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陛下,大事不好了-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纵观矞洲大陆历史,哪位开国帝王敢将年号取出这种霸道的气势?大乾不过与大昭我三你七分了南国疆土,拿的还是小头,却摆出这样的阵仗来,不就等于告诉世人,他微生玦要的是皇图霸业,要的是天下大统,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开始吗?
  据说,对此,大乾破军帝表示:“朕不过吓吓他们,这些人也忒没胆子,且庸俗不堪,光见朕取什么年号,就不晓得看看朕的国号吗?朕如今,真的很缺‘钱’造宫殿啊!”
  侍应在旁的女子望着王袍冕冠凭栏而立的那人,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是啊,世人的眼皆盯住了这个年号,可她却知晓,什么“帝业”,什么“大乾”,不过是他信手拈来作了个样子罢了,他真正想说的是……南回。
  都城原本不叫“南回”,是他力排众议坚持改的名字。
  南回,南回。
  凭阑,这里有一个人拿一座城在等你,你何时才会南回呢?
  千里外,拿着奏报的人手轻轻一颤,指尖缓缓拂过那两个字,一点一点,一笔一划。
  又是一年深冬,甫京的雪绵绵密密下个不停,连带奏报也是冷的,可她却分明感觉到指腹滚烫,像要将心都灼烧。
  成大事者绝情弃爱,可是微生,为何你却偏偏不是?
  

☆、最终不相认

  宁王府书房,专门给王妃辟出的小间里传来低低的谈话声。用以取暖的手炉静静搁在一边,江凭阑披着薄薄的轻裘,微垂着眼,似乎在愣神,直到阿六和十七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同时喊了一声“小姐”,她才忽然抬起头来。
  “哦,走神了,你俩再说一遍。”
  “小姐,您近日里不大对劲。”实诚的十七犹豫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是不大对劲,她也晓得自己不大对劲。
  自七月里从岭北回到甫京,她总觉得身边怪怪的。先是王府的守备出现了变动,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值戍的亲卫,到了夜里,每三刻钟便调换一班,似乎在警惕着什么,可问起皇甫弋南,他又没给出特别合理的解释。防患未然这种鬼话,她是不会信的。
  再者,吕仲永也很奇怪。虽是每隔三日照例来王府问诊,话却变少了许多,反倒有时是自己主动跟他打招呼。每次她想问点什么,那书呆子就以诸如“何老还在等我”或者“天冷先告辞了”的理由慌忙遁走。
  皇甫弋南就更奇怪了,这些日子以来天天往她房里送兵书,教她这个教她那个,还跟她分析了大昭国内存在的政治诟病以及地理缺陷。天冷的时候,他分明说不了太多话,左咳一声右咳一声也不肯去休息。起初她以为是西南那边的情况让他感觉到了紧迫,可仔细一想,他分明巴不得微生玦在南国搞点乱子来掣肘神武帝吧。
  实在忍不住便问了,对此,皇甫弋南的说辞是:“岭北动乱结束,你在朝中地位如日中天,待西南乱子一了,封赏很快会来,不提前做些功课怕是应付不来。”
  当时她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多思忖,可终归心底里还是将信将疑,昨日又在皇甫弋南书房里发现了一封密函,更觉得这甫京的天似乎要变。
  倒不是她有意查皇甫弋南,只是找东西时不小心翻见,又看上头注了“养贤”二字,心生好奇便拆了。
  江凭阑重新封好密函后,回房闷了很久,一些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也浮了出来。
  她接手养贤书院已有一年半,一开始,里边的学生十分不成器,她为此设了个早跑制度,意图将这些人的惰性给剔了。事实证明,效果确实不错,以起始时的状态,这些学生根本不可能好好念书,连着两个多月跑下来才令整个书院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在那之后,她模仿现代高校的规制,将这批从年龄到性别到性格到特长都参差不齐的学生分为文科与武科两大类,又在文科与武科里划出不同课目来。不过,书院的资源很有限,连教书先生都配备不全,至于武教头,那是她向皇甫弋南借了几个手下充当的。
  如此过了一年多,书院的学生虽是有了不少进步,却也没能成什么气候。这并不令人意外,一个被当朝天子遗忘的书院,一个连院选时间都得靠自己估摸猜测而无明文规定的书院,能被整顿成这样已是奇迹,还指望这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跟人家睿明院的大才子们媲美吗?
  当然,江凭阑也是发现了“苗子”的。比如那个叫猴子的少年,天生具内视之能,又有一身了得的气功。又比如有个精通开锁的大汉,但凡是个锁都能三两下打开,就连在现代专门受训过的她也望尘莫及。再比如还有个姑娘,拥有惊人的肺活量,或者说,那已经根本不能用肺活量来计算,她能在水下足足待上一个时辰,出来时候还活蹦乱跳。
  这些人都是奇才,是“神奇”的“奇”,也是“奇怪”的“奇”,江凭阑对此实在哭笑不得,这根本不是书院,而是大杂院嘛!虽不能说毫无用处,可神武帝将他们完完全全软禁起来,占着“茅坑”不“拉屎”,她一个小小掌院又能如何?冒大险救出这些奇才吗?且不说他们是否愿意离开这个不愁吃穿的地方,她连自己都救不过来,当真不要脑袋了?
  她虽讲义气,却绝对不是慈善家。这里的学生不可能正常入仕,对她也没太大作用,尽管起初觉得里头或许藏着什么阴谋,可随着一次又一次查证无果,加之朝中乱子接踵而至,她也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热情。权当这养贤院是神武帝用以广招天下奇能异士之所,有用的藏进宫里,没用的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合情理。
  这个简单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昨日她看见那一封密函。密函里列了全书院七十二名学生的名单,并在每个名字旁边都标明了他们拥有的特殊才能。要说注释之详尽,举个例子,连一位能够闭着眼睛做刺绣的大婶也被刻意划了出来……
  江凭阑很疑惑,时隔一年多,皇甫弋南忽然查起这个做什么?
  她不是喜欢憋话的人,也不觉得自己偷看密函算什么亏心事,等皇甫弋南外出回来便问了。
  他也没藏着掖着,似乎本就打算近日里跟她提这事,解释说,延熹八年冬与延熹十五年冬,养贤书院分别有过一次大选,如今又过了七年,不论是否存在巧合,先查查这批学生的底细再说。
  皇甫弋南绝不是会浪费精力在无用之事上的人,江凭阑因此将这封密函挂在了心上,又想起近日里身边那些奇怪的动向,这才导致她一整天都在走神,连阿六和十七的例行汇报也没注意听。
  她默了默,“我心里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你俩最近盯紧些。”
  “小姐是指世迁哥?”
  她这“盯紧”一词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听见阿六这么问便忽然语塞起来,半晌苦笑道:“阿六、十七,你们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出了一丝异样。此前,他们二人虽身在甫京,多数时候却都待在外边,负责与留在大昭各地的弟兄们联络通信,有情况时再来王府汇报。可自打小姐从岭北回来,便令二人住进了府里,跟世迁哥一个屋子,并让他们每日回报世迁哥的动向,连他吃了几碗饭去了几趟茅厕也管。
  四下静默里,还是阿六先开口,“小姐,阿六不懂对错,只晓得,但凡是您做的,就永远都是对的。”
  江凭阑木然地点点头,“先回去吧。”
  两人应一声走了,原先坐得笔挺的人忽然向椅背仰去,看上去似乎疲倦极了。
  永远都是对的吗?
  不,这一回,她宁愿自己错了。
  ……
  这一年冬,甫京的天尤外寒,就连在这京城里头住了五、六十年的老人也说,记忆里,上一回如此隆冬还是二十出头娶媳妇的时候。
  冬至还未至便下了七场雪,好几个霁夜,雪都足足积到小腿肚那么高,农户们都说,来年定是个丰收年。
  又是一个深雪天,一间被炭炉烘烤得和暖的小室里,一身淡蓝色衣裙的女子赤着脚奔来奔去,仿似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惊着,一下子蹿到了门后边躲起来。
  来人并没有企图得到她的回答,顿了一会便推门而入,他的大裘上沾了细雪,似乎是怕冻着屋里的女子,进来后刻意站得很远。跟在他身后的老头提着药箱上前去,“喻妃娘娘,老臣来替您诊脉。”
  喻妃歪着脑袋看了这老头一会,“咯咯咯”地笑起来,点点头“嗯”了几声。
  何温灼细细诊脉,半晌叹了一声,转头看向一直杵在门边的人,“弋南啊,你得做好准备,这回怕是……真熬不过去了。”
  皇甫弋南神色平静,面上看不出悲喜,“弋南明白。”
  他明白,他如何能不明白。母妃在深宫饱受折磨十六年,神武帝为了能掣肘身在南国的自己,一直以成瘾的药物吊着她一口气,一旦停下药物,她便精神萎靡,成日嗜睡,好几次险些醒不来。
  不是没想过办法,这两年来,何老日日都在研究法子,可医者非神仙,死人白骨成不了活的,病入膏肓之人也救不回来。如此睡睡醒醒撑了近两年,已经很不容易。
  昨日,一直郁郁酣睡的人忽然精神起来了,初看是个好兆头,可皇甫弋南很清楚,那是大限将至,回光返照罢了。这不,今日一来,她变乖顺了不少,似乎也能听得懂旁人说的话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低,静静坐在一旁的女子立刻跳了起来,“弋南回来了?我的弋南回来了?”
  皇甫弋南心间一阵钝痛,没有去答,偏头看向何温灼,“再过几日便是冬至,何老,我想让母妃过了那日再走,还请您替我想想法子。”
  何温灼点点头,“每日一碗参汤,约莫撑得过去。”他站起来,看着皇甫弋南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浑小子,这手上的伤还没好全,又成天思虑过甚,我看你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他淡淡一笑,“我相信何老的医术,只要您好好活着,我就出不了事。”
  “还真当我是大罗神仙了。”何温灼觑他一眼,又唠叨起来,“明知自己这身子最受不得寒,还成天雪里来雪里去的。”
  “母妃时日无多,我能陪她的也就只剩那么几日了。”他仍旧在笑,只是语气苍凉,反倒衬得这笑意苦涩。
  “你母妃若是清醒,必然不愿见你这个样子。”何温灼叹一声,“要我说,喻妃娘娘如今这模样,陛下应不会对她如何了,莫不如接回王府去,也省得你日日往我这别苑跑。”
  他点点头,“过几天让母妃再见见喻家的姐妹们,冬至那日,我来接她回府。”
  何温灼朝门口走去,路过他边上时停了停,拍拍他的肩,“弋南,人要往前看,为了恨活着,实在是不痛快的。”
  皇甫弋南默了默,恍惚间似听见另一个声音。
  “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只要有恨就有爱,或许有人为了恨而活着,但我却不希望他被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再看不见别的。”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告诉过他。
  他静默半晌,直到门被推开又合上,何温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缓缓道:“比起恨,我更想她好好活着,而为了她活着,我便不能忘记恨。”
  无人懂得这个凭空冒出的“她”是谁,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可屈坐在床沿的女子却似自有感应般察觉到什么,不再继续呢喃着“弋南”二字,愣愣向他看过来。
  敏锐如他,自然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这道目光,他微微一怔,慢慢走向床榻。
  这是近两年来,喻妃第一次在醒着的情况下容许皇甫弋南向自己靠近,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还是不能认得他,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发憷的样子,甚至抬起手来,在半空中虚虚描摹了一遍他的眉眼。
  然后她含着笑意缓缓道:“我的弋南,长大后就该是这个模样。”
  自去年玉明殿重逢那夜过后,皇甫弋南从未再试图让她相信自己,如今听见这样的话反倒有些意外,顿了一顿才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坐下的动作缓慢而小心,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梦。
  喻妃没有阻止,还是含着笑看他,眼眶微微发红,“你是弋南吗?”
  皇甫弋南默了半晌,却忽然摇了摇头,“我不是。”
  在她不相信他的时候,他曾一遍又一遍痛彻心扉地告诉她,他是弋南,他是她的弋南。而当她终于愿意相信,他却说了谎。
  从前她不认他,如今,他不愿让她认他。
  喻妃一直笑着,听见这一句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眼底霎时泛起了泪花。她眼角的细纹跟着皱到了一起,怎么也不好看,皇甫弋南却看得出神,从她斑白的鬓角到她枯瘦的手,一点点细细瞧着,眼看着她涌出泪来,似乎想伸手替她拂去,却最终没有动。
  他的眉一点点蹙起,微启的薄唇发着颤,好似在挣扎什么。
  她慌忙抹掉自己的眼泪,点点头道:“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可你不是弋南,不是。”
  他忽然站起来,猛地背过身去,久久未再回头。只要看得仔细些便能发现,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骨节都在微微颤抖,似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喻妃的目光落在他的背脊,一双明亮的凤眼忽然变得澄澈起来,她的嘴角微微弯起,不停重复着:“你不是弋南,你不是……没关系,你不是。”
  皇甫弋南的食指按在心口,在那里,有什么东西欲待上涌。他强压下这口腥甜,咬着牙迈开了步子,一言未发离开了小室。
  和暖的屋子里,一身淡蓝色衣裙的女子含笑望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疾的背影,半晌后轻轻道:“孩子……”

☆、冬至阴谋

  皇甫历来有“冬至大如年”之说,冬至前不论皇室民间,大大小小的祭典层出不穷,真到了那一日,百姓做节,商人罢市,官不问政,在江凭阑看来,一点不比大年夜冷清。
  近日里,皇甫弋南总往何家别苑跑,她暗暗猜测喻妃怕是不成了,便思忖着要去看望看望。自从真喻妃被调了包,江凭阑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她,倒不是真有那么忙,而是怕自己的行踪被有心人记在眼里,暴露了她藏身的位置,所以也就在王府里做做戏,偶尔陪着假喻妃说说话。
  江凭阑准备去何家别苑的时候,皇甫弋南因为忙着处理公文没跟她一道。那一日,喻妃没有疯狂叫喊,也没有到处奔走,只是一直拉着她的手,神色间浅浅欣慰。
  她总觉得喻妃似乎有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府后细细回想才恍然,喻妃的目光以往总带着些痴意,而如今,那双眼澄澈平静,一点不像疯癫痴傻之人。
  江凭阑叹一声,终归没拿这事打扰近日里心绪不佳的皇甫弋南,想想大约只是人之大限将至,难得清明吧。
  冬至前日傍晚时分,神武帝跟前的公公忽然来了宁王府,兜了卷密旨,说是陛下宣江掌院即刻入宫,商议明日的院选事宜。
  江凭阑心里“咯噔”一下。
  等差数列也得三项以上才能求证,她从前一直觉得延熹八年与十五年的院选说明不了问题,没想到,真被皇甫弋南猜中了。
  七年一期的院选,此前没有丝毫风声透露,又恰巧安排在百官休朝的冬至日……她蹙了蹙眉,心底隐隐不安。
  宣召来得突然,江凭阑匆匆回屋换了官服,刚要一脚踏出府门,忽然被身后人叫住,“凭阑。”
  她回过身去,以为皇甫弋南是要嘱咐自己万事小心,赶紧摆摆手抢着先答了,“放心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笼着乌黑的大氅,静默站着不说话,眉眼间也没什么神采,像一尊覆了雪的雕像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她。
  她品级不高,按规制穿绯色官服,虽不如正红艳丽,却也很衬肤色,终归要比平日里乌漆墨黑的衣裳好看。
  素来清冷,即便情动也很能自制的人忽然就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江凭阑见皇甫弋南没有要走的意思,皱皱眉开始赶人,“傻站着做什么?外边冷,快回屋去。”
  他嘴角一弯,“看你上了马车就回。”
  她有点奇怪皇甫弋南今日怎得跟小媳妇似的这么缠人,瞪他一眼扭头出府,跟着宣旨公公上了宫里的车驾。
  阴郁的天忽然扬起了细雪,很快便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冰渍,马车辘辘朝皇甫宫行去,一路留下一串蜿蜒的车辙印。
  一缕细雪顺着窗子飘进车里头来,恰落在江凭阑手边,她的心莫名其妙砰砰砰地跳起来,不知怎么就转过身去掀车帘,这一眼回望却早已看不见皇甫弋南的人,只得作罢。
  半晌她摇着头笑起来,心道自己果真是被保护得越来越“弱鸡”了,进个宫也能吓成这样。倘若这一趟有危险,皇甫弋南怎会就这样放她离开,连个亲卫也不留给她?
  雪越下越大,风卷着帘子呼呼往里灌,她拍拍脸强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偏头望一眼沉浸在雪色里的金碧辉煌的皇甫宫,又弯下腰摸了摸靴子里藏着的枪。
  虽说是宫闱禁地,可以她双重身份的特殊性,一般是不会被要求搜身的。匕首自然带不得,可这枪古代人不认识,就算被发现也有个说辞,她便顺手捎上了。
  冬至前后天日很短,江凭阑下马车时天已黑了,她跟着公公一路往烛影幢幢的金銮殿走,入殿后又穿堂过廊往内阁去。
  内阁灯火通明,神武帝似乎正在批阅奏折,听见响动抬起头,见是江凭阑便笑了笑,看起来颇为和蔼的样子。
  江凭阑中规中矩行官礼,“微臣参见陛下。”
  老皇帝将奏折搁到边上,含笑道:“江大人,朕寻你来,是想与你商讨院选之事。朕年纪大了,都快将这事给忘了,今日未时忽然记起,这才匆匆召你入宫,还望你莫怪罪朕。”
  她在心底“呵呵”一笑,心道您这精明人还能有忘了的事,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微臣不敢,陛下体恤为民,日夜操劳,应保重龙体才是。”
  “这一年岭北与西南频频生乱,朕对养贤书院确实疏忽了,也不晓得现如今学生们成不成气候,你给朕讲讲吧。”
  江凭阑愣了愣,不大明白如此口对口凭空该如何讲,学生们的“档案”她倒是记得清楚,可总不能被神武帝知道她早就背好了吧?
  她只得答:“陛下,事出紧急,微臣尚未来得及准备名册,书院里头倒是有两份,可要命人去取来?”
  神武帝思忖一会,皱了皱眉,看一眼侍应在旁的掌事公公,“此事是朕考虑欠周,天福,你去安排一下。”说罢又看向江凭阑,“还须委屈江大人在朕这里多等上一会了。”
  “陛下言重。”
  江凭阑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不安起来。什么临时才记起院选事宜,什么忘了提醒她准备名册,这种鬼话她是不会信的,老狐狸分明是故意要将她留在宫里。
  这么说来,难道宫外出了什么事?
  夜渐深,四下寂然,神武帝旁若无人地继续批阅奏折。江凭阑被赐了座,坐在下首位置静静等着,一面安慰自己,皇甫弋南从来神机妙算,王府守备也森严得飞不进一只苍蝇,哪怕真有危险他也一定应付得来。退一万步讲,老皇帝就在自己跟前,真要闹出什么来,她还有挟持天子的下策。
  神武帝始终没说话,江凭阑也不能比他先开口,只得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从宫里到养贤书院打一个来回,正常速度是一个时辰,慢也不过再添两炷香,眼下却已近一个半时辰。
  “这些人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妥帖利落,”神武帝拿起最后一本未翻阅的奏折,蹙着眉说了一个半时辰以来的第一句话,“这都多久了,天福?”
  掌事公公安排了人便回来继续侍应在旁,此刻眼见龙颜不悦,慌忙低下头去,“陛下息怒,约莫是雪天耽搁了,奴才方才出去瞧见,那雪都没到脚脖子啦!”
  江凭阑一直耐着性子端坐着不动声色,听见这话终于忍不住朝窗柩望了一眼。窗子没开,却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外头大雪纷扬,不论神武帝是否使了绊子有意留她,这雪再积得厚些,马是当真要跑不动了。
  又过一炷香,取名册的人终于披了一身雪回来,她暗暗吁出一口气,接过名册跟神武帝中规中矩汇报起来。
  书院学生的情况自然瞒不过神武帝,她也不打算掩饰什么,将那些学生的奇异之处都讲了。神武帝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偶尔露出些惊讶的神色,再偶尔在一式两份的另一份名册上做些批注。
  她言简意赅汇报完,语速快到一旁的天福直皱眉,神武帝却没怪罪什么,似乎挺满意的样子,含笑道:“想不到一个小小书院竟还人才济济。此番院选赶不及大肆操办,便如此从简吧,朕挑选了几位学生,明日让他们入宫来,给朕瞧瞧。”
  “微臣谨遵圣意。”江凭阑应了声,接过天福递回来的名册,也不急着翻看,一副要退下的模样。
  “江大人不先过目?”神武帝抢在她行礼前阻止道,“朕对这些学生不比你了解,方才也不过粗粗一听,还是先瞧瞧有没有漏下的才好。”
  她只得说一句“微臣失虑”,翻开名册查起来,为避免老狐狸再找茬,细细看完一遍后随口说了两个名字,“这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