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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无常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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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阎王殿出来,姜青诉一路往奈何桥上过去,她心底还是想问的,单邪的身份,他的性格,和他的能力,这个人身上充满了谜团,不拆开,她难安,还心塞。
  回到人间,姜青诉直接到了客栈,她去送李慕容也不过才半日,又去阎王殿逗留了会儿,到了人间外头的天已经要亮了。
  推开房门入单邪的房间,果然三个男人都在,一个照旧不挨着人,坐在窗户旁的太师椅上,剩下两个交头接耳,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梅庄里的事儿。
  钟留之前被单邪安排查黄符了,李慕容与梅灵还有夏庄在梅庄宗祠里发生的事儿他不知道,经过沈长释的嘴,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沈长释瞧见姜青诉推门进来,扬眉就笑:“白大人来啦?李慕容没撒泼吧?”
  姜青诉笑着坐在了他对面道:“人家大家闺秀,如何能撒泼?”
  钟留一听不对,指着沈长释说:“沈哥方才告诉我,李慕容得知夏庄弃她而去,冲出来就撒泼,吓得夏庄疯疯癫癫的。”
  姜青诉:“……”
  沈长释长笔在手中一转,笑着道:“我生前毕竟说过一段书嘛……”
  “钟留查的如何?黄符之事可与单大人交代了?”姜青诉问时,眼睛朝单邪瞥过去,刚好与对方对上,她这才发现那人居然一直看着自己,心里虚,想起来沈长释说的,她说的话这人都能听到,那阎王殿里的交谈……
  “查了,的确是有一修道士从琅城路过,直奔梅庄过去,与夏庄也只是短暂接触,再没逗留,当日来,当日便走,也不像是夏庄传信过来的。”钟留伸手抓了抓下巴上的胡子道:“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人间尚不知有他这号人物,亦不像是灵、妖、鬼一类,甚是奇怪。”
  姜青诉抬眉,眨了眨眼睛,道:“兴许就真的是个路过的。”
  一直没开口的单邪此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将视线从姜青诉身上收回后说:“你的魂魄,得还给你了。”
  姜青诉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一魂一魄还在单邪手上,而身体里的,是那人间走了上百年的鬼,于是点头道好,朝单邪走过去,站在对方面前眨了眨眼睛问:“如何还给我?”
  沈长释道:“伸手就能还给你。”
  姜青诉伸手,沈长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单邪瞥了他一眼,张嘴一个‘封’字,沈长释的嘴里还含着没嚼的瓜子,愣生生地把嘴巴给封住了,于是哭丧着脸面朝钟留,钟留唉了一声:“沈哥你这不是活该嘛。”
  钟留给姜青诉端了个板凳坐在了单邪的对面,姜青诉慢慢闭上双眼,被单邪抽走魂魄其实是没有感觉的,她身体里的一魂一魄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不过填入自己的魂魄时,感觉却很深。
  一些潜藏在记忆深处,总是不得想起的事儿,此刻纷纷涌入了脑海,包括她失去魂魄那段时间的荒唐事儿。
  单邪面色不耐地给她‘变戏法儿’,从小孩子爱吃的糖葫芦到狐狸面具,莫名回到了儿时的自己使着一个大人的身体跟在他后面闹了一夜,最后还趴在他的膝盖上睡着了。
  若这算可笑,那下一场如梦的场景便让她笑不出来了。
  “长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
  一首陪伴着她度过最痛苦最煎熬时光的诗,却是一夜大雪,她忽然惊醒的时候,与在她窗前守着她的人一起写的。
  姜青诉慢慢睁开了眼,魂魄换了回来,心便沉了许多,她朝面前面色冷冽的单邪看过去,对方将女鬼的一魂一魄重新装进了葫芦里,这魂魄到了阴曹地府,必然是要下地狱的。
  姜青诉胸口平静,却在与单邪对上视线时突突直跳。
  她记得守在自己窗前的人是谁,那夜窗外白雪簌簌,窗户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木头窗户打在窗沿上嗒嗒作响,单邪一席黑衣看着她在桌前磨墨。
  他问她:“你是谁?”
  当时她回:“姜青诉。”
  他又问:“为何磨墨?”
  她道:“写一首诗,让人带出去交给他。”
  “给谁?”
  “吾皇……万岁。”
  于是那首诗,她写了前一句,后一句字如劲风扫竹,却是单邪写的。那段记忆错乱的状态,必然是她在牢狱之中最浑浑噩噩的时候。后来她看着诗,心想就算写了,也未必会到那人手中,即便交给他了,他也未必会看,看了,也未必会来,于是烧了。
  于是……次日白天,她才在房内发现一张有自己字迹,却不知何时写过烧了一半的废纸。
  “白大人觉得如何?”钟留的声音将她从脑海中的记忆里唤醒,姜青诉愣了愣,眨了一下眼睛清醒过来,骤然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单邪看,于是将视线落在了窗外,道:“无碍了。”
  钟留松了口气,对着不能说话的沈长释道:“咱们也保命了。”
  沈长释:“……”钟留保命了,他早就死了好不好啊?!
  姜青诉瞧着街道上好些人在往一个方向跑,嘴里说着什么,于是问:“他们是去哪儿?”
  “看戏。”单邪道。
  “琅城还有戏班子呐?”姜青诉有些兴趣:“我们也去瞧瞧吧!”
  琅城没有戏班子,他们跟着众人走的方向,是去梅庄。才短短一夜的功夫,梅庄里面的人都快跑空了,下人们结了钱财都离开,只有一些曾经跟在李老爷、李慕容手下办过事儿,从小在梅庄长大的人还留着打扫院落。
  “不用赶我自己走!你们这神叨叨的地方,我还不乐意待!”一男子从梅庄里头急匆匆地跑出来,身后梅庄的老管家拿着笤帚跟着打:“滚滚滚!都别来!”
  七旬的老人瞧见门口围满了人,于是一哄:“都别围在这儿!不然我告官去!”
  “哟,你还敢告官呢!昨个儿还好好的庄主夫人,今儿个就死在宗祠里了,好些人都瞧见了,你们庄主半夜疯疯癫癫从宗祠跑进跑出的,要我说,那夏庄就不是个东西!想夺了李家的财,还嫌李慕容无子出,这才起了杀妻之心呢!”
  人群中有人道,随后众人都附和。
  “呸呸呸!你们不知真相,在这儿乱嚼舌根,小心明个儿断了舌头烂了嘴!”那老管家说完,砰地一声把门从里头关上,这热闹才算是散了。
  人群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挤满了人的梅庄门口,就剩下姜青诉单邪四人,和两口石狮子。
  姜青诉盯着梅庄门前挂着的牌匾,李府二字有些旧,竟然斑驳了,下了几日雪的琅城从今日开始放晴,石狮子头上的白雪融化,雪水顺着狮子眼角滑下来,倒像是狮子哭了。
  风过正门,姜青诉叹了口气,道:“世人皆薄幸,只可惜李慕容痴心无悔。”
  单邪朝姜青诉看了一眼,问:“你如何知世人皆是薄幸?”
  姜青诉愣了一下,指着梅庄大门说:“我看见了,夏庄昨夜吓傻了,疯跑出去呢。”
  单邪双眉微抬,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姜青诉嘶了一声,回头朝沈长释问:“他怎么了?我说错了?”
  沈长释:“……”
  钟留嗨了一声:“沈哥都和我说了,白大人误会了,夏庄是跑了,不过跑出去又跑回来了,只可惜回来之后梅灵不在,李慕容也走了。夏庄手拿胭脂盒与桃木梳跪地抱着李慕容的尸身大哭,保不齐……现在还在李府宗祠内守着尸身神思混乱呢。”
  姜青诉一顿,猛然朝李府瞧过去,碧空如洗,昔日户限为穿的李府,而今只有刮过的风声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哭泣。
  姜青诉低声喃喃:“既不在意尸体,又何必在意妆容。”
  钟留道:“那可是人啊,人谁不怕鬼,不怕妖灵?我想他是真的被梅灵给吓出去,又是真的爱李慕容而跑回来吧,唉,现在说这些也无意义,总之梅庄之事已了。”
  姜青诉眼眉低垂,又笑:“是啊,也无意义。”
  然后转身朝单邪追过去,笑容加深:“单大人,别走那么快,我们来聊聊世人究竟是薄幸多还是有情多吧!”
  走在前头的单邪给了她四个字:“不感兴趣。”
  “啧,冷着一张脸多无趣啊,沈一直都说你很冷淡呢。”姜青诉哎了一声。
  沈长释:“……???!!!”他冤枉!他没有!
  钟留扑哧一声笑起来,也跟着姜青诉单邪,四人在李府门前消失。
  据说后来李慕容之死还闹来了官府,有人说是夏庄杀妻,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官府见梅庄出事儿,想要捞笔横财。当时梅庄出了大半资产才将此事压了下去,李府大门从此没开,梅花生意也没再做了。
  后又有人说看见过夏庄,李府老管家过世后他不得不出来买些吃食,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布衣布鞋,蓬头垢面,吃食总买两份,还都是甜食,饥肠辘辘也不见他先吃,非得揣在怀里带回李府。
  仙人折花枝,梅庄敛金财。玉子随信到,食香数百载。娇娃藏核笑,入土梅花来。春始又逢君,脉脉情窦开。绛唇点胭脂,凤冠头上戴。便作姻缘起,生死两相散。
  有道是,遇仙遇鬼,福祸难辨。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文中:长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为《子夜歌·长夜不得眠》。
  我那口水诗写得丑,见笑了。


第22章 长生碗:一
  “咱们大昭已到光永十二年,大伙儿说说,自那南夷与我大昭战火三年落败之后的今天!是不是一直国泰民安,百姓家家有鱼有肉吃?”站在高台上的人说这话时一挥手,台下众人跟着起哄:“是!是啊!”
  那高台上的人穿着长衫,头上戴着顶小布帽,两鬓花白的头发,手中握着扇子大把挥风。这天气热得很,台下一排排坐在这儿喝凉茶的都是来听书的,说书的隔壁便是个凉茶摊,老头儿说书,老婆子给大伙儿端茶送上瓜子花生。
  太阳早就落山了,留在这里的人都是听书入神,暂时不想走的,茶碗续了好几次,老头儿与婆子也赚够了钱。
  老头儿扇子往桌上一敲站起来了,他道:“大伙儿可知道咱们能有今日这般好日子过是得了谁的功劳?”
  “骆将军啊,若不是他赶走南夷,咱么哪儿有好日子过?”有人说。
  “依我说是曲太傅,他文学造诣极高,又是太子老师,朝中其门下弟子遍布,就咱们县的县令,也是前年从他手里考出来的。”又有人说。
  老头儿挥着扇子嘿嘿一笑:“这些个人丰功伟绩别人都说过,我要说的,是在南夷跑回老窝之前便辞世离去的奇人,我大昭国第一、亦是唯一一位女相——姜青诉!”
  “说她做什么?!她通敌叛国!”不知是谁喊道,其余的人都跟着附和。
  老头儿见众人恼火,立刻道:“别急别急,老头儿我在京都待了十二年,姜青诉当官那七年我都在!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再说了,朝中无绝对的奸臣,也无绝对的忠臣。为臣者奸,敛钱财势必要口舌如簧,能哄皇上开心,还能替皇上办事儿,为臣者忠,虽有报效之心,有时又未免迂腐,这其中门道,让我慢慢说来……”
  台上人说得绘声绘色,就像他是那龙椅上的皇帝,有一双洞察之眼,将朝中局势看得清清楚楚。
  坐在最后排身穿白衣的女子手中捏着花生,纤长的食指与拇指稍微搓了搓,花生的红衣落在盘子里,她将花生放入口中,即便是盛夏,她穿着件高领也不见流汗。
  漆黑的头发如墨般披在身后,用一条丝带简单地束着,手又捏了粒花生,忽而旁边刮过一阵风,青衫男子坐在了她的对面,朝她咧嘴一笑开口:“白大人,听书呢?”
  姜青诉抬头朝沈长释看过去,问:“哟,你们办妥了?”
  沈长释哎了一声:“妥了妥了,这不来请您了吗?”
  他一听台上人说的话,眼眸笑得更弯:“哎哟,这是在听您自个儿生前的故事呢?这老头儿说你有颗男子心,故而才想当官,经常往宫里走其实不是如人所传那样与皇上有关,反而是喜欢皇后娘娘。哎哟,你瞧这话,都把您给说成什么人了这是,啧啧啧,咱不受这个气,咱不听了,咱回去!”
  沈长释直接站起来,摆出一副听生气了的模样,那双手环胸一跺脚的模样娘得很,姜青诉自己听着无感,被他这么一弄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长释也跟着笑:“笑了咱就不生气了啊。”
  姜青诉笑容收敛,将碎银子放在了桌上,朝台上口沫横飞的老头儿瞥了一眼,她转身离开了凉茶棚,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走道:“我可还在生气呢。”
  沈长释知道她这就是不生气了,于是笑了笑:“咱们无常大人那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您说这都共事七年了,忍忍不就过去了吗?”
  “忍忍?你说我这都忍了多少次了?”姜青诉双手放在身前,右手手背敲在左手手心:“细细算来,第六次了!”
  沈长释赔笑。
  笛水县环水而居,县里有河将县城一分为二,拱桥数座,今个儿正好是乞巧节,街上好不热闹,靠近县里月老庙那边就更多人了。街上还有戴面具的小孩儿与卖花灯的老头儿,各种杂耍都搬到街市上来了,方才说书的地方也就是热闹中的一处而已,出了茶棚,依旧人欢马叫的。
  好些二八年纪的姑娘害羞,买了面具戴在脸上,普通人家三五成群,富贵人家的则身后跟着丫鬟,手上大多捧了莲花灯打算到姻缘桥下放花灯去,姑娘与姜青诉擦身而过,姜青诉瞥了一眼花灯,翻了个白眼。
  她道:“每一次!眼看我就要将那鬼魂给说动心了,不论是男鬼还是女鬼,就差跟我走了,能不靠武力解决的咱们就文着来,生人不伤,死人不痛,你说多好?结果单大人呢?偏偏一鞭子挥下来,最后的收尾总是生人哭,死人闹,强行拉开,强行灌汤,强行投胎转世!”
  沈长释见姜青诉数落单邪,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眼睛左右瞥了两下,点头附和:“是是,他来人间不抽鞭子手痒痒呗。”
  拜托,这话千万别被无常大人给听到啊!
  姜青诉微微抬着下巴:“既然出来收鬼有我也可没我也可,那我不如去听书自在些,还少废些口舌。”
  沈长释哎哟了一声:“这十方殿若没了您可怎么行呢?”
  姜青诉砸了砸嘴,朝沈长释瞥:“真的?”
  “真的!您的能干咱们地府有目共睹!”沈长释嘿嘿一笑凑过去道:“说实话,阎王好几次都过来向十方殿要您回去了,不过咱们无常大人不肯。”
  姜青诉微微抬眉,眨了眨眼睛,沈长释继续说:“真的,您去其他阴司府中走动的时候阎王爷来过了,我亲耳听见无常大人说不让您回去的,说我们十方殿就靠您了。您说说,每回咱们出来办案,不都靠您的前期工作做得好,和无常大人配合得当,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魂魄收回的吗?”
  姜青诉顿了顿,仔细想了想单邪那张脸,如冰寒千里,一双丹凤眼瞥向鬼魂的时候,镇魂鞭还没抽下来鬼魂就怂了,于是摇了摇头道:“他不会这么说。”
  但沈长释这么说,她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了。
  这次出来办案,原是跟着一个男鬼来的,那男鬼本不是笛水县的人,生前也是积德行善之人,因出生时家中富贵,爹娘请了高人给了他一块护身宝玉,死后他执念太深,宝玉护航,他非得来笛水县瞧瞧未过门的妻子,所以数日不曾入过地府。
  本来这类弥留不走的鬼魂虽归十方殿管,但也有鬼差可办,或是钟留来收也成,用不着劳师动众让姜青诉和单邪一同离开地府。
  主要是那男子的未婚妻偏偏生了一双鬼眼,天生就能瞧见游走在人世间的鬼魂,两人看见对方之后抱头痛哭,那男的也没说自己死了,女的也以为他活着,久别重逢干柴烈火,一晚颠鸾倒凤却让女子腹中结了鬼胎。
  鬼胎不过是男子的阴气入了女子的肚子,怀胎十月生下来也是一团没脸没手脚的血肉球。
  沈长释掌管的阴阳册上出现了这男鬼的名字,也正因为他做得这个荒唐事儿,这才要单邪与姜青诉共同出面,收了男魂,也除去女子腹中的鬼胎。
  姜青诉见两人情深义重,已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男鬼,男鬼已经在犹豫,说要考虑,姜青诉虽然也急,怕再生事端,不过心底想着还是先答应,毕竟那女子哭得稀里哗啦,她也有恻隐之心。
  结果一旁的单邪嗤了一声,只有四个字:“矫情饰诈。”
  于是一鞭子抽得男魂魂魄飞散,女子吓得腹痛大叫,趴跪在姜青诉面前求饶,姜青诉眼疼头疼耳朵疼,做了缩头乌龟溜了,也是被气跑的。
  等回到方才离开的笛水县外破寺庙跟前,枯草废墙旁站着一席漆黑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她抬头看着顶上的月,镇魂鞭已经收起来了,钟留不在,显然是送那女子回去了,女子腹中鬼胎自然除去,否在将来生出必然害她一生。至于那男鬼……唉,逗留人间不肯往生还可酌情让他投胎去,大不了来世做个畜生,或投身穷苦人家,但不讳阴阳之隔造了鬼胎,恐怕得去地狱受罪了。
  “回来了?”冷清的声音开口问。
  沈长释没说话,姜青诉瞥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往单邪那边走,清了清嗓子道:“单大人好手段啊。”
  “你在生我的气?”一身玄衣黑发的男人慢慢侧头看向站在自己右手边的女人,今日的月很圆,月光很亮,破庙这处空旷,无物挡风,却让盛夏消了几分暑意。
  姜青诉道:“谁敢呢?”
  “你这不是敢吗?”单邪收回了目光,硬朗帅气的五官在月光下居然显出了几分柔和,霞姿月韵说他此刻也不为过。
  单邪道:“我说了只给你三日时间,太阳落山,给你的时间就到了,你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决,就得用我的办法。”
  姜青诉抿了抿嘴:“……死板。”
  沈长释听见这两个字,肩膀一抖,眼睛睁大了朝姜青诉瞥过去,妈耶!白大人在骂无常大人呐!
  单邪嘴角微微勾起:“再说那男人是骗你的,他知道自己会入地狱,打算借考虑之由逃跑呢。”
  姜青诉嘴角抽了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回个:“哼!”
  “呵。”单邪勾起的嘴角没落下,发了一声浅笑。
  方才若只是惊讶的沈长释此刻就是绝对的惊吓了,妈耶!无常大人居然笑了啊!
  笑了的黑无常大人朝姜青诉看了一眼,两个字轻飘飘地从口中吐出:“幼稚。”
  又一阵风吹过,将遮蔽月亮的一层云给吹散了,此时笛水县中的姻缘桥下异常热闹人多,好些姑娘排着队要放花灯,好不容易走上前的女子脸上戴着一张孔雀脸面具,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入水中,她眼眉低垂,双手在心口合十。
  “月老保佑,保佑我之孝哥哥能够高中。”


第23章 长生碗:二
  “小姐。”身穿黄衣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站在姻缘桥旁对着河边上喊:“小姐!”
  放了花灯的女子慢慢抬头朝对方看过去,露在面具下的半张脸勾起了笑容,她伸手招了招水,将花灯推远。
  河上的花灯很多,莲花造型的灯里放了一截小蜡烛,蜡烛旁边还有纸,里面可以写一些给月老看到的话,若有人的花灯被月老选中,那个愿望便能实现了。
  “月老啊,您一定要挑到我的花灯,之孝哥哥考了两次了,再考不上,他如何与我爹爹提亲呐,若您能帮他高中,我每年都来这儿给您敬香。”女子说完,咬着下唇提了裙子往岸上走,接下来又是排在后面的女子挤过去。
  等人上了岸,走上正路了,黄衣少女才凑过去,拿了丝帕给对方擦手:“小姐,天色不早,咱们回府吧。”
  女子点头,拉着丫鬟说:“思鹃,明日你陪我去找张大伯吧。”
  名叫思鹃的丫鬟有些为难,抿了抿嘴说:“小姐,我觉得在张公子高中之前,您还是别去找张大伯了,老爷每回知道都不高兴。”
  女子道:“之孝哥哥入京去了,张大伯年岁又大,我怎么能不帮着照顾?”
  思鹃叹了口气:“您可是陈府二小姐,咱们老爷在这一片多有声望,想娶您过门的人多了,可偏偏……”
  “思鹃!”女子面具下杏眸瞪了丫鬟一眼道:“不许再说这种话,回府。”
  “是。”
  两人顺着河边慢慢走,逐渐消失在了姻缘桥灯火通明的这一处。河上的花灯太多,后来者的花灯将前面的花灯挤翻了些许,娟秀字体写的高中二字被水打湿,莲花灯晃了晃,最终还是沉入水底。
  “今夜的月亮真圆。”沈长释开口。
  他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破寺庙的墙头,坐在一堆干枯的草旁边,单手撑着下巴抬头瞧着月,说着话心里有些慌,主要是为了打破那两个站在一起中间却像是隔着一条忘川河的黑白无常的尴尬。
  说完,他低眸朝姜青诉与单邪看了一眼,两人没动,也没应他。
  沈长释叹了口气,慢慢转身,双脚架在了墙头上,手中拿着笔与书,书封上的字被他折了起来,笔尖在纸上落下。
  “这已经是白诉诉与黑霸王两人第六次争吵了,大家闺秀出身名门的小姐,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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