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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的新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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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游凝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一时间不由得怔住,脑海里瞬间掠过了另一个人的面庞——奇怪,当他们笑起来的时候,眼神竟是如此得相像,几乎是在刹那间变作了同一个人,令人难以区分。
  “跟我作对,只会自讨没趣儿。”灵觉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你烧毁药圃也就罢了,居然还去偷看男子沐浴,你……”
  “我……我哪有偷看?!”紫游神情大窘,脸上**辣的,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地辩解,“你、你千万别听他们瞎说!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我只是趁机烧掉了他们的衣服而已。”
  “想不到你这丫头居然如此顽劣,”灵觉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少女,眉宇间隐约有烦恼之色,忍不住摇头轻叹,“哎,真是不让人省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真心难系

  “好累……”紫游咬着牙,气喘吁吁,拼命坚持着,双臂在剧烈地发抖,额头大汗淋漓,艰难地道,“我……我快撑不住不了!”
  “这样就受不了?”灵觉冷笑了一声,抬手敲敲她的脑壳,“你刚才那股不怕死的豪气哪儿去了嗯?”
  紫游累得说不出话了,咬牙承受着那盆水的重压,身体几近虚脱。
  “求我,我就饶了你。”灵觉凝视着她,语气忽然变得温和起来。
  休想!紫游闭了闭眼,咬紧牙关不说话,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好一个倔丫头!灵觉蹙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求我也可以,那就说两句甜言蜜语,我高兴了便饶过你。”
  做梦!紫游仍然不言不语,拼命支撑着沉重的负荷,身体疲乏已极,汗水涔涔而落,银牙几乎咬碎。
  真够倔的……灵觉沉下了脸,冷冷瞪着面前的少女,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将水盆收走,还为她解除了定身术。
  千钧重压一消失,紫游不禁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紧接着身子便瘫软了下去。
  灵觉眼神一动,连忙矮身扶住了她,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少女,一时间神情复杂。
  紫游沉沉躺在他的臂弯里,身体疲惫至极,竟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袋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小丫头片子……”灵觉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抚摸她的面颊,眼神里竟是充满了爱呢,“师父若知道你还活着,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只可惜,你我多年之后重逢,你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说完了那句话,大殿里彻底安静了下去,灵觉蹙眉,遥想着那些浮光掠影般的前尘往事,眼神变得无限凄迷——
  他相信,过往的一切都是种子,只有经过埋葬,才能够焕发生机。
  寒冬凛冽,暮雪纷纷,万壑冰封。
  嶙峋的山峰上,银装素裹,一派清冷皎洁。
  山深岑寂,唯有琴声清远凄迷,低徊婉转。
  山岩上的古松,参差落满了雪花,枝干蜿蜒曲折、旁逸斜出,蓬勃的树冠如同撑开了一把大伞,恰恰遮住了下面的一座竹亭。
  亭中有一年轻俊美的男子,手抚琴弦,孑然独坐,神色郁郁。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轻柔如云的白袍,然而在这凡尘中滴水成冰的严冬腊月,竟能安之若素,丝毫不觉寒冷。
  自那日离开婆娑山之后,屏逸便再也没有返回天界,而是一个人滞留在凡尘俗世,用术法敛去了身上的神光仙气,独自隐居在深山之中,调息养伤之余,弹琴饮醉,以此消沉度日。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便是与灵觉决一死战,然后将一切都撂开手,追随所爱之人远去。
  然而灵觉却在破印逃离婆娑山之后去向不明,谍灵寻遍三界,却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踪迹。若非遭到镇魂封印反噬身受重伤,一时之间无法动用血脉追寻之术,此刻的他早已找到灵觉的藏身之处。
  雪花簌簌,空山岑寂,琴声起伏跌宕,婉转迂回,一时天风海涛,一时幽忆怨断,泠然诉说着满怀心事。
  “多年未见,你的琴技倒是炉火纯青了。”突然之间,有个男子的声音随着风雪传了过来。
  屏逸微微一震,抚弦的手蓦地停住,眼神顿时蓄满了锋芒,雪亮犹如闪电——虽然与那个人已经许久未曾谋面,但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那个声音。
  屏逸抬起头,凝视着凭空出现在山径上的撑伞人,瞳孔骤然收缩。
  来者儒雅风流,神韵高古,边说边踏着厚厚的积雪走了过来,脚步轻若微尘,足下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也未发出任何声响。
  那人正是昔日元极天帝身边的第四护法、天界的四大战神之一,后来背弃天庭投入魔道的叛逆之徒——扶南。
  扶南走到亭前的空地上,隔着茫茫雪幕,看向亭中抚琴的人,脸上带着深远的笑意:“听说《天上谣》的乐谱之中暗藏着失传已久的精妙术法,唯有心意相通的男女方能够体悟出来,可惜我这一生从未爱上过任何女子,自然无缘得窥堂奥,你呢,弹了这么多年,是否已经心领神会?”
  “你果然还活着。”屏逸长身立起,定睛审视着对方,语气里带着某种尖锐,“两万年前,死在弱水边上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你,而是你的傀儡替身,我没有说错吧?”
  “你早就怀疑我是诈死?”扶南笑了笑,若有所思,“我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你发现了端倪?”
  “你谋划的可谓是天衣无缝,我差点就被你给骗了。”屏逸顿了顿,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讥讽,“可是你别忘了,你所炼制出来的傀儡只能比你弱,而不能强过于你,否则你便会反受其害,成为第一个被消灭的目标。表面上看,那个傀儡的术法和你不相上下,但实际上,毕竟还是比你逊色了那么一点点。”
  “不可思议,连那么小的差距你都能察觉出来?”扶南眉目间难掩诧异之色,语气中透着些微感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也高估了自己。”
  “那是你无法突破的瓶颈,也是傀儡术唯一的缺陷。”屏逸眉目冷定,凝视着站在风雪中的人,说话一针见血。
  “不错。”被对方一语道破了弱点,扶南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坦然自若地点了点头,轻叹,“有你这样的对手存在,我真是一时一刻都不敢懈怠。”
  “不过,”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即便你知道我还活着,哪怕起用了谍灵网到处打探消息,不还是没有找到我么?”
  “其实谍灵早就发现了你,但却被你灭了口。”屏逸面色沉沉,眼中闪动着尖锐的冷芒,“你用傀儡取代了那些死去的谍灵,让他们潜伏在谍灵网中,作为眼线帮你传递消息。”
  “原来你早就察觉了?”扶南一怔,不由得蹙眉,语气沉了下去,“但你却留下了他们。”


  ☆、第一百三十五章:幽愁暗恨

  “是,”屏逸微微颔首,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我留下他们是想借此寻找你的下落,但你实在太过狡猾,每次都是派出自己的傀儡替身去跟他们接头联络,从不亲自出面。”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如此穷追猛打,我岂敢大意?”扶南似笑非笑,凤目中精光内敛。
  这些年来为了隐蔽行藏,他不得不慎之又慎,深居简出,而且对于傀儡带来的消息,也总是斟酌再三,从不轻易相信。
  屏逸冷冷盯着伞下的人,眼神里涌现出刻骨的恨意:“我早该猜到,游儿在成婚当夜平白无故失踪,六个月后又突然出现在招摇山上,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不错。”扶南坦然点头,唇边露出了一抹诡笑,“我抓走她是因为只有她才能破解你的封印。”
  “你说什么?”屏逸全身一震,顿时神色大变。
  “你对焰灵一族了解得还是不够深入。”扶南摇了摇头,低低叹息,“他们一旦动情,血便可化为烈火,而这种血火有着奇特的灵能,能够破解相爱之人的术法。”
  “不……这不可能!”屏逸脸色瞬间苍白,一时之间几乎不敢相信,“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什么师父和姑姑从来不曾告诉于我?就连……就连游儿也没有跟我提到过。”
  “这是关乎焰灵一族存亡的重要机密,他们岂会轻易向族外之人吐露?”扶南淡淡一笑,“更何况那个丫头她自己都还不清不楚,又怎么会和你说?”
  “……”屏逸震惊万分,身体晃了一下,刹那间如遭雷击——所以,那天破解镇魂封印的人竟然是她?!
  那么,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招摇山上的那个“她”必是假的了!
  “原来不只是声东击西,还有一计李代桃僵。”屏逸心念急转,很快便回过了神,直直盯着对面的人,目光雪亮如电,“死在卫介剑下的那个只是傀儡,真正的她还活着,对么?”
  “呵……你终于明白过来了?”扶南微微冷笑,眼神里掠过了一丝嘲讽。
  爱情与仇恨都能蒙蔽心智,令人眼盲,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也概莫能外。屏逸能识破他利用替身诈死的诡计,却没有发现死在怀中的心上人是假的,多么可笑……
  扶南隔着纷飞的大雪看着对面的人:“现在知道她还活着,是不是很惊喜?”
  是的,知道她并没有死,屏逸死去的一颗心瞬间复活了,但脸上却殊无喜色,一想到她如今落在灵觉的手上,心顿时又揪了起来。
  “你们想用她来要挟我?”事到如今,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不禁怒火中烧,声色俱厉,“游儿是师父和姑姑的亲生女儿,也是焰灵一族仅存的血脉,灵觉但凡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该伤害她,更不该把她卷进来!”
  “为了实现雄图霸业,帝尊是不会心慈手软的,他能够对自己狠,为什么不能够对那个丫头狠?”扶南无声地笑了笑,眼里闪动着狡黠的亮光,“如果你愿意站在他这边,与他兄弟联手,那个丫头自然还是你的……”
  “如若不然呢?”屏逸神色冷冷不动,眼中瞬间杀气弥漫。
  “兰煊和匀灿的死已经令你痛苦不堪,难道你还想再失去她么?”扶南审视着他的表情,语气中透出一丝威胁。
  屏逸一震,手指握得格格作响,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沉默了一会儿,他斩钉截铁地道:“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甘愿陪她一起死,但决不会为了一己之私,陷众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呵呵,简直愚不可极……”扶南一怔,忽然间放声大笑起来,“那些蝼蚁与你何干?你受难的时候,他们可曾救过你?如果你不能庇佑他们,不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还会当你是神,为你供奉香火么?一旦你没了用处,必将被他们弃如敝屣,你竟然要为了他们放弃心中所爱?”
  “别指望我会和灵觉联手,”屏逸定定凝视着伞下的人,眼神烈烈如火,语气强硬不屈,“就算脱离天界,我也绝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你最该恨的人不是灵觉,而是你的父亲。”扶南冷笑了一声,幽幽道,“杀死兰煊的人其实并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元极天帝,你充其量只是被他利用的一把刀而已。”
  “你在胡说什么?”屏逸心里一跳,脸色阴晴不定。
  扶南不紧不慢地道:“你以为你是误杀,但元极却是早有预谋,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下。”
  “什么意思?”屏逸全身一震,眼神骤然凝聚。
  “在你修炼翻云覆雨手的那段时间,兰煊原本是在昆仑虚平定巫族之乱,当时局面才刚刚稳定下来,元极天帝一道紧急密令硬是将她召回了瀛洲,同时派三护法湘宁前去接替了她的位置。”扶南顿了顿,叹息,“可谁知,当兰煊返回瀛洲的时候却不幸遇上了走火入魔的你,你以为这只是巧合么?”
  屏逸心中惊疑不定,神情复杂变幻——若不是巧合,又会是什么缘故?
  扶南的语气意味深长:“那天,在你开始修炼之前,你曾和你的父亲一起喝过茶下过棋,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那又如何?”屏逸眼中掠过了一丝疑惑。
  扶南无声地笑了笑:“茶和棋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你喝茶用的那只杯子上。”
  “杯子?”屏逸不由得锁紧双眉,目光变幻不定。
  “那只杯子事先早已用乌羽草的汁液浸泡了三天三夜。”扶南嘴边浮起了一丝冷笑,一字字道,“若非我亲眼目睹,简直不敢相信元极那老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乌羽草?屏逸心中震动,只觉头顶乍然落下了一道霹雳,身子猛地晃了一晃。
  那种毒草的汁液无色无味,有着极强的致幻性,服食的人会在一定的时间内进入幻觉状态,精神错乱,狂性大发,将所有靠近的人当做仇敌进行攻击,就像走火入魔一个样。
  扶南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神里隐约掠过了一丝悲悯:“你仔细想想,在那之前,你也曾因为心志与弑情咒印发生抵触而导致精神失常,可每一次的症状都并不怎么严重,而且很快便能恢复如常,何至于会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一发不可收拾?”
  过往的一幕幕重新闪现在屏逸的脑海中,历历在目。的确,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也曾冷静下来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身在局中的他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父亲!
  屏逸沉默着,脸色苍白如同死去,身体在冷风中剧烈地颤抖。
  十一万年之后,当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中的愤恨与苦痛无以复加。他所敬爱着的父亲,那个无上尊贵的天帝,原来竟是如此得残酷冷血!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把他们赶紧杀绝?”屏逸痛心疾首,眉目间情绪激烈,恨恨道,“就因为焰灵血火么?”
  “你的父亲早就知悉焰灵一族的秘密,又怎会容许这个变数一直留在身边?”扶南长叹了一声,感慨万千,“他借你之手除掉兰煊,同时给匀灿以沉重的打击,可谓是一举两得,可怜兰煊和匀灿自以为私定终身的事情能瞒过他的眼睛,殊不知他什么都知道……”
  屏逸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又能如何,你会站到灵觉这一边么?”扶南苦笑了一下,挑眉看着对面,“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灵觉杀死元极是为了替他们报仇、是为了保住那个丫头,至于天帝之位则尚在其次。”
  屏逸冷哼了一声,满脸鄙夷:“如果这是他弑父的原由,那么他滥杀无辜又是为何?”
  “站在权利的巅峰,势必要面对你死我活的争斗,杀戮是在所难免的……”扶南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花,语气肃杀,“如果他像你一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只怕早就被你们的父亲给抹掉了。”
  “既然能够找到我,为什么他不亲自来见我?”屏逸微微蹙眉,眼中掠过了一丝讥讽,“是因为被封印了太久,元气尚未完全恢复,所以不敢来?”
  “彼此彼此,”天罗伞下的人淡淡一笑,立刻反唇相讥,“你受到血誓之术的反噬,身受重伤,现在不是也没有痊愈么?”
  屏逸沉默了一瞬,眸中有冷芒闪现:“所以你觉得这是杀我的好时机?”
  “非也。”扶南摇了摇头,唇边露出了诡谲的笑意,“在灵觉的身体复原之前,我只是想最起码不要让你好得比他快。”
  屏逸定定凝视着对面的人,神色冷冷,眼里杀机涌动。
  一时间,两个人隔着风雪相对沉默下去,周围的气氛瞬间冷凝,一片肃杀。
  扶南立在天罗伞下,一动不动,如同冰雕,在竹亭外面站了那么久,淡金色的伞面上却是干干净净,片雪不沾,那幅锦绣山河图在冰雪的衬托之下分外显眼,伞的边缘犹如密集排列的刀尖,寒光闪闪。


  ☆、都市言情神君的新宠

  陡然间,天罗伞脱手而出,极速旋转着穿过风雪,径直飞向了对面。
  屏逸眼疾手快,手指一招,石案上的瑶琴顿时像长了眼睛似地飞了过来,悬空横在了他的面前。
  此琴名唤“九歌”,是以九九八十一块九尾灵狐的骨骼炼成,灵性非凡。琴有五十弦,拨动的弦数每增加一根,发出的威力便会随之增长十倍,若五十弦一齐弹奏,则山河破碎、天崩地裂。
  琴虽华美,但却杀戮过重,凶厉非常,屏逸素来不喜用它对敌,平时也只是拿来弹奏娱情罢了。
  然而此时的他,心绪纵横、满怀悲愤,却也顾不得这许多。
  琴弦拨响的刹那,灵力顿时被激发出来,一道光幕应声出现在半空,迎面将伞震了回去。
  扶南见状,目光一凛,陡然变换了手势,天罗伞在他身周飞转了一圈,随即以更为迅猛的势头攻向了亭中之人,所过之处风雪为之消逝。
  然而屏逸却看也未看,只是低眉垂目,神情专注,手指如飞地拨动着琴弦,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随着琴音响起,一道道白色光幕应声闪现在亭外一丈处,从各个不同的方位和高度拦截住天罗伞的攻击,双方每一次交击,都震得周围的草木簌簌作响。
  扶南最初只是通过飞快地变换手势来操控法器,然而到了后来,却不得不调动全身的力量来增强天罗伞的威力。
  他的身体一动,那一把天罗伞骤然幻化出千千万,在空中旋转如陀螺,瞬间就将整个竹亭连同里面的人一起团团包围!
  竹亭周围伞影幢幢,几乎密不透风,那么多的伞,也不知哪柄是真,哪柄是假。
  那一瞬,琴声陡地加急,琴弦的数目立刻由三根增加到了五根,攻击力顿时暴涨了二十倍,琴音凝成一道道锋芒,纷纷在空中亮起,纵横交织,与万千伞影一一对击。
  双方激烈的交锋之下,两股相斥的灵力骤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一时间,方圆十里之内的风雪立即被化于无形。
  那座竹亭已经有些年头,风吹日晒之下,早已不复昔日的坚固,此时被两股强劲的力量一摧,转眼便化成了木渣,簌簌飘逝于风中,顷刻间荡然无存。
  竹亭消失之后,屏逸身形未动,眼神却忽地沉了一沉,手下又弹响了一根琴弦,这一下,弦数增加到六根,威力又增长了十倍!
  琴声密如急雨、迅若奔雷,音调越拔越高,竟是如同一声声厉啸,听来尖锐刺耳。
  弦上的手指快若电闪,跳跃如飞,刹那间,灵力顿时如潮水般涌起,向外一**扩散出去。
  然而弹琴的人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胸口剧烈地起伏,显然是在喘息,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之下,灵力的运用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扶南审视着对方的表情,心中了然,但脸色却十分凝重,额头已沁出冷汗,几乎用尽全力,却再也不能将天罗伞往前推进一分,缩小包围圈。
  双方僵持了须臾,屏逸终于咬牙拨响了第七根琴弦,虽然那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但对他而言,却像是用上了毕生之力,非常艰难,因为每多弹奏一根弦,他所耗费的灵力也会相应地翻倍增加,胸口的疼痛亦随之加剧。
  第七根弦响起的一瞬,空中骤起裂帛之声,琴音如刃划过伞面,一刹那,弥漫在周围的无数伞影,顿如气泡一般破灭消失,天罗伞随即由千千万化为一柄,被迫飞回。
  与此同时,对战的两个人猛然一震,各自倒退了一步,四目相对,难掩惊诧。
  天罗伞斜斜飞回,扶南看也未看,瞬地凭空一抓,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伞柄,身形跟着晃了一晃,唇边流下的一缕血痕。
  争斗停止的一刻,飞雪重新在周围出现,漫天纷扬,再次将山中的两个人笼罩其中。
  这边,屏逸以九歌长琴支地,堪堪撑住了身子,双肩猛然一震,鲜血顿时冲口而出,一时间全部喷在了白皑皑的雪上,殷红刺目。
  刚刚他一连拨响了七根琴弦才勉力击退了天罗伞。多少年了,一直不曾有对手逼他使出七根弦!许久未见,他没想料到扶南的修为竟已精进至此!若非他身负皇天之血占了禀赋优势,恐怕时至今日也很难超越这位昔日的师长。
  当年,这个人在幽灵谷被十万恶灵围困,在众神以为生还无望的情况下,他却活着走了出来,十万傀儡对战十万恶灵,一个人便胜千军万马,由此博得战神的封号,被元极天帝选为身边的护法,从此威名传遍三界。
  其人智计百出、心思诡谲莫测,若是单论心机谋算,绝对可排四大战神之首。
  而如今,这个人的修为更胜从前,实在令人心惊。
  屏逸挺直了腰,定定看着对面的人,心中凛然生寒。
  伞下,扶南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由得惊叹:“真是没想到,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你居然还能发出这么强的功力,看来这些年你也没闲着……”
  “不过看你这样子,伤得委实不轻。”扶南话锋一转,声音里顿时杀气四溢,“后面的你还能接得住么?”
  话音未了,手腕蓦地一震,天罗伞陡然变成了一柄利剑,寒光逼人。
  那一刻,扶南凌空跃起,向着对面的人一剑刺落。
  屏逸心神一凛,正待还手,突见空中光华一闪,竟是有人抢先一步替他挡开了对方的剑。
  “是你?”扶南凌空翻转,飘身急退,落在雪地上之后,瞬地抬眼看向从天而降的女子,诧然脱口。
  “久违了,前辈。”少司命落在屏逸身前,向着对面的故人点头致意,态度不卑不亢——念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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