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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征服世界的正确方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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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几名圣殿骑士押送着一名男子走上了审判台,金色的长发和蜜色的皮肤显示了对方日精灵的身份,只见他穿着最常见的修士袍,带着手铐脚链,形容狼狈至极。
  然而,在他抬起头露出真容的那一刻,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算是辛西娅这样仅与巴勒特主教见过一面的人也能看出,二人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知道巴勒特主教要怎么解释你们之间在容貌上的相似。”格里姆得意的说道。
  如今的情形已经是压倒性的对他不利了,可巴勒特主角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抱歉,我看不见,所以并不知道哪里相似。”
  “您不需要看见,”格里姆的语气冷了下
  来,“您只需要取下那条碍事的绑带,让教皇和在场诸位看清楚就行了。”
  “只要大家不怕被我吓到就行。”
  金发主教从善如流的回答,他这次没等对方的回应,而是直接抬手解去了脸上的蒙眼布,将隐藏了多年的伤口展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辛西娅被巴勒特主教的样子吓了一跳,与她的想象不同,男人原本应该是眼楮的部位布满了纵横的狰狞伤痕,他的眼皮微微内凹,表明了里面并没有支撑物的事实。
  他的双眼竟然是被外力剜下来的。
  “大家都知道,我出身日精灵王庭,我们精灵一族,一生中会有一个命定的爱人,只要与对方相遇,哪怕只看一眼,也会坠入爱河,”像是不知道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巴勒特主教解释起了伤疤的来由,“而我是将全身心奉献给圣光的人,自然不能任由自己在未来与命定之人有什么瓜葛,为了巩固自己的信仰之心,我便亲手剜去了眼楮。”
  “格里姆队长刚刚问我了,怎么去解释我与这名修士之间的相似,我看不见,也回答不了,但我脸上的伤疤,就是我对圣光忠诚的证明。”
  随着巴勒特主教这一记绝地反击,局势瞬间进入了胶着状态,作为审判官的约翰主教忍不住将询问的目光投注到教皇身上,却发现后者眉头紧皱,似乎也陷入了思考。
  现场陡然陷入了沉重的安静之中,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教皇冕下,我有一个想法,”从开庭到现在背了几口大锅的罗伯特开了口,“巴勒特主教的品行我们都非常清楚,要说他违背圣典的教诲,我是一千一万个不信的,但这名修士与他的相似度也确实超出了单纯同族的范畴,因此,我作为负责此事的圣殿骑士团团长有一个建议。”
  格里高利六世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罗伯特将手搭在剑柄上朗声说道︰“格里姆队长所说的亲缘验证不过是仓促之下举办的,想来结果未必准确,既然现在有了争议,不如现场做一次。”
  “只是圣殿骑士团和歌队都已经卷入了此事,由我们之间的任何一方来做检验,都有不公正的嫌疑,为了圣光的荣誉,我建议由异端审判局来进行现场的验证。”
  他这么说着,扭头看向了站在教皇身畔的瓦伦丁,“毕竟在这方面,他们可是行家。”
  “你怎么想呢?”教皇问瓦伦丁。
  青年低着头回答︰“如果冕下您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并没有异议。”
  教皇思忖了片刻,拍了拍他的手,“假如做的话,说说你的想法。”
  瓦伦丁闻言露出了文雅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客气了。
  “考虑到歌队和骑士团的传统检验方法得出的结果可能存在很大的误差,我想舍弃繁琐的步骤,直接使用魔法检测血缘。”
  “双方提供新鲜的血液,由我的部下安迪审判官施展亲缘魔法,再考虑到或许有作假的可能,我提议进行两轮的验证,第一轮验证巴勒特主教与这名无名修士,第二轮则是选一个无关人士与巴勒特主教再次验证亲缘,以第二轮的结果来证明第一轮的正确性。”
  “鉴于亲缘魔法只能在同族之间施展,我个人同样拥有日精灵血统,会对结果造成干扰。虽然很冒昧,但我希望卡斯蒂利亚的辛西娅女王能帮我们这个忙。”
  “小辛西娅?”格里高利六世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的少女。
  “是的,辛西娅女王是血统非常纯正的暗精灵,由她来做这个参照真的再适合不过了。”
  “既然瓦伦丁这么说了,小辛西娅你觉得呢?”他问道。
  表哥的提议辛西娅哪里敢说不,她半低着头对教皇羞涩的笑了一下,“能为冕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得到了回答的教皇闭上眼楮思考了片刻,最终吐出了一口浊气,“那就这么办吧。”
  教皇下了决定,所有人就都运转了起来,正在折腾考斯特的安迪被紧急揪了过来,在听到缘由以后,露出了一副要破产的苦逼表情,不过在圣殿骑士团的鼎力支持下,施展魔法所需的布置很快就被办妥了。
  审判台被画上了复杂的魔法阵,每个节点都被摆上了相应的符石,两把银质小刀被分别摆在两侧,安迪站在台子的一侧,手里捏着一小块符石,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在他周身环绕。
  巴勒特主教拿起一把小刀在掌心划了一道,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渗了出来,对面的修士则被一名圣殿骑士用小刀依样在手掌心来了一下。
  二人同时将留血的手掌压到了法阵上,血色顺着黑色的线条蔓延,符石被一个一个激活,白色的气流在其上纵横交错,被逐渐染上颜色。
  气流显现的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最后定格在了鲜红色。
  这是代表着血亲的颜色。
  有了之前的铺垫,这个结果在人们的预期之中,格里姆摘下礼帽在手中转了几圈,巴勒特主教在听到结果后表现的也很平静。
  “该你了,女王陛下。”瓦伦丁轻声提醒道。
  辛西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看台,圣殿骑士将修士拉到一旁,给她让出了位置,也不知道他们对他做什么,修士一直保持着神智不清的状态。
  用过的小刀被换成了新的,辛西娅小心翼翼的用它在食指指肚上拉了一下,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肤,沁出血液。
  抬头看向对面,得到了日精灵鼓励似的微笑,她咬咬牙,将手指按了上去。
  魔法阵再次被激活,被魔力包围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有一只活物在身体里顺着血管游走,血液一离开身体就会被掠夺干净,化为了魔法阵的能源之一。
  纵横的气流再次升起,依然鲜红扎眼。
  辛西娅看着结果,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教皇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死死的盯着红色的气流。
  这一次,全场哗然。


第58章 征服世界的第五十八步
  茫然无措的站在审判台上,辛西娅看着眼前鲜红色的气流,心里万狗奔腾,她虽然一直看不上约瑟夫亲王那个大傻蛋,但也从来没想过要换老爹啊!
  大概是最初的震惊过去了,教皇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只是手依然止不住的抚摸着手里的权杖。
  “好了,安迪,停下吧。”瓦伦丁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那里,其中甚至包括了脸色微变的格里姆。
  “非常有意思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他边说边走下了看台,“众所周知,亲缘魔法的表现有五种,白色代表着无关系,淡绿代表着远亲,橙色代表近亲,暗红色是三代内血亲,鲜红色代表两代内的血亲……”
  瓦伦丁来到了辛西娅身边,伸手敲了敲台子上的魔法阵,“就测试结果来看,我好像要恭喜巴勒特主教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女啊。”
  被点名的主教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而是撤回了手掌,将摘下的蒙眼布重新系了上去,还未止血的伤口在洁白的布条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儿女双全是件大好事,遗憾的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瓦伦丁将手搭上了辛西娅的肩膀,“恕我冒昧,陛下,您和巴勒特主教有血缘关系吗?”
  辛西娅张了张嘴,还没等她构思好怎么回答,就被巴勒特主教抢走了机会。
  “没有,”日精灵缓缓摇了摇头,“我祖母的妹妹嫁给了时任卡斯蒂利亚王的次子,但遗憾的是,她的孩子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夭折了。”
  这是实话,由于属性互相排斥,日精灵和暗精灵的混血儿往往都活不到成年,对于巴勒特主教而言,只要说出这个事实,无疑是为自证清白再加了一记重砝码,然而他并不能,因为唯一的例外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主教紧闭的眼皮在白布的遮掩下微微颤抖,他会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永永远远的埋葬它。
  “也就是说,你们是族谱上的表亲,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的血亲关系,”瓦伦丁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也就是魔法测出的结果并不准确。”
  “裁决长大人,很抱歉打断一下,”格里姆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画出魔法阵的是隶属于教会的魔法师,主持魔法的是异端审判局的安迪审判官,您的意思是,这两方作假了吗?”
  格里姆这段话刚说完,坐在看台上的好几个修士打扮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正是被教廷私下招揽的魔法师。
  “不,当然不,我干嘛要舍近求远呢?”瓦伦丁说着伸手抓住了辛西娅放在魔法阵上的手,将之抬了起来,沾染着红色的指肚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诸位请看,由于两次测试前后举行,女王陛下的手指其实是覆盖在前一位的鲜血上的。”
  “但这并不会影响测试的结果啊,”格里姆一脸懵懂的说,“血缘魔法只会对有生命力的鲜血做出反应,相比较于正在接触的辛西娅女王,之前的血迹造成不了任何干扰。”
  瓦伦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格里姆队长对于魔法一道很有研究嘛,很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发觉自己说多了的圆脸少年闭上嘴坐回了位子上。
  “我曾经奉命抓捕过这世上最危险的巫蛊师,从他那里知道了不少有趣的小把戏。”
  青年笑了笑,语调一派轻松。
  “我曾经见过他利用魔药将自己从头到尾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将追捕的修士耍的团团转,那个时候我就很好奇,魔药到底是怎么作用的呢?就连血统也能扭转吗?看样子在今天,这个疑问要得到解答了。”
  “不,不光这次,”他说着说着又轻轻摇了摇头,“之前的很多疑问,就都能得到解答了。”
  “之前的很多疑问……”约翰主教若有所思的人重复了这句话。
  “我想我明白瓦伦丁裁决长的意思了。”
  这一次插话的却是罗伯特,他坚毅的嘴角抿了抿,转身面向教皇,右手紧紧的握住腰间的长剑,“冕下,您不觉得,此刻的情形有些眼熟吗?”
  格里高利六世停下了抚摸权杖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了神色凝重的骑士团长。
  “您不觉得,眼下的情形跟阿列克谢主教一事,太过于相似了吗?”
  罗伯特此言一出,不少人心里都是“咯 ”一声,谁不知道前红衣主教阿列克谢叛教一事是教皇格里高利六世的禁区,每次被提起都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这件事如此忌讳,相对的,也最广为人知。
  撇开那副惊世骇俗的画作,阿列克谢最令人啧啧称奇的则是他出神入化的伪装能力,在教廷的档案上,他出身于凯姆特帝国一个普通贵族家庭,可直到他失败被捕,人们从他家的密室里找到了被囚禁了足足四十多年的正主,才震惊的发现与他们朝夕相处多年的阿列克谢竟然是个冒牌货。
  这件事在私底下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就意味着,阿列克谢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瞒过了教廷无数次的调查和检验,就连远在凯姆特帝国的子爵夫妇都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而阿列克谢蒙蔽的检验中,亲缘魔法赫然在列。
  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着冷静的假面,格里姆的双手已经汗津津的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与阿列克谢一案联系起来,再想翻盘就难如登天了。
  能让格里高利六世如此忌惮的,并不是阿列克谢,而是他背后的庞然大物——锡安会。
  这个组织有如附骨之组,出没在圣光加几千年的历史里,隐藏在因光明而越发黑暗的阴影中。
  这群血统至上的疯子是历代教皇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们寝食难安。
  与阿列克谢一案相似,也就意味着有锡安会的影子,那与红衣主教犯忌可就是两个性质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罗伯特一点明这一点,格里高利六世的状态立马就变了。
  虚假的笑容从嘴角消失,浑浊的眼神变得锐利,教皇严声吩咐道︰“撤掉所有的魔法阵重画,封锁整个阿克萨神殿,在得到结果之前,谁都不许离开!”
  竟然能够扭转到这个地步。
  格里姆握紧了双拳,急转直下的发展,彻底打乱了他提前做好的布置,憋闷感在胸膛冲撞,然而现在还不到死心的地步,他已经让女巫验过了,那个修士的的确确就是巴勒特主教的亲生儿子。
  只要这个千真万确的事实在,就算是瓦伦丁也翻不了盘。
  辛西娅被表哥拉在身侧,看着魔法师们在审判台上涂涂抹抹,她那根沾了他人血液的食指也被用心擦拭,布料擦过伤口引起了细碎的刺痛感。
  对面的巴勒特主教依然安之若素,与他有九分相似的修士依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辛西娅惊讶地发现,到了现在,他们依旧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就没有人想知道吗?
  新画的魔法阵在魔法师们利落的动作里迅速完成,安迪重新拿起了符石,正嘴里念念有词地进行激活,辛西娅自觉的上前一步,却被表哥拦了下来。
  “这一次就由我来吧,说不定我与巴勒特主教也有一段父子缘分呢。”
  他如此说道,拿起了银质小刀在手心狠狠的划了一下。
  两名日精灵同时将流血的手放到了魔法阵上,蕴含着魔力的符文再一次被激活,白色的气流在上空交织出新的图案。
  辛西娅紧张的看着升起的气流,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白色的气流翻腾中泛起了点点绿光,她屏住了呼吸,气流的颜色却没有再加深。
  连远亲都不是的陌生人,这就是瓦伦丁与巴勒特主教的关系。
  看到这个结果,辛西娅长舒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心底的感觉到底是高兴还是遗憾。
  “我果然没什么运道,”耸了耸肩,瓦伦丁收回了手,“本以为还能过一把有红衣主教当父亲的瘾呢。”
  “你这孩子,净会胡说,”教皇皱着眉责备道,“这事能随便开玩笑的事情吗?”
  “开开玩笑也没什么不好,年轻人总是要有活力的呀。”约翰主教笑眯眯地说。
  原本紧张的氛围被这么一打岔,竟然显得轻松了不少,显然教皇对于这一结果感到非常的满意。
  一名年轻的修士端着盘子走了上来,盘子上放着一支盛满了圣水的长颈玻璃瓶和两只高脚杯。
  瓦伦丁拿起玻璃瓶给两只高脚杯倒上,将其中一只递给了巴勒特主教,两个人遥遥举杯,口中低声念着“为了圣光”,将杯中的圣水一饮而尽。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表哥在喝,辛西娅却觉得自己的胃部也跟着刺痛了起来。
  通过饮用圣水的方式证明了自己身份的瓦伦丁退到了辛西娅的身边,一把将表妹推上前。
  少女拿起第二把小刀,小心翼翼地避开之前的伤口再割了一道,之后的结果也毫无悬念,泛着点点绿芒的白色,跟瓦伦丁一模一样,却合情合理。
  魔法阵没问题,瓦伦丁没问题,辛西娅没问题,甚至巴勒特主教本人也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只能是一个人了。
  被指控为私生子的修士呆呆的站在原地,对于众人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毫无所觉,似乎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让他作出反应。
  圣水瓶再一次被送了上来,瓦伦丁倒了一杯,却没有喝,而是径直走上前,将杯子里的圣水尽数泼到了修士的脸上。
  辛西娅想象不出圣水泼脸是什么感觉,但那必然很刺激,因为之前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的日精灵修士也缓缓抬起了头,他的表情依然呆滞,面皮却像是蜡般开始融化。
  这是绝顶恐怖的一幕,眼楮、鼻子、耳朵、嘴巴,青年的五官在圣水的腐蚀下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它们变形、脱落,最终组成了一张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脸。
  金色的头发逐渐转为褐色,幽蓝的眼楮变为碧绿,眼前的男人在几分钟内完成了种族间的巨大跨越,他并不是日精灵,也不是暗精灵,而是数量稀少的木精灵。
  辛西娅对木精灵并不陌生,这些天性平和的远亲总是与其他两族混居,为卡斯蒂利亚的农业和园艺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可他们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一样呆滞如提线木偶。
  “不可能!!”
  格里姆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圆润的脸上满是震惊,跟他同样反应的还有化名为“蕾拉”的女巫,只不过后者更加惊慌失措。
  “有什么不可能的?”瓦伦丁瞥了他一眼,“有人给他灌下了强力的魔药,使他拥有了神似巴勒特主教的外貌与血统,然而这些毕竟是由巫蛊术强行改造而来,哪怕沾上一点也会被同化,若不是找了辛西娅女王作为参照,我们所有人估计都要被糊弄过去了。”
  冷汗顺着格里姆的额头流下,先知的优势或许让他变得轻狂自负,然而他本质上却并不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眼前的情况再想不到是有人给他做了个套,也真的是白活了。
  是谁干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类问题格里姆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他飞速运转的大脑里只留下了一件事——如何脱身。
  然而瓦伦丁并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他直接提起了剩余的圣水泼了过去,只不过泼的不是格里姆,而是他身边的女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女巫捂着脸蜷缩着颤抖,可疑的液体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滴落到了地上留下了烧灼的印记。
  “好久不见啊,格蕾丝。”
  辛西娅是第一次听到瓦伦丁语调如此阴冷。
  “你身上的腐臭味,我在几百米外就闻到了啊。”
  不知持续了多久,惨叫声渐渐低落了下去,捂着脸的女巫喘着气直起身来,哪怕有表哥有意无意的阻隔,辛西娅依然看到了对方的脸。
  那张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


第59章 征服世界的第五十九步
  瓦伦丁喊出“格蕾丝”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场并没有多少人将眼前这个严重烧伤的丑八怪和那个曾名满圣城的千金小姐联系在一起,善忘是所有生物的通病,仅仅过了不到三年,曾经轰动一时的处刑就变成了偶尔才会在茶余饭后提起的谈资,说不定还会配上一两声惋惜的叹息。
  虚伪的感叹无法拯救火刑架上的格蕾丝,倒是足以在关键时刻牵出记忆的线头,当两个当事人同时出现时,这就是打开布满蛛网的记忆大门的钥匙。
  “……格蕾丝?”约翰主教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迟疑的问道,“是阿克辛家的那个格蕾丝吗?”
  他的发言如清泉灌顶,瞬间让不少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而来则是惊疑不定。
  格蕾丝已经在所有人面前被火烧死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天、天吶!”
  悲鸣声响起,只见格里姆手脚并用的从原地爬开,那顶夸张的高礼帽因慌乱的动作而滑落在地,被惊慌失措的主人所忽视。
  “你是什么人!蕾拉在哪里?!”
  露出了真容的女巫闻言缓缓将手从脸上拿开,机械似得转头看向演戏的同伴,那阴冷的目光让格里姆心里“咯登”了一下。
  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人在场,哪怕是处处与格里姆作对的小丑,此刻也会配合着摘掉他头上的嫌疑,为锡安会保存最大的优势,然而,在场的却是女巫。
  没有人比救了她一命的格里姆更清楚,如今的格蕾丝早已不是那个知书达理的贵族小姐,而是一个由强烈的爱憎所驱使的活死人,她的身上几乎没有残留多少理智,取而代之的则是汹涌的情感狂潮。
  只要切合了格蕾丝的情绪,她就是一个无比好用的工具,但同样的,当你无法控制她时,这家伙就是个无法预测的炸弹。
  自恃有未卜先知的优势,哪怕恼怒于对方将情感寄托于自己的对头,格里姆也并不忌惮于格蕾丝的阴晴不定,不仅如此,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对自己能驾驭这个疯女人的小窃喜。
  然而今天他过于急切撇清自己的做法,显然戳到了格蕾丝的痛点,以至于让之后的事态完全失去了控制。
  哪怕格里姆再不想承认,他恐怕也要阴沟里翻船了。
  “嘻嘻嘻。”
  格蕾丝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用那张狰狞的脸对着自己的生死仇人挤出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万死不辞的罪人。”,她扫了一眼逐渐靠拢的圣殿骑士们,又毫不在乎的将目光粘到了金发青年身上,“怎么了?瓦伦丁,难道不过来给你最爱的人一个感人的拥抱,来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
  “免了吧,你与其去抱我,不如去抱抱身边的格里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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