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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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白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速度很快，那样会把你丢出去的，我必须抓住你的脚。”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可是殷止戈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坐好了吗？我要出发了。”
　　“嗯嗯！”
　　白尺抓住她的脚踝，蓄了一下力，然后风驰电掣般出发了，他的速度快的惊人，就像坐在列车上一样，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倒退。可是因为强大的惯性殷止戈往后趔趄了一下，然后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抓个什么东西，可是手落空了。
　　于是，在白尺相当快的速度下，殷止戈无法直起自己的上半身，而他又紧紧地握着她的脚腕，于是她就像一支风筝一样飘荡在后面，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尺你个混蛋快停下来！”她是怎么会相信他这个恶劣的人格会变得这么体贴起来呢？她一定是脑子里面进水了。
　　殷止戈在后面将她这辈子所有能知道的骂人的词汇都骂了个遍，可是她都骂的口干舌燥了，可是前面那人就是不停下来，甚至在她骂的最厉害的时候松开了她一只脚。
　　于是殷止戈默默地怂了。
　　当他们从白天跑到傍晚，又从傍晚跑到深夜的时候，终于到达了C区地下街的入口处。
　　白尺将她放下来，回头的时候还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了？”
　　殷止戈将自己被疾风吹得竖起来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按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很好。”
　　进入这条地下街的时候她看到门口守门的是两个男性人类，这令她还有些许惊讶。
　　由于有白尺在身边，她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分辨出机器人和人类的区别了。
　　最大的不同是神情与眼神，虽然机器人的高仿真度已经到了足够以假乱真的程度，可是大街上那些低级的机器人表情还是很僵硬，也带了一丝刻意。
　　而人类就生动许多，而且很是谨小慎微。
　　可是如果是比较高级的机器人，类似于白昼和他的手下那样的，就需要仔细观察一下他眼角处有个发着暗光的小光圈，这个光圈是用来储存能量的，低级机器人是没有这个高级的功能的，还是比较传统的蓄电池之类的。
　　两个人类守卫看了看他们两个，什么也没说就放进去了，殷止戈正诧异于居然如此顺利间，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于是突然就明白了。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这条街道依然灯火通明，而且是各种暧昧的红绿灯光。街道两边有着高高竖起的栏杆，一边是各种各样的穿着或暴露或清纯的女孩，另一边则是……男孩子。
　　殷止戈抿了抿嘴唇说：“这条街，接待的客人是？”
　　“当然是机器人了。”
　　殷止戈感觉太不舒服了，连带着语气都冲了起来，“机器人？有那个需求吗？不过是渴望让自己变得跟人更像一点，真是恶心，可是机器人即便无限趋同于人，也永远不是人。”
　　身后的白尺听了她的话，脸上一直保持着的温和微笑突然隐去了，他挂起那副白昼式轻蔑与傲慢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一把将殷止戈推在了墙角，俯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说道：“要不要让你看看，关于我们机器人的需求。”
　　殷止戈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下，抬头看到他这个表情愣了一下然后说：“啊……抱歉，我不是针对你，原来机器人也有所谓‘男人的自尊’啊。”
　　她说着又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我懂，地球上所有男人在xx方面受到质疑的时候都会显得气急败坏，并且急于证明自己很厉害，可是没想到男性机器人也一样啊。”
　　“你很懂啊，嗯？”白尺听着她胡诌，突然冷笑了一声，表情虽然缓和下来但是还是很轻蔑，他抬手弹了她个脑瓜崩儿，说：“渴望趋近于人类？你想多了。”
　　“难道不是吗？机器人的种种，哪样不是朝着人类的方向改变的，甚至连人类的劣根性也学了七七八八。”殷止戈争辩道。
　　白尺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喉结，眼里是不屑一顾，他说：“人类？那种肮脏腐败的物种如何跟我们相提并论？”


第21章　原来是他
　　“肮脏？腐败？为什么要这样说？”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听到这样满满的贬义的时候没有谁会不生气，殷止戈气哼哼地问道。
　　可是白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且继续说道：“我们机器人拥有无限的生命、永不衰老的容颜和长生不死的寿命，你们人类只有数十年的光阴，而且身体还会出现各种状况。”
　　“可是生命，正是因为有尽头，才有意义啊。”殷止戈认真地说道。
　　“少给我灌鸡汤，这种鸡汤语录我的数据库有几十个G。”白尺戏谑地挑了挑眉毛，看着她说，“生命因为有尽头才有意义？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穷尽一生要追求长生呢？”
　　“额……因为生命宝贵，因为有限才会显得宝贵。”
　　白尺耸了耸肩说：“所以说，你们觉得宝贵的东西，我们唾手可得。”
　　“活那么久，不觉得无趣吗？”
　　“那是因为你们体会不到长生不老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殷止戈竟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不想跟他争论这个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生存问题，可是她看着这片红灯区一样的地方，感觉非常棘手，人类唯一可以工作的地方，就是这种地方吗？
　　让她来这种地方工作，这不是为难她嘛。
　　“这个地方只有这种工作吗？”殷止戈皱了皱眉头问道。
　　“怎么？你看不起这份工作，也很看不起他们？”
　　殷止戈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不是，他们并不是因为好逸恶劳啊好吃懒做之类的原因，而是为了生存而已，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呢，就算是要恨也只能恨……”她本来想说白昼的名字，可是想到白尺也是机器人，白昼在机器人心目中的分量还是挺高的，于是怕他听了不高兴就没有说下去了。
　　不过白尺怎么会没听懂她的未尽之语，他瞥了她一眼说：“不用恨任何人，这都是人类的报应。”
　　“报应？”她扯了扯嘴角，“虽然不知道谁给你们灌输的这种数据，可是即便是报应，也应该只报应到做坏事的人身上。”
　　殷止戈歪了歪头看着走在左边的他说：“而你们的帝司大人现在的所作所为，准确的来说，是迁怒。”
　　“哦？为什么这么说？”白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从别人口中也大概得知了造成这一切事情的原因，白昼本来是一名受害者，造成他一切不幸的人是那些违法的人，可是他有了报复的能力之后却将怒火撒向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从而他就变成了一个施暴者，将他自己受过的苦难变本加厉的加诸给了曾经像他一样无辜的民众。”殷止戈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白尺说，“这不是迁怒是什么呢？”
　　“迁怒如何？报复又如何？人类作恶多端多年，互相残杀，为了领土，为了利益，发起战争，致使生灵涂炭，这是大的方面。”
　　“可是人类在进步，从茹毛饮血的时代进入了文明时代，越来越多的国家都开始以和平为目标。”
　　白尺不屑地“嘁”了一声，“那也只是暂时的，而且再从小的方面来看，人类为了美观，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将动物身上的皮毛活生生地剥下来，还美名其曰这样的皮毛完整且美观，将生存在大海里的生灵圈进在一方小水池，以供你们取乐。”
　　“……”
　　“你们看着白鲸微笑的面孔觉得它们快乐，可是那只是它们天生长的就是那样，你们真的觉得它是在笑吗？那么多你们眼里软萌可爱的动物，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甚至自杀的数不胜数，可是你们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意深想罢了。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穿过用过皮毛制品，从来没有去过动物园吗？
　　“人类对自己所犯下的种种罪恶视而不见，不过是因为没有比人类更高等的智慧生物来谴责人类罢了（注1），可是，我虽然由人类创造，却是比人类高级了数百倍的生命，我愿意做一个清道夫，将人类这种罪恶的生命消除，还地球上其他生灵一个清净。”
　　殷止戈被他这段长篇大论的话镇住了，半晌才找回声音，“可是……”然而，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想了想才继续说：“大自然的生物链本就如此，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人类站在了食物链顶端，所以……”
　　“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白尺突然笑了，“那么，现在我们站在了食物链顶端，自当向人类学习，这是人类自食恶果，怨不得任何人。”
　　“小白……你这是怎么了。”殷止戈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害怕，“我们不说这个了，毕竟这些事情跟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怎么了？呵……”白尺冷笑了一声后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人类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别人口中所听到的信息觉得很无所谓，一般般，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大戾气，要报复全人类？那是因为被折磨了近百年却死不了的那个人不是你们！”
　　“小白……你……”
　　“你真的挺蠢的。”他弯下腰那双盯着她的眸子突然变了颜色，是她恐惧的有心理阴影的烟灰色。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白尺垂着眼睛看着她说道：“你知道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被剥下来，每一个器官被换掉，是什么感觉吗？”他伸出食指划到她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她的胸口说，“这里、这里、这里全部都被摘除了，可是还死不了的感觉吗？”
　　殷止戈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她不敢相信那个时而暖心时而又贱兮兮的机器人会跟白昼有关系。
　　他直起腰，整了整袖口和头发，目光冰冷，“你们不知道，你们只会轻飘飘地说上一句‘至于吗？’。”
　　殷止戈顿时感到五雷轰顶。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那句话由《人类灭绝》里的一句话改动了一下。


第22章　白昼的心愿
　　白昼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没了玩乐的兴趣，他心情不太好，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女孩也懒得兴师问罪了。
　　可是殷止戈不停地摇着头好像傻了一样喃喃自语：“不，小白就是小白，有点白痴还有点贱，不可能是那个大魔头，对，小白只能是小白……”
　　念叨了好久，她突然灵光一现兴冲冲地抬起头看着他说：“小白，我知道了！你刚才是不是被白昼操控了，我知道他能控制每一个机器人的，所以他是发现我说他坏话了，然后控制你的对吧。”
　　然后不等他回答，她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对嘛！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根本没道理也不合理啊。”
　　白昼高高地挑起了右边的眉毛，似乎惊异于她的脑洞，他都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天然呆了，本来正欲直接拔腿离开的他暂时停了下来，正要开口讥讽她的时候，殷止戈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袖口。
　　她满脸的小心翼翼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小白，你……不会抛下我吧。”
　　就是这个表情，让白昼在电光火石间与另一个面孔重叠，感觉很像，但又不太像。
　　只恍惚记得那个女孩儿长了一张并不是多么令人惊艳的面孔，而现在眼前的这张脸却明显已经属于美人的范畴。
　　他的怒火好像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在心头，他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支配，手无意识地摸上了她的脸颊。
　　殷止戈这次并没有躲开，也没有骂他，只是咬着下唇固执地看着他。
　　他缓和了面部表情，又露出了殷止戈所熟悉的那个微笑，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嗯。”
　　殷止戈也笑了，用力抱住他说：“小白，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敢说他的坏话了！”她说着又皱了皱眉头想到，“可是他能监控你的话肯定知道我在哪里了，他会不会带人过来抓我回去啊。”
　　白昼将她的头发揉的乱蓬蓬的，然后迈开长腿率先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做了什么被人追杀？”
　　殷止戈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摸着胸口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迈开短腿小跑着跟上他说：“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你觉得呢？你可是被头号通缉的要犯。”
　　“啊？真的假的？”
　　“骗你的。”
　　“……”殷止戈打了他两下，“要死啊！为什么总是捉弄我？”
　　白昼抓住她的手腕说：“可能……你长了一张比较好捉弄的脸。”
　　殷止戈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说：“唉，这就是美女的烦恼啊。”
　　白昼扯了扯她的脸颊肉说：“你就自恋吧。”
　　“怎么？难道我不美吗？”殷止戈爱抚着自己这张脸说，“我照镜子的时候都想亲自己一口。”
　　“在人类中你可能属于佼佼者，可是在机器人中就泯然众人矣。”
　　“那我这种纯天然的怎么跟人工的比啊，贵在生动懂不懂？”
　　“贵在厚脸皮。”
　　“……我告诉你哦，你这么毒舌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不需要。”
　　“那……也找不到男朋友的哦。”
　　“……”白昼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说，“我看你是吃的太撑了。”
　　“不……我两天了就喝了一袋营养液，还是省着喝的，现在饥肠辘辘。”殷止戈摸了摸肚皮说道。
　　“那就赶紧找工作吧。”
　　殷止戈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是……这个工作我恐怕做不来。”
　　“这里还有别的工作。”
　　“真的吗？都有什么？”
　　“地球环境的改善与修复、机器人的保养与护理、系统的升级与创新，还有关于机器人情感的开发。”
　　“……这些我怎么可能会。”
　　“那么，还是换身衣服去笼子里呆着等着被人挑选吧，说不定还能混口饭吃吃。”
　　殷止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小白，你帮帮我嘛，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哦？”
　　殷止戈双手合十指尖抵在额头恳切地说：“拜托拜托，你一定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
　　白昼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你就去参与机器人情感的开发吧。”
　　就知道他吃这一套，殷止戈暗戳戳地想。“可是这份工作都要做些什么呢？我怕我做不来。”
　　“你之前被别人抓去做宠物的时候都干了点什么？”
　　“他……就好像得了眼泪饥渴症一样，天天让我哭哭哭。”殷止戈想到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她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胳膊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泪饥渴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病？”
　　“你肯定没听过咯。”殷止戈耸了耸肩膀，“因为这是我瞎编的，根据白昼的表现新创造的名词，你可以加入你的数据库里。”
　　“……”白昼又敲了敲她的脑门，“一口一个白昼，没大没小。”
　　殷止戈吐了吐舌头说：“好吧，帝司大人。”然后她眼珠转了转又说道：“那帝司大人现在还监控着你吗？”
　　“怎么？”
　　殷止戈“噔噔噔”跑到他的面前，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帝司大人，请您原谅我不要再追杀我了，我向您道歉！”
　　白昼看着她轻嗤了一声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放心吧，日理万机的帝司大人没工夫为你这种小喽啰费心思。”
　　“真的吗？”殷止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咳，当然了，毕竟他每个月被刺杀的数量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殷止戈愣了愣说：“这样啊，为什么呢？人类好像现在对他根本束手无策吧。”
　　“机器人有了自主意识，也会有很多的异端分子，最开始跟他同一代产生的机器人里还有一些并不愿臣服于他。”
　　殷止戈撇了撇嘴说：“看吧，人类如此，有了思想的机器人亦是如此，只要有欲望，无论是谁主宰这个世界，都永远不会消停。”
　　“不。”白昼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他的身后是万家灯火，脸上是一片浓重的阴影，可是眸子却亮的惊人，他说。
　　“他会让这个世界重现真正的和平，让这个数百年前被人类因为战争破坏的、满目疮痍的地球重获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
　　嘿，有个小细节发现没有。


第23章　各怀心事
　　“让地球重获新生？”殷止戈疑惑地问道，“地球现在不好吗？”
　　“大约在五百年前，人类与机器人的一场大战，由于科技的迅猛发展，各种高科技的武器也层出不穷，相对，威力也很强。”白昼眼神淡淡，“地球被破坏的已经开始不适宜人类居住，恶劣的环境导致在战争中幸存的那些人也相继死去，即便机器人为此努力了几百年，可是地球的资源因为之前的过渡开采已经濒临枯竭。”
　　“看起来挺好的啊？”殷止戈张大了嘴巴说：“而且，关于人类灭绝怎么跟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而且她眼中的白昼确实很变态啊，而且毫无怜悯之心，动不动就要掐死她。
　　白昼嗤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走到了这条街的最尽头，停在了一栋造型奇怪的建筑面前。这个建筑物看起来并不像一栋房子，更像是一个长了腿的鼓，下面四根粗壮的柱子支撑着上面一整个圆形的玻璃墙面的建筑主体。
　　“这就是研究机器人情感开发的地方吗？”殷止戈细细打量着这栋建筑说，“好奇怪的形状，为什么要造成这个样子。”
　　白昼不欲多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道：“每根柱子都有它的作用。”
　　“好吧，那我该怎么得到这份工作呢？”
　　“你进去大厅以后会有相关的机器人接待你，到时候你需要做一个测试，测试通过以后就可以留下来了。”
　　“好的。”殷止戈小跑两步来到电梯口，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扭过头来看着他说，“那个……小白，你不会丢下我离开吧。”
　　白昼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扯了一下领带说：“我在这里等你。”
　　“嗯！”得到他的承诺她放下心来进了电梯里，电梯缓缓上升，她扒在透明的梯厢上看着下面逐渐渺小的白昼心情复杂。
　　当她知道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机器人其实是白昼的时候，真的不知所措，又害怕又愤怒又伤心还有一丝难过。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可是于私心来讲她不想失去那个待在她身边并且一直帮助她的机器人，如果没有了他，她在这个一无所有并且一无所知的世界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来，所以她宁愿永远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想必是自己对于白昼的那份指责触怒了他，让他不想再隐瞒身份。
　　自己那拙劣的演技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骗过他，可是他没有揭穿她，并且留了下来，还帮她找到了工作，让她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资格。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她，也不知道他还会在她身边多久，可是不管以后如何，她只希望，最起码这段时间，他还是她的小白。
　　而白昼也忽然抬头看向了电梯，可是由于隔的太远，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
　　电梯直接停到了顶楼，已经有一名穿着黑西装一步裙的女性机器人守候在门口，等她出来后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说：“你好，我是露西，请跟我来。”
　　“欸？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吗？”
　　露西点点头，“已经有人帮你报过名了。”
　　殷止戈点点头，应该是小白了，毕竟他们机器人有自己独特的通讯手段。
　　她跟在露西身后，打量着这栋建筑内部的环境。这里的墙壁都粉刷成了浅蓝色，装饰和设备则是白色的，有一种清新的海洋风。
　　这种环境令她心旷神怡，心胸也顿时开阔了不少。可是走着走着画风突变，变成了非常压抑黑灰色。强烈的反差感让她皱紧了眉头，不过她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在各种颜色的景色交替出现过以后，她们终于到达了最终地点。
　　这是一间并不十分宽敞的全金属的房间，冷硬的金属色泛着冷冷地银光，天花板上有几道若隐若现的银色不规则的闪烁的光线。
　　“在进行测试之前，需要你先换身衣服。”露西说道。
　　殷止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白大褂已经沾染了一些污渍，于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好的。”
　　她本以为露西让她换的衣服无非也是类似于这样的服装，可是没想到她将她带到旁边的一间更衣室后递给她一件银灰色的皮质的紧身连体衣，穿上去之后全身曲线必露，跟没穿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虽然都是女人，不过看着她那双晶片制成的眼睛让她还是有一种被看光光的感觉，好像面对着一个摄像头一样，于是她双臂交叉遮在胸前，这样能让她有一点安全感。
　　换好衣服以后，露西往她身上喷了一些不知名的气雾剂，淡淡的青草味，有点像白昼之前喝的那种橙色液体的味道。
　　“请你坐在这里，我们需要观察一下你脑海中的情绪波动是否达到我们的标准。”露西摊开手掌示意殷止戈坐到她面前的这张黑色皮面的椅子上。
　　“好。”殷止戈坐上去以后，露西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