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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为糖,拐个醋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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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陈总管只对云烈说“罗家的人来送年礼”,没说来的是谁。
  熊孝义见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顿时有些急了:“你是不是还送了一盆紫背葵过去?”
  “关你什么事?”云烈似乎对此事兴致缺缺,垂眸又继续漫不经心翻看着邸报,“若你闲的慌,不妨拎一桶水到曲廊下头去擦栏杆。”
  “你将罗家的年礼退回去,还附赠紫背葵一盆,莫非就是想暗示罗翠微识相些,往后再也别来了?”见他始终平静到近乎冷淡,疑惑的熊孝义不由做此揣测。
  “胡说八道。你那熊脑子里是被塞了些什么草料?”云烈终于抬眼正视熊孝义,目光却嗖嗖如带火的小刀,“怎么会生出如此离题万里的想法?”
  他只是不想再欠她更多,才将金锭还回去的。至于那花……他就是看着花开了,顺!便!送个回礼。
  对,只是顺便,绝对没有想讨她欢心展颜的意思。
  嗯,一点都没有的。
  “看来你的用意不是我想的那样,”熊孝义挠挠头,“可你前日见黄静茹时,罗翠微的弟弟和夏侯绫正巧就来送那份年礼;紧接着,今儿你就把罗家的拜年礼原样退了回去。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像我先前那样想吧?”
  才接见了人家的死对头,跟着就退了人家的拜年礼……
  “不、不是还添了花做回礼吗?”云烈脊背发僵面上却强做镇定地嘴硬道,“这不就显出友好善意了?”
  “你是不是忘了……罗翠微最初是为什么天天到这儿来的?”
  当熊孝义略带迟疑地问出这个问题后,云烈暗暗惊出一身冷汗,终于意识到整件事是多么荒腔走板了。
  最开始时,罗翠微是用“每日过来银货两讫,讨几片新鲜紫背葵叶子给父亲入药”这笔小交易,才换得他松口同意她每日到昭王府来的。
  眼下他整盆送去罗家,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可不就是赶人的意思吗?!
  这贼老天,怎么偏偏让紫背葵先开了花!
  若今日开的是别的花,那就什么误会也不会有了。真烦人。
  “这些事刚好都搅和在一处,让人不多想都难,”熊孝义有些忧心地叹着气,“罗翠微怕是要误会了。”
  云烈不愿在熊孝义面前露怯,虽心中发慌,面上却仍旧波澜不惊,从容以对:“既是误会,等过几日她来时,好好向她解释清楚就是。”
  “那万一,她气到不来了呢?”
  熊孝义这个假设,让云烈眉心一跳,佯作的镇定几险些就要破功,“她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
  子时,回到寝殿好半晌的云烈仍旧毫无睡意。
  他甚至连内殿都没进,只是坐在前头的桌旁望着那一盘花儿模样的糕饼,满面愁云,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明烛燃烧过半,他忽然忆起小时候还住在内城时,似乎见过四皇姐因为什么事而踌躇不安,最后就拿了一朵花来撕花瓣,说这是一种“问神”的法子。
  他心念一动,起身走到寝殿门口,做贼似地从门缝往外瞧了瞧。
  确认无人窥视后,他将门闩上,这才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轻颤的大手小心地从碟子里拿起一块花形的饼。
  这是廿九那日随着罗家那匣子金锭一起送过来的。
  罗家的厨院功夫下得很是精细,不过小小一块年节糕饼,也做得栩栩如生,那花瓣精巧繁复、层层叠叠,在摇曳灯火下活灵活现。
  他仿效着记忆中四皇姐当年做过的那样,轻轻掰下一瓣,顺手扔进自己口中,心里默念:她会来的。
  又一瓣:她不会来了?
  再一瓣:会来的。
  不、不会来?!
  会来!
  不会……
  云烈目露凶光地瞪着手上最后一瓣糕点,皱紧眉满面气恼,忿忿嘀咕——
  “这法子根本就不准。”
  或许,要换一朵真花才会准?


第19章 
  其实寻常人家在新年里是不大得闲,自正月初二起就要忙着走亲会友。
  特别是宗族门户林立的大姓,亲戚间的走动往来就需花费好几日功夫;虽说只是一顿接一顿的吃喝玩乐,可细想想也很累人。
  好在云烈是个已开府的殿下,并无这种困扰。
  若内城无诏谕传来,他得等到正月初五才能去向他的母亲行礼。
  而他的兄弟姐妹们……
  年幼住内城的那些个就不提了,五位已出宫开府的殿下之间关系本就微妙,若是登门拜会,场面只能尴尬无言,倒不如相互派人送送年礼,做足礼数就行。
  倘若他的外祖父母健在,按规矩他理当前去拜望,不过两位老人家已辞世多年,此礼便就略过了。
  至于舅舅姨母之类,若云烈是个寻常人,当然该前去拜年行礼;偏他是昭王殿下,无论按律按礼,这事都要反过来办,只能是昭王殿下坐在府中接受别人前来拜年。
  正月初二,一夜辗转的云烈起得极早,卯时才过,他已沐浴更衣,收拾得齐齐整整。
  为与年节喜气相称,他特意跳过平日常穿的深色武袍,郑重挑了一身紫棠色银线云纹素罗,多少敛住那份沉毅刚猛、粗粝凛冽的气势。
  上衣下裳,广袖束腰,随和应景又不失雅正持重,衬得那剑眉星眸愈发英华锦绣。
  辰时初刻,当陈总管在中殿回廊与他迎面相遇,见他衣冠郑重,并不像是平日晨练的打扮,不禁又疑惑又惊讶。
  “殿下这是……要出门?”老总管侧头向廊外看了一眼,确定天还没亮。
  云烈清了清嗓子,绷着一脸的若无其事:“嗯。”
  “可是要去锦惠公主府上?”老总管赶忙道,“那我这就去替殿下备伴手礼。”
  “陈叔,”云烈本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既提到伴手礼,他就只能强忍尴尬,将老总管叫住,“是去京西罗家,有、有点事要说。”
  若不说清楚去处,老总管必定会按规制备一份给锦惠公主府的伴手礼,到时不知又会生出什么误会。
  云烈今日就是想去向罗翠微澄清误会的,若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可真是长八张嘴也说不清。
  老总管忍不住提醒:“今日罗家怕是没人在吧?”
  云烈小时住在内城,之后去了临川,往常过年都不在京中,哪里会清楚寻常人家过年的规矩。
  乍闻老总管此言,他当即蹙眉:“没人在?”
  “按规矩,罗家夫人今日该携夫婿、子女回娘家,向父母、兄姐拜年。”老总管明白云烈不大懂这些,便耐心解释。
  “罗翠微说过她父亲有伤在身,已在家中安养数年,”云烈眉目间隐隐着恼,又似有些不甘心,“想来也不便出门吧?”
  老总管点头,又道:“既是如此,那罗家家主必定留在家中,只是罗夫人带着子女回娘家。”
  “哦,那我不出门了。”云烈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回寝殿去了。
  这个罗翠微,不好好在家陪着她父亲,跟着乱跑什么!
  ****
  其实陈总管说的没错,罗翠微与弟弟妹妹们一大早就收拾停当,准备陪卓愉回娘家去。
  因为卓家那头有些人平日里总想从罗家沾点便宜,罗风鸣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忍将场面闹得太僵,不免时有退让。
  可泥人尚有三分性,他在卓家人面前多次妥协,吃了不少闷亏,又不能当真撕破脸,心中难免憋屈。
  “若要我选,我才不想去卓家。”罗风鸣撇嘴嘟囔。
  罗翠微笑着拖了他的胳臂,“毕竟是过年,他们怎么也不会在今日找事的。”
  “等过完年,他们又会有各种花招,”罗风鸣越想越觉得烦,“我就该学着你些,真是越给他们脸面,他们跳得越高。”
  “在卓家面前你我毕竟不同,有些话我说可以,你说就不合适了,”罗翠微拍拍他的手臂,不以为意地笑,“没什么的,往后他们再闹,咱们还和从前一样处置。反正我也不在意他们背后怎么说。”
  “我就是不想次次都让你……”
  正说着话,罗翠贞就风一般地蹿了过来,开怀大笑:“姐你快跟我去瞧,那紫背葵开花了!好大两朵,并蒂的!可漂亮可漂亮了!”
  说完,扯过罗翠微的袖子就带着往花园跑。
  因罗淮需要紫背葵的鲜叶入药,罗家几年前想方设法买回了两株紫背葵种在花园里。
  也不知为何,那俩紫背葵虽看着长势良好,可每年开花总要等到三月春暖,且还只是零星两三朵,活脱是“我就敷衍随意地开开,逗你们玩儿”的赖皮样。
  “送来时就开着的,”罗家的花匠喜笑颜开地在旁解释,“若能请教一下昭王府是如何照料的,那就好了。”
  昨日听说昭王府将那匣子金锭退了回来,又送了一盆紫背葵,罗翠微原以为云烈是委婉暗示她,往后不要再厚着脸皮去登门了。
  她心中发闷,自是眼不见为净,就只当没这事,并未亲眼看过。
  此刻看着眼前迎风摇曳的花儿,她觉得自己昨日或许想岔了。
  罗翠贞在旁惊喜不已地叽喳着:“比咱们家那两盆开得大方多了!若不是亲眼瞧见,我还以为紫背葵的花天生就那小气模样呢。”
  此时园中也就红梅开得旺些,其它种类的花大都还只是小花苞,满园萧瑟中这枝独秀格外醒目。
  紫色的花儿并蒂盛放,盈盈盛露,妍美端华,真真叫人见之心喜。
  “或许是土质不同?我瞧着这盆中的土,颜色跟咱们的不一样。”罗翠微唇角轻扬,笑着蹲下,对花匠和罗翠贞招招手。
  “搭把手,帮我抬起来些,我瞧瞧花盆底下。”
  花匠与罗翠贞一起凑了上来,协力将那略有些沉的花盆抬了起来。
  罗翠贞帮忙抬着花盆一角,吃力道:“姐,花盆底下怎么了?”
  罗翠微没有应声,蹲在地上侧头仰脸,细细打量着花盆底部。
  片刻后,她探出手去,以指尖轻轻将盆底某一处上的泥土抹去——
  那枚“少府匠作”的印记让她确定,昨日她当真是想岔了。
  至少,在紫背葵这件事上,是确凿无疑地想岔了。
  ****
  以罗翠微对昭王府众人的了解,老总管陈安虽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却并不是真糊涂。
  皇家少府出来的任何物品,都是只呈给皇帝陛下的。这东西会出现在昭王府,来源自就是御赐。
  而御赐之物,无论大小,都不是可以随意处置的。
  在这盆花被送到罗家来之前,老总管定不会忘记请示云烈,需不需要换个花盆。
  这花盆会被送到罗家来,绝不会是粗心大意的结果。
  罗翠微心中多少有数,云烈虽不拘小节,却不是个鲁莽草率的人。
  若他送这盆紫背葵的真正用意,是要彻底断绝她前往昭王府的借口,那这个花盆一定会被换掉。
  或许,他就是单纯想送一盆花给她?
  只是那盆花,刚好是紫背葵?
  ****
  正月初三,锦惠公主云沛一大早就不请自来,又一次绊住了云烈想要去罗家澄清误会的脚步。
  “你没收到风声?”云沛气呼呼的。
  云烈被她的突然造访怄得不轻,却又不便发作,只能闷闷领着她在中庭花园里说话。
  并不想请她到厅中坐下说,偏让她站花园里喝风,哼。
  云沛倒没注意自己正“站在花园里喝风”这点小节,只顾着倾诉满腹愤怒。
  “那些个混账玩意儿,还真是脑门子一拍就什么都敢想!”云沛怒而振袖,“打算等开朝复印后就向父皇谏言,让咱们整军!”
  “整军怎么了?”云烈郁郁瞥了她一眼,顺手从身侧的红梅枝子上薅下一大把花骨朵。
  有话不能一气儿说完吗?这么起承转合地讲,那不得讲到天黑去了。
  云沛单手叉腰,沿着碎石小径往前踱了几步,下脚重重的,“你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吗?!”
  “不知道,正在等着听你说。”
  愈发气闷的云烈答得无比耿直,又扯了一条梅枝,辣手无情地薅了个干净。
  “他们打算让咱们裁撤兵员!”云沛是真要被气炸了,“这才几年?!裁三回了!好,之前说让裁撤因伤因病而战力不足的,这还算是个像样的说法,我再于心不忍,也没多说半个字!”
  “嗯。”云烈漫应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可沅城和临川这两年并无大战,新增的重伤病员总共都没几个,”云沛字字句句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听上去恨极恼极,“这时候想让咱们整军裁撤,什么意思?!”
  那些人这回很显然是想裁减编制规模,削弱这两支军队主帅手中的实力。
  “冲咱俩来的,”云烈淡淡一哼,倒并没有云沛那样生气,“四皇姐,你说完了吗?”要走了吗?
  “没说完!”
  “眼下生气也没用,毕竟只是捕风捉影的消息。若到时他们当真提出谏言……见招拆招就是。”你快走,我有急事要出门。
  “可我就是生气!就知道勾心斗角、党同伐异,真是怎么下作怎么来!”
  “父皇还没那么糊涂。临川与沅城都有不得不防的虎狼,若当真减员,那是在给敌方递刀子。”
  “再不糊涂,也架不住‘有些人’成日在他跟前舌灿莲花!”云沛焦躁怒声,“混账玩意儿!心术不正!眼里没点大局……哎我说,你能不能放过你家这点儿娇花啊?!”
  云烈回头瞥了一眼,尴尬僵住,讪讪将手放下。
  回首他俩一路走来的方向,右手侧那些横溢斜出的红梅枝头,已是光秃秃一片凄凉了。


第20章 
  其实云烈与云沛之间的关系,从未亲厚到可以无话不说的地步。
  虽说天真懵懂的孩提时两人都在内城,少年时也同在北苑的皇家书院进学,但因男女有别,皇子与皇女的宫室殿院总需有个距离分寸;之后一个去了临川,一个去了沅城,即便偶尔有事回京,也未必恰好同时。
  这一两年才见上一面的交道,实在难有什么亲近往来。
  “你满脸忍耐是什么意思?”云沛眉心皱紧,眼睛虚成眯缝。
  云烈干咳了两声,抬眼望天:“我原本有事要出门。”
  “你还有心思想着出去玩儿?!”云沛一手叉腰,一手怒指他。
  “不是出去玩,是……”若这人不是他的亲姐姐,他真想干脆利落地飞起一脚就将她出门去。
  然而很不幸,这人就是他的亲姐姐。
  打不得,骂不得,还赶不走。
  “人家都打算对咱们挥刀相向了!”云沛挥手打断他的话,勾住他的肩膀将他拖走,“不行,这事上咱俩是利益攸关的,没道理只有我一个人生气!你得陪我喝酒!陪着我一起骂他们!”
  在五位已开府的殿下中,只有云烈与云沛是领军戍边的统帅,所以云沛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件事上两人确实是利益攸关的。
  云烈倒不反对在此事上与云沛共进退,毕竟若裁军之事真被定下来,那就不分临川军还是沅城水师,全得挨上一记重创,他当然不会作壁上观。
  可他并不想陪愤怒的云沛做喝酒、骂人这种事,毕竟无聊又无用,对解决问题毫无帮助,况且两人之间也没这么亲密无间的交情。
  最重要的是,他实在很想赶紧去找罗翠微,将误会解释清楚。
  “我没钱买酒,你回自家喝去。”云烈板起脸,挣脱她的钳制。
  “我也没钱,”面对他的冷漠脸,云沛毫不气馁,再度勾住他的肩,“不过你说得对,我那里确实有几坛子好酒,别人送的。”
  云烈忙到:“那你回……”
  “陈叔!”云沛眼见地瞧见陈总管的身影,立刻扬声大喊,“赶紧派个人去我府上,将我那几坛子酒取来,我今日要在你们这儿吃饭!”
  云烈听了想打人,“我没要请你吃饭!”
  结果,云沛不但在他这里吃了饭,还连吃他两顿,末了还拉上熊孝义也一起,痛饮痛骂直到夜幕降临。
  ****
  翌日,内城传来圣谕,令云烈提前进宫拜见他的母亲,并参与讨论年后随圣驾出行的春猎名单。
  由于春猎名单的安排会涉及许多复杂的因素,通常由负责皇帝衣食住行的少府指定至少三位属官一同斟酌,使名单能尽量平衡各方势力,避免疏忽遗漏,使人对圣意产生不必要的揣测与惶恐。
  这随行名单除了皇子皇女,也须有适当人数的宗亲、世家、勋贵、文臣武将。
  除此外,还得兼有农、工、商之家,以彰显云氏皇族“与民同乐”的传统。
  许是因为已有三年未行春猎,显隆帝为稳妥起见,不但召了云烈、云沛,还有桓荣公主云汐、安王云焕、恭王云炽,与少府官员共商此事。
  如今拢共就这五人是开府有爵的,眼下储位虚悬,这五位殿下之间关系自不免微妙,通常情况下都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甚少共执同一件差事。
  今日显隆帝将这五人凑作堆,美其名曰“协助少府”,可少府属官们却全都有一种“毋宁死乎”的冲动。
  而比少府属官们更加抓心挠肝的人,那就非云烈莫属了。
  “父皇这是怎么想出来的?”云沛偷偷将他拉到一旁嘀咕,“咱们五个凑一块儿,没人血溅当场就算手足和乐了,还指望能达成共识?!”
  这话虽不无夸张的成分,却也算是大实话。他们五人各有利益盘算,总有人会忍不住想扯另几个的后腿,怎么想都不可能轻易达成一致。
  果不其然,少府属官才将粗拟名单呈在五人面前,桓荣公主云汐与安王云焕立刻就杠上了。
  眼见二人相持不下,头大如斗的少府官员赶忙派人禀报显隆帝,请求圣裁。
  显隆帝轻飘飘挥挥衣袖,笑答,“这种事,让孩子们替朕操心就够了,若一时定不下……”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近身内侍,“杜福善,让人给五位殿下准备寝殿。若一时谈不拢,那就住下来慢慢谈,不急。”
  云烈得知这个结果后,面色与衣衫同黑,简直恨不能将云焕和云汐这两个搅事精当场捏死。
  ****
  五位殿下——主要是云焕、云汐和后期加入混战的恭王云炽——关于春猎名单的争执对峙,整整持续到正月初九。
  一连六天被笼罩在这几位殿下剑拔弩张的气团下,少府属官们可谓心力交瘁,眼见今日似乎渐入佳境,他们暗暗松了一口气,仿佛听到了美妙的收官之音。
  就在这胜利在望的时刻,云烈却出人意料地强势发声了。
  在过去的几天里,云烈虽一直黑着脸,话却不多,没出过什么旁生枝节的意见,全身上下、由内而外都透出“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赶紧完事,本王急着打道回府”的气息。
  此时他忽然气势凌厉,对名单最末那“商户之家”的部分拍案而起,所有人脸上都写满惊讶。
  “京中商户若论翘楚,非京西罗家莫属;这名单上既连罗家都没有,唐家算怎么回事?”
  在京中商户中唐家确实不起眼,之所以会在这名单上,成为随圣驾出行的商户备选,自然有一些不能见光的缘由。
  云烈一上来就直指问题核心,干净利落地掌控了局面。
  少府属官们自不敢多话,云汐、云炽隔岸观火,云沛一头雾水。
  安王云焕正色道:“五皇兄此言差矣……”
  连日来的混战中,云焕可谓胜多负少,毕竟就某些层面来讲,他是五人中筹码最多的一个。
  “废什么话?想不通就自己出去打听打听,”云烈直视着他的双眼,气势之凛然,活像是沙场对敌阵仗,“若连京西罗家都没有资格做商户代表,你先问问唐家自己敢不敢认这么大脸。”
  云焕本就疏于武艺,加之又久居京中养尊处优,与云烈相比身形显然偏于瘦弱文气,此刻当面锣对面鼓的,光在身形上就落了下乘。
  不过,唐家显然牵动着云焕的某种利益,他即便被云烈的突然发难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也不会轻易低头退步。
  “五皇兄久不在京中,有些事可能不大清楚,”云焕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嗓子,“这其……”
  “这什么这?”云烈俾睨着他,“心里有点盘算、有点偏向,这是人之常情,但吃像不能过于难看。”
  云焕不忿,弱弱叫嚣:“五皇兄说我吃像难看?你力保罗家,难道就没有偏私之心?”
  ****
  谁都知道,在这五位已开府的殿下中,云烈无陛下爱重,无舅家护持,势单力薄之下自然低调,不大沾染朝中争斗。
  有时便是受到一些打压、排挤,若无十分必要,他明面上也不会太过锋芒毕露。
  久而久之,大家都有些淡忘了,他是个戍边守关的沙场悍将。
  那可是一副铁血烽烟中都没有退半步的硬骨头。
  在如今的临川防线上,每每中军云字旗一出,北狄人就要提前开始做往回撤的打算了。
  北狄人中有个传言,“云烈其人,站着是击不垮的钢铁城墙,倒下是翻不过的巍峨高山;在没有十足把握将他彻底绞杀之前,千万不要有与他正面缠斗的想法”。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今日似乎铁了心要护住点什么,嚣张气焰全开。
  区区云焕,在他这般气势下,根本不是对手。
  “我当然有私心,可那又如何?”云烈冷冷勾起唇角,目射寒江,“到底是什么误会,让你以为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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