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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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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仪脾性爽直; 当下愤然道:“太子妃就该当机立断,把几个嘴碎的抓起来审讯一番,问问是谁在背后主使,胆敢侮辱皇后的清誉!”
赵皇后淡淡道:“好了; 既然知道是谣言,何必多加理会,只当没听见就行了。本宫也乏了,你们先退下吧,以后这样的话不必往我这里传。”
傅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以不变应不变的确是最明智的举动,可是赵皇后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呀,以她的个性,早该大发雷霆,将那些散播流言的人抓起来沉江喂鱼了,怎么忽然间转性起来?
再看时,傅瑶仿佛在她眼瞳里捕捉到一丝恍惚,心下顿时紧了紧:莫非那流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皇后不喜人打扰,两人只得告退。出来时,李昭仪脸上犹自愤愤,“皇后娘娘也太宽纵了,连这样的事都能轻饶,往后还有什么王法可言?”
又不客气的瞪着傅瑶道:“你也是,身为太子的妻室,外头那样编排太子,你倒好像没事人般,连昌平都还说要为她大哥讨个公道呢!”
傅瑶奇道:“还有什么话呀?”
流言中伤之语虽然厉害,可赵皇后毕竟不是她最关心的人,至于元祯,除了捏造身世这一条可恶之外,她没觉得怎么难听呀。
“你是没听见,那些人还说赵婕妤是趁皇后有孕之时,勾引皇帝才生下的太子,你想想这叫什么话,太子的生母怎会是这样不堪的女人?”
傅瑶听得目瞪口呆,谣言果然是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连这样争风吃醋的景象都描绘出来了,倒是为赵皇后杀母夺子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动机。
只是这么一来,元祯的声名无疑损伤得更加厉害。那样浪荡卑贱的女人,能生下什么好苗子?
傅瑶心事重重的同李昭仪告了别,这才回到自己房中去,吩咐小厨房准备几道元祯爱吃的菜色,随即枯索的坐到桌上,静静等候元祯回来。
出了这样的事,元祯心理一定更受打击。尽管并无真凭实据,但事关己身,恐怕他也忍不住猜忌自己的身世。
傅瑶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会有一场消沉的光景。她打定主意好好安慰元祯,毕竟在这个时候,能开解他的也只有她了。
元祯的作息未被打乱,依旧按着平时的钟点回来。他一进门便看着桌上笑道:“怎么准备得这么丰盛,这是要大摆宴席哪?”
傅瑶比平日里倍显温柔体贴,上前为他解下外裳,薄面含嗔道:“瞧你这话说的,平日里就不能吃顿好的吗?”
吃饭的时候又殷勤向他劝酒。傅瑶自己不胜酒力,却拿出舍命陪君子的劲儿,狠命灌了两三杯。所谓借酒消愁,她惟愿元祯大醉一场之后,能将所有的烦心事悉数抛开。
结果元祯未能酩酊大醉,她自己反而喝得两颊酡红。傅瑶扎挣着拍拍他的肩膀,轻轻打着酒嗝道:“殿下……别把外头那些流言放在心上,那些人都是混账、无赖,他们说的话当不得真的……”
“你就为这个请我喝酒啊?”元祯的眼眸明湛发亮,声音里似乎带上一丝笑意。
傅瑶醉眼朦胧的点了点头,一时兴起,捧着他的脸道:“总之,我不要见到你不高兴,最好每天都笑眯眯的,对我这样,对其他人也是。”
她想了想,点着他的额头道:“不,还是对我一个人好了。总之在我面前,你只需笑,不准哭。”
她说话的时候,酒气直拂到元祯面上。因为饮的是玫瑰酒,香甜而无刺激性,反而叫人闻之欲醉。元祯看着她樱桃般红艳艳的唇瓣,喉结忍不住动了动,恨不得含住那两瓣诱人的樱桃果,细细品咂其中的酒味。
傅瑶的酒量实在不好,说完那番宣告,脑袋往下一垂,就趴在元祯膝头呼呼睡去了。
“真是霸道的人啊。”元祯轻轻笑道,伸手摸了摸她的乌发,又在那樱粉如苹果的面颊上轻轻碰了下,才抱她到床上去。
傅瑶醒来时,元祯已经起身在穿衣了。白色的中衣覆盖在矫健的肌肉上,整个人显得那样熨帖、齐整。
他回头看了眼,“解酒汤备好了,在桌上,起来记得喝。”
傅瑶勉强支起半身,觉得头部隐隐作痛。她记得自己昨夜本是设宴为元祯排解忧郁的,结果自己反而先醉倒了,该完成的目标也没完成,真是不中用啊。
元祯穿好衣裳打算出去,傅瑶忙抓住他衣角,犹豫了一下道:“殿下,关于那些传言……”
元祯俯下身,亲了亲她额头,“放心,没事的。”
他的笑容与平时并无异样,看来是并没放在心上,不过,他果真能毫无芥蒂么?傅瑶忧心忡忡地想着,恨不得身外化身,去揪出哪个如此可恶,敢在这种事上胡编乱造。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流言虽然凶猛,但因为皇后与太子都无动于衷的缘故,并没有扩大其影响力,皇帝就更不当一回事了——或者即便存有疑心,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傅瑶也偶尔撞见有仆役窃窃私语,威胁着要将他们扔进江里喂鱼,这样说了几回,方才好了些。至于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如何,就不是她所能估量的了。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旅途辗转疲累,总算再没人拿太子的身世说事,耳边顿觉清净。傅瑶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江太后,不知怎的,她冥冥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江太后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或许是走前江太后的面容太过安详,反而隐隐让她产生恐惧。
万幸,江太后的精神尚且矍铄,也未如她想象的卧病在床,据曲嬷嬷说,逢着早上日头不那么烈的时候,太后还会搬张椅子出来晒会儿太阳,竟是比往日还健朗些。
傅瑶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笑道:“太后娘娘的风采更胜从前了,臣妾见了都自惭弗如呢。”
江太后骂她嘴甜,看上去却很高兴,又细细问她西湖的风景名胜,傅瑶拣了几处熟悉的细细答来,江太后听得津津有味。
自然也少不了途中的种种曲折,说到太子的身世传言时,傅瑶细细观察太后的模样,看能否从这位老人家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太后可谓是宫中辈分最长的人,那些深宫秘事应该没人比她更清楚。
然而江太后只是紧紧地皱着眉,断然道:“这是哪里的胡话,真是放肆至极!哀家从未听过这种传闻。”
傅瑶陪笑道:“臣妾也是如此想,太子又怎会不是皇后娘娘的亲骨肉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江太后叮嘱她道:“这种话你听了就算了,千万别到处传,也是于太子名声有碍。”
傅瑶笑道:“娘娘放心,这个我怎会不知。”
出寿康宫时,江太后还密密的嘱咐她,有空多带两个孩子过来看望。傅瑶都一一答应,想着老人家毕竟生活孤清,还是希望有人作伴的。
至于元祯的身世之谜,傅瑶则差不多完全抛开。连江太后都不清楚当年的故事,其他人更不会知晓,可见谣言也只是谣言而已。
江太后是在这年秋天过世的。她死的时候,御花园落满了一地金黄的梧桐树叶,颜色如同田间金灿灿的稻谷,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傅瑶去看过她的仪容,老人家走的很安详,面上没有半分痛苦,因此傅瑶看着也并无悲伤之情,只有些微微的惆怅:惟愿她以后也能这么平静的死去。只是江太后之所以无畏于死,一半的原因也是牵挂着先帝,期待着与他作伴,傅瑶以后倒不知该牵挂着谁了——谁知道她死在元祯前头、还是后头?
这个念头一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已经想到一生一世那么长远了。
江太后早已将寿材寿衣等物准备好,虽然是在夜里悄悄去世的,事情也并不难办,众人也不至于慌了手脚——事实上,连江太后死的时机都恰到好处,秋日天气已凉下来,尸身不易腐坏,若是再早一点儿,正赶上在盛夏,还得耐心开凿冰棺,那才叫费事呢,因此众人都对这位逝者心存感激。江太后真正做到了清清静静的生,清清静静的死。
傅瑶穿上孝服,每日都恭恭敬敬地随众人去灵前跪拜,这一项还不难捱。只是那些做法事的僧道满嘴拗口的经文,一念就是好几个钟点,听着实在古怪又难受,无形中加重了祭拜的痛苦。
好在她年轻,还支持得住。只是赵皇后似乎年纪大了,心绪悲痛,又太过操劳,疲累之下竟病倒了,一时间,灵堂里乱作一团。
众人忙急急地将皇后送回椒房殿,又忙着请太医过来,乱得不可开交。好在经过太医诊治,只是气虚血亏,好好调养就不成问题。
只是赵皇后这一病倒,大殿里群龙无首,谁来主持江太后的丧仪成了麻烦。忙乱之下,还是周淑妃徐徐站了出来,主动承担起这一重责。自从高贵妃过身后,一向是她帮着皇后协理六宫,周淑妃脾气温柔,行事又极其妥帖,众人自然无不心服。
周淑妃拨出一部分人手去椒房殿侍疾,剩下的仍在此地停灵叩拜,这般安顿好后,她才款款走到傅瑶跟前,抱歉的道:“太子妃,请恕我冒昧,如今皇后抱病,虽说你是冢孙妇,由你出面更为妥当,但事出情急,我……”
傅瑶岂会不知她的意思,忙道:“娘娘何须客套,如今要紧的是料理好太后娘娘的丧仪,其他的事都是小事。我毕竟年轻,还得娘娘您多多出力才好。”
“既然太子妃这么说,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周淑妃微微笑道。她脸色苍白,眼泡也有些浮肿,因为在丧仪上流泪过多的缘故。
尽管知道不应该,傅瑶还是暗暗嘀咕:就算心情悲痛,这位娘娘哭得也太情真意切了,她可不记得周淑妃跟江太后有多深的交情。
周淑妃刚才那番话更叫她有如芒刺在背,她根本就没有同周淑妃争权的念头。傅瑶平时虽也理事,可她颇有自知之明,平时管辖的只是东宫一方小小的天地,但像太后发丧这等大事,她既无资格也无能力去干涉。即算皇后病了,也自有协理六宫的一干娘娘们,用不着她来强出头。
是以她早就做好了听命于周淑妃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周淑妃还会特意过来提上一句,且是当着众人的面,倒显得傅瑶有意同她打擂台似的。
接触到四面八面投来的目光,傅瑶简直臊得没处躲,连忙低下头。好在丧礼需要安静,众人心有诽谤,却不至于窃窃私语。
跪拜完这一轮,傅瑶只觉筋疲力尽,除了身子累,心也累,她甚至想着:周淑妃果真如她外表那般温存体贴么?怎么感觉此人时不时就会递来一把软刀子?
她都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多心,还是宫里的人泰半有着深藏不露的可怕。
需要冢孙妇率领的仪式颇多,傅瑶每日像个木偶人被摆弄来摆弄去,觉得自己对江太后的敬爱都快被那些和尚道士磨没了,每每回到太子宫,两条腿都跟灌了铅似的,抬都抬不起来。
元祯的事也不比她少多少,但他就很有精神。傅瑶看着他走动如风,心里好生羡慕,恨不得把他两条腿换过来。
这些时日她和元祯见面的时候不少,说话的时候却不多,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一来是各自有各自的忙处,二来,太后刚殁,在丧仪上眉目传情是最忌讳的事,保不齐就会被人参上一本。傅瑶为了小命着想,忍住了想要偷窥的冲动。
这一晚她回来,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似的,连饭都懒怠吃,直直的就往床上趴去。
“把鞋袜脱了。”元祯站在她身后道。
这时候还有心情逗她!傅瑶回过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眼风,这人整天想的什么东西,守孝期间还只顾着那档子事,被人晓得还得了。
傅瑶气恼道:“殿下就连这几天也忍不住?”
元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满脑子装的什么龌龊念头?孤只不过看你乏了,想替你捏捏脚而已。”
第137章 探病
傅瑶的脸红了; 大概是受了元祯以往不正经的影响; 再正经的事也被她想得不正经。因在孝期之中,寝衣睡裤都换了素的; 越显得肤白似雪; 晶莹剔透; 脸上的那一抹红就好像上好的玉质中沁出的血丝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元祯望得几乎不能自持; 勉强忍着低下头去,轻轻替她褪下鞋袜。
傅瑶的足弓是幼弱的、纤巧的,与她草原上纵马驰骋的英姿很不相称。元祯握着那只玉足端详了片刻,才用指腹贴着脚背; 一寸一寸的揉搓起来。
傅瑶从前就经他按摩过,知道他手艺颇好。可是对一个古代女子而已; 足弓是相当私密的地方,不能轻易被外人碰触; 用到夫妻之间; 那就成挑逗的情趣了。傅瑶这会子任由他摆布,一句话也不说——不然他又该说自己瞎想,倒显得她下流了。
元祯见她一本正经的端坐; 心下暗笑; 忍不住就想使坏,趁人不备,在傅瑶脚心悄悄搔了两下。
傅瑶只觉脚底麻麻痒痒,仿佛一阵细小的电流流过全身; 好容易才保住身子没有颤动,下死眼瞪了元祯一眼。
元祯吃吃笑着,总算没有再作怪。须臾按摩完毕,他仍旧为傅瑶将鞋袜穿好,卷起的半截裤脚也放下来——不然那白生生的小腿在眼前晃着,终免不了心旌摇荡。
两人在床上比肩坐着,傅瑶问了他些接待宾客的事宜,又将两个孩子的情况汇报一通,末了才道:“殿下看望过皇后娘娘没,可知她现下如何了?”
因这几日忙乱着,傅瑶实在分不开身去看望赵皇后,只是出于做媳妇的义务,不得不问上一声。
元祯拧起眉头道:“我瞧着似乎不大好。”
傅瑶大惊,“怎会如此?太医怎么说?”
“太医倒是说还好,不过……”元祯迟疑了一下,“不过太医的话也不一定做的准。”
傅瑶心道:太医的话不作数,难道你这个门外汉倒比太医懂得还多?
不过她也知道,元祯也是关切母亲的缘故,不便为这个打击他,便试探着问道:“母后会不会是心病?”
元祯瞥了她一眼,“什么心病?”
傅瑶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赵皇后的心事还有哪桩,还不是那个太子并非亲生子的流言,皇后若真为这个病了,岂不证实了流言属实么?
傅瑶因讪讪道:“没什么,我只想着,母后大约是过于思念太后娘娘,才悲伤成疾吧。”
这般便遮掩了过去,但是在她心底,对于传言的否定已不是那般斩钉截铁了。
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场还未做完,宫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某个值夜的宫人半夜里打盹时,迷迷糊糊瞧见一个白影子从灵堂前飞过,且是向椒房殿的方向飘去,当时便吓病了。
本来人死如灯灭,这种鬼祟谣言也多,何况夜晚的灵堂阴森森的,会产生幻觉也不稀奇。众人私下里众说纷纭,都道是江太后显了灵,至于为何向椒房殿飘去,则是因为赵皇后生前对太后既不恭敬也不孝顺,太后要惩戒这个不孝的儿媳。
又有那脑子灵活的,牵扯出前头赵婕妤的事来,指责皇后戕害后宫嫔妃,混淆皇室血脉,竟是将所有能想到的罪名都加诸赵皇后头上,好像皇宫里所有的冤魂全都复苏,纷纷来找赵皇后算账。
周淑妃自然容不得皇后清誉被人如此污蔑,秉雷霆之威处置了几名饶舌宫人,但也只是在面子上盖过去,私底下流言有增无减,更令众人深信不疑的是,赵皇后的病情又加重了——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傅瑶虽不喜这位婆母的颟顸,但近年来她和赵皇后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矛盾可说大大减轻,见她遭人这样诽谤,心底也有几分同情。何况她也怕赵皇后一个承受不住撒手去了,到时宫里恐怕又该乱成一锅粥。
这一日跪得两膝发酸,傅瑶还是抽空来到椒房殿探望,只见里头静悄悄的,连一个伺候的宫人也瞧不见,想赵皇后几时变得这样落魄了,下人们还敢给皇后脸子瞧?
便招了招手,示意廊下的兰草过来,问她道:“你们一伙子都跑哪儿去了,怎么不在皇后身边服侍?”
兰草细声细气的说:“皇后娘娘不让咱们服侍,若是违了她的意,还要将咱们赶出来呢。”
真是脾气古怪。
傅瑶接过她手里的朱漆茶盏,“也罢,你且忙吧,我进去瞧瞧。”
低头瞧了瞧,杯盏里仅是清水,杯身还是冰的。傅瑶模糊记起太医提过,赵皇后心气燥热,只能饮凉水。
这么冷的天,也真难为她。
傅瑶一边走一边摇头,穿过层层珠帘来到皇后的寝室,只见赵皇后仰躺在红木床上,眼窝异常深陷,露出来的一截手臂枯瘦如柴,简直如活骷髅一般了。
若非她睁着眼,傅瑶几乎会以为她是个死人——虽然现在也很像。
赵皇后两只眼睛望着天,听到她来,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傅瑶走到床前,轻轻的将她扶起,靠在引枕上,放下那茶盏道:“娘娘可是渴了?喝些水罢。”
赵皇后只穿着薄薄的单衣,脊背有些发烫,但并非干净的温暖,而是一种病态的灼热。
傅瑶扶起她时,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她们不像婆媳,倒像一对生疏的母女。
赵皇后并不接过那杯水,只两眼茫然问道:“她们还在哭吗?”
太后去世,自然是要哭的,哪个敢不伤心呢?傅瑶想这话问得古怪,因陪笑道:“母后放心,灵堂那边有臣妾和淑妃娘娘照看呢。”
赵皇后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是啊,都在哭啊!现在是哭太后,以后没准就是哭本宫了。”
怎么说起这样不吉利的话?傅瑶蹙眉道:“母后何出此言?太医都说了,您这病不打紧,将养将养就没事了。”
因体贴的为她掖好被褥,但观其神态,赵皇后脸上似有一丝癫狂笑意,简直状若疯迷。
不会真神智失常了吧?傅瑶嘀咕着,一面宽解她道:“母后放心,散播流言之人已被臣妾与淑妃关押起来了,无人敢再胡说的,你别管那些神神叨叨就是。”
想来赵皇后若真有心事,也就只这一桩了吧。
赵皇后两眼睁得大大,摇头道:“不是流言,那都是真的,是真的。”
傅瑶按着她的手忽然停住,一颗心几乎从腔子里蹦出来,她刚刚听到什么,赵皇后又说了什么?元祯果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
心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着,傅瑶缓了缓声音道:“娘娘累了,先歇着吧。”
这消息太重大,太震惊,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承担的,傅瑶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转身就想走,可是赵皇后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微微喘着气道:“真的,本宫多想为皇帝生一个嫡子啊,连太医都诊脉说那一胎一定是男胎,怎么生下来却成了女儿呢?还是个死了的女儿,本宫不甘心,本宫真是不甘心……”
傅瑶想到了从前的自己,有一刹那,她几乎很能理解赵皇后的心态,本来抱着强大的希望,可是一旦破灭,那种痛苦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要是一开始就不曾指望过,或许也不会失望了。
“可是太子……”傅瑶迟疑着道。
元祯究竟是怎么来的?
赵皇后双目泛白,脸上赤红的肌肉抽搐成一团,像一条剥了皮又被弃之荒野的鱼,只能等待干涸死去。
她声音低哑地道:“是老天怜悯,让赵氏有了孩子,又偏偏难产死去,所以本宫才能有一个自己的嫡子,好好将他抚养长大,来日再将他扶上帝位……”
这番话说得十分混乱,但是傅瑶总算理清楚了,元祯果然不是赵皇后所出,而是曾经服侍过皇后殿下的那位赵婕妤的孩子。赵皇后产下一个夭折的女婴,内心极度不甘,才将赵婕妤的孩子抱养过来,谎称己出。
想来赵皇后内心并非毫无负疚,否则不会这么多年都梗着一根刺,些许流言都将她吓病了。
事已至此,傅瑶已经不想追究赵婕妤是否自然死亡,这件事翻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她惟愿皇后殿下还有一丝清醒的神智,切莫再对第二个人提起才好。
赵皇后呆呆的躺了半晌,忽然看向她道:“你是谁?”
明明在这里站了半天,她却好像浑忘了,看来病者果然是糊涂。
傅瑶微微一笑,将皇后的手放回棉被里,轻声安抚她道:“儿臣是太子妃傅氏,母后您好生将养着,就别胡思乱想了。”
虽然不知赵皇后眼中的恐惧从何而来,但眼下最好还是控制住她的情绪。
赵皇后盯着她瞧了半天,直至确认她的身份,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不是她。”
“是谁?”傅瑶好奇问道。
赵皇后紧紧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傅瑶看出她是累了,她本来也不是存心来逼供的,今日听到这些宫闱秘闻,已属意料之外,巴不得一下子忘干净才好。
傅瑶便屈了屈膝道:“母后好生休养,儿臣先告退了。”
赵皇后一些儿也不动弹,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躺在帘幕后,像一具棺椁中的死尸。
这椒房殿仿佛也充满了死尸般的腐败臭气。
第138章 帝后
傅瑶退到殿外; 那宫女兰草忙迎上来; “太子妃见过皇后娘娘,可知娘娘如何了?”
“还是多请几个太医来瞧瞧吧。”傅瑶诚心建议道。虽说人一旦存了必死之心; 药石都不会起作用; 但; 总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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