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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都和男二HE-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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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停雁又看向另外那些陪着她过来的女侍和宫人,他们俱是一脸绝望。她看到那两个有意无意引她过来的女侍,也是浑身颤抖怕极了的样子,皱皱眉道:“先回去吧。”
  刚回到芙蓉殿,廖停雁就看到一个青衣宦者带着一队宫人站在殿门口等着她。
  “贵妃,奴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带人的。”青衣宦者上前道。
  廖停雁问:“包括我?”
  青衣宦者忙赔笑,“贵妃您说笑了,自然只有您身后这些宫人,您放心,已经选了一批新的宫人来伺候,这些新人只会更听话更合您的心意。”他弯着腰,态度十分恭谨。
  廖停雁沉默片刻,听到身后众人绝望地啜泣,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着两位捧花女侍,“只把她们带走吧,其他人我要留下。”
  青衣宦者迟疑道:“可这……一向都是如此,没有这个规矩……”
  廖停雁:“留下他们,我会亲自和陛下说。”
  宫中从未有违抗司马焦决定的,若是其他人,青衣宦者也不必多想,直接不予理会把人强行带走就是,可廖停雁不同,这些日子她与陛下的相处,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全都看在眼里,拿不准陛下会不会因此宽恕这位贵妃,答应她的要求,因此十分犹豫。
  最后青衣宦者一咬牙,还是选择听从了廖停雁的吩咐,只让身后那队来拿人的宦者们带走了两位捧花女侍。
  他们一走,桂叶等人都有逃出生天之感,当即跪下感激道:“谢贵妃!谢贵妃!”
  廖停雁摆摆手,默然穿过那珍珠帘走进殿内。分开又落下的珍珠帘子撞击,发出嗒嗒轻响。
  青衣宦者回到太极殿复命,此时的太极殿后殿内一片狼藉,司马焦坐在中央,散着发,苍白的指节用力抵着青筋暴突的额头。
  听到青衣宦者的回话,司马焦抬眼,“哦,所以你就只带了两人回来?”
  “是。”青衣宦者紧张地回答,并不敢看他的眼睛。
  司马焦扯了扯嘴角,“既然贵妃不愿,那就算了……”
  青衣宦者听了这话,提起的心这才放松。然而下一刻,他听到司马焦说:“但孤觉得必须死这么多人,既然那些人逃过一劫,该死的人,就从你带过去的那些人里选。毕竟,你们办事不利,总要为此负责。”
  青衣宦者白着脸下去之后,高太保走了进来。见到司马焦的样子,他露出些担忧神色,“陛下,可需要吃些药?”
  “吃药……吃药?那种吃了就会让我成为死人一样的药吗?”司马焦突然爆发,将身前唯一还好好摆着的案几和灯架踢倒在地。高太保习以为常,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等他发泄完重新坐回去之后才继续道:“陛下若不想吃药,不如去见见贵妃?”
  司马焦神色阴沉,“不必,她被我吓到了,让她冷静一会儿。”
  “查到了吗,是谁特意给孤送了这么一个特别的‘礼物’?”
  高太保:“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和段家脱不了干系。”
  “哈哈,段家。”司马焦脸色扭曲,“孤就猜到是段家,他们还记着他们段家那位死去多年的先皇后,以及那个没能长大的皇子,怎么甘心看到孤有子嗣……他们是故意提醒孤,也是给孤身边人警告……哈,段家。”
  “孤真的忍了他们太久了。”司马焦满脸杀意,毫不掩饰。
  哪怕看着他长大的高太保都觉得心惊,小心劝道:“陛下,段太傅一心为了家族繁荣,倒不像会做出这种冲动之事的人,而且这事处处都是破绽,不像段太傅一贯的手笔。”
  司马焦攥着自己手腕上的木珠,“孤知道不是他,但他段家人做下的蠢事,如果找不出该负责的人,就得让他来担着。”
  他说这话时,用力一扯,那串木珠珠链顿时断裂,珠子纷纷滚落四散,在地上弹动滚远。
  “段家必须死人。”
  …………
  段家主宅,段太傅狠狠一巴掌将自己的二儿子抽倒在地,“混账东西。”
  段松峰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父亲身前,一脸无谓。
  段太傅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见儿子如此,怒气却是压抑不住,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父亲不是知道了,还要来问儿子干什么。”段松峰嘲讽地回答道:“儿子也不觉得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是提醒一下咱们的陛下,他身上的血脉有多脏。”
  说着说着,他的表情越发愤愤,“这样的乱伦之子,我们竟然还要向他俯首帖耳!若不是先帝发疯杀了其余的皇子,就剩下这么个东西,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先帝,这个疯子!他杀了妹妹,杀了属于我们段家的皇子,就为了这个小畜生,现在这个小畜生得意了,他还想延续血脉?我呸!”
  段太傅看着儿子疯疯癫癫的样子,气得又是一脚踹过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司马家的皇帝,都是疯子,如今这位陛下,比先帝还疯,既然知道,你还要去招惹,是觉得我们段家如今过得太安稳不成!”
  段松峰坐在地上,一手按着胸口,对父亲的愤怒不以为意,“他是疯,又不是傻,难道还真会对我们段家出手,呵,他敢吗,他也就只敢杀几个宫人泄愤,那个没用的小畜生。我就是要看着他断子绝孙,他不是宠幸一个女人吗,我倒是要看看,知道他的秘密,还有哪个女人敢为他生下孩子,他活该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摇了摇头,段太傅失望地看着这个儿子,“你这些年,真的做了太多错事。”
  段松峰用同样失望的眼神看着父亲,“我不觉得我做的是错事,相反,父亲和大哥才做错了,我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在司马虞杀了妹妹和她的孩子之后,还能毫无芥蒂地继续忠心于他,甚至如今还要继续扶持这样一个杂种当皇帝,处处容忍,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段太傅只是看着他,平静地摇头,“松儿,你不适合当段家的人。”说罢,他拂袖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个长髯中年人,见段太傅出来,他道:“父亲不必如此生气,二弟一贯如此任性妄为,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解决此事。”
  段太傅神色冷淡,“还能如何解决,司马焦身边有高太保那条忠心耿耿的狗,查上门来是迟早的。”
  “那父亲的意思是?”
  “松儿实在太让我失望,这些年我已经给了他无数次机会,他却一直沉浸在个人的仇恨中,看不清如今将乱的局势,再任他乱来,总有一日要惹出更大的麻烦。我们段家不需要这样的存在,他也该为了自己的愚蠢负责。”
  “儿子明白了。”弃车保帅,势在必行。
  父子两站在廊下,段太傅抬手接住一片落叶,幽幽道:“洛京寒风凛冽,却不知南方春风能渡否?”
  南方,蠢蠢欲动的秦南王。
  ……
  廖停雁这一晚没有去司马焦的寝殿,她睡在自己的芙蓉殿,司马焦那边没人来召她,今夜的宫中,安静的超乎寻常。
  半夜里,廖停雁被一阵风雨声惊醒,猛然睁开眼,看到床边坐了个黑乎乎的人影。


第16章 第十六章
  半夜睁开眼,发现床边不声不响坐了个黑影,如果是一般人可能要惊呼出声,但廖停雁没有,她冷静地躺在那,甚至还抽空看了眼被风吹开的窗户。没有女侍过来关窗,她们大概这会儿听到动静也不敢过来,所以那被吹开的窗户就这么大敞着,不断往殿内灌着冷风和雨丝。
  廖停雁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黑影是谁,因为她并不是第一次半夜醒来发现身边坐着个人,往日和司马焦一起睡的时候,偶尔就会有这样的情况,司马焦睡不着,常常会半夜这样坐在旁边盯着她看或者只是发呆。
  惊着惊着就习惯了。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会儿,廖停雁先唤了声陛下。
  她刚出声,床边的司马焦就忽然朝她伸手。他的手指依旧是如往日一般的冰凉,抚摸过她的脸颊,下巴和脖子,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徘徊了一会儿,磨蹭到廖停雁都觉得他是不是要掐死自己的时候,他的手指才继续往下,挑开了她的衣带。
  在一片沉默中,廖停雁只感觉冰冷的触感贴在自己的肌肤上,像是落下的雪花,融化后渗进皮肤,冷进四肢百骸。又像是蛇类爬行带来的凉意,因为感觉到危险身体下意识战栗。
  廖停雁没吭声,也没动。锦被和衣物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看到司马焦倾身过来,拉开了她的寝衣,露出大片肌肤。
  廖停雁:“……”这仿佛要被日的开端,但为什么这人的呼吸都没乱,如此冷静,性冷淡石锤了。
  “你不怕?”司马焦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怕倒是不怎么怕,谁叫他总是在睡她和不睡她的边缘反复试探,每次都紧张,她那根神经现在已经松弛,紧张不起来了,反而有种你要睡就睡了吧省得一直吊着心的感觉。
  “陛下,被子里有个小手炉,先暖暖手吧?”
  对,她现在唯一不能忍的就是这个人手凉的要命,摸在身上真的很冷,现在可是冬天,白天飘了小雪,现在外面还下冷雨,寒风嗖嗖往房里灌,他把她被子一掀衣服挑开摸来摸去,动作还这么慢,真当她身体好暖得快就不怕冷是吗?
  司马焦笑了一声,把手拿了起来,贴在她脸上,“我的手太冷了是不是。”
  哦,原来大爷您自己也知道啊!廖停雁往被子里让了让,“不然陛下先躺着?”求你暖暖手再乱摸吧,鸡皮疙瘩都要给你摸掉了!
  司马焦只是顿了顿就上了榻,廖停雁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过司马焦脱下外袍随手扔到地上后,那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就随之散去了。廖停雁不去想司马焦做过什么才弄得身上一片血腥味,她趁机把刚才被司马焦掀到一边的被子拉回来,盖在两人身上。娘吔,司马焦在外面挡着风终于没那么冷了。
  可惜被子上的热气已经散去,廖停雁悄悄用脚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个手炉塞进司马焦手里:“陛下暖手。”
  虽然她语气温柔且殷勤,但司马焦能想象她的表情,“你是不是在嫌弃我?”
  廖停雁:“……怎么会。”
  司马焦道:“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你的演技非常浮夸,甚至比不上殿外伺候的小宦者。”
  廖停雁:所以说你的后宫是要靠演技上位的吗?因为我太清新脱俗和别的小妖精不一样,毫无演技你才为我转身送我晋级?!
  司马焦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连语气都温柔无比:“你看,你这么没用,肯定很容易被骗,其他人在你耳边随便说点什么,你就全都相信了。”
  说事情就说事情,为什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廖停雁仗着司马焦看不见,在黑暗中狂翻白眼,嘴里还要配合这个病患:“是啊,呵呵,妾没有陛下这么聪明。”
  司马焦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语气微妙,“你相信今天听到的那些吗?”
  廖停雁赶紧祭出保命大法:“我什么都没听见,一个字都不相信!”
  司马焦一根一根捏过她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哦?可是那两个女侍说的都是真的。”
  廖停雁:“……”这你他妈让我怎么接?
  司马焦仿佛也没有想让她接下去的意思,突然没头没脑另开了个话题,“贵妃愿不愿意为孤生下孩子?”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成人问题?而且这种问题问了有什么意义,她也没那个狗胆说不愿意啊。廖停雁只能再度翻了个白眼直直看着帐顶,用虔诚得仿佛面对婚姻殿堂上神父的语气说:“我愿意。”
  司马焦一秒戳穿,“你在骗我。”
  他妈的怎么这么烦!廖停雁咬了咬腮帮子,猛然伸手去摸司马焦的胸膛,拽开了他的衣服,把他刚才对她做的全都做了一遍——一个字就是摸。
  司马焦抓住她的手,语气古怪:“你做什么?”
  廖停雁被他紧紧抓住手不能动弹,心道你紧张什么,你司马焦的那个焦其实是写作焦念作娇吗。
  “陛下不是不信吗,妾只是表明一下妾的决心而已。”廖停雁一脸的假笑。
  司马焦沉默一会儿,“算了,我信你。”
  廖停雁悄悄松口气。那什么,其实她是真的不愿意给司马焦生孩子,或者说她不愿意给任何人生孩子,在这个世界,女人生孩子简直是走鬼门关,不比她原来的那个世界啊,一不小心命就丢了,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别了。而且,司马焦有这个功能?
  她瞄了瞄被子底下两人挨在一起的身体。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留下自己的血脉。”司马焦这个时候缓缓在她耳边说。
  廖停雁回想起今天听到的那个大秘密,其实这个秘密对她来说冲击不大,仔细一想,反而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下午她一个人没事琢磨原著剧情,发现之前不太清楚的事都能说得通了。比如司马焦这个病,她现在能肯定是近亲遗传导致的,还有段太傅毫不犹豫的反叛投敌,如果司马焦并非段皇后所出,听上去就更合理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司马焦捏了捏她的后脖子,捏的廖停雁猛一缩脑袋。她抬手往后摸了一下,摸到司马焦的手,忽然愣了愣,“陛下的手串怎么没了?”
  司马焦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种细节,眯着眼睛在黑暗中盯了她一会儿才回答道:“不小心扯断了……你知道这个手串是什么吗?”
  廖停雁:“大概是对陛下意义深重的东西?”不然他不会每次情绪波动都想去摸那个手串。
  司马焦大笑,“那是我亲生母亲的东西。你听到了吧,她一把火把自己和整座宫殿都烧了,就剩下这东西。”
  这本该是让人觉得怜惜的回答,却因为司马焦语气里的怪异和嘲弄,让人感觉到违和。
  “我真厌恶那个疯女人。”司马焦停了笑声,声音飘忽地说:“我厌恶她,也厌恶我的父亲,司马氏历来多出疯子,我的亲生父亲司马虞更是疯得厉害,他逼疯了我的母亲,生下了我,这兄妹两又制造出了另一个疯子。”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司马焦忽然兴奋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廖停雁真的不想听,可司马焦明显突然倾诉欲爆棚,容不得她不听,她只能生无可恋地听着这些皇室秘闻。
  司马焦好像说悄悄话一样在她耳边说:“我小时候,那个女人总是想杀我,因为我是她乱伦的证据,所以她给我喂毒药,但是我没死,高觅救了我,救了我好几次。后来,司马虞把我带离了那个女人身边,不久后那女人就死了……”
  “那年司马虞发疯,一夜之间杀死了段皇后,还有段皇后的儿子和其他两位皇子,只有我没死,所有人都以为司马虞是为我铺路,是为了保护我,但他们都错了,当初司马虞发疯的时候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可我逃了,我运气好逃了出来,还推翻了烛火,烧了太极殿。”
  “他们以为太极殿是司马虞杀了那么多人后自己烧的,哈哈哈,其实是我烧的。”司马焦乐不可支,好像这是一件特别好笑的事。
  然而只是几息过后,笑声戛然而止,廖停雁都要被他这一惊一乍给搞抽筋了,苟在那等着看他又要怎么花式发疯。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除了我就只有你知道了。”司马焦亲亲密密地抱着她,一手捧着她的脸颊,“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廖停雁被他的语气说得寒毛直竖,忍不住问:“陛下是要杀我吗?”
  司马焦疑问地嗯了一声,“你怎么会这么想?”
  廖停雁:既然不想杀我为什么要说变态灭口前一样的话!
  她真的觉得好累,司马焦今晚病得太厉害了,她都有点扛不住,主要是扛不住睡意。廖停雁有点破罐子破摔,打了个呵欠问道:“陛下你要睡觉吗?”
  司马焦:“我不睡……你还睡得着?”
  廖停雁:“睡得着。”她的生物钟很强的。
  司马焦体会到了无言以对的感觉,知道了这么多秘密,她就这个反应?太平淡了,也没有被吓哭,他觉得不太高兴,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高兴。
  他忍不住抱着廖停雁亲了一口,“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廖停雁:呵呵,谢谢啊,谁叫我是女主呢当然不一样。
  “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要是哪天你不想待在我身边了,我就杀了你。”这个变态一边亲昵的抚摸她的脸一边这么甜甜蜜蜜地说。
  廖停雁一听,先放了心,这意思不就是只要一直陪着他就不会有事,简单。她没事也不想离开啊,宫里的生活她其实挺满意的。
  “是,陛下,妾绝不会离开的。”她毫不犹豫拍着胸脯保证。
  司马焦:“……”这都没吓到她吗。
  他有点微妙的不甘心,“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我?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怕我。”
  廖停雁:你是小孩子吗你!这什么另类的撒娇方式!
  她抱住司马焦的脖子,凑上去亲了几下,“陛下,妾想睡了,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呵,不就是撒娇吗,她也会。
  发现司马焦当真没有再说话,廖停雁一愣,心想原来枕边风这么管用的吗,她想起来一件事,又把手紧了紧,试探着问:“陛下,妾身边那些宫人,可不可以饶她们一命?”
  司马焦把头埋进她脖子里,随意地哦了一声,“那就饶她们一命吧。”
  比她想象的要简单?廖停雁心道,古人诚不欺我,自古昏君都受不了枕边风。她又顺了两把司马焦的头发,“陛下,窗户被风吹开了,屋内太冷,把窗户关了好不好?”
  他起身亲自去关窗了。
  廖停雁:“……哇哦。”


第17章 第十七章
  廖使君风尘仆仆地赶往洛京城,到的这一日恰好下了雪。眼看洛京那高大的城墙近在咫尺,廖使君也没有停下暂避风雪的意思,仍然带着仆人迎着风雪骑马狂奔,准备一鼓作气在今日之内赶到。十几匹马如同旋风,呼啸掠过官道,将官道上的积雪踏成一片泥泞。
  到了城墙近前,廖使君首先勒停马匹,翻身下马,他刚准备拿出文书表明身份,就有一个蓝衣宦者带着人迎了上来,笑吟吟地问道:“可是廖使君?”
  廖使君诧异,沉稳点头道:“正是,不知宦者是……?”
  确认身份,宦者的笑容更加和煦,态度慎重地行了一礼道:“奴是陛下身边伺候的,因知晓廖使君近日便会抵京,奴已在此守候几日了,可终于是等到了廖使君。河下与洛京相隔甚远,廖使君一路过来真是辛苦了,此处风大,廖使君这边请,先到马车上喝杯热茶歇歇脚,稍后便与奴进宫去吧。”
  廖使君被他引入洛京城中,守门的兵卫连他们的入城文书都没看就放行了。虽然面前的宦者笑容可亲,态度温和,但廖使君心中仍是疑虑重重,他到如今还不知道陛下召自己入洛京究竟是为了什么,本想到了洛京后向京中旧识打听一二,谁想刚到就遇上这宦者,立刻要带他入宫。
  如此迫切,究竟是为何?
  廖使君越想越是担忧,不由悄悄询问宦者,那宦者只是笑:“陛下的心思,奴又怎会知晓,不过廖使君且放宽心,依奴看,不会是坏事。如今宫中贵妃独得圣宠,说不得只是思念您,陛下才会召您前来。”
  廖使君:不太可能只是因为这种小事,肯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他的女儿他自己知道,骨子里其实懒得很,世家女子需得学的才艺,她学到尚可就全部放下,不想费那个劲再去做到更好,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当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优点。他听说宫中美人们不仅容貌姣好,还各个心机深沉,另有一个凶残嗜好杀人的皇帝,怎么想女儿现在都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别人传什么廖贵妃得圣宠,他这心里是一半不信一半担忧,还不知道女儿这段时间遭了多少罪,想在那宫中好好生活下去,怕是要变得面目全非。
  越想,廖使君越是心酸难忍。也不知这一去,会看到怎样一个憔悴的女儿。
  去往宫城的途中,路过段宅。廖使君诧异地发现段宅门前挂了白灯笼,若是一般人去世,在这种大家族里,便是白灯笼都没资格挂的,想必去世的定然是段家有身份的人物。
  “不知段老太傅府上,是何人去世了?”
  宦者适时摆出悲悯遗憾的表情,“是段太傅的二子,前几日得了急病去世,段太傅这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下一病不起,已经在家休养,连朝中事务都无心照管了。”
  廖使君与这位段老太傅并不认识,段家这样的大家族世代居于洛京,不像廖家只是河下那边的家族,基本上没有来往——主要是人家看不上他们。所以廖使君也只是跟着感叹了句,便也没有过多在意。
  进了宫,换了位紫衣宦者前来招待,看上去身份更高,但态度更加热络。
  “廖使君可来了,贵妃盼着您呢,问了好几次了!咱们这便去见过贵妃。”
  廖使君迟疑,“我可需要先去拜见陛下?”
  宦者笑眯眯道:“不需要,陛下吩咐了,您若是到,只管先去见贵妃即可。”
  虽然这样有些不合礼仪,但既然皇帝如此说了,廖使君也只能依言先去见过女儿。他心中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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