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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娘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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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位娘子原本就是寻常贵府里的娘子,又最是捧高踩低的性子,如今见郑大娘子有兴趣问起顾明珠来,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把顾家的事事无巨细地说了个清楚,更是添油加醋说着顾家的桩桩丑事,也好能让郑大娘子对顾明珠知道个透彻。
那边厢郑媛与崔宁听着几位娘子热情地讲述,所有事的主人公顾明珠却是不知情,她正因为顾青的事,坐在榻席上心思浮动不安。
这些年来,她对父亲顾青了解甚少,并不怎么了解他的事,只知道他一心扑在军务上,多年驻守西北边陲,甚少回长安来,就是回了长安也是很少留在府里,大都是在五军都督府里处置公务。
他与朝中诸位大臣也甚少来往,也不怎么有应酬,那么会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常常半夜才回,甚至彻夜不归?
当年宣阳大长公主的死因真的是难产?真的只是个意外?可那些小衣服又是为什么?
还有罗氏的事,为什么顾青一副诲莫若深的模样,难道他早就知道了,可又为什么有意帮着隐瞒?
顾明珠这会子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一样,这些事如同一个个疑团,线头在哪里却是找不到,好似彼此不相干,可是又像是有着共同之处,她真的一时想不清楚了,心里也越发烦躁起来。
席上另一处设了几个银盆,里面盛放着一盆盆清水,倒映着天上的明月,瑟瑟而动,银盆前摆着一张张案几,上面就有香炉供品,是为了给娘子们乞巧所用。
这会子已经有不少娘子上前拜了月,拈了婢女送上来的银针与丝线乞巧穿线起来,这样的热闹自然引了不少人上前看着,嬉笑着猜测谁会是手最巧的那一位。
岑六娘子也来拉着顾明珠过去,想要凑一凑热闹,也能上前去拜月乞巧一番。
只是顾明珠这会子全然没有心思,只好微微笑着与她说了几句,便借口有些乏了,让她与别的娘子们一起过去,自己留在了榻席上。
岑六娘子也瞧出顾明珠的脸色有些不对,不放心地劝了她几句,这才与自家姐妹一起上前去看热闹的乞巧去了。
阿碧看着自家娘子那有些难看的神色,心里很是担忧:“娘子若是身子不舒坦,不若先回府去吧。”
顾明珠皱着眉摇了摇头,这时候走了太打眼了。
她起身信步沿着曲江边走着,人们这会子都聚集在宴席那边,倒是没什么人往这边来,难得的清净。
暗黑丝绒一般的夜空上悬着一弯尖尖的月,衬得曲江水面上一片粼粼的波光,夜风起时有波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扑倒她的脚下又缓缓落回去,如同她起伏不定的心绪,很难平息下来。
阿碧见顾明珠愁眉不展,轻声开口道:“今日是七夕,娘子可要放莲灯?”
她手里捧着的正是早就准备好的莲灯,上面还留了一张写好的笺纸。
顾明珠回头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取下了笺纸,只留下了那一盏莲灯:“放下去吧,只盼能真得达成所愿。”
能让她弄明白所有的事情真相,也让她能够不似从前那样糊涂被蒙了心眼走过一个个轮回。
阿碧不明所以,只能照着顾明珠的吩咐将那莲灯点上,捧到顾明珠跟前。
顾明珠捧着那盏莲灯轻轻蹲下,顺着曲江的波浪放下去,看着它随波而动慢慢向着中央飘去,心里却是十分沉重,但愿这没有笺纸的莲灯能够承载她的愿望而去。
可是没一小会,那盏莲灯却是重新飘回了岸边,更是忽然撞在了不远处岸边立着的一个人影脚下,就停在了那里。
顾明珠抬头望过去,那人却是,崔临。
第215章 放莲灯(第一更)
夏日的夜风拂过曲江,揉碎月光落在水面上,另一边的宴席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顾明珠立在波浪拍打的岸边,任由微凉的水花溅起落在她薄薄的云纱襦裙上,她有些愣怔地望着不远处俯身下去拾起莲灯的崔临,他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同一笔浓墨重彩的画,就那样不可置信地在她眼前。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他怎么会在这里,方才在席上并不曾见他去呀。
“是大娘子的莲灯?”崔临如同夜色一般宁静神秘的目光望了过来,开口打破了静谧。
顾明珠点了点头,望着在他手里烛光闪闪的莲灯:“郎君如何会在这里?”
她回头望着那边热闹的所在:“那边还给郎君留了席位。”
她说着,目光又黯了黯,这是郑大娘子设下的宴请,崔临怎么会不来。
崔临却是望着她:“大娘子的莲灯上为何没有笺纸?”
按照旧俗,莲灯上放上笺纸写上心愿顺流放下,才能够让心愿得偿。
顾明珠轻轻笑了笑,笑声清冷如夜风:“兴许是心愿太重了吧,这样一盏小小的莲灯怎么承得住。”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得直咬唇,怎么会突然与他说这些,他是崔临,与她也并不很相熟,怎么能这样与他轻佻地说起了笑话。
崔临却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莲灯,唇角却是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望着顾明珠:“大娘子不试试怎么知道心愿一定不能成?”
顾明珠没想到往日冷漠严肃的他会这样说,一时怔怔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崔临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唤了小圆:“把莲灯拿来。”
小圆傻了眼,望着手里的两盏莲灯,苦着脸道:“郎君,这是我……”
这是小圆一早让人做好的一盏油纸莲灯,上面的油彩都是他一笔一画亲自上好的,为了这个差点把自己涂成了一个大花脸,就是为了能够到曲江边放下去。
可是现在郎君却是要拿了他的莲灯,是要给顾大娘子吗?
他舍不得,可又不敢违背郎君的意思,哭丧着脸挪着步子上前去,把手里的莲灯递过去,不停地腹诽着,郎君不是从来不理会这些的,现在又要他的莲灯做什么,早知道就不该劝着郎君过来的。
崔临看着小圆瘪着嘴,一张脸比黄连还苦,把莲灯捧到他跟前,却又有些想要缩回去,不由地有些好笑:“明日让饶四给你带一套皮影回来。”
就这一句话,小圆的脸顿时光亮了起来,先前的苦色全都不见了,满满都是欢喜。饶四可是在平凉,那里的皮影最是有名,他老早就想要了,只是郎君平日里那副板正的模样,饶四也跟着有样学样,若是他偷偷开口一定不会答应。
现在好了,郎君这是要他拿莲灯换皮影了,换了,换了,莲灯只要想要就能做,平凉的皮影可是难得。
他点头如捣蒜,顿时换了一脸谄媚的笑:“郎君,这莲灯是油纸面的,遇水不沉。”又赶紧把手里的莲灯送到顾明珠跟前:“大娘子快瞧瞧,连这蜡烛都添得满满的。”
他可是最懂郎君的心思,要他的莲灯不就是为了给大娘子放灯嘛。
顾明珠看着小圆那眉眼弯弯笑得如同包子一般的小脸,也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接过他捧上来的莲灯,又望向崔临。
崔临也正望着她,目光如夜色下的曲江般温柔沉静:“大娘子不妨试一试,总有如愿之时。”
顾明珠不知为何,被那样的目光看得心里一跳,忙不迭低下头去,低声道:“多谢郎君。”
终究是他的好意,她也不忍心辜负,用小婢捧上来的笔墨提笔写了“怡然有馀乐,于何劳智慧”两句就放下了,将那张笺纸放在了莲灯里。
崔临分明是看见了那两句,目光更是深了几分,看着她提了裙摆,亭亭蹲在水边将手里的莲灯放了下去。
那盏莲灯稳稳当当浮在水面上,顺着夜风中的波浪慢慢荡漾着向着曲江中央漂荡而去,很快远远地成了一点火光消失在了夜色中。
顾明珠看着那盏莲灯漂远,只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为何这个时候会是崔临在她身边,陪着她放下莲灯,他看似不经意的几句话,却是让她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仿佛烦恼真的已经随着那盏莲灯远去了。
“那边宴席怕是快要散了,我该回去了,先告辞了。”顾明珠抚着被夜风吹乱的鬓发,屈了屈膝轻声道。
崔临却是望着那缕调皮拂动着的发神色更是温柔:“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等顾明珠开口谢绝,他已经转身吩咐小圆:“去让梁一带了人送顾大娘子回府。”
顾明珠好半天才收起惊讶的神色,低着头带着阿碧与几个小婢向着席上走回去。
席上依旧是热闹着,乞巧得了彩头的娘子们都在兴奋地议论着,还有不少娘子已经吩咐人取了莲灯来,一会子就要去曲江边放灯了,只盼着自己的莲灯能漂得最快最远,也能在大家面前长长脸面。
顾明珠与席上伺候的小婢轻声言语了几声,有与岑六娘子说了几句,请她得空来府里说话,便起身带着婢女离席而去。
看着她走远,上席上的郑媛微微皱了皱眉,唤了小婢轻声问道:“临郎还不曾来么?”
小婢摇了摇头:“使了人去东市,并不曾见到郎君,说是已经带着小僮乘了马车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一处。”
郑媛秀美的眉尖微微蹙起,脸上似是又难以言说的轻愁,低低叹了口气:“他竟然不肯来呢,难不成是怪我了?”
她身边坐着的崔宁转过头来,好奇地道:“大姐姐是说五兄,他为何要怪你?”
郑媛苦笑一下:“昨日在府里请了陈留王殿下与顾大娘子,原本我只是想着与顾大娘子亲近,才会请了她一起来,可不曾想到陈留王殿下对大娘子……只怕临郎要怪我莽撞了。”
崔宁听她如此说,愤愤地道:“怎么能怪你,你可是一番好意,若不是大姐姐你请了她,她又怎么能来府里,殿下就是有什么心思也是她的福气,五兄怎么会为了她怪你。”
郑媛咬了咬唇,拉着崔宁的手,轻声道:“多谢阿宁宽解我,我一直心里过意不去,方才见顾大娘子也不肯来与我们亲近了,只怕心里是有了芥蒂,下一回见了顾大娘子还要赔个不是的好。”
崔宁噘着嘴:“她是什么身份,哪里当得住大姐姐你给她赔不是,分明是有意乔张做致,下一回我要与五兄好好说一说,这样不知好歹的人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第216章 扑所迷离(第二更)
微微带着点酒意的崔奕撩开帘子上了马车来,看着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月色的崔临,他有些吃惊。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自己这位五兄的,素来惜时如金,从不会浪费时间做无用之事,就是再马车上也都是要看书或者翻看密报信函,今日却是难得,他居然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赏月。
他大咧咧一撩袍摆坐下,唤了小圆:“去给我取了酒来,我与你家郎君共饮几盏。”
在崔奕的心里,赏月没有酒,那还有什么意思。
崔临却是淡淡望了他一眼,与探头探脑的小圆道:“去斟一碗解酒茶汤来。”
崔奕撇撇嘴,却是望着他:“你既然来了这里,为何不去席上?”
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媛娘方才可是很失望,她毕竟才来长安,又是特意摆下这宴席,也是为了日后打算,你……”
他看着崔临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的这位五兄自来就是如此,不仅是对郑媛,对别的女子也是如此,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一片痴心,却被他无视,还碾得粉碎。
可是族里那几个老家伙却是看准了郑家这门婚事,所以这一次郑媛自请来长安,族里答应了还让他送了过来,看起来怕是要准备定下婚事了。
只是现在看来,未必能够成呢。
他又叹了口气,却是一眼看见了崔临面前放着的一盏莲灯。
那是一盏十分普通的莲灯,素白的纸面甚至没有上油彩,里面只有一盏小小的蜡烛,也没有笺纸,看起来实在是不起眼。
“这是什么?”崔奕伸手要拿过莲灯,笑了起来:“五兄难不成也放莲灯?”
他可无法想象冷峻的崔临学着那群小娘子一般满脸期盼地放莲灯,那画面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崔临却是将那莲灯收了起来,才看着他:“京兆府那边有消息没有?”
崔奕看着那盏莲灯被崔临小心地收在身边的小匣子里,好像宝贝一样,有些傻眼:“就是个莲灯,哪里就这样要紧,不让看就不让看,还要收起来。”
崔临没有理他,只是望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他只得摇了摇头道:“京兆府怕是得了顾青的吩咐,这几日将罗大郎关在了独间里了,不好再去见他。”
崔临蹙了蹙眉,若有所思地道:“如此看来,只怕顾青也知道那位,不然不会如此安排。”
崔奕这会子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模样,正色坐直了身子:“究竟当年是出了什么事,为何会突然出了变故,还有顾青究竟是怎么会知道的?罗家那几位又在隐瞒什么?”
这就是他们要查探的事,如果不查出那位的去向,只怕永远无法查明当年发生的事。
崔临沉沉开了口:“让他们尽快从罗大郎口中套出话来,让高勉在大理寺再好好查一查当年的案卷文书,看看究竟有什么不对之处。”
他眉头皱起:“一切不可能那么天衣无缝,必然还有漏洞在。”
说着,他想起了顾明珠在莲灯上留下的那句诗,只怕她也在纠结着,一切都与她有那么深的瓜葛,若是知道真相该是何等难过。
顾明珠的马车到了东府门前停下,骑着马陪着马车一路回来的梁大翻身下马来,走到马车边抱拳拜下:“大娘子,已经到了府上,小的告辞了。”
他是个高大的黑脸汉子,这会子却是拘谨地厉害,说话都不敢抬头来看一眼那马车,只因为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差事,他是郎君身边的暗卫统领,什么时候做过护送一位娘子这样的差事,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阿碧撩开帘子笑着道:“还请带了话回去,说娘子多谢五郎君了。”
梁大看着阿碧那娇俏的笑脸,更是不自在,忙应着快步上马去往回去了,不敢再多看一眼这边。
阿碧看着如同被吓跑了的梁大,奇怪地摇了摇头,扶着顾明珠下了马车来,往府里走去。
韩嬷嬷端了热酥酪上来,看着顾明珠端着吃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笑容,不由地也笑了起来:“今日曲江夜宴只怕很是热闹吧,从前可是少有这样的宴请。”
顾明珠懒懒歪在凭几上,端着热酥酪却是有些出神,这样热闹的夜宴的确少有,可是她的心思却没有半点在上面,她在想着曲江边那个俊挺的身影,那如同雕塑一般的轮廓,还有他说的话。
他分明是看出了她有心事,却是没有问,也没有劝解,只是平静地告诉她总有如愿之时。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不知道为何让顾明珠觉得心安。
她不由地脸上有了笑容,低下头去:“很热闹,的确有趣。”
韩嬷嬷看着顾明珠那副有些出神的模样,笑了起来,这副模样才像是个小娘子嘛,平日里那样胸有成竹遇事从容不乱的模样实在是叫人不敢相信她是个未出阁的娘子,让她觉得很心疼,若不是生在这样的人家,又是这样的身世,又怎么会要这样来保护自己。
顾明珠慢慢收起了那抹笑容,眼神清明起来:“前院那边可有了消息?”
韩嬷嬷听到问起这件事,脸色也沉了下来,低声道:“将军今日还不曾回来,听说这些时日跟着将军的长随是顾昌和顾吉两个,也还不见回来。”
顾明珠放下了碗,神色渐冷,顾青必然是有什么事,若是真的有公事耽误了时辰,也会遣了长随回来知会一声,更何况他是日日如此,只怕真有什么隐瞒着。
她回忆前世,那时候的顾青好似并不曾像现在这样,与罗氏关系一落千丈,还日日夜归,只可惜那时候的顾明珠一心想着嫁入贤王府,不曾多留意这些事。
她思量了一会,与韩嬷嬷道:“我记得顾昌与顾吉家中都是府里的庄户,你让人去打听清楚,他们是哪一个庄子上出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弄明白了来回我。”
她要知道顾青究竟在做什么,当年阿娘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能再糊里糊涂地过下去了。
第217章 孝女(第一更)
罗大夫人不行了。
自打那日从将军府闹了一场回来,罗坤被拿去了京兆府,原本她以为顾青与罗氏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过不了两日就会被送回来,毕竟也是顾家的大舅子,就算因为那件事罗氏也会想法子遮掩的。
可是罗氏一回去就没了消息,倒是打发了几个人过来伺候,还让人送了吃食和汤药来。
罗大夫人这会子倒是顾不上与她计较这个,只是担心罗坤的安危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她不过是有些乏力,毕竟闹了一场也费了不少气力,只要歇一歇就能缓过来,可用了端来的汤药之后却是越发重了,没过一两日竟然下不了榻了,躺在榻上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叫了婢女过来问一问罗坤的事,又想让人过去将军府请了罗氏过来,怎么也要换个医官给看一看,怎么会病成了这样,那些汤药怕是不对。
可是罗氏打发过来的人却都不肯听她的吩咐,只是照着时候送了饭食与汤药进来,给她喂进去就不再管她了,而她自己身边伺候的那两个婢女和仆妇也不知去向了,不知罗氏将她们送去哪里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昏睡着,罗大夫人也越来越虚弱,再也无力叫唤动弹,只能任由她们摆布,心里也越发糊涂,怎么忽然就变了这样。
罗氏是掌灯时候来的,这一回没有带顾明月,只是带着孙嬷嬷悄悄地过来了。
“大夫人怎么样了?”隔着帘子罗氏听着房里悄无声息,低声问使了过来伺候的婢女。
婢女声音轻不可闻:“用了汤药,病得越发重了,已经起不了身了。”
罗氏目光微闪,沉吟片刻才道:“去把一会要吃得汤药煎了端过来,我进去看看大夫人。”
婢女屈膝退下了。
罗氏转身向着房里去,孙嬷嬷却是愣愣怔怔站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她回头看了眼孙嬷嬷,声音冷了下来:“嬷嬷也过来吧,你也是在阿娘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也帮着我劝一劝她才好。”
孙嬷嬷打了个激灵,低下头快步跟了过去:“是。”
她已经越来越不懂自家夫人的心思了,也越来越害怕了,只能战战兢兢照着吩咐办事。
她上前替罗氏打了帘子,依旧低着头跟着罗氏进了房去。
房里一片安静,躺在榻上的罗大夫人对她们进来无知无觉,还不曾醒过来。
罗氏上前坐下,却并没有急着开口唤醒罗大夫人,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看着罗大夫人,许久才转过脸与孙嬷嬷道:“阿娘老了,老得糊涂了。”
孙嬷嬷心里一惊,却是不敢接话,只是低垂着眼静静听她说着,手心里却是出了一把汗。
“自打阿爷病故之后,阿娘就糊涂了,总想着要坤郎出息了,她也能跟当个老夫人享清福,甚至不惜把我逼得没了活路,也要贴补她贴补坤郎。”
她就用那种冷漠的目光望着罗大夫人说了下去,“只可惜坤郎终究是个不成器的,就算我想尽办法帮他打算也还是不成,罗家垮了,把世袭的爵位也丢了,他们就想着要依附我,可我又能依附谁?”
“没了当家夫人的名头,我在顾家又算的了什么,没有钱财贴补他们,他们居然敢把那件事拿来要挟我!”
她说着原本平静的脸狰狞起来,猛地盯着孙嬷嬷:“那件事怪我吗?是我一个人的打算吗?明明是她和坤郎与我说的,只要狠下心来就能嫁来将军府,当将军夫人过富贵安定的日子怎么也要比逃亡东躲西藏要好得多不是,我也是听他们的话,现在却要来威胁我!”
她说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望着躺在榻上的罗大夫人:“阿娘,你既然已经醒了就别再装睡了,话你都听到了吧。”
把孙嬷嬷唬了一跳,忙往榻上看过去。
榻上原本一动不动的罗大夫人这会子真的慢慢睁开眼来,脸上满是怒容,嘴唇哆嗦着低声骂道:“你这个孽障,你居然……”
只是她如今没有了力气,才说了几个字就呼哧呼哧喘着气,连指着罗氏的手都无力地耷拉在榻上好半天缓不过来。
罗氏没有回答,也没有恼怒,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无力地喘息着。
“坤郎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罗大夫人这会子顾不上与罗氏计较,喘着气断断续续问着。
罗氏望着她:“京兆府那边把他关在了监房里,我让人花了钱银去打点也没有用,将军动了怒不许轻饶了他。”
这句是真的,她怕罗坤真的说出什么来,让人用了体己钱银去打点,却是无功而返,才知道顾青吩咐了要好好收拾他,把他关在了独间里,不许任何人听他胡言乱语,如此一来她反倒不好动手接了他回来了。
罗大夫人却是不信,白着脸蓬乱着头发死死盯着罗氏:“他是你嫡亲的兄弟,你怎么能害他!你若是害死他,我就去告你忤逆……”
罗氏却是偏着头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罗大夫人:“阿娘,你忘了,我也是你嫡亲的女儿,你怎么就能这样对我!”
“你们只想着拿我当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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