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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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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亓箫稳稳地托起她,将人抱到床榻上,随后自己覆身而上。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房事了,她怀两小只时孕相不好,韶亓箫大多便是浅尝辄止,次数还少得可怜。后来她难产了,又被太医断定伤了身子,他便待她像易碎的娃娃一般小心呵护,自然再没有这个兴致想这种事。

    所以这一晚对他们而言都有些陌生的激动,一开始韶亓箫还有些克制,后来却被她越缠越紧,他也渐渐放纵起来。第二日,两人便不约而同地起晚了。

    索性,这一日上半晌本就是留给韶亓箫在府里与家人道别以及好好收拾东西的,倒不用早起,韶亓箫便心安理得地搂着还在沉睡的赵敏禾赖床。

    赵敏禾直到午时才幽幽转醒,即使醒来后身体却仿佛被碾过一般,提不起一点力气。这时候她才信了太医的话,从前她不是没有陪韶亓箫胡闹过,可从没像今日这般累得狼狈过,可见她的身体确实弱了许多,需要一点点养回来。

    韶亓箫见她比昨日苍白了一些的面容,也是愧疚莫名,因而便只让她躺着休息,他自己则指挥着下人给他收拾行装。

    用过了午膳,他又出了府,去衙上与同行的二皇子韶亓萱等人拟定赈灾的路途和其他事宜,又是快到三更才回的府。

    赵敏禾已经睡过了一觉,精神也比午时刚醒来时好了多,夫妻俩又一同用了宵夜,韶亓箫才静静抱了爱妻上榻说话。

    “明日几时走?”

    “辰时父皇会在明光殿为我们送行,所以卯时四刻就得出门。”韶亓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又道,“阿禾,你身子不好,到时不用来送我。”

    赵敏禾窝在他怀里,轻轻“嗯”了声。


第209章

话虽如此,第二日韶亓箫起床时,赵敏禾还是跟着起来,披着一件大氅为他穿衣。

    “我送你到院子门口就好。”

    韶亓箫没有再拦,抬手配合她穿好了衣物。

    出了菱花门,韶亓箫抬头看看还在淅沥沥地下雨的昏暗天色,转身对她道:“外面下雨,别送了。”

    赵敏禾抿了抿唇,不舍地上前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把头埋在他胸口,喃喃出声:“好好照顾自己。我叫康平给你带了一些药物,做成了几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包,你记得每日都不能离身。昌州那边还有疫病,每日都叫太医给你把把脉,如果他叫喝防治的汤药,你也要乖乖喝,不可以怕苦不喝,喝完了可以吃蜜饯,我叫林嬷嬷在你的行囊里放了一罐,那是给你压苦药用的,不许平时当零嘴吃了。”

    韶亓箫眼底浮现着叫人沉醉的温柔,低头在她发上轻轻一吻。

    “你放心,我带着康平和陶卓一起去,就算我自己忘了,他们也会记着,绝不在回京后给你数落我的机会。”他不放心地又反过来叮嘱她,“府里只剩你一个了,孩子们也只有你一个来照顾,但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不妨你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忠勇伯府人多,能帮上你,我也好安心一些。……”

    分别的时候终究要来,韶亓箫慢慢放开了她,下一刻又在她额上烙下炙热的一吻,定定地将她的身影深深地映入自己的心里之后,才接过康平递过来的伞大步离开。

    赵敏禾站在廊下,看着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

    韶亓箫走后,璟郡王府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虽然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夫妻俩相处的时光极少,但好歹每日还能相拥而眠,而且白天时他也在仅仅一刻钟路程之外的大兴宫中。眼下,他却要离京两个月,她要那么长时间无法见着他。

    即使府里还有四个孩子,还有同样是丈夫离京、所以更常来串门的郑苒,赵敏禾依旧无法抵挡她内心的思念。

    韶亓箫一行轻装简从,不到半月就到了昌州。这半月间,赵敏禾只收到了他的三封家书,每每都是从驿站送来的。

    不过到了昌州地头后,他的家书多了起来,基本每隔一日便会来一封,这回却是夹带在给承元帝的奏折中送来的。

    赵敏禾第一次接到他这类的家书,还是赵毅进宫后,顺手从承元帝那儿给女儿带出来的。

    她将家书拿在手中,对着父亲那一脸的八卦都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有父亲在,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看的,所以便先将家书放好,转身笑看着父亲。

    赵毅挑了挑唇角,眼里暗中放光说道:“你就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赵敏禾清了清嗓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从前赵毅是看韶亓箫百般不顺眼,尤其是他们刚成亲头两年,韶亓箫每回陪她回娘家,都要做好随时被拉进练功房的准备。但近两年,赵毅却是越看韶亓箫越顺眼,大有与女婿拉帮结派、一块儿喝酒吃肉的架势。

    她淡定地转移话题,“父亲,最近一直下雨,祖父身体还好吗?”

    女儿不肯说,还厚脸皮地脸都不红一下,赵毅撇了撇嘴,也不追着问了,认真地说道:“挺好的。挺过了最危险的那阵子,眼下虽然天气潮了些,但却也没了酷暑。太医说,近期内无恙。只不过今年冬天……”

    赵毅有些唏嘘。

    老父毕竟年纪大了,生老病死也是常理。但赵毅还做不到像赵祈本人那样豁达。

    他勉强笑了下,“人生七十古来稀,一晃眼我都快七十了。”

    赵敏禾瞪了赵毅一眼,说道:“父亲才六十出头,哪有快七十。祖父和曾祖父都是长寿之人,父亲也一样,少说还有二十年呢。到时候父亲都已经做了高祖父了。”

    女儿生气了,赵毅便嘻嘻笑着不再提,便自己又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

    “这些日子来,好些朝中大臣都来找过我,叫我跟陛下上谏去襄山的事。有些是真为陛下操心,有些却是自己贪生怕死,听得我烦得慌。”

    赵敏禾也听说了。

    原本,前阵子的上谏都因为灾区瘟疫和江州暴民二事消停了不少,但前几日京畿之地也传出了疫病,所以这阵消停下去的上谏又是卷土重来,并且声势远比之前那次浩荡。

    “那地方才几个人得疫病啊?!当地官府救治得当,分明已经将疫病控制住了!襄京城也开始戒严,这些日子雨也小了,城中局部的积水也退了,真不知道他们怕什么!自己的命值钱,老百姓的命就不值钱吗?!不知道襄山与外头来往不便吗?!从前没大事时陛下去襄山当然没问题,眼下这么大这么多的事,他们不知道现在每日有多少奏折从全国各地送上陛下的案头吗?去了交通不便的襄山,会耽误多少事!”

    赵毅骂起人来没完没了的,等他骂完都快晚膳了,赵敏禾便留了父亲用饭。

    圆圆显得很高兴。

    父王不在,两个小弟弟还小,上不了桌,每次只有母妃、长生和她自己三个人吃饭,太冷清了。

    而且皇祖父最近好忙,都好久没接她进宫玩儿了,她每日读书写字之余,就只剩下逗逗两个小弟弟这么一个乐趣。

    今天有外祖父在,圆圆就缠着外祖父带她去忠勇伯府,那边有好多表哥表姐,还有几个小表侄可以一起玩儿。

    赵毅巴不得呢,当下就问女儿:“反正女婿不在,你就带着孩子们回忠勇伯府住一段时日?”

    赵敏禾没有犹豫,当即同意了。

    第二日,赵敏禾就叫人收拾了几样衣物,一起打包了四个孩子回娘家,住进了她待字闺中时住的存芳苑。

    存芳苑这些年一直为她空着,吴氏还定期派人打扫,本就是为她回娘家时好有个固定的歇息处,而不是歇到象征着外客的客院去。不过因她嫁的是皇家,丈夫的身份特殊,这些年即使回了娘家,也极少有小住的次数。

    即便如此,在近年来赵家人口愈多的情况下,这存芳苑却还是被特意留着。

    吴氏看到女儿带着儿女上门,欢喜地逗弄起两小只来,再有圆圆和长生两个凑趣,一时倒把女儿挤在了最后。

    赵敏禾也不跟儿女们吃醋,趁着吴氏帮忙照顾孩子时,她往赵祈养病的安鹤堂去了趟,叫赵祈气色不如想象中得差,这才安心。

    在娘家住了没几日,赵敏禾对如今忠勇伯府的人口与住房的不协调有了更直观更清晰的了解。

    襄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地贵,忠勇伯府即使比别家富庶,府邸大一些,却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况且赵家还没分家,赵毅这一辈三个房头住在一个屋檐下,底下赵敏禾的哥哥这一辈如今也成爷爷辈了,子子孙孙下来,人数真的很可观了。

    赵敏禾的侄子们也陆陆续续地娶妻生子,每成亲一个就意味着忠勇伯府要单独为小俩口划个小院子出来,更意味着很快伯府又会添丁进口。孩子小时还可以跟父母住在一个院子里,等一点点长大了——尤其是男孩子——就必须挪出来,如此一来又得腾地方。

    照赵敏禾这些日子了解来看,她那些还没娶妻的侄子们和侄孙们如今是四五个人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侄女们倒还好,只是两个人分享一个院子而已——拜忠勇伯府阴盛阳衰所赐,小男孩儿比小女孩儿多多了。

    另外,目测再过两年,还有几个小萝卜头需要从他们父母的院子里移出来。

    赵敏禾回头看自己和圆圆、长生,外加牙都没长齐的两小只,竟然“奢侈”地霸占了一整个存芳苑,她感动娘家为她保留闺房的同时,难免还过意不去。

    于是,她便私下寻吴氏说了,等这次赈灾事了,便将存芳苑空出来给侄子侄女们居住。

    吴氏沉吟片刻,才轻轻摇头道:“不必了。”

    赵敏禾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出生时家中人口远没有现在多,所以留给她的院子是四进的,着实比如今五个侄子合住的小院子还大,修葺一番便完全可以分成两个小院子,至少可以叫侄子们住得宽敞些。

    吴氏笑了笑,便道:“你父亲很快就会上表,将忠勇伯的爵位传给你大哥。到时候,二房与三房,就会与我们大房分家,你祖父已经做主,为两房在外头安排好了。你二叔与三叔也已经各自有数。”

    事实上,爵位这事是赵毅自己提的。但分家一事确是老伯爷赵祈的意思。

    早在去年病危前,赵祈预感自己时日无多,便着手将自己手头上的东西分给了三个儿子,并在京中给次子和幼子另外安排了府邸。三房之间也达成了默契,会在赵祈过世并为他守完孝之后正式分家。

    不可否认,如今府中虽然住得挤了些,而且人多了平日相处也免不了小摩擦,但大的罅隙却是没有的。再有,在这种外头人心惶惶,家里的男人又忙于政务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有个照应,也比单独开府时独个儿惊慌要好不少。

    约定俗成之下,分家是娘家的家务事,赵敏禾这个出嫁女是没有置喙的资格的。

    赵敏禾也确实没有细问。不过却不是约定俗成的关系,而是她看吴氏说起分家一事时眉间舒展,可见这分家分得挺顺利,并未发生什么龌龊。再说了,祖父好歹活了八十多岁了,这点子周到总是有的。

    女儿不开口,吴氏也不提。

    她犹豫了下,终究移到女儿身边,轻声道:“另外有件事,我想还是该知会你一声。”

    赵敏禾刚抬头,就听吴氏用更加轻忽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你父亲昨天悄悄告诉我,陛下似乎有了立太子的心思。甚至……还可能让太子监国……或者,直接退位让贤。”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我发生了一次交通事故。。。好无力。。。怎么今年什么事都能找上我。。。

    话说我爸爸前段时间也扭了脚,伤势还比较严重,我搅得是不是自己该想个法子去去霉运,肿么今年我家就这么不顺呢。。。


第210章

吴氏说“立太子”和“太子监国”这两句话是赵毅偷偷告诉她的,赵敏禾便以为这是承元帝私底下言语之间透露给自家父亲的。

    可没料到,没过几日,京中就传出了陛下预备在这次赈灾事后立太子的消息,不单言之凿凿,甚至承元帝也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默认了。

    如此一来,襄京城从原本的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一下子变成了炸开了的油锅。

    这么多年了,每次有皇子开始出头的时候,承元帝便会将其势头按下去,再迟钝的人都自觉看破了,觉得大概还需要好些年承元帝才会确定继承人选。

    然而,就在大家都偃旗息鼓的时候,皇帝陛下却偏偏说他要立太子了!

    赵敏禾发现“立太子”已经不是悄悄话之后,去问了赵毅。这才知道原来当日承元帝透露“立太子”一事时,在场的不止赵毅一人,除了他便还有冯立人、两个宰相和羽林军的校尉,另外承元帝说那话时也没清场,所以另外还有□□个宫人听到了。

    吴氏微微翻了个白眼,对赵毅说道:“既然这么多人在场,那你回来跟我们说的时候,为何弄得像多大的秘密似的?”

    此时夫妻俩叫了长子赵攸瀚进书房秘议,原本不想惊扰女儿的,但此事终究关系到身为“太子候选人”的女婿,所以吴氏便还叫来了女儿。

    “那天在场的都是陛下亲近的人,并不是哪个皇子的阵营的,宫人也都是素日里常见的,陛下说的时候也压低了声音,我自然以为那是要保密的啊!”赵毅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更何况那么大的事,不保密才是不正常吧。”

    赵攸瀚在一边道:“正因为兹事体大,所以像父亲这样并不在乎储君人选的人,回了家都忍不住跟我们说几句,况且那些深涉其中的人,知道的人越来越多那是肯定的。”

    引以为傲的儿子挺他,赵毅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便听赵攸瀚又道:“父亲有件事说错了。即使那些宫人真是常见的,也难保不是偏向了别人。他们到底是不是陛下信任的人是另一说,单就陛下说话时没有遣了人,以陛下的缜密,这似乎不大……”

    赵攸瀚凝神。

    早在连京中百姓都听说“陛下要立太子”了之后,他就有些怀疑这是陛下故意放出的消息,也许连消息的广泛传播中也有陛下自己的功劳。至于这么做的原因……

    赵毅正听得津津有味,却听儿子说着说着顿住了。他不耐烦地举起手,正要伸过去捅捅儿子,却见下一瞬,儿子眼眸微微一抬,转向女儿说道:“阿禾,你与妹婿每几日通一次书信?下一封是何时?”

    赵敏禾疑惑地挠了挠头,“之前是两天一次。后来他到了昌州,说那里事务繁乱,便常常无法准时。偶尔每日都有信,偶尔三四日。”

    赵毅在一旁补充,“陛下允许他们夹着奏折送家书,八百里加急,那比驿站的驿马快得多。所以女婿的家书每次都是跟着奏折一起来的。上一封是前天收到的,最晚后天就该有下一封了。”

    他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家书十之七八都是他从陛下那儿顺带出来的。

    赵攸瀚望着妹妹微微蹙起的眉头,抿起嘴角笑道:“你写封家书,一会儿我让我们的人快马送到他手中。先别封口,我这里有些事要预先知会他一声。”

    赵敏禾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乖乖先应了下来。刚要问起,赵攸瀚已经解释给她听,“陛下,只怕是要引蛇出洞了。”

    “引什么蛇?”赵毅两眼蚊香眼。

    “妹婿那里陛下应该做了安排,但也大意不得。我会挑几个好手去送信,顺便留下来暗中保护。”赵攸瀚对赵敏禾道。

    赵敏禾渐渐明白过来,她白了白脸色,但想到赵攸瀚的话,她就很快镇静下来。

    只不过,她依旧心中不平,抬头对赵攸瀚道:“七郎是他最爱的儿子,他怎么忍心……”

    赵攸瀚不赞同地打断了妹妹的话,“陛下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否则妹婿那里何必用那么大的阵仗,何必将陛下的亲兵羽林卫派出去?若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赵毅的蚊香眼渐渐清明起来,但他还是气鼓鼓地说道:“你们别当我不存在……”

    “更何况,以我的见解来看,昌州变数太大,难以掌控。襄京城才是重中之重,也更危险!”赵攸瀚说道。

    赵敏禾还是有些难受,眉头始终紧锁。

    赵攸瀚一看就知道妹妹仍没有想通,所以他对妹妹说道:“阿禾,为君者,有时候必定会有所抉择。陛下即使有利用自己儿子之嫌,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揪出罪魁祸首,才好在未来给天下百姓一个真正的明君。”

    赵敏禾听了,倒也渐渐释怀。

    见状,赵攸瀚便开始提议妹妹带着儿女在娘家中多住些时日。

    “璟郡王府如今没有男主人,到底势单力薄,加之身为皇子府邸目标太大,反而在忠勇伯府还有个照应。最好,你等陛下的行动完毕之后再回去。”

    赵敏禾身为一个母亲,到底要为年幼的儿女的安全多做考虑,因而她没有多犹豫就应下了。

    *

    昌州。

    赵攸瀚猜测得**不离十,但他派出的信使还是迟了一步,在赵家人书房秘议之后的第三天夜里——此时赵攸瀚的信使甚至还没到昌州地界,韶亓箫就被随行的羽林军昭武校尉匆匆唤醒,又匆匆被扔了一头的羽林军的戎服叫他赶紧换上。

    韶亓箫忍着睡意,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昭武校尉肃容递上一封秘信,说道:“这是陛下的密旨,请七殿下速速换上这衣裳,即刻与二殿下、大皇孙一起从后门离开。”

    韶亓箫接过秘信,揭开泥封,确定是承元帝的手书无疑,便一目十行将内容看过,随后他不再浪费时间,飞快起身换上身旁这件普通到他两世都不会穿的盘领窄袍,外头套上最普遍而沉重的铠甲,又戴上毫无美感的幞头,将自己收拾成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白嫩的大周羽林军。

    韶亓箫刚收拾完,外头就进来一个身形与他相近的华服青年,粗看之下面容也与他有几分相似,加上穿了一套代表着皇亲贵胄的紫色绣金祥云常服和头顶的华丽白玉冠,不熟悉的人大约不会对此人就是当朝七皇子有所怀疑。

    看到了此人,韶亓箫便明白承元帝一定早有计划,这才连替身都一早就准备好了。

    他走到桌案前,正要伸手去提一个行装,就听昭武校尉又道:“为防露陷,行装不宜带走,请七殿下见谅。”

    韶亓箫抿了抿唇,飞快道:“我只拿些药。”

    他打开行装,从里面抓了两包赵敏禾为他准备的医药包,刚要合上,就见衣裳底下露出了一点白瓷罐子的痕迹。韶亓箫顿了顿,还是伸手将它取出来塞进了怀里。

    他们这一晚是住在昌州的驿站里,韶亓箫下来时二皇子韶亓萱和他的长子韶仝珺也刚到,二人与他皆是类似的打扮。

    昭武校尉在一旁看着这三个即使穿上了最普通的戎服却还是难掩华贵气质的龙子凤孙,硬着头皮献上了一盘草木灰。

    韶亓萱被人搅了安梦,脾气正臭着,当下见了还要“毁容”,脸色更黑。

    韶仝珺作为一个跟韶亓萱相处了二十年的好儿子,连忙赶在韶亓萱发飙前拉住他道:“父王,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听皇祖父的安排。”

    有承元帝这座大山压着,韶亓萱总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弟弟和儿子一起,在脸上、手上抹上了一层脏污的灰烬。

    随后,三人便只带上了自己的随从,趁夜骑马离开了驿站,而留下的三个替身则会带着羽林军,继续前往下一个县府“代皇父巡狩赈灾”。

    一路快马加鞭,直到天色微亮时分,几匹奔驰的骏马才寻了避风处停下来休息。

    韶亓箫带了陶卓一个侍卫和康平一个内侍,韶亓萱父子也是一样,只有两个侍卫和两个内侍。

    三个皇子、皇孙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生中从未如此受苦受难,奔袭了半夜到这会儿早已又累又饿。

    韶亓萱父子带来的两个侍卫结伴去打些野物,陶卓留下来在四周警戒,三个内侍则忙着生火,不管如何,总先要将饥肠辘辘的肚子填饱。

    韶亓箫从怀里摸出他临时带上的那罐蜜饯,从中摸出一个塞进自己嘴里飞快咀嚼起来。甜甜的东西一入口,韶亓箫就觉得胃里饱足了许多。

    他大快朵颐,一下子又塞了一颗吃起来。

    正吃得开心,就听旁边传来幽幽的声音:“你哪儿来的蜜饯吃?”

    韶亓箫抬头,只见韶亓萱正脸带愤懑地看着他,似乎他在此刻吃蜜饯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

    他嘴里的蜜饯还有没咽下去,便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窝家阿禾…为窝准备的…零嘴儿。”

    康平翕了翕唇,想说“这是王妃为您准备压苦药的,可不是零嘴,而且您还阴奉阳违,总是趁奴婢不注意偷吃”。但一看到对面的当朝二殿下一面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却又一面偷偷咽口水的样子,康平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还是别说话了。

    难得看到他家殿下逗二殿下哩。

    下一瞬,康平却后悔自己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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