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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红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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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却没法抗议。
  才碰着她的身体,他的人的吻随即攻入她的舌根,吞没她的呼吸,并且更进一步地侵袭她的耳垂吮吻啮咬,让她全身颤抖不已。
  “不……”冷不防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崔红豆反射性的想要用手护住自个儿的胸部,不料衣冠勤的动作更快,马上以嘴覆住她的胸,给她更实际的温暖。
  崔红豆立刻倒吸一口气。因为现在他不只吻她的胸,一只手甚至大刺刺的摸进她的裤头,企图解开最后一层防备。
  突然间,她觉得惊慌,她没有权利和他进行这么亲密的事,她有她的诺言要守。
  “放开我!”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好不容易才推开他。“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她气喘吁吁地拉上被扯开的领子,只见衣冠勤俊美的脸上充满了不谅解,仿佛她发疯了似地看着崔红豆。
  “为什么不能?”衣冠勤咬着牙问。“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更何况我未娶,你未嫁,有什么不可以?”没想到她是一个这么拘小节的人,他还以为她很开放呢。
  “当然不可以。”她揪着抽痛的心反驳。“我虽未嫁,但你马上就要和汪小姐成亲,你忘了吗?”
  “我没忘,忘的人是你。”提起这件事,他就不爽。“是你急着把我和她送作堆,而且我也只答应过要考虑,我看不出这件事跟我们现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他不了解她的心思,更想不透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明明对他有意思,却还硬要把他推给别人。
  “如果你往前多看一步,便会发现大有关系。”他看不明白,而她的脑子却清醒得很。
  “这话什么意思?”他眯起眼,懒得和她打哑谜。
  “意思是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该娶她。”即使说这些就像要她的命,她还是强迫自己把话全盘托出。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答应过你父亲将来不但会遵照他的遗言,找块风水宝地把他给埋了,还发誓过要成家立业,娶一个好人家出身的姑娘为妻。”
  这些都是他的梦想,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错,这又如何?”多谢她鸡婆提醒,他并没有忘记。
  “就因为如此,所以你更该娶她。”崔红豆无力地劝他。“我承认对你有感觉,但这又能改变什么?我只是一个出身平凡的女子,更糟的还是一名风水师。”她苦笑。“你想想看,一个只会看风水的女人能对你有什么帮助?除了帮你找地看方位之外,什么帮助也没有。”
  生平第一次,她对自己的成长环境感到遗憾。如果她能出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或富贵之家,那么今天他们的结局可能不会是如此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不需要你的帮助。”衣冠勤无法否认她说中了重点,但他也有其他想法。
  “或许吧,可是我想帮你。”崔红豆笑得怅然。“现在你可能会因一时激情,认为什么都没关系,可等你冷静下来,你会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对你有利的一方,埋怨我阻碍了你的梦想,我不想变成这样。”
  “没有人要你变成那样。”他不懂她在害怕些什么。
  “可是我一样会阻碍你的梦想。”这就是她害怕的原因。“承认吧,冠勤,你比谁都在乎他人的眼光。你嘴上虽然不说,但你如此努力,坚持要在金陵成家立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做给你死去的父亲看?现在好不容易机会主动送上门,你又何苦一定要拒绝呢?”也许她也是一个傻子,但她真的是为了他好。
  崔红豆眼角含泪的劝他务必接受汪家这门婚事,基本上她也没说错,和汪家结亲的确有很大的好处。
  先不说结为亲戚之后,在生意上等于是大开方便之门,凭汪家的势力,想在金陵立足有如囊中取物,简单之至。再者,他也的确需要汪家的背景做靠山,一旦成为汪家的女婿,便能洗去过去“奸民”之耻,再也没有人敢背地里嘲笑他的出身。
  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都应该听从她的劝告。然而,该死的!他却不想选择好走的路,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她。
  “我不想和汪家结亲,我只想要你。”执起她发抖的小手,他坚决的做出选择。
  崔红豆无奈的看着他,她很感谢他的好意,却只能遗憾的拒绝他。
  “谢谢你的错爱,可是我并不想要你。”她忍痛说谎。
  衣冠勤瞬间大受打击。
  “你不想要我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因为我曾是一个‘奸民’?”默默地放下她的手,衣冠勤并没有忘记之前她是如何看轻他。
  “都不是。”他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能接受你,有我自己的理由。”一个不能、也无力改变的束缚。
  “什么理由?”即使她一再摇头,他还是不愿轻易放弃。
  “我不能告诉你。”她真希望他别再逼她了,那只会使她更加难过。
  “可是我一定要知道!”天杀的,他也不想逼她,可他绝不接受没有理由的拒绝,绝不!
  “我不能说!”他吼,她也不客气。“如果、如果你一定要我说出个理由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到底她只是一个看风水的女子,不能和名门千金相比。
  “我看是你怕自己会后悔吧,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事已至此,衣冠勤也懒得再听她那些好不好的狗屁废话,干脆起身。
  “我不是……”她试着解释,然而他轻藐的眼神阻止了她,使她又缩回去。
  “别再多说废话了,我了解你的意思。”衣冠勤自嘲。“我会听从你的劝告,答应这门亲事。”
  他突来的宜告,让崔红豆措手不及,心痛如绞。
  “仔细想想,你说得并没有错,这桩婚事的确对我有很大好处,拒绝的人才是傻瓜。”而他已经当够了傻子,从现在开始,他要聪明点。
  崔红豆和衣冠勤两人短暂的心灵告白,就在衣冠勤毅然决然的口吻中划上句点。
  留下的是,崔红豆无法抑制的啜泣和无声的倾诉——
  我爱你。
  第八章
  鞭炮的声响传遍金陵城内每一条大街小巷。
  摆摊的商人停下手边的生意,观看自他们眼前走过的行进队伍。秦淮河畔的青楼姑娘,被源源不断的炮声吸引,全倚在青楼的栏杆前,好奇是谁这么大排场,把一场婚礼办得这么热闹。
  “听说‘衣冠禽兽’娶的是汪少卿的千金。”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如此说道。
  “那敢情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提起衣冠勤的过去,除非那个人想进刑部!”
  众人七嘴八舌,一般推论,衣冠勤之所以会答应娶汪少卿的千金,完全是看上她的家世。众所皆知他未来的丈人是大理寺的少卿,负责监督应天府的刑部,只要是刑部审核过的案子,都要经过大理寺的复审方可过关。因此若说刑部其实只是大理寺下的一个执行机构,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说,只要是稍稍聪明的人,都不会拒绝这门婚事,更何况投机如衣冠勤,自然是不可能拒绝了。
  随着迎亲队伍的拉长,流言传遍整个金陵,一直到迎亲队伍进了汪家的门口,才被挡在汪府外面。
  “来了来了,姑爷来了。”
  以衣冠勤为首的迎亲队伍,在众多流盲的包围下来到汪家大宅。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下马,俊美的脸异常冷漠,一点都看不到一般新郎倌该有的欣喜。
  “这个新郎倌的表情可真冷呀!”
  “可不是吗,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委屈汪小姐了……”
  围在汪府外头的好奇民众,看不惯衣冠勤冷淡的模样,纷纷出言为汪秀雅抱不平。在一旁身穿红衣、等着进门的衣冠勤,一句都没有漏听,却仍是维持一贯的冰冷面容,不做任何表示。
  “姑爷快请进,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很久了。”
  衣冠勤在汪家门前稍稍耽搁了几分钟,即被同样一身大红袍的汪总管请进门。他冷漠地颔首,正要跨入门槛之际,不经意自眼角瞟到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娃,手心里捧着一堆红豆,抛在空中玩耍。
  “唉呀,你怎么在这里抛红豆玩呢?快收起来。”女娃的母亲怕女娃不仅事妨碍到别人,连忙自人群中冲出来将女娃抱走。
  衣冠勤原本提起的脚步却因为女娃这个无心的小动作而僵住了,半天无法移动。
  “姑爷,你怎么了?小姐还在等你呢!”汪总管不明白衣冠勤何以突然静止不动,只好拼命的催。
  衣冠勤听不见汪总管的话,僵直的视线全跟着小女孩跑。
  她在抛红豆,在抛红豆……
  “姑爷!”
  汪总管不懂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好看的,只管催衣冠勤进门,衣冠勤听而不闻的看着小女孩,一直到小女孩被她母亲抱走,他才恍惚的跟随汪总管走进汪家。
  “大家看,这就是咱们的新姑爷……”
  “长得可真俊,难怪小姐一见倾心……”
  从他答应迎娶汪秀雅开始即不断传播的流言,一路追随他窜入汪秀雅等待的大厅,话题全围绕在他的长相上面。
  踩着蹒跚的脚步,衣冠勤的脑海中充满了小女孩抛红豆的画面,迫使他不得不面对心中的迟疑。
  他真的要娶汪秀雅吗?她端庄、美丽、出身高贵,的确符合他当初的择偶条件。然而这就够吗?就能构成相处一辈子的条件?他会不会后悔?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甜美的容颜。她不似汪秀雅这般端庄秀丽,脸上甚至时时挂着顽皮的表情,可她总能勾起他内心深处最活跃的感情,经常逗得他心痒痒的。
  你为什么都不笑,你笑起来好迷人哦!
  你不说好,我就像这样掐着你的脸一辈子,直到你点头。
  他想起她捉弄他的样子,想起她掐着他的脸,坚持一定要和他做朋友的坚决态度,那时他拿她没辙,现在也一样。
  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次机会遇见能够让他笑、让他气到发狂的女孩?当他抱着她,笑着将她抛向空中,调侃从来没抛过像她这么大颗的红豆时,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脸上挂着全然满足的笑容,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找到想用尽一生的时间爱她的女孩。我不能告诉你。
  然而他想用一生时间爱她的女孩却无情的拒绝他。我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她话说得冠冕堂皇,脸上却相反的淌着泪滴,要不是他太生气了,早该发现离去时身后传出的啜泣,和那一句无声的“我爱你”。
  她爱他。
  这三个字有如春雷一样的打在他身上,也打醒他。
  他可以选择富贵,可以选择完成婚礼,但他一样都不选。他要回去找她,管她有什么天杀的理由!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好不容易才踱至新娘子的身旁站定,他却当着大家的面如此说道。
  众人倒吸一口气,面覆着红盖巾的汪秀雅则是不解地抬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爱的人不是你,非常抱歉。”对着始终复着面的汪秀雅做完最后解释,衣冠勤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这……”
  身为主婚人的汪少卿当场愣在礼堂中央,其他人也是,过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汪府上下乱成一片,新娘子承受不了打击当场昏倒,于是现场更乱了。
  “衣冠勤,你给老夫记住!”搂着已然昏厥的女儿,汪少卿发誓。
  另一方面,当众悔婚的衣冠勤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一脚蹋开崔红豆的家门。
  崔红豆惊讶的抬头,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会来找她,今天不是他的大喜之日?
  “你……”她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红衣的衣冠勤,脸上挂着阴鸷的表情踏进她家。
  “告诉我,你有什么理由?”狠狠地关上身后的大门,衣冠勤发誓今天她要是说不出个能说服他的理由来,他绝不饶过她。
  “我……”她惊讶的往后退,不明白他何以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告诉我?!”他一拳捶向她身旁的柱子,手指瞬间血流如注。
  “你流血了。”崔红豆是害怕、又是心疼的想帮他包扎,却被他一手挥开。
  “别管我有没有流血。”痛的是他的心。“我当着几十个人的面悔婚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废话,我要你诚实告诉我,你不能接受我的理由。”而且最好能说服他。
  “你悔婚?”得知这消息,崔红豆相当错愕。
  “对,我悔婚。”他阴沉地笑了。“我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前告诉汪秀雅我不爱她,因为我心中另有他人。”随意扯下头上的绑巾包裹伤口,衣冠勤伤口的血已经不流了,可是他心中的痛还在继续,如果她再不给他答案的话,还会再痛下去。
  “你这么做,等于是在跟汪家做对。”崔红豆万万料不到他竟会这么冲动,很为他担心。
  “或许吧!”他早有觉悟。“但无论跟任何人对立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答案。”
  也就是她一直坚持不肯说的理由。
  “你不该这么做。”虽然他的表白都已经这么赤裸裸了,她仍不肯松口,仍然顾左右而盲他。
  “该不该做我都已经做了。”他绝不允许她逃避。“告诉我你不能接受我的理由。”衣冠勤进一步接近她。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汪秀雅依然会接受你。”她试着逃开他的钳制,却仍然落入他的怀里。
  “我不会后悔!”他抬起她的下巴。“我唯一后悔的是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坚持要你,听从你那些废话。”害他落个当众悔婚的下场。   “我是为你好。”他不知道当时她有多难过。
  “鬼才需要你为我好,我只需要听你的理由。”他掐紧她的腰,完全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
  “我——我不能说。”她只希望他放开她。
  “为什么不能说?”他不可能放开她,只会抱得更紧。
  “因为——”她摇摇头,眼中蓄满泪水,无法抑制的哽咽,惹来衣冠勤粗鲁的咒骂。
  无法伤害她,亦无法漠视她的泪水,衣冠勤只得用最强烈的吻表达他的无奈,将她带人熟悉的热情之中。
  紧紧攀住衣冠勤的肩膀,崔红豆真的希望他就此忘了她,或是让她忘记他,这样对彼此都好。可是她忘不掉!忘不掉他唇齿的滋味,更无法避免胸脯贴紧他时内心所产生的悸动,她爱这个男人啊!
  “让我知道原因。”绝望地吮吻她的玉颈,衣冠勤和她一样无法忘怀彼此的滋味。“能让我放开你的唯一机会,只有告诉我你不爱我,要不然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他吻肿了她的唇,更吻进她的两襟之间,在她的胸口处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只要告诉我,你不爱我。”粗鲁地脱去她的外衣,衣冠勤啄噘着她的咽喉处要求道。“只要你敢当着我的面,说你不爱我,我立刻就走,永远不再烦你。”
  “告诉我!”他不相信那天他所听到的只是他自己的幻觉,坚持一定要亲口听她说。   她能说什么呢?
  颓然倾倒在他怀中,崔红豆已失去了反驳的力气。如果她真的说出“我不爱你”这四个字,或许他真的会走,从此在她生命中消失。
  然而,她却无法说谎。无法否认乍见他穿着红衣出现在她面前时,心中那份狂喜。
  她爱这个男人。
  “我爱你。”和自己的内心奋战太久,地已经疲累。“我真的爱你,可是我不能。”她有她的誓言必须遵守。
  衣冠勤脸上兴奋的表情立刻因为这句话而僵硬。
  “不能什么?”他暴躁的问。
  “不能爱你。”她凄凉的回答。
  “为什么不能爱我?”他抓住她的肩膀猛摇,受够了这种混沌不明的状况。
  “因为我发过誓。”她痛苦的说,比他更难受。
  “发过什么誓?”他快疯了。
  “发过今生今世永不动情的誓言!”
  在他的压力之下,她终于说出了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理由。
  “我曾经对天发誓,这辈子我只钟情于风水,永远保持处女之身。”崔红豆黯然的一笑,红肿的嘴唇上十分讽刺地印满了被吻的痕迹。
  闻言,衣冠勤惊讶的看着她,万万想不到这就是她一直拒绝他的理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错愕过后,衣冠勤立刻恢复正常,冷静的盘问崔红豆。
  “我很小的时候。”崔红豆抹去眼角的泪水答。“在我上山学艺的第三年,有一天师父把我和师兄叫到面前,一人点了三炷香给我们,要我们两个人各自选择一样终身愿。”
  “终身愿?”
  “嗯。”崔红豆点头。“学我们这行的人有个规矩,规定在正式入门的时候,选择一样常人不会选择的残缺做为交换天机的条件,有的人选择终身肢体残废,有的人选择一生穿破衣,还有人选择一生安贫,我和师兄则是选择终身保持清白之身。”
  “你师兄和你发同样的誓?”衣冠勤又一次错愕。就他看来,这种行规已经是太不可思议,想不到他们俩居然还立下相同的誓言。
  “是啊!”她也不解。“当时我们都太天真,不知道我们会错过什么,所以才会立下这样的誓言。”说这话的同时,她的眼神有无限的哀伤,因为教会她明白这道理的人就在眼前。
  同样地,衣冠勤亦感到哀伤,然而态度却比她坚决多了。只见他再度握住她的肩膀,额头顶住她的鼻尖说道:“就算你曾经许过这种诺言,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心。”他对她的爱比誓言还张狂。“我说过想要你,就不会改变,不管你对天立下什么誓!”
  之后,他以无与伦比的热情展现他与天抗争的决心。不再多废话、不想再知道更多有关她誓言的细节,衣冠勤将她一把抄起,大步踱向大厅右侧内的偏房,直接将她压在床上,继续他未完成的热情。
  “等一下,我们不能——”整个身子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崔红豆还是迟疑。
  “为什么不能?”他攫住她的手反问。“如果现在我们做爱,老天就会降下一道雷劈死我们吗?”他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认了。无论是天打雷劈,或是更残酷的处罚我都不在乎,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说话,他已俨然丧失理智,他丢弃了对父亲的誓言,和她一样会遭天打雷劈,但是他都不在乎了,她在乎什么?
  他咬她的耳朵,用最黏腻的气息把这项讯息告诉她。她惊讶地张开嘴,没想到他也和她许同样的誓言。
  天打雷劈。
  这正是他们当天允诺若达不成誓言的惩罚,不同的是,他的誓言比她轻多了,因为他没有窥得天机,没有割破手指立下血誓。
  她一定会遭天打雷劈,但谁在乎呢?有了他在身边,就算天打雷劈也不在乎,只因为她爱他,非常爱他。
  “我也不在乎。”她说。是的,她再也不在乎了。只要能躲进他的怀里,聆听他的心跳,就算是背叛了全世界,她都无怨无悔。
  狂风暴雨般的热情很快地席卷他们,没一会儿工夫,崔红豆身上的衣衫尽褪,衣冠勤也是。
  “你不会后悔吗?”执起她的手,衣冠勤明白自己是自私的,他在强迫她冒险。
  “不后悔。”她反握住他的手摇头说道。人生几何,如果永远都在害怕,不敢冒险,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相视而笑,彼此献上热吻,用最原始的感情,将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一起抛向脑后……
  岁末之前,天已降下大雪。
  辽阔的钟山一片纯白,松树的枝头业已结霜,纵使偶有飞鸟掠过,也不敢稍事停留。
  空旷的山中,白茫茫一片,除去空地中站着的两粒小黑点,由空中鸟瞰,举目望去皆是一片白,这便是金陵的冬景。
  在这飞鸟走兽皆已绝尽的空茫里,惊见衣冠勤和崔红豆的身影,他们并肩站立在山腰上的一处平台,对着已经安葬好的黄土凭吊。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自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瞧蛲。”洒下最后一杯酒,衣冠勤引用陶渊明所写的“挽歌辞”来祭祀他父亲,口中念念有词。
  “爹,孩儿虽无法在九月送您入土,但我总算不负您的期望,为您找到一处风水宝地将您埋葬。从此以后,您再也不必担心往后的子孙会因为风水不好,受尽贫寒之苦。有了这‘鲤鱼龙穴’,我相信日后咱们家一定会多子多孙,繁荣千秋万代。”祭完了酒,跪下来磕完了最后的三个响头,衣冠勤拍掉附着在身上的白雪而后站起,在他父亲的坟前发呆。
  这个时候,崔红豆体贴地偎入他的胳肢窝内,给他无声的安慰。
  “谢谢你,红豆。”抱紧怀中的人儿,衣冠勤低声道谢。
  “谢我什么?”她仰头凝视他的侧脸,发觉他的表情好悲哀。
  “谢你此刻在我身边给我安慰,也谢谢你帮我爹找到这么好的一处龙穴。”她不但为他找到这处佳穴,更尽心尽力为他打点所有移葬的事宜,帮了他许多忙。
  “不客气,谁教我欠你的呢,当然要尽力了。”大方地接受他的赞美,她又调皮起来。
  “听你的说法,好像如果你不是欠我,根本不会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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