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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职场升职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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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刚刚进宫时,只管藏在后面的人堆儿里,别人记不住她是谁,也不会在人群中多看她一眼。
如今,不一样了。
宴席吃得差不多,命妇们开始轮番上前敬酒,满脸的笑意十分亲近。位份比她低的嫔妃也上前敬酒,顺便聊几句凑热乎。
白筠筠最会做人,笑眯眯的来者不拒。做人嘛,能交善就不交恶。
不过杨贵嫔显然不这么想,面色清清冷冷,并不愿意与人多话。宫里的嫔妃都知道她的性子向来如此,连面对皇上也并无两样。可还有宫外头一次来的命妇,险些以为白筠筠才是二公主的母亲。
柳贵人笑盈盈的上前与杨贵嫔说体己话,杨贵嫔随意应付几句,便说身子不适,带着公主回了樱福宫。
柳贵人站在原地,低头默默不语,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旁边有位份低的嫔妃上前去安慰几句,柳贵人的眼泪开始决堤,嘤嘤哭泣着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不过就是做了个梦,也没有诋毁二公主的意思,没想到杨姐姐生了我的气。”
一旁的张选侍劝道:“贵嫔娘娘的性子素来就是这般,也不只是对你一人如此。柳贵人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
柳贵人还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委屈,不料一旁的何贵人抢道:“今日是皇后生辰之喜,你能不能去外边儿哭?免得染了丧气。”
白筠筠从未听何贵人说出这般有水准的话,想来定时柳贵人哪里惹了何玉儿不痛快。柳贵人决堤般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哽咽道:“何姐姐别生气,妹妹就是委屈了些,也为小公主担忧。”
何玉儿看向她,纯属好奇,“你担忧什么?”
柳贵人犹豫道:“就是觉得杨贵嫔性子生冷,若是日后小公主也变得这般,那就……”
话一出口,柳贵人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是妹妹瞎想罢了,诸位姐姐妹妹千万别放在心上。若是传扬出去,怕是给妹妹惹祸了。”
众人没说话,可是不得不承认柳贵人的话有几分道理。贤妃整日言笑晏晏,膝下的长华公主便爱笑,雪玉团子般可爱。想一想若是长歆像杨贵嫔那般冷若冰霜,不闻人情世故,的确有些可惜了。
谁也不傻,这话听着便罢了,没人去附和。
“柳贵人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给本宫听听?”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人群后传过来,只见杨贵嫔就站在众人后面,满脸的冰霜之意。柳贵人打死都没想到杨悦儿竟然会返回来,直愣愣的看着她都忘了哭。
杨悦儿讥讽一笑,“本想邀请柳贵人一起聊个体己话,看来不必了。柳贵人今晚吃撑了胃,胡言乱语。本宫罚你去樱福宫外跪着,一直跪明日朝阳升起之时。”
柳贵人的脸面算是掉地上了,帕子捂着脸只是站在原地哭。
见她不动,杨悦儿扬声道:“你若不服气,我们这就去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断一断本宫罚的合不合理。”
柳贵人这才拿下帕子,自知理亏,囔囔道:“臣妾领命。”
热闹没了,人群也散了,杨贵嫔也回了樱福宫。殿外进来一名小太监,猫着身子穿过人群,凑到白筠筠面前:“见过婉仪小主。贤妃娘娘正在凉亭里,邀您一同前去品茶。”
贤妃是她的主位娘娘,既然开口邀请,如何能够不去。
跟着小太监来到凉亭处,只见德妃与贤妃在凉亭里,一旁还有乳母和长华公主。长华公主玉雪可爱,正是疯玩的年纪。围着亭子不停地跑来跑去,也不怕天气热。后面跟着两名乳母,面色紧张的跟在后面,生怕公主磕到哪里。
白筠筠请了安,贤妃笑眯眯的免了礼,让她坐在一旁,还亲自为她斟满茶水,行为举止一贯的亲和。“说起来,与婉仪妹妹同住一宫,甚少有机会聊上一聊。都怪姐姐不好,平日里只顾着长华,忽视了妹妹。”
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白筠筠附和道:“哪里的话,娘娘折煞臣妾了。都是臣妾愚笨,不敢去娘娘那里叨扰。”
德妃笑道:“婉仪妹妹要是愚笨,宫里可就没有聪明人了。贤妃妹妹,你说是不是?”
“德妃姐姐说的自然是对的。要是我那不成器的妹妹有婉仪一半聪慧,那我便省了心了。可惜,玉儿那性子暴躁的很,我是日日为她操碎了心。”
白筠筠端坐一旁,是不是附和几句。
德妃见状,道:“今日请妹妹前来,其实是姐姐的意思。那日在长春宫,姐姐一时着急,说话无状,怕是惹得妹妹心里不舒坦,姐姐一想起这回事,总是过意不去。”
“可不是?德妃提起这回事有两三回了。本宫便道,妹妹你不是那么小气的女子。那日柳贵人偶得一梦,本宫与德妃也是怕对皇上有碍,这才着急了些,还望婉仪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这俩人还真是穿了一条裤子。扯东扯西的也不知搞得什么名堂。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肯定没存好心。
难怪当初马云双与德妃斗的你死我活,虽说马云双毒辣,可德妃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会放在心上?两位娘娘可算是折煞臣妾了。两位娘娘陪伴在皇上身边多年,情分深厚不是臣妾可比的,多问臣妾几句也是应当,左右都是为了关心皇上。”
“婉仪妹妹果然深明大义。”贤妃问道:“不知泰山奶奶又曾来过妹妹身上么?”
白筠筠回道:“回娘娘的话,并不曾。”
德妃眼尖的看见一道明黄色向这边走来,一旁是身着宫装的皇后娘娘,不由得看了贤妃一眼,“贤妃妹妹,既然话都说清楚了,不妨咱们也早些回去罢。”今日是皇后生辰,皇上处理完折子,一定会过来长春宫。此处凉亭,是进园子的必经之路。
贤妃领会她的意思,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拽住白筠筠的手臂,慢慢的站起身。“婉仪妹妹,且扶姐姐一把。姐姐的腰突然疼得很。”
白筠筠反应快得很,手臂迅速不着痕迹的抽了回来。眼前这个孕妇心眼儿不好使,碰瓷儿率贼高,轻易碰不得。
贤妃没料到她这般狡猾,可是这般狡猾也没用,今晚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她的手掌心。约摸着皇上与皇后已经快进凉亭,正当贤妃准备“不小心”摔倒的时候,长华公主从亭子外跑了进来,小小身子从后面猛地撞上了贤妃的腿。
贤妃本就没站稳,惊叫一声扑向了面前的白筠筠。
第52章贵嫔
眼看贤妃向自己扑来,白筠筠第一反应是躲开这场碰瓷儿,可眼皮子意外瞥见亭子外一抹明黄,顿时改了主意。身子微微一侧就地滑倒,顺手抱住了要摔倒的长华公主。
窝在白筠筠怀里的长华公主吓哭了,但并没有磕到哪里。可是贤妃就没那么幸运了,倒下的地方有一尊石头凳子,正好硌在了腹部。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旁的德妃捂着嘴巴,惊惶的看着面色越来越白的贤妃。
这…这…不是这么商量的…
皇上和皇后疾步走进凉亭,只见贤妃倒地不起,面色痛苦,一行血渍从裙下蜿蜒开来。
这可是皇后的生辰,在自己宴会上出了岔子,太后定会给她脸色看。皇后比谁都着急,“来人!将贤妃抬进偏殿,速速去请御医。将所有的御医都叫来。”
听到消息的太后差点急的犯病,急急忙忙赶到了长春宫。见贤妃痛苦的呻。吟,血都止不住,太后当场白了脸,恨道:“谁敢谋害哀家的孙儿!”
德妃很想说是白婉仪,可是现在却说不出口。原本的计策是贤妃扶住白婉仪的手,待皇上快进凉亭的时候,假装是白婉仪抬手将她推倒,在皇上和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做一场戏。
可…可是白婉仪自己把手抽回去了!
她与贤妃谋划的时候,千想万想,从来没想过白婉仪胆敢把手臂抽回去!贤妃是她的主位娘娘,让她扶着那是给她颜面,谁曾想白婉仪居然不稀罕这颜面!
然后所有人都看见,是长华公主这一扑,贤妃才会摔倒在地。
皇后劝慰道:“太后息怒,还是先等御医来了再说罢。”
太后更是恼怒,以为她在袒护哪个,手指皇后呵斥道:“皇后现在就得跟哀家说明白!今日是你的生辰,亦是二公主的满月宴,别人都好好的,怎么就单单贤妃出了这样的事。贤妃懂事,身怀龙嗣轻易不出门,就是来到你的长春宫里才落得个这般凄惨模样。”
这是把矛头引到了皇后头上。这事出在长春宫,皇后也的确是难辞其咎。
“太后息怒,此事朕慢慢跟您说。”萧珩考虑周全,长华今日被一摊血渍吓到了,尚且在偏殿里哭个不停。此时太后暴怒,难不成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一个两岁孩子不成?
“太后,是臣妾自己的缘故。”贤妃忍着剧痛,为女儿开脱。可是一想起今日计策不成,还害得自己成这般模样,贤妃恨不得吐一口老血。
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她!
御医进来诊了脉,一个个的摇摇头,就连盛院首也没有办法,连连告罪:“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等无能,不能保住贤妃娘娘的龙胎。”
这档口,有些实话盛院首不敢说出口。贤妃娘娘伤的极重,日后怕是与子嗣无缘了。
太后怒极攻心,挥起茶盏摔了个粉碎,两行泪竟然滚落下来。
见太后如此,以皇后为首,满殿嫔妃跪了一地。
太后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尽是厉色,声音苍老了十岁不止:“皇上,后宫子嗣艰难,哀家是操碎了心。日日盼,夜夜盼,好不容易贤妃有了身孕,今日逢此大难。有句话,爱家不吐不快。”
“二公主长歆不吉!从打她出生,宫中祸事不断,多处郡县洪涝,流民无家可归,死伤惨重。如今满月宴上,贤妃竟然好好的龙胎没了。哀家不得不问一句。”太后转头看向白筠筠,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白婉仪,你曾妄言二公主是卯日星君投胎转世,可知罪?!”
就知道这天早晚会来!先说二公主不吉利,再说她假传神意,一锅端!
白筠筠抬起头,腹内草稿早已准备好。只是尚未说话,便被萧珩扶了起来。
萧珩面色不好看,命福公公扶她到一边坐下。太后见此,更是恼怒。就连殿里的嫔妃们也疑惑不解,平日皇上对太后十分恭敬,今日为何这般。
萧珩道:“今日朕与皇后亲眼所见,贤妃在凉亭中纳凉时,长华不小心将她撞倒,这才有了今晚的事。太后可会说,是长华不吉利么?还是要将长华惩治一番?”
太后一噎。没想到是长华撞了贤妃,两岁的孩儿,还是贤妃自己生的,哪还有什么惩罚!
萧珩继续道:“楚绣在刨花水中下毒,应该追究到朕尚未登基之时,这回又要说谁不吉利?洪涝不只是今年有,往年还有干旱,蝗灾,这又是谁的不吉利?”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却是无法反驳。
萧珩怒道:“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在背后嚼舌根子。柳贵人首当其冲!什么白虎星下凡,就她会做梦!难不成她比朕还尊贵,为何神仙没有托梦给朕?难不成她比皇后比太后您尊贵?”
皇后适时的附和:“皇上说的是。都是臣妾的错,没有把后宫管理好。柳贵人口出无状,是该惩罚。今晚柳贵人出言无状,惹怒了杨贵嫔,杨贵嫔已经罚她跪着了。”
萧珩冷声道:“贬为选侍,让她自省去。”
太后不做声,阖着眼帘快速捻动佛珠,口中似是念着经文。之前萧珩一向敬重她,没想到今晚触了霉头。也是,见贤妃如此,她太心急了。
萧珩尚不解气,让御医过来给白筠筠看看。今晚她也倒在了地上,还是为了保护长华不要摔着。将她扶起来的时候,萧珩眼尖的看她走路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所有人都在关注贤妃,没人顾上她。
萧珩心口疼得很!
今晚贤妃在凉亭里,她扶白筠筠的手臂,白筠筠不着痕迹的抽了回去。这些,他全看在了眼里。
他自小长在宫廷中,龌龊事见的多了。贤妃是个聪明人,此举只怕是有深意,白筠筠侥幸逃过一劫。
她在后宫没有靠山,每一步都很艰难,她只有他!
越想越窝火!
萧珩长长舒了口气,“今晚长华摔倒,若非白婉仪挺身而出,长华怎能无恙。”转头问御医:“如何,伤的可厉害?”
御医回道:“回皇上的话,白婉仪扭伤了脚踝,并无大碍。抹些药油,按摩几日便可康复如初。不过…”御医面上露出一丝喜气,“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白婉仪已经有身孕近两个月了。依臣看,这药油还是不用的好。”
什么?!
殿内嫔妃看向白筠筠,心中嫉妒之情难以言表。这是什么狗屎运?救了公主,居然还身怀龙嗣。
床上的贤妃紧紧咬住嘴唇,指甲掐进了肉里。太后也挣开眼帘,眸中的怒气已然化为惊喜,周身的杀气散去不见。
“赏!这等好事要重重的赏!哀家差些冤枉了二公主,想不到二公主满月之日,白婉仪竟然诊出身怀龙嗣,哀家十分高兴。自此,不祥的事谁也不许提了。”吩咐身边的玳瑁:“去!将哀家珍藏的那尊白玉观音赐给白婉仪,让菩萨保佑白婉仪顺顺利利诞下麟儿,为我南晋萧氏传宗接代。”
太后这变化也忒大了些,嫔妃们这才缓过神,纷纷道喜。
太后又道:“只是哀家记得,好像白婉仪这个月的小日子刚过去。”宫里哪个女子有没有小日子,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众人又看向白筠筠,巴不得此事有什么异常。
白筠筠也十分茫然,“臣妾是小日子刚过去,可是这个月的小日子与以前不一样…少了许多。”
刚才为白筠筠看诊的御医说道:“回太后的话,女子体质不同孕相也不同,有的女子喜脉薄弱,两个月才摸的出来,有的喜脉强健,一个月便可诊出来。像白婉仪这般情况的也有,只是不多见,实属正常。臣刚才为婉仪小主把脉,十分确定小主身怀有孕,且胎儿健壮有力。”
萧珩惊喜非常。今日心情跌到谷底,又陡然升到极点,盼了两辈子的愿望毫无预兆的就在面前,已经好久不曾这般兴奋。今晚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偌大的殿内,萧珩只看得见她,别的谁也看不见,谁的话都听不到了。
也不想听,只想与她独处。
“贵嫔的脚腕还可能行走?”
白筠筠抬头一笑,只见萧珩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跨出殿外。
路上,萧珩快步如风。福公公在后面一路小跑,口中念叨着:“恭喜贵嫔娘娘,贺喜贵嫔娘娘。”
萧珩笑骂道:“少不了你的赏钱,这会儿着急凑什么热闹。”接着吩咐他:“去把勤政殿后面的紫福宫收拾出来,明日贵嫔就搬进去。”
贵嫔乃是一宫主位,福公公喜滋滋的应了。紫福宫的名字还是先帝爷亲自赐下的,意为“紫气东来”。里面的景儿也是顶好的,有假山有活水,还专门在里面建了个园子,养了些珍奇鸟兽。
可见皇上将这位贵嫔娘娘疼到骨子里了。
没回桃花坞,萧珩直接把人抱进了勤政殿。待将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萧珩已是满头大汗。顾不上擦,愣是看着她傻笑。
白筠筠躺在床上,侧过身撑着脑袋,以笑回应。此刻满屋的温馨之感,不必什么话语,便感觉到这个男人是真的在高兴。
萧珩将脑袋贴在她的腹部,白筠筠大笑,轻抚他的耳朵。“萧郎,孩子还小,你可听不到什么。”
“听得到。”萧珩耍赖,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腹部,“他在说,他有个好母亲。”
白筠筠一怔,只见萧珩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她,“今日朕都看见了。”
“萧郎看见什么了?”
“在凉亭,贤妃拽了你的手臂,而你,将手臂抽了回去。”萧珩笑笑,“小时候,朕亲眼见过一回。父皇的一名嫔妃身怀龙嗣,在湖边赏荷花的时候,故意牵起另一名嫔妃的手推向自己。父皇要惩治被陷害的嫔妃,是朕上前作证,说与她无关,是那身怀有孕的嫔妃使诈。”
白筠筠当真惊讶了。她知道贤妃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但是没想到萧珩竟然亲眼见到过。
“后来呢?”
“后来…没有了。”萧珩道:“母妃知道后,狠狠训诫了朕。那时候朕差不多五六岁的年纪,不明白母妃为何这般。不过后来朕明白了,宫里的孩子活得艰难,活着长大的更是少之又少。母妃为了护佑朕长大,已经是拼尽全力,她不希望朕为自己树敌,招来祸事。”
“那,再后来呢?”
萧珩苦笑,将她紧紧搂住:“母妃遭人陷害,殁了。陷害母妃的人,正是当初朕指证的那个嫔妃。朕牢牢记住母妃的样子,发誓长大要为她报仇。”可是没等他长大,那名嫔妃也早早的殁了。
宫里的女人就如同花园里的花,一季盛开,一季凋零。甚至,有的连一季盛开都没撑下来。
“那皇上可是报仇了么?”
萧珩笑笑,违心道:“嗯。”他不想告诉她,那些人如同花儿一般都凋谢了。而且,凋谢的太快。先帝那么多女人,他能记住的不多,大都死的无声无息。宫里的女人,狠起来比谁都狠。阳光晒不到的地方,有太多太多的阴暗,直到发霉,腐朽,变为泥土尘埃。
他想护着她,护着他们的孩子,但萧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保她平安。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说此生平安终老,前世的叛乱便是血的教训。他庆幸这辈子的她是聪慧的,坚韧的,有手段的,与前世截然不同。
就算他是天下之主,龙椅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君王,他也有得不到的东西。一生有一挚爱之人,携手共同老去,看子孙后代平安。
都是他所期盼。
第53章螳螂
紫福宫的景致胜过桃花坞许多,偌大的宫殿如今添了几个宫女太监。这些宫女和太监都是福公公亲自去挑的。
萧珩有言在先,若是宫女太监有不安分的,福公公第一个受罚。有了这句话,福公公压力犹如泰山压顶,哪个宫女太监都是问了祖宗三代才过的关。
偌大的宫殿需要收拾的地方很多,秋琳如今身为大宫女,指挥起小宫女那叫个游刃有余。边指挥小宫女干活,边亲自检验干的好不好。若有不好的,重新返工。
都知道紫福宫主人现在是皇上手心里捧着的主儿,哪个奴才敢懈怠。青石板擦得光影见人,房梁上一丝儿尘土都没有。粉了墙,刷了红漆,到处焕然一新。皇上新赏下了些奇花异草,还有去蚊虫的功效,小路子正指挥几个小太监打理花园。
紫福宫园子里有棵巨大的紫藤,当初种下的时候,也是借着“紫气东来”的缘故。树干粗壮结实,硕大的紫藤花冠长成了天然的荫凉处。
小路子手巧,亲手打制了一个吊篮,悬在最粗壮的树枝上。“娘娘,您可要试一试?奴才保证结实。”
春杏笑嘻嘻的看着他,打趣道:“娘娘您看,小路子现在也是当太监总管的人了,果然懂事,还知道给您做个秋千玩耍。”
一提起升官这事,小路子眼睛笑没了,“奴才当上总管了,做梦都有几回笑醒,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虽然奴才是个孤儿,没有老子娘,可是总得有个祖宗罢。祖宗知道奴才当总管了就行。”
春杏捂嘴笑的开心,小路子嗔她一眼,上前小心扶着白筠筠坐进吊篮,道:“之前在想做个秋千还是吊篮,做个秋千简单,可是做个吊篮实惠啊。日后等小主子出生,娘娘您抱着小主子一起坐在上面玩耍,那多稳当是不是。”
可不?
“你想的倒是周到,回头自己去领赏钱。”白筠筠一向是个大方的主子,该赏钱的时候从不吝啬,也很少惩罚下人。
小路子更是喜气,边晃着吊篮边念叨:“主子您不知道,宫里的奴才都私下里打听,哪个主子娘娘好伺候,哪个不好伺候。宫里哪个奴才不知道娘娘您的性子好,出手又大方?别的不说,你看小果子,自从跟着您,长个儿嗖嗖的,这才几个月啊,比奴才高出半头了。”又指指春杏,“您再瞧瞧这个,脸是越来越圆了。奴才每当看到天上的圆月,就想起春杏的脸。”
“你再敢胡说!”春杏在一边缝制娃娃的衣裳,蹭的站了起来,拿着针要去扎小路子。小路子哪里会老老实实的被扎,俩人一个前面跑,一个拿针追,看的白筠筠心情大好。
萧珩坐在龙辇上,福公公在一旁叨叨:“宫里都知道贵嫔娘娘是个顶顶好的主子,宫女奴才们抢着来紫福宫里伺候。奴才尽忠职守,谨遵皇上的旨意,什么身份不明的,尖嘴猴腮的通通不要。免得娘娘看了堵心。”
萧珩瞥他一眼,“差事做的不错,去紫福宫讨赏去。”
福公公一咧嘴:“这是奴才的本分,哪里敢向娘娘讨赏钱。”话是这么说,福公公知道肯定少不了赏钱。那位主子做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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