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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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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生子的年岁比嫡长子还大几个月,说周振爱重妻儿,傻子才会相信。不过看在皇太孙的面子上; 想来他要收敛许多了。
  只是不知道,那姓邹的外室,还能不能如常进门。
  老大人们满心盘算,带着看笑话的心思推演着祁国公府的阴私家世,试图在其中找寻可为自己所用的地方。又含笑望向受礼的周行,向这个刚刚成年的青年人致意最深厚的祝福。
  至于他们的视线有没有穿过跪立的周行滑向皇太孙的衣摆,就只有自家知晓了。
  “嘿!秦公子怕是不懂京中的规矩,这赞者的活,哪能两个人做呢!”
  “小公子请个金陵人,怕是也不懂我们京城的礼仪,不如请我等来呢~”
  “默存兄,你觉得如何?莫不是觉得我等比不上这位刘小公子?”
  尽心筹谋的老大人们听到场中的吵闹,悚然一惊。连去看祁国公脸色的时间都没有,统一地抬头看向闹事的后生们。
  对着皇太孙出口不逊的,正正巧是他们的子侄。
  这群傻子!
  莫说比不得与皇太孙交好的周行,就连郑家小子的审时度势都不会!
  几人快速地换了眼色,由其中最德高望重年岁最长的建极殿大学士上前,压住了闹事的小辈。
  “默存贤侄的大好日子,你们再如何情谊深厚,也不能如此胡闹。”
  闹腾的场面立时一静。
  有一青年越众而出,拱手道:“回伯父,并非侄儿们有意坏了庄严……”
  当他回头时,大学士已察觉不对,却已无法呵止他的话。
  “实是怕这位秦小公子不通规矩破了周四公子的福气,这才不得不匆匆叫停。”
  周行仍侧对众人,端端正正跪在那里,似是对身旁的事完全不曾听闻一样。
  开口的,反倒是秦恒:“这位公子所言,确实有些道理。纵不通庶务,莽撞了。”
  “秦公子过虑了。”见事有不对,礼部仪制清吏司王大人忙站出来道,“各地民俗皆有不同,周贤侄虽在京中长大,籍贯却在金陵,按着金陵的规矩多添一位赞者,本属常事。”
  他说罢便瞪向之前起哄的后生们:“以己度人坐井观天,实属大害。还不快向秦公子与周公子刘公子致歉?”
  王大人看似颇具长辈威严,实际上已是两股战战,又是慌乱,又是激动。
  若在往日,区区五品礼部郎中定不敢在一众世家公子长官嫡子面前如此说话,只是今个在场的人中,仅有他有能力帮助皇太孙驳斥那一班起哄的人。
  不论金陵有没有这个规矩,有他这一句话,就已给皇太孙铺平了台阶。
  那可是,皇太孙啊。
  后生们面面相觑,终于在建极殿大学士的一声轻咳后,俯首认错。
  秦恒不躲不让地受了这一礼,转而拱手对刘拂道:“先生,请。”
  不必去看,皇太孙就能猜到,此时在场所有知晓他身份的人,日后对刘拂的态度都会大不相同。
  如果说往日的刘拂只是家中有逆子的大人们眼中的救星,那么从此往后,就是不可明说但也决不能得罪的对象。
  而这些变化,也都在他和周行的预料之中。
  今日这一遭突然开口改了加冠礼流程的举动,本就是为了给不愿入官场的刘拂一个不必低头对人的保障。
  刘拂微愣后,立时就想明白了这事从何而起。在心中轻叹口气,颇无奈的忘了周行一眼。
  方才被所有人或直视或偷瞄的周行似是感受到了刘拂的注视一般,挺得笔直的脊背微颤,两肩收紧几分。
  见此情景,再不晓得秦恒因何突发奇想,刘拂就白与他相交这许多年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上前,刘拂身上不带丝毫初入京中的畏缩,步履从容。
  她走近周行,抬手替他撤去帽子。高束成马尾的长发没了帽子的束缚,如流水般直直扫下。带着草木的清香,直扑鼻端。
  发下手中顺滑的乌发,刘拂微退一步,双手从谢显托举的红木托盘中捧起濮头,躬身奉给正宾文太师。
  文太师却没有立时接起。
  刘拂抬头,在感受到太师和善的目光后,又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加冠礼对男子来说,是比昏礼还要重要的时候,意味着男子成丁,已可建功立业顶天立地。
  周行却愿意用这般重要的加冠礼,来让京中权贵晓得,她刘拂是他周默存的尊师,是皇太孙亲近的好友。
  这份情意,已深厚到她再无法置若罔闻,避而不见。
  挽起刚刚从手中溜走的长发,将它仔细盘起束进幞头中。刘拂直起身子,从一旁绕到周行斜前方,站在文太师身后偏左的位置。
  而在文太师身后偏右的位置,站着的则是这场加冠礼的主人,周行舅父。
  对于一个白衣书生来说,即便是晋江书院的先生,也没资格受举子的跪拜。刘拂这么一站,意味着她受了周行半礼。
  秦恒微愣,待反应过来后就想上前出言遮掩,却被方奇然死死拦住。
  刘拂的反应,已超过了之前他与周行的预测。
  知情者尚且如此,围观者更是被刘拂的大胆惊得忍不住短呼一声。方才一直端着不在意很开心表象的周振,脸上的笑也已龟裂。
  这一礼,便是他这个父亲也为受到。
  对于外人直刺过来的目光,刘拂只当没有看到。
  她面色沉静,目光和缓。站定后略整衣衫,然后便双手叠立,拇指上竖,躬身弯腰,还了周行半礼。
  动作端方有礼沉稳大气,竟挑不出一丝错误。
  本想驳斥刘拂身份低微不得如此的挑事者,在此一礼后立时想起了她“先生”的身份,什么话都再说不出。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跪立的周行一双眸子突地睁圆,眼中满是亮晶晶的喜意。
  刘拂起身,开口时语调缓慢,低沉悦耳:“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挚亲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特意将“兄弟”换成“挚亲”,在看到周行眼中的笑意后,刘拂的唇角也几不可查地微微勾起。
  祁国公的脸色,更难看了。
  ***
  再次换衣后,文太师取酒向北祝辞。
  刘拂亲手接过酒盏递与周行,在他饮尽后收回酒盏,在周行答拜过正宾后,又受了他一礼。
  两人一人面东一人面南,前后对拜的间隙不过一瞬,若非是在加冠礼上一着缁衣一着公服,只怕倒更像是夫妻对拜了。
  不远处立着的方奇然将二人互动看在眼中,心中百感交集,到底只是向着北方望了一眼,将所有念头都吞回心底。
  只有郑荣忍不住低声道:“怎么看着周三跟刘小先生之间,很是不同?”
  他未尽的问话,全被谢显一拐子垂回了肚子里。
  而刘拂处,已到了加冠礼中正宾的最后一步。
  在众人心中本应为小辈无礼而大怒的文太师,却含笑抬手,示意刘拂来完成。
  今日的风头,已出的足够大了。哪怕明知有皇太孙的面子在,文太师定不是有意为难,深知过犹不及之理的刘拂还是选择了放弃。
  刘拂正要推拒,垂眸时正对上周行满含期盼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恭维文太师并婉拒的话再说不出口。
  向文太师微施一礼后,刘拂缓步走向周行,于他身前三尺处站定:“
  在听到“默存”二字后,周行眼中似是绽放出了无限欣喜,这喜意太甚,让刘拂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然后,她便看着周行强压住喜笑盈腮的神情,轻声道:“某虽不敏,敢不……夙夜袛奉。”
  那一个短暂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似乎藏着难以揣测的深意。
  ***
  礼成后,祁国公带着一子二侄匆匆离去,连个照面都没跟靖宁侯府的人打。
  毕竟之前再如何遮掩,嫡子拜见的亲长都是姜姓人,和领着嫡子见客的是靖宁侯这件事,都狠狠打了他的脸面。
  任谁都看的出,不论周振再如何遮掩,周行如此,都是摆足了与祁国公府划清关系的样子。
  但不论是想到甘当赞者的皇太孙,还是想起数月后的祁国公续弦的喜事,想要和能够斥责周行不孝的人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多说一字。
  而在皇太孙有意露出自己是白龙鱼服的姿态后,那些在加冠礼上认出秦恒身份的大人们自然不敢多吐露一丝一毫,最多是千叮咛万嘱咐,就算免不了得罪周行,也千万不要得罪了他身边的好友。
  之后,祁国公早已放出话来要大办的续弦礼,不知为何也变得简单非常。
  京中议论纷纷,因着皇太孙的身份并未暴露,是以最被认同的说法,便是祁国公终于发现嫡子的优秀。
  可惜的是,在众人口中千难万难到底被父亲认可了的周行,并未回府拜见继室。他自入了晋江书院后就一直住在学舍当中,如寒门子弟般自己操持一切,用心苦读,再不理会家中纷争。
  祁国公续弦不久后,归乡立碑省亲的徐思年也已返京等候派职。
  徐思年殿试的名次居中,按理不是入翰林院,就是外放做个父母官,比之同进士唯一的好处,就是若政绩不错,两年后就可回京调入六部。
  但徐思年却暂辞了公职,他的同年劝了又劝,到底无法改变他的心意。在那之后,徐思年就去了晋江书院做先生,正与刘拂毗邻而居。
  再无第四个人知道,在徐思年做下这个重大决定前,先后有两个人去了他房中,与他有过长谈。
  外界各色传闻起了又来,因着周行一直再无动作,很快就没人再关心祁国公府的这点阴私,也无人关心晋江书院中这班不知能否得中的学子。
  除了被父辈反复叮嘱过的公子哥儿们再不敢与周行等人针锋相对外,再无其他变化。
  而周行方奇然等人在书院中的生活,则如他们在金陵时一般无二。
  鸡鸣起走趟拳,梳洗后捧书诵读,按着书院的课程研习经义,放学后再去徐思年的院中进行例行的加课,偶尔与同窗切磋,或者在休沐日参加京中的诗会文会,曾经的混世魔王三公子,在重新归京后完全沉寂了下来。
  除了学业外,唯一让周行等人挂心的,就只剩下说好了即日便答,却再无音讯的蒋存。
  就算是秦恒,也未曾从他皇祖父口中得到一丝一毫关于蒋存的消息。
  若非有武威大将军的亲笔传书,又有刘拂镇定到让人不自觉相信的安抚,方奇然与周行怕是已抛下书本,前往北地探寻蒋存的踪迹了。
  相识多年以来,刘拂“生而知之”下的处变不惊,已给周行等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是以只有她的话,才能让焦躁非常的周行与方奇然心中平静些许。
  而刘拂用以压制他们的,仅有“大计”二字。
  “阿拂,你就准备这样一直哄着他们?”
  时已仲夏,当周行方奇然与谢显离开后,徐思年执着酒壶与早就冰好的瓜果,敲响了刘拂的房门。
  刘拂闻言,苦笑着提起壶柄。
  银质的酒壶在月色的照耀下,被镀上了一层微光。刘拂仰头看着被她高举起的银壶,险些被反射出的月色刺痛了眼睛。
  “我也是这样哄着自己的。”
  当局者迷,她就知道,自己瞒得过周行方奇然,却不一定能瞒得过徐思年。
  事已至此,倒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倾酒于口中,刘拂抹去唇边酒水,回眸轻声道:“我看不透,推不出,就只能如此。”她又饮了一口酒,“聪明人总爱多想,多思多虑之下反倒不必多说。”
  “但这样压着,总不是个办法。”徐思年深深望着她,轻叹道,“若真有个万一,只怕方兄、周兄想起今日,会错怪你误了时机。”
  与周行方奇然不同,如今的徐思年虽无官职却有官身,于在晋江书院陪伴太孙读书,便是圣上交给他的任务。
  从归京密见过圣上后,徐思年便与皇太孙关系亲近起来,渐渐地也知晓了许多不可外传之事。
  有些事,他虽不知情,却也能猜度出一些来。
  所以在前几日偶然发现了刘拂的烦闷后,才会忍不住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前来宽慰。
  这是他们相识四年以来,徐思年第一次看到她处变不惊下的躁郁。
  听到徐思年的话,刘拂再次苦笑。
  她放下酒壶,望月轻叹:“不会的。阿行、我是说三哥和大哥,他们绝不会如此……使我烦闷的,从不是这个,我只是……担忧二哥。”
  听出刘拂话中笃定的徐思年眸色微黯,难以忍耐的酸胀填塞了整个心房。
  即便他不愿承认,可是自回来后的种种所见,都逼着徐思年承认,他的阿拂,对周行确实不同了。
  “那为何你不将猜测都说与他们?”
  “为什么?”刘拂笑了笑,“因为有些事,只有他们能查到。”
  少将军此次的行踪不定,不在任何史料之中,按着民间记述,他应在周相加管理里后便已归来才是。
  她甚至不敢多加揣测,唯怕引错了方向,反误了蒋存。
  刘拂虽不知此事因由,却知道引得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按着种种迹象来推,此事十之八。九,是由被她坏了计划的安王而起。
  可是安王和北蛮……
  “莫要如此。”徐思年见她满面愁容目光空空,只觉得心疼,“阿拂,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出金陵时,在定山寺求的签符?”
  “蒋兄吉人自有天相,自会完璧归来。”
  当日蒋存的签符,正是“茂林松柏正兴旺,雨雪风霜总不摧;异日自然程大勇,功名做个栋梁材”,丑宫,上上签。
  刘拂微愣,举壶向他:“多谢松风兄了。”
  雨雪风霜总不摧啊……
  变故因她而起又如何,少将军依旧是那个百战不摧的少将军,不会因她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
  她近日患得患失,真是有些不似往昔了。
  “待二哥归来,咱们再喝个不醉不休。”刘拂挑眉一笑,将酒壶抛给徐思年,自己撵了块沁凉的西瓜,“今日你我先饮,不带他们几个。”
  不论是刘拂还是徐思年,都未料到,这场不醉不归的酒,要等到两年之后才得入口。
  ***
  建平五十七年的初春,方奇然与周行借口游学,向书院告假。刘拂与徐思年因还需授课的缘故,并未与他们同行,而谢显则因冬日受寒生了一场大病,直至春日仍未痊愈。
  及至三个月后的夏日,方奇然与周行游学归来,同行者中依旧没有蒋存的身影。
  又二月,秋闱再起,建平五十八年的春闱正式拉开序幕。
  苦读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秋日已过,冬雪初至。
  这日下课后,刘拂裹着光滑水亮的狐皮斗篷,站在屋外眺望远方。
  大雪簌簌,落了满枝满檐,一如当年在金陵时,他们围炉过年守岁时的那场大雪。
  只是这次缺了个人。
  〃先生。〃
  刘拂闻声偏头,正见刘昌从远处走来。
  两年的时间,让当时七岁的瘦小孩子长成了小小少年。
  此时的刘昌已长到刘拂胸前,穿着学子服的样子,比之当年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样,像话许多。
  〃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么?〃刘拂抬手替他拂去肩上雪花,轻笑道,〃怎么也不打把伞。〃
  〃书袋忘拿了。〃刘昌抿唇,犹豫片刻,踟蹰道,〃先生是在想念蒋世兄么?〃
  刘拂微愣,点了点头。这两年的师生相处,她并未刻意与小爷爷过多接触,两人的关系算得上不错,却也没有太过亲近。
  是以刘昌有此一问,全不在刘拂预料之中。
  不过她的事,没有什么可瞒他的。
  〃是啊,风雪思归人。蒋二哥一去了无音讯,即便知晓事出有因,也难免担忧。〃
  数月前周行与方奇然归来,虽未带回蒋存的消息,却带回了定心丸。
  那消息来源诡秘不可对外人道,却足以安慰两年不得好友消息的几人。
  〃先生放心,苍天怜英才,蒋世兄定会安然归来的。〃
  刘拂正要说话,就听到远远有人唤她。
  远望过去,正是山长身边伺候起居的小童远远跑来。
  而在更远的地方,有一个看不清身影的高大身影立在那里。
  〃刘先生,刘先生,有故人求见,您现在可方便?〃
  刘昌方才所说犹在耳畔,竟让刘拂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先生莫急,小心脚下路滑。〃


第125章 上风
  还未靠近; 刘拂就已看出来人并非蒋存。
  也是……若真是二哥归来,如何会没有书信提前告知,又怎会先来见她。
  那人个子虽高,身形却瘦; 看起来是个一吹就倒的样子。而蒋少将军; 却是如冬日的松柏; 苍翠不折。
  而这样高的个字,也绝非是饶翠楼中她熟悉的小厮的样子。
  一个名字从心头一闪而过。
  “你……”
  大风突起,吹乱漫天大雪; 密密地挡住刘拂的视线。刘拂抬手; 以袖遮面; 挡住吹得面颊生疼的雪粒。
  对方也在她站定的同时停下了脚步。
  “……云浮……”
  烈烈风声没能掩盖住男人的声音,其中的思念与忐忑亦未被遮住。短短两个字; 透出不为人知的艰涩与温暖,矛盾中又透着神奇的融洽。
  刘拂上次听到这样的语气; 还是三年前。
  透过纷乱雪花,她终于看清了那双一瞬不瞬望着自己的眼睛。
  而在想起对方是谁后; 刘拂的第一反应却是看向了身边的小少年。
  “先生?”从开始就因为担忧跟着跑来的刘昌; 在站定后就一直注视着刘拂。他年纪虽小; 但不知为何; 在与小先生相处时,都会莫名生出一股保护他的欲望。
  大概,是因为先生太瘦小了些吧。
  刘昌踏前一步,用半个身子挡在刘拂身前。这动作有些失礼; 以他的年岁与身份,倒也让人说不出话来。
  看着身前的小小背影,刘拂嘴角沁出一丝笑意,只伸手拍了拍刘昌的肩头,又向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
  对方眼中的黯然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并不愿因此委屈了全心维护她的刘昌。
  一个是名义上的兄长,一个是她真正的祖父,在这种无关是非的小事上,刘拂自然会选择后者。
  对面的青年正是刘平江,她多年未见的“亲生兄长”。
  三年的时间,把当时愣头青一样只有一腔热血,想要救妹妹却只会横冲直撞的青年磨成了一块温玉。
  刘拂突然想起,两年前她还未入晋江书院做先生时,山长的一番话。
  原来那个借宋院长之口,向山长引荐他的“小徒孙”,便是刘平江。
  作为一个知晓妹妹女扮男装混迹京城真相的哥哥,托赖信得过的长辈也属正常。
  她便是对刘李氏不喜,但刘平江能有如此造化,也属难得的喜事。不论如何,本应因舞弊案一事而丧命的刘平江,能得到宋院长的青眼,都证明了被改变过的事情,亦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么蒋存,一定会平安归来。
  “雪大风寒,不如进屋喝杯茶?”
  刘拂伸手示意,指向她身后授课用的小院。那里有菜有果,正适合待客。
  却也只是待客用的。
  刘平江眼帘微垂,轻道了声“好”。
  “我跟先生同去。”刘昌抿唇,压下心底莫名的郁闷,抬手拉了拉刘拂的袖摆,“先生,可好?”
  他平日里尽是个小大人模样,这番作态倒更像小了几岁。
  少年白玉似的小脸,在刘拂带着笑意的注视下渐渐染上红晕,也不知是被冰雪冻的,还是羞的。
  刘拂也不再逗他,只含笑抬头,对着刘平江道:“兄长可介意?”
  这声“兄长”一出,刘平江便是有千八百种不愿意,也会点头应下。更何况,他本就无法对妹妹的学生生出妄言。
  “小友,请先带路。”
  仰头看着刘平江微红的眼眶,刘昌咬了咬牙,想起方才先生的称呼,到底没有再隔在两人之间,闷声向刘拂道:“先生,我先去烧水。”
  说罢便提起袍子,转身就跑。
  直至跑到屋前,刘昌才回头望了一眼雪中的二人,心中莫名而来的郁郁连自己都不晓得是从何而来。
  望着刘昌跑远的背景,刘拂微愣后摇头失笑。
  直刺面颊的寒风突然停歇,刘拂回头,正望进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的刘平江的眸子里。这一刻,刘平江眼中的情绪都未曾被她看进眼中,她心头浮现的,是多年前在金陵的大街上,于夜间为她挡住彻骨寒意的周行。
  “云浮,这些年你还好么?”
  对于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刘拂并未多言,直接默认了:“挺好,有吃有住,有书有茶。还要多谢兄长,不然此时,我或许在不知哪户人家做西席呢。”
  她装作看不见刘平江窘迫的模样,真心实意地向对方道谢。
  当年初来京城时,刘拂是做好了借着蒋存中举的风光与自己在晋江书院附学的资格,待今年春闱后出来办个书塾,专收贫寒学子与官宦子弟。一是能知晓朝中变故,而是能扶些用得着的人才——非达官显贵,不会知晓蒋存之事;非草芥寒门,绝不会将子弟交托给她这个连功名都无的先生。
  一开始就能在晋江书院做先生,是她从未想过的好事。
  两人相对无言,安静地向前走去,此时风已小了,只能听到落雪簌簌与他们踩过雪地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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