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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十里洋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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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面露不虞,道:“他一个小瘪三,能从你手下逃走?到底怎么回事?”
阿诚面露愧色:“本来他中了枪跑不远的,应该是有人接应,把他救走了。说起来是我大意了,当时河里有条船,我见是个老翁在钓鱼,船舱里又有老妪的咳嗽声,就没上船检查,后来搜了一圈没搜到,才反应过来这船可能有问题,回去一找,船上早没人了,舱里还有血迹。”
谢珺脸色冷沉下来,默了片刻,淡声道:“救走了就救走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去休息吧。”
阿诚道:“二少,是我办事不利。”
“都说了没事。”谢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有人救他,我亲自去抓捕也不一定能抓到,一个小瘪三知道的也不多,没事的。”
阿诚点点头,下了楼。
回到房内的谢煊,在空荡荡的房内坐着发了片刻呆,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大洋。
他看着银光闪闪的钱币,片刻之后,兀自轻笑了笑。青山说得没错,他的命是她给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她护住。
他用力深呼吸了口气,将大洋紧紧攥在掌中。
*
正月很快过去,江南的天气慢慢转暖,雨水也更加多了。谢煊还真没再来沁园烦人,采薇也没再见过他,唯一看到他的消息,是偶尔小报上关于他的花边。
还真是应了当初姨婆那句话,十里洋场有名的公子哥儿。
采薇也懒得去刻意打听他的事,只是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的结局,不管再如何失望,只要想到他可能随时都会死去,难免五味杂陈。一方面是觉得两个人闹成这样也好,至少到时候面临他的结局时,不会那么难过。一方面,又实在不忍心去面对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结局。
转眼到了三月份,难得好天气,采薇从工厂出来,让四喜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去洋场逛街。逛完之后,就近去了家西餐厅,准备随便吃点。
她来西餐厅本是图清净,只是天不从人愿,才刚刚开吃,背后卡座就来了几个北方口音的男人,坐下后,那说话的嗓门,瞬间传遍整个餐厅。
采薇本是打算赶紧离开的,但是却在听到一个东北口音的男人说的话后,停下来起身的动作。
“我们奉天去年从北京城来了几位大人物,什么贝勒爷、格格,浩浩荡荡数百人,咱们那一个破落的满人镇子一下给热闹起来。”
“贝勒爷?是北京城那位呈毓贝勒?”
“诶?就是这位爷。别看大清朝没了,这些皇亲国戚的钱财,那是几辈子都花不光的。这贝勒爷带着人一去,就在镇子上圈了地建了大宅子,又开了工厂,养了马匹,一个穷镇子,半年就红火起来了。”
“我在北京城时,听说这贝勒爷不是跟洋人做烟土生意么?”
“可不是么?不然怎么会这么有钱?听说跟他一块去奉天的那位格格家少爷,就吸白面,刚到那边时差点死了,后来不知怎么救了过来。年底来之前,我还和那小少爷谈过生意,人好像精神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不抽了。”
采薇握在手中倒茶,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
她匆忙起身,转到后面的卡座,问道:“这位大哥,你刚刚说的格格家少爷,是不是姓傅?”
那东北大哥三十多岁,是个生意人,约莫是第一次来大上海,第一次来西餐厅,兴奋得很,眼下看到一个穿着洋装的摩登少女,顿时两眼冒光,也没听清楚她的话,咧着一对黄牙,笑嘻嘻问:“这位密斯,您说什么?咦?洋文是这么说的吧?”
采薇深呼吸一口气:“我问你刚刚说的格格家少爷,是不是姓傅?”
这东北大哥终于听清楚她的问话,笑眯眯点头:“没错,就是傅家少爷,他娘是满清格格,他爹据说是镶黄旗子弟,领过正三品的参领,不过在去奉天之前就没了。对了……”这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道,“他还有个姐姐,好像说是谢家的少奶奶。”
采薇只觉脑子一阵懵,顿时天旋地转起来,好半晌才稳住神,又继续问:“您说您年前还见过这傅少爷?”
“可不是么?”这大哥拍拍胸口,“我在奉天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呈毓贝勒一到奉天,就主动来找我做生意。”
采薇知道这人必然是在说大话,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婉清母亲和弟弟的事。
她冷静下来,想了想,问道:“我听说呈毓少爷去奉天遇到了土匪,死了好多人,可有这事儿?”
这东北大哥哈哈大笑:“姑娘,您这消息从哪里听的?呈毓贝勒带了几百人,落脚的又是满人镇子,有哪个土匪敢劫他啊?您这消息可听错了。”
采薇脑子里又是一阵嗡鸣,一时间竟然不知哪里出了错,只是不可置信地问:“大哥,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刚从奉天那边过来呢,哪能骗你?”说着又笑嘻嘻道,“密斯姑娘,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同你好好说说我们奉天的事,我跟你说,这洋人的牛排,那真是比不得我们东北的酱骨头。”
他说什么,采薇是一句听不下去,放了一枚大洋在餐桌,就跌跌撞撞除了餐厅。
既然婉清的娘和弟弟没死,那封导致她自杀的信又是怎么回事?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有人让她看起来像是自杀。
是啊,她怎么可能自杀?分明前几日,还和她说要自食其力,做新时代女性。可是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后宅女子,谁会要她的命?
一阵风吹来,采薇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
她叫了一辆黄包车,让车夫拉他去了离这里不远的谢公馆。
此时夕阳西下,谢公馆门口,荷枪实弹的卫兵,让这栋宅子看起来森严肃穆。从年前离开后,算起来已经快三个月没来过这里,一时间竟觉得有点恍若隔世的陌生。
虽然回了娘家这么久,但她毕竟是谢家三少奶奶,门房看到她回来,赶紧恭恭敬敬开了门。
陈管家听到动静,从宅子里走出来,笑呵呵迎上:“三少奶奶,您回来了!”
采薇面无血色,脑子一团混乱,敷衍地点点头,直接往洋楼里走。
“三少奶奶,三少这会儿还没回来,家里马上要开饭了,您想吃什么,我去让厨房给您添上。”
采薇道:“不用了,我就是回来看看。”
她走进客厅,闻声而来的谢莹,几乎是小跑着冲上来,握着她的手道:“三嫂,您可算回来了,我知道是三哥对不起您,我已经骂他了……”
采薇哪里又心思想她和谢煊的这点破事,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已经打断她:“你别多想,我没事。”
这时眉眉也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腿,昂头看着她道:“三婶婶,眉眉想你。”
采薇低头看着这个长大不少的小姑娘,顿时鼻间一阵酸涩,蹲下身,摸着她的头道:“三婶也想眉眉。”
“那你回来好不好?”
采薇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一句话都说出不出来,好半晌才回过神,站起来问道:“莹莹,佩儿在吗?”
谢莹道:“大嫂走了没多久,佩儿就回乡下了。”
“她乡下在哪里?”
谢莹道:“佩儿是正定人。”
那必然是找不到人了。采薇点点头:“我去北配楼看看。”
谢莹拉着她道:“大嫂走了,配楼就已经封了,您别去,不吉利。”
采薇拂开她的手:“我在外面看看就好。”
谢莹没再阻止她,只将眉眉交给佣人,跟着她一块穿过后门。
来到了北配楼下站定后,采薇昂头看向楼上的阳台,心情一阵抑制不住的翻涌。
曾几何时,婉清就经常站在阳台上和她说话。
她是那样温和柔善的女人,从不争强好胜,有时候两人在一起,她为了纠正她那传统的思想,语气难免生硬不好听,但她从来没生过气,总是认真听着。她这辈子大约也没害过任何人。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女人,到底谁会想让她死呢?
谢莹触景生情,抹着眼睛哽咽道:“那段时日,大嫂分明好了很多,收到家里出事的信,也不像刚从北京城回来消极。怎么就忽然自杀了呢?况且她还有眉眉啊。”
采薇默默注视着这栋配楼,终于也眼眶一热,忍不住落下泪来。
“弟妹?”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这悲伤的气氛。
采薇闻声转头,看到穿着黑色西装的谢珺朝这边走过来,她抹了抹眼睛,勉强一笑:“二哥。”
谢珺在两个女孩子跟前停下,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谢莹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大嫂,有点难受。”
谢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绢,替妹妹擦了擦满脸泪痕。:“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别想太多。”
说这话是,他的目光是对着采薇的。
采薇点点头:“没事,就是触景生情。”
谢珺收回手,在妹妹肩膀拍了拍,想起什么似的,问采薇:“弟妹,你是搬回来了吗?”
采薇愣了下,摇头:“没有,我就是来看看。”
谢珺眉头轻蹙:“是有什么吗?三弟不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采薇抬头看向面前这张温润如玉的脸,忽然想起年初谢煊在他耳边说的话——“离我二哥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别被他的外表蒙骗了,他对你说的话,一句都不要听”。
当时他说这些话时,她是完全不以为然的,甚至都没仔细听,只想着把他赶走。但此时,面对着谢珺,那些话忽然就一字不漏地跳进了她的脑子里。
毫无理由的,在这一刻,她本能般选择了相信谢煊。
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吞了下去,她轻笑了笑道:“我就是恰好路过这边,来看看眉眉和莹莹。”
“这样啊!”谢珺点点头,顿了片刻,又说,“不管你跟三弟怎么样?你永远都是谢家的少奶奶,咱们谢公馆的门会一直为你敞开着,随时欢迎你回来。”
第97章 二更
采薇笑了笑; 像是除了刚刚跟谢莹一起触景生情之外; 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轻描淡写开口道:“多谢二哥。时间不早了; 我得回家了; 免得家里人担心。”
谢珺抬抬手看了下腕表,道:“要不是我还有点事要忙; 就送你回去了。这样吧,我让阿文送你。”
采薇也没推辞; 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二哥。”
虽说是叫阿文送人,但谢珺还是亲自将她送上了车子。
采薇一直努力保持着从容淡定; 直到出了公馆大门; 才暗暗舒了口气。但是无意间听到的消息,像是块大石头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刚刚进入谢公馆时,她有种自己走进地狱的感觉; 好像到处都是陷阱; 每个人都可能忽然长着獠牙。
婉清的事; 本是谢家的事,可她却不知道该相信谢家的谁?所以谁都不敢说。以至于她现在的心中; 像是抓心挠肺火烧火烙一般; 整个人快要爆炸。
她没办法捂住这个可怕的秘密; 她必须马上去告诉值得信任的人。可是思来想去; 发觉除了谢煊;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车子行到一半; 她想了想,随口问开车的阿文:“今天晚上三少有公务忙吗?”
阿文点头回道:“好像要去十六铺码头巡逻。”
采薇点头,暗暗深呼吸了口气,等车子快开开进南市时,她让阿文停了车,说是自己逛着回去。南市是江家的地盘,阿文自是不用担心,等她下车,便掉头离开。
采薇看着谢家的车子走远,赶紧叫了一辆黄包车,让车夫拉她去十六铺码头。
这会儿已经暮色四合,约莫是快要下雨,天空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暗沉的厉害。
采薇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想赶紧见到谢煊,将这件事告诉他,把这份自己无法承受的恐惧和痛苦,释放出去。
黄包车到十六铺码头时,天只剩下了一丝暗淡的光线。码头虽然人来人往,但也鱼龙混杂,一个年轻美貌的千金小姐独自来这种地方,并不安全。
采薇下了黄包车,东顾西盼走了一小截路,就已经有好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了她,还有人轻佻地吹起了口哨。
她恍若未闻,只心急如焚地四处张望,想马上找到谢煊。然而走了一路,并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反倒是天越来越黑,几滴雨淅淅沥沥落下来。但她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沿着码头往前跑。
越是焦急越是看到不到自己要找的人,正在她快要焦躁的发疯时,有两个男人跑上来拦住她,嬉皮笑脸道:“姑娘,这要下雨了,要不要去我们船上避一避雨?”
其中一人甚至还上来拉她的手臂,采薇一腔不知什么火没处发泄,被人一碰,一点即燃,她用力推开人,挥着手中的包,歇斯底里大叫:“滚开!”
那两人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还想说什么,却见这美人目眦欲裂一般,举着包朝他们猛砸过来。两个人被砸了个屁滚尿流,跌跌撞撞跑开了。
雨越来越大,采薇停下脚步,喘着气茫然地站在夜幕之中,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挫败地蹲下了身体。
“咦?那不是三少奶奶吗?”不远处,从一辆船上下来的陈青山对身旁的谢煊道。
谢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暗沉的暮色之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码头边。他眸光一震,迅速迈开长腿疾步跑过去,脱下夹克衫地上的人兜头一盖,大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采薇抬起头看向他,脸上湿漉漉一片,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谢煊一愣,将她拉起来,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采薇伸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哆哆嗦嗦道:“你去哪里了?我找你一直找不到。”
“你来找我的?”谢煊看她神色不对,猜想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将她用衣服裹住,打横抱起来,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等坐进了车内,他伸手从手套箱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绢,替她擦了擦脸上水迹,问:“发生什么事了?”
采薇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心里头的恐惧造成的,脸色也白得厉害,看着他半天不说话。
谢煊被她这模样吓得不轻,握着她纤瘦的肩头,皱眉问:“到底怎么了?”
采薇终于稍稍回神,看了眼驾驶座的陈青山,却还是没开口。
谢煊会意,吩咐道:“青山,你先下车待会儿。”
“诶。”陈青山应了声,赶紧开门下车。
谢煊开了车内灯,定定看着采薇的眼睛,又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自己这个小妻子,向来有种超出她这个年龄女子的冷静从容,他从来没看到过她这种失控惊惶的模样,以至于他都不敢大声呼吸,开口的声音是也轻柔的。
他再次问:“你找我做什么?”
采薇抬头,在对上他那双狭长的黑眸时,那种无处发泄的焦躁和恐惧,忽然就平静了几分。她深呼吸一口气,哽咽道:“大嫂……大嫂她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谢煊眸光一颤,握住她的手道:“不要急,慢慢说。”
采薇道:“我今天下午在餐厅遇到一个从奉天来的生意人,他说呈毓贝勒根本就没遭到什么土匪打劫,傅太太和傅少爷也没死。那么……”她顿了顿,“那么大嫂收到的信就一定是假的,既然信是假的,那自杀也就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制造自杀的假象。我回谢公馆想找佩儿问情况,才知道她早就回了乡下。”
谢煊点头:“大嫂丧事办完没几天,佩儿就回老家正定了。”
虽然他表情未有过多波澜,心中却早已惊涛骇浪。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他不想妄加揣测,但是一桩接着一桩的事,让他不得不去做最坏的猜想。
他闭了闭眼睛,沉声问:“你回公馆,有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事儿?”
采薇摇头:“我谁都不敢相信,只能来找你。”至少他绝对不会有害大嫂的心思。
这些日子以来,谢煊心中每日受着煎熬,听她这么一说,虽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下还是禁不住一软,轻笑道:“多谢你还相信我。”
采薇茫然地看着他:“大嫂那么一个温柔和善的人,到底是谁会害她?”
谢煊沉默了片刻,伸手摸了把她的衣领,摸到了一手湿润,将裹在她身上的夹克拿下来,替她解了外衣,道:“把湿衣服脱了,先送你回沁园换衣服,有些事慢慢跟你说。”
采薇折腾了这么一通,只觉得身心俱疲,也没有力气多说话多思考,从善如流脱掉湿了的外衫,将夹克披上。正要靠在椅背缓一缓,人已经被他抱进怀中。
她也没有挣扎,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急需一点温暖,才能缓过劲儿。
男人的手臂是有力的,胸膛是温暖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刻有点荒谬,但被他抱在怀中,那颗不安的心,确实平静了下来。
车子很快到了沁园,雨也变得大了许多,陈青山下了车去叫门房,江家的人看到是他,本来还挺冷淡,听说五小姐在车内,才赶紧去拿伞接人。
采薇是一个人出来的,这时候才回来,江鹤年和江太太本就担心着,听到佣人的报告,也都打着伞出来迎接。
看到谢煊一手举着伞,一手将女儿揽在怀中,女孩儿身上还穿的是男人外套,江鹤年顿时勃然大怒,觉得自家闺女被欺负了,但转念又想起两个人早是夫妻,于是嘴里那本来要斥责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只走上来冷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采薇摇摇头:“没事,就是正准备回来时,遇上了下雨,被淋湿了,正好撞见季明,就让他送我回来了。”
谢煊道:“爸,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先让采薇回房洗个澡换身衣裳,免得着凉了。”
江太太一听赶紧道:“快快快!可千万别着凉了。”
于是谢煊拥着采薇,疾步朝芳华苑走去,落在后头的江老爷,看着女儿娇小的身子被男人紧紧揽在怀中,不悦地撇了撇嘴。
采薇这个澡泡了快半个时辰,才换上浴袍出来,回到房内。
谢煊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看到她出来,问:“有没有不舒服?”
采薇摇头:“没事。”
谢煊给她倒了杯热茶,道:“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采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抬头看向他。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淡声道:“你知道怎么回事?”
谢煊摇头:“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先告诉你。”
采薇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谢煊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道:“跟龙正翔合作走私烟土的是我二哥,严格来说,他不是和龙正翔合作,不过是利用龙正翔帮他办事。所以那次在船上,是杀人灭口。在安徽拦截军火补给,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也是他。当年通匪害死我大哥的,可能也是他。还有柳如烟……”说到这里,他几乎有点说不下去,心里的猜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告诉别人又是一回事,没说一句,都在诛自己的心。他顿了顿,又才继续,“柳如烟应该是他的人……”
采薇震惊地看向他,脑子里浮现谢珺温润如玉的模样,虽然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但她所认识的他,从来温和有礼,没有过任何恶行。
她不可置信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谢煊见她这反应,自嘲一笑:“别说你不相信,我也不敢相信。若不是现在手上还没切实的证据,我都想亲口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是为什么,一个本来不受重用的庶子,为了权势为了野心,为了出人头地罢了。只是为了这些,就要残害手足,实在是让他们想不明白。
采薇倒吸一口冷气,道:“所以大嫂……大嫂也是?”
谢煊摇头:“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什么都不敢说。但如果大嫂真的是被人害死,谢家上下除了他,没有别人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办到。”
采薇深呼吸两口气,将内心的惊涛骇浪压下去,问:“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谢煊沉默片刻,抬头看着她,冷不丁问:“你相信我说的这些吗?”
采薇微微一愣,点头:“相信。”虽然觉得震惊,但是她却丝毫没想过去怀疑他的话。
谢煊勾唇轻笑了下,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所以也相信我和柳如烟是清白的了吗?”
采薇没料到他忽然说起这个,嚅嗫了半晌,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道:“我……不知道。”
谢煊怅然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采薇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谢煊道:“我没想到要让你面对这些事情。”
采薇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谢珺真的做了这么多恶事,他根本就不会放过你。你要怎么办?”
谢煊沉默了片刻:“除了走私烟土,其他的事不过是我的猜测,我还得去找证据。”他紧紧抓住他的手,抬头看她,“今天说的这些话,你谁都不要说,遇到我二哥,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回谢家,让他以为你还在为柳如烟的事,跟我生气。”
采薇忍不住反诘:“我也不光是为了柳如烟的事。”
“我知道,你以为我打算和龙正翔走私鸦片。你也不想想,我对鸦片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采薇想了想,小声嘟哝道:“你跟柳如烟走近,是为了调查她和谢珺的关系?”
“我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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