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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万人迷养成手册-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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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如钦回过身去看她,面上缓缓一笑:“有劳殿下。”

    “说的哪里话,”阮琨宁笑道:“本就是为了我的事情奔走,哪里当得起一句有劳。”

    烛光正是温柔,那光亮轻柔的落在她面上,像是覆盖了一层轻薄的光纱,趁着她面容皎皎,竟不似凡间人物,宛如天上来。

    顾如钦深深看她一眼,轻轻颔首示礼:“殿下客气,”他缓缓道:“臣……本就是心甘情愿的。”

    短短一句话说完,他脸颊竟缓缓的浮现出一丝红,最后向阮琨宁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第233章 背景

    顾如钦的到来; 只是解开了阮琨宁一个疑惑,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迷茫。

    阮琨宁越想越不明白; 只在困顿中纠结了一夜; 第二日,她便决定往谢宜舫那里去。

    从永宁侯府到城南的谢宜舫住处,也算不得是远,乘坐马车; 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罢了。

    不算长的一段路; 从阮琨宁拜谢宜舫为师开始; 一直到如今结束; 她走了整整十年,到现在; 堪称是闭着眼也能过去。

    但是,自从经了那番前事之后,她到谢宜舫那里的次数; 便是屈指可数了。

    每每见到谢宜舫; 她便觉心酸难抑; 随即便是几乎按捺不住的心疼; 以及心中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阮琨宁自己也说不出的滋味。

    多种感知夹杂在一起,难以言表。

    从相处多年的师傅,陡然变成了竹马相伴的师兄,加之其中间隔的三十二年岁月; 实在不是几句话便能够消弭掉的。

    如此一来,也只能缩头乌龟一般的选择避而不见,不去触动那片容易叫自己伤心的情肠。

    阮琨宁不算是容易畏缩的人,可是在面对谢宜舫的时候,却还是会觉得气短。

    大概是因为……她欠他太多,所拥有的一切,又远远不足以偿还吧。

    尽管——谢宜舫也不需要她的偿还。

    这一段路程太短,短到不曾叫阮琨宁收拾好自己的心绪,人便已经到了谢宜舫所在的竹屋前发怔。

    阑仪出门时,见阮琨宁正站在外头,面上禁不住闪过一丝讶然,道:“阮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阑仪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她到里面去,嘴上还不停地絮叨:“得亏你来得早,若是晚了些,先生便要出门去了。”

    阮琨宁来之前也不曾送过帖子,闻言倒是有些吃惊,便顺口问了一句:“怎么,师傅可是有事吗?”

    阑仪嘴唇一动,还不曾说出什么来,便听谢宜舫的声音自里间传来,带着些许的不确定:“——阿宁?”

    他轻声道:“……是你来了吗?”

    阮琨宁也不是第一次听谢宜舫这般叫她,偏生到了此刻,她才觉得心头触动非常,顿了一顿,才回答道:“是我。”

    谢宜舫听得出她语气中的顿涩,也有转瞬的停滞,却还是开口道:“外头冷,且进来说吧。”

    阮琨宁轻轻应了一声,示意侍从们候在外头,自己掀开门帘,缓缓走了进去。

    谢宜舫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手里头还捏着鱼竿,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调试鱼线,本是有些失礼的姿态,落在他身上,却自生一种闲适出尘,说不出的洒脱。

    阮琨宁同他相处已久,也不讲究那些虚礼,见他对面的椅子空着,便径直走过去坐了上去。

    谢宜舫手上不停,语气中却带上了些微笑意:“——阿宁不躲着我了?”

    自从经了那一遭前世今生之后,阮琨宁再面对谢宜舫的时候,或多或少的有了些许别扭,好在,之前她多数时日都是留在宫中的,倒是也显不出什么。

    但谢宜舫心思敏锐,自然感觉得出其中真意,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阮琨宁此次前来,本也不是只为了探寻前事,也是有着既然避不开,索性看开些的意思,此刻闻谢宜舫此言,倒也没有闪躲:“躲又躲不掉,反倒是徒伤人心,也没什么意思。”

    谢宜舫挑起眼帘看她一会儿,又问道:“怎的这个时候过来,可有事吗?”

    阮琨宁也不跟他客气,略一沉吟,便道:“你可知道……知道夫人的身份吗?”

    “哪个身份?”谢宜舫心知她说的是如素夫人,倒也不曾含糊,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几分:“你是说,前朝公主的身份?”

    “……”阮琨宁默了一瞬,道:“原来,你当真是知道的。”

    正是正月时分,外头还隐隐透着凉,屋子里头正点着炉火,上头还热着茶,咕嘟咕嘟的出着声。

    谢宜舫微微一笑,低下头,缓缓的将面前那卷鱼线缠在了一起,语气中也有了几分追忆:“本也是不知道的,那时候你刚刚离去没多久,师傅带我四处游走时遇见她,便告知了我她的身份,那时她夫君新丧,须得留居南地守丧三年,匆匆一见便分开了,直到后来在金陵遇见,我才为她找了听月小筑这个地方……”

    阮琨宁静静听他说完,又出言问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会识得夫人?”

    “你当师傅只是寻常江湖人么,”谢宜舫将那卷鱼线放下,伸手到那炉火旁,似乎是要取暖:“难道阿宁从未想过,为什么我能跟王先生以及卢先生平辈相交?他们二人,一个是世家魁首,一个是今上帝师,论资排辈,在大齐只怕都是独一份的。”

    阮琨宁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一节,但也只是以为他们不计较这些罢了,此刻一听,却似其中另有内幕,禁不住出言问道:“如此说来,师傅他……”

    “范阳卢氏当真了得,”谢宜舫眸光淡淡:“两朝之间,竟都有人做过帝师,”他含笑扫一眼,道:“师傅居然有这样的本事,阿宁是不是猜不出?”

    岂止是猜不出,一听谢宜舫如此言说,阮琨宁只惊讶的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舒明子那个又懒又馋还老不着调的家伙,居然曾经做过帝师?

    她居然跟前朝皇帝,有过同一个师傅?

    等等!

    她忽的想起另一茬儿来,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既如此,范阳卢氏怎么能安然无恙的度过新旧两朝的交替?”

    “你以为会怎样,”谢宜舫慵懒的笑了笑,风姿出众:“新朝确立,便要将旧朝的根基悉数击毁么?”

    “倘若如此,现在的朝堂上,起码有一般的人会消失,”谢宜舫目光中隐含嘲讽:“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阿宁以为,当真是早说笑吗?历朝历代,除去有直接姻亲关系的家族外,真的被新朝处置灰飞烟灭掉的,也算是寥寥无几。师傅固然做过前朝帝师,但先帝仍然选聘卢先生为今上帝师,本身就是表明了直接的态度。”

    “世家有世家的骄傲,也有世家的风骨,等闲不得轻侮,”他语气转凉,道:“像是陈郡谢氏那样,旧朝一倒就迫不及待踢一脚的人,还是很少的。”

    阮琨宁目光复杂,又问道:“那师傅跟卢先生……”

    “仔细论起来,”谢宜舫道:“师傅该是卢先生族叔才是——若不是有这一层关系,我怎么能与他平辈而交?”

    “既如此,那夫人便应该是……”

    “她本是末帝太子嫡女,后末帝崩,太子继位,也就是后主,她自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了,只可惜……”谢宜舫摇摇头,不曾再说下去。

    阮琨宁对于他话中未尽之意心知肚明——只可惜,前朝亡了。

    既如此,她在心底仔细一算,如素夫人应称呼谢宜舫一声表兄才是。

    阮琨宁在心底理了理这一通关系,又问道:“昨日,我曾在听月小筑遇见一个人,之前……他自称小燕娘……”

    直到她说完这句话,谢宜舫面上才真正的显露出几分惊诧:“——你竟见到他了?”

    顿了顿,他又恍然大悟:“也是,他去拜祭,撞上你也不奇怪。

    自言自语了一句,谢宜舫又问她:“可曾出什么事?”

    出的事情大了去了!

    阮琨宁期期艾艾的将昨日之事说了出来,谢宜舫却并不在意,只是道:“杀了便杀了,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那小燕娘呢,可知后来如何?”

    阮琨宁:——我说的是杀人的大事,你这个样子真的是不太好哦。

    她莫名的哽了一下,又道:“他倒是不曾有事,后来有人再去听月小筑时,他早已不在,想来,多半是被平南王世子带走了……”

    “他们两个居然找到一起去了,”谢宜舫自语了一句,随即又顿悟道:“也是,毕竟也是血脉连着的。”

    见阮琨宁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谢宜舫又道:“细细数起来,他应是后主的皇长孙,至于小燕娘,大概只是为了逃避搜寻随意取得名字罢了,经秋,才是他的真名。”

    “至于平南王世子嘛,同他应是表兄弟,”谢宜舫将暗处典故一一道来:“这位皇长孙的祖母,便是初代平南王的胞妹,两边私下里有联系,也是寻常。”

    阮琨宁静静的想了想,忽的问道:“既是如此机密,你又会如何得知的?”

    “他们来找过我,”谢宜舫淡淡的道:“只不过被我婉拒罢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阮琨宁却悚然一惊,压低了声音,道:“同前朝有所牵连,本就极易惹人生疑,他们或多或少的又来找你,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能有什么影响,”谢宜舫不以为意的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也慢慢了不得的,”他懒洋洋的瞧着阮琨宁面上的急切关怀,忽的微微一笑:“前朝公主在金陵待了这些年,阿宁真以为无人知晓她身份么?”

    阮琨宁觉得脑子都要坏掉了:“——有人知道吗?”

    谢宜舫微微合上眼,道:“该知道的都知道。”

    阮琨宁心头一哽:“——什么叫做,该知道的都知道?”

    谢宜舫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阮琨宁皱了皱眉:“那你怎么还……这么不避嫌?”

    谢宜舫摇头失笑,顿了一顿,终于伸手去摸她头发,温柔的看她一会儿,终于道:“因为……我上头有人啊。”

    阮琨宁:“……???”

    谢宜舫却不再多说,只是站起身来,收起了自己的钓鱼竿与鱼线,脚边的竹瓮里头,杂七杂八装了鱼饵,他打眼一瞧便合上了,只缓缓的收拾东西。

    阮琨宁知他不欲多说,也就不问了,只是换了一个轻松些的话题;“做什么呢,要出去钓鱼吗?”

    “是呀,”谢宜舫道:“今日天气正好,约了人一道出去走走。”

    阮琨宁自他那里得来的消息有些多,正慢吞吞的消化着,闻言也就顺嘴问了一句:“约了谁呀?”

    谢宜舫正要回答,却忽的停住了,不止是他,便是阮琨宁,也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绝不是阑仪过来了。

    阮琨宁正对着门的方向,脑子里还在想着谢宜舫方才所言,混混沌沌的,有些迷糊。

    所以,当皇帝推开门,走进屋内的时候,她甚至于觉得——是我眼花了吧?

    谢宜舫没注意阮琨宁面上神色,而是伸手提起那只竹瓮,随意道:“他来了。”

    阮琨宁:“……”

    “呀,小阿阮怎么也在这儿,”皇帝笑微微的挑起眉来,目光落在阮琨宁难掩惊异的脸上,含笑问道:“——是要跟我们一起去钓鱼吗?”

 第234章 相怜

    阮琨宁瞧着皇帝的脸; 只觉得自己舌头好像都要打结了:“——你?!”

    她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看皇帝,又看看谢宜舫; 有些艰难的道:“你同他……居然是认识的吗?”

    谢宜舫在收拾东西; 也没有出言说什么,皇帝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笑吟吟的道:“我与他年纪相仿,同居金陵; 便是相识; 又有什么好吃惊的?”

    “倒是你; ”皇帝眯着眼瞧她:“你师傅便不曾提过我么; 竟这般吃惊。”

    “——没有啊。”

    阮琨宁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怪不得谢宜舫敢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上头有人呢,原来根子是在这里的!

    她忽的想起一桩前事来:“——那之前; 赏梅宴的时候,你说是要去见一位老朋友,便是我师傅么?”

    皇帝慢慢的欣赏着她面上惊色:“是呀; ”他语气含笑; 目光揶揄的问道:“——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阮琨宁默默地别过脸去; 不再说什么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生活就是一张网,谁都能套进去。

    到了现在,她总算是信了这句话。

    皇帝瞧见她面上的郁闷神色,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也是; ”阮琨宁不理他,而是看向一侧的谢宜舫,皱着眉谴责道:“这么久了,居然从来没有同我提过。”

    谢宜舫将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闻言便是一笑:“我朋友多了去了,总不能一个个挨着说与你听,再者,素日里见面也少,你也不曾在这里遇见,我还巴巴的说了做什么。”

    他这么一说,倒也是有理有据,瞬间就叫她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一刻,阮琨宁只觉得这两个都不是好人,明明彼此认识,却从来没提过,此刻虽是在对着她解释,目光里却也都是揶揄的笑意,一看就是在心底发笑。

    她闷闷的转了话头:“怎么,你们一道去钓鱼么?”

    “是呀,”皇帝不再逗她,而是正色答道:“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出去走走也好。”

    谢宜舫拿起自己的钓鱼竿,准备出门去,倒是顺嘴问了一句:“阿宁可是感兴趣?不妨于我们一道去。”

    “不了,”阮琨宁连忙拒绝,笑话——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谢宜舫,这两个伙伴选的,她得神经多粗才能三人一起愉快去钓鱼啊:“我怕冷,马上就回府去了。”

    谢宜舫倒是不知皇帝对阮琨宁的那份心思,只以为她是觉得皇帝在侧,心生别扭,也就不曾强求:“罢了,那阿宁便早些归家吧。”

    谢宜舫不知阮琨宁心思,皇帝却能猜度一二——八成是想要躲开,也亏得他不知道谢宜舫等了多年的白月光便是阮琨宁,不然,指不定又是什么修罗场,不说是刀光剑影,至少,他跟谢宜舫是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想通了这一节,皇帝便只轻轻扫一眼阮琨宁,道:“算了,阿阮还是回家去玩儿吧,胆子那么小,跳出一条大鱼,只怕都得吓一跳。”

    阮琨宁静静的保持微笑,理智的不跟皇帝逞口舌之利。

    谢宜舫走过去揉揉她头发:“阿宁路上小心,我们先走了。”

    阮琨宁乖乖的点头:“嗯。”

    皇帝本都要转身离开了,见这一幕却停了下来,他回身看一眼阮琨宁的长发,低声询问她的意思:“要不,也叫我也揉两下?”

    阮琨宁跑到角落里,伸手捂住自己的头发:“——你们再不走,鱼就要跑光了!”

    皇帝与谢宜舫皆是一笑,转身一道离去了。

    出了谢宜舫的住处继续往南,便是贯穿金陵的源河。

    今年的冬日不算是冷,金陵又是地处偏南,气温算不得低,是以虽是正月,河面却也不曾结冰。

    源河这称呼本是犯了皇帝名讳的,等他登基之后,礼部也曾有人提议更改,但最终还是被皇帝给否了——叫了几百年的名字,好端端的改什么,左右也不是同一个字,不必讲究这般多。

    如此一来,给源河改名字这件事,便被搁浅了下来,一直到今日,也是叫着“源河”这个名字。

    二人也不是真心想要钓几十斤鱼回去改善伙食,也不过是找个事打发时间罢了,随意找了个地方,便安顿了下来,

    皇帝将目光落在平静的河面上,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大清早的,她怎么过去了?”

    谢宜舫心知他说的是阮琨宁,眼睛都没眨就将她卖掉了,阮琨宁本人要是在此,见了一定是会哭的。

    他道:“昨日她往听月小筑拜祭时撞见经秋了,吓了一跳,随之又遇上了平南王世子,几经周折之下心中不解,是以来我这儿问一问其中关联。”

    阮琨宁遇刺的事情惊动了锦衣卫,皇帝自然也会知晓,他想了想顾如钦禀告给自己的那个版本,便知晓阮琨宁自己删减了什么,摇头失笑道:“原来如此。”

    谢宜舫问皇帝:“平南王世子返回封地,大概便是这两日了吧?”

    “唔,”皇帝略微一想,便答道:“确实是。”

    谢宜舫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叹道:“虎父无犬子,当真并非虚言。”

    皇帝听懂了他其中意味,禁不住一笑,颇有些自嘲味道:“你这话说的,是在讽刺我吗?”

    “自然不是,”谢宜舫微微一笑,摇头道:“皇太子甚贤,你也是后继有人,有什么好讽刺的。”

    皇帝却不再提这一茬儿,而是问道:“——你说,平南王之事,他看出来没有?”

    “我猜,太子殿下八成是知道的,”谢宜舫随口答了一句,却见鱼漂轻轻动了几动,连带着水面升起了一层涟漪,他微微眯起眼,道:“不然,也不会令人专程盯着了。”

    皇帝面上有了几分笑意,也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倒是自信,不怕纵虎归山。”

    谢宜舫眼睛只盯着鱼漂,淡淡的回了一句:“陛下自己都不怕,他有什么好怕的。”

    皇帝一笑置之,不曾言语。

    谢宜舫却道:“本是不该说什么的,但太子殿下于我,毕竟有师徒情分,还是要为他说句话才是。”

    皇帝转过脸去看他,示意谢宜舫直言。

    “他虽敏锐,却也年轻,有些事情陛下能看出来,他却没有十成十的保证,陛下此刻放任此事,未必不会为后代酿成苦果。”

    皇帝唇角像那河水一般泛起了淡淡的涟漪,声音毫无起伏的道:“究竟会不会吃到苦果,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我固然可以尽自己所能,为后代扫平一切,但之后呢……没了平南王,可能会有平西王、平北王,更会有权臣奸相,只要后代皇帝站不住脚,便是先代如何扶持也是无济于事……”

    “我在朝之际,平南王不敢犯,天下堪称太平,他日到了地下,面对先祖之时,便是问心无愧,至于后来之事,便是继任者要去管的了,他能不能压住平南王,能不能制衡朝野,都与我无关了……”

    “到了那时候,我只怕早已化为一抔黄土,莫说是平南王造反,便是烽火烧到了金陵,我除去在坟墓里生气,便再也无能为力了。”

    谢宜舫道:“你倒是豁达。”

    皇帝面色微沉,却转了话头:“他倒是真能忍,一直留在金陵,竟还是心平气和,”凝滞了许久,他才长长的出一口气:“我的那群儿子中,除去明玄和……都不如他。”

    “也可以知足了,”谢宜舫满不在乎的道:“好歹有两个呢,总比平南王只有一个好。”

    皇帝不知是想到了何处,久久不曾做声,正在谢宜舫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却听他道:“金陵……怕是要不太平了。”

    谢宜舫没有出言安慰的闲情逸致,甚至于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儿子都是你自己生的,女人也是你自己娶的,闹到现在,怪得了谁。”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皇帝居然也不曾生气,甚至于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他自嘲的一笑,又道:“有时候,也会回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觉得是不是不应该那样做,又或者,换一个方法,是不是会好得多。”

    谢宜舫手上用力,将鱼竿抬起,那鱼钩出的饵料早已不见,只有一条半尺长的鱼径自扭动。

    他收回吊杆,将那条鱼扔进了脚边的木桶里,随口问了一句:“如何,可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并不曾,”皇帝道:“我想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如果重来一次,依旧会那么做。”

    他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忽的看向谢宜舫,语气中暗含歆羡:“那时候我曾笑你痴,现在细想,你这一生,却也比我好得多。”

    谢宜舫低着头将饵料重新放回鱼钩上,扬手一甩,重新抛回了水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谢宜舫啊,”皇帝轻声叫他,语气微顿,又道:“当初,我问你为何终生不娶,你说,是为了等一个可能不会回来的姑娘,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问你……”

    皇帝侧过脸去,目光定定的落在谢宜舫白玉无瑕的面上,认真的问道:“你等了这般久,可等到她回头了吗?”

    谢宜舫神情中有转瞬的伤感,眼睫也禁不住微微一颤,像是翅膀带了露珠的蝴蝶,再也飞不起一般,静默了一会儿,他道:“等到了。”

    皇帝只看他神情,便知结果不佳,若是换了多年前,他还年轻的时候,必然会嘲笑他痴等了这些年,空度了好年华,可到了这一刻,自己亲身尝过情爱的苦涩之后,他反倒是说不出什么了。

    谢宜舫为情所苦,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皇帝不曾问下去,本是他的善解人意,谢宜舫本是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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