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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她[快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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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副官这时回头问:“督军,要我去查查吗?这位小姐,以及她的男朋友?”
  在章慎之之前,孙副官也替其他长官办过事。像今晚这种一见钟情倾心的情景并不少见,他以为章慎之也是这种情况之一。
  章慎之没有回应,冷冷地吩咐他:“开车。”
  屋内。
  傅抱青睡眼惺忪。正如他所说的,他没去舞会,回到家里,一早就睡下了。想着明日起个早,能早点看到她。梦里见着她,一睁开眼,又是她,做梦一般。
  傅抱青殷勤地接过白玉萝的手袋,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背,凉得很,他赶紧到厨房冲了一杯热牛奶,捧着递给她。
  白玉萝在沙发上半躺着,没有接他的牛奶。
  傅抱青不敢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暖身子,尝试着用牛奶杯的余温碰碰她的手背,从手指尖一路碰滚到手腕处,小孩子玩乐一般,不知疲倦。
  她有点渴,舔了舔嘴角,刚张开嘴,傅抱青立刻将吸管喂到她唇边,“慢点喝,小心烫嘴。”
  他也不问她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她身上染了污渍,是刚才在地上打滚过的痕迹,左边头发松了一捋,看起来有些缭乱。
  傅抱青什么都不问,他只笑着说:“你睡我这,还是回去睡,要是回去睡,我就换衣服送你。”
  她看着他,他清秀的面庞上满是朝气蓬勃爱意欢喜,白纸一张,任君作画。
  她慵懒地伸出手,手指在他额间点了点,“太晚了,不回去。”
  他陶醉地笑起来,怕自己的热切吓坏人,不敢笑得太开心,使劲地抿住嘴,腮帮子都酸疼。
  “那我给你铺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兄der,谢谢哈。


第46章 
  漫漫黑夜,白玉萝进了房间; 傅抱青正在忙前忙后; 他存了私心; 将自己的房间腾了出来。
  他从没干过家务活的一个人; 恨不得将床上的褶子都铺平,一层层被拿出来,忙得满头大汗,笑道:“你睡我屋子,我到外面睡去,你别去其他的房间,都不好; 你爱睡软床; 我的床最软。”
  他瘦削的背影显得格外兴奋; 像是遇见天大的好事,手从被单上拂过时,脸上不由地露出羡慕的神情。
  此刻不想做人,只想做这床棉布床单。能挨着她; 给她一夜温暖; 事后死了也值得。
  白玉萝站在旁边,坏心思地戳穿他:“抱青,你现在看着又傻又可怕,跟狼似的。”
  傅抱青赶紧摇手,敛起所有的神情,不敢再露出半点期待; “我没有别的意思,待会你把门打暗锁,我肯定闯不进来的。”
  他越描越黑,白玉萝轻声笑起来。
  傅抱青一急,寻了把枪,搁在她床头,傻乎乎地望着她,指着那把枪说,“你抱着它睡,肯定特别安全,我要敢进来,你毙了我,我做鬼也无怨。”
  她在床边坐下来,让他去拿酒,他拿了酒,双手急促不安,一直攥着袖子摩擦,呆愣愣地立在那,埋头看地,就等着她的发号施令。
  她果然抛出一句:“抱青,你先别走,我今晚心情不好。”
  傅抱青激动得都要抖起来,嘴上还要解释:“那我陪你说两句,别聊太晚,明儿个还要起早。”
  白玉萝点点头。
  她脱了鞋,往床上一靠,手里拿着半瓶酒,神情恍惚,直勾勾盯着虚无某处。
  从今晚见到章慎之的那一刻起,她从未提防过的儿时记忆全都涌出来。在这个世界,完成宿主的三个心愿还不够,刚好及格线,要想圆满,就必须按照宿主的人生经历去揣测她想要什么。
  她早已经将自己浸做白玉萝。白玉萝就是她,她就是白玉萝,她无情,却也有情,只是这份情是宿主身体记忆里的,不是她的。
  她不会为任何人心动,但是白玉萝不一样。她披着白玉萝的皮,有她的情,就会有她的心动。
  章慎之啊。
  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向,忽然一下摆在了眼前。
  她接着和傅抱青聊话的档,一下下感受宿主心脏传来的剧烈感情:“抱青,你知道我为什么十四岁就成了寡妇吗?”
  白玉萝的过去,没有人敢问,尤其是关于她那个死去的丈夫,大家一致默认,这是白玉萝不能碰的禁区。
  傅抱青半跪在床边,虔诚的姿态,渴望地盯着她:“为什么?”
  白玉萝笑了笑,喝一口红酒,将酒瓶子递给傅抱青,示意他也来一口。傅抱青接了酒瓶子,颤颤巍巍贴着酒瓶边她碰过的地方,喝了一口又一口。
  他听见她的声音虚无缥缈,像是天边传来一样:“我和我的未婚夫,青梅竹马,可是有一天他回家来,说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怕连累我,所以要和我解除婚约,让我另外找个好人家去嫁,还说让我的阿公阿婆认我做女儿,以后章家的全部财产都给我,他不要。”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一丝伤心。傅抱青却听得难受极了,他心疼她,甚至替她流了泪。
  白玉萝瞧他一眼,笑着让他凑近些,傅抱青凑过去,白玉萝的手就伸了过来,她温柔至极地替他擦眼泪,嘴里继续说:“他说要去外面,可又不愿意说去做什么,他拉着阿公阿婆到祖庙去,在祖庙里磕了一百个响头,说以后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傅抱青的眼泪又出来了,少年红着鼻子红着眼,嘟嚷着问:“那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白玉萝摇摇头,“或许他说了,或许他没说,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他走的时候,才刚满十六岁,一身铮铮铁骨,跪完了阿公阿婆,又来跪我,我以为他是因为我的缘故,抱青,你知道吗,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聪明上进,十六岁,就已经将所有能念的书都读完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有学识的人了。我以为,他不喜欢旧时糟粕,所以不愿接受我,不愿成亲,甚至不惜逃离这个家。”
  傅抱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大概是因为她说着心酸的话,脸上却还是带着笑。他想到她过去经历的事,他就心痛,听得眼泪鼻子一抽一抽的,替她骂:“他真是个坏人。”
  白玉萝笑着抿抿嘴,一张手帕打湿大半,换了一面,继续为他擦去眼角的泪:“不,抱青,他是个好人。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像个坏人。”
  她丢了手帕,闷了闷声,嘴里渴得很,拿过酒瓶,一口气灌到底。
  记忆里全都翻出来,感情太过强烈,以至于她一闭上眼,仿佛身临其境。
  那是六月的某一天,蝉开始叫,风还不太热,她站在祖庙门口,眼泪哗哗往下掉。章慎之跪在她面前,额头磕得血肉模糊,她踢他,让他起来,他不肯,整整磕足了一百个响头才起身。
  他额头上全是血,血往下流,沾湿他的长衫,他的眼睛黑黑亮亮,看着她的时候,仿佛能将她的魂吸进去。
  他说:“玉萝,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逃婚,我很喜欢你,比喜欢我娘,还要喜欢你。”
  她不信,对着他嚎啕大哭,又骂又打:“章慎之,你王八蛋!你不是人!”
  他走上前将她抱住,一下下轻柔地拍她的后背安抚:“我知道我混账,我离经叛道,你怎么骂都可以。”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也是最后一次抱她。
  他凑在她的耳边说:“白玉萝,下辈子我再来给你赔罪。”
  她不服气,她不要下辈子,她就要这辈子。
  不知道是倔多一点,还是爱意更多一点。总之章慎之走的第二天,她就抱着大公鸡嫁进了章家。阿公阿婆不肯,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心里就一个章慎之,她就要嫁他。
  他死都别想摆脱她。
  等啊等,注定等不到。家产被夺走,阿公阿婆没了的时候,她心里愧疚,想着都是她的错,是她没用,所以才让他没了双亲,她替他在章家守着,结果什么都没守住。她担心他怪她。
  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已经在梦里完成了与他的结婚生子。她总以为他会回来,以为他当时走的时候年轻气盛,等一身傲骨削没了,他肯定会归家。
  所以等他回来,她得给他一个家。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她学西洋文化,去国外长见识,到头来还是输给了自己的没出息。
  死的时候不瞑目,脑海里走马观花过一遍,最终还是决定将他深深藏起来。
  她不想再被人欺负,她要保护好自己,要活出个人样。
  至于他。
  她不敢想。
  一口气提了六年,不敢再提到下辈子,怕又栽进去。她不知道自己还愿不愿意栽进去。也许愿意,也许不愿意,都不打紧。重要的是,他愿不愿意。所以她不敢再往下想。
  所以才有了这一世的三个心愿。心愿里面,没敢有他。
  “少夫人?”傅抱青见她久久没出声,担心她太伤心,迷了魂,大着胆子轻晃她。
  她回过神,反手搭住他的手,“抱青,谢谢你。”
  傅抱青一愣,“谢我什么?”
  她不说话,顺着他的手背一路往上搭,滚烫的掌心贴着他的下巴,将他清秀白皙的脸捧在手里。
  要不是她一时起兴捡了傅家小少爷回来,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章慎之。
  章慎之的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他没把自己当个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或许也会是。
  但不管怎样,章慎之回来了,白玉萝生命中剩下的四十分,忽然有了着落,虽然不一定对,但她得试一试。有些事情,总要解决掉。
  傅抱青眨巴着大眼睛望她,他替她哭过了,生怕看到她脸上出现伤心的神情,一动不动,直愣愣地望着。
  她没有哭,她笑起来,笑得可真好看,看得他浑身都酥麻。
  她说:“抱青,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傅抱青乖乖地笑道:“幸福就是和爱的人待在一起。”
  “要是不能待在一起呢?”
  傅抱青愣住,“我没想过。”他顿了顿,继续道:“要是不能待在一起,那就不叫幸福。”
  她点了点他的鼻尖,往后仰了仰身子,搂住他的手臂垫在脑底下,“抱青,我困。”
  傅抱青一颗心跳得都要从胸膛里破出来,他紧张地在床沿边坐下,被她垫着的那只手已经不是他的了。
  她慢慢闭上眼,嘴角边还有红酒的痕迹。
  傅抱青坐在床边看着,因为激动而喘不过气,他呼吸急促,不敢弄出太大动静,连呼吸的节奏都要控制好,尽量不吵着她。
  她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他看着看着,心里生出花来,像是在蜜糖泡着,黑夜就是他的罐,他愿意被囚禁在此百年万年。
  傅抱青守着白玉萝,守了一夜,他感受着时间从他眼皮底下一点点缓缓流逝,等到窗外亮起第一道鱼肚白的时候,他仍不觉得疲倦。
  多希望这夜能再长些。
  白玉萝醒来的时候,傅抱青才急急忙忙闭上眼,假装自己也睡了一夜,不叫她担心内疚。
  她轻轻从床上起来,穿了鞋,他感受到肩上忽然一重,是她给他披了外衣。
  他赶紧睁开眼瞧一眼,发誓要将这件外衣珍藏一辈子。
  她到外间去洗漱。他时刻备着女士过夜的东西,守着自己的那一方小小希望,盼着会有她单独与他一夜的机会。今儿个终于盼到了,美梦成真,不太真实。
  他特意等了五分钟,打着哈欠伸懒腰,假装自己刚刚从梦里醒,晃了晃手臂,笑道:“你可真轻,枕了一夜,我半点感觉都没有。”
  她走上前,捏了捏他的手臂,“抱歉,昨夜是我太过任性,不该累的你,手臂酸不酸,我替你揉揉。”
  他心里喜滋滋,“你替我揉,那就不酸。”
  她随意捏了几下就松开,“我叫个针灸师傅来,保证不叫你手疼臂酸。”
  他笑着凑上前,“不必叫别人,我已经好全了。”
  她点点头,作势要往外面去,交待他:“今天你好好休息,就当放个假。”
  他赶紧说:“我不累,不用休息。”
  她拿起手袋,娇嗔着望他一眼,“谁说你累了。”
  傅抱青脸红,摸了摸脑袋,喉咙有点渴,“嗯,又没做什么,不该累。”
  白玉萝去了商会,留下傅抱青一人在小洋房。
  他重新躺回去,在她睡过的地方打滚,用她盖过的被子将自己团团卷住,实在是太兴奋,又起来给李大打电话,一句话没说,就啊啊啊地叫了两声。
  李大吓一跳,问:“抱青你怎么了,又有人绑你啊?”
  傅抱青笑得眯眯眼,“我好着呢,没任绑我。”
  “那你鬼哭狼嚎什么?”
  “我这是喜悦的叫声。”
  李大听出点端倪,连忙追问,傅抱青不肯说,猛地将电话挂掉。窗外有风,吹进来呼呼响,傅抱青张开双臂,在屋里跑来跑去。
  跑得累了,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忘记问她,昨晚的事,到底算什么?
  很快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管它呢。
  她肯同他亲近,无论她将他当什么,都行。
  他不在乎。
  傻子才在乎。
  白玉萝从小洋房出来后,半路转道,吩咐司机去墓地。
  章家的祖坟,有人祭拜过。香还燃着。
  白玉萝走上前一看,章鸿泽的墓碑前,僵硬的土地上,引出一方小小的痕迹。明显是有人在这里磕过头。
  她弯下腰,抓了一把土捻在指腹,没有血。
  他有顾忌了,没敢再磕出血。
  白玉萝重新给章鸿泽上柱香,鞠躬拜了一拜,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去。
  孙副官将羡城的文件都摆上桌,章慎之是个行动迅速的人,傅大帅虽然是派他来找傅抱青的,但是事情总有先后。他安了督军这个身份,就得做这个身份该做的事。
  他从不辱没自己身上的使命。
  孙副官提到城西章家,章慎之眼眸一黯,手指微微蜷缩,掐了指尖,没太用力,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孙副官道:“提起这个章家,那可了不得,近一年来,他家少夫人迅速成为了羡城最有话语权的人,有些事情咱们要办,还得先与这位章家少奶奶周旋。”
  意思是让章慎之抽个时间,见一见章家的掌权人。孙副官笑:“正好督军也姓章,随意敷衍认个宗亲,饭桌上也有话聊。”
  章慎之瞪他一眼。
  孙副官吓住,傻傻地问:“督军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章慎之周皱了眉头:“没有,我心情不好而已,你没说错什么。”
  心情不好。孙副官瞪大眼,跟在这位长官身边,他可从来没听过心情二字。在他们长官这里,情绪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孙副官不敢接着往下说,按照往常的习惯安排后面的事。
  这一天下来,孙副官发现,章督军和在南京时不一样,他竟然也会焦虑。
  孙副官绞尽脑汁地想,想羡城的哪个人哪件事不对,无故冲撞了章慎之。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他们才刚刚到羡城三天而已。
  就算有麻烦事,也来不及找上门。
  下午黄昏快要落尽的时候,孙副官正将车开过来,忽地听到章慎之说:“我们去城西章家。”
  去了章家,没进去,被拦在铁门外,章慎之在车里坐着,孙副官下车去询问,得知白玉萝不在,回身将话告诉章慎之,章慎之点了点头,没有立刻离开,在车里又坐了一小会。
  他长大的地方,一点都没变。就连路边种着的桔梗,依旧像当年那般美丽。
  小时候白玉萝最喜欢桔梗,从外面回来,总要采两朵桔梗戴头上,戴了花,提着裙摆,自信满满地说她自己是天上百花仙子下凡。
  章慎之下车,采了两朵桔梗放胸前,勋章衬着桔梗,紫色的花与墨色的章,看起来分外和谐。
  他让人开车去了商会。
  白玉萝在商会。
  快到的时候,章慎之有些紧张,问司机座上的孙副官:“上午你说,要我找章家少夫人周旋,是什么事,你重新说一遍。”
  孙副官又将话说了一遍。说完,想起前几天夜里的事,抖了个机灵,问:“章家少夫人守寡守了六年,丈夫死得早,身边没其他情人。”
  他说着话,章慎之一听就明白,当即声色俱厉,将孙副官训了一顿。
  孙副官委屈,埋头不敢回嘴。
  章慎之训完了,慢悠悠又吐出句:“我不喜欢她。”
  孙副官好奇地抬眸望一眼。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特意说出来,反倒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章慎之注意到他的目光,没有搭理,推开门下车。在楼梯前站了数分钟,最终决定走上去,走到一半,忽然楼梯上下来个年轻人,笑嘻嘻地和旁边人说话,猛地和他撞一块。
  那人抬起头,大眼睛圆溜溜的,章慎之愣住,“抱青?”
  羡城大饭店。
  傅抱青浑身不自在,他在椅子上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手里不停地捻白餐巾。他悄悄瞄一眼,望见章慎之一身军装挺拔,胸前两朵桔梗,此时正端着咖啡,低头抿了抿。
  撞都撞见了,今儿个已经被逮住,横竖逃是逃不掉的。傅抱青心里这样想着,脸上没皮没脸地笑道:“慎之,许久不见,你想我吗?”
  章慎之抬起黑幽眼眸,语气冷淡,“你总给我寄信,麻烦。”
  傅抱青坐起来,大咧咧地将椅子搬过去,重新挨着章慎之坐下,“慎之,我写的信,你都看过了吗?”
  章慎之点点头:“看过,腻歪。”
  傅抱青怏怏地叹口气,“慎之,你老这样,无情冷酷,喜欢伤老朋友的心。好不容易见次面,你该高兴些才是。”
  章慎之转过头来瞧他:“可你见了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你自己不高兴,反而要求我高兴。我确实应该高兴,拿了你,我就能回去复命了。”
  傅抱青一叉腰,哼唧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督军的任期,最少也得一年,你又不是游动兵,依你的性子,你得把事做好做全,你才不会为了逮我回去就立刻撂下这羡城的担子。”
  章慎之冷冷开口:“我不回去,但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傅抱青肩膀一抖,气势立马塌下来,搓搓手求人:“慎之,我的好兄弟,我世上最好的朋友,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唯命是从。”
  恰逢侍者送酒来,章慎之开了酒瓶,为傅抱青倒一杯酒:“送你回去,你还是会逃出来,除非打断你的两条腿,否则你绝不甘心待在南京。我不想满世界找人,所以不会强迫你,等你自己愿意回去,我再送你回去。”
  傅抱青哇地一声,拍拍章慎之的肩,“我太感动了,慎之,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章慎之拍落他的手,“差不多就行了,别跟我腻歪,我不是你信里的小情人。”
  傅抱青开心地灌一杯酒,放下酒杯,双手撑着下巴,喜乐乐地说:“她不是我的小情人,她是我的命。”
  章慎之扯了扯薄唇笑道:“都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抱青,看来你是想要结婚了。”
  傅抱青赶忙道:“她要肯嫁我,我下辈子下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行,只要能换这一世福报,与她恩爱百年。”他说着话,自己捂住脸颊两边,不知道肖想了些什么,耳朵全红透。
  章慎之问:“说吧,是谁,我替你求亲。”
  傅抱青挤过去,拉着章慎之的手,“慎之,你真好,自我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章慎之,是我傅抱青的知己。”他先要说一番肉麻的话,好显得自己在说她名字的时候,不那么奇怪:“不瞒你说,我的心上人,是白玉萝,城西章家的少奶奶。”
  章慎之僵住,“你说什么?”
  傅抱青以为他没听清楚,加重声音:“白玉萝,我爱的女子名叫白玉萝!你听,就连名字,都比旁人美出许多,待你见了她……”
  傅抱青后面说什么,章慎之根本不知道,他坐在那,浑身血液冻住,不是置身敌营时的绝望,而是猝不及防的震惊。
  傅抱青信里的内容,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他重新将信里的内容抠下来,代入白玉萝的身影,呼吸逐渐滞住。
  到最后,屏息数十秒,又想起抱青信上标注的地址,好像和她那晚去的小洋房,同属一栋。
  傅抱青说得兴奋欢喜,忽地听见章慎之问:“抱青,你们一起过夜了吗?”
  傅抱青抿抿嘴,“哎呀慎之,你怎么问这个!”他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笑道:“算是,也不算是。那晚她枕着我的手睡觉,和我聊了许久。”
  章慎之另一只掩在灯光阴影下的手紧握拳头。
  她的事,他早已无权过问,他没有资格在这件事上生气。谁要喜欢她,她又喜欢谁,都是她的事,他管不了也管不着。
  白玉萝的章慎之早已在六年前死掉。他做了决定,发了誓,就要将自己的自私自利进行到底。
  寻常人有的七情六欲对于他而言,是束缚。是早就摆脱的包袱,他不该重新拾起。
  可是——
  “抱青,她喜欢你吗?”
  出于面子问题,傅抱青下意识点了点头,可他随即又觉得不妥。慎之不是外人,更何况,他给他写了信,不就是想让慎之帮忙的吗?
  傅抱青诚实回答:“她喜欢我,不是爱人之间的那种喜欢。但是没关系,这已经足够了。”
  章慎之倒一杯酒,一饮而尽。
  傅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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