,她老早就明白。可知道的时候,心头还是狠狠难受了一把。
“娘娘,您别急。皇爷平素最喜爱娘娘,这次是老娘娘发了大火,所以皇爷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还请娘娘放宽心。等过那么日子,皇爷就又回到娘娘这儿来了。”
齐贵妃涂了丹蔻的手指重重掐过一颗佛珠。
心头一段乱麻,几乎分不出头绪。
齐贵妃以前对太监宫女宽宥,到了这会儿,还有人忠心耿耿跟在身边。
“娘娘……”
齐贵妃摆摆手,“你先出去。我自个好好清净会儿。”
一阵几乎听不到的窸窣声之后,暖阁内彻底安静了下来。齐贵妃搓了搓手掌,双手合十对上面的菩萨拜下。
菩萨,请您帮我渡了这一关。
坤宁宫里,王皇后对着二公主和三公主,笑的和蔼,“回去好好歇着,”又看向朱承泓,“二哥儿也去睡吧,毕竟明早还早起呢。”
翊坤宫封宫,公主皇子自然也不好随着生母住在那儿了,暂时挪出来跟着嫡母王皇后。
两个公主和朱承泓一走,王皇后脸上挂着的笑徒然冷了下来,她和齐贵妃不对付,瞧着她生的孩子,都觉得是刺眼。只是人在她这儿,不管怎么样都要照看好了,要是有个不周,罪过就全在她的头上。
“待会多拨几个人去盯着。免得他们出个差错。”王皇后对站着的女官吩咐了句。
女官应了声,去吩咐了。王皇后叹了口气,“要是这么一回,她能翻不了身就好了。”
刺杀皇子的罪名,还不够齐家人上下十几口的命填的,真要坐实了,天皇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她。
国法大如天,还别说宫里头把皇嗣看的比眼珠子还重,就算皇爷再看重齐贵妃。别说外头的大臣,就是慈宁宫的老娘娘都容不下她。
“可惜了,咱们人在后宫,也不知道大哥儿怎么样了。”王皇后挂心着朱承治,皇后不好往外头派人,一两回还成,次数多了难免叫人侧目。王家人能带点消息来,但也不多。
女官站在那儿劝,“大殿下一定能逢凶化吉的。当年被侯公公那么养着,都还不是活了下来?臣妾听说民间里头摔打出来的孩子皮实,不娇气。能活的长久。”
这话听着王皇后舒心,脸上终于露了笑影。
舒心没留多久,夜里王皇后就被叫醒来了。还没等她发火,下头的人就报,“娘娘,翊坤宫那儿不好了,齐娘娘那儿说是发了急病,瞧着凶险!”
王皇后一愣,而后冷笑,“那就照着宫规办!”
太*祖皇帝草莽出身,却心思细腻的叫人头皮发麻,立国之初,还亲自来定下头平民女子穿什么样的裙儿,梳什么式样的头。对后宫那更是条条框框,其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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