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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的门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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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云没有骨头般的靠在软垫上,以手抵下巴缓缓道:“我们是正经门派,不好做偷偷摸摸爬城墙的事,这样太失体统,江湖人要笑话。”
  猫儿:“门主,咱们一共三个人,哪来的体统。”
  长云转眄:“放肆,不许这样说。”
  猫儿:“门主,这里又没有外人,您就别装深沉了。”
  长云道:“不过门主翻墙不好看,但是门徒翻墙却可以展示我门神出鬼没的轻功,起到震慑作用,我决定派个机灵的手下带上拜会帖去见城主,若城主有意交好,我便亲自去会他,那我派谁去呢。”
  猫儿:“门主,您能派的一共就俩人,就不用思索了吧。”
  长云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顾煜站出来道:“我去吧,猫儿师兄脾气暴躁些,恐他们惹你闹了。”
  长云欣慰,递过去一张帖子:“很好,那你便去吧,我这里有早准备好的拜会帖好几百张,你添个称呼就是了。”
  顾煜看了一眼帖子上的狗爬字,又看了一眼门派的名字,心都碎了。
  怪不得门派的名字一直遮遮掩掩的羞于见人。
  顾煜问:“英明的门主,属下能问问,为什么我们的门派叫甜心门么,是不是有什么深刻的属下又猜不透的含义么?”
  长云面不改色,捏着眉心:“废话就不要说了吧,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去见城主,速去速回,晚饭前务必回。”
  顾煜笑道:“是。”
  长云继续指挥:“猫儿,调转马头,咱们去后边的小河边逮鱼烤着吃。”
  顾煜飞身绕到城墙的偏僻低矮处,施展燕子轻功,脚尖在城墙上点了三点跃到城墙上,见无人注意迅速的翻身而下,落入城中。


第17章 “少主”的人缘
  城内的街上并无多少人,此时已是初冬季节,阜昭城依旧群树环绕,渌水澹澹,无半分萧条之意。
  路边有许多农家,许多人家中敞着栅栏,门口的石凳上坐着择菜的妇人嘀嘀咕咕的说家常闲话。
  顾煜本无意听她们讲话,但是耳力极佳的他一不小心就听到了“少主”二字,就忍不住多多听了两耳朵。
  “你看这世上可有这样荒唐的人,城主何等人物,却生出这样造孽的儿子,整日耀武扬威,大家在背后却又如何笑他。”
  顾煜微微的有些奇怪,光天化日之下,议论少主也不怕被责罚么。
  他又去倾听,妇人们越说越八卦,越说越愤慨:“办的那些事就不是正常人能办出的事,叫人笑掉大牙,前一段时间,他召集所有的名医聚到一起研究,你猜研究什么,为什么女人生的出孩子,男人生不出孩子来,传了出去留下笑柄,丢人!”
  顾煜又往前走去,透过栅栏又见到一中年男人在院子中喂猪,一边喂一边吆喝:“少主,少主来吃,该死的,畜生怎么就这么享福。”
  另一处人家的女主人训斥不听话的儿子:“你这样不懂事,浑就是少主那样,还是早扔了你罢!”
  原来辱骂少主是这里的民风么,且骂得明目张胆,完全不避着。
  顾煜走到城中打听阜昭城掌权者的住所。
  被打听的人皆用十分稀罕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从外地来的?你小兄弟,我看你仪表堂堂,实在不忍心见你大好青年葬送于此,劝你一句,绕路走吧,有多远走多远,莫要再来。”
  顾煜笑道:“这城有很长的护城河,若是要绕远就要翻过一座山岭,很是不易,我们门主也有结交贵门的意思,望告知。”
  顾煜这还一说,路上的行人纷纷围了上来,像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什么生人般。
  行人乙:“我们这里许久没有来过其他教派的人了,你们是哪门哪派。”
  顾煜:“小门小派而已,羞于启齿。”
  行人丙:“那就是了,快离开吧!”
  其他人亦是附和:“走离开,走吧。”
  顾煜奇怪的问:“你们这里不许其他教派经过?“
  行人回答:“我们这里官府不拘束,阜昭城建了阜昭教,这里是阜昭前城,百姓们多是教徒,曾经也有教派来我们城中,只不过来一派散伙一派,没个囫囵个出去的,你们既然是小门小派没个实力就不要惹事,还是趁早绕远路去吧。”
  顾煜:“在下知道了,多谢各位。”他拱手道谢,隐退到角落里,溜墙爬楼的跃上一处高塔,向下观望过去。
  西南方一处围了许多人,还有带武器的红衣士兵,顾煜望定位置,下了高塔,混进人群中。
  顾煜远远的望看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近了一看,见一大圆桌子上放了一百来碗颜色各异的粉末,众星拱月般的环绕着一个白铁胖肚莲花壶,壶内盛者一碗殷红的糊状膏,艳丽粘稠,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一士兵站在桌子旁朗声道:“这一碗“春和日丽”少了一味药,谁能将这一味药从这一百零八味药中准确的取出来,与春和日丽掺配,少主便赏他白银一百两!
  有人问:“若是配错了呢?”
  士兵颇为无赖道:“配错了!这药是少主辛辛苦苦做了半年才做成的,若是毁了这药,就赔白银五两。”
  群众呸然:“少主这是缺钱了吧,那谁敢试啊!散了散了。”
  没多久,桌子旁的人就散的干干净净了。
  只有顾煜还站在那里望着药碗思索。
  士兵高兴道:“小兄弟,看来是内行人,可以上前来闻一闻,摸一摸。”
  顾煜道:“不必了。”
  士兵们见顾煜气质不凡,一副神叨叨的高人风范,都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旁人以为顾煜在算如何配药,顾煜却在算自己有没有二十两可赔偿。
  这一碗碗花花绿绿的药,顾煜是半窍也不通,一百零八味,随便试一味的几率,成功的可能大概有一百零八之一。
  九死还一生呢,这就是一百零七死,一百零一生,除非佛祖暗恋自己,否则是不会拿到准确的了。
  顾煜道:“抱歉各位,在下看不出来,这就告辞了。”
  士兵们:“……”
  他们已经在这里为了这个破事呆了一整天了,少主坐在楼上眼巴巴的望眼欲穿呢,少主的目的从来都是整人,而不是真的让人将药配出来,他只不过想欣赏重赏之下赌徒绝望的样子。
  不过阜昭城的风气实在太良好,大家手都太干净,坚决不赌博,重赏之下,没一个勇夫。
  士兵甲道:“我们这的规矩,你这脚要是进了这红线,你就是应承了挑战,若要反悔,赔白银十两!”
  顾煜低头:“哪有红线?”
  士兵乙急匆匆的走过来,拿着蘸了颜料的刷子在贴着顾煜的脚跟画了一条红线。
  士兵甲:“吶,你这不就在线里面么。”
  顾煜想不到他们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连掩饰都不掩饰,在当事人面前明目张胆的欺诈。
  顾煜惊呆了:“这可还行?”
  士兵甲:“怎么不行,你要么交钱,要么配药。”
  顾煜:“莫说二十两银子,就是一两,在下也没有,你们这样算计人,实在毫无道理。”
  士兵看顾煜文弱纤瘦,说话软声细语,再加上有少主的授意,存心要敲诈他:“你若是交不出来,便只好将你逮了做些苦力来偿债。”
  要是猫儿在这里,一脚就把桌子踢翻了。
  顾煜不会踢翻桌子,也不动怒,他抬头巡视了一圈,终于将目光定在不远处酒馆的二楼。
  那里坐着几个华服公子,看不清样貌,但是他们的脸都是扭向自己这边的。
  顾煜道:“好,我配。”
  他抡起袖子,持起桌子上的银瓣长勺,挨个轻轻的敲了一圈碗边,发出一声声短促而悦耳的声响。
  士兵们好奇的打量着他。
  顾煜敲的动作很轻,如蜻蜓沾水,轻絮飞花,飞速的过了一遍后将勺子轻轻放下。
  士兵上前:“你做什么?”
  顾煜举起指头轻声道:“千万不要大声说话。”
  士兵被他的严肃整得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也跟着小声道:“如果大声会怎样。”
  顾煜:“我刚刚用内功凝在手臂入敲击这些碗边,若是一大声说话,碗便全碎了。”
  士兵觉得自己耳朵聋了,惊诧道:“你他奶奶的说什么?”
  顾煜轻声道:“你不信试试看?”
  士兵抬头看了一眼酒楼上的二楼。
  二楼一贵公子缓缓点头。
  那贵公子的意思是别听他胡掰扯。
  顾煜微微一笑。
  士兵立刻知道自己被耍了,懊恼的吼道:“原来你是个疯子么!戏耍老子!”
  士兵话音刚落,只听背后一阵“嘁哩喀喳噼里啪啦”的响起,听的人毛骨悚然。
  在士兵们万分震惊的目光中,圆桌上的碗一个接一个的碎了,汤汤水水各色粉末,一塌糊涂的融在一起,浑浊的液体顺着碎裂的碗蜿蜒流出又被一大滩浓稠的液体挡住,好好的一百零八味药全都了了帐。
  艳丽的液体却比不上士兵们脸色多姿多彩。
  这家伙说的居然是真的。
  顾煜负手而立,衣摆在风中翻扬,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淡淡笑容,他屈二指从废墟中挑出唯一一个安然无恙的小瓷碗捏在手里:“这个便就是那缺的一味药了。”
  士兵:“!!”
  顾煜道:“道理很简单,别的碗都尽数碎了,而这碗却安然无恙,它质地显然与旁的不同,经得住你这狮吼功,用这般独一无二的碗乘药,这一百零八味药中有许多颜色与味道都相近,难以区分,想来也是你们为了自己防止混淆,单独做了区分。”
  顾煜说的煞有其事,都把士兵说愣了。
  顾煜完全是看见一个不小心未被震碎的碗,扯出这些煞有其事的歪道理,纯属临场发挥的瞎说。
  这时,二楼有人大吼:“自作聪明!你个瘪三,毁了我上百碗药,岂有此理!”
  二楼继续怒吼:“给我拦住他!丫的,拦住就揍!”
  顾煜退后三步,飞身窜了出去。
  后面跟了一串士兵。
  顾煜跑起来的时候,风都抓不住,何况这些棒槌。
  顾煜一边跑一边想:“这里的人不过如此,怎么就能做到让每一个来此地的门派都不能全身而退。”
  顾煜跃上屋脊,一黑胡子男人从偏处跃来拦在他面前。
  “这位远客,在下有礼了。”对面男人拱手说道。
  这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下巴上留着黑色的长须,生着一道连眉,看起来有几分厉相,眼睛炯炯有神,不过身材很是瘦小干瘪,穿一件黑色短褂,灰色长裤,腰间坠着一把短刀,正恭敬的向顾煜施礼。
  顾煜回礼:“您是?”
  男人身子虽小,声音却很洪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震出来的:“老夫阜昭掌门皮时厚。”
  顾煜:“原来是掌门,在下甜心门门徒。”
  皮时厚:“抱歉,什么门?”
  顾煜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说出这么羞涩的名字实在是耻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的转移话题:“在下毁了贵少主的药,实在抱歉。”
  皮时厚神色里无丝毫怒意,反而露出赞许与欣赏之色:“无妨,方才的事我全都看到了,是少主不懂事,你小小年纪就有此功力,很是难得,老夫万分欣赏你,老夫拦住你的去路并非要兴师问罪,只是想请公子到我处饮一杯茶。”
  顾煜笑道:“今日贵城有些限制,我门门主路过贵地,有心结识,却入不得城,又不愿意毁了贵城的规矩偷入,只好派在下无礼先行,找到门主,好放我门主入城。”
  这事不说还好,一说,皮时厚那黄橘子皮样的老脸有点挂不住的尴尬:“我门少主实在顽劣,实在抱歉,我这就吩咐守卫,将贵门主放进来,公子先移步府上饮一杯茶。”


第18章 “少主”的节操
  顾煜笑道:“多谢皮门主。”
  顾煜被皮时厚带到了府上,殷勤招待。
  皮时厚越看顾煜越觉得顺眼,着年轻人无论气质,举止,谈吐都有贵气,武功高却难得的谦虚谨慎,丝毫不恃才放旷。
  对比自己少主,简直就是个气的人牙根痒痒的泼皮。
  皮时厚越看越感慨,便越发的想见一见这位年轻人的门主是何等人物了。
  想来更加出类拔萃,人中龙凤,若是真能结交,也是三生有幸。
  皮时厚对手下道:“怎么还未接来。”
  手下:“已经到了。”
  皮时厚忙站起来训斥道:“这时才说,我这便出去!”
  顾煜跟着站起来,汗颜道:“皮掌门,不必如此。”
  皮时厚:“哪里的话,客从远来,自当尽心。”
  说话间,长云他们从门外走了进来。
  长云难得穿的薄了些,从马车上下来就穿了一件薄袄御寒,外面罩着一件降色短袍,搭着浅紫色比甲,松松垮垮的灰色裤子,底下用红色绑腿紧紧的收着。
  长云赞许的看了一眼顾煜,顾煜露出不辱使命的微笑。
  皮时厚看见来人,双眼放光,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径直奔到猫儿面前,喜洋洋的拱手道:“这便是门主了吧,果然面相不凡,生的高大威武,自有顶天立地之盖世气质!”
  尤其是这脸上的刀疤,无论是深度还是角度都极其完美,简直就是自己心中最有气概的脸。
  猫儿:“……我……不是。”
  皮时厚又看一眼长云,吩咐手下:“将这位女眷带到花厅休息,好生照料,老夫要与门主叙论英雄,哈哈哈!”
  长云脸上带了怒容。
  长云为了此节,她还与万神门闹掰,猫儿与她在一起这么久,焉能不知道她的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门主,我门门主是这位姑娘。”
  长云冲着皮掌门淡淡笑,虚提不存在的裙子,盈盈施礼。
  入了江湖的人,即使是女子,也会改江湖礼,长云却固执的用女子礼,像是故意刺激皮掌门
  皮时厚果然被刺激到了。
  他结巴:“你,这位姑娘原来是,门主,这实在是,诶呀,失礼了。”
  长云道:“无妨,不知者无罪。”
  皮时厚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自己脸上的好奇与惊诧隐起来,客气道:“请两位贵客上座。”
  皮时厚坐在椅子上,扭捏的拿着手里的一壶酒。
  这酒是皮掌门为了招呼他们专门拿出来的陈酿,原先准备同其门主痛饮,现在知道门主是个女人,一时不知道请一个姑娘饮酒会不会太唐突。
  长云像是看出了皮掌门的为难之处,温声道:“皮掌门,我门不饮酒,若是方便,饮些清茶解渴就是了。”
  皮掌门立刻叫人端上来三杯香气扑鼻的清茶。
  皮掌门暗暗的打量着长云,越看她越不是个架势,那个叫顾煜的小子虽然年轻但是青年才俊,身有贵气,望一眼就知道不容小觑,这刀疤脸就更加有门主相了,虽然脸上有疤,但剑眉下的星目似两口深井般冷寂幽深,五官深邃,身材魁梧,坐在那就能将旁人的气势全都压下去。
  长云长得娇娇弱弱,捏茶杯的手看起来细弱无力,像是再重一点就会捏不起来。
  想来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这样的两个人愿意做她的门徒。
  难道她身份高贵,却一身侠气喜欢闯荡,便雇了两个人来为她护航?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就算雇到个天下第一也是可以的。
  长云问:“皮掌门,有一事冒昧了,贵城为何会有那样古怪的入门规矩。”
  皮掌门汗颜:“说来惭愧,这都是少主顽劣,我等虽然觉得万分不妥,却也无可奈何。”
  长云奇怪的问:“少主又不是城主,您又是掌门,怎么会拿他无可奈何。”
  皮掌门道:“城主住在高月城,与少主关系不好,极少到这里里来,也不理这里的事,少主虽也是我派弟子,但却根本管拘不了,在城中与其他三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一天到晚喂鱼逗鸟,横行霸道,又沉迷研究毒术,稍微不顺他的意,便拿些稀奇古怪的毒来害你,那些玩意儿你根本防不胜防,纵然武功再高,在这些毒面前也没有用。”
  皮掌门说起这少主来咬牙切齿,愤恨极其:“我愧为掌门,根本管束不了。”
  顾煜道:“听说之前来过几个江湖门派,到了你们这里后似乎都败在你们少主面前,尊少主也的确十分了得。”
  掌门愤懑道:“哪里是他了得,只是招数太阴了些,名门正道根本同他不是一个路子,故而上当受骗,被他整弄。”
  猫儿笑道:“那你们少主还实在是有点本事,不管是阴招还是光明磊落的招式,赢了就是赢了,虽然令人不齿,但也是有本事。”
  掌门叹气:“我们便不谈他了,谈其他我这胸口就发闷。”
  掌门刚刚平静些,一手下就从偏门来禀:“掌门,少主派人来向掌门要三千两银子。”
  掌门心立刻又绞痛起来:“多少?他要这些银子做什么。”
  手下道:“不知,少主说即可就要,一刻也耽误不得,否则误他大事。”
  掌门瘦弱的身体吼起来力量无穷,震的人耳朵都要聋了:“他能有什么大事,怎么,耽误他寻花问柳的大事了,还是耽误他赌博的大事了,你去跟少主说,我这里早就被他挖干净了,如今没有了!”
  猫儿笑道:“皮掌门,你这掌门当的怎么跟个老子一样,还要管少主零花。”
  掌门斥退手下后,长吁短叹道:“当年城主将少主交给我看管,为了防止少主太过分,便将银子放到我这里,让我帮忙打理着,可是我啊,根本管不住,这小子造反上天,早就当了我的爷爷。”
  长云用手敲着茶杯沿:“的确不是个东西。”
  顾煜一口水差点灌到鼻孔里去,忙凑近到长云面前小声道:“师姐,人家怎么说都行,咱们是外人,不好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不是东西。”
  长云:“明白了。”
  皮时厚吩咐手下拿来一个檀木匣子,那匣子上镶嵌着叶纹,中间微微凹陷,檀木光滑见光像是被人摩挲过许多次,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皮时厚将木匣递到长云面前道:“各位路过我阜昭城也没有什么可送的,这木匣里是一把上好的纯金匕首,望单门主笑纳。”
  这皮时厚未免有些太殷勤了,好生招待便罢了,如今又送这样贵重的礼物。
  无事献殷勤,若无阴谋便必是有事相求。
  长云道:“这礼太贵重,我们不好要,皮掌门有事便直言无妨。”
  皮时厚呵呵笑道:“哪里有什么事,无事无事,只是想与门主交个朋友。”
  长云道:“若是没事,我们明天借过贵地,便离开了。”
  皮时厚:“好好好,明日老夫便送各位。”
  皮时厚扭扭捏捏不说人话,分明是有事相求,却只说无事,招待长云他们好饭好菜,又是送这送那,殷勤的像是跟大债主吃饭一样。
  可是他的眉间总是锁着化不开的愁绪,也不像是个天生多愁善感的抑郁中年老男人,分明就是心中有事,这事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即使是吃饭的时候都常常会愣神。
  这一顿饭长云吃的甚是堵心,一个人若是总是在你面前哭丧着脸,那么在美味的山珍海味配着这张悲苦的脸都有点不太下饭。
  长云又轻轻的提了一句:“皮掌门若真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若是我们力所能及,倒是也可以帮帮。”
  皮时厚又道:“哪里哪里,并没有事,各位安心用餐。”
  长云见状,再也不提。
  用过餐,皮时厚请人带三位先去客房休息,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发呆。
  手下悄悄的问:“掌门,为何不开口,他们看起来很好说话。”
  皮时厚的脸在烛光下越发消瘦憔悴,他叹气道:“且再说吧,我一看那女娃娃做门主,有些心灰意冷,算了,以后再说吧。”
  长云三人被带到了客房,这是自他们离开万神门后第一次有大床软被。
  长云坐在床上对还未退去的二人道:“顾煜,你今晚别睡了,去少主那里搞点最厉害的毒药过来。”
  顾煜道:“是。”
  猫儿惊讶道:“我的娘啊,门主,你不能这么欺负顾煜,你不睡就罢了,怎么还让顾煜不要睡,你这么黑心,有没有一点门主的胸怀。”
  单长云扭头问顾煜:”我欺负你吗。”
  顾煜笑道:“没有。”
  单长云扭过来头对猫儿道:“你听见了,他说没有。”
  猫儿挥手:“得得得,当我没说。”
  顾煜:“可是门主,我不识药,偷起来会有点困难。”
  长云笑道:“谁让你偷了?我要你去拿,但是不许惊动人家。”
  顾煜闭嘴没说话。
  长云讲道理:“偷骗东西不好,惊动那少主也不好,除此之外想个正当的办法拿回来,去吧。”
  顾煜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嗯,那我去了。”
  顾煜退出去,带上门,如燕隼般融入夜色之中。
  猫儿;“长云,你发现没有,顾煜走的时候生气了。”
  长云:“生气?没有啊,他凭什么生气。”
  猫儿嘴角抖了抖:“不偷不骗,又不惊动少主,除此以外,敢问,有什么法子能拿到毒药。”
  长云将床帐上垂下来来的流苏习惯性的绕在手腕上,想了一会儿道:“反正我是想不出来。”
  猫儿:“那你说他凭什么生气。”
  长云笑道:“他既然不愿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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