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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侄-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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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慕灵独自留在廊下,清透澄净的杏眸中透着满满的无措与迷茫。

    ***

    宋远领宋清昀之命,率沛城将士前往睥睨山,小心翼翼的实施着地毯式搜查。

    江亦也有同去,他在沛城生活数年,钻进睥睨山的时候不在少数,这时候也就能勉强当得上是领路人。

    北齐军还在山中没有撤走,看得出来,他们对于找到南诏皇子也是势在必得,若是两方相遇,怕是要爆发激战。

    一晚没睡,众人难免精神不济,江亦嘴里叼着根草,凑到认真巡视四周的宋远身边道:“是时候歇一会儿吧?这都找了一天一夜了,弟兄们可熬不住了。”

    宋远怔了下,回顾一扫,这才发现大多数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少数人虽然还在查看周围地形,却已是满脸疲惫,浑浑噩噩。

    心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宋远立刻下令:“原地修整,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一听到他这话,众人立时露出舒缓的神情,那些还站着的人也坐了下来,累得直喘气。

    有人开始分发干粮和水,接过粮食的人闷头狼吞虎咽,看得出来是饿的狠了。

    江亦要了两块饼和一壶水,将其中一块饼递给了宋远,“喏,你也吃点。”

    宋远推开,“我不饿。”他往前走了几步,“江前锋,我去前头看几眼。”

    江亦追了步,喊道:“喂,你是铁人吗?好歹休息一下啊……”

    林间植被繁茂,郁郁葱葱,阳光从枝头唰落,稀稀疏疏落了一地碎光。

    宋远一边走,一边谨慎的查看周围,四下很静,唯有虫鸟此起彼伏的轻吟,便是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刀剑铮鸣之声,隐隐还能听出其间参杂的妇人哭泣。

    宋远心中瞬紧。如此深山之中,怎会有刀剑声和妇人的哭声?莫不是……南诏皇族?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身形一闪,只见残影连接成片,由近至远,须臾便不见了踪迹。

    ***

    晚间时分,宋清昀收到消息,宋远找到南诏皇族的下落了。

    杨皆听了门房报备,顿时喜不自禁,称赞道:“果然不愧是宋侍卫,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宋清昀慢条斯理的把玩着一只白玉耳杯,昳丽精致的眉眼平静无波,看不出心里是何感受。

    门房看着杨皆那开怀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将后续言语说出。

    “还没说完?”宋清昀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一抬,望向门房之时,让后者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那实在是一双太过冷漠深邃的眼睛,就像是寒冰深覆,不带一丝感情。

    以前的宋相虽然高高在上,但也没有这么可怕啊……难道,他老人家已经猜到了南诏皇族的情况吗?

    门房哆哆嗦嗦的想着,深深低下了头,“宋侍卫一行到的晚了,南诏皇族悉数被灭,无一生还。”

    “啪”

    宋清昀把玩的那只白玉耳杯自手中滑出,碎裂满地。

    杨皆亦是一脸震惊,“怎么回事?”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追问,脑中一片混乱:“丞相不是吩咐过,一定要密切注意北齐军的动静,他们没有派人盯梢?”

    门房为难:“小的不知。”

    宋清昀挥了挥手,示意门房先行退下。

    “丞相!”杨皆知道南诏皇族被灭的后果是什么,情急之下竟是踩到了地上的碎渣,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南诏皇族若无生还,那南诏地界……”

    “尽归北齐所有。”宋清昀一字一顿,面色冷僵,忽然,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吩咐道:“立刻将舜使节请过来。”

    杨皆喃喃:“是。”

    他退出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前来领罪的宋远,因为事态紧急,杨皆都不能问个清楚,只与其对视一眼,便匆匆离开院子去找舜化贞。

    宋远面如土色,一进门就撩袍跪地,沉声道:“属下有负丞相所托,特来告罪。”

    “罢了。”宋清昀一声长叹,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已然恢复了镇定,“东临既然命中有此一劫,也只能迎头而上了。”

    宋远躬身伏地,沉痛道:“是属下办事不利,望丞相责罚。”

    “责罚是必须,既然让你不惜一切代价带回南诏皇族,你就应该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宋清昀眸光冷冽,薄唇开合间,吐出的字句也如冰雕,宋远闻言,身形不由伏的更低了。

    “可是,现在不是你告罪的时候。”宋清昀话锋一转,淡淡道:“等将此事解决,再谈责罚之事。”

卷二:南诏 第四十章:剜肉

    舜化贞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听说了南诏皇族无一生还的事,所以在走进房中时,面无人色,满心的慌乱,一见着宋清昀就扑通跪地,“丞相!”

    她声音凄楚,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泪溢满眼。

    国破主亡,饶是她心性坚韧,此刻也止不住的落着泪。

    宋清昀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还望舜使节节哀。”

    他嗓音沉郁,依稀间还透着淡淡的惋惜,宋远闻言,上前一步,将舜化贞扶起。

    舜化贞摇头,泪水簌簌滚出,一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北齐实在欺人太甚!”

    若能手刃北齐将领,也算是给皇子们出了口气,可叹她却做不到!

    思及此,舜化贞是又恨又痛,浑身都在发抖。

    宋清昀见她情绪激动,不能自己,又是口气叹出。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埋怨舜化贞,若非当日她隐瞒所有,不将实情道出,事情也不至于全无转圜,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可现在就算说这个也晚了,还平白让别人增添悔殆,“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南诏既已灭国,她和崇天自然是没办法再回去。

    可不回南诏,他们又能去哪?

    舜化贞手攥成拳,一击桌面,摆放其上的茶壶和杯子经由外力一震,互相击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自然是为主报仇!”

    她语气中充斥着猎猎恨意,面色亦是因为浓烈的愤怒而扭曲狰狞,宋清昀几乎是下意识的蹙起了修眉,刚欲劝阻,她却接了句:“不过,不是现在。”

    北齐刚夺南诏,风头正盛,而她无兵无卒,又非统率,贸贸然的冲上去,无异于送死,她可不会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你心中有数便好。”宋清昀目露赞赏,看得出来,他对于舜化贞在极端的愤怒悲伤下还能保持理智而感到欣慰,“北齐野心勃勃,迟早会与我们交锋,若你们想要报仇,可随我一同回临安。”

    舜化贞想也没想道:“此事还需听从崇将军的想法。”

    说到这里,舜化贞拱手,长长行了一揖,“丞相,此事还望您能暂且保密,崇将军伤势严重,我希望他能安心养伤。”

    宋清昀点头:“这是自然。”

    崇天铮铮傲骨,以他的脾性,怕是极难隐忍,宋清昀并不想这位名将在这种时候陨落。

    “还有一事……”舜化贞迟疑,“不知皇子他们的尸首……”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了下,再难继续。

    宋清昀接口道:“并未带回。”

    舜化贞瞬间睁大了双眸。

    宋清昀神色坦然,淡淡续道:“他们的尸首被留在原地,北齐重军把守,想是用其引诱南诏遗部自投罗网。”

    舜化贞下意识的咬紧了唇瓣。

    她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仿佛浮现出尸横遍野的一幕,尊贵雍容的皇族们被暴尸野外不止,还要饱受日晒雨淋。

    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她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喃喃道:“纵使自投罗网,也该将他们的尸首收殓。”

    “舜使节千万莫意气用事。”

    “……”

    舜化贞没有说话,只是慢慢闭上了双眸,晶莹的泪珠滚出眼眶,划过尖俏的脸,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深影。

    她没在宋清昀处久呆,将要说的说完后,便晃悠悠的踩着飘忽的步子离开了,宋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担忧问道:“丞相,崇将军是个聪明人,南诏的事,我们未必能够瞒过他。”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宋清昀扶额,只觉得头痛的厉害:“这几日你去崇将军那边守着,以免有意外发生。”

    这意外自然是指崇天得知南诏的事,从而冲动行事。

    宋远抱拳领命,见到他修眉深蹙,指柔额角,不由关切道:“丞相,您病体未愈,实在不宜过多操劳。”

    宋清昀摇头,抬步刚想往里屋走,眼前却蓦地一花,天旋地转。

    宋远见他没走两步就是一个踉跄,直接往地上栽去,不由大惊,“丞相!”

    他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接住宋清昀下坠的身形,却发现触手一片温热黏稠。

    指尖鲜艳刺目的血色深深震动了宋远的内心,这么多天了,丞相的伤口难道还未复原?

    他揣着满心的震惊,低头望去,却见宋清昀双眸紧闭,面白如纸,竟是昏厥了过去!

    ***

    衙内的大夫被迅速召去宋清昀的厢房。

    这个消息并没有封锁,所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县衙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宋清昀昏倒的事了。

    银锭心急火燎的跑进房中时,江慕灵正闷头趴在床…上想心事。

    先前跟宋清昀在廊间的对话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脑海中,满满占据着她的所有心神。

    她很在乎宋清昀,不希望这段关系改变,可宋清昀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段关系必须改变。

    她不知如何是好,要说跟宋清昀在一起,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可如果不跟他在一起……

    是不是以后叔叔都不会理她了呢?

    这个想法让她秀丽的笑脸瞬间苍白,几乎不敢深想下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银锭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床边,头一回大不敬的掀开了江慕灵的被子,后者刚想发作,就听到自家婢女焦急喊道:“丞相晕倒了!”

    晕倒?

    江慕灵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顿时大急:“怎么回事?叔叔怎么会晕倒?”

    白天碰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就晕倒了呢?

    “听说丞相的伤口一直没好,可他老人家逞强,不愿卧床养病,这才导致伤口溃烂,更加严重了。”

    伤口溃烂……

    这四个字让江慕灵的心都揪了起来,澄净清澈的杏眸也隐隐晕出红色,“怎么会这样,叔叔他干嘛不听大夫的话!”

    “婢子听说,伤口溃烂要把那块的肉全部剜掉呢……”银锭说着,自己倒是先打了个寒颤,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哆嗦了下,“那得多疼啊……”

卷二:南诏 第四十一章:大家都在神助攻

    江慕灵听不下去了,心中对宋清昀的担忧占据了所有,让她根本忘记了自己还在躲着他,银锭看她脸色不对,连忙拉住了她,“小姐,您怎么了?”

    江慕灵喃喃:“我要去见叔叔。”

    “不行。”银锭听了她这话,立即急道:“丞相现在肯定是在换药,您不适合过去。”

    不管是现场的血腥还是丞相此刻的状态,都不适合她亲眼看见。

    毕竟剜肉的场景她未必能接受,而丞相未着片缕的样子……也不太适合会面。

    江慕灵的面色白了起来,她嘴唇嗫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银锭看着她心神恍惚的扶着桌子坐下,忍不住道:“小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么些天下来,要说她还看不出点什么,那也算是白在江慕灵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她提起茶壶,倒了杯热茶出来,递到了江慕灵面前,“您对丞相……真的没有感觉吗?”

    江慕灵怔怔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沉默不语。

    老实说她心里也很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很崇拜叔叔。”良久,她才开口,杏眸一抬,望向银锭,“可是这种感觉,跟叔叔所要的,是不一样的吧?”

    银锭又问:“那您会觉得厌恶吗?”

    “厌恶什么?叔叔?”江慕灵惊讶的瞪圆了杏眸,似乎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怎么可能!”

    叔叔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好,她就是讨厌洛公子也不会讨厌叔叔啊。

    她心中呐喊着,少顷又觉得不对,为什么她会拿叔叔跟洛公子比较?

    “婢子倒是觉得,就算您与丞相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银锭见江慕灵一脸懵懂,但神色明显是被自己的话勾起了兴趣,便继续道:“日子还是照常过,丞相也是会一如既往的宠您,唯一有所改变的……大概就是您能强制要求丞相不能再与齐小姐接触。”

    嗯?江慕灵被银锭最后那一句话说的有些动摇了。

    她一向跟齐海茵互看不顺眼,每次都要为了宋清昀见齐海茵而生闷气,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再见面了……

    江慕灵想象着自己耀武耀威挽着宋清昀,而齐海茵跪在自己前面放声大哭的一幕,就觉得浑身舒爽,恨不得仰天大笑。

    银锭一看江慕灵那脸色,就知道她被自己说的松动了,赶忙趁热打铁一番:“小姐,如果您真的和丞相在一起了,那可就是丞相夫人啊,谁见了你不要低头,到时你可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江慕灵很心动,可是又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纠正道:“但是我现在和叔叔的关系,也没人敢惹我呀。”

    “等丞相有了夫人后就不一样了。您想想,要是丞相娶了齐小姐……”

    江慕灵就像是被人刺了下,刷的就跳了起来,“为什么叔叔要娶齐小姐!”

    银锭心想,丞相娶谁哪里轮得到她过问,这话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然而这却是不能明说的,她赔笑:“小姐,这人一旦受到挫伤,总是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如果她再继续下去,保不齐叔叔一个受伤,就转头娶齐海茵?

    江慕灵秀丽的眉眼慢慢皱起,小小声的嘀咕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银锭汗颜,“反正婢子觉得,您和丞相很般配!再者说了,像是丞相这么宠您的人,天下间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江慕灵点点头,深有体会。

    虽然这么些年来,她被叔叔骂多夸赞少,可那份对她的关切照顾之心,她还是能觉察出来的。要不然她捅的那么多篓子也不至于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就是觉得有些变扭。”江慕灵捏着衣角,一贯飞扬跳脱的神情也变得扭捏起来,“我一直当叔叔是长辈,冷不丁角色一变,这……”

    银锭不以为意:“习惯就好了,您一直叫丞相叔叔,不也是习惯嘛!”

    “话是这么说……”

    “总之,您自己好好想想吧,婢子去趟厨房,为丞相准备点滋补的汤水,到时也好让您拎过去探望。”

    “噢……”

    银锭将江慕灵留在房内,又叫了几个衙内的小婢女进来伺候,这才离开。

    出了房门,才看到宋远站在院中,他耳力超群,刚才银锭与江慕灵所言已尽数落入他耳。

    银锭示意他外头说话。

    宋远了然,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两人出了院子,前路空荡,再走个一炷香时辰便是厨房。

    “银锭姑娘真是深藏不露。”宋远抱拳感慨,心中倒是对她改观不少。以往他一直觉得银锭跟江慕灵一样,都是个榆木脑袋,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一番本事。

    银锭摆摆手,圆脸上一派谦虚,“丞相和小姐在一起,一直是老爷乐见其成的事,更何况丞相待小姐不菲,婢子也希望小姐能一直幸福。”

    “今日这番言论,应是能让江小姐改变心意了。”

    “希望吧。”

    ……

    两人渐走渐远,对话声也消散在风中,听不真切了。

    ***

    大夫忙活了大半天,才总算将宋清昀的伤口处理妥当。

    他擦了把汗,有些气喘吁吁的冲杨皆抱怨:“丞相必须卧床休养半个月,否则伤口再反复,会落下病根的。杨统领,您好歹也劝劝丞相,让他保重贵体,这整个东临,还需仰仗丞相啊。”

    杨皆垂头,心中也满是悔意:“之前南诏的事态紧急,我也忘了丞相身上还带着伤……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牢牢看着丞相。”

    也是宋清昀表现的太过从容不迫,完全让人忘记了他还是个病人,杨皆也没想到,他的伤口会溃烂严重到那种地步,他们每天朝夕相处,便是连夜晚也守在左右,为什么他就没能看出异常……

    大夫有些余怒未消的写了副方子,“照着这方子抓药,外敷内服都不可断,切记,半个月不能下床。”

    杨皆一目十行的扫过方子,态度很好的微微躬了身,伸手示意:“好,劳烦您了,我送您出去。”

    送走大夫不久,江慕灵就领着银锭过来了,一见到杨皆,前者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叔叔还好吗?”

    杨皆张嘴,刚想将实情道出,可脑中突然闪过道念头,让他生生抑制了这种冲动。

    他默了下,稍微调整了面上神色,半响才沉痛掩帘,“丞相……不太好!”

卷二:南诏 第四十二章:摘下发间花瓣

    不太好?为什么会不太好?

    江慕灵的心几乎是瞬间提了起来,她还想细问,可杨皆已经叹着气往屋内走,银锭扶住她,轻声道:“小姐,我们先进去吧。”

    屋内燃有安神香,那清淡的香味很快平复了江慕灵慌乱的内心,她走到了宋清昀床前,他面色苍白,修眉深蹙,锦被下的身体看起来瘦了很多。

    “丞相其实一直在等着您过来。”杨皆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目光长久停驻在宋清昀脸上,用着忧虑的神色瞎掰道:“这些天他一直郁郁寡欢,每天在窗边一坐就是一整天,看得出来,他很想念您。”

    江慕灵张了张嘴,可喉间梗郁,就像是有一团酸软涩苦的东西堵在嗓子眼,让她发不出一个字。

    “江小姐,您对丞相……真的毫无感觉吗?”

    ***

    临安城外,有一片山丘,因满植白梅而闻名,称之为白梅岭。

    冬末春初,正是梅花盛开之际,漫山遍野的白梅清妍娇丽,灼灼然成汪洋白雪,洋洋洒洒,铺天盖地。

    临安多才子,而才子喜风雅,白梅花开,引得满城文人雅士竞相到来,以天为盖,以地为席,以酒论友,以才吟诗。

    “能将丞相府的昀公子请来,海闻,你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啊。”

    清越动人的嗓子自白梅树下传出,闻声看去,可见一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端坐一侧,他周围零散坐了好几人,衣着气质皆是不凡,可再是出众,也越不过居于正首的年轻男人。

    那人年轻尚青,面容却生的昳丽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流光溢彩,如蕴珠晕,波光流转间尽是久居高位的优雅矜贵。不过他身上的衣物极为粗糙,是最为劣等的葛布所制,却未折辱他的半分气质,反倒透出几分君子内敛的清素。

    听了锦衣公子满透讨好的话,他淡淡一笑,端起白玉杯浅啜了口香浓馥郁的梅酒,那执杯的手指挺秀纤细,又白的剔透如琉璃,一时间竟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那白玉杯细腻光亮,还是他那双手的色泽更胜一筹。

    海闻姓齐,乃齐尚书家的长子,因着家世的缘故,他跟宋清昀也稍有交集,这次将人约出来,纯粹是为了自家妹妹齐海茵。他知道胞妹恋慕宋清昀,所以才存了想探口风的念头,厚着脸皮登门丞相府拜访,出乎他意料的是,宋清昀还真的应他邀约,前来赏梅了。

    直到现在,他的内心还处于不敢置信当中,“昀公子能赏脸前来,我也觉得荣幸之至。”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开始附和,在官场圈里头混的人,势必要与一般才子不同,后者在今天这种环境下,只会阳春白雪的吟诗作对,前者却是将其当做交际会,需要擅加利用促进关系的。

    受到众人众星拱月对待的宋清昀倒是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有些漫不经心的笑着,深幽黑沉的眼眸扫视着四周,看那样子,分明是在找什么。

    齐海闻喝了口酒,想起还在不远处的梅阁中呆着的小妹,鼓起勇气道:“昀公子,我……”

    宋清昀眸光一闪,就像是看到什么在意的东西,放下白玉杯站了起来。

    他此举来得突然,众人不由得跟着站起,不明所以。

    “诸位请继续,我先离开一会儿。”宋清昀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抬步离开。

    宋远如影随形的跟在他身后。

    齐海闻有些迷茫,顺着宋清昀离去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个穿金戴银无比光鲜的小女孩,她身边围着一圈的人,个个诚惶诚恐,就怕她磕着碰着。

    “那不是江家的小姐吗?”有人惊叹。

    坐在齐海闻身边的年轻公子微微眯起了眼,意味深长道:“我听说,江家近来攀上了昀公子这条线,手底下的生意做得很是红火。”

    齐海闻有些吃惊:“昀公子久居深院,江家是怎么打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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