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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哑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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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毓歪了歪脑袋,冷不丁的出声问:“你哭了?”
  窦良俏吸了吸鼻子,明明是芮毓问的,可她看的是沈绪:“是茶太烫了,手有些疼。”
  芮毓点点头,大方说:“凝香拿着,你回去吧。”
  凝香闻言,愣了一瞬想从窦良俏手里接过茶,可窦良俏并未有放手的意思。。
  窦良俏迟疑道:“回哪儿去?”
  芮毓一本正经看着她:“赵公公说,你是来伺候皇上的。”
  她停了停,继续说:“你连茶都端不了,伺候不好皇上。”
  窦良俏忙反驳她:“不是的,只要能伺候好皇上,我什么都能做!”
  芮毓摇摇头:“皇上最不喜欢听人哭,你哭了,他会心烦。”
  沈绪在她身后紧紧盯着小姑娘的后脑勺,忍着笑意没说话。
  徐明珠这会儿闻到了一丝烟味儿,也不忘再往里头扔捆干柴,巴不得这火愈烧愈大。
  “那话也不能这么说,三妹妹毕竟是太后娘娘安排给皇上的,哪能说回去就回去,岂不是驳了太后娘娘的美意。”
  被点到的窦氏也脸色一沉,那不悦的意思不言而喻。
  芮毓藏在袖子里的手重重握紧:“皇上不喜欢,皇上见了她就心烦,心烦就吃不下饭,会瘦。”
  小姑娘语气略重,像是在暴怒的边缘。
  沈绪扬了扬眉,是谁不喜欢,谁心烦,谁吃不下饭?
  不过他若不给前面这只小兔子顺顺毛,她怕是真要难过了。
  沈绪轻轻一笑:“皇后说的是,母后就将人领回去吧,毕竟是左相之女,在朕身边当丫鬟怕是不妥。”
  窦氏嘴角僵了僵:“无名无份的跟在皇上身边,确实不妥。”
  众人一颗心提起来,太后这是打算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徐明珠本是看戏,可现下心下泛酸,她没能入宫伺候皇上,窦良俏凭什么,窦家的一个庶女,凭什么?
  “要不然,皇上将良俏这丫头纳入后宫,也能陪陪哀家,如何?”窦氏这不轻不重一句,仿佛将石子扔进池里,在芮毓心中炸开一簇水花。
  沈绪盯紧了芮毓,声音不自觉冷了两分:“母后慎言。”
  下面坐着的詹书豪和荣希两口子目光迫切的看着芮毓,仿佛在用意念给芮毓加持。
  不知是不是接收到了这对夫妇的意念,芮毓垂眸抿了抿嘴:“再不给我,就凉了。”
  太后正欲开口说话,冷不丁被芮毓打断。
  她是对窦良俏说的,窦良俏也不知道怎么又说到茶了,回过神忙将茶盏递过去。
  只是窦良俏没想到,芮毓两指捏住茶盏,她便松了手,谁知她刚一松手,茶盏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茶水溅湿了芮毓的裙角,也把窦良俏弄懵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芮毓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这话时沈绪起身将她扯到身边,拧着眉头查看她的手指,生怕被碎陶瓷片儿划破了。
  窦良俏以为芮毓说的是她不小心打破茶盏一事,正要演个善良大方宽慰她两句,谁知那芮姑娘突然红了眼眶,顺势往皇上身边靠了靠。
  带着哭腔说:“我不是故意要她走的,她生气了,摔了杯子,我怕。”
  “……”窦良俏惊呆了,动了动嘴皮子,愣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止是她,连詹书豪都看的目瞪口呆,嗳,这招他没教过啊?
  沈绪原环在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瞧了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仿佛方才说皇上最不喜欢听人哭的不是她。
  芮毓哭着哭着打了个嗝:“她,她怎么这么坏呀?”
  沈绪又在她背上拍了两下,吩咐赵权说:“皇后受了惊吓,叫太医到昭阳宫候着。”
  他又扭头去看窦氏,冷笑一声:“母后送来的人好大的脾气,朕怕是使唤不动。”
  窦氏憋的一脸铁青,恨恨瞪了眼窦良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窦良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摇头:“不,不是,那不是我摔的,方才她明明都拿住了茶盏,却又松了手!”
  荣希高兴的说:“噢?你说皇后诬陷你呀?”
  她像听到了什么趣事儿似的,转而对詹书豪说:“你听见没,她说皇后诬陷她。”
  詹书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拉了她一把,低声说:“不是,你高兴得也太明显了,收敛些。”
  荣希点点头:“噢。”
  被荣希这一打岔,窦良俏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哽着气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芮毓稍稍从沈绪怀中退出一二,抽抽搭搭对窦良俏说:“你喜欢皇上,那我不让你走了,你别凶我,我以后,以后让着你。”
  窦良俏瞪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凶她了?
  她没有啊!
  芮毓又拉了拉沈绪的袖子,表现出了十足的委曲求全:“皇上就,留下她吧,我没关系。”
  沈绪顿了顿,屈指在擦掉她眼下的两行泪,漆黑的瞳孔里藏着几分笑意,他的食指慢慢擦过芮毓的脸,仿佛是在笑着说:“当真?”
  芮毓哭着哭着蓦地一哽,挂着两滴眼泪抬眸看他,小姑娘眼里划过片刻震惊。
  似乎是哭岔气了,她又打了个嗝,芮毓就这么仰着头与他对视了半响,那双大眼睛里尽是疑惑。
  她一边打着嗝一边想,戏本里,不是这样写的。
  怎么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想,这不是撕逼现场,好像是碰瓷现场?
阿毓这会儿一边打嗝一边唱:你曾对我说,戏本里都是骗人的~
ps:可能会有小可爱觉得皇上太纵着太后了,皇上没有,不要冤枉皇上哦。我没剧透,嘘。

  第66章

  66
  沈绪看小姑娘直愣愣的盯着她; 一声接着一声打着嗝;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他伸出手,在小姑娘背后一边拍着一边问:“你方才,留下她?”
  “嗝——”芮毓又打了声嗝; 不可置信得盯着沈绪看。
  所有人都在旁观; 有比芮毓还紧张兮兮的詹家夫妇,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明珠; 还有个不爱看热闹的魏嘉严。
  魏嘉严是在平阳侯府长大的,他父亲这辈子都只娶了他母亲一个; 因而他并未见过什么后宅大院里肮脏不堪的手段。
  乍一看到今日这情形,不由有些愤懑不平。
  窦氏借着太后的身份想插手皇帝的后宫,安排自家人到皇帝身边也无可厚非。
  可关键这窦良俏; 张口就诬陷未来皇后; 也真是好大的胆子了。
  左相家的人,莫非真以为这还是太沃帝在的时候,能让他们一手遮天不成?
  魏嘉严自到了宁圣宫就鲜少说话,这会儿看不过去; 难得开口:“若是后宫妇人心思歹毒; 定闹的合宫不宁; 后宫都尚且不能安宁; 前朝又怎能安稳?”
  他这一番话,引得所有人都看过来。连徐明珠都难掩惊诧,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魏嘉严对上沈绪的眸子; 一瞬间有些惊慌,硬着头皮说下去:“窦家三姑娘,既不贤良又未有淑德,今日能陷害皇后,明日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窦氏阴郁的看向魏嘉严,冷笑一声,可真是平阳侯养的好儿子。
  “魏世子这话过重了,哀家瞧着,就是姑娘们一时手滑,没拿住茶盏这等小事,还算不上心思歹毒!”
  窦良俏这会儿只知道抹眼泪,竟是忘了能替自己辩驳什么。
  沈绪目光懒懒的落在魏嘉严身上,弯了弯嘴角:“魏世子说的有道理,赵权,送窦三姑娘出宫去,朕不想在宫里再瞧见此人,蛊惑母后为其费尽心思,实属有罪。”
  窦氏硬生生倒抽了一口气,窦良俏哭着被拉下去她也只能僵硬的坐着,沈绪扭过头来笑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带着笑意,可偏偏像寒冬腊月里的冷风打在她脸上,冷的她牙齿都在打颤。
  沈绪重新偏过头,芮毓还在一声一声打着嗝,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不是吓到了,回昭阳宫让太医瞧一瞧?”
  芮毓迟疑的点点头,直到上了龙撵,她端正坐着,腰后拦上一只手。
  芮毓:“我嗝——不要太医,我自己会看诊。”
  沈绪扬了扬眉,他险些忘了小姑娘还懂医术这一茬。
  直到昭阳宫,太医莫名其妙等了会儿,又莫名其妙被遣走。沈绪同她一起进了昭阳宫,却将她丢在了一边,自己进了正殿。
  神色淡淡瞥了她一眼:“回寝殿去等着。”
  芮毓一脸懵的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嗝——
  凝香有些害怕的扶着芮毓:“姑娘要不要喝些水。”
  芮毓没回应,凝香又问:“皇上是不是看出来了姑娘方才在做戏,生气了?”
  芮毓这才回过神:“我演的嗝——不像?”
  凝香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何止不像,简直太假了。皇上那是什么人物,什么大戏没见过的人,哪能被姑娘拙劣的演技给糊弄了去呢。
  正殿里,沈绪从窗外看了演还在石子路上站着同凝香说话的小姑娘,复又收回目光。
  双眸阴鸷:“如何了。”
  赫北和杨威二人在他面前站着,闻言呈上一封信。
  赫北看了眼杨威,才开口说:“皇上,这是第五封了,信鸽依旧从左相府中出来,同前四封无异,就说了些大楚的情形。”
  杨威点了点头,接着说:“不过属下原以为这事定是左相在筹谋,可这封信里提到左相窦齐鸣是可用之人,想必他也不知自个儿府中藏了细作。”
  不知?
  沈绪食指搭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那就让他知道。”
  赫北迟疑一瞬点头应下,皇上是打算在左相府前挖个坑,就看左相跳不跳了。
  他若跳,便是将整个窦家拖入万劫不复,若是不跳,皇上兴许还能留他。
  赫北临出门前又停住脚步,想了想说:“蒋罕此人,与窦家三姑娘走的近,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沈绪眸子微微一掀,当下没说什么。待正殿众人都退下后方才露出一丝笑,那笑里渗着七分算计三分无情,总归骇人的很。
  窦氏这太后不好废,那他就将她的靠山给除了,省得她成日闲得慌算计他的小姑娘。
  想到芮毓,沈绪方才回过敛了骇人的神色。淡漠的起身拍拍衣袖,抚平褶子,方才往寝殿走。
  寝殿里,芮毓灌下好大一碗甜水,默了一会儿,嗝——
  嗝——
  嗝——
  芮毓:“………”
  她缓缓叹了声气,坐在梨花木椅上,一手搭在木椅边缘描绘着雕刻的纹路,一手撑着下巴,嗝——
  凝香又端来一碗甜水:“姑娘一口闷了吧,看看能不能好。”
  芮毓神色恹恹的接过来,咕噜咕噜两口就下肚了。
  凝香殷切的看着她,半响过去,她正扬起嘴角。
  “嗝——”
  芮毓捂着胸口又打了个嗝。
  凝香耷拉下嘴角:“这如何是好……”
  芮毓倒是不在意,摆了摆手让凝香出去。呆呆的望着门窗,仿佛还未从方才的场景中抽身出来。
  直到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芮毓的神思也被拉了回来,那人一身玄色立在门口,背光而站,看不清脸色的表情,但芮毓就是觉得,他兴许是生气了。
  可是,他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也生气呀,皇上将窦良俏放在身边,是不是想多娶一个?
  芮毓扭过头去不看他,她觉得这次应该她生气,她更生气。
  嗝——
  静谧的室内,芮毓猛地捂住嘴。
  直到又一声吱呀的声音,芮毓偷偷斜眼去看,就见门被关上了,那人的影子越来越长,直至笼在她身上。
  嗝——
  嗝——
  半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芮毓盯着落在地上的半边影子,影子像是粘在地上了似的,半分都不挪动一下。
  身后的人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这么听芮毓打了半柱香的嗝。
  芮毓委屈的瘪了瘪嘴角,嗝,好累呀。
  她动了动僵硬的脚,悄悄在地上挪了半分,她这么一动,身后的人也终于动了。
  不过先传来的时一阵轻笑。
  沈绪弯腰在她耳边笑了两声:“戏演的真差,不过我家阿毓都学会陷害人了,不错。”
  芮毓蓦地红了耳尖,终于生出了一丝心虚。
  她十分没有底气的嘟囔一句:“我没有。”
  “嗯,还学会嘴硬了。”男人在她耳畔点了两下头。
  芮毓加重了语气:“我没有,嗝——”
  沈绪被她逗笑了,转而走到她面前,听她打了两声嗝,复又缓缓说:“哭岔气了?谁让你哭那么认真的?”
  芮毓刚想张嘴反驳两句,又听面前的人说:“要不要,我给你渡两口气?”
  芮毓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沈绪本以为按照小姑娘的性子,铁定得先红一红脸,可反常的,她不仅没有,还仰着头直视他。
  嗝——
  她坐在椅子上,而沈绪立在她面前,她便抬脚,用脚尖踢了踢面前的人:“弯腰。”
  沈绪扬了扬眉,都会命令他了,有些长进。
  他也不磨蹭,芮毓一说弯腰,他配合的将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贴上柔软的唇,咬了咬。
  嗝——
  沈绪顿了一下,亲着亲着笑出声,随即才捏住她的后颈,狠狠往前压,大有将这张柔软的嘴吞进去的意思。
  ——
  转眼十二月底,平城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雪了。今年这最后一场大雪下的肆意张扬,带着北地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
  皇宫一片白雪皑皑,芮毓裹着红色大氅一步一步稳重的在妙云轩来回踱步。
  她走到门口,复又扭回头问:“嬷嬷?”
  李嬷嬷点点头,芮姑娘旁的不说,学东西那是极快的,才几日而已,步子走的就有模有样。
  李嬷嬷虽是对皇上立一个这样的小娇娘为后有些不满,但再看一眼她的容貌,这般美色,若是不能为皇上所有,还有谁敢拥有?
  李嬷嬷正感叹着呢,忽然间拐角处一块明黄色的衣角,立马疾步走过去:“奴婢请皇上安。”
  芮毓转身,果然见沈绪站在她身后。李嬷嬷识趣的退下,将这妙云轩腾出给他二人。
  芮姑娘在昭阳宫住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皇上隔三差五就会来,不是陪她用膳就是陪她读书,总之是明着将人放在心尖儿上,这宫里谁人不知,未来的皇后把皇帝的心攥的紧紧的。
  这个将皇上的心攥的紧紧的小姑娘,趁李嬷嬷一走,马上钻进沈绪怀里,他从外头进来,怀里是冷的,芮毓捉起他两只手放在手心里暖了一会儿。
  “你还冷么?”
  沈绪看着她心里便暖的一塌糊涂,亲了亲她的耳垂:“冷啊,夜里更冷,等着阿毓暖床呢。”
  芮毓抬头眨了眨眼睛,皱着眉头说:“皇上,寝殿里,有两张床。”她说着还伸出了两根指头。
  沈绪扬了扬眉,寝殿里是有两张床没错,一间在里屋,一间在外屋,那又如何?
  芮毓一脸正色的说:“高嬷嬷说,成亲当晚,我便要跟皇上睡一张床。”
  沈绪想到那时,便止不住扬起嘴角:“是,要睡一张床。”
  芮毓点点头他:“唔,我只能给你暖一次床,以后我要回我宫里睡的。”
  说到这个,芮毓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说:“不过,你可以来这里。”
  沈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嗯,然后呢?”
  “我分你一张床,你想要哪个?”
  沈绪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所以我的小皇后,是打算分床睡了?”
  芮毓大大方方点了下头,还提醒他说:“第一天,一起睡。”
  沈绪无言的与她对视两眼,心想着,无碍,等立后之前,高嬷嬷应该会教好她。
作者有话要说:  高嬷嬷说,作者她不让我教,留着给皇上自个儿教吧。

  第67章

  67
  一月中旬; 礼部是最忙的时候。刚过了大年; 又接近册封大礼,时间紧凑到让人来不及松口气。
  听说皇上对未来的皇后上心的很,是以也没人敢敷衍。
  不过这个年过得倒有些意思,皇上在新年前日将御花园的花全除了; 吩咐人移沃土来; 说是要改成田地。
  不说宫中哪有将御花园改成田地的前例,就说这御花园的花; 哪一株不是太后她老人家特地让宫人栽种的,隔三差五就要去走走看看; 皇上说除就除了。
  据说,为了这事,太后直接在宁圣宫气到昏厥。又听说; 皇上此举; 是为讨皇后欢心。
  众人皆是隐隐震惊,倒是不提皇上孝不孝顺,毕竟太后与皇上的关系也就剩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
  只是太后与未来皇后,以后且有好戏看了。
  芮毓不知她一句话竟引来了众人热议; 反而临近婚期; 焦虑的很。
  小姑娘坐在铜镜前; 轮廓肉眼可见的又瘦了一圈。
  这几日; 嬷嬷丫鬟总与她说,快要大婚了,快要当皇后了。
  芮毓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她要当皇后了,皇后很难当,李嬷嬷说的。
  而今日,她就要出宫去了,要回到芮府了。
  常嬷嬷说,女子皆是从家中出嫁的,她也不例外。
  本来在宫中住的这几月便是破了先例,现下是该回去等着,等着三月初六时的大婚。
  芮毓走的当日,昭阳宫里她惯用的物品全搬回了芮府,一下就空了整个昭阳宫。
  沈绪负手立在门外,蹙了蹙眉,这宫殿没有半点人气儿,都不暖和了。
  赵权一看沈绪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儿个皇上在御书房批折子时,还将墨给打翻了。
  赵权笑着宽慰他:“皇上,要不了俩月皇后娘娘便进宫了,坤宁宫也收拾妥当,皇上宽心。”
  沈绪淡淡收回目光,抬脚走出昭阳宫:“宫外的人安排妥当,大婚之前不准生出任何意外。”
  赵权点头应下,近半数的隐卫都派去芮府,就连赫将军都随皇后一同出宫去了,皇上到底在担忧什么。
  窦家。
  蒋罕在长廊下与窦齐鸣说了几句话,便目送窦齐鸣的背影进了书房。
  他抿着嘴,下巴绷紧,对现在这个情形十分恼怒。
  当初来到大楚,他是精挑细选才挑中了窦家,窦家的实力加上他蒋罕的计谋,足够将沈绪打的措手不及。
  可这才短短半年,沈绪在朝中将原本太沃帝时形成的格局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蒋罕垂眸握紧了拳头,再等下去,那家伙的皇位真的要坐稳,真的动不了了。
  他忙写信去爻宋,一连写了五封,可信却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蒋罕忽然孤立无援,加上窦家最近太过颓废,他也怒从心起。
  他刚抬脚要走,就见花园那边有人影走过。
  现在的窦家后宅已经没什么人了,该嫁的都嫁出去,他一眼就看出了是窦良俏。
  蒋罕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废物,连芮家那个都斗不过,还想进宫伺候。
  不过,蒋罕抬脚向她走过去时,面上已然恢复成书生模样。
  窦良俏从被宫中赶出来后便成了平城的笑话,父亲责罚,嫡女嘲讽,庶母更是对她失望至极。
  窦良俏知道,她这辈子都毁了,不说进宫,就连寻常人家,她都只能挑次的。
  因为她要面子的好父亲,心胸狭窄的那个嫡母,是绝不可能为她操心婚事。
  蒋罕冷冰冰道:“当日你要进宫求太后帮忙这事儿,并未知会我。”
  窦良俏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没找过他,可当时蒋罕压根不愿为她支招,她能怎么办,除了求太后,还能怎么办?
  “你如今是没有退路了,可芮家那位倒是过得好,风风光光的,等着三月立后,从此便是整个大楚最尊贵的女人,而你,只配跪在她裙下,做只狗。”
  蒋罕慢悠悠的说。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这事就像踩了窦良俏的尾巴,窦良俏咬着牙瞪他:“蒋罕!你只是我们窦家养的一条狗,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蒋罕弯了弯嘴角:“我只知道若我是你,已经深陷淤泥没有后路,那就是死,也要把害我的人一起拖进地狱,大家要笑一起笑,要哭一起哭!”
  窦良俏愣了,耳边萦绕蒋罕的话,久久未回过神来。
  ——
  芮府后宅,芮毓正一遍一遍描着细眉,她如今已经能自己描出好看的眉形了,甚至有时描的比凝香都好。
  凝香从前院匆匆感到寝屋,看到姑娘坐在铜镜前,不由松了口气。巧阅看到凝香的神色,没敢烦扰芮毓,便悄无声息从寝屋退出去,还带上了门。
  凝香压低声音说:“窦良俏在府外跪着,说要给咱们姑娘赔不是。”
  凝香气的已经直呼窦良俏的闺名了。
  巧阅惊讶得扬了扬眉:“给我们姑娘赔不是,赔什么不是?怎么能让她在外头跪着,这不是给外人看笑话么?”
  凝香更生气了:“她死活不肯进屋里,就在外面磕头,你是没听到她说什么,她说我们娘娘不肯皇上身旁有其他女子伺候,这才将她从宫里赶出来,她嘴上是来认错,可每一句都在数落我们姑娘!”
  巧阅与凝香二人步伐加快赶去前门,巧阅一边走一边说:“她疯了?窦家也让她这么乱来?”
  凝香冷笑一声:“我瞧她就是疯了,自己不痛快,想让咱们姑娘也不痛快。”
  说着就已经到前门,还没走近,巧阅就听到常嬷嬷中气十足的同窦良俏辩论,不过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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