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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攻略(清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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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蓁蓁也不抢回,秋华又道:“奴才给您打盆水净面。”
  蓁蓁扶着脑袋歪在长榻上,只听秋华转身,又传来一阵水声,过会儿就有一只铜盆搁在一边,另有松江布就往她脸上抹来。
  “这是喝的什么酒,香成这般?”
  声音当然是皇帝的,蓁蓁夺过布抹了两下脸,又一下摔回盆里,自个儿从怀中掏出帕子躲在一旁抹干净水渍。
  皇帝笑嘻嘻去搂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举起帕子歪歪扭扭又摇摇晃晃却是摆了个不像样的姿势,又荒腔走板地唱了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皇帝笑得腰都弯了,蓁蓁气得直推他:“你走你走。再叫个四五班,七八班的,不唱到天明别做休。”
  皇帝仰望她气红的脸颊,只觉得分外可爱动人,忽得把她扛在肩上就往里间走去,也荒腔走板地唱了句:“哪能留你,在幽闺自怜。”
  ···
  秋华与梁九功忙活了半日总算把小院里的暖帘与灯笼都一并解了下来,给里头严严实实遮住,这才有空在门外喘口气。
  梁九功见秋华揉了揉胳膊便道:“姑姑早点回去歇息吧,这边奴才守着就是。”
  秋华点点头,又从腰包里掏出两块碎银子:“辛苦公公了,回头买酒喝。”
  梁九功高兴接过:“不辛苦,伺候德主子、六阿哥奴才高兴都来不及,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只说德妃,秋华还无事,梁九功无端端提起六阿哥,她心口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安地说:“梁公公这话说的。”
  梁九功还想再奉承几句,秋华一点也不想多听,转身就要走,走到一半回过来轻声问梁九功:“听说顾公公是您师傅?”
  听秋华问起他师公顾问行,梁九功嗓子都粗了傲气说:“那是奴才师傅的师傅,奴才师傅命薄得了病出宫了,幸亏师公照顾我。”
  秋华见他傲得脸都发光,冷淡地说:“梁公公,多和顾公公学学吧,没错的。”
  说罢秋华就自个儿走了,留梁九功在后头弯着腰送她。
  ···
  皇帝醒得早,蓁蓁昨日喝了酒又闹了半宿还有些困,她枕在皇帝臂弯里翻了个身,皇帝推推她:“早点起来梳洗,今儿再让你喝几杯,明日起就要往北归了。”
  这时两只喜鹊在外头对鸣,叫得蓁蓁也醒了,她揉了眼睛,不满地说:“好日子就是过得快。”
  皇帝默然,将她肩头的锦被掀开,一笔一划地在她肩头写字,一阵酥痒传来,蓁蓁嘤嘤一笑复又拉过锦被:“您干什么呀。”
  “你在京城看过灯吗?”皇帝问。
  蓁蓁懵了一下,眼神刹那间被点燃,“见过,小时候每回元宵阿爷都会带我去看,京城里虽然什刹海和皇城根最富贵,可要说热闹还是南城前门那里。”说到这蓁蓁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话也含在了肚子里。
  皇帝还在等她说下去,但见她突然住口,略一思量便懂了,南城前门正是蓁蓁当年带了绮佳私逃去玩的地方。
  他接过话头说:“苏杭风流,杭州这次我们是去不了了,可朕能带你去阊门外的十里山塘那里看灯看花火。”
  “看灯?不年不节的,哪里有灯了。”蓁蓁可不信他胡吹,点灯与烟花都花费甚巨,就算是江南富贵也不会在不年不节弄这些。
  皇帝见她不信胳肢了她一下并指了指自己,“朕来了可不是节吗?苏州织造祁国臣说姑苏百姓为了庆贺皇爷爷来,特特在十五之日于阊门大街至虎丘点十里花灯并放烟花,要弄得比元宵节还热闹。”
  蓁蓁一下就来了兴致,她坐起来抓着皇帝问:“可真?”可转念一想皇帝若要去看必然侍卫太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汉人礼教严她身为妃妾又不能抛头露面,到时怕只能躲在銮轿或是哪处行在里偷瞧几眼,想想都了无生趣。
  “算了算了,臣妾也不能出去看。”
  皇帝戳了戳她额尖,“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朕午后去寒山寺烧香,你用过晚膳早早哄祚儿睡了,换一身不打眼的衣服让翟琳送你去阊门大街那儿找朕。”
  “悄悄去?”蓁蓁惊喜笑问,“您不是之前义正言辞和诸臣说微服不成体统吗?”
  皇帝自然是记得自己说过这话的,不过他脸厚起来也无人能及,“朕要是自个儿去,是不大成体统。”他用手将蓁蓁脸颊旁散乱的鬓发别在耳后,轻吻了下她的耳垂,“陪美人去那是理所应当啊。”
  蓁蓁白了他一眼,却被他再度顺势推倒,“朕能否先问小娘子要个谢礼?”
  ···
  胤祚今儿被额娘哄去睡觉的时候有些迷糊,额娘穿了一身白绫衫子,外披一件月白比甲,而最好看的是额娘的裙子,走起来如十五的月色照在水面波光粼粼绚烂迷人。
  他眯着眼睛抓着额娘的裙摆问:“额娘,这裙子真好看……”
  可今日额娘穿的虽美却似乎不如往日疼她,只听她急急催促:“小祖宗,别闹了,早些睡吧。”
  “额娘的裙子比月亮还美……”他揉了揉眼睛嘟哝,心想自己往日虚溜拍马额娘最是高兴,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这叫月华裙,自然像月色。”
  胤祚听罢点点头,额娘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不一会儿他就寻周公说话去了。
  见胤祚总算入睡,蓁蓁长舒一口气,回自己屋中招来秋华重梳了一个牡丹头,这发式还是曹李氏教给秋华的,说是苏州地区最为流行。
  将长发梳挽至头顶,用丝带系在发根,而后分出多股,分别挽成发髻,两鬓蓬松掩颧,发髻则整齐光润。秋华又挑了一幅烧景泰蓝的发簪,小米珠流苏垂在额间,景泰蓝的莲花在黑发间点缀。这套头面乃是苏州刚刚时兴起来的样式,不在贵而在奇,要的是京中还未见过,姑苏富人抢用。
  梳妆一毕蓁蓁便由翟琳带着从小门上轿,翟琳已经打扮成寻常小厮模样,几个平日眼熟的一等侍卫此刻也打扮成了家生护院。一行人行至阊门大街的一处酒肆,皇帝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摇着扇子在二楼的雅间中看阊门大街上的热闹。
  等蓁蓁进门他回头一瞧就笑道:“可巧了,颜色都像。”
  蓁蓁凑到他身边看街上十里繁华,人群接踵,叫卖不绝,叹道:“真是好有意思的烟火气啊。”
  “三藩平定后,南边总算能安居乐业,百业昌盛了。”皇帝也由衷赞叹,他过去只耳闻江南繁花似锦,却不想百闻不如一见,真到了江南地界才能懂什么是“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蓁蓁一皱眉赶紧拦住皇帝被杜甫诗句的兴头:“爷,杜少陵忆的可是开元盛世,您这儿刚赢了三藩,哪能用天宝之后的诗形容,不吉利不吉利。”
  “有理。”皇帝转身倒了一杯女儿红,一饮而尽,“自罚一杯,谢娘子提醒。”
  蓁蓁抿嘴笑了又探出身看阊门大街上人来人往,远处是叫卖包子点心筒骨的,近处则是绸缎金银店,小石板巷中还有流窜着的手艺人,或捏糖人或演杂耍,小孩子往往得了一串糖人便蹦跳着又去看杂耍,满脸皆是喜气。
  皇帝凑近了揽住她说:“咱们出去走走。”他拉着她的手才走了两步,回头却显出焦虑之色,“不好,你这样也太打眼了?”
  “我怎么了?外头这样的可多着了。”蓁蓁低头打量了下全身的衣服首饰,虽然精巧但都是苏州城内时兴的,这月华裙、烧景泰蓝花簪就这楼上一眼望出去就有不少妇人也这么打扮。
  “唉。”皇帝恨道,“外头没有长你这样的。”
  蓁蓁还就不理他了,她抬脚往外,将将打开门时回眸挑衅一笑,“爷,您还不来管着我点?”
  皇帝哈哈大笑,上前拉了她手往外去。
  出了酒肆,两人就挤在了人群之中,蓁蓁小时候还曾经历过前门的灯会,可皇帝却是头回瞧新鲜。翟琳忙前忙后将皇帝看中的物件一一买了交由侍卫拎着,正在结一本书的账时,皇帝又瞧中了金银店里的一枚顶簪。
  他拿起来比着蓁蓁的牡丹头问:“好看吗?”
  这店家实在乖巧,在旁敲边说:“这位老爷,我瞧您夫人戴这枚花簪再好不过了,景泰蓝虽然奇趣,可这枚花簪乃是由金嵌宝的,我在这儿开店十余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如此貌美高贵的夫人。您要是不给多置办点压箱底的货,可对不起您家夫人喽。”
  这店家夸起人来不着边际,他自还嚷嚷着蓁蓁的脸先红了,她小声嘀咕着:“爷,家里什么没有啊!”
  店家一定就不高兴了,“这位夫人,我看您家中也是富贵人,可要我说我卖的这枚祥云桃花挑心簪就是这苏州城里也找不出第二枚,比我用的宝石大的,那金花拉的没我好,金花能拉得和咱一样的,称重肯定也不及我。”
  翟琳此时已经气喘吁吁抱着刚刚买下的那本书赶了过来,见皇帝手里握着一支金钗他二话不说就掏起了银子问:“店家,多少银子。”
  “这枚花簪用金二两再配上上头的宝石花,我开您五十两银子不过分吧?”店家也是瞧出来了,眼前的爷带着夫人前呼后拥定是富贵人家,价钱只管他开。
  皇帝一点头,花簪已经插在蓁蓁的乌发之间,翟琳掏了一张足额票面的银票给店家后,他便拉着蓁蓁走了。
  二位刚出门,翟琳又从怀里掏了一方碎银子扔给店家:“店主,算你会说话,拿着吧。”
  翟琳净身晚,除了没胡子外声音听不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店家毫无怀疑接过银子连声道谢一边还扯着嗓子叫道:“前头爷可好走,和夫人早生贵子啊!”
  “噗。”皇帝跨出门时差点被店家的话逗得被门框绊倒,蓁蓁赶紧扶着他嗔怪:“小心点,三十而立而已,怎么腿脚都不利索了呀。”
  皇帝抓着蓁蓁的手说:“贵子,贵子。贵子正在他屋里睡着呢。”
  “卖东西的总得讨点口彩才能让人多掏钱。”她扶着发间沉甸甸的花簪说,“您瞧他刚刚说了几句好话,您不就高兴地让他做成一笔大买卖?”
  皇帝替她稍稍整了下花簪,点点她鼻尖说:“爷能不知道家里什么都有?”
  “那您还破费?这东西是好,可这样式到了家里也没地方戴。”
  皇帝拉着她往阊门大街尽头的山塘水巷走去,一直到水岸边时见到了候着的苏州织造祁国臣。祁国臣身后是一条船,上有船夫两名。
  皇帝扶着蓁蓁上了船,侍卫和翟琳也跟着分站在船头船尾。皇帝入了船舱坐定,打开舱内的竹窗吩咐道:“开船吧。”
  船应声就缓缓滑动,皇帝这才说:“朕让人在西山脚下相看了一处园子,原是前明李氏的清华园,现如今虽已破败不堪,可好在这园子水面极大,收拾好了定有意思。这回在南边你要有看中的园景,回去了尽可说出来让人去办。等园子造好,你说有没有地方戴?”
  “园子?”蓁蓁虽然曾听皇帝提起过此事,可她只以为他是戏言,没想原来连地已相看妥当。
  “宫中不是四方天,高墙困,连植一株草木也要花费许久吗?”这话原是蓁蓁抱怨的,皇帝记得倒是牢,蓁蓁笑了起来,河岸上的灯映在她娇柔婉约的脸上忽明忽暗不可方物。
  “有了园子,能躲得的时候更多些,朕把湖心最好的岛留给你,若是不想见人,就把岛上的小桥给收了,这样连那只大黄猫也窜不进去。”
  皇帝伸手揽过她肩靠在船窗看景,山塘水巷直通虎丘,沿河皆是富贵人家的宅院或宗祠,今日家家点灯,人人走街串巷。船再往前一刻便能远远瞧见虎丘,这昔日吴王阖闾藏剑之所今日沿着山脊都点满了花灯,风吹灯摇,照出姑苏的十里繁华富贵,锦绣山河。
  眼前的虎丘,从吴王阖闾铸剑时的肃杀到今日佛香萦绕的柔和,千年岁月流淌,不变的怕只有花灯映照的山路。阖闾也罢,皇帝也罢,都只是虎丘一时的主人,一时的过客,他们能造就它的繁华,但带不走它的美。
  船穿过水面横跨的月桥,对面另有一艘船与他们的船狭路相逢,船家互喊着号子,灵巧地躲避着,只有船舷些许碰撞发出木板敲击的闷响。就在船穿出桥洞的一瞬,虎丘上绽出了第一朵烟花。
  接着,便是十里山塘花千树,花炮盒子粉纶挥霍,声震如雷,天灿如白昼。
  岸上家家户户都涌到了街上,上至八十老妪下至黄口小儿无不雀跃欢呼赞叹是康熙盛世。蓁蓁也在船上拉着皇帝喜笑颜开,在烟火最盛,万花同开时,皇帝突然揽过她吻了上去。
  蓁蓁先是愣住,随后展颜,两人躲在船舱的晦暗中缠绵悱恻,世间的喧闹显得遥远而不可及。船舱中只有彼此,眼中只有彼此,心中此刻也只有彼此。
  待花火燃尽,皇帝才放开了她。蓁蓁低头擦拭着嘴角说:“还好没点灯。”
  “点了又如何?”皇帝抱她在怀里一边问外头的侍卫,“还有多久到虎丘?”
  “回主子,还有一里水路。”
  蓁蓁拉着皇帝说:“您昨儿去虎丘可觉得妾说的对?是不是热闹非凡又梵音环绕?”
  皇帝点头却气结,“昨天朕在虎丘本来逛得好好的,正派人给苏州的百姓撒赏钱呢,就有来人报说终于找到常宁那个孽畜了。”
  “爷,这骂的让人听见多不好。”
  皇帝想起来还气得不行:“骂的就是他,等朕到江宁见了他还得打他板子,你可知道他干了什么?他竟然买了个秦淮老妓,说是寇白门要带回京城替人养老。”
  “寇白门?”蓁蓁觉得头都晕了,“秦淮八艳都多久前了,我还以为早就都香消玉殒了。”
  “瞎混呢么!他闹得非说是,这个小疯子,从小就疯,就不省心,都给老祖宗、皇额娘惯的没边了。”
  皇帝一人抱怨着,蓁蓁突然道:“不知道侠女寇白门是什么样子……”
  说着她突然苦笑一下摇头,心想早就是六旬老妪了,还能是什么样子,红颜迟暮的样子是最见不得人的。她这一苦笑,落进皇帝眼里却别有滋味,他突然说:“蓁蓁多笑笑吧。””
  蓁蓁奇怪:“臣妾这不是笑着呢吗?”
  皇帝牵过蓁蓁的手掌摊开,吻了吻她掌心的纹路又将自个儿的脸搁在她掌中,喃喃道:“朕知道你有不顺心不如意的,可有你不能和朕说吗?你生气也好,发火也行,只别笑得那样虚情假意的。”
  “妾何时跟您虚情假意了。”
  蓁蓁笑着要抽手,皇帝不让,他又说:“北边那时候,朕在马上远远看见你转身的样子……”
  蓁蓁笑意也停了,原来她不高兴的样子,还是落在了皇帝眼里。
  皇帝也不管继续说了下去:“宫里事事掣肘,朕有时候是真心没办法,朕只求你忍一忍,实在忍不了了,你砸朕骂朕都行,好不好。”
  蓁蓁望着在皇帝,他眼神真切,恳求也真切,如何不教她心软?曾经年少时候,她也盼过和鸣铿锵夫妻恩爱,谁能料到天不遂人愿,落得今日境地。
  蓁蓁想,罢了罢了,儿女双全、位份尊贵,又引得皇帝都这般了,她也没什么不能遂愿的心了,一切大概都是“贪心”两字吧。
  她靠进皇帝胸膛,温婉道:“我知道了。”


第135章 
  当日夜皇帝带着蓁蓁在虎丘烧过香; 隔日御驾便启程前往江宁。
  江宁,是皇帝此行的重中之重。作为前明南京,此地物华天宝; 文人集萃。三藩大定后的皇帝来江南; 来江宁,望的是身体力行、文恭谦和,以收江南仕子之心。
  皇帝很忙; 忙着祭祀明□□朱元璋孝陵; 隔日又幸江南教场,开十二力大弓,左右各五发; 九中靶心。壮年天子,引江南万民欢呼; 无不庆幸是国朝盛世。
  同样江宁也是南北汇合要道,因两江总督府在这; 两江主要的衙门也都在此,达官贵人之多想而知。
  蓁蓁并没有去多见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也没有去看皇帝开弓,而是拉着她所喜的曹李氏出门且和她念叨着:“皇上开弓我看得不要看了; 这回来怕被人说是蛮夷吓人; 才带了十二力。跟你说这十二力; 十来岁的大阿哥都开得了; 出来吓吓南方小民的。”
  蓁蓁一时笑得灿若桃花; 李氏在旁瞧着想起先前的一桩事来。
  她同蓁蓁在苏州分手后先行跟着曹寅回江宁接驾。江宁的官夫人虽多; 可能在皇帝面前有脸面的曹家却是独一份。李氏一回江宁各府的夫人们就递了帖子来拜访,李氏没想明白,曹寅知道却笑了,拿着拜帖同她解道:“这些夫人们怕都是替她们的老爷来向你打探虚实的。皇上这回来江南身边只带了德主子,两江的官员们都暗暗憋了一股气,谋划着要送一位娘娘给咱们主子爷呢。可谁都不敢贸贸然送,这事是火中取栗,办好了龙心大悦,从此在皇上身边就有了个可靠人,办不好那就是丢官罢职还落了个没脸,他们就想着先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而见过内庭女眷的也只有你了。”
  李氏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们这些官老爷们,各个都想当然,我敢说德主子那般的容貌气度,满江南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他们选的那些往她旁边站着那就是庸脂俗粉,皇上哪看得上。”
  曹寅含笑让下人把那些拜帖都收起来。“此事夫人你放心里就好,至于这些拜帖么……不妨说你忙着接驾,等皇上走了再一一拜会她们。”
  她倒没和蓁蓁说起此事,只听蓁蓁还在说:“皇上那把十六力的弓拉起来才吓人,这要到北面围场,让一干侍卫和皇上一起比,那才真叫有意思。”
  李氏道:“娘娘久侍圣驾,自然什么都见过。”她还是有点遗憾,叹道:“奴才都不会骑马。”
  “骑马难什么?小曹大人不是当过侍卫,也跟着北巡过啊,回头你们回京了让他带你去西山试试就好了。”
  两人同乘轿子正往大报恩寺去,蓁蓁微微掀开一点轿帘,大报恩寺琉璃塔已在眼前,高耸入云的琉璃塔身在阳光下金碧辉煌,风过塔身,层层铜风铃齐响,清脆叮当绕在每位香客身边。
  “太美了啊。”蓁蓁瞧得眼都直了。
  “是呢,不少红毛子还特地来画了西洋画带回去,我小时候听说有个红毛子在大报恩寺外边画边哭。”
  她放下轿帘道:“这就乡下人了。”
  “西洋没见过国朝昌盛物博嘛,若是他们见到紫禁城,更要啧啧称奇了。”
  “宫里也就是给人看的,不如这儿,人烟气好。”
  李氏笑道:“德主子啊,前头就到了,您这回要什么都能开口和掌柜的问,大报恩寺外都是捡漏的,我家爷说就数这家漏最多,咱们去捡捡。”
  于是二人携手进了一文玩铺子,里头放着各色宝瓶、文房四宝,又刻本书卷琳琅满目。
  两人进了,又店家引入在内室坐了,寒暄几句罢蓁蓁问:“您这儿可有董其昌董文敏的好物?”
  李氏坐在旁边给她立马使了个眼色,蓁蓁不解,店家却有讥笑之色:“夫人家中大人是做官的吧?”
  蓁蓁不懂他一句话怎么引得店家说这个了,店家让小仆去取了一箱子来,他打开指着说:“夫人要的董文敏各有不同,就看您怎么挑了。”
  “不同?”蓁蓁还是不解。
  店家无奈地说:“夫人是头一回来吧,董文敏为当今圣上所爱,所以这些年来收的大多是做官的,要说哪有这么多董公的东西,还各个都是上品啊?所以就分了几档,您要是不差钱,就挑着好的来,这里有卷月赋并有前朝几位阁老的题字印鉴的,只是作价千两。”
  “千两?”蓁蓁唬得一跳,就是之前栾大去问一卷米芾的画也不过千两,这店家开价可够黑的。
  “这样的好东西都是要往宫里的送的,千两,万一换来地方督抚大员,千两算个什么,万两也回来了。”
  蓁蓁瞬时心一沉,又问:“那别的呢。”
  “这一卷么,王叔明画的,有文敏题字,算二档,折一半价就能拿走。另有的么,嘿嘿。”
  店家起出两卷展开,蓁蓁一瞧也是不错的东西,她不解,店家说:“这也就十两的事,不也一样吗?”
  “你埋汰谁呢!”李氏先不肯了,她吩咐道,“那两幅我们都收了,你再拿旁的来。”
  店家识人看色,连忙又拿了一些青铜器皿、砚台官窑,尤其以一汝窑笔洗和一钧窑梅花瓶最为珍贵。蓁蓁不能辨真假,只见李氏点头,也不再多问。
  其余大多是些吴门字画,好玩的团扇册页、美人图,她看了入眼的也有些,只想着一并带回去和细瞧。一直到最后,蓁蓁展了一幅扇面,却是文征明画的梅花扇。
  “好物!”她问道,“店家,这个……”
  “夫人好眼力,只是这个不巧得很。”店家长叹气,“这本是一对扇面,您瞧这背面的梅花词,只是上阙,另一阙在另一面上。可之前来了位不讲道理的爷,非强买了下阙那面,小的让他都带走,他还不肯了,出了双倍价夺了去,可怜这面孤零零地落在这儿。”
  “这可太可惜了。”李氏也惋惜道,“文氏的梅花扇还是一对,这人也忒不讲理了,一对扇面就此分开,后会无期了。”
  “可不是嘛……”店家长吁短叹,蓁蓁实在太爱这面梅花扇,店家逢她这样的大主顾,又这扇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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